第 91 章
“那群入侵者就是從這兩輛車上下來的!”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一群人便想舉起農具往車上砸。
月流皺了皺眉,要不就控制喪尸把他們全殺了。
可是,之前給他們隔著門提示小女孩莉莉的奶奶也在人群里。
那個充滿活力的小女孩家里只有她和奶奶兩人了。
月流并不喜歡傷害幫過自己的人,還是讓祁星來解決比較好。
祁星抬起手, 在車外施加了兩層淡綠色的風盾, 直接將狠狠砸向車子的鋤頭彈了回去。
甩得那人跌進了人群里。
月流有些羨慕, 祁星的異能可攻可守, 確實很不錯。
見控制住了局勢保住了他們的車子, 月流忽然想到了什么, 用自己許久沒用過的精神系控制異能對著團子的晶核發出了暗示。
下一秒,車門被推開, 一只拳頭大的小啾啾氣勢洶洶地飛了出來。
村民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不理解他們的意思。
祁星見狀, 也停下了腳步, 站在一邊看起了戲來。
只見團子忽然抬頭發出一聲細嫩尖銳的鳥鳴,然后便沖著人群急速飛了過去。
飛行途中身體開始膨脹, 羽毛變得雪白,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從人群頭頂上飛過,周邊帶起一股凌冽的風,將人群撂倒了一片。
村民們哪見過這個架勢,眼看著團子又向著人多的地方沖了過去,嚇得連滾帶爬地起身, 好沒站穩又四散而逃。
團子飛上高空盤旋幾秒后,然后像是又確定了目標一般朝著下面飛過去。
在村民們眼里就如同一顆快速靠近的白色導彈, 碰到的人大概率就會被撕成碎片。
因為月流的暗示, 團子很聰明地將村民全部驅趕得遠遠的,才驕傲地甩著大翅膀回來。
對他來說, 撕碎這群人更簡單。
但是團子還是個幼鳥,有點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不過月流也只是想給村民們一個教訓,加上他控制了喪尸失控,之后他們自己會怎么選擇就與他無關了。
意識到喪尸的不穩定離開村莊前往附近的基地也可以,繼續這樣最后被滅村也與他無關了。
團子恢復原型后,爬在月流肩上用小腦袋瘋狂蹭蹭,似乎是在求表揚。
月流撓了撓它的下巴,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團子真帥!”
團子挺了挺小胸脯,看著比自己人腦袋還大一個球。
小音好奇地湊過來,她也沒見過能隨便變大變小的異獸,“好厲害的小雞呀。”
團子的小胸脯頓了頓,轉過頭嘰嘰喳喳,“你才小雞。”
“小雞會說話誒!”小音震驚了,也不給團子發火的機會,連忙對月流道,“小哥哥你是不是還可以騎著它到處飛呀!”
月流才想到這個可能性……好像是還不錯。
看見月流思索的表情,團子急得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老王見女兒搞事情,連忙把她抱走了。
祁星揉了揉太陽穴,總感覺他像幼稚園老師,身邊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孩子。
他拉著月流,朝著車邊走去,頗有些興趣地問道,“它變大之前鳴叫的那一聲,是有什么含義嗎?”
月流頓了一下,臉突然有些發紅,同時還不動聲色地捂住了團子的嘴。
團子的小嘴多尖啊,直接鉆開指縫,從指縫里塞出自己的腦袋,一對圓圓的豆豆眼里都能看出來得意,“爸爸說這樣變身會很給他長臉。”
見事情敗露,月流慌亂地看了祁星一眼,祁星臉上掛著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他。
他干脆把團子一把塞進祁星手里,抿著唇僵硬地跑向車里。
李叔見安全了,趕忙下車查看月流有沒有受傷。
祁星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彎了彎唇,然后吃完帶著新成員走了過來。
李叔哄完月流,才疑惑地抬起頭,“這是?”
“老王,小音。”祁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然后李叔他們也主動報了自己的名稱。
見沒什么事了,大家都上了車繼續趕路。
戚遠婷李叔和老王父女坐的安全的大車。
而祁星月流還是和何軒一輛車。
要前往b市需要從國道走,一路上沒看見多少廢棄的車,偶爾竄出來一個喪尸,也沒有什么影響。
路邊沒有住戶,是以開到了傍晚,他們也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邊找了一個湖邊的位置歇下。
這個位置野生動物和魚都可以作為晚餐的材料。
祁星說要給月流做燒烤,自然也是說話算數。
車一停下,在車上窩了一天的月流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眼前的湖泊不算特別大,但被夕陽的霞色照亮,看起來格外動人。
大家下車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湖景,才著手收拾。
末世因為人類大量死亡,城市逐漸被綠植覆蓋,這樣的風景隨處可見。
但在野外擔驚受怕的人哪里像他們一樣還有心情欣賞風景。
祁星帶著月流收集食材,剩下的人負責處理活物,搬工具出來。
大家都分工有序地忙活了起來。
月流在湖邊踩著水,想起來他們剛剛認識不久的時候,也來捉過魚。
自己想捉弄祁星還被識破了。
在天黑之前,終于所有東西都搞定了,祁星親手烤起了肉。
香味被湖風吹遠,時不時引來變異獸,也有概率加入豪華烤肉套餐。
至于喪尸,就交給隊友們練手了。
何軒格外積極,努力嘗試著控制自己催生出來的植物,不過效果依然不明顯。
月流在旁邊一邊觀戰一邊抱著何軒剛剛催出來的西瓜啃,祁星抽空瞥了他一眼,“別吃太飽,留點肚子。”
月流這才想起來主菜還沒好,連忙把剩下的西瓜丟給團子。
團子看了眼面前剩的不多的紅瓤,唧唧歪歪的道,“我也要吃肉!”
說完,扭開了頭,不愿意吃最愛的西瓜。
食物開始陸續熟了,李叔招呼著他們收拾收拾吃飯。
大家熱熱鬧鬧地坐下吃了快一個小時,最后以新鮮的西瓜結尾。
每個人都吃得很撐。
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這樣的大餐了。
飯畢,天也完全黑了下來,因為肚子飽飽的睡不太著,便悠哉地繞著湖邊散步去了。
月流看了看祁星,他們倆一大一小的形態相處起來最是自然,便主動問道,“你不去嗎?”
“跟我來這邊。”祁星抬了抬眼,背著月光看不出來什么表情,但月流莫名覺得,對方似乎正等著他這句話呢。
祁星說完就牽起月流的手,繞著湖邊另一個方向走去,和大部隊截然相反的方向。
其他人去的是較為空曠的一邊,有月光照亮,倒是不顯得看不清。
湖的這一邊蘆葦叢比較茂密,而且靠著樹林,便更加漆黑了。
要不是對祁星比較信任,月流都有些懷疑對方想殺人滅口了。
湖邊很涼快,空氣中還有點花粉的香氣,帶著潮意并不會讓人不舒服。
走了幾分鐘后,月流看見湖邊的蘆葦從里有幾個熒綠色小點在晃動。
他下意識看了眼祁星,只見祁星帶著他徑直朝著那里走去。
原來是想帶他來看螢火蟲?
月流見過螢火蟲,但是沒有特意在夜晚來看過,也頗有些新奇。
“白天捉魚的時候,發現這里的螢火蟲比較多。”祁星輕描淡寫地解釋,但沒有說更多的話了。
月流側臉看了看祁星的表情,只見對方認真地盯著湖邊,像是真的來看螢火蟲而已。
只是微微緊閉著的唇,暴露了他的期待。
祁星應該是在等他的反應吧?
為了防止自己不是自作多情,月流沒有直接夸夸祁星,而是一臉興奮地跑到湖邊,伸出手指去觸碰小光點。
小光點馬上飛走了,但因為蘆葦叢的晃動,緊接著就有密密麻麻的光點都從里面飛了出來。
這直接讓月流愣在了原地,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條點綴著數萬綠寶石的柔軟禮服,被風吹得在空中晃動。
但它們更加輕盈,自由,如夢似幻。
被驚嚇到的螢火蟲們并沒有飛遠,依舊在附近環繞。
讓人仿佛誤入了童話里的秘境,被無數撒著光粉的精靈包圍。
螢火蟲微弱的光芒如同繁星一般,點亮了瞳孔里的星河。
月流眼睛都沒舍得眨的看了許久,才語文水平貧瘠地感嘆了一句,“好美。”
祁星見月流滿眼都是亮晶晶的,也忍不住勾了勾唇,“果然是小孩子。”
月流正想伸手去抓螢火蟲的動作一頓,雖然他確實很喜歡,但這不也是為了給祁星面子嗎!
他忍不住陰陽怪氣道,“祁星哥哥也很有童趣呢,真懂小孩子。”
祁星沒有反駁他,只是走到他面前,手按在月流的發頂上輕輕拍了一下,“我不懂小孩子。”
月流驀地緊張了一下,他怎么感覺祁星下一句就要說,我只是懂你。
如果祁星這樣說的話,他怎么回才不會顯得那么尷尬。
月流腦子里飛速運轉著,還沒想出來就見祁星確實頓了頓,隨后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你比較好懂罷了。”
月流沉默,果然他還是把祁星想的不夠惡毒。
第 92 章
大概是因為風景太美, 空氣很清新,月流看了一會螢火蟲就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祁星注意到的時候皺了皺眉,就這樣在草地上睡著很容易感冒的,何況還是夜晚的湖邊。
他把人抱了起來, 月流無意識地哼了一聲, 也是有點冷了, 往祁星懷里縮了縮。
祁星看著對方依賴自己的模樣, 有些發愁。
要是長個后也這樣多好, 偏偏月流恢復體型的時候老想躲著他。
只能等他自己愿意解釋的時候再說了。
祁星走回去把小孩放到座椅上時, 繞著湖邊'散步的幾人也回來了。
或許擁抱大自然確實能讓人放松心情獲得能量,他們看起來已經熟悉了, 說笑著回車上準備休息。
第二天起來, 大家又繼續踏上了前往b市的路程。
中間需要穿過城市, 否則要繞得更遠。
城市里因為喪尸病毒爆發的時候, 交通嚴重癱瘓,道路上堆了不少廢棄的車和人類尸體, 感染的喪尸也很多。
但是廢棄城市也是大家主要尋找物資的地方,這里會有附近基地的人時不時來搜尋物資或者清剿喪尸。
不同基地的人遇上也有概率打起來。
好在,有祁星的異能清理路上的障礙,月流也在控制附近的喪尸遠離這條路,他們前進的十分順利。
何軒開在后面都有些意外,“我本來以為會有很多喪尸的, 居然一個都沒遇到。”
月流尷尬地笑了笑,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祁星看了他一眼, 倒是也沒說什么。
在城市外圍路過各種類型的超市時, 他們都能看得出來已經被人清掃過了。
祁星似乎也沒打算叫人停車查看。
倒是路邊張貼了不少的通緝令,似乎有什么不小的組織在找人。
被廢棄車輛攔住減速時, 才得以看見旁邊電線桿上的通緝令。
字太小了看不太清,但是哪個打印的黑白畫像倒是有些眼熟。
這衣服……不就是上次在霧山他穿的嗎!!
“在看什么?”祁星說著,靠近月流這一側的窗口。
月流一把捂住了祁星的臉,“沒,沒啥!”
不過他的體型注定了手掌不夠大,祁星沒有任何障礙地看見了電線桿上的通緝令。
“有點眼熟。”祁星笑了一下,隨后低頭看向月流,“這么攔著我,你認識?”
月流腦子宕機了一秒,然后從善如流道,“對啊,在霧山迷路的時候,他還救了我呢。”
祁星聞言,頗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他還會救人?”
月流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祁星言語里對自己本體的調侃,無非就是不信喪尸王還能救人。
當年救下小星星的難道不是他這個喪尸王?
偏偏自己因為要隱瞞身份,還不能反駁什么。
祁星注意到月流有些氣鼓鼓的,便狀似無意地問到,“你覺得他怎么樣?”
