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不用公主抱,我不是公主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站在最前面的人面露兇狠,眼里滿是對覃凈的恨意。
他面容憔悴,許是剛從某個地方出來便直接來找他報仇了。
覃凈不以為然,微微仰頭,看到附近的攝像頭,心里變得更加平靜。
他找了一處地方靠著,那里完全暴露在監控之下。
他再次重復著那會的動作,準備撥打報警電話,讓警察及時趕來。
可那些人早就有所準備,在他的手悄悄放進口袋里的時候,有人急忙沖上來,捏緊他的手腕,生生將他的手拿出來,手機也砸在了地上。
“同樣的事你覺得我們還能上當兩次?”
覃凈看著男人得意的模樣,一聲嗤笑,他拍了兩下手掌,違心地夸贊道:“那你們還真是聰明!
話音剛落,男人一下便感受到了侮辱。
肥胖的面容皺在一起,他揚了揚頭,示意覃凈身側的人將他圍住。
覃凈無處可去,只能在這幫人的左右夾擊中站著。
“想弄死我?”覃凈言語嘲諷,面色愈發冷冽,“你們的雇主都把真相說出來了,你們不會還在為他做事吧?”
“呸!”男人朝著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個傻 逼怎么會值得我找來你,你害得我們被拘留,我得找你算賬!
“哦,”覃凈故作一臉懵懂,勾唇輕笑,“那你們想殺了我?”
“教訓一下。”
男人似乎沒想到覃凈會放出這樣的話,他莫名的認了慫,隨口便說出幾個字。
覃凈知道他們害怕坐牢,畢竟到頭來錢也沒拿到,還落得了案底。
但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們挑事在先。
“要不這樣,我這次真的把錢給你轉過去,我也不會報警,就當破錢免災,你也不要殺了我教訓我,省得你們留我一條命,我還是會報警。”
“怎么樣,考慮一下嗎?”
男人思考了許久,正欲點頭,身邊的人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什么,男人一瞬變得憤怒,走到覃凈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覃凈悶哼一聲,突如其來的窒息讓他的臉霎時變紅,他艱難地吐出一口氣,蹙眉道:“我的條件不足以讓你動心嗎?”
“你想耍我?!”男人揪著覃凈的頭發讓他被迫抬頭,“我告訴你,門都沒有,老子教訓你教訓定了!”
話音一落,一行人便將覃凈生生的拖到狹窄無人的小路上。
他手里的那些補品也早就被扔在了地上。
可他們也是真的傻,四周來往的行人眾多,早就有人將他們企圖綁架的事情報了警。
但覃凈在警察到來之前,也免不了被打。
覃凈被甩在地上,后背重重地磕在了堅硬的墻壁上,他呼吸一緊,望著眼前的人,卻沒有一絲的狼狽。
“算了,打就打吧。”覃凈腦海中亂七八糟突然蹦出一個奇奇怪怪的念頭,他說完這話后,干脆閉上了眼睛。
暴徒氣呼呼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覃凈能感覺到一絲拳風,和這些人拿起在小巷中準備好的棍棒。
可疼痛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他便聽到了一陣哀嚎。
覃凈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搶過別人手里的棍子,一下便打在了方才那個人的腿上。
他快速沖上前,將倒在地上的覃凈扶起來護在了身后。
“你沒事吧?”
看著席星忱一臉驚慌的模樣,覃凈摸了摸仍在發疼的后背,露出輕松的笑意搖了搖頭。
“你怎么來了?”覃凈抓著席星忱的手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席星忱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掛斷電話我就趕緊過來了,剛才打電話你也沒接,給伯父打電話又說你拿著手機。”
是有看熱鬧的路人指引著他來到這里的。
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些保健品。
席星忱也沒想到會這么巧,正好阻止這些人的動作。
“我報了警,應該等一會才到,我拖住他們,你趁機趕快走,這里有我呢!
覃凈知道席星忱打算一個人面對危險,他搖搖頭,認真道:“不需要,我惹出來的事不需要你善后!
