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經過去,日本不少的高中生早就迎來了開學。
比如,工藤新一。
不久前在警視廳,已經畢業的海藤瞬叉著腰大肆在工藤新一的面前炫耀了一波,甚至端著前輩架子囑咐工藤新一讓他好好上學。
即使收獲工藤新一的不少白眼,海藤瞬的笑容也沒有消減。
然而,天道好輪回,當時的他還未意識到自己即將迎來人生的至暗時刻。
前幾天是五條悟從家里偷偷帶出來的書,昨天是各種咒具,今天又在講咒骸。
五條悟搖著腦袋滔滔不絕地講著,海藤瞬托著腮昏昏欲睡。
‘啪——’
薄薄的書本輕輕拍到了的腦袋上,海藤瞬瞬間回過神,雙手捂著腦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這個白毛大清早就來敲他家的門,美其名曰‘擠出時間’給他補課。
補課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提問。
提問就算了,答不上來還要懲罰。
海藤瞬越想越繃不住,別人穿越都是去拯救世界,他倒好,從零開始的異世界補課生活。
“當當當,這就是咒骸啦!”
五條悟推了推海藤瞬,像是變魔術一樣不知道掏出來一個玩偶。
是一個貓咪,只是貓咪有些大小眼,黑色的毛發夾雜著黃色的的斑點,丑中帶著萌,萌里又有幾分萌。
原本懨懨的海藤瞬來了幾分精神,他回憶起五條悟講的知識,趴在桌上伸手戳了戳茶幾上的咒骸,抬眼疑惑地看向五條悟。
‘它為什么不動?’
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了海藤瞬的意思,不過他大腦里全是海藤瞬呆呆萌萌的模樣。
少年趴在茶幾上歪著頭,藍色的發絲胡亂翹著,白嫩的臉頰擠壓出嬰兒肥,微微睜大的眼里盛滿了不解。
唔,可愛。
五條悟在心里默默捂胸吐了一口老血,這幾天,他被海藤瞬可愛到的次數太多了。
事實上,給海藤瞬補課一大半出于五條悟的私心。
剛開始,他是真的想給海藤瞬講講理論知識,雖然海藤瞬體內的力量運作似乎和咒力不大一樣,但是總會能得到些啟發。然而,逐漸的,整個教學都變了味道。
原因無他,五條悟覺得他這個學生是越來越可愛了。整個人都軟軟的,被欺負了也只能用‘兇巴巴’的眼神瞪著他,然后氣鼓鼓地獨自生悶氣。
誰不想欺負一只外表囂張實際上又笨又軟的貓貓呢?
說干就干,懷著骯臟心思的大人伸出雙手揪住了海藤瞬的雙頰并揉搓了幾下:“這樣注入咒力就能動啦。”
“……”
五條悟笑得燦爛,莫名被‘偷襲’的海藤瞬額頭上的黑線卻是越來越多。
不是給咒骸注入咒力嗎?扯他臉干什么?
喵的,這個混蛋又又又又又變著法整他。
不爽拍拍桌子,海藤瞬不善地瞇了瞇眼睛。
“咦,我居然眼花摸錯了。”六眼·五條悟懊惱地撇了撇嘴,松開了雙手。
如果松開之前沒有再捏幾下的話可信度會高一點。
“這樣就可以動了。”他快速伸手點了點桌上的咒骸。
注入咒力,下一秒,疑似三花的貓咪在茶幾上走了一圈,朝著正在揉臉的海藤瞬飛了過去,然后,趴在他的頭上便不再動作。
“……”
“這什么啊——”
海藤瞬呆了幾秒,伸手想要將趴在頭上的咒骸抓下來,然而咒骸像是有了意識,緊緊抱著他不肯松開。
漆黑之翼硬生生用上雙手都無濟于事。
“怎、怎么會這樣?!”海藤瞬驚恐望向五條悟。
“我也不知道誒。”五條悟也很疑惑,咒骸可不是他制作的,“它喜歡趴你頭上吧。”
“哇,你有貓貓帽子了耶!”五條悟興奮拍桌。
“……”
海藤瞬不想和這個笨蛋講話,著急扒拉著頭上的咒骸,可惜頭上的咒骸十分執著,死死黏著他不肯松手。
五條悟看著上竄下跳和咒骸斗智斗勇的海藤瞬沒良心地笑了出來。
“你、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臉笑?!”海藤瞬欲哭無淚。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辦。”
“你快點想辦法啊!!!!”
“就這樣頂著吧,很可愛耶!”
“……”
“嗚啊啊啊我不要頂著這個貓出門!!!”
哀嚎聲和笑聲此起彼伏,這邊的氛圍是如此的歡快,而咒術高專又是另一番場景。
剛處理完一莊破事的夜蛾校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高專保管室里的咒具莫名丟了好幾把,保管室的管理人員慌慌忙忙來找他報告。夜蛾正道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干的,忍著怒氣安撫了對方,并表示他會派人找回來。
拉開角落里的柜門,他一如既往地準備制作他的咒骸。
柜子里擺了不少的咒骸,小狗、小熊、小青蛙……
小到擺在這里的玩偶,大到熊貓,數不完的咒骸都是他親手制作的。
夜蛾正道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然而下一秒,笑容直接僵住。
——原本擺在柜子里的貓咪咒骸憑空消失了。
他剛做好的咒骸呢?