月流見有機會給自己掙面子,理所當然地道,“又帥又厲害,還心地善良。”
祁星意外的沒有反駁什么,而且笑了笑,眼里閃過一絲懷念,“確實,我也覺得。”
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夸自己,月流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還好祁星不知道他就是月流,不然被發現他自己夸自己,也太丟人了。
月流目光有些閃爍,“你看見為什么那哥哥要被通緝了嘛?”
“沒寫,但是提供真實情報的獎勵很誘人,是a,b兩大基地的無限額飯卡,意味著可以永遠不用出去拼命了。”祁星說完有些嘲諷地移開了目光,“可以說是無本買賣。”
月流瞥見對方有些冰冷的表情,莫名覺得他肯定不會去提供這個消息。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
自己的本體為什么會被通緝啊啊啊!
果然還是那個影小姐和組織搞的鬼。
月流有些煩躁,“你的能力還打不過那個組織嗎?”
那組織目前也就一個速度系的影小姐,玩替身傀儡的金飯碗,和空間系選手,好像還有一個雷系異能。
雷系稍微棘手,但月流可以干擾晶核,也不一定就難打。
祁星的眼神暗了暗,“他們手上,有我不能碰的東西,目前還沒有解決方法。”
月流還想問什么,就見祁星閉上了眼,似乎不想說話了。
這倒是讓他更好奇了。
這個組織和祁星都神神秘秘的,和前世祁星的事情有關系嗎。
難不成祁星有什么把柄在他們手上?幾次交戰都是避戰的狀態。
開了兩小時,他們暢通無阻地到了城市中心。
月流能感受到前面的喪尸聚集是最多的,而且距離城市邊緣又遠,一般的異能者沒膽量闖進來。
一旦被盯上,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喪尸聚集,哪怕是祁星來了,月流都有把握控制這群喪尸把人留在這。
不過他現在控制能力似乎還不算很強一次控制太多還是辦不到。
不過只要不讓附近的喪尸發現他們引來更多的喪尸,就很安全。
祁星讓他們在百貨商城中心停了車,然后打算一起上去收集物資。
這里面幾乎沒有人來過,除了喪尸爆發初期躲在百貨里的人會消耗物資,但是商場里的傳染也很快,活著的人都盡量逃出城市了,應該還能剩下不少的物資。
果不其然,其中一家食品百貨里食物種類還很齊全,除了冰箱里那些東西已經壞掉了以外,能放的零食餅干泡面水都還有許多。
而且還找到了大米面粉,大家挑挑揀揀把袋裝的保存完好的紛紛往車上運。
雖然也很疑惑這里為什么沒有喪尸,讓人覺得更加恐怖,好像全世界就他們幾個人了一樣。
但是由于祁星給人的印象太遠安全感了,加上李叔的預警異能也沒出現,大家還是興奮地搬運了起來。
月流還找了一個漂亮耐摔的花盆,打算給小樹苗換個家。
直到兩個車的后備箱塞滿,每個人也都得抱著點東西,腳邊也裝了物資,日用品全部換了一套新的,他們才收手。
祁星給月流拿了幾包薯片放了氣后用繩子系在一起,不那么占位置。
然后才去商場里每個人換了幾套新衣服,逃難的衣服總是壞得很快,縫縫補補穿了許久。
圍裙手套各種東西也帶齊了。
這輛車的食物慢慢吃加上野菜獸肉應該能再堅持一個月。
忙的差不多了也才下午,祁星安排大家在附近的酒店里休息一晚再出發。
雖然感覺很心大,但是莫名感覺沒事。
加上酒店還有備用電源,大家可以好好休息整頓一天。
月流在窗邊俯瞰這座城市,有些好奇地對祁星道,“那個高高的是什么?”
祁星看了一眼道,“那邊是游樂園,想去逛逛么?”
“現在?”月流只是問問,但是現在確實才下午,窩在房間里除了收拾洗澡也沒別的事情干。
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提,祁星就要帶他去。
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一分鐘后。
祁星帶著月流直接朝著樓下跑去。
走了幾分鐘就到達了那個所謂的游樂場。
里面滿是干涸又被雨沖刷過的淡粉色血跡,殘缺不堪的尸體到處都是。
到處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尸臭。
月流皺了皺鼻子,“我還是更喜歡野外。”
祁星沒說什么,拉著月流尋找稍微干凈些的地方。
高一點的游樂設施都有不少尸體,大概是喪尸病毒爆發時,許多人都想爬到高處等待救援。
可惜,就這樣被困死了。
最普通的秋千反倒是最干凈,上面或許有濺射的血跡,也被雨水沖刷掉了。
月流沒有玩過這個,祁星便讓他坐上去,口頭指導他怎么玩,并且親自在后面幫忙推。
月流蕩了一會,便不太有興趣地下來了。
祁星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喜歡。”
“還沒坐你背上的時候好玩。”月流癟了癟嘴,然后又得意道,“看來我也沒那么好懂。”
祁星笑著嗯了一聲,顯得十分寵溺。
月流看得愣神,回過神后摸了摸微微發熱的臉頰,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感覺心跳快了一瞬。
好在祁星似乎沒注意到,轉身又帶著他去了一家禮品屋,漂亮夢幻的招牌承載著無數小孩子的童年,此時也都破敗臟污了。
毛茸茸的玩偶和不少童趣的服裝都全部被血浸染,散發著惡臭。
祁星打開禮品屋的倉庫,這里還有不少庫存,并且因為都沒打開,還干干凈凈。
他頗為主動的拿起一件小恐龍衛衣和粉色T恤在月流身上比劃了一下,感覺大小合適,就裝進了袋子里。
月流皺著臉,怎么感覺祁星不是在給他選衣服,反倒是有點惡趣味在里面。
祁星走了一圈,忽然眼睛亮了一下。
月流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沒見過祁星對什么東西這么感興趣呢。
只見對方從箱子里拿出一條粉嫩嫩的公主裙,上面掛著許多蕾絲和蝴蝶結,看起來很是漂亮,袋子里還有一大堆看不懂的配飾。
祁星轉過身,眼神溫溫柔柔的,語氣里帶著絲哄騙,“在我們人類世界里,來主題游樂園玩都會打扮得比較有儀式感,小月要不要體驗一下呢。”
說完,就把公主裙遞給了月流,“過一會就要日落了,趕緊換上吧。”
月流不明覺厲地接過裙子,眼里還是有點懷疑,“你怎么不穿?”
祁星微微一笑,“我也想穿,但是你看,這里只有小孩子的服裝。”
月流看了一眼,似乎真是這樣。
但是眼前的祁星笑得好陌生,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第 93 章
月流看著粉嫩嫩的小裙子還在猶豫, 祁星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不想穿也沒關系,不過你穿了的話……”
祁星停頓了一下,果不其然勾起了月流的興趣, 讓他忍不住豎著耳朵聽。
“酒店里可以調酒。”祁星彎著唇, 十分清楚地拿捏了月流的愛好。
“調酒?”月流眼睛亮了亮, 他在小說里看見過調酒師的劇情, 感覺十分神秘, 很有逼格, 祁星竟然會這個?
反正這是個小孩的外表,又不是自己的本體, 穿穿小裙子也沒什么吧……
“說話算數哦!”月流不出意料地接過裙子, 跑去簾子后面換上。
祁星等待的時間從倉庫里照出一個拍立得, 游樂園里果然什么都有。
很快, 月流就有些別扭地跑出來了,看著好像沒什么, 但一穿上就感覺這裙子四面八方都有些漏風,月流感覺有點不自在。
祁星挑了挑眉,怎么還能讓他穿得亂七八糟的。
他熟練地拉過月流,幫他拉好拉鏈,又將手上配套的波奈特帽子給他系上,粉色的絲帶被祁星綁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垂在下巴下面。
月流的棕色卷發被帽子壓住, 一雙圓眼好奇地睜大,倒看起來像個混血小女孩。
祁星愣了一下, 他倒是也沒想到這衣服能和月流這么搭配。
“怎么了?”月流仰起臉, 這套衣服有點重,穿著累累的。
“沒什么。”祁星笑了笑, 再一一把頸飾手圈帶好,難以駕馭的粉色倒是能把月流的膚色襯得越發粉嫩,看起來白里透紅的。
祁星后腿一步,仔細端詳了幾秒。
月流也是第一次這樣的打扮,他莫名有些羞恥,開始后悔答應祁星了,“真的要這樣穿嗎?”
“很完美。”祁星閉了閉眼,似乎在緩解自己的情緒。
他好不容易才壓住自己的唇角,轉身就拉著月流的手走出去,“去摩天輪上看看吧。”
穿著奇怪的大裙子,月流走里都有些不自在。
出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日落了,暖橘色的光懶洋洋的照進游樂園里,為這座樂園增添了一抹死寂。
祁星抱起月流感覺自己像抱著一個大型洋娃娃。
他幾步跳上摩天輪,他挑選了一個沒有人的車廂,用異能擊碎玻璃的同時跳了進去。
幸運的是這節車廂已經在最高點了,他們可以站在最高的地方看風景。
月流被放下來后迫不及待地跑去窗邊,連自己還穿著裙子都忘記了。
抬眼看去,遙遠的天邊滿是紅紅紫紫的云朵,整座寂靜的城市都被照得有一絲破敗的頹美感。
“哇……”月流忍不住贊嘆一聲,他前世可沒有來過游樂園。
月流的眼睛亮晶晶的,滿眼都是新奇,很喜歡這樣的景色。
祁星拿出剛剛找到的拍立得,隨手拍了一張然后處理好了才遞給月流。
月流好奇地湊過來,只見神奇小紙片上出現了自己的背影。
華麗的粉色洋娃娃,身處滿是玻璃碎片的車廂里,外面都是一副破敗的景象,而將落的夕陽照亮了半截車廂。
似乎有無數殘破的影子落入了黑暗。
很有……鬼片的氛圍感。
祁星也默了一下,這不是他想象中的效果。
好在月流看起來很喜歡,他接過紙片道,“還能再拍幾張嗎?”
祁星沉默著點點頭,月流這次面朝著鏡頭,一對漂亮的大眼睛盯著祁星。
拍出來的照片……更詭異了。
一定是因為背景太破舊了。
好在,月流喜歡就行。
最好看的夕陽總是很短暫,沒拍幾張,天緊跟著就暗了下來。
祁星抱著月流跳了下去,很快就回了酒店。
按照樓下的標識,二樓就有酒吧。
祁星去搜刮出來一些干凈可以用的調酒工具后才帶著月流回房間。
不過,在回去的走廊上,他們遇到了正在串門的戚遠婷和團子。
戚遠婷在看見盛裝打扮的月流時先是一愣。
然后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認錯,便興奮得臉都有些變形地叫了一聲,“啊啊啊啊!太可愛了吧!!像我小時候的洋娃娃一樣!”
月流被對方浮夸的反應嚇得往祁星背后縮了縮,不知道為什么在祁星面前他都忘記了自己還穿著裙子,但是戚遠婷一出來,他的羞恥度就瞬間拉滿了。
戚遠婷的聲音引來了隔壁屋子住著的同伴,大家紛紛打開門出來湊熱鬧。
月流呆滯了一瞬后,感覺自己的臉紅得要滴血了,他如同鴕鳥一般抱住祁星的腿,試圖將自己完全擋住。
好在祁星并沒有丟下他,而是把他抱起來,讓他能完全將自己埋入祁星懷里。
祁星若無其事的將人抱回房間,關上門才擋住大家試探又好奇的視線。
感受到周圍安靜下來,月流都不想抬頭,甕聲甕氣地貼在祁星懷里道,“都怪你”
祁星安撫性地摸了摸月流的頭,“對不起,我也不想別人看見。”
他彎腰將月流放下,沒想到月流因為太羞恥了緊緊抱著他。
祁星無奈地哄道,“不是想看調酒嗎?”