“你倆碎碎念什么呢!又預謀什么亂七八糟的!”男人怒斥著,抬手就沖了過來。
很快一行人打作一團,席星忱順手從自己踹倒的一個人手中奪過棍子遞給了覃凈。
他用力揮著木棍,一下又一下砸到其他人身上。
但兩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覃凈不是練家子,很快力氣便消耗的差不多了。
席星忱一邊護著覃凈,盡力地走出小路,就在他們追逐著,覃凈站在了路口中央,席星忱大力推搡著他。
“趕緊走!彼麑⒆约旱氖謾C遞給覃凈,“密碼是你的生日,解鎖趕緊報警去,快點!”
覃凈和他僵持半天,實在拗不過席星忱的力氣,他只好握緊席星忱的手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小路。
他不知道身后發生了什么,也沒敢再去看,走到路邊撥通了報警電話,請求警察立刻到來后,他又實在不放心的回到了那條小巷中。
一走到那里,只剩下地上躺著像尸體的身體,集體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還有一個人滿頭是血,手邊滾落著石頭,一旁的席星忱靠在冰涼的墻壁上喘著粗氣。
席星忱早有預料,他猜到覃凈會再回來,便一個人偷偷的從地上爬起來,變成這樣的姿態。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額頭上汗水和血跡交雜,他佝僂著身子,胸口起伏巨大。
血跡流進了眼睛里,他閉著一只眼,聽到動靜后抬眸看著覃凈。
蒼白的嘴唇微微勾起,他搖晃著身子朝覃凈走來。
“解決了!
這幾個字越聽越難過,覃凈眼圈登時變紅,他離開最多五分鐘,席星忱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你發瘋了和他們打,你不會也找機會跑嗎?”
覃凈攬著席星忱的腰,讓他的身體得以支撐靠在自己的身上。
“不把他們打倒,跑了一個怎么辦,現在警察來了全都能帶走了!
覃凈想責罵,卻沒能罵出聲。
血腥味竄進鼻腔,覃凈皺了皺眉又將眉心放緩,他郁悶的嘆氣,心酸道:“這會我帶你去醫院。”
“你抱抱我就是給我力氣了,多抱一會兒。”
“這會還能耍嘴皮子,我看你也不難受!
覃凈撤回一個擁抱,將手放在席星忱的額頭上,擦掉臉上的血跡,讓他的眼睛也能看清。
“能看見嗎?”覃凈溫柔地問著。
席星忱:“不能,你還是得摻著我走。我就不讓你公主抱了,因為我不是公主!
“哦,你這話的意思還真想讓我抱你?我可沒這么大的力氣。”
覃凈的語氣言重,可心里面是疼的。
他本想著一個人解決就算了,從沒能猜到又把席星忱圈了進來。
但這本來也是他自己惹出來的事。
“趁他們還沒有力氣起來,我們先走!
“嗯!毕浅烙袣鉄o力的回應著,方才明明吐出那么多廢話來。
兩人準備離開小巷,沒走幾步路便聽到警笛聲響起,兩個人面面相覷,露出了笑容。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預料到,倒地不起的男人會站起身,一邊吼著一邊拿著不知從哪兒撿起的石頭朝著覃凈猛地沖來。
席星忱率先聽到動靜,他立刻護在了覃凈的身后。
“覃凈,小心!”
只聽一聲重響,石頭落地,席星忱的頭頂有血流下。
順著臉頰滴落在臟兮兮的上衣上。
席星忱頓住腳步,頭腦昏沉的晃了晃,身子向后仰去。
覃凈終于反應過來,抱住他的腰將他按在了自己的懷里。
覃凈跪坐在地上,將席星忱放在自己的腿上。席星忱呼吸微弱,眼睛幾乎要完全合上。
“有病沒病!你躲開不會嗎,啊?你不會躲開的嗎!”
任由覃凈這么咆哮著,席星忱都沒有回應。
他張了張唇,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暈!
別念了。
跟個唐僧似的。
席星忱想這么說,可他實在不忍破壞為他傷心難過的覃凈。
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出覃凈是愛他的。
“警察來了。”覃凈眼眶發紅,他捏著席星忱的衣角,趴在他胸口聽著逐漸微弱的心跳,“我們這就去醫院!
