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將房間的門輕輕關上,心跳監護儀發出的滴答聲被隔絕在內,今井裕紀身上的外傷基本已經處理好了。
海藤瞬回過頭,直直對上正等候著的琴酒的目光,嚇得他慌亂移開了視線,一陣眼神亂飄。
琴酒:“……”
他是鬼嗎?琴酒都不禁懷疑自己了,也不用這么怕他吧?
沉默蔓延,海藤瞬握拳咳嗽了一聲,鎮定地下了樓。客廳里,電視機里正在播報著新聞。
【據報道,今日下午兩點東京芝公園發生靈異事件,不少游客的手機和相機都出現了故障,更有游客發現公園內有奇怪男子在園中奔跑。】
【下面,讓我們有請目睹現場的當事人帶我們了解一下現場的情況。】
海藤瞬懊惱扶額,他差點忘記了,今天應該不少的普通人都見到了他們。
電視屏幕中,記者在芝公園門口攔住了兩位游客,開始了采訪。
【對對對,我們確實見到了很奇怪的事。當時我在鐵塔第十三層,有兩個人影刷得一下從我面前掉了下去!】
黑發小哥很激動,雙手不斷比劃著。
【還有一輛開得很快的黑色保時捷,咣咣就把人接住了,之后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啦!】
海藤瞬雙手捂住眼睛,琴酒、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則是陷入沉默。
一旁,黑發小哥的好伙伴也迫不及待加入到還原案發現場的隊伍中。
【還有!還有!那個發型很奇怪的男人后來又追著其中一個藍發少年,我想手機拍照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沒成像,不過我清晰地記得他們的樣子!】
聽到這里,海藤瞬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明明往沒有人的地方跑的,居然有人看到了?!
屏幕里,自信滿滿的路人小哥拿出紙筆,刷刷開始畫畫寫寫。沒一會兒,兩張‘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展示了出來。
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暫停鍵,放大畫面——一個扎著兩個沖天辮的火柴人,以及,另外一個普普普通沒什么特征的火柴人。
“……”
“噗嗤——”
沉默的幾人集體看向發出笑聲的赤井秀一,赤井秀一頭皮發麻,冷靜道:“他還挺幽默的。”
他按下播放鍵,電視里的新聞報道繼續播報了起來。
【是在拍電影吧,我們都明白!】兩人明顯接受良好,朝著攝像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們兩個會上大熒幕嗎?】
【麻煩到時候不要剪掉我們可以嗎?我想讓我媽媽看到我們!!】
【媽媽,我們上電視了!!我們還要演電影了耶!】二人激動地朝鏡頭招著的手。
見事態逐漸控制不住,記者急忙出鏡擋住激動的兩人。
【好的好的,現在請導播切換一下。】
隨后,電視臺接著采訪了不少的游客。
不少人覺得今天芝公園發生奇怪的事是因為電視臺在拍電影,有專家覺得是東京塔信號紊亂導致游客發生集體精神錯亂,還有經濟學家認為這是芝公園針對新開的海洋公園采取的商戰手段,更有靈異大師認為是發生了鬼打墻,一時間眾說紛紜。
關掉電視機,海藤瞬癱在沙發上一陣莫名輕松。很好,最離譜的畫面沒被人看到,而且——看到大家精神這么不正常他就放心了!
“您放心,基安蒂和科恩已經去處理了。”琴酒打破了寂靜,不排除會有意外發生,必須全部處理干凈。
海藤瞬點頭,琴酒辦事,他很放心。
從異常精彩的新聞報道中退出,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后知后覺地看向沙發中央的藍發少年。
雖然但是……這個少年是誰?!從來沒在琴酒嘴里聽過出現的‘您’又是怎么回事?!
琴酒望著正在發呆的少年,站起身:“今天加洛酒被帶走是我的失職,我馬上派人去查,請您責罰。”
赤井秀一還沒反應過來,余光中,身旁黑色身影咻得一下站起,他當即警鈴大作。
蘇格蘭這個家伙!!耍小聰明居然不提醒他?!
急忙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赤井秀一忙忙慌慌也跟著連忙站了起來。
“沒事,是Dark Reunion太狡猾了,連我都沒有預料到,不能怪你們的。”
海藤瞬連忙收斂懶散的姿態,嚴肅地示意三人坐下,搞這種一驚一乍的真的很嚇人。
三人坐下后,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大眼瞪小眼,琴酒垂著眼睛,思酌了片刻。
“BOSS,Dark Reunion是?”他抬起眼睛,眼里閃過疑惑和費解。
“就是今天那群家伙。”海藤瞬想著又有點生氣。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看了眼一身黑的對方,只感覺到一陣尷尬。
琴酒注意到他們二人的小動作,嗤笑了一聲,真是兩個蠢貨。
“需要我查一下對方的底細嗎?還有加洛酒……”
海藤瞬也在糾結這個問題,他熟悉的咒術師也就只有五條悟了。可是五條悟最近很忙,他都好幾天沒見到對方了,而且,對方這兩天似乎要做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能去打擾他。
“調查的事不用著急,加洛酒的詛咒……”
臉上難得浮現出沮喪,海藤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我、我不會解,要找咒術師才行。”
“咒術師?”
陌生的職業名稱傳入三人耳朵,客廳陷入短暫的沉默,玄關處的門鈴此時恰好響了起來。
“萊伊,去看看。”
赤井秀一點頭起身,謹慎朝著玄關走去。
沒兩分鐘,客廳里的幾人就聽到了關門聲以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踢踏聲。
“喲,各位晚上好。”
還未見到人,海藤瞬就聽到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歪頭看去,戴著墨鏡的金發女郎出現在了客廳入口處。
貝爾摩德摘下墨鏡,藍色眼睛眸子注視著客廳中的少年,頓了幾秒,嘴角弧度擴大。
“晚上好,親愛的BOSS。”
————
海藤瞬是第一次見貝爾摩德本人,和照片一樣,金發碧眼,鼎鼎大名的好萊塢女星沙朗溫亞德。
“你哪里得到的消息”琴酒對于貝爾摩德突然造訪并不滿意,神色冰冷。
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自顧自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你說呢?在芝公園上演速度與激情的奇怪黑衣男子1號?”
琴酒臉色一僵,面無表情地撇開了頭。
被追逐的藍發少年·海藤瞬低下了頭,奇怪黑衣男子2號·赤井秀一死死盯地板,奇怪黑衣男子3號·諸伏景光選擇看天花板。
余光掃過心虛的藍發少年,貝爾摩德頓了頓,笑道:“您不用擔心,只有我知道您在這里,芝公園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
她的話說完,琴酒立馬就鎖定了走漏消息的人,基安蒂再管不住她的那張嘴,他真的不介意送她去西伯利亞。
“BOSS,現在的情況是?” 貝爾摩德察覺到了客廳里的沉悶氣氛。
海藤瞬復述了一遍今井裕紀的情況。
“您說咒術師?”貝爾摩德幾乎沒有什么停頓,語氣平平,“這還不簡單嗎?”?!
眾人紛紛將視線移到滿臉輕松的貝爾摩德身上,這個熟悉且有把握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會知道這種事?”琴酒打量著貝爾摩德,眼里是赤裸裸的懷疑。
貝爾摩德掏出手機,笑彎了眉眼:“你自己沒見識,別以為我也是。”
“多去見見世面吧,省得只知道說些丟人現眼的話。”
沒見識的三人:“……”
被罵了的琴酒無話可說,翹起二郎腿直接往沙發上一靠。很好,貝爾摩德知道就意味著他不用花時間去調查了。
有點見識但不多的海藤瞬被貝爾摩德大姐大的氣勢嚇了一跳,他之前看過貝爾摩德的資料,不管是情報搜集能力還是行動能力都很強。
“你和咒術師接觸過嗎?”海藤瞬弱弱舉手。
“幾年前調查一件事,通過一位情報販子接觸過。”
幾年前,組織一位研究人員被人挾持后自殺身亡,沒多久那位先生就派貝爾摩德調查。隨著線索一點一點明晰,最終指向非普通人的術師,調查也被那位先生叫停。
目光轉向沙發中央乖巧的少年,貝爾摩德抿了抿嘴唇。
‘似乎和您以及加洛酒有關。’ 她最后還是將揣測咽了回去。
“咒術師一般不會與普通人接觸,但是也并非沒有辦法。”
“這件事就交給我啦,最多兩天時間,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貝爾摩德笑意盎然,只要不是工作,這種好玩的事她最喜歡摻和啦。
————
翌日,上午8:00。
樓下傳來一陣剎車聲,被吵醒的海藤瞬洗漱完從樓上走了下來。
客廳里,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坐在沙發上擦拭槍支。貝爾摩德是凌晨離開的,琴酒似乎出去了一趟剛回來的。
坐在餐桌前發著呆,海藤瞬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他因為擔心一直都沒有沒有怎么睡好。
見人醒了,三人也走到餐桌邊坐下。
“伏特加馬上就到。”琴酒看了眼時間,他一個小時前給伏特加發了消息讓他過來,現在差不多時間也應該到了。
果然,幾分鐘,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的伏特加提著幾人的早飯匆匆趕來。
撥開三明治的包裝袋,海藤瞬咬了一口,感覺到有些干巴巴的,又端起熱美式想要中和一下,最后,苦澀奇怪的味道讓他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就好想吐。
海藤瞬的反應被幾人收入眼中,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拿著手里BOSS同款三明治和熱美式,朝著伏特加投去一個敬畏的眼神。
琴酒看著懨懨的少年,也轉頭看向罪魁禍首伏特加。
伏特加:“……”
伏特加真的覺得自己好冤枉,大哥好不容易傳喚他了,他著急過來就隨便在便利店買了些吃的,大哥也沒給他說吃早飯的還有個孩子呀?
“您平時都習慣吃什么?琴酒拿出手機準備訂餐。
平時為了任務,一般他們自己都草草解決的。但是BOSS不一樣,瘦瘦弱弱長得也不高,一看就是愛挑食的。
海藤瞬艱難地咽下嘴里沒有味道的三明治,下意識開了口:“我平時都吃波本做的料理。”
滑動屏幕的手指一頓,琴酒不善地瞇起眼睛。同樣的,一桌其他四個人警覺地抬起了頭。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第42章
“貝爾摩德已經拿到新情報,等會兒她會過來。”
琴酒關掉手機,手機屏幕上是貝爾摩德剛回的消息。
好快!海藤瞬雙眼一亮,這才不到10小時就搜集到新情報,貝爾摩德真的太厲害了!
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并不是這件事,舔了舔嘴唇,期待的目光不時飄向廚房。
與此同時,廚房內。
“五花肉卷,要糊了。”
諸伏景光沒忍住開口提醒,說著,他復雜地打量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
安室透聽到提醒,連忙將快要糊了的肉卷翻了個面。從進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20分鐘,他的大腦還是一團漿糊。
早上不到9點,他還沒起床就被琴酒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風風火火趕到這里,剛進門,莫名其妙地被諸伏景光按著向某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鞠躬,最后居然被萊伊那家伙塞進廚房。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恨恨地磨著牙,安室透氣憤地將煎好的叉燒夾進盤子里:“所以,他還真是BOSS?!”
得到諸伏景光的點頭回應,安室透渾身都爆發出強烈的怨氣。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天天賴在波洛咖啡廳讓他做飯的家伙會是那位一直不露面的BOSS?
果然,他還是被海藤瞬那副天真可憐的模樣給騙了!真是太可惡了!
憋著各種復雜情緒,安室透抬手將火關掉,將鍋里已經煮好的拉面撈進碗里。不明所以的諸伏景光見他似乎不高興,好心地幫他打下手。
“不要放蔥,他不吃蔥。”安室透阻止了諸伏景光的動作。
諸伏景光:“……”
說完,安室透也是一愣,氣急敗環地將手中的筷子摔進水池。
他果然沒救了!
————
“我可以開動了嗎?”海藤瞬眼巴巴望著面前散發著濃郁香味的拉面,咽了咽口水。
安室透摘下圍裙,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老老實實啃三明治的幾人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海藤瞬,目光晦澀地飄向安室透。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安室透轉身就看到幾人眼里傳達出的渴望,他選擇冷漠轉頭。
目光移向毫無防備的海藤瞬身上,他一時間也是五味雜陳。
昨天,他剛得知組織新成員加洛酒在港都區被帶走,緊接著,芝公園就發生了突發事件。晚上,朗姆敏銳察覺到兩者的微妙聯系,讓他立馬調查其中的貓膩。
現在倒好,這還有什么好調查的,接下來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不同于憂心忡忡的安室透,吃完早午飯的海藤瞬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活力。沒過多久,風塵仆仆的貝爾摩德就趕了回來。
“喲,波本也在呢?”貝爾摩德剛進門就看到了臭著張臉的安室透,安室透不愿意理她,選擇坐在一旁玩手機。
不在意他的回應,貝爾摩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既然波本在,那朗姆肯定也應該知道了。
坐下休息了一會兒,貝爾摩德從包里拿出了電腦。除去琴酒,其他三人倒是頗有眼力見地離開了客廳。
“我是通過一個中介人買到的情報。”貝爾摩德一五一十地匯報著。
“這種詛咒很少見,記載解除方法的資料也丟失得差不多了。”
“那怎么辦?”海藤瞬面露難色。
“不過嘛,您放心。”貝爾摩德揚起詭異的微笑,“只要錢給夠了,還是有咒術師愿意和我們合作的。”
海藤瞬當即就懂了,灰色產業在咒術界并不稀奇,術師也會接私活。
“錢倒不是問題,只是我們要謹慎點,有些咒術師狡猾又討厭。”他莫名想起了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憶。
海藤瞬臉上的厭惡很是明顯,貝爾摩德和琴酒對視了一眼。
——有情況。
“您之前和他們有過接觸嗎?”貝爾摩德關掉電腦,如同在聊家常一般隨口一問。
海藤瞬抄著手,可生氣了:“是很討厭的老頭子,他們當時想騙我的錢。”
“不過,哼哼,想騙過漆黑之翼,他們還不夠格!”