聞言,月流終于舍得抬起頭,委屈巴巴地道,“那我們開始吧。”
房間里有自帶的吧臺,祁星準備了一下,將燈關上,只打開了吧臺的暖燈后就直接開始了。
以吧臺為中心,周圍越來越暗,仿佛調酒師就是此時唯一的主角。
月流跪在床沿上,手趴在吧臺邊,一臉認真地看著。
祁星的手指修長有力,透明的玻璃杯和量酒器在手指尖被挽出了花來,被暗淡的燈光照得有些晃眼睛。
月流看得眼花繚亂,在對方一堆花里胡哨的操作下,面前出現了一杯顏色普通的雞尾酒。
看起來不太好看,但是過程很賞心悅目,月流還是頗為捧場地鼓了鼓掌,然后就迫不及防地想嘗嘗味道。
“稍等。”祁星神秘地拿出一個小杯子,在里面加上了似乎是另一種顏色都酒類,然后拿出一個工具沖著小杯按了一下。
小杯瞬間被點燃,藍色的漂亮火焰十分炫目。
祁星將小杯豎直丟入大杯里,只見大杯中的酒瞬間冒出無數綿密的氣泡,杯中液體更是如同沸騰了一般翻滾了起來,如同一顆丟進水里的炸彈。
月流瞪大了眼睛,看著酒里如同放煙花一般般的景象,再次捧場地鼓鼓掌。
等泡沫停止蔓延,祁星才微笑道,“只有只有深水炸彈的材料能湊齊了,不過小孩子不能飲酒,你只能嘗嘗。”
月流本來就想試試看喝酒,沒想到祁星竟然只讓他嘗嘗。
他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端著酒杯,然后趁其不備猛地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氣味一下涌進了月流的鼻腔,他一下子感覺都呼吸不上來了,被嗆得臉都紅了。
祁星也有些意外,他一邊拍著月流的背,一邊有些好笑,“都說了讓你嘗嘗……怎么這么叛逆。”
月流咳得臉通紅,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祁星給他遞過來一杯牛奶,他連忙喝了一口緩緩。
好一陣才勉勉強強睜開濡濕的眼,“有,有點困了……”
祁星沒看出來什么,只當他真的困了,便道,“去洗個澡睡覺吧。”
說著還幫月流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
月流慢悠悠地走下床,然后關上浴室門。
里面傳來細密的水聲。
祁星獨自在外面品嘗著自己剛剛調的烈酒,剛剛喝了一口,就聽見浴室里傳來咚的一聲。
緊接著,就是小孩哇哇的哭聲。
哭得撕心裂肺,毫無形象。
祁星動作一頓,因為知道月流不會摔壞,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拿著浴巾過去敲了敲門,“怎么了?”
回應的還是月流可憐巴巴的哭聲。
祁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小屁孩衣服都沒脫就在花灑下面沖澡,臉頰還是紅紅的,看起來不是嗆的。
他大概是腳打滑了,摔了一個屁股蹲。
祁星嘆了聲氣,“還是我幫你洗吧。”
說著,過去把止不住哭的月流扶起來。
月流抱住祁星的脖子,才停下了哭聲。
這讓祁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對方很依賴自己。
祁星也不在意衣服被打濕,把小孩抱了起來,月流便馬上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小聲嗚咽道,“好疼。”
語氣里撒嬌的意味之分明顯。
這倒是讓祁星有些適應不了了。
但再這樣泡下去,月流又要感冒了,祁星也不管別的,快速地給他脫了裙子,然后用沐浴露洗了一遍。
洗完的時候,月流已經閉著眼睛,乖乖地摟住他的脖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這么突然就睡著了?
看樣子是那一口喝太多,有些醉了。
祁星無奈地把人擦干,然后裹著浴巾放到被窩里。
正打算把濕漉漉的一身換下來,自己也去收拾一下時,他卻被月流抱住了脖子,身下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不準走。”
祁星只得哄孩子一般地道,“我去洗個澡就回來。”
月流不樂意地哼唧了一聲,還委屈地撇著嘴,看起來十分小孩子氣。
祁星見對方意識已經很不清醒了,不得不用了點力氣掰開他的手。
月流發脾氣一般地甩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然后用力地抱住旁邊的枕頭。
見對方沒什么事了,祁星才快速拿上自己的睡衣進浴室。
隨著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床上身影也如同出現了重影一般閃爍了幾下。
幾秒后,床上只剩下一個身形纖瘦的青年。
他渾身上下雪白,腰間一張浴巾堪堪遮住,修長的兩腿腿夾著柔軟的枕頭。
只有臉頰上帶著些微曖昧的粉色。
一副豪無意識任人宰割的模樣。
第 94 章
祁星快速清洗完, 身上穿著寬松的衣服,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發一邊走了出來。
他剛一抬頭,腳步就頓住了。
床上的小孩不知道何時恢復了青年的模樣,不知是因為洗了澡, 還是醉酒的原因, 臉頰和肩頭都泛著一絲曖昧的粉色。
本來算是裹在身上的浴巾變成了堪堪遮住小腹的毛巾, 偏偏還如同小孩子一樣抱著枕頭睡覺。
圓潤的腳趾頭還可愛的蜷縮在一起。
分明睡著了, 無意識的動作都是這樣引人遐想。
祁星只快速地瞥了一眼就垂下眸子。
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但微紅的耳尖卻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他揉了揉眉心, 干脆就頭上頂著毛巾,轉身拿上沒喝完的酒推開門出去了。
祁星背靠著門, 因為要節省備用電量, 夜晚的走廊漆黑一片, 只有盡頭的安全燈散發著微弱的綠色光芒。
顯得有些滲人。
但剛剛緩過來的祁星完全沒有在意這些, 黑暗恰好能遮擋住他的目光。
他又呆滯了幾秒,才恍惚地喝了一小杯。
哪怕自己一直在幫月流隱瞞自己的身份, 也禁不住對方這么放縱。
當著他的面變回來不說,還什么也沒穿。
祁星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從來不是純潔的,但是趁人之危也不是他干得出來的事情。
何況,現在月流都還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知是因為夜晚的寂靜,還是太久沒有獨自待著。
一直計劃明確,打算放長線釣大魚的祁星感到了一陣無端的煩躁和難受。
他閉著眼睛靜靜感受著自己的情緒。
雙眼閉上后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月流的模樣。
不是這樣赤身躺在床上的模樣, 而是前世,兩人相處時的一點一滴。
他一直待到了頭發完全干了, 才胡亂揉了揉, 將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微醺的狀態讓祁星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困意,這才動作輕輕地推開門, 打算進去休息。
祁星沒有看床的方向,先將燈全部關了,然后才憑著記憶走向床沿。
黑暗中他嗅到了床上一絲幽幽的淡香,是他們用的同款賓館沐浴露的味道。
視覺聽覺都不太明顯的情況下,嗅覺便格外敏感。
光是聞著氣味,都能想象到床上正躺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祁星頓了一下,這樣還不如開著燈。
但他也不想折騰了,盡量果斷地躺到旁邊的空位。
末世后晝夜溫差更大,他們都剛剛洗完澡,身上更加感覺到涼意。
祁星思索再三,還是不想月流感冒。
他打開燈將被子整理好給月流蓋上,才自己去躺下。
穿著短袖的胳膊觸碰到對方有些冰涼的皮膚,祁星竟然有些心虛地縮了回去。
不知道月流是不是也感受到了,無意識地撓了撓被觸碰的地方。
他本來背對著祁星的方向抱著枕頭,此時突然翻了個身。
修長的一條腿就這樣掛到了祁星的腰上。
本來睡衣就很薄,祁星能感受到隔著薄薄一層布,對方大腿軟肉的觸感。
祁星無奈地嘆了一聲氣,他當然知道月流的睡姿一向是這樣的。
他身體有些僵硬,全然沒有之前泡溫泉調戲月流的游刃有余。
祁星也沒有過戀愛經驗,之前的主動是計策,而此時被動時卻有些束手無策。
不知道是不是月流覺得睡得不夠舒服,竟然又往他懷里鉆了鉆,手也一起搭在了他的身上。
祁星知道月流喜歡抱著東西睡,偏偏這樣粘人的性格,前世卻作為喪尸王一直獨來獨往。
他擯棄雜念,干脆伸手將人抱在了懷里。
月流枕著他的胳膊似乎很舒服,還無意識的蹭了蹭。
像只為所欲為又粘人的傲嬌貓咪。
他微微卷曲的發絲十分柔軟,蹭到皮膚上也不會覺得難受,只有一些酥癢。
這睡姿對祁星來說不算很舒服,但他此時反而有一種熟悉的平靜,終于得以安心睡下了。
月流喝了點小酒又睡得死沉,睡眠質量意外的好。
他醒來時就莫名覺得身體很舒展,床鋪柔軟舒適,懷里的抱枕也大小適宜,便懶洋洋地蹭了蹭。
月流感覺有點餓了,才睜開眼睛起身,打算去找點吃的。
一起身,就有點不對勁。
他發現自己轉身腿就能碰到床沿了。
這床有這么小嗎?
月流愣了一下,垂下腦袋,看見一具熟悉的身體。
他……什么時候變回來的?
等等,那祁星呢?
月流反應過來后,快速地轉頭,只見對方還毫無意識地閉著眼睛睡覺。
大概還沒發現,他這才松了口氣。
月流連忙控制自己身體變回原樣。
自己應該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沒控制住變大的吧,那個時候可能祁星也睡著了,所以才沒人發現。
還好,他記得祁星最討厭騙他的人。
要是被他發現了,還不知道會多麻煩。
自己的滋潤日子肯定也完蛋了。
月流穿好自己的小孩子衣服,好好整理了一下,確認沒事了,才又跑去湊到祁星跟前。
祁星的頭發難得有些亂糟糟的,看起來多了很多親和力。
月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沒有反應,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桌上的那瓶酒都喝完了,祁星應該是也是醉了,睡得比較沉。
確定祁星睡著了的下一步驟就是,把對方搖醒。
“我餓了!!”月流一邊喊著,一邊騎在祁星的腰上晃悠對方。
祁星掀開眼皮,看見趴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的熊孩子,無奈道,“想吃什么。”
月流觀察著祁星的表情,見沒什么異常才故作自然地說,“好吃的。”
祁星沉默,然后直接坐起身。
月流沒想到自己坐在祁星腰上對方還能這么輕松坐起來,手上壓根沒抓住什么就直接摔了個仰翻。
“先洗臉。”祁星把他提起來,拉著去了浴室。
月流洗漱著還不忘偷偷瞥祁星。
對方神色很自然,像是什么也沒發現的樣子。
祁星早就注意到月流那一堆小動作了,擦干凈臉后笑著問他,“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額……沒什么。”月流說完,假裝忙碌的洗臉。
他一邊擦干,一邊小心試探著祁星的臉色,終于忍不住把憋了半天的疑問別別扭扭地問出口,“昨天晚上我沒干什么嗎?”
祁星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意味不明,“你想知道?”
本來已經說服自己祁星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月流又緊張了,他移開目光,摸了摸臉,“什么啊……”
空氣里安靜了幾秒,月流感覺自己心跳聲越來越快。
他一邊安慰自己緊張什么,大不了攤牌,他一個喪尸王還活不下來不成,一邊忍不住焦慮,習慣了群體生活的他好像不太想和以前一樣活著了。
他喜歡祁星的廚藝,和人類的被窩,還有熱鬧的環境。
月流在這短短幾秒內,已經把未來的每一種走向都想好了。
卻突然被祁星輕輕彈了一下額頭。
“酒品不好,抱著我撒酒瘋算嗎?”祁星笑了笑,“以后我不在別碰酒。”
月流愣了一下,只是這樣?