一陣不妙傳到心頭,向來鎮定的夜蛾正道慌了。
不同的咒骸有不同的作用,比如為了入學測試而專門制作的「暴力小熊」,他制作的絕大部分的咒骸也都是為了戰斗。
丟失的貓咪咒骸制作方法雖然簡單,但是這個咒骸有點‘不一樣’。
因為長相太兇,夜蛾正道不受小動物的待見。可是,摸到可愛的小動物是每一個毛絨絨愛好者的夢想。
由此,人到四十,決定勇敢追夢的夜蛾正道特意做了這個咒骸。
現在好了,他的貓咪咒骸被偷了,這個事實簡直讓他心碎。
貓咪咒骸被偷,意味著他的形象和名譽沒了,還意味著他以后在咒術界混不下去了,更意味著他不適合在地球呆下去了。
追夢追到需要原地離開地球的夜蛾正道拳頭捏的咔咔響。
“五、條、悟!!!”
————
夜晚。
遠處的東京塔清晰可見,市區燈火通明,臨海的港口此時非常寧靜。
空氣中泛著絲絲咸腥的海水味,浪花拍打著海岸發出一陣陣的嘩嘩聲。
一道神秘的身影出現在了無人的倉庫前,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衣,衣服的兜帽將整個人罩住,白色口罩將大半張臉遮去,只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緋色眼睛。
不錯,在這里狗狗祟祟的正是海藤瞬。
他緊緊貼著墻壁,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摸了摸頭上的帽上,瞬間松了口氣。
還好最后貓咪咒骸消耗完了咒力放開他了,不然的話他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出門。
——威風的漆黑之翼頭頂著一只貓,實在太離譜了。
時間快來到9點,海藤瞬不由得緊張起來,他今晚有很重要的行動——他約了郵箱的主人見面。
原本他已不抱期待,但是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天,他居然收到了回信。郵件里說不清楚,對方大膽邀他出來見面,海藤瞬掙扎了片刻同意了下來。
沒過幾分鐘,隱隱約約傳來的車聲打破了倉庫的寧靜,海藤瞬縮回了陰影當中。
那車轉彎在海藤瞬所處的倉庫前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黑發女人,她也穿著一身黑衣,昏昏暗暗的燈光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深呼吸了一口氣,海藤瞬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時間兩個黑衣人定定望著對方,沒有人愿意開口。
凝重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像了電影里黑手黨碰頭交易的場景。
“你、你先說?”海藤瞬本著禮讓的態度開了口。
“……”
那好叭,那就他先說叭。
海藤瞬壓低了聲音,深沉道:“thurisazisahagalaz。”
“……”
“sauveur……”對面的人停頓了幾秒,生澀的詞匯似乎讓她不解,“g、gebofehu。”
好耶!約定的暗號對上了!
海藤瞬在心里歡呼一聲,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帥氣地甩了甩頭發:“吾乃世界的守護者漆黑之翼!你是——”
炫酷的自我介紹還未說完,他就被面前的人緊緊抱住。
“我是你媽媽。”
海藤瞬:?
——————
暖白色的小燈將房間照得明亮,電視機旁的擺著精美的插花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沙發旁堆放著半人高的舊書。
海藤瞬好奇地打量著這間小小但溫馨的客廳,最終,目光落向茶幾上照片。
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兩人他認識,是他的監護人高橋裕子和高橋政彥。照片里,高橋裕子和高橋政彥穿著和服,儼然是一對令人艷羨的新婚夫婦。
慢吞吞地收回視線,海藤瞬手心不禁微微出汗。
面前的高橋裕子雖然已是四十多歲但看起來依舊年輕,看向他的眼中帶著溫柔和笑意。
——他的媽媽也會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他。
所以、有點頂不住。
“您……您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海藤瞬坐姿端正,儼然是對待長輩的正經模樣。
高橋裕子笑著搖搖頭:“那是個幌子而已,我一直在等你。”
“原來是這樣。”海藤瞬尷尬地扣了扣臉。他的疑惑太多了,加上高橋裕子奇怪的表現,一時間他還不知道從何問起。
尷尬的氛圍逐漸在這間小小的客廳蔓延。
“剛剛在港口沒大聽清。”高橋裕子見他拘謹,主動挑起話題,“世界的守護者,漆、漆黑之翼?”
“……”
羞恥感涌上心頭,海藤瞬低頭瞄了眼滿臉認真的高橋裕子。
為什么能從眾多話題里選到這個有毒的?
明明可以先問他的目的什么的吧?!
“咳咳,是、是的!”海藤瞬單手捂著額頭。
表面上看起來海藤瞬又在裝b,實際上他只想擋住視線掩飾尷尬!雖然他的話都是真的,但是并不意味著他愿意被當場鞭尸。
“這樣啊。”高橋裕子認真地再次點頭,“世界的守護者……”
海藤瞬心中存了幾分僥幸,高橋裕子一看就是正經人,說不定她聽不懂這些話呢?就算她聽懂了,極大可能礙于他的自尊心而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忽略過去啦!
——來自海藤瞬の祈禱。
就在他默默向神明祈禱之時,溫溫柔柔帶著喜悅的聲音直接讓海藤瞬石化在了原地。
“是中二病對吧?”
尼采說的對,上帝已經死了,海藤瞬也快要咽氣了。
“看起來看了不少的漫畫呢!”高橋裕子眼里帶著驚喜,笑彎了眼,“剛剛學的很像!”
一幅‘雖然是中二病,但是媽媽依舊為你驕傲’的樣子。
海藤瞬用雙手捂住了臉。
為什么要這么溫柔地戳穿他啊?!
“你、你難過了嗎?”高橋裕子放下茶杯,有點小慌張。
海藤瞬捂臉:“我沒有!”
“沒關系的,剛剛演得這么棒,就算是中二病,也是最厲害的中二病!”
“……”
“請您別說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