說完,他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
“這樣啊……”貝爾摩德看向琴酒,朝著他眨了眨眼。
琴酒盯著海藤瞬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模樣,一種詭異的不妙感覺涌上了心頭。
雖然海藤瞬確實有著超出常人的實力和手段,但是就他這兩天的接觸和以往的記憶來看,作為組織的一把手是不是過于——
輕易就被能套話,情緒也很好懂,見誰都好說話,做事也不避諱人……
還有剛剛那種莫名讓人火大的表情和語氣。
應該和之前一樣是裝出來的吧?琴酒那雙銳利的綠色瞳孔中難得浮現出幾分糾結和迷茫。
將琴酒的反應一點不落地收入眼中,貝爾摩德努力壓制想要翹起的唇角。笑死,原來Gin現在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嗎?
咳嗽了一聲,她神情鄭重,認真保證。
“請您放心,這次我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
遠在深山中的東京都立高專。
五條悟這幾天忙得真的是焦頭爛額。
芝公園發生的事高層當天就知道了,好在沒有造成什么損失,但虎杖悠仁短時間內還是被采取了特殊監管措施。
輕敲面前的木門,五條悟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被墨色眼罩遮住的眼下是一片烏青。
“進來。”
五條悟走了進去,辦公桌前同樣疲憊不堪的是夏油杰,他那張原本就沒什么精神的臉上也掛著兩個黑眼圈。
桌上的煙灰缸里堆了幾個煙頭,五條悟直接坐在了辦公桌上。
“情況怎么樣?”
夏油杰將目光從電腦屏幕前移開,疲倦地揉著眉心:“暫時找到了一些人,我一個人查起來有點慢。”
“最重要的是……”他翹起二郎腿,神情冰冷,“人數可能比我們想的多。”
五條悟嗤笑了一聲,果然,高層快被滲透層篩子了。
“你那邊處理的怎么樣?”夏油杰歪歪倒在辦公椅上,五條悟這幾天也忙得腳都不沾地。
“不干凈的我都處理了,其他的人我都敲打了一遍。”
五條悟也不禁嘆了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希望通過教育的方式讓這個腐朽的咒術界發生變化,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再不采取行動就太被動了。
他的學生們年紀尚小,雖然這群孩子早晚會直面那些惡意,但是只要他們現在再努力一點,這群孩子的路就能走得更遠。
抱著相同想法的兩人對視了一眼。
“海藤瞬那邊現在情況怎么樣?”夏油杰想到了詛咒師的另外一個目標。
說到這個,五條悟焉頭巴腦,一副丟了魂兒的模樣。
“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他了,那天給他打電話,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委屈。”
“那群宰渣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時候鉆空子。”
“不要臉的偷貓賊!全部給我去死!”
言語間爆發出強烈的殺意和寒意,五條悟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用力,青筋暴起,可憐的辦公桌終于發出了‘咔擦’一聲悲鳴。
夏油杰:“……”
怎么從腦子不正常發展成病嬌了?!
他眨了眨眼睛,收起驚掉的下巴:“我說的不是這個,還有,你等會兒賠我一張新的辦公桌。”
“詳細的經過不知道,我只能快點處理完這些破事再去見他了。”五條悟委屈地抱起夏油杰桌上的盆栽,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
瞬每天都會給他發一兩條消息,雖然很短很短,但是他知道,瞬一直都在擔心他。
想到這里,五條悟心軟軟,瞬果然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貓!
“行了,你等會兒再賠我一盆花。”夏油杰從他手里奪過盆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貓癮。
“那你快點處理完去找他問問吧。”
他實在擔心照這樣發展下去,精神失常的五條悟會見人就揍。
“好哦,那邊就麻煩杰啦。”
————
翌日,上午10:00。
黑色保時捷在高架橋上平穩地開著,車內,駕駛座的琴酒開著車,副駕駛座的貝爾摩德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海藤瞬滿意地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黑色西裝,劉海撩起,整個人散發著深不可測的危險氣息。
——當然,這是海藤瞬自己的濾鏡。
前方的琴酒早就注意到某個一邊照鏡子一邊傻笑的人,沒眼看地移開目光。
海藤瞬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后面緊跟著的黑色車輛也是琴酒安排的。
雖然他很想強調自己并不需要,但是在琴酒猶如大家長般冷漠的目光中,他最終還是弱弱地閉上了嘴。
想到這里,海藤瞬又偷瞄了眼氣勢駭人的琴酒。比起琴酒,他還是更喜歡貝爾摩德和其他三個成員。
當然啦,這幾個人里,他最喜歡的是總是笑瞇瞇還會給他做美味料理的波本!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到安全屋之后,波本整個人就笑不出來了。但是一想到晚上波本會做他饞了好久的壽喜燒,海藤瞬心里的緊張和不安就消散了不少呢。
黑色保時捷轉入匝道,伏特加駕車緊緊跟隨。后座,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抱著自己的槍,望著窗外發呆。
關于新情報,有著相同臥底身份的二人前前后后傳回了日本公安和FBI,巧的是,二人得到的回復不盡相同——繼續潛伏。
兩人似有所感同時抬頭,后視鏡中,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目光交匯,幾秒后,他們不約而同撇開頭笑出了聲。
同一時間,安全屋。
客廳中,基安蒂無聊地玩著手機,一旁的科恩正在看電視。
“喲,波本,今天行動怎么沒有帶你?”基蒂安是真的挺好奇的。
她和科恩接到通知,前來保護受傷的加洛酒。等二人到的時候,房子里除了波本,其他人已經離開了。
安室透神色一滯,并不打算回應基安蒂的問題。
兜里的手機震動聲想起,安室透拿出手機——是朗姆發來的郵件。
他正經了神色,朗姆算是他半個上司,現在聯系他應該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務!
【我得到消息,BOSS最近兩天讓你給他做飯?】
安室透:“……”去死。
手指用力在屏幕上按下印記,安室透那張英俊的臉龐扭曲了一瞬。
這種事也值得特意發郵件詢問嗎?!
生無可戀地回復了郵件,他立馬就收到了來自朗姆的回信:【很好,有前途,你好好做。】
“……”
有前途你來做啊!
氣憤地關掉手機,安室透面色陰沉,腦海中全都是幾人離開時嘲弄的神情。
明明他各方面都強得一匹,憑什么他要留在這里做晚飯?!
居然還是壽喜燒!
這合理嗎?合理嗎?!
第43章
就在波本無能狂怒的時候,海藤瞬已經到達約好的飯店。
走進電梯,他盯著反光的電梯門不禁有些緊張。
這次合作是一位韓國中介牽的線,他們可是付了不少酬勞呢。
抬起眼睛,海藤瞬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著身后的二人。貝爾摩德敏銳察覺到他的不自在,笑著壓低聲音:“BOSS,等會兒談判就交給我啦,這可是我的長項。”
海藤瞬乖乖地點頭,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能不被騙錢已經是他的最高水準,談合作屬實為難他。
電梯上升至28樓,電梯出口已經有人在等候。在穿著和服的侍女的帶領下,海藤瞬來到了一間日式茶間。
內部是古典的裝飾風格,透過落地窗可以眺望富士山。
海藤瞬強壯鎮定,繞過一扇浮世繪屏風,他順利見到了這次的合作對象。
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大叔,發色卻是罕見的白色。
觸及那一抹熟悉的白色,緋色瞳孔微微睜大,海藤瞬不禁疑惑,這是天生的還是?
在一邊坐好后,他還是沒忍住再次好奇地打量對面的大叔。只是,他逐漸發現對方的表情好像不大對?
不只是神情,白發大叔站起身,頓了幾秒又坐了下去,神色尷尬糾結。
海藤瞬:?
顯然,貝爾摩德和琴酒也發現了不對勁,未等貝爾摩德開口,白發大叔面露難色:“不好意思,關于今天的合作我恐怕得請示一下我們的家主。”
說著,他連忙示意身旁的秘書過來說起悄悄話,那秘書點點頭拿著手機快步走出去。
海藤瞬疑惑地看向貝爾摩德,不是說他們只是來談一下價款的問題嗎?
貝爾摩德也很不解,對方之前表現出的合作意愿不是很強嗎?為什么突然變卦了?
“您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白發大叔拿出胸前口袋中的手帕,擦拭額頭上的冷汗,訕笑道:“不是錢的問題,不是錢的問題。”
“只是事關重大,實在不好意思,我也非常為難。”
心一瞬間沉到了谷底,海藤瞬從對方話里品出了點推脫意味,難道是因為他上次的事而上了什么黑名單?
海藤瞬皺著臉,如果真是這樣,那群老頭子太小氣了吧。
身后,琴酒和貝爾摩德則是冷下臉來,這不是就是在耍他們嗎?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房間內的氣氛一度跌倒了冰點,正當海藤瞬想開口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之時,一道破門聲乍然響起。
眾人紛紛朝著屏風后看去,唯獨那白發大叔站起身松了一口氣。
“我整天忙得要死,你還真會給我找事。”
熟悉又不耐煩的聲音傳入幾人耳朵,海藤瞬瞪大眼睛。
一身黑衣的白發青年從屏風后走出,聲音低沉,語含威脅:“你最好真的有什么要緊的事,不然我就殺——”
聲音戛然而止,五條悟停下腳步,愣在原地。
“誒——?!”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現的白發青年身上。呆了兩秒,海藤瞬站起身,貓貓眼刷的一下就亮了。
是五條悟!
不同于他的驚喜,五條悟此時大腦空白,他是接到電話趕過來的,他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海藤瞬。
幾人相望無言,他將嘴里罵罵咧咧咽了回去,掃視著雙方,最后,歪頭望向海藤瞬。
渾身一激靈,熟悉不妙的感覺襲來,海藤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
完蛋,他要被薅了。
全身上下都叫囂著危險,海藤瞬一陣心慌,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五條悟沒有說話,一步一步走到眼神亂飄的藍發少年面前。
琴酒冷冷盯著面前突然靠近的青年,手放在槍上隨時準備掏槍。貝爾摩德觀察著二人,敏感如她嗅到了瓜的味道。
五條悟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很久未見的海藤瞬,穿了黑色西裝,頭發也被精心打理過。
只不過,剛剛還在還在很驚喜的人現在眼里充滿了無措和慌張,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嘆了一口氣,五條悟輕笑出聲。
算啦,瞬有什么錯呢。
捫心自問,自己難道一點錯都沒有嗎?
還能怪誰?還不是都怪自己最近太忙都沒有時間看住他!
抬起雙手捏住少年柔軟的雙頰,五條悟俯身盯著假裝乖巧的人。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海藤瞬眼神絕望,臉上寫滿了‘我就知道’幾個大字。
“放開。”
比海藤瞬反應更快的是琴酒,咔嗒一聲子彈上膛,漆黑的槍口直指著五條悟。
“Gin!”貝爾摩德示意琴酒不要輕舉妄動。
五條悟毫不在意,直接把海藤瞬薅到懷里,“我才不要,這么久沒見面,瞬有想我嗎?”
“沒想到,你居然也騙我!”他一邊擼著海藤瞬毛絨絨的腦袋,一邊裝作痛心疾首地說著。
“你聽我說。”海藤瞬急急開口,他覺得自己可以搶救一下,“我可以解釋,你先放開我?”
“我不聽我不聽……”五條悟瘋狂搖著頭,一副失了智的模樣。
貝爾摩德急忙拉住激動的琴酒,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你先放開我!”
“我不要!”
“你……”海藤瞬瞳孔里高光散去,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就是故意的!