“不好喝。”他癟了癟嘴,卻感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暖流。
喝酒的事情就這樣在祁星的刻意隱瞞下,暫告一段落。
接下來兩人分工,月流叫隊友們起床祁星去樓下準備早餐了。
等眾人收拾好下來,熱牛奶搭配烤面包已經做好。
如同旅游一般慢悠悠享受完早餐,他們才重新上路。
沒有喪尸的阻攔,很順利的通過了這座沒人敢橫穿的城市。
只需要再開兩小時高速路就可以到達b市基地。
他們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了b市。
而b市基地就在市郊外。
這附近遇到人類車隊的概率明顯大了許多。
路邊也有新鮮的喪尸或者人類尸體,還碰了幾次打劫,或者搶奪物資的小隊。
月流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前世所見的都是這樣。
他跟著祁星這一路,雖然也狀況不斷但總體來說是很輕松愜意的。
越是這樣想,他越不想離開祁星身邊了,所以也更加不能被發現。
就在他們朝著基地開去時,身后李叔那輛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何軒在后視鏡里注意到,便提醒了一下祁星。
祁星皺著眉道,“下去看看。”
車剛剛停好,他們就看見后車里戚遠婷沖下了車,朝著旁邊一個方向跑去。
緊跟著就是李叔和團子。
這種情況,一般只有一個解釋。
戚遠婷找到她父親的痕跡了。
月流也一起下了車跑過去。
等他們跑近,看到的就是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和一個二十七八的男人爭吵。
男人的模樣像個上班族精英男,眼里的精明圓滑會讓人感覺不太好相處。
月流覺得眼熟,但是記性不太好沒想起來具體的,不過他覺得應該是前世見過的。
他們這群湊熱鬧的一過去,那男人臉上馬上就堆滿了圓滑世故的笑容,“誒喲幾位是?”
末世這么久還穿著這么干凈的衣服,哪怕一行人看起來都是老弱病殘也一定是有高手在里面。
戚遠婷拉著中年男人,兩人含著淚對視了許久,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在這個時代,他們早已做好準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興奮錯愕和感動在他們眼里化作淚水。
“爸,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戚遠婷抖著嗓子說完,兩人立馬相擁而泣。
看得男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李叔看得也忍不住流露出了笑容。
但是他可沒忘記,過來的時候這個男人正在和戚遠婷父親爭吵。
李叔見祁星也到了,才質疑地問到,“你們剛剛在吵什么?”
那男人早已察覺這伙人是那一伙的,并且來者不善的模樣。
他馬上又擠著笑道,“沒什么沒什么,只是在討論基地的懸賞任務。”
月流看了眼祁星,本以為他對這種人也懶得多說什么,卻驚訝的從祁星臉上看見了和平時一樣的微笑。
只見祁星看了眼旁邊的戚遠婷父女,點了點頭道,“既然都認識,坐我們的車一起去b市吧。”
月流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祁星。
這不對勁。
他想起來了,這個男人不就是前世祁星異能小隊里的那個,異能是隱身,所有武器都喜歡涂毒,擅長耍陰招,自己最看不上的那個?
祁星這是還想招攬這人?
月流皺了皺眉,自己可不想和這樣的人共處一室。
男人也沒想到看起來是隊伍領隊的祁星這么好說話,有些意外,隨即馬上又自來熟地道,“那就麻煩您了,這變異獸我愿意和您分一半。”
說這話時他的吊梢眼撇了一下戚遠婷父親。
似乎還帶著一絲得意。
你的人又怎么樣,不還是愿意和我交談。
戚遠婷和李叔都不理解祁星的行為,但是祁星讓他們先上車去b市基地,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畢竟一路走來都是受祁星庇護,哪怕他們再討厭這個人也不會去干涉祁星的選擇。
大概是察覺到月流也不太高興祁星安撫似的拍了拍月流的背。
月流正在不高興,甩著臉色轉身就走。
他甚至非要去大車和李叔他們擠也不愿意和祁星一輛車。
不知道為什么,他莫名自信,祁星一定會過來和他解釋。
第 95 章
還沒走上車, 祁星就拉住了月流的胳膊,大概是因為一些著急,祁星不自覺用了點力氣。
這點力氣倒也沒什么影響,就是月流正在氣頭上, 便更加生氣了。
他用力甩了一下胳膊, 沒甩掉。
只好回過頭來瞪著祁星, 都著急和前世伙伴聚會了, 干什么還要來煩著他, “有事嗎?”
祁星看著月流有些委屈的眼神, 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對方到底在因為什么而生氣。
他好脾氣的抱起月流,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小聲道, “忍一天就好, 好么?”
正暴躁著的月流表情一頓, 這句溫柔的詢問搞得他倒是有點不知所措了,只能有些狐疑地看著祁星。
見月流冷靜了下來, 祁星才帶他一起回車上。
不過那個前世隊友坐在副駕駛,月流看不見倒也沒那么煩躁。
只是一想到這人靠自己這么近,月流又忍不住狠狠地翻個白眼。
到了b市基地外面,月流才想起又要經歷一次查驗身份這件事。
他許久沒有用自己精神控制的異能了,這一次應該可以更熟練了。
ab市基地的安排幾乎差不多,只是b市似乎管理已經更加成熟了, 他們走了一遍老流程,最后回到了住處。
老王很滿意基地的生存方式, 打算在這里分道揚鑣帶著女兒定居。
祁星還是主動邀請了他們和精英男留下一起吃飯。
對方當然看見了車上豐富的物資, 不過這種莫名其妙的好意卻讓他有些遲疑。
祁星再了解不過他,神情自然地道, “我們剛剛來這里,還不太熟悉。”
精英男了然地點點頭,然后便放心地留下來了。
月流實在沒有什么好臉色,面無表情地在旁邊看自己新淘到的穿越小說。
精英男也看得出來月流和祁星關系最好,但這小孩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主動過來想搭話,還沒開口,就被冷冷地瞥了一眼。
這一眼讓精英男動作一頓,他有一種感覺,剛剛那仿佛不是一個小朋友在看他的眼神。
甚至下意識讓他背后一寒。
這小孩,指不定才是這個隊伍里更厲害的高手,只有手上有人命的人,才能露出這樣的眼神。
難怪看起來是隊長的祁星都對他哄著順著。
精英男不想得罪高手,默默地在一旁安靜地等飯。
天色已經挺晚了,為了快速吃上晚飯,祁星用現成的底料做了一個大鍋燉。
簡單又美味。
祁星拿出來一瓶白酒,精英男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們現在還能找到這玩意?”
祁星彎了彎唇,“可惜隊里都沒有人會喝,你愿意陪我喝兩杯嗎?”
“當然當然!”精英男樂呵的不行,末世前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酒桌上推杯置盞。
酒一盛上,精英男就迫不及待地說了幾句祝福詞,然后先喝了一口。
小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他才看見祁星并沒有喝,只是微笑地看著他。
精英男下意識地勸酒道,“兄弟,你也喝啊!”
話音剛落,他突然捂住了頭,本來站立著的身體有些搖晃,一屁股坐了回去。
精英男伸出手想說些什么,嘴巴剛剛張開就撲倒在了桌上。
月流愣了一下,祁星說忍一天怎么這么快就動手了?
而且他為什么要對自己前世的隊友下手呢……
祁星臉上的微笑消失,面無表情地將酒放下也沒喝一口。
眾人都有些迷茫,不知道祁星這是想做什么
祁星又笑了笑,“你們先吃,戚小姐可以過來幫我一下么?”
說完,就像拎垃圾一樣把人拎到了客臥。
戚遠婷有些不明所以地跟了過去。
直到客臥門完全關上,剩余的人面面相覷了幾秒,又只好正常的吃起了飯。
反正祁星不可能給他們也下藥。
他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月流看著比自己還淡定的一眾人類,感覺到了一種平靜的瘋癲。
過了一個小時,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還給戚遠婷和祁星留了一點。
他們才出來。
戚父擔憂地問道,“小婷,你們干了什么?”
戚遠婷搖了搖頭,“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他詢問你基地有沒有什么舉報方式。”
戚父愣了一下,“有的,發生什么了?”
月流皺起眉,要舉報誰?
總不能是他吧,畢竟祁星看起來要搞的是自己的前隊友。
又過了一會,祁星才出來,他還用繩子把男人捆好了甩在門邊。
這態度,怎么都看不出來他對前隊友有感情。
做完這些,祁星找月流借了一片小樹苗的葉子,塞進了男人嘴里。
月流更加疑惑了,祁星到底是做了什么。
在祁星的示意下,戚父在門口的一個機器上用ID卡刷了一下,似乎這樣就是實名舉報了。
過了幾分鐘,樓道里就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敲開了房門。
為首的男人看了眼屋里平靜的眾人,又看了看門邊被捆的嚴嚴實實的男人,皺了皺眉,“就是你們舉報的?”
祁星走了過去,指著地上躺著的男人,臉上露出偽裝得極好的后怕的表情,“我們通過了驗血后才發現他被抓傷了,并且也沒有喪尸化的痕跡,覺得很可疑。”
門口的守衛蹲下身子,觀察著昏迷的精英男,“哪里有傷口?”
祁星撩開他的褲腳,哪里有一道深深地劃痕,發黑的血液證明了他的說辭。
守衛站起身道,“我們會再對他做進一步檢查,如果查出來仍然沒有感染,會上報研究所,或許是出現了病毒抗體,是個好消息。”
“如果查出來已經感染,也需要檢驗一下是否出現了更加難以探查的病毒類型,不過無論是什么結果,你們都會受到表彰。”
守衛對祁星敬了個禮,“多虧了你們的敏銳,不然內部出現感染會很嚴重。”
祁星露出輕松的笑,像是終于放心了,“麻煩你們了。”
一行人帶走了精英男,祁星關上門,臉上的笑意再次消失。
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月流有些疑惑,祁星是因為不忍心處理前世隊友不高興,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他也沒有吃大家特意留下來的食物,只是勉強維持著得體的語氣道,“我還不餓,先去休息了。”
然后就進了臥室。
看起來很是奇怪。
李叔也有些不放心地皺了皺眉,他拍了拍月流的腦袋,“小月,你和小星親近,多開導開導他。”
“他畢竟也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孩子,叔怕他想不開,鉆牛角尖。”
月流也只好點點頭,沒有人清楚祁星在想什么,哪怕他也不知道。
祁星又讓人把他們的鏈接給封鎖了,他也不能再通過莫名其妙的夢境來了解祁星了。
戚遠婷還要和父親敘舊,順便了解一下之前a市基地的情況是否和他們猜想的一致。
月流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難得對祁星這么客氣地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里面很安靜,一點動靜沒有,而且祁星也沒有回復。
月流按捺住內心的焦躁等了幾秒,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祁星不想讓他進去,至少也能說一聲,不至于一聲不吭吧。
月流有點不放心了,祁星這個狀態不對勁,而且還一直維持著冷靜的模樣處理事情,哄他。
不會內心早已經憋壞了吧……
月流頓了頓,干脆扭開了門把手。
他還沒掀開門縫,就聽見了熟悉的風刃破空聲,本能讓他快速地偏過了頭。
一片尖銳的風刃射穿了門板,然后又在空中消散。
月流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極快,他再慢一點就能被刺穿……
不致命,但是真的就暴露身份了。
他抬起頭,只見祁星似乎也像是剛剛回過神來,眼里閃過一絲愧色,“對不起。”
月流試探著推開門走了進去,嘴上還不太確定地道,“你還會攻擊我嗎?”
祁星揉了揉額,似乎很難受,“不會了……只是剛剛有點分不清。”
后半句話他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月流也沒能聽清楚。
他見祁星十分不正常,但還是大著膽子坐在了旁邊。
最差也不過是暴露身份跑路。
“你怎么了,他欺負你了?”月流盡量用輕松像是開玩笑的語氣詢問,他也不確定祁星是不是真的會告訴他。
畢竟這人的心思一向令人捉摸不透,也不怎么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祁星轉過頭看了眼月流,他的眼神難得地有些許虛弱,“算是吧。”
“不過已經解決了。”祁星說完閉了閉眼,似乎不想去回想那段過去。
月流有些好奇,難不成前世祁星被精英男背叛過?
那人到底對祁星做了什么,讓祁星現在竟然都能控制不住情緒。
不過,比起祁星看見自己本體時的震驚,似乎還是看見自己的時候情緒波動更大。
月流莫名其妙地拉出來對比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后連忙晃了晃腦袋,把自己拉回現在的話題,“你把他交給基地的話還怎么親自報仇?”
祁星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眼底卻冰冷刺骨,“天使之翼,可比我殘忍多了。”
第 96 章
“這里的研究所也是天使之翼?你怎么知道他們會干什么?”月流愣住了, 明明一直和祁星待在一起,怎么感覺祁星比他知道的東西多太多了。
祁星點了點頭,終于愿意詳細解釋,“天使之翼執著于研究病毒精確的控制方法, 我讓他被感染, 又給他喂了解毒的葉片, 研究所自然會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的功能或者抗體。”
“可是, 他并沒有那些東西。”月流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搖晃著腳道, “那豈不是每個器官□□都會被那群白大褂挖出來研究?生不如死?”
“他們一貫的作風。”祁星的眼神冰冷,似乎已經極其厭惡這個組織, 一天都忍不了了。
卻為什么還是沒去解決。
“你打不過他們嗎?”月流不解地道, 這么討厭為什么不能直接讓他們消失。
“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在他們手上。”祁星說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就好像答案就是月流本人一樣。
月流覺得不太自在, 他移開了目光,主動提議道,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研究所看望一下他?”
祁星看起來興致不算很高,但也沒有拒絕,“不著急,先休息幾天吧。”
月流見狀,有些嚴肅的抿著唇,他意識到自己并沒有開導成功。
可是還能說些什么呢, 他沒有經驗。
而祁星似乎也打算結束話題了,站起身子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月流情急之下, 突然想起戚遠婷教過他打直球, 效果一直都很好。
便有些著急地直接開口問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你開心一點的嗎?”
祁星動作一頓, 回過頭來就對上月流一雙急切緊張的目光。
他有些微愣,完全沒想到月流能說出這樣的話。
月流看祁星走神,還以為自己哪里說錯了,便又扭過頭去,有些別扭的挽回自己的尊嚴,“沒有的話就算了。”
他不敢看祁星的反應,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讓小月費心了,能抱著小月睡覺就是最開心的事情。”
月流有那么一瞬間感覺祁星變回了之前那個老纏著自己本體的無賴,讓他有些臉紅心跳。
隨后祁星輕輕拍了拍月流的腦袋,語氣恢復了平時的隨意,“所以,洗洗睡吧。”
月流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當成小孩子敷衍了。
但是對方有心情這樣說話,應該是好點了。
他們收拾干凈后終于好好休息了一晚,大家奔波的疲憊也得到了緩解。
月流和祁星睡一個被窩時,確實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難不成,祁星也這樣想?
所以才說和他一起睡覺就好了。
好奇怪的感覺。
不過月流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他很快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祁星似乎都很忙。
帶著戚父和何軒三個人加一個團子,早出晚歸的。
月流只能每天和李叔戚遠婷玩,小樹苗最近幾天每天都長高了一點,卻依然只能晃晃葉子作為互動。
差不多一周的時候,月流和往常一樣睡到了自然醒,身邊的被窩早已經涼了下來。
不知道祁星又去忙什么了,不過也快到了越好的去看精英男的日子,祁星可能已經去探路了吧。
這樣想著,他便繼續安心在家里當米蟲。
等他慢悠悠起床,吃掉祁星給他準備的早餐時,就已經快中午了。
這時候,祁星已經回來了,肩上站著昂首挺胸的團子。
祁星看見月流才從餐桌上下來,毫不意外,“去基地里玩玩?我們應該會再住一段時間。”
月流倒是有些驚訝,“我以為你今天會很忙。”
祁星挑了挑眉,拿出兩張委托單,上面蓋著個紅章,“今天的代幣賺夠了。”
月流接了過來,看見上面寫著收集s級變異獸的新鮮血液,變異獸幼崽活體,要求人數至少三人。
看起來像是研究所的懸賞。
畢竟獸血除了他們那群人拿去天天搞研究,也沒人要了。
一個早上的時間就做完了還回來了。
不過也不稀奇,畢竟祁星兩輩子的戰斗經驗加上對變異獸的了解,自然很快。
團子忍不住嘰嘰喳喳道,“團子厲害!”
月流捏了捏團子,然后往空中一拋,“行了,去隔壁找你婷姐姐玩吧。”
團子這幾天也累的不行,每天晚上回來隨便落在哪就開始睡覺。
聞言立馬就朝著隔壁飛去。
月流送走了團子,才準備換衣服出門,但還是問了一句,“那你之前為什么每天晚上才回來。”
“為了被研究所注意到收編,我們一天會接五個以上的高級懸賞。”祁星隨意的解釋道,五個高級懸賞的代幣夠普通人在基地生存一年了。
月流唇角抽了抽,被他裝到了。
兩人收拾好了才出門,這還是月流第一次來這個基地逛街。
商業街倒是開了幾家飯店,廚師的手藝應該是很好的,用有限的材料也可以做出香噴噴的飯菜。
但是剛剛吃完飯,他也不餓。
服裝店里的舊衣服很多,還不如月流他們在那個死城的中心隨便拿的幾件。
末世之前的人類生活一定很幸福吧,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可惜月流沒見過。
沒逛多久,祁星身上的通訊機發出了震動聲,他接起來簡單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祁星皺著眉看向月流,眼里有些歉意,“有緊急任務,我得出去一趟。”
“我也想去。”月流在屋里呆了幾天有點無聊,自己出去閑逛又身形太小容易被人盯上。
還不如和祁星他們出去。
祁星挑了挑眉,笑道,“休息夠了?”
“我有那么懶嗎?”月流翻了個白眼,雖然知道這幾天祁星是覺得他懶得動想睡懶覺才沒帶他一起,但是現在都下午了好不好。
祁星還是照常叫上了何軒戚父兩人,團子就給它放了一天假。
他們開著組織分配的車前往城外。
何軒和戚父看起來也有些疲憊,但還是很積極主動。
尤其是何軒,大概是開始掌握異能的攻擊方法了,眼睛里都是躍躍欲試。
幾天的時間,進步這么大嗎,還是實戰更有效果。
祁星知道月流不好玩,還給他準備了一袋棒棒糖,讓他打發時間。
路上月流才知道戚父已經和祁星交流過a市基地的情況了,大概過段時間還要一起去a市。
他們很快到了基地指定的任務地點。
月流正要下去,祁星卻突然伸手攔住了他,“小月守在這里可以么?”
月流愣了一下,有點不高興,覺得祁星把他當成拖后腿的了。
祁星在車門口彎下腰,壓低聲音道,“這附近還有其他人,麻煩小月用異能干擾他們不要靠近,好嗎。”
月流聞言,下意識看了眼外面,不遠處有一個深深的巨大腳印。
人類的形狀的腳印,但是大得離譜。
他意識到自己的任務也很重要,便乖乖地點了點頭。
祁星笑了笑,轉身指揮著兩人一起誘捕變異獸。
這次要抓的變異獸體型不大,但是十分靈敏,長相類似于貓科動物,卻有一身尖銳的刺。
喜歡藏匿在暗處,不容易被發現。
好在它會被貓薄荷的氣味吸引,從而需要何軒催生大量貓薄荷后引出來。
大家等了快一小時,變異獸才東張西望地從樹林里走出來。
它十分警惕,圓潤的鼻頭嗅了嗅,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氣味后才緩緩靠近貓薄荷從。
等它完全進入包圍圈后,祁星的風系異能刺向它,它靈敏地全部躲開。
不過這正是祁星需要的,把它趕得遠離自己的老巢。
并且這個懸賞麻煩在,組織需要活體。
不殺死它的情況下還得困住它。
戚父是冰系異能,打滑的冰面可以降低變異獸的速度,何軒的藤蔓可以圍堵驅趕,但也捆不住它。
月流注意到,每次藤蔓收縮時,這只變異獸就像是有縮骨功一般將自己的骨頭移動位置,然后掙脫束縛。
在他們打得火熱的時候,月流突然感受到一只高級變異喪尸在靠近戰場。
如果撞上他們,對祁星的情況是很不利的。
好不容易圍堵住的變異獸也可能會逃脫。
月流皺了皺眉,哪個喪尸這么不長眼,難不成就是遠處那個腳印的主人?
他跳下車,繞到戰場側面的一堵廢墻后面揮了揮手。
還沒被變異獸注意到的高級喪尸便腳步一頓,換了個方向直接沖著月流這跑來。
等月流看見停在自己眼前的喪尸時也有點傻眼。
一個個頭快兩米,頸圍都有五十厘米的巨型喪尸可憐巴巴地蹲在了他面前,“主人,請盡情吩咐糯米。”
“你叫糯米?”月流唇角抽了抽,眼前這個大糯米團子,蹲在那比他站著還大一坨。
糯米點點頭,漆黑滿是縫針的臉看起來十分猙獰,小眼睛里卻露出一絲呆萌,“謝謝主人救我,我不知道這里有這么多高手。”
說著,眼角還泌出一滴黑珍珠淚。
讓人感覺十分違和。
月流正好也無聊,踮著腳拍了拍糯米的頭頂,“那行,坐這兒陪我聊會吧。”
糯米連忙受寵若驚地跪坐在地上,看起來像個小媳婦一般。
個頭依然很巨大的小媳婦。
月流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喪尸,前世他身邊來回就是那幾個高級喪尸,個個老奸巨猾,愛好變態,大部分普通的高級喪尸都見不到他。
所以糯米覺得受寵若驚也很正常。
畢竟不是每個喪尸都能有機會見到他們的王。
月流詢問了一下野外現在喪尸們的情況,沒有他的坐鎮,目前人類異能者正在快速崛起清理喪尸。
高級喪尸們都獨來獨往,很容易被人類圍攻。
月流皺了皺眉,這也不是他所想看見的。
雖然他現在勉強也算是心系人類,人類都恐懼喪尸的不穩定性,哪怕是那個村里被組織人為變成喪尸的那群吃畜牲的喪尸,也有可能攻擊人。
真要共處的話,至少要確保人類不會被喪尸感染。
但是世界上有糯米,何淵這樣的喪尸,他們真的應該滅絕嗎?