————
室內的氣氛恢復正常,只有海藤瞬亂糟糟的頭發和微微泛紅的臉頰昭示著不久前發生的荒誕場面。
“長記性了嘛,知道通知我了。”五條悟朝著白發大叔——五條正一開了口。
五條正一尷尬一笑,態度恭敬:“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幾天五條家上上下下都被五條悟敲打了一遍,不聽話的已經偷偷拉去埋了,他們不聽話也不大行。關于這位少年,他們當然也被警告過。
說實話,五條正一今天看到那眼熟的藍色頭發時,他都快PTSD了。
雖然剛剛藍發少年和他手下看向他的眼神不善且駭人,但是現在看來,他通知五條悟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
簡而言之——妾,此身分明了。
內心在流淚,五條正一老老實實將手里的資料放在五條悟面前:“這是資料,大人您看看。”
五條悟隨手拿起資料翻著,海藤瞬抱著雙手,想起剛剛的事還是有點生氣。
五條悟平日里喜歡薅他也就算了,為什么要當著這么多人面前薅他?他漆黑之翼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貝爾摩德盯著海藤瞬氣沖沖的后腦勺,又看了看對面戴著眼罩沒個正經樣的五條家主。
收回視線,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看天花板。
怎么辦,好想給BOSS整理一下發型,真的看起來太呆太傻了。
看完資料,五條悟見海藤瞬還在生悶氣,不信邪地向琴酒確認:“大叔,你們真的不是地球貓貓教嗎?”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喵喵喵喵!”
關于我的貓太受歡迎而成為貓貓教首領那回事!
剛冷靜下來的琴酒面無表情,抬起手槍,拉開保險栓。貝爾摩德急忙拉住人,直勸他冷靜。
“抱歉。”以為自己做了正確決定的五條正一覺得自己錯了。
他雖然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沒有守住五條家的名譽,他對不起五條家的列祖列宗。
五條正一想著,再次露出了歉意的神情。
五條悟不滿幾人都不理他,只能望向海藤瞬:“瞬,所以你找咒術師想做什么呀?”
海藤瞬顧不上生氣了,眼巴巴地看著五條悟,語氣失落: “是一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被詛咒了,我想麻煩你幫忙解除。”
“很重要的人?”五條悟不滿地拔高音量,“什么很重要的人?工藤新一那小子?”
默默當背景板的貝爾摩德和琴酒同時捕捉到了某個名字。
實在不怪五條悟,他確實想不到海藤瞬周圍還有什么關系比較好的人。
翹起二郎腿,五條悟做足了高貴冷艷的家主模樣,冷冷道:“那家伙不是挺聰明的嗎?對于他來說,區區一個小詛咒應該是很簡單的事吧。”
“你知道的,咒術界的規則是很嚴格的,我們一般不能和普通人合作,會發生很多難以預料的結果。”
說著,捂著額頭一副為難頭痛的模樣。
海藤瞬:“……”
“不是啦,是我的養母。”海藤瞬小聲說出了他和今井裕紀的關系。
“哦,原來是哦卡桑!”五條悟放下二郎腿,笑著拍了拍腿,“喲西,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啦!”
“……”
琴酒和貝爾摩德快要裂開了,這個人為什么翻臉能這么快?!而且,他是不是說了什么少不得了的話?!
同樣裂開的還有五條正一,剛開始他還只是心懷愧疚,他現在只想在五條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以死謝罪。
“那真的太好啦!”
現場唯一高興的人只有海藤瞬,他倒是沒有計較某些奇怪的稱呼。
“等等,您的條件呢?”貝爾摩德將流程拉了回來。
貝爾摩德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五條悟明顯就懷著骯臟心思,她家BOSS傻點也就算了,她可不傻。
“條件?”五條悟陷入了沉思,一旁的五條正一倒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他當時想合作就是沖著錢去的,五條家雖然不缺錢,但是錢這種東西,誰也不會嫌多的啦。
“有了!”
五條悟興高采烈:“我也是地球貓貓教的忠實信徒,讓我加入你們吧!”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我們根本就不是什么貓貓教!”海藤瞬崩潰抱頭。
“好好好,不是貓貓教。”五條悟機智地換了個說辭,“讓我加入你們怎么樣?”
“我會好好信奉你的!每天都奉上香香甜甜的小蛋糕哦~怎么樣?是不是超級心動呀?”
“一點都沒有!我也不要小蛋糕!”
琴酒和貝爾摩德心累地移開視線,五條正一臉色慘白,神色呆滯。好了,不用口嗨了,他終于可以被五條家長老光明正大地弄死了。
“瞬,快幫我選一個代號!”
不顧眾人,五條悟興奮地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各種酒的名字,“嘖,這些酒的名字都不好聽,我最討厭酒了。”
“我的代號不用酒名可以嗎?”
“黃油土豆怎么樣?”
“不可以!”
海藤瞬果斷拒絕了,這是什么代號,實在是有傷組織的風化。
“為什么不可以?毛豆生奶油喜九福呢?”
“不要,好難聽。”
“就叫黃油土豆嘛,我喜歡這個代號。”
“不可以。”
“我不!我就要這個!”
“……”
第44章
走出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在琴酒的眼神攻擊和五條正一哀求期盼的眼神中,五條悟最終還是沒有跟著海藤瞬上車。
“那我明天來找你哦。”五條悟念念不舍地揮揮手。
“好,你快點走吧。”海藤瞬利落地關上車門。
五條悟一個箭步沖上來,委屈地扒拉著車窗:“你對我好兇,明明就是你先騙我的,你怎么忍心騙我呢?!”
“……”
海藤瞬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件事他確實沒有告訴五條悟這件事,但是這一切他真的是有苦衷!
而且,他的語氣明明就很好吧。
“你、你最近不是一直很忙嗎?還是快去休息吧。”海藤瞬怕他耍脾氣,只能順著他安撫著。
終于,好說歹說勸走了某個無理取鬧的大貓,成功離開飯店的海藤瞬松了一口氣。
雖然今天的經歷跌宕起伏,但是最后還是成功達成了合作的合意。
“BOSS。”貝爾摩德看著后排發呆的少年,沒忍住開口,“您和五條先生之前是認識的嗎?”
很明顯是句廢話,但是貝爾摩德想吃瓜。
海藤瞬認真點頭:“他只是有時候有點煩啦,但實際上很強哦,是比我都還要厲害的存在。”
說著,他有些得意,漆黑之翼的同伴就是墜叼的!
“這樣啊……”貝爾摩德摸索著下巴,肯定了他的說法,“看起來雖然很不正經,但是意外的可怕呢。”
可怕?海藤瞬眼里閃過狐疑,細細回想了下五條悟全程的表現。
他怎么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
“年紀輕輕就是家主。”貝爾摩德無意呢喃著,“氣勢也相當嚇人呢。”
對嘎,海藤瞬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么感覺,五條悟的態度囂張得有點過頭了?
他捂著額頭,許久不動的小腦瓜子開始轉動。等等,不是說好的被欺負的小可憐嗎?怎么感覺別人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鼓著腮幫子,海藤瞬嘖了一聲,他又被這個家伙騙了!
見后排的人開了竅,貝爾摩德眼里流轉過笑意,深藏功與名。短短的一個小時,她大概就觀察出了雙方的相處模式。
雖說海藤瞬隱瞞了身份,但是五條悟平日里演的成分怕也不少。
“還有一件事……”貝爾摩德眸光微閃,不甚在意地開口,“五條先生口中的工藤新一,是您的舊識?”
話落,正在開車琴酒側頭冷冷瞥向貝爾摩德。這個問題也是他的困惑之處,原因無他,不久前正是名為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偵探差點破壞了任務并發現組織蹤跡。
難道貝爾摩德似乎和對方有關聯?琴酒眼神凌厲。
莫名其妙收到琴酒的眼刀,不知道工藤新一和組織已經結下孽緣的貝爾摩德很是迷惑。就在她懊惱自己是不是太沖動的時候,海藤瞬開了口。
“工藤嗎?我和工藤是盟友加朋友!”
——是很驕傲自豪的聲音。
琴酒&貝爾摩德:?
“你們也聽過他的名字嗎?”海藤瞬紅色的雙眼亮晶晶的,“反正他很厲害啦,會的東西也超級多!”
“我之前和他結盟一起調查Darke Runion,正在考慮要不要邀請他加入我們呢!”海藤瞬語含期待。
“……”啊這。
貝爾摩德遲疑地揉了揉耳朵,她剛剛應該是幻聽了吧?有希子知道他家兒子答應進組織這件事嗎?
駕駛座的琴酒更是心梗了一瞬,用力地握著方向盤。那個高中生偵探一看就是威脅組織的存在,把他帶進來讓組織快掉完蛋嗎?
“你們覺得我的想法怎么樣呀?”海藤瞬鍥而不舍,認真征求著兩人的意見。
琴酒一張臉緊繃著也不說話,木木地開著車。貝爾摩德干笑兩聲也不正面回應,心里卻暗暗有了計較。
她還是要勸勸有希子。
紐約?似乎太近了。
還是夏威夷好,四周環海,一看就是發配的好地方!
————
翌日一大早。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色蒼白,眉心緊蹙,仿佛在做什么噩夢一般。黑色長發掩蓋下,脖子后方黑色的斑紋延伸至脊椎處,顏色越來越深,似乎彰著詛咒程度的加深。
“這是什么詛咒呀?”海藤瞬蹲在地上好奇仰頭。
五條悟坐在床邊,褪下黑色眼罩,蒼藍之瞳暴露在空氣中,白色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一身黑風衣的金發女郎倚靠著墻,這倒是她第一次見到五條悟的真容,目光轉向乖乖蹲在地上的藍發少年,挑了挑眉。
原來是顏控呀……那這就解釋得通了。
想著,貝爾摩德歪頭看向一邊的琴酒,幸災樂禍地笑了。Gin,你的好日子真的算是來啦!
正看得認真的琴酒感受到她的視線,一陣莫名其妙 ,這個瘋女人又在笑什么?
“你怎么不說話呀?”海藤瞬有點慌,這樣的場景就跟醫生拿著病歷搖頭嘆氣一樣讓人緊張。
“雖然我也沒見過這種詛咒,但是五條家的古籍上記載了一小段。”五條悟眨了眨眼睛。
“應該是精神干預類的詛咒,對被實施者進行精神引導和干擾,通過夢境獲取記憶和情報,是以前那些術師用來獲得情報的手段。”
“那有解除的方法嗎?”海藤瞬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五條悟熟稔地從兜里掏出一本老舊的書籍,沉吟了片刻:“解除方法書上倒是記載的有。”
“只是……”他回頭望向琴酒和貝爾摩德。
接觸了不到一天,他幾乎就摸清了喵喵教的情況。大概就是海藤瞬接受成員們的信奉,名義上是BOSS,真正干活的另有其人。
五條悟好心提醒道:“對方可能通過這個手段獲得了不少信息喲。”
琴酒和貝爾摩德聽完,立馬收斂起了看戲的姿態,海藤瞬這下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研究所那邊我馬上去處理。”琴酒神色嚴肅,貝爾摩德也點了點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對方通過今井裕紀的記憶發現組織的位置可就麻煩了。
“好。”海藤瞬點頭答應下來,“對了,還有一個地方可能需要你們去一趟。”
向二人交代了幾句,貝爾摩德和琴酒短短幾分鐘內就匆匆離開了。
————
客廳里。
“沒想到你也是貓貓教的信徒。”五條悟一邊嚼著小蛋糕,打量著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安室透,怪異的神情就透露著一個意思。
——沒想到你還挺裝的。
安室透努力忽略掉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好奇道:“什么貓貓教?”
“就是你們組織呀,我昨天也加入你們了。”
威士忌三人組:?
白發青年端正坐姿,朝著幾人友好點頭:“我的代號是‘黃油土豆’,以后大家就是站在同一個戰線的同事,請多多關照。”
“……”
安室透倒吸一口涼氣,朝著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遞了個眼神:組織現在是什么奇葩都要的嗎?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紛紛搖頭: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
時間逐漸來到中午,電視機里放著新聞,只可惜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今井裕紀都還沒有醒過來。
“今井阿姨還有多久會醒呀?”海藤瞬戳了戳正在暴風吸入糖分的五條悟。
五條悟搖了搖頭:“不知道,普通人的體質和精神力會比術師差很多,所以會慢一點吧。”
“哦,好叭。”海藤瞬懨懨地趴在桌上。
“放心,不會有事的。”五條悟摸摸貓貓頭,精力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伸了個懶腰,神色正經。
“瞬,那天你除了遇到悠仁,到底還發生了什么事?”
紅色的眼睛里閃過懊惱,海藤瞬急忙直起身子,他差點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那天我去海洋館……”
“海洋館好玩嗎?”
“好玩,有一家冰淇淋可好吃了……然后我就遇到了……之后我就趕到了芝公園,沒想到……”
“他居然還威脅你?”
“……對啊,然后還有一個發型得很奇怪的詛咒師一直跟著我……”
“后來……他抱著虎杖”
"什么?!這么精彩"
遠遠看去,客廳里兩個人頭挨著頭小聲嘀咕著。廚房內時不時傳來水流聲和碟子碰撞的聲音,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扒拉著門框露出頭,想起琴酒臨走前的囑咐。
——不能讓五條悟趁機接近BOSS。
“你去聽聽?”諸伏景光抬起頭,小聲提議。
赤井秀一搖搖頭:“我不去,這也太明顯了。”
“你的潛伏能力好一點,你去聽。”
“你說的什么話,這么小的客廳我怎么潛伏?”
“你們兩個,不幫忙就滾出去。”受夠了的安室透黑著臉,懶得聽兩個人在這里唧唧歪歪,果斷把他們趕了出去。
客廳中,貓貓碎碎的談話還在繼續。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海藤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完畢,眼底充滿了疑惑:“他的術式很奇怪,反正我離開的時候發現居然才過去了不到十分鐘呢!”
“術式應該與時間有關吧。”五條悟那天也發現了,他幾乎接到東堂葵的消息之后也是不到十分鐘趕到了芝公園,但通過虎杖悠仁的描述,芝公園內發生的事至少在兩小時左右。
“應該是利用時間配合重力形成與外部時間流速不一致的結界,不僅是需要龐大的咒力,為了彌補內外部時間斷層,所有負面效果都會由身體承擔。”五條悟嘖嘖稱奇,對方的手段比他想的多。
海藤瞬似懂非懂,大概就是五條悟總是說的平衡吧。
“我、我之前都沒發現他是Dark Reunion的人,而且他居然讓我……"
垂頭喪氣的海藤瞬想起了不大美好且羞恥的回憶,居然讓他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那種臺詞,還污蔑他是撒謊的渣男!
“他讓你怎么了?”五條悟看了眼突然變成小番茄的海藤瞬,疑惑不解。
“沒有沒有。”
海藤瞬眼神躲閃,急忙搖頭。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算了,等哦卡桑醒了我們再問一下她吧。”
第45章
十月中旬的東京,剛下過小雨的清晨,空氣中都泛著潮濕氣息。
餐廳里,剛醒過來的今井裕紀臉色蒼白,眉眼中透著一股疲倦。當然,有一部分是因為身上的傷以及昏迷后的不適,另一部分——
她側過頭,還算清明的黝黑眸子緊緊盯著某個戴著奇怪墨鏡且纏著海藤瞬的人。
“他是五條悟,您的詛咒就是他解除的。”海藤瞬看出她的不解,熱情介紹。
五條悟立馬坐姿乖巧,開始自我介紹:“您好,我叫五條悟,今年24歲,目前在東京都立咒術高專擔任一年級老師,曾兩次被評選為十大優秀教師之一……”
屋外驟然響起剎車聲,沒兩分鐘,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和關門聲,兩個身上還帶著潮濕氣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回來啦?”海藤瞬開心招呼著兩人。
琴酒摘下帽子,眼下帶著青黑。貝爾摩德將黑色風衣掛在一邊,揉了揉僵硬的脖頸:“那邊基本處理好了,研究所全部處理完估計要等到明天。”
這么多年了,他們居然現在才知道那位先生在東京有一棟荒廢的別館,更別提這么大規模的實驗室。
感受著身體的疲憊,貝爾摩德不由得嘆了口氣。
休息了這么久,突然加班感覺不好受。難怪琴酒剛到那邊就想一顆C4直接收場,要是她天天也這樣加班,她丟炸彈的速度一定比琴酒快。
“波本,我要一杯咖啡和一份貝果。”貝爾摩德朝著廚房大聲交代。
話剛說完不過五秒,系著圍裙的金發青年沖到餐廳,面目猙獰:“我的手要冒煙了!我不做了!”
這個破組織到底還有沒有人權?!
“咖啡廳這么多客人,你還不是照樣做了?”赤井秀一不屑出聲。
大家覺得挺有道理的,一致轉回頭去。
見沒人為他發聲,安室透的目光飄向某個埋頭吃飯的黑發青年,眼睛一亮,他自然地走到海藤瞬身邊,二人一邊蛐蛐目光一邊飄向諸伏景光。
后背一涼,正在干飯的諸伏景光感覺到一陣不妙,他茫然地抬起頭,直接對上海藤瞬略帶譴責的眼神。
安室透笑著將鍋鏟和圍裙一把塞進渾身僵硬的諸伏景光懷里,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聽完,諸伏景光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發小。
墻壁上掛鐘的分針已經快走了十圈,耳邊的自賣自夸還未停下,今井裕紀的表情從擰眉再到放松,最后瞳孔渙散。
好吵。
她想回去躺著。
————
吃過早飯,眾人饜足地坐在客廳喝紅茶,沙發角落里蹲著的是已經失去顏色的諸伏景光。
貝爾摩德朝著琴酒遞去一個眼神,得到琴酒的回應后,她神色嚴肅:“加洛酒醒了,現在我們應該討論一下那天發生的事。”
“這是我們組織的內部事務,請不相關人員離開。”她抬起手,不客氣地指著那邊的出口。
五條悟:“……”
五條悟掃了眼其他人,每個人眼睛里多少都帶著點惡意,他痛心疾首地拍桌子:“不是說好了大家是一個戰線的同事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拉過閃閃發光的海藤瞬展示一番,企圖喚起這群人的良心。
只可惜,酒廠沒一個人心不黑,所有人的眼神中不僅沒有動容,更是從眼神不善上升到表情不善。
“你們這是職場霸凌!”五條悟看向海藤瞬,不可置信道:“瞬你也要讓我走嗎?”
“我知道了,你喜歡的是昨天高高在上的五條家主,而我,只是平平無奇的咒術師小悟。”
眾人:這人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沒有要趕你走。”海藤瞬很警覺,立馬搖頭否認。雖然五條悟說話愛摻水,但是這家伙脾氣跟貓一樣,不高興了會很麻煩的。
他看向幾人,認真保證:“你們放心啦,他是可以信任的。”
“好耶!我就知道瞬和我天下第一好!”五條悟開開心心和海藤瞬貼貼。
見自家BOSS都這樣說了,他們還能說什么。
貝爾摩德和琴酒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威士忌三人神情微妙,腦海中莫名冒出了一個想法——好像他們不用動手,組織過不了幾天自己就會完蛋。
所有人都各懷鬼胎,只有今井裕紀似乎還不大適應,一直很懵。
“ BOSS ,您知道Dark Reunion的目的是什么嗎?”貝爾摩德不愧是好萊塢女星,神色自然地將某尷尬詞語說出了口。
“當然知道!”海藤瞬站起身抱起雙手,紅色瞳孔微微瞇起,端得是一副逼王姿態,“那群家伙想要實行人類補完計劃!”
看出他們的不解,海藤瞬洋洋灑灑介紹了起來:“人類補完計劃是這樣的……”
講完,眾人還是一副不懂的樣子。
“哎呀,你們真的好笨。”海藤瞬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嚴肅下了命令,“你們給我好好學習一下!”
電視機打開,隨著音樂響起,故事就此展開。
……
窗外從白天來到黃昏,一縷夕陽透過窗簾縫照進了昏暗的客廳內。
寂靜,房間內是死亡一般的寂靜。沙發上的幾人一動不動,注視著屏幕的瞳孔渾濁暗沉,宛如一座座雕塑般毫無生機。
最終,故事來到了結尾,橙色的海洋邊,所有角色喜笑顏開地鼓起了掌。
逐漸的,客廳內也響起掌聲,貝爾摩德木張臉拍手,拍著拍著,突然笑了起來,一副精神狀態不大好的樣子。
關掉電視,海藤瞬打開燈,期待地看向眾人:“怎么樣?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五條悟抱著薯片吃著,不同于其他人眼中的死寂,藍色眼睛中充滿了光:“我懂了,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橙子。”
今井裕紀從劇情中抽離出來,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我也懂了,主角的父親不是個好東西。”
吸收了巨大信息量,威士忌三人眼里已經失去了高光——他們也懂了,是幾個二次元中二病想要毀了這個世界。
另外一邊,琴酒揉著疼痛的太陽穴,不同于san值已經掉光的貝爾摩德,他憑著大腦內僅存的理智,向在場唯一一個正經人確認:“加洛酒,對方的目的就是這樣的?”
“目的基本明確,實現過程不明。”通過那天時介森治透露的只言片語,大概是這樣。
海藤瞬得意仰起貓貓頭,看吧,他說的就是對的!
琴酒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按照海藤瞬的說辭,那位先生創建組織的目的居然就是阻止這群神經病!
他果然還是搞不懂這些人的想法,琴酒仰頭放空大腦,最后的一點理智也消失殆盡。
“好啦,接下來就是專業人士的談話時間嘍。”
說著,記仇的五條悟不客氣地抬手指向客廳出口處。
“……”
瞪了眼五條悟,貝爾摩德率先走了出去,稀稀疏疏的,客廳里只留下了海藤瞬、五條悟和今井裕紀三個人。
“你要說什么呀?”海藤瞬戳戳五條悟。
五條悟抓住他作亂的手指,看向今井裕紀:“哦卡桑,對方通過您的記憶獲得了不少的情報,所以把那東西的來歷告訴我們吧。”
今井裕紀皺眉按揉著太陽穴,她昏迷這兩天似乎一直在做夢,但是她卻想不起什么了。
“這種事你怎么不問我?”海藤瞬站起身,疑惑出聲,他也知道呀。
五條悟支著下巴,挑挑眉:“說說看呢。”
海藤瞬叉著腰,神色深沉:“18年前,我還是漆黑之翼,作為Dark Reuion A級戰士,我意外發現那群家伙正在策劃的人類分類計劃,為了阻止他們的計劃我偷走panalize,但遭到那群家伙的追殺并被清洗記憶,在危急時刻我使用禁術「思念魂」穿越到異世界作為海藤瞬生存下來,想一想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先首領將我喚醒,蟄伏多年為的就是今天!”
今井裕紀:瞳孔地震.jpg
“原來是這樣。”五條悟一副恍然大悟模樣,眼里卻流轉過笑意。好家伙,拿的還是回國復仇劇本。
“瞬可以幫我拿一下冰箱里的提拉米蘇嗎?”
得到認可,海藤瞬開開心心地就答應了:“好哦。”
樂滋滋的背影消失,五條悟臉上笑容瞬間消失,面無表情地向今井裕紀確認:“他說的有幾句真的?”
神色恍惚,今井裕紀瞄了眼廚房,搖搖頭:“不到一半?”
“我們進組織之前那位先生就已經拿到那東西,后來發生了一次意外我們發現了他然后才進行了長達十多年的觀察研究。”
五條悟立馬就明白了,海藤瞬說的話大部分都自己的腦補設定,可信度很低。
“時介森治對我們的監視比我們要想得深很多。”今井裕紀神色冰冷,按照對方透露的意思,時介森治差一點就找到了當年的實驗室。
五條悟皺起眉,他也感受到了,高層也被安插了不少人,沒想到的是對方早就關注到了這邊。
“誒,冰箱里沒有提拉米蘇呀?”海藤瞬撓了撓后腦勺,回到了客廳。
“沒關系啦。”五條悟笑著搖頭,“可能是被誰偷吃了吧。”
海藤瞬坐下,得意地望著五條悟:“你還想知道什么呀?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口中的panalize到底是什么?”
好一個死亡問題。
尷尬扣了扣臉,海藤瞬緩緩低下頭。
看出他的尷尬,今井裕紀適時開口:“表面是無法識別的晶體材料,外部有高度穩定的能量場,內部是未知能量,像是特殊的容器。”
“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今井裕紀和五條悟之前也聊了一會兒。她對咒術師的存在接受良好,如果她再年輕幾歲,一定會對咒力這種特殊的能量形式很感興趣。
“ 你也看出來了嗎?”海藤瞬還以為五條悟不知道呢。
“大概看出來了。”五條悟沒撒謊,第一次就發現了不對勁,“但是,打開方法不知道。”
他說完,今井裕紀疑惑看向海藤瞬:“打開方法,那個人不是問你嗎?你那天是不是說了什么話來著?”
她精神不大好,當時意識也不大清晰。今井裕紀眼里浮現出懊惱,隨即又期待地盯著海藤瞬。
“我、我不知道!”海藤瞬撇開頭,眼神亂飄,耳垂微紅,“我可什么都沒說!您絕對是聽錯了!”
“……”
今井裕紀和五條悟對視了一眼,這孩子一看就不會撒謊。
“我能感覺得出來它的狀態,Dark Reunion肯定也不知道。”似有心虛,海藤瞬弱弱補充著。
“好吧。”
今井裕紀和五條悟只得無奈作罷,有什么辦法呢,孩子這樣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第46章
三人聊完天已經黑了,今井裕紀談完話之后仍然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甚至臉色更加蒼白。
雖然五條悟說了不會有大礙,但是海藤瞬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當晚,貝爾摩德主動請纓將今井裕紀送回基地檢查身體。琴酒顯然也有任務安排,今井裕紀留下的其他痕跡還需要處理,帶上赤井秀一他再次踏上了加班之旅。
大門口,黑色保時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目送他們離去的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石化在原地,心里一片死寂。
‘你們兩個等待命令。’琴酒臨走前是這樣交代的。
說好聽點是候命,但是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心里對他們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內容非常清楚。
所有人都準備離開,海藤瞬也打算離開安全屋,他看著門口呆呆的兩人,還以為二人是因為工作太累了,貼心地讓他們回去休息。
海藤瞬和五條悟回到米花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剛回到家里,海藤瞬迫不及待地跑上樓,沒一會兒,一溜兒煙地又跑了下來,纏著繃帶的雙手還緊緊抱著一本黑色筆記本。
“怎么抱著這個筆記本呀?”五條悟眸光微閃。
雖然海藤瞬當時為了這個奇怪筆記本差點對他痛下毒手,但是五條悟瞧了眼扭捏的人,唇角揚起,這是準備把小秘密告訴他了?