月流不是真正的人類,無法把他們完全當成異類。
更何況,他還是糯米所敬畏的喪尸王呢。
就在月流和糯米的氛圍變得有些和睦的時候,一道白光忽然在他臉上閃過。
月流皺了皺眉,看向那個方向對糯米道,“把他抓回來。”
第 97 章
糯米雖然膽小怕事, 但是喪尸接收到指令就會毫不猶豫地聽從。
他快速地沖了出去,巨大的身形讓月流感覺地都在顫動。
糯米的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步邁的很遠,也跑的不算慢。
要抓到一個人類是沒問題的, 但是對方如果是速度系異能, 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 月流才記起因為恢復能力而遺忘已久的異能, 可以直接破壞那人的晶核。
他閉上眼睛, 只用了幾秒, 碾壓式的精神系異能就讓晶核碎成了渣。
等他睜開眼睛,才松了口氣,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月流轉過身重新看向祁星他們。
花里胡哨的異能已經消失, 大概也完事了。
月流一邊指揮著糯米遠離這里, 一邊裝作無事發生地走了回去。
他回到車上, 就看見祁星走了回來。
他們用風盾將變異貓困在了里面,想必是因為研究所發的鐐銬捆不住它。
只能這樣帶回去用透明培養艙關起來。
回去的路上經過了月流絞殺偷窺者的位置, 他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個偷窺的男人趴在地上,了無聲息,死得透透的。
他死死抱在懷里的背包拉鏈被拉開,里面的雜物落了一地,有價值的東西大概已經被其他人撿走。
“在看什么?”祁星湊近他,同時目光看向窗外。
畢竟是背著祁星做了些事情, 月流一瞬間竟然有些緊張。
他隨口道,“那個人孤零零的好可憐。”
“確實。”好在祁星沒有深究, 再次坐了回去, “基地的懸賞都是要求兩個人以上才能接的。”
月流聞言覺得有些奇怪,這人為什么可以一個人出來。
附近也沒看見他的同伴。
但陌生人的事情怎樣都與他無關了, 他也懶得再想。
回到基地,他讓戚父和何軒先回去休息,便帶著月流單獨前往研究所。
月流對于這種單獨行動都很有興趣,而且今天還是約好了去看那個精英男的日子。
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b市基地的研究所倒是沒有用醫院偽裝,而是光明正大立在這里,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搞什么非法研究的模樣。
如果精英男沒被抓,月流也覺得這是一所官方正經的研究所。
進入研究所后便立馬有人接頭,盤問了祁星變異貓和身邊小孩的情況。
祁星稱月流是他弟弟,在這次行動里也出了大功勞,那人才扶著耳麥匯報了幾句,然后帶著他們進入一扇又一扇的密碼門。
穿過一條白色的走廊,月流覺得腿都走得累了,他們才終于來到了關押試驗品的外部區域。
這里關押著的試驗品都是喪尸或者變異獸,并沒有人類。
迎面走來的白胡子教授面容沉靜,只在看見變異貓的時候眼里閃過一抹興奮的精光。
他如同溫和長輩一般表揚了祁星的能力,又說了幾句籠絡人心的廢話。
祁星老實地垂著睫,一副聽他洗腦的模樣。
教授十分滿意,又看了眼月流,逗小孩一般問了幾句。
在確定是普通性格的小孩兒后,又滿意地笑了笑。
對于他來說,這個擁有異能的小孩子如果好控制,又或者可以用來控制祁星這樣的武器,都是很有必要的。
嘮了半天閑話,他才終于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開啟了玻璃艙。
祁星操控著風盾將變異貓送了進去。
變異貓一雙碧綠的眸子警惕的環顧四周,可憐的模樣倒是很令人心疼。
就在玻璃艙還剩下一個三指寬的小縫時,路過的實驗人員不知為何像是被人突然拌了一下向祁星摔了過去。
祁星被撞得一個踉蹌,風盾出現了一瞬間的波動。
也就是這么一秒的事情,變異貓沖破風盾,從那小縫隙里瞬間鉆了出來。
實驗室內部是封鎖的,變異貓跑不出去。
但是它的速度太快了,在逃離玻璃艙后便以人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在室內瘋狂亂竄尋找出口。
房間里的實驗器材幾乎一件接一件的被破壞。
前面的玻璃皿還沒落地,旁邊的燒杯就又被撞倒了。
一瞬間人群亂得不行。
教授大喊著安靜,那變異貓卻又靠著靈活的身位開始攻擊實驗人員。
被劃傷和面臨危險的人群比剛剛還要混亂,甚至連教授都被接二連三的撞到。
他想起來控制場面,讓祁星去抓住變異貓時,已經沒什么人能注意到他的話了。
而此時,祁星已經摸走了教授的ID卡刷開了通往內部的實驗門。
這里面的環境更為苛刻,幾間獨立的無菌室出現在他們門前。
里面幾個實驗人員也在注意到祁星的一瞬間就被身后突然出現的尖刃刺穿了。
教授的ID卡擁有最高級別,可以打開任何一扇門。
無菌室的墻是單向透明的,外面可以看見里面,但是里面看不見外面。
他們也不需要挨間確認就能輕松找到精英男的所在位置。
不過祁星還是用相機錄下了其他試驗品的狀態。
這里的所有人都在依靠儀器勉強活著,哪怕是用小樹苗的葉片也無法再救下來了。
月流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輸血管,只覺得腦仁疼。
這場景好像有些眼熟。
是不是……在他夢里出現過。
想到這,月流看向祁星。
只見祁星的臉上滿是陰霾,在感受到月流的目光后卻又恢復如場。
他們推開關著精英男的房間門。
精英男已經是最新被關進來的了,但臉色也十分蒼白,看起來奄奄一息,身上插滿了管子和縫針的痕跡,好像隨時都要斷氣。
人類真是恐怖,竟然能這樣折磨同類。
連月流都覺得看著有些可怕了。
精英男看見了祁星,眼睛驟然瞪大,但他也只有眼睛能動。
他滿眼的怨恨,惡毒,因為極度憤怒卻又無法發泄,他的青筋也跟著爆起,這讓精英男的狀態看起來更差了。
好像隨時會把自己氣死。
祁星定定地盯了精英男幾秒,隨后笑道,“能為人類做貢獻,你應該很滿足吧。”
這句話祁星說的輕飄飄的,卻莫名讓月流感覺心臟有些疼。
就好像,曾經躺在這里聽這句話的人是祁星一樣。
精英男發出痛苦崩潰的怪聲,他想說話,卻沒有力氣控制自己的舌頭。
狼狽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悲慘。
祁星眼里并沒有復仇成功的快意,他平靜地開了口,“你大抵是想不明白的,明明只是和平時一樣想騙點代幣而已。”
“為什么要落得這么凄慘的下場。”
祁星看著精英男瞪大的眼睛,他很清楚對方在想什么。
也知道說什么能讓對方更加
就像前世苦苦追尋答案的他,只得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理由。
“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祁星說完,伸出手指。
指尖夾著一片嫩綠的葉片。
他將葉片強行塞進了精英男的嘴里后,才如同惡魔一般低語道,“這應該能讓你多撐一個月了,在你完全代謝掉它之前。”
精英男終于知道就是這玩意害他成為了研究對象。
但他沒有力氣將綠葉推出去,甚至對方死死掐著他的下顎,他只能清醒地感知著自己的身體再次緩緩充滿了凈化的力量。
他連想死的能力都沒有了。
親眼看著精英男的眼眸逐漸失去生機,絕望地盯著天花板,祁星才嫌惡地甩了甩手,拉上月流離開。
走之前,月流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精英男。
前世他到底做了什么,讓祁星兜著圈子也要這樣折磨他。
而且,哪怕已經見證了對方這樣的慘狀,祁星似乎也絲毫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精英男絕對算不上多厲害的人。
或許前世祁星被這樣的垃圾害了,只覺得和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祁星沒有替實驗室的人解決變異貓,總歸他們自己會受不了然后把貓放出去的。
畢竟那群人可沒能力對付這樣聰明的變異獸。
祁星出來后,就讓月流先自己回去。
月流有些奇怪,“事情不是都解決了,你還要去哪里?”
祁星聞言笑了笑,“這么想我陪你?”
月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在問正事,祁星還在開玩笑。
“我去找軍長處理一下研究所。”祁星說著,還摸了摸月流的頭,“找得到回去的路?”
月流打掉對方不安分的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祁星也不生氣,只是眸光溫和,“嗯,有七歲。”
月流無言反駁,只能自個先回去了。
不過看祁星的模樣,這個軍長應該很可靠吧。
不然他也不敢拿偷拍的實驗室證據去找對方。
月流想著,便打算自己慢慢轉悠回去。
祁星給的代幣很多,夠他揮霍了。
因為路上的花樣太多,月流玩得有些忘記時間,一個小時后才回到住宅樓下。
這里的住宅沒有電梯,只能爬樓梯,月流才爬到二樓,就聽見樓下一層有對話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這似乎是一個男人拉住了誰,想要借一步說話。
那個被拉著的人沒有馬上回復,隔了幾秒才說了聲好。
月流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這個音色,哪怕就一個字,也十分明顯。
那是祁星的聲音,清冽又帶著一絲少年氣的聲音實在獨特。
月流想聽不出來都難。
他聽見樓下的腳步聲遠去,連忙又轉身往樓下走去。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向和祁星直來直去的月流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
他想聽聽這倆人神神秘秘地要說什么。
月流走到單元門后,看見兩人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便尋找掩體一點一點地跟上。
祁星走到了停車場的最里面,月流只得從墻后繞過去。
越靠近對方,月流便越能感受到緊張,甚至還有一陣心慌。
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叫囂著讓他逃離,但好奇心驅使著他踮起腳,貼近了那面墻上的鏤空。
只見那人嘴型只是輕微的動了動,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月流瞬間頭皮發麻。
“你身旁那小孩,是喪尸王吧。”
第 98 章
月流在那一瞬間, 感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轟地炸開了。
而眼前的祁星又背對著他,看不見是怎么樣的神情。
對方沒有說話,反倒是那個男人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什么。
難不成達成了什么共識要一起抓住他?
月流不敢再聽了, 他頭一回感受到了這種即將有什么東西發生了變化, 自己卻無力阻止的恐懼。
月流壓著腳步聲, 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
他要先回去帶走樹苗和團子。
在被祁星發現之前離開這里。
因為很著急, 他沒有爬樓梯, 幾步跳上窗子回到家里。
等他回到家, 拿出一個之前祁星給他準備的小書包,裝了一套成年人的衣服, 和沒看完的小說, 然后把樹苗安置在側面。
樹苗晃了晃, 像是在問他怎么了。
“先離開這里再說。”月流很著急, 都沒時間傷感了,抱著書包又去找團子。
他敲了敲門, 戚遠婷很快就打開了。
見只有月流一個人,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月流皺著眉小聲道,“我被發現了,你讓團子出來一下。”
戚遠婷作為唯一的知情人有些猶豫,其實她很想說被發現了, 以兩人的感情也不會鬧掰的。
但是她也不是那么確定,畢竟祁星這個人有時候還挺可怕的。
不能因為自己亂說話, 耽誤了小月逃跑的時機。
她將團子叫了出來, 然后目送月流抱著不明所以的團子回房間。
團子很少見爸爸這么嚴肅,唧了一聲表達疑惑。
月流斟酌了一下語言, 然后熟練地開口,“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團子想也沒想的道,“媽媽。”
月流頓了頓,用手指敲了一下團子的腦袋,“那爸爸媽媽要分開了,你跟誰走。”
團子看了眼廚房,似乎在思考著和月流一起流浪還是留下來跟著祁星吃香喝辣。
月流有些咬牙切齒,自己辛辛苦苦孵出來的蛋,竟然更喜歡祁星。
一時間他覺得更加悲涼了。
難過的月流忘記了,平時團子的什么事情都是祁星和戚遠婷在收拾,他更多時間都在欺負團子。
月流眼眶有些紅紅的,他環顧四周,這房間里到處都是他存在過的痕跡。
也不知道祁星會忘記他,還是一直記恨他是個騙子。
前世陰差陽錯和祁星分開,對方都記了一輩子來和他同歸于盡,想必是十分記仇的。
月流目光有些恍惚,他的手下意識觸碰到了一直待在脖子上的項鏈。
這是兩個已故人類留下的戒指。
也是他逐漸靠近人類的兩大節點。
月流將它們握在手心里,閉了閉眼,將其摘下。
然后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他融入人類社群的象征。
這次離開,他大概也不會再和其他人類結伴而行了。
就留給祁星吧,無論是忘記他,還是記恨他,都隨對方處置。
不過月流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這兩個人類也和祁星有過交集,他認為對方不會就這樣丟掉。
說不定還會帶在身上。
要是留點其他東西,他可沒把握能讓祁星留著。
之前都是其他人給他留下自己心愛的物件,現在也是輪到他了么。
月流的腦海里閃過祁星為自己戴上第一枚戒指項鏈時的場景。
當時他在想什么嗎。
脆弱的麻繩項鏈,卻無形地將他和人類綁在了一起。
現在麻繩變成了銀鏈,一枚戒指變成了兩枚。
而他卻要解開這層束縛又或者連接了。
團子也意識到了爸爸的情緒不對勁,它跳到了月流肩上,用自己毛茸茸的頭頂蹭了蹭月流。
月流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帶走。
至少團子和小樹苗還在。
他摸了摸團子的腦袋,正想說些什么,卻敏銳地聽見了樓梯間里的腳步聲,只有一個人。
是祁星回來了。
說不定已經想好怎么解決他了。
從樓梯出去就會撞個正著。
月流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無比地快,他慌亂之下看了團子一眼,也不管它現在還想不想和他走,就一把抓起往書包里一塞。
他打算從廚房的窗子跳下去,便跑進廚房關上門,又快速地打開冰箱門拿了一袋火鍋底料放進書包里。
月流看著被自己打開的窗口頓了頓,他還有一絲猶豫。
團子疑惑地歪了歪頭,并不知道月流要做什么。
只見他將書包放在了窗口,然后對團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又轉身跑出了廚房。
剛一出來,玄關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祁星看見月流站在屋中央,還有些奇怪,一邊脫下外套一邊道,“怎么沒去臥室玩?”
月流觀察著祁星的神色,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出來任何不一樣。
明明剛剛在樓下發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祁星還能這樣淡定,絲毫沒有影響嗎。
要么是裝出來讓他放松警惕,要么就是沒信。
但是沒信也就和他提起吧。
月流干笑了一下,擋住了祁星看向客廳的視線,試探著出聲,“你去干什么了呀?”