海藤瞬耳根微紅,抿著嘴唇。他今天下午沒有說實話,糾結了好幾個小時,他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說謊。
于是,他抬起眼睛,松開手:“你看看這個筆記本,先首領是不是在上面呀?”
“先首領?”五條悟摘下眼罩,是今井裕紀口中的那位先生?
他俯身認真檢查,上面沒有詛咒的氣息,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我沒有看出來,有嗎?”
確實不少執念和詛咒會以各種物品為載體存在于這個世界,但一般都是有密切聯系的物品。瞬口中的這位先首領未免有點神經了吧,對一本中二筆記有獨有情鐘?!
“不是詛咒,倒和你身上的氣息很相似。”五條悟伸手的動作一頓,見他沒反應,從他手里拿起筆記本看了看。
“可是——”海藤瞬有點懵,他原本以為是筆記本里是先首領執念,如果不是先首領,又會是誰呢?
“這個筆記本,它——”
他瞄了眼五條悟,狠下心,一把將筆記本打開舉到過頭頂:“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五條悟縮了縮脖子,接過快要貼到他臉上的筆記本,翻閱了十多頁,依舊什么內容都沒有。他摩挲著紙頁,一絲不易察覺的原力附著在上面。
難道先首領也不是普通人?
不應該吧?他疑惑地翻來覆去地看著。
“上面是寫了什么東西嗎?”五條悟望著緊張兮兮的少年,“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哦。”
海藤瞬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道:“上面寫的有,寫的有panalize打開的方法。”
“誒——”五條悟呆住,他猜到了海藤瞬肯定知道點東西,但他沒想到這種重要的東西居然記錄在一本中二筆記上。
“所以你其實是知道的嗎?”
“我、我確實知道,你真的看不到嗎?”海藤瞬哭喪著臉,看起來好不可憐。他真的要把那種臺詞再念一遍嗎?每念一次就是反復鞭尸,他真的承受不住啊!!
“我沒有騙你,瞬說說看呢。”五條悟神情嚴肅,坐姿端正。
海藤瞬見五條悟拿出少有的正經神色,心里的理智勉強戰勝了羞恥。
糾結了幾秒,他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了口:"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展現你的力量吧!現在,大聲喊出親、親愛的尼醬,以我之名命令你,去死啊,封印解除!"
一口氣說完,海藤瞬垂著頭,睫毛亂顫,根本不敢抬頭見人。
五條悟聽完,六眼短暫迷茫地放空了幾秒,然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要變身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這本筆記本真的是那位先生的執念,這也太離譜了。
五條悟趴在桌上,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我知道了,原來瞬是魔法少女哈哈……”
說不定,那玩意兒根本就是個變身器,黑衣組織歷代BOSS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魔法少女?
不行,真的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五條悟忽然覺得周圍好安靜,抬頭看去,臉上的笑容一滯。只見海藤瞬死死咬著嘴唇,小臉通紅,一雙紅色貓瞳中眼淚正在打轉。
完蛋了!
五條悟刷得一下直起身。
“我、我才不是魔法少女,你……”
海藤瞬氣得背過身,尾音都帶著哭腔,“嗚嗚嗚你和那個、那個Dark Reunion一樣討厭!”
“你……這個笨蛋嗚嗚嗚,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烏丸蓮耶騙他,時介森治讓他在大庭廣眾下丟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五條悟,結果這個混蛋也笑話他,這些人都欺負他。
海藤瞬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淚水跟不要錢似的飛了出來。
五條悟心里咯噔了一聲,一個閃現來到縮成一團的人面前,慌張道:“誒誒誒,我錯啦,我不應該笑的。”
“那天Dark Reunion的混蛋也讓你說了這些話?”他急忙將仇恨轉移。
海藤瞬一邊哭一邊不忘告狀:“那天他威脅我,我、我說了,他們都聽到了嗚嗚嗚……”
“真是太可惡了!”五條悟義憤填膺地譴責著,蹲下身,伸出手想把愛哭的漆黑之翼從臂彎中解放出來,“他們實在是太壞了,下次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別哭啦,我知道你都是被迫的!”
嘴上說著讓海藤瞬別哭,在愛哭鬼看不見的地方,五條悟嘴角一個勁兒地上揚。
哭哭哭,怎么哭起來都這么可愛捏。
“你、你這個笨蛋好煩,我沒有哭,你不準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見他的哭聲有了停止的趨勢,五條悟決定再次祭出自己的摯友,“沒關系啦,杰那時候也老說這種話,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的,所以你也不用在意啦。”
耳朵動了動,海藤瞬抹了抹眼淚,警覺地抬起臉:“真、真的?”
“真的!”
見他不愿意貓著了,五條悟立馬收斂笑容,臉上滿是誠懇與真摯:“杰那時候拽得二五八萬的,看誰都不爽,還稱普通人是‘愚蠢的猴子’。”
五條悟忽略了自己那會兒一口一個‘老子’的事實。
“硝子可以作證!而且他也有超多小本本,我明天就偷來給你看!”五條悟信誓旦旦地承諾。
“所以,這種事就別放在心上啦。”
————
直到凌晨,五條悟才把海藤瞬哄好,付出的代價就是要交出他和夏油杰曾經犯下的錯。
五條悟倒是無所謂,只不過夏油杰的犧牲可能就有點大了。而那本寄托著先首領魔法少女執念的筆記本,也被海藤瞬視為恥辱鎖在了柜子深處。
翌日,一大早。
不到九點,五條悟就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海藤宅客廳中,原因無他,他昨晚一頓賣慘加撒嬌,成功讓海藤瞬收留了他。
“早哦~”五條悟望著還沒睡醒的人,笑容乖巧。
“早上好。”海藤瞬揉了揉眼睛,看了眼一大早神采奕奕的五條悟,心里感覺不大對勁。
每次五條悟這種表現就是要發生什么事了。
“瞬快過來坐。”五條悟笑著拍拍沙發,見他不動,直接一把將人拉到沙發上坐好,海藤瞬眼里的狐疑更深了幾分。
俗話說得好,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這種話說的就是五條悟,海藤瞬現在更加肯定,這家伙一定又想做壞事。
“你要做什么?”海藤瞬一眼就看清了他眼中的狡猾和得意,下意識提高了警惕。
“不是惡作劇啦。”五條悟當然知道海藤瞬的想法,但是他這次絕對冤枉,他想說的可是很正事。
“瞬,可以把銀發大叔借給我幫我做點事嗎?”
五條悟笑容燦爛,這可是他今天醒來之后突然想到的絕妙辦法。昨晚他光顧著哄貓,一大早舒舒服服睡醒,陌生的感覺讓五條悟良心一痛,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一位好友在辛苦加班。
沒聽懂他的話,海藤瞬皺眉疑惑:“你想讓琴酒幫你做什么事?”
“你還記得那天我突然被叫回高專嗎?”
海藤瞬點點頭,他當然記得這回事,那天五條悟回高專之后變得很忙,似乎發生了很多事。
五條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細細地說出,海藤瞬的表情也從疑惑再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需要把爛橘子找出來處理掉。”五條家內部不干凈的人五條悟已經找理由處理掉了,但是如果他突然對其他爛橘子出手的話可能會很麻煩。
說實話,他真的非常想直接一刀切,藍色眸子里閃過殺意,但是……
“如果可以的話,這就當是我們這次合作的內容,到時候我會提供‘條件’的。”五條悟三言兩語將目的說清楚。
原本他準備利用這次機會‘要挾’海藤瞬的,但是他認真想了想,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要先把爛橘子清理干凈。
“他們居然做出這種事,真得太可惡了!”海藤瞬眼里閃爍著憤怒的光。
他原本以為那群老頭子只是喜歡壓榨人,沒想到為了利益,這群人居然連作為咒術師的基本立場都能改變,實在不可饒恕。
“你放心吧,琴酒抓叛徒超厲害的!”白皙的小臉滿是驕傲,海藤瞬得意地揚起下巴,“等他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就問一下他的意見吧。”
“好哦!”
那天談完之后五條悟就去調查了不少黑衣組織的情報,調查、暗殺這種事黑衣組織非常擅長,而且屬于第三方非術師,比起委托其他術師,明顯就靠譜可信很多。
銀發大叔不管是腦子還是戰力放在普通人里都是頂尖的,其他成員也很強悍,再加上點輔助,簡直就是專業的切橘子團隊。
五條悟覺得自己實在過于機智!
第47章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外面陽光正好,宿舍樓內,扎著半丸子頭的黑發青年渾身散發著萎靡的氣息,緩慢爬著樓梯,宛如行尸走肉。
夏油杰掏出手機,和五條悟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上午對方發來的那條消息:‘你別加班啦,我給你找了個幫手!’
當時他忙著工作,也沒問五條悟是什么意思。
狹長的狐貍眼耷拉著,夏油杰沒把五條悟的話放在心上。五條悟說話顛三倒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比如三天前,五條悟沒頭沒尾地給他發了消息:‘我加入貓貓教了。’
他同樣也沒有回復,這家伙一看就是在發癲,要是撞在他的興頭上,絕對會沒完沒了。
終于來到四樓,夏油杰一步一步朝著宿舍走去,逐漸的,他察覺到不對勁。
停下腳步,目光一凝,視線落在不遠處那道似乎被打開一條縫的宿舍門。
不好——
悄無聲息閃現來到門前,沒有任何停頓,夏油杰憑借著自己的直覺,一個抬腿飛踢朝著黑暗中某個正趴在地板上鬼鬼祟祟的身影踹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抓住闖入他宿舍的小偷時,那身影卻直接預判了他的動作,一個翻身便躲開了。
“你又想偷什么東西?!”夏油杰一個滑步停下動作,似乎早就預料到小偷的身份。
他打開燈,熟悉的白發和臉暴露在燈光之下,五條悟一把擋住臉:“誒?杰這個時候不應該在上班嗎?”
夏油杰急忙走到五條悟剛剛扒拉過的地方檢查了一遍,沒好氣道:"你又在偷什么東西?"
“沒有什么啦,想借一下杰高專時期的學習筆記而已。”五條悟乖巧一笑。
他畢竟答應了瞬,可是五條家實在太大了,他不記得自己的筆記畢竟放在哪里了。
所以,就犧牲一下杰啦。
夏油杰瞧了眼那純良的笑容,一點都不相信他的鬼話,要是真想借還會偷偷摸摸來?這個人渣絕對又在耍小心眼。
“這個時間點你不應該在上班嗎?”五條悟非常熟稔地轉移話題。
“你不是讓我別加班嗎?”夏油杰冷笑了一聲,“好在我回來了,不然我不知道你又要對我的什么東西下手。”
“對啦,杰,我給你找了個幫手。”五條悟哥倆好地攬住夏油杰,企圖跳過這個話題。
要是往日,夏油杰絕對不會輕易讓他糊弄過去,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他現在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什么幫手?”
五條悟嬉皮笑臉,信誓旦旦道:“你絕對會很喜歡他的。”
“走吧,我們現在就過去。”
————
波洛咖啡廳。
大白天的,咖啡廳的玻璃門緊鎖著,門上掛著打烊的招牌。咖啡廳內燈火通明,海藤瞬趴在吧臺上,目光停留在手機上的照片上。
——照片中,黑發藍眼的少年坐在直升機駕駛艙內,笑容自信燦爛。
“好羨慕工藤呀。”海藤瞬眼里閃爍著羨慕。
將擦干的盤子放好,安室透抬起眼眸詢問:“羨慕他什么?”
藍發少年眨了眨眼睛,舉起手機展示:“他最近兩天去夏威夷了,而且還開上了直升飛機呢!”
短暫掃了眼屏幕上的照片,安室透腦子里閃過什么奇怪的東西,“他不用上學嗎?”
“誒——”海藤瞬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閃過疑惑,“對啊,他為什么不用上學?”
工藤新一的生活是不是已經超出高中生設定了?
兩人面面相覷,沒思考出結果。海藤瞬看了眼忙碌的兩人,不忍心勸道:“休息一下啦,反正沒有其他人在。”
蹲在角落整理柜子的諸伏景光沒有說話,那雙上挑鳳眼中滿是麻木。安室透將東西放下,莫名想嘆氣。
他們之后的工作地點不會一直限制在這間咖啡廳吧?
一陣風鈴響動,本不該有客人踏足的咖啡廳迎來了兩位客人。
“下午好哦!”
海藤瞬知道來人是誰,回頭看去,視線落在另外一道黑色身影上:“夏油先生好!”
夏油杰笑著打了招呼,來的路上五條悟把所有事都告訴他了,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挺離譜的。
黑手黨?夏油杰咂了砸嘴,他實在沒辦法想象海藤瞬會是黑手黨的頭目。
五條悟一屁股坐在海藤瞬旁邊,大大咧咧開了口:“你好,我想要一杯啵啵奶茶。”
面對五條悟理直氣壯的話語,安室透可沒有好脾氣,叉著腰不耐煩道:“門口寫著打烊沒有看到嗎?”
“還有,你是怎么進來的?!”
五條悟翹起二郎腿,仿佛安室透在說什么笑話,不屑道:“一道鎖而已,不是輕輕松松嗎?”
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安室透選擇無視這個討厭的白毛,目光飄向陌生的狐貍眼青年。
“是夏油杰先生哦。”海藤瞬熱情介紹,“也是特級咒術師,很厲害的。”
夏油杰打量著金發混血,禮貌性地自我介紹:“夏油杰。”
一看就是個正經人,安室透嘴角浮現出微笑:“波本。”
“蘇格蘭。”諸伏景光貓貓探頭也加入了二人的談話。
“你們坐一會兒吧,可能還需要半小時。”海藤瞬看了眼時間,琴酒過來還早著呢。
夏油杰打量著四周,隨意地坐下:“好哦。”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夏油杰和海藤瞬在打什么啞謎。
時間緩慢流逝,不到半小時,門口的風鈴聲再次發出悅耳聲音,打烊的波洛咖啡廳迎來了它的第二批客人。
通身黑色的琴酒帶著伏特加邁入了店內,緊隨其后的是背著貝斯盒的赤井秀一。
“加洛酒的其他資料基本已經處理干凈了。”琴酒盡職地匯報工作。
“好哦,辛苦了。”海藤瞬對琴酒非常放心。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聽到聲音從倉庫走出,立馬就注意到咖啡廳里多了三個烏漆麻黑的人,安室透嘖了一聲,語氣不善:“不是,你們三個又是怎么進來的?”
青天白日,咖啡廳里聚集這么多組織成員,要是被人發現了還要不要命啦?
琴酒明顯就不想說話,伏特加努力當隱形人,赤井秀一得意地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塊小鐵片。
他可是FBI王牌探員!
安室透:“……”
海藤瞬將琴酒拉到了一邊的卡座里,繪聲繪色地向琴酒重復著五條悟的話。
“情況就是這樣的,算是我們合作的內容。”他期待地看著琴酒,詢問意見,“你覺得怎么樣呀?”
琴酒遲疑了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這種事,他確實很擅長。
二人回到吧臺,海藤瞬向夏油杰熱情介紹:“夏油先生,琴酒是我們組織最厲害的成員,你直接和他溝通吧!”
夏油杰盯著傳說中貓貓教最會抓老鼠的一號貓打手,嘴角抽搐,禮貌地伸手。
琴酒也很給面子,摘下手套,客氣握手回敬。
目光交匯間,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兩人心頭,二人走到角落的卡座里聊了起來。
赤井秀一見沒他的事,放下東西,迫不及待地就要去‘關心’波本和蘇格蘭的工作。
五條悟和海藤瞬頭挨著頭又開始了貓貓祟祟,兩人不知道聊什么聊得熱火朝天。
不到十分鐘,卡座里的交談聲停了下來。
“BOSS,我們已談完了。”琴酒和夏油杰似乎聊得很愉快,沒多久達成了共識。
見他臉上沒有抵觸和不快,海藤瞬放了心,不忘囑咐:“你手里的工作暫時就不用做啦,交給別人也可以。”
“好的。”琴酒對這個任務很滿意,他終于可以做回無情殺手了,“那我交給貝爾摩德?”
“交給我什么?”
海藤瞬還未答復,門口的風鈴再次響起,貝爾摩德摘下頭盔,甩了甩長發款款走了進來:“喲,挺巧的嘛。”
整理貨物的安室透再次聞聲冒頭,語氣不善:“這位女士,你又是怎么進來的?”
貝爾摩德將頭盔放在一邊,舉起手上的鑰匙,笑容燦爛:“波本,忘了通知你,波洛咖啡廳現在是組織資產,我現在可是店長。”
“你剛剛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和店長說話,你這兩個月的工資沒啦。”
安室透:“……”
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貝爾摩德倍感舒暢。
梅開二度,幾人再次認識了一番,貝爾摩德這才看向琴酒:“剛剛說什么呢?有什么東西交給我嗎?”
琴酒挑挑眉,嘴角緩緩揚起:“工作。我有新任務,現在開始,我手里的工作全部由你接手。”
貝爾摩德:“……”
臉上的笑容僵住,貝爾摩德巴巴地轉頭向海藤瞬確認,海藤瞬嚴肅點頭。
“BOSS,波本和蘇格蘭我暫時帶走?”琴酒指了指當背景板的三人。
現在基地加強戒備,組織可以調動成員并不算多,蘇格蘭和波本能力尚可,組織可不養閑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眼睛一亮,一個箭步猛沖到琴酒身邊。伏特加一踉蹌被擠出兩米遠,二人不管不顧,盯著琴酒的眼神非常熱切,宛如在看救世主一般。
伏特加:“……”
琴酒斜了身側蠢蠢欲動的兩人,心里直罵二人沒出息。
海藤瞬也是嘴角抽搐,他大概看出了兩人想和琴酒一起做任務的迫切心情,拋開那一點點失落,心里更多的是欣慰與感動。
真不愧是組織培養的戰士,一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你們和琴酒一起去吧。”
見他答應,諸伏景光和安室透立馬激動地脫下圍裙,圍著琴酒左轉轉又轉轉,恨不得下一秒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我和夏油先生先去商議一下細節。”
“貝爾摩德,保護好BOSS。”琴酒不忘囑咐貝爾摩德,夏油杰也朝著三人點頭告別。
“好噠。”
“杰,加油哦~”
一行人離去,咖啡廳里只留下了貝爾摩德、海藤瞬和五條悟三人。
海藤瞬望著空空如也的咖啡廳,不免有些emo,短時間內他又吃不到波本和蘇格蘭做的料理了。
將他的小表情收入眼中,五條悟露出和善的笑容,低聲哄道:“五條家廚師的做的料理也很好吃哦,瞬要不要和我回五條家?”
趴在桌上的海藤貓貓耳朵抖了抖,明顯就心動了。
“咳咳——”
一旁圍觀的貝爾摩德覺得再不阻止琴酒一定會殺了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絕妙的辦法,出聲打斷,“BOSS,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什么提議?”海藤瞬疑惑抬頭。
魚兒只差一步就上鉤了,五條悟磨著牙,不善地看向破壞他計劃的壞女人。
貝爾摩德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語氣興奮:“您喜不喜歡吃壽司呢?”
第48章
米花伊呂壽司店,離波洛咖啡廳不到20米。
前臺,戴著廚師帽的大叔悠閑躺在搖搖椅上,他的左眼被黑色眼罩遮擋,僅有的一只眼睛注視著手機屏幕。
壽司店廚師——脅田兼則,代號朗姆。作為組織的二把手,朗姆正在思考一件大事。
那位先生離世后,組織大部分的事務都是琴酒在處理,貝爾摩德最近因為BOSS的出現沒有繼續游離在組織之外。三人里面,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和BOSS什么聯系。
朗姆放下手機,他倒是不怕失去在組織中的地位,整個組織的所有情況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只需要在背后默默觀察就可以了。
自從BOSS現身后,波洛咖啡廳就再也沒有營業過,波本剛剛發來消息說他離開了BOSS身邊,讓他有些焦躁不安。
不僅是這樣,根據情報,組織在東京的研究所所有人員突然搬遷撤離。
朗姆露出的一只眼里閃過疑惑,自從那位先生去世之后,琴酒行事愈發怪異。前段時間將組織不少人打發去了西伯利亞,美其名曰發展組織在西伯利亞的勢力。
現在研究所也開始搬遷,難不成新上任的那位真是存了將組織發展重心移去俄羅斯的心思?
想到這里,朗姆皺起眉,西伯利亞那地方除了土豆有什么好發展的?還是說,那位想要退出日本……
思考了一會兒,朗姆晃了晃腦袋,必須得派人跟上消息。
臉上浮現出敦厚的笑容,朗姆又恢復了脅田兼則的身份,撐在桌面上,好心情翻看著店內的菜譜。
與其說脅田兼則是他的假身份,不如說他只是戴上面具做回了自己。
壽司和料理是他的愛好,除去必不可少的任務,他更喜歡將時間放在自己身上。雖然壽司店的客人很少,他也知道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娛自樂,但是他享受這個輕松美妙的過程。
“我愛壽司,壽司愛我……”嘴里哼著歌,脅田兼則從菜單中隨即選取一道菜,今天做點什么呢?
門口傳來腳步聲,脅田兼則聞聲抬頭,臉上帶上職業笑容:“歡迎——”
話未說完,脅田兼則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即立馬調整過來。
“歡迎光臨,幾位客人吃點什么呢?”
海藤瞬和五條悟好奇地左顧右盼著,打量著店里的廚師大叔,大大的門牙,左眼戴著眼罩,怎么看怎么奇怪。
貝爾摩德微微一笑:“不用這么熱情,我有事找你。”
嘴角一抽,脅田兼則決定把演戲貫徹到底:“不知道客人您有什么事呢?為您提供美味的料理是我的榮幸。”
嗤笑了一聲,貝爾摩德表情溫和,嘴里吐露出的話卻非常殘忍。
“你該干活了,Rum。”
————
大庭廣眾之下戳穿身份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朗姆大腦空白了一瞬。
這個瘋女人怎么回事?說話怎么這么一點都不委婉不藝術?!
他暗暗揣摩著貝爾摩德帶著兩個人來見他的意圖,白頭發那個戴著墨鏡全身黑衣,難不成是組織的新成員?藍頭發的那個也不大像啊……
“行了,你別揣摩了。”貝爾摩德無情拆穿他的假面,“你都揣摩十幾秒了還沒揣摩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朗姆:“……”
“快點,BOSS有工作給你。”貝爾摩德現在急需一個人分擔工作。
朗姆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剛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拆穿身份,現在又給他安排工作?
“瞬,你們組織的人都喜歡披馬甲嗎?”五條悟面露怪異。
海藤瞬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他沒想到隔壁壽司店的廚師大叔會是朗姆,他確實看過朗姆的資料,不過他一向都是靠臉認人的,難不成朗姆是最近熱愛上干廚師的?
貝爾摩德向海藤瞬耐心介紹:“BOSS,是易容術,不過他這點技術上不得臺面啦。”
朗姆(上不得臺面版):什么?這藍頭發的小鬼是誰?
朗姆緩緩將目光放在被貝爾摩德稱呼為BOSS的藍發少年身上,目光帶著三分震驚、四分質疑、三分迷惑。
海藤瞬也并不畏懼,揚著下巴,任由他打量。
“Gin有新任務,現在組織里的工作需要有人接手。”貝爾摩德重申了一遍,“你快點接手工作。”
“啊?”
一直被各種信息突突的朗姆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而后立馬換語氣:“你在開什么玩笑?!”
褪去和善敦厚的假象,朗姆氣勢瞬間凌厲。BOSS現身的消息他確實知道,雖然波本一直沒將BOSS真實面目告訴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好糊弄。
“咦,大叔,你的演技比隔壁咖啡廳那位還要好耶!”五條悟稀奇地看著他的變化,嘖嘖稱奇。
海藤瞬也很詫異,怎么變臉速度和波本一樣快?
貝爾摩德不想和他扯些沒用的東西,她看向海藤瞬:“BOSS,冒昧問一下您記得朗姆的真名嗎?”
組織里沒有人知道朗姆的真名,連她也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知道呢?”貝爾摩德眼中浮現出興奮,好想知道他的小秘密。
get到她的意圖,思考了兩秒,海藤瞬乖乖答道:“先首領給我的信息里有,朗姆,43歲,真名hato ya……”
“誒,等等——”聽到熟悉的羅馬音,朗姆后背的冷汗出來了。
這話的殺傷力和‘我小時候還抱過你’有什么區別,尤其從小了他近兩輪的少年嘴里說出,朗姆莫名感覺到羞恥。
隨著那位先生的離世,知道他名字的人幾乎已經不在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個少年應該就是那位大人指定的繼承人。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朗姆收斂了身上的敵意,遲疑開了口:“大人,請您原諒我的莽撞。”
海藤瞬不在意地擺擺手,他看向瘋狂朝他眨眼的貝爾摩德,安排道:“沒有關系,現在琴酒有新的任務,他手里的工作暫時由你和貝爾摩德分擔一下吧。”
貝爾摩德覺得朗姆可靠,那就約等于琴酒也覺得朗姆可信,那就是基本可以信任的了。
注意到二人的眉眼官司,朗姆還有什么不懂的。無非就是琴酒跑了,BOSS讓她工作,她不愿意,把自己給捅出來了而已。
忍住想發火的沖動,朗姆裝作為難道:“大人,只是我身上重要的任務也不少,可能……”
笑話,他才不要像那個傻子琴酒一樣天天996。
貝爾摩德打斷他的話:“你說的重要任務是指在這里當廚師?”