祁星去廁所洗了個手擦干,才出來捏了捏月流的臉蛋,“去解決研究所的事情了,b市的領導層很好,他們是不能接受天使之翼的。”
大概是因為解決了重要的事情,他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但是這讓月流更加懷疑了,一時間忽略了祁星手指上過于濃郁的洗手液味。
他滿腦子想著祁星壓根不可能不在乎那件事,但是又只字不提樓下發生的事情,大概率是在刻意瞞著他。
瞞著他做什么呢?
想拖著等研究所的人來抓他嗎。
還是說領導層的人來?
月流皺了皺眉,他留下來是心存僥幸,還想等祁星主動問他,然后接受這件事。
但是看祁星這幅模樣,應該是不會告訴他了。
月流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但又故作鎮定地拉著對方回臥室換衣服。
祁星意識到月流有些不對勁,他敏銳地拉住了月流的手腕,“你怎么了?”
月流頓了頓,不能讓祁星知道他已經發現了打算逃跑。
說不定祁星正在想辦法拖著。
他不敢打草驚蛇。
月流擠出微笑,“我在學做飯,你在房間里等一下,我想給你個驚喜。”
祁星還是有些懷疑,但見月流一臉的躍躍欲試,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何況人就在面前,能跑去哪里。
祁星收回來手,笑了笑,“那我很期待小月的手藝。”
“等著吧。”月流說著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見對方確實是去的廚房,祁星才減少了一絲顧慮。
月流在轉過身的瞬間,便感受到眼睛酸酸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不敢揉眼睛,怕被發現。
等到了廚房,才發現臉頰上濕漉漉的,滿是淚水。
他又哭了。
又沒有人死掉,他哭什么。
月流被自己氣笑了。
團子見爸爸又哭又笑的模樣想開口安慰,但又想起月流不讓他出聲,只能用一雙豆豆眼擔心地看著他。
小樹苗也晃得厲害,似乎很緊張。
月流小聲地說了一聲沒事,然后就背上書包。
帶著他在人類世界的全部家當,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月流不喜歡自己跳這么高的,平時都是祁星帶他。
但是情緒上來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等落了地才恍然地感受到心跳快得嚇人。
他不敢休息,連忙跑到樓的后面,確定樓上沒法一眼看見他,才緩了緩。
也不知道那個報信的人把自己是喪尸的這件事宣揚出去了沒有。
月流不想連累李叔他們,找了個公廁鉆進去。
他解除對身體的控制,恢復原來的模樣。
漂亮纖細的青年拿出不符合氣質的黃色小書包,從里面翻出來帶的衣物,動作不太熟練地套好。
團子蹲在書包上,看得目瞪口呆。
它猶豫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爸爸,是,哥哥?”
難怪當時團子會覺得和這個哥哥很親切。
動物的本能讓它十分有安全感。
但是愚蠢的腦子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親眼看見爸爸變成那個哥哥,才慢半拍的學起來。
月流提起團子放回了包里,“忍一忍,等我出去了再放你出來。”
團子不太理解,但是也乖乖的配合,畢竟爸爸第一次這么鄭重地給他安排事情。
一切收拾好,月流探出腦袋在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附近后,才快速地走了出去。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他一個人走在路上,身影被拉得很長。
腦海里忍不住閃過在摩天輪上拍照時,同樣美的夕陽。
那時的天空比現在還要紅艷,灑在祁星臉上的光卻無比柔和。
祁星正看著手里的相機,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偷偷觀察他。
那時候月流還以為他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天色暗了下來,月流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高墻之下。
也不知道祁星什么時候會發現自己跑了。
等他看見了桌上的項鏈又在想什么。
這么想著,他也只能嘆了聲氣,然后跳到旁邊的樹上,再輕輕一躍上了墻。
月流轉過身看向這個快速發展中的人類基地。
剛剛進入夜晚的時間,大部分地方都黑漆漆的,只有隔幾米一處的路燈亮著。
遠處的樓房里有一半的房間點著燈,是無數個在末世求生的人類家庭。
團子從拉鏈處伸出個腦袋,它順著月流的目光看去,眼里也流露出一絲不舍。
它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和大家待在一起。
現在只剩下它和月流了。
好像有點孤獨。
高墻上的夜風有些大,涼爽卻又有些刺眼。
月流揉了揉眼睛。
就此告別吧。
他張開雙臂,順著夜風的方向肆意向身后無盡的黑暗倒去。
身后是自由,也是他的歸屬。
第 99 章
月流隨風倒下, 閉著眼感受著失重的快感。
今夜的風拂過臉頰時好像意外的溫柔,竟讓他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但想象中砸中地面的痛快并沒有到來。
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包裹住了他。
他愕然的睜開眼,入目的是眼眶通紅的祁星,他向來不會流露出情緒的墨瞳里似乎有狂風驟雨在醞釀。
肩膀被捏得生疼, 月流腦子里也亂作一團。
畢竟祁星這幅模樣, 實在不像是要來殺他。
但是對方一聲不吭, 就這樣盯著他, 還滿眼他讀不懂的情緒。
讓月流也感到了一絲不自在。
他猶豫了一下, 心存僥幸地猜想或許祁星還不知道小月就是月流呢。
“好巧, 你也在這個基地。”月流盡量擠出一個自然的笑,隨后又想起這樣不符合喪尸王的身份, 似乎又把情況變得更加可疑了。
他只能緊張地盯著祁星的一舉一動, 猜測對方的目的。
卻又不是那么敢去接受。
祁星沒有回話, 只是直直地看著他, 冰涼的手指沒有一點血色,輕輕拂過月流的臉頰。
像是在觸碰什么珍貴之物。
月流下意識偏過頭想要躲開, 卻感受到那只手停留在了他的耳垂上。
冰冷刺骨的指尖在軟肉上緩緩揉搓,帶著一絲絲不宜察覺的刺痛。
祁星的眸光變得愈發深沉,他專注得像在雕刻一枚精致的藏品。
耳垂上的刺痛明顯了一瞬,下一秒,月流敏銳地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自己的。
月流滿心疑惑又無法開口,只好微弱地掙扎了一下。
“別動。”祁星的聲音極盡溫柔, 眼里卻多了一絲駭人的狂熱,“不會再弄丟你了……月先生。”
這如同蠱惑一般的語氣讓月流無端地感到了恐懼, 他無意識地抓緊了祁星胸前的衣物, 連指尖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月流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澀,“你, 在干什么。”
祁星輕笑了一聲,沒有立馬回答,只是俯身靠近了他。
柔軟冰涼的嘴唇蹭過耳垂。
因為疼痛而滾燙的皮膚被涼意覆蓋,月流感到了一種詭異的舒適,他緊張地閉上了眼,身體的感知似乎變得更敏感了。
圓潤的耳垂被祁星輕輕含住,月流發出了難掖的哼聲。
這似乎鼓舞了對方,帶著涼意的牙齒摩過耳垂上的烙印,溫潤的舌尖劃過傷口,卷走了腥甜的血液。
奇怪的觸感讓月流忍不住地戰栗,他脆弱地顫著嗓子,聲音如同受傷的小獸,“不要……”
月流只覺得自己被祁星的氣息完全包圍,兩人似乎就要交融在一起。
滿腦子混沌讓他目光有些迷離,如同一只漂亮的提線木偶,任人宰割。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祁星將他放在地上,他才猛地回過神。
腿卻不知為何止不住的發軟,柔若無骨地靠在祁星身上。
祁星看著懷里毫無反抗的青年,再也無法忍受地封住了對方的雙唇,舌尖溫柔卻又不容抗拒地鉆入對方的領地。
月流覺得自己渾身都如同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般,燙得難受。
他急需尋找一抹清涼來緩解自己的燥熱,竟也控制不住地纏了上去。
感受到懷里人的回應,摟著腰身的手臂更加用力,仿佛要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月流喘不上氣,祁星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
月流雙頰羞得通紅,眼眸里帶著瀲滟的水光,看起來鮮甜可口。
祁星還想湊過去,卻被月流一巴掌抵住了嘴。
月流氣喘吁吁得看著眼前這個向來矜持優雅的青年,此時稍微熱烈得過頭了。
他腦子里消化著剛剛的親密行為,這難道就是小說里的強吻嗎。
想到這,月流的臉紅得像是煮熟了的蝦一樣,所以,祁星為什么要親他一個喪尸。
他們難不成也能像所謂的情侶一樣,做那些事情嗎。
偏偏祁星還垂著眸,語氣里帶了一絲委屈,“不可以了嗎?”
問得這樣直接,月流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頓了頓,開口道,“回去吃片葉子解毒吧。”
畢竟他耳垂的血也是喪尸血。
祁星動作一僵,曖昧的氛圍瞬間消散了一大半。
月流見狀,舒坦地松了口氣,感覺此時又回到了他的主場。
月流放松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上面似乎留下了一點異能的氣息,“這是什么。”
祁星的目光劃過月流的耳垂,眼底帶著隱晦的占有欲,“風印。”
月流感受到他的目光,明明只是看了一眼,之前耳垂上敏銳的觸感仿佛又回來了一般,讓他心跳加速。
他側過臉不想被祁星的目光影響,“這有什么意義。”
“一個讓我永遠可以找到你的標記。”
對方回答的很快,但是虔誠又正經的語氣精準地戳在了月流的心坎上。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來了。
這個印記的形狀,是一顆六角星。
就好像被打上了專屬標記,成為對方的所有物了一樣。
就在這時,月流夸在肩上的書包拉鏈被拱得開了一點。
團子探出一個無辜的小雞腦袋。
空氣陷入了沉默。
月流默默地瞟了祁星一眼,又把它戳了進去。
腦子里閃過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少兒不宜。
但是團子馬上就用力地擠了出來。
“爸爸媽媽,樹林里好像有人哦!”
話音剛落,月流就感受到背后瞬間閃過一絲冷風。
下一秒,祁星的風刃就擦著月流的臉飛過。
身后并沒有傳來皮肉被刺穿的聲音。
月流轉身,來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皺起眉,催動自己的異能尋找對方的晶核。
但異能視野中,他竟然也無法精準定位對方的位置。
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快成了虛影。
這難道就是頂級的速度系異能。
團子仰頭發出一聲長嘯,瞬間化身巨大的白鷹飛向上空。
它在空中盤旋,尋找著到訪者。
月流抽出秦嘯送給他的匕首,祁星的手心也凝聚出了異能。
一道漆黑的金屬細刃劃過月流的視野,他極其敏銳地轉身用匕首抵住刺向自己的利刃。
祁星的風刃在也迅速地刺向對方。
但那人反應十分果斷,偷襲不成,再次瞬間逃離。
團子從空中俯沖而下,追逐黑影而去,飛到一半同樣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專業的殺手。
月流能感受到,對方并沒有放棄,仍然在暗處虎視眈眈。
并且殺手唯一會停駐的瞬間,就是在攻擊他的時候。
只需要在這時,催動異能直擊他的晶核,便可以限制住對方。
月流和祁星交換的一個眼神。
突然的襲擊讓他們之間無形的尷尬氣氛消失了大半,現在都只想先解決掉這個殺手。
兩人轉身朝著基地內走去。
月流還叫回了團子,讓它恢復原型。
給對方機會出手,那人哪怕知道是陷阱也會仗著對自己絕佳的速度自信,沖上來試試。
果然,沒走幾步,月流再次感受到身后輕微的風聲。
殺手專業訓練過控制周身帶起的風速,但月流能感受到異能波動,便依然會有跡可循。
這次月流沒有直接反手阻擋,而是完全信任的閉上了眼睛,專注感知尋找機會攻擊對方的晶核。
身后的細刃對準月流刺下,祁星只微微晃動指尖,那把形狀奇怪的武器就撞在了突然出現的風盾上。
淺綠色的薄罩上激起一層漣漪。
這武器不知是什么材料特質的,竟然將風盾都刺穿了半截。
眼見快要得手,殺手終究是貪心了,他沒有和之前一樣直接撤退,還欲向前。
但僅僅是著一瞬的停頓,他就突然感受到了腦中劇烈的刺痛。
殺手意識到情況不利,抽身就想逃離,卻發現異能竟無法順利地使出來。
他的異能等級很高,加上接受過專業的抗干擾訓練,哪怕是同等級的精神系異能也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攻擊到他。
殺手強忍著劇痛轉身就跑,但是瞬息間祁星已經追至他的身后。
向來以速度占優勢的殺手,被一雙風刃刺穿了雙膝。
他痛苦地跌倒在地,不等祁星盤問就突然開口道,“信息采集完畢。”
只見殺手臉上得逞的笑意,伴隨著他心口上閃爍起一道紅光。
祁星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連同那不明儀器一起銷毀。
殺手嘴角噴出鮮血,卻還是掛著挑釁的笑。
他張開嘴,一大口血涌了出來,半張臉都被染紅,“任務,完成……”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才徹底斷了氣。
祁星皺起眉,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讓他十分不悅。
月流也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說的信息,是什么信息。”
祁星搖了搖頭,撿起地上奇怪的細刃,“這柄刀刃的材質,似乎能無視異能進攻。”
這簡直是特意為了針對異能者研發出的刺殺攻擊。
月流不用猜也知道是研究所干得,他有些不耐煩道,“沖我來的?”
“嗯。”祁星點了點頭,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先回家,我有事情告訴你。”
月流沒動,他差點就忘記自己本來是為啥跑出來了的,“今天在樓下和你說話的那個人……”
“死了。”祁星打斷了月流的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
好像一直以來,祁星就很喜歡說回家,就好像他們暫時住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一樣。
月流沒再問祁星是怎么處理的那人,反正祁星滅口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
總算是答應一起回去,但是剛剛到家祁星似乎不想提之前的話題,忙著給他做宵夜,備熱水洗澡。
月流忍不住像個背后靈一樣一直跟在身后好奇地追問。
祁星無法,只好先解釋道,“研究所有一份毒藥,但凡你聞到細微的顆粒,都可以將你殺死。”
月流不太信,他壓根沒那么容易死,“怎么可能,前世你不也費盡全力這才帶走我。”
祁星的動作頓了一下,這是他不愿意回想的往事,“我也是那之后才知道的。”
“他們當時,只是想讓我和你一起死。”
月流還存有一絲懷疑,以他的恢復能力,喪尸病毒的繁殖速度,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殺死。
祁星知道他難以接受,繼續解釋道,“但是現在,他們的目的并不是殺了你,前世你的蘇醒導致組織核心人員大量死亡,但是這次你并不是從研究所里醒來,那群著魔了的人也就還活著。”
“那顆毒藥,本就是在制造出你是,同時研發的解體物,一旦接觸到一點,便會不斷吞噬溶解你的組成部分,直到完全消失。”祁星說完才看向月流,“好消息是,我從戚父口中得知了那個毒藥的大概位置。”
這些都是月流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得到了答案,腦子里更亂了,呆呆地思索著祁星剛剛的話。
他思考了幾分鐘,突然反應過來,按照這樣的說法,那之前祁星一直說還不是時候清理組織……是在保護他?
等等,這樣的話豈不是!
月流猛地回過頭,不可置信還帶著一點崩潰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第 100 章
空氣中陷入了一陣沉默, 月流此時的心里五味雜陳。
有一種自以為完美偽裝其實在別人眼里什么也沒穿的尷尬。
還有一絲惱羞成怒。
月流腦子里閃過自己偽裝時干的那些事情,仗著小孩子的外表撒嬌賣萌,被祁星放盆里搓澡。
一樁樁一件件,讓他白皙的臉頰瞬間羞得通紅, 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得出去靜靜。
現在和祁星待在一起滿腦子都是自己干過的那些蠢事, 恨不得控制時間回到過去把自己抽死。
月流的臉紅的嬌艷欲滴, 惱怒的皺起眉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祁星向來沉靜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 他一直沒有坦白就是擔心月流接受不了。
剛剛打開門, 就被祁星拉住了手腕, 力氣大地月流都被拽了回去。
他的肩膀撞到了祁星的胸口,只能不耐煩地甩了甩手, “耍我很好玩嗎?”
“我不是……”祁星還想解釋, 但是月流氣得不行, 完全不聽地在他懷里掙扎。
一時沒掙脫, 月流更氣了,手掌用力推著祁星, “我不想聽!”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時候,身后李叔家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月流動作一頓,回頭看去,只見門口站著手足無措的李叔。
空氣里一時間十分安靜。
還是李叔率先打破沉默,裝作看風景的偏過頭去,“我出來透透氣, 你們繼續。”
“不是李叔……”月流臉都黑了,他還想解釋什么, 面前的祁星卻趁機牢牢禁錮住了他的腰。
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貼在了一起。
已經恢復了成年人的身體似乎比之前敏感許多, 月流感覺兩人接觸的地方像是有電流流過一般酥麻。
他抬起頭,只見祁星有些可憐的看著他。
祁星卸下了平時的矜持和沉穩, 毫無攻擊性的模樣像是一個無辜祈求他的少年,“月先生,請您不要離開我了。”
月流一愣下意識看向李叔,現在他們的關系怎么也說不清了。
李叔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年輕人嘛,有點矛盾很正常。”
月流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氣了,他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星。
但對方還是一副小娘子的乖巧模樣,好像月流就是一個負心漢似的。
李叔打算回房間了,他本來就是聽見吵鬧聲才出來。
但是顯然他來的不是時候。
李叔走出來了一點,他拉著門把手,在退回去之前,卻突然開口道,“小月,不管你什么樣子,小星肯定是最在乎你的,我們也都很愛你。”
說完,他臉上又露出那種慈愛的笑,看向月流的目光里滿是寵溺。
月流愣了愣,等李叔關上門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
李叔剛剛喊他小月,還說他們也愛他??
所以,連李叔都知道了?
月流轉頭看向祁星,信息量太大了,他都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了,“解釋。”
祁星無辜的微笑了一下,然后拉著月流往屋里走,“我們回去解釋好不好。”
月流木著臉跟了進去。
他已經麻木了。
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羞恥,憤怒,到現在被雷得外焦里嫩。
祁星見月流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便也順著解釋道,“在霧山,李叔應該就有猜測了。”
月流皺著眉,“我當時和他們接觸不多。”
祁星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的動作習慣,吃飯的模樣,都挺明顯的……”
不等祁星繼續指出哪有問題,月流就突然伸手捂住了祁星的嘴,“夠了,不用說了。”
再說他又要羞憤欲死來。
“我需要自己緩緩。”月流說完,就快速的收拾好回臥室休息了。
并且在祁星跟上來的時候,給對方吃了一個閉門羹。
他得慢慢消化這些事情。
難怪李叔當時那么配合,對于他的到來也接受良好。
人類,果然還是太狡猾了。
月流以為自己在騙人類,沒想到是人類在假裝被他騙。
好在只有李叔和祁星知道,他也沒有那么丟人。
事已至此,月流只能讓自己努力忘掉之前的那些事情,往好處想。
李叔和祁星似乎都對他的喪尸身份接受很好。
祁星畢竟擁有前世的記憶,本就和喪尸王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
讓月流有些動容的是李叔,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年齡也那么大了,竟然對他的身份沒有一點偏見。
也可能李叔早就糾結過無數次了。
這些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想了多久,月流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可能是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睡得不太安穩。
夢里全是前世的片段和這段時間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成了一團亂麻。
迷迷糊糊中,月流感覺到床墊有輕微的下沉。
他眼皮掀開了條縫,看了一個正對著他的人影。
本就不太清醒的月流猶豫了一下,啞著嗓子問道,“干嘛?”
“陪睡。”祁星堅定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人還不忘記鉆進了被窩。
月流沉默了一下,終于是清醒了一點。
黑暗中只有兩人淺淡的呼吸聲不斷提醒著他旁邊還躺了一個人。
兩人之間被被子隔開了一條鴻溝,像是在禮貌的保持距離。
但是這樣好像更奇怪了。
以前天天抱著睡,這會兒恢復了還刻意分遠一點。
月流揉了揉自己的臉,轉身背對著祁星。
這樣或許會更好入睡一點。
好在后半夜沒發生什么,月流畢竟也累了,很快就重新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月流熟練地抽回自己放在祁星身上的胳膊和腿,想要假裝無事發生。
還好,祁星和平時一樣沒有察覺。
……等等,月流忽然意識到,不會連這個也都是裝的吧。
每次他先醒來,祁星都在裝睡?
月流唇角抽了抽,也行,至少避免了當面睜開眼發現抱在一起的尷尬。
他踢了踢祁星的腿,“餓了。”
祁星這才配合的睜開眼,“好,想吃什么。”
*
吃飯的時間,他們終于討論了一下正事。
關于a市的天使之翼手上還拿著針對月流的毒藥這件事,月流覺得不是很困難。
既然戚父說過了大概位置,那月流就能叫何軒的哥哥何淵去探查一下情況。
祁星聞言覺得可行。
現在兩人的身份秘密都已經坦誠地說了出來,溝通戰術這方面便是簡單多了。
月流簡單地給何淵遠程下了指令,因為之前就在何淵身上做了標記。
所以哪怕距離超過了他的控制范圍,也可以做到發布命令。
最艱難的問題有了解決辦法,祁星便提議可以啟程前往a市了。
月流也沒有異議,只是這一趟去畢竟危險,祁星也沒有把握可以顧及到其他人。
兩人商量好了后,祁星就把大家叫在了一起,說明了自己打算去a市一趟的計劃。
何軒會跟他們一起過去,戚父留在基地保護其他人。
月流已經默默聯系了糯米,讓他盯著這邊的情況,要是有情況可以及時告訴月流。
當天下午,他們就帶上了幾天的食物和團子小樹苗一起前往a市了。
何軒和祁星輪流開車,一刻沒停。
除了睡覺吃飯的時間都在趕路。
何軒沉迷磨練異能,一直在拿催生小樹苗做實驗。
不過小樹苗像是到了某個節點一般,毫無變化,卻也吸收完了何軒的異能。
月流都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道,“可能還不到時候,你留點體力吧。”
何軒搖搖頭,肯定地看著樹苗,“我感覺快要突破了。”
小樹苗很厲害,葉片能解毒,但是又和祁星口中能完全克制月流的那種毒藥不一樣,喪尸吃了也能加快傷勢恢復。
一路上大家都挺忙的,月流也在嘗試聯絡自己那幾個喪尸。
不知道何淵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沿途路過城市邊緣,又增加了不少通緝令。
這次不只是有月流的畫像,還帶上了祁星。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時間,他們盡量避開了人群行駛。
終于在第三天下午抵達了a市外圍。
a市的領導層和研究所是一伙的,所以他們現在大概率是進不去基地了。
他們在附近的樹林找了個地方落腳,以等待何淵的消息。
就在幾人下車活動的時候,月流感受到了有人似乎在附近他們徘徊。
祁星拉著月流回到了車上,讓何軒先看看情況。
如果是基地巡邏隊的人,他們應該有快速通知基地的工具。
被發現了不是好事。
何軒還沒走出去,就被叫住了。
“那邊那個!對,就是你,鬼鬼祟祟地不去基地排隊在這里干什么!”伴隨著嚴厲的吼聲,一個穿著巡邏隊鎧甲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攔住正要遠去的何軒,往他身后的車里看了一眼,“例行檢查,把車門打開。”
何軒強裝鎮定,看向來人,“您好,要檢查什么?”
領隊拿出兩張紙,上面畫著兩人的通緝令,一眼就可以認出是祁星和月流。
何軒尷尬地笑了笑,一副老實良民的模樣,“沒見過這兩人呢。”
領隊冷哼一聲,顯然不是好糊弄的主,“開車門。”
何軒眼見對方要來硬的,也不敢表現出異樣,只能想辦法拖時間。
但是領隊直接掠過他就要往車里走。
何軒有些著急了,可是阻止得太明顯又會惹人懷疑。
“李隊長。”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這位是我的手下,同樣是在這里駐扎巡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