“沒事,我明天就把這家店買下來,隔壁波洛咖啡廳現在也是組織資產。”她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
“既然你這么喜歡這里,可以和波本一樣,一邊工作一邊給BOSS做飯,遠程辦公兩邊都不耽誤嘛。”
好狠的一箭雙雕之計!
雕·朗姆咬緊了牙,原來波本這兩天默默承受了這么多的嗎?
海藤瞬也贊同點頭,期待地望著面色凝重的大叔,也不知道朗姆做的壽司好不好吃呢?
“瞬,還是和我回五條家吧?”五條貓粘著海藤瞬碎碎念,“這個大叔看起來就廚藝不好,連個客人都沒有呢。”
“五條家的廚師不僅會做壽司,還會做很多好吃的哦。”
“真的嗎?!”海藤瞬抬起眼睛,眼里不僅是一點心動。這家壽司店的生意確實不大好,而且朗姆看起來也不像大廚師。
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被朗姆聽得清清楚楚,看向五條悟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
這個無知淺顯的八嘎!果然和那些沒有品味的客人一樣!
“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朗姆答應下來,“最近組織的工作我和貝爾摩德會處理好。”
“我不會讓您失望!”
——不管是壽司還是工作。
年過半百的朗姆眼中爆發出與年齡相違背的激烈勝負欲。
“好哦,那這段時間辛苦你們啦。”
再次受挫,五條悟只能干瞪著朗姆,朗姆也不甘示弱,兩人眼里迸發出強烈的戰意。
————
狹窄容得下一人通行的樓梯像是沒有盡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五條悟則是微微低著頭大大咧咧地往下走,海藤瞬提溜著一個袋子跟在他的身后。
“瞬,你們組織怎么這么多秘密基地呀?”五條悟倒是驚訝了一番,黑衣組織在東京不僅有基地和研究所,小型據點似乎也不止一處兩處。
來到一道金屬閥門處,海藤瞬從五條悟身后探出腦袋:“我也不知道呀,你快開門吧,這里好黑。”
周圍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海藤瞬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察覺到他聲音里的緊張和害怕,五條悟嘻嘻一笑,嘴上正經說著好哦,側著身子,一只手輸入密碼,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覺繞到海藤瞬肩膀上輕輕一拍。
“咿呀——”
果不其然,感覺到肩上的陌生觸感,精神經繃的海藤瞬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一跳抓緊了身旁的人。
“有、有東西拍我肩膀……”海藤瞬哭喪著臉,五條悟嬉皮笑臉,抬手將人托住,聲音卻很正經:“真的嗎?別怕,我馬上開門。”
輸入密碼,電子金屬門打開,光亮投了出來。
據點入口的很小,地下室卻很大很寬闊,入眼便是便是空曠的房間,角落才是沙發和桌子。
這也就意味著,入口處就能將地下室的情況一覽無余,實際上,反過來的視角也一樣。
電子金屬門滴滴聲響起,坐在地上休息的三人聞聲轉頭,正在討論行動安排的琴酒和夏油杰也轉過頭。于是,所有人就看到了令人發指的一幕。
高大的五條悟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有力的手臂穿過少年腿彎將人托住,海藤瞬臉上還殘留著驚懼,整個人縮五條悟懷里,一只手緊緊抓著五條悟的衣服,一只手不忘護著懷里的袋子。
夏油杰咽了咽口水,瞥了眼冒著黑氣的四人,一把捂住眼睛。
天哪,這個混蛋還記不記得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安室透刷得一下激動站起身,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瞳孔顫抖,琴酒的臉都黑得不成樣子。
“你——”安室透咬著牙,下意識摸了摸后腰處,卻摸了個空。
他的手銬呢?!手銬!
赤井秀一反應過來也下意識伸手摸向衣兜口袋,重復了好幾次才意識到搜查證沒在身上。諸伏景光反應沒么大,但是往日平靜的眼睛里透露出強烈的譴責。
“還不放開?”琴酒沒有注意到某兩人熟稔得過分的動作,他神色冰冷,利落從身后掏出一把鋒利的黑色短刃。
五條悟提供的咒具用在五條悟身上,非常合理。
海藤瞬反應過來,急忙從五條悟身上跳下來,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他抱著手里的袋子,連忙打開看了一下,還好里面的東西沒有被擠到。
“你們吃午飯了嗎?”海藤瞬舉起手里的袋子。
“我買了壽司!”
第49章
會議桌上擺幾盒壽司,原本應該是輕松愉悅的休息時間,桌上卻沒有幾人的臉色正常。
“這個壽司還挺好吃的。”
夏油杰咬了一口壽司,企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海藤瞬咬了一大口,眼里閃過贊同:“我也覺得好好吃,沒想到朗姆這么厲害!”
他原本沒對朗姆的廚藝抱有期待,但是沒想到朗姆做的壽司這么好吃。
幾人動作一頓,琴酒盯著手里的壽司,疑惑出聲:“朗姆?”
“對的呀!”海藤瞬點頭,“我正好路過米花伊呂壽司店,想到你們可能忙著工作沒吃飯,我就買了幾盒。”
琴酒沒說話了,他一猜就猜出來了,應該是貝爾摩德做的好事。
咀嚼的動作停下來,安室透陷入了短暫呆滯,腦海中浮現出某個見過幾次面的憨厚大叔。
所以,朗姆一直在他隔壁?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沒多大反應,朗姆做的又怎么樣,總歸沒下毒。而且,這可又是送上門的情報。
不過,這個應該不屬于合作期間不能泄露的范圍吧?
“雖然已經很好吃了,但是還是比五條家廚師做的差了一點。”五條悟認真做出點評,“下次還是和我一起回五條家吧。”
海藤瞬再次被吸引住,朗姆做的壽司已經很好吃了,五條家廚師居然這么厲害?
見他心動,安室透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這是邀請嗎?真是湊不要臉!
“刺啦——”
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安室透站起身,迅速收拾桌上的包裝袋和盒子。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也很有默契地起身,接二連三的聲響將海藤瞬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我們已經休息好了。”
“等會兒我們會進行訓練,您要留下來嗎?”
“請您務必留下來,我們非常需要您寶貴的建議。”
三人一句接一句說得海藤瞬心花路放,也忘了剛剛五條悟的話,高興點頭:“好!”
又一次被打斷,五條悟不爽地撇了撇嘴角。目睹一切,夏油杰不動聲色地吃著壽司,心中暗喜,這個白毛算是碰上硬釘子了。
————
“這把刀好帥。”
黑色短刃長度不過30厘米,不同于一般的匕首和短刀,刀身似乎是黑曜石一類的晶體,光澤深沉,整體非常輕薄。
海藤瞬拿著刀打量著,看向一側的五條悟:“這個多少錢?”
五條悟學著某人之前的樣子,兩根手指比了比,理直氣壯:“兩千萬,不能再多了。”
臉上一熱,海藤瞬尷尬地咳嗽一聲,想想覺得有點心痛:“咦,居然要兩千萬,這也太貴了。”
雖然他現在有錢,但是海藤這么多年養成的消費觀告訴他這不是一筆小數字。況且一把咒具就兩千萬日元,五條悟提供的咒具不止一兩把。
想著,海藤瞬急忙將刀放回琴酒手中。
威士忌三人面面相覷,不由得皺起眉,這孩子對于組織的經濟情況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他們用的槍支器械都是頂配,組織武器庫更是塞得滿滿當當,V22也不在話下,區區兩千萬而已!
見海藤瞬一副肉痛的模樣,琴酒也感到匪夷所思。那位先生到底是怎么培養人的?兩千萬居然就人能露出心痛的表情。
小時候窮養孩子,長大了別人給點好處就跟著跑了,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琴酒現在的不滿已經逐漸轉移到了烏丸蓮耶身上。
“都是能夠增強力量和咒力釋放的咒具,雖然算不上特級,但是對付普通咒靈和爛橘子綽綽有余啦。”
五條悟不在意地笑了笑,“各位不用客氣哦。”
……
“首先就是這樣然后再這樣這樣最后再這樣這樣……”
海藤瞬一頓比劃加理論指導,說完,叉著腰,眼里滿是鼓勵和慈祥。
“雖然有點難,但是按照我教你們的方法試試吧。”
安室透&諸伏景光:“……”
要不要聽聽你到底教了什么啊?
扶了扶鼻梁上的半框眼鏡,安室透和同樣戴著特質眼鏡的諸伏景光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二人后退一步,持著手中的短刀,他們原本就精通格斗,配合著蘊藏咒力和提升力量的咒具,很快,兩人的訓練就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圍。
強風夾雜著點灰塵吹在臉上,眼底倒映著兩股咒力釋放發出的絢爛流光,海藤瞬的劉海被掀起,呆呆地看著明明是第一次使用咒具就過分熟稔的兩人。
不到兩分鐘,二人停下動作,安室透揮舞著短刀轉了個花刀,抬頭詢問:“你感覺怎么樣?”
“感覺和平常沒什么區別。”諸伏景光甩了甩手里的匕首,語氣不甚在意。
“我也感覺和平常的訓練沒有什么區別。”
“萊伊,我們已經結束了,輪到你了。”
海藤瞬:“……”
感覺一點都不需要他的建議呢。
走回到五條悟身邊乖乖坐下,海藤瞬抱住自己的膝蓋陷入了沉默。
目睹一切的五條悟托著腮沒忍住笑了起來。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啦。”他摸了摸海藤瞬的腦袋。
比起海藤瞬這個運動廢材,這幾人的身體素質和體術強的不是一點半點,但五條悟也沒想到他們適應得那么快。
現在看起來,是找對人了。
第一次接觸咒具,三人明顯都很興奮,海藤瞬和五條悟乖乖坐在墻角圍觀著。
沒一會兒,琴酒和夏油杰的討論也有了結果,將幾人招呼了過去。
指著名單上十多個名字中的一個,夏油杰掀起眼皮,開口道:“這個人,前段期間內和一個很奇怪的人有過接觸。”
“根據描述,應該就是那天在芝公園出現的詛咒師。”
說著,琴酒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是一個西裝男人和熟悉的身影。
海藤瞬立馬就認出了照片中的白發妹妹頭,“對,這個妹妹頭就是Dark Reunion的人!”
“明天的行動我也可以參加。”五條悟舉起手,海藤瞬連忙拉住他也跟著舉手報名,“那我也要去!”
夏油杰和琴酒對視一眼,繼續道:“那我們可以分開行動。”
“我們去查這邊吧。”五條悟指了指名單那個名字。
琴酒給安室透遞了個眼神,安室透立馬來事,語氣堅定:“我和你們一起。”
“好,那就暫時這樣。”琴酒直接定了下來。
五條悟倒是沒反對,到時候還需要安室透的配合呢。
“好哦。”
————
鋪滿地毯的酒店走廊,天花板內嵌的氛圍燈帶發出微弱光芒。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微馱,鼻梁上是一副金絲邊眼鏡,站在1205門前等候著。
他拿出手機嘀嘀咕咕著:“怎么還不上來?”
走廊上方的監控攝像頭將周圍一切收入眼中,無人發現的是原本應該正常運作的監控早已被切斷。
天花板燈光微閃,走廊陷入黑暗幾秒,而后又亮起,男人疑惑仰頭。
“怎么回事,燈壞了也不修嗎?”
像是不滿他的話,燈光再次閃爍,四周陷入黑暗,一道沉悶痛呼聲剛發出就被堵入了口中。
……
跪在地毯上,那男人感受著頭皮拉扯的痛意,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率先對上一雙冰冷的灰紫色瞳孔,對方見他醒了之后,起身移開。隨著視野一點一點的清晰,一抹藍色的頭發,轉過頭去,刺眼白發和黑色墨鏡,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形一顫。
輕易分辨出他眼中的恐懼,五條悟笑了一聲,蹲下身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么?”
那男人感受著身后被捆住的雙手,瞳孔顫抖,其實不用繩子,光是五條悟站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的。
強迫自己冷靜鎮定下來,西裝男眼神躲避:“你想做什么?我聽不懂你的話。”
“還想裝嗎?”安室透戴著手套,拿出照片,照片雖然是從很遠的地方拍的,但是兩人的身形還是很好辨認。
西裝男呼吸紊亂,當即就知道自己的行動暴露了,慌亂大喊:“五條悟,你不能隨便動我,要是被大人們發現了你一定會——”
話未說完,胸腔傳來劇烈痛意,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被踹倒在了地上。五條悟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六眼檢查了一遍,很好沒有被控制的跡象。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位可是拷問的好手呢。”五條悟朝著安室透努努嘴。
安室透額頭冒出黑線,但還是配合地掏出了幾把泛著冷光的手術小刀,頗有下一秒就要把人解剖折磨的跡象。
海藤瞬站在一邊歪頭望著西裝男鼻青臉腫的模樣,手指微動,移開了視線。
身體完全動不了,西裝男觸及二人眼中的殺意,費力喘息:“是、是我做的……”
“做了什么?”
“丟失的特級咒物是我偷的。”西裝男咬著牙,他一定不能把大人供出來。
五條悟玩味一笑:“是嗎?”
腳下用力,西裝男滿頭大汗,痛呼:“我說!我說!還有其他人……”
剛剛還很堅定的男人一口氣爆出了好幾個名字,大氣都不帶喘的。安室透扯了扯嘴角,五條悟則是冷笑一聲。
很好,名單又可以多添幾個人了。
“和你接頭這個人是誰?”
“之前是一位、一位黑發詛咒師,額頭上有一道疤痕,我之前只傳遞了一些情報,這次接頭的術師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似乎叫里梅。”
海藤瞬咀嚼著這個名字,五條悟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
安室透一個手刀直接將人打暈,五條悟拿出手機將問出的幾個名字發給了夏油杰,隨即蹲下身不知道對那人做了什么,海藤瞬剛探出頭想看一看,他就已經站了起來。
“行啦,我們走吧。”五條悟拉著海藤瞬往外走,安室透也跟隨其后,準備將房間門關上。
回到走廊,海藤瞬回頭看了眼地上暈過去的男人,疑惑道:“不管他了嗎?”
五條悟笑道:“沒關系,我剛剛給他下了記憶清除的詛咒,等他醒過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談話間,他微微偏過頭,半遮不遮墨鏡后,目光短暫對上安室透的視線,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瞇起,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真的嗎?”海藤瞬激動仰頭,睜大的紅色瞳孔中充滿了羨慕,“好厲害,你居然連這個都會?”
“小手段而已,下次有空教你吧。”
“好耶!”
落后兩人幾步,安室透眸光微閃,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好意思說他裝,也不知道最會裝的人到底是誰?
第50章
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出酒店,海藤瞬這才發現身后的波本不見了。
“波本呢?”
五條悟環抱著雙手,不在意道:“他去處理監控消除痕跡啦,放心吧。”
聽他這樣說,海藤瞬拿出手機一看,安室透果然給他發了消息,對方已經準備去和琴酒他們匯合了。
安心地關掉手機,海藤瞬想到了同時也在行動的另一波人:“也不知道夏油先生和琴酒那邊怎么樣了?”
“有杰在,不用太擔心。”
……
藍天云白,秋風微涼,飄飛的落葉如同翻飛的蝴蝶一片一片掠過。
吃完午飯,走在街道上,海藤瞬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
瞥了眼身側正在專心舔冰淇淋的人,海藤瞬皺了皺臉,這家伙絲毫沒有進入秋季的覺悟。
手機傳來震動聲,他連忙拿出手機。
“他們也順利結束啦。”
海藤瞬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對琴酒幾人的實力很信任,但是沒有一點不擔心也是假的。
“我就說了吧,不會有事的。”五條悟也拿出了手機,正好,夏油杰也發來一條新消息。觸及那一行字中某幾個刺眼的字眼,五條悟眼底一片冰涼。
三下兩下回完消息,五條悟掀起眼皮,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屏幕上方再次彈出新消息,是某位咒術師發來數張照片和幾份文件,快速瀏覽完,五條悟眼底浮現出了然,利落地將約定的價錢轉了過去。
“我調查到時介森治的信息了。”
“嗯?”海藤瞬疑惑轉頭,“你調查到了什么?”
關掉手機,五條悟一邊吃著甜筒,一手插著兜慢悠悠地走著。
“出生在鹿兒島的一個小山村,出生后沒多久父母雙亡,從小就表現出了異于常人之處,一直都被視為是村里的怪人。”
“似乎是因為這個原因,時介森治從小到大一直都很陰郁。”
“然后呢?”海藤瞬明白大概是因為對方能看到咒靈,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被普通人理解,更有甚者會被視為不詳。
五條悟動作一頓,停下腳步,定定望向海藤瞬:“最重要的是,時介森治在25歲也就是10年前就已經死了。”
倒吸一口涼氣,海藤瞬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他明明就還活著呀?”
五條悟沒有直接和對方接觸過,他具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可能是術式也有可能是降靈。
“他死后葬在村子里,但是尸骨很早以前就不見了。 ”
“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對方目前的狀態應該是人。”
想到海藤瞬描述的對方額頭上的奇怪疤痕,五條悟眸光微閃。
努力將腦海中某些恐怖畫面晃出去,海藤瞬雙眼一亮,語氣興奮又確定,“我知道了!一定是穢土轉生!”
說著,他嘿咻嘿咻開始炫酷結印。
瞧著他眼忙手亂的動作,五條悟笑出聲:“不知道嘛,我還是再調查一下吧。”
揉了揉結完印隱隱開始抽筋的手指,海藤瞬眼里閃過疑惑:“你什么時候去調查的?”
五條悟最近幾天任務很少,大部分時間對方都和他呆在一起,難不成這家伙大晚上偷偷出去卷了?
“沒有晚上偷偷去。”五條悟失笑,“是委托了一位咒術師去的啦。”
畢竟喜歡掙錢的咒術師還是蠻多的。
轉過一個路口,二人逐漸靠近居民區。
“誒?那里有只貓。”海藤瞬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圍墻上蹲著的純白長毛貓。
他慢慢走過去,那貓也不怕人,黑溜溜的大眼睛就這樣盯著海藤瞬,軟軟地喵喵叫著。
海藤瞬走進一看,這才發現這只貓爪子和毛發灰撲撲的,似乎是在流浪。
“不好意思,我沒帶吃的。”海藤瞬懊惱地摸了摸口袋。
說完,他視線一轉,目光飄向正在吃冰淇淋的五條悟。
五條悟神色一滯,瞥了眼上方的貓貓,一口將剩下的甜筒塞進嘴里,含含糊糊道:“我已經全部吃完啦。”
海藤瞬:“……”
誰家好貓會吃冰淇淋。
當然除了五條悟,海藤瞬沒眼看地移開視線,放輕了聲音喚著圍墻上的貓貓。
那貓咪也很親人,見面前的人類喚它,跳下墻,軟乎乎的大尾巴纏著海藤瞬的小腿喵喵叫了起來。
蹲下身,海藤瞬沒忍住上手摸了一下,毛軟乎乎的,白色貓貓也配合著用腦袋蹭他的手。
“好可愛——”
海藤瞬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喵~~喵~~”
“喂喂喂——”五條悟額頭冒出青筋,不滿地阻止,“瞬,別隨便摸野貓啦,有細菌。”
“可是它真的好可愛。”海藤瞬不是很在意,他摸完了等會兒洗手就行了。再說了,怎么能當可愛的小貓咪的面說它有細菌呢?
“哼——”五條悟冷哼了一聲,瞇起雙眼,“越可愛的東西越危險,它說不定就是詛咒師派來監視我們的使魔!”
海藤瞬看了眼躺在地上任由他摸的貓貓,頓了兩秒,停下動作。
他沒看出這只貓的怪異之處,但是五條悟確實比他懂的多一點。想著,他站起身,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可愛的外表會讓人降低緊惕,這都是詛咒師門常用的下三濫手段。”
絲毫沒意識到回旋鏢庫庫扎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神情認真,說的得頭頭是道。
白色貓貓不明白面前的兩腳獸怎么不摸它了,轉而朝著五條悟走了過去,只可惜五條悟打開了無下限,它喵喵喵了半天,都沒能靠近他。
“你最好給我快點走開哦。”五條悟低下頭,露出了一個堪稱可怕的笑容——能得到瞬喜歡的貓只能是他五條悟!
原本就生活不易的小流浪貓受到驚嚇,慘叫了一聲,慌亂竄了出去。
“誒,你嚇它做什么?!”海藤瞬皺著眉,瞪了五條悟一眼。
五條悟可憐巴巴地望著海藤瞬,神情和被嚇跑的貓咪一模一樣。
“瞬好過分,明明都有我了,為什么要去摸其他的貓?!”
“你——”海藤瞬被這話氣得一噎,嘆了口氣,只能朝著貓追了過去。
快步進入公園,海藤瞬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喚著被五條悟嚇跑的可憐流浪貓。五條悟吊兒郎當地跟在身后,笑嘻嘻地聽著小貓貓喚大貓貓。
“去哪里了……”海藤瞬低著頭在草叢里找著,轉過頭,毛絨絨的白色大尾巴出現在視野中,他心中一喜,“嗯?在這里!”
白色貓貓靈活地蹬腿往上一跳,隨著視線抬高,海藤瞬臉上的笑容凝固。
秋千上坐著的陰郁青年,一身暗色的衣服凸顯地腿上的貓咪更加潔白,頭上是兩個丸子頭,垂著的眼睛,正認真地注視著懷里翻肚皮的大貓。
“哈?!”
————
海藤瞬和五條悟一左一右盯著著出現在公園里的脹相。
瞇了瞇眼睛,五條悟冷笑一聲,原來被遺失的東西已經變成這樣了?
不同于五條悟,海藤瞬的目光落在對方煥然一新但更加炸裂的發型上,感覺眼睛刺痛了一瞬,他移開了視線。
“這個貓,果然是Dark Reunion用來監視我們的使魔!”海藤瞬指著躺在脹相腿上翻肚皮的貓,義憤填膺地譴責。
“我就說是使魔嘛。”五條悟配合著海藤瞬的動作,痛心疾首地指著脹相,“你們Dark Reunion真是太狡猾了!”
脹相:“?”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一左一右氣勢洶洶指著他的兩人,最后,視線落在腿上似乎在撒嬌的未知白色生物上,遲疑地伸出手放了上去。
“我們談談?”
……
秋千咯吱咯吱地搖晃著,五條悟雙手握住鐵鏈,秋千越晃越高:“你想談什么?”
脹相有一搭沒一搭地幫貓順著毛發,滿臉認真:“我想和你們合作,我可以為你們提供時介森治的情報。”
海藤瞬停下晃悠,疑惑打量了他幾秒,不解道:“為什么?你不是和時介森治一起的嗎?”
“因為、因為我的弟弟——虎杖悠仁。”脹相提到虎杖悠仁,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
見他那幅模樣海藤瞬和五條悟不禁面面相覷。關于上次的場面海藤瞬繪聲繪色地向五條悟描述了,但五條悟實在沒想到那個奇怪的歐尼醬會是脹相。
“那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
貓咪舒服地窩在腿上睡了過去,脹相頓了兩秒,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兩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時介森治的真實存在是加茂憲子。”
“加茂憲子是誰?”海藤瞬大腦懵懵的,只能轉頭向五條悟求助。
熟悉的名字傳入耳朵,五條悟眉頭蹙起,眼底劃過幾絲詫異和錯愕,耐心為他解釋。
“百年前加茂家的術師,體質特殊,用自己的身體與咒靈生下胎兒后制成特級咒胎九相圖,不為正道所承認,被視為是加茂家的異端。”
聽完,海藤瞬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加茂憲子為什么要做這種實驗?而且,為什么經過了這么多年又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種事,你怎么知道?”打量著神色復雜的青年,海藤瞬心里有一種不大妙的想法。
脹相垂頭沉默,不同的情緒在臉上閃現,時間過去十多秒,他才開口:“見到時介森治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來自血脈里的認同和怨恨,我不會認錯她的!”
好一個血脈,好一個她。
海藤瞬不懂,但海藤瞬大受震撼。
“所以,他是你的媽媽?”海藤瞬瞪大貓貓眼,難以置信地確認著。
好家伙,這群術師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是觸碰到了敏感詞,脹相應激似的狠狠地撇開了頭,語氣中含著濃濃的怨恨:“他配被稱作母親嗎?”
生下自己的人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男人,這誰能接受?!更何況她當時生下他們只是為了做實驗,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母親!
觸及他臉上浮現出的復雜神情,海藤瞬閉上小嘴不說話了。
“所以,你想要什么?”五條悟歪頭審視著脹相。
脹相神情柔軟,沒忍住再次將手放在打呼嚕的貓咪身上,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其他弟弟還在他的手里,我要帶他們回家。除此之外,我想保護好悠仁。”
見二人沉默不語,他著急地繼續解釋:“悠仁真的是我的弟弟,我很完整地繼承了她的血脈,我感知不會出錯的。”
“你們需要我,我也可以幫你們。”那張陰郁頹靡的臉上透露出堅定和誠懇,脹相相信他想表達的意思相信這兩個人應該都懂了。
“我該走了。”脹相抬頭看了眼天色,隨后望向兩人,“可以告訴你們的我已經說了,希望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說完,脹相自然地抱著貓站起身,走出去兩步,隨后這位高大青年停下腳步,頓了頓,轉過身。
他舉起懷里白白的四腳獸示意了一下,滿臉認真地朝著兩人開口。
“這個、是野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