覃凈想要將席星忱帶起來,可席星忱卻壓著他的手臂,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氣:“你讓我躺會吧,就一會兒。我有點累了!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覃凈不知是氣的還是心疼的,他只想大聲斥責席星忱,誰讓他這么不在意。
但是……他舍不得。
“你要是敢睡著,我就一輩子都不原諒你,我們永遠也不會在一起!
覃凈放著狠話,馬上就暈過去的席星忱猛地瞪大雙眼。
無比難過的環境中卻出現這么一個滑稽的場面。
覃凈鼻尖發酸,他深吸一口氣,喊了路過的警察:“警察先生,麻煩救人!”
在他一遍遍的重復著威脅的話,席星忱就這么瞪著眼睛堅持到了醫院。
直到推進急救室,覃凈緊繃的神情這才稍微放松了些。
席星忱躺在里面被救,覃凈就坐在外面的長凳上等著。
席末沉和溫初匆匆趕來。
022.他真該死!
“他怎么樣?”
聽到溫初的聲音,覃凈強忍住的眼淚終究還是難以自持的落了下來。
被溫初握緊的手在微微顫抖,淚水模糊了視線,覃凈咬著唇,痛苦的嗚咽著。
他最怕的就是分開,不是生離,而是死別。
“我為什么要惹事?他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我可以接受和他分開,但我也不能接受他因為我受傷!
溫初拍著他的肩膀,出聲安撫:“不怪你,你做那些事也是為了星忱對吧。”
覃凈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卻沒有對溫初的話做出相應的回應。
心中壓抑的自責涌現上來,覃凈胸口劇烈起伏了一瞬。
“星忱那臭小子,出國第一年,因為國外的特殊事件發生,有國人喪命,而他一點事情都沒有。”
“你應該看到過,他肩膀上的那個疤!
席末沉這樣一說,覃凈便有了印象。
只是當時他沒有詢問過,模糊的印象中他只是覺得不想過問太多。
“還有,他這次回國之前,在學校學習的時候,不知怎么他遇到了一場聚眾斗毆的,他受到了連累,受了點小傷!
這外國本就不如國內安全,席星忱也只是憑著運氣,才能活成這幅樣子。
“你是想告訴我,這次他也許會沒事嗎?”
“肯定沒事!毕┏僚牧伺鸟麅舻募绨,篤定道。
席星忱怎么樣,他這個當哥的還是明白的。
說到底席星忱惜命,除了幫助最愛的人,他絕對不會參與進這危險的事情當中。
“放心吧!睖爻跻矞厝岬男χ_口,覃凈這才稍稍緩了口氣。
但直到席星忱從急救室出來,他還是沒辦法卸下壓在他肩膀上的重擔。
他慌亂的從長椅上起身,走到醫生面前詢問情況。
“沒有大礙,也不會威脅生命。”醫生耐心地點頭,看向覃凈道,“最危險的就是腦震蕩,但休養幾天就好。”
醫生話音剛落,席星忱便被其他醫生從急救室推了出來。
因為傷口在頭上,醫生將他的頭發剃的干干凈凈,看起來很是滑稽。
覃凈下意識地側眸看了眼席末沉,突然發現了兩兄弟的相似。
想起醫生說的沒有大礙,他緊抿的唇角終于揚了揚弧度,臉色輕松起來。
看著車被推走,覃凈正要跟上去時,醫生叫住了他。
“覃醫生,切記,不要刺激他,不然頭疼的厲害覃醫生還要心疼。”
“誰說我心疼了?!”覃凈耳根子變軟,耳尖變得通紅。
他輕咳一聲,別過了頭。
“等麻醉過了,他就醒來沒事了。”醫生看向席末沉又看看覃凈,轉身便走了。
覃凈臉頰的紅暈還沒有褪去,他咬著唇,眉心緊皺,看向席末沉嘴硬道:“我會心疼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又盯著溫初,“你說我會嗎?”
甜甜蜜蜜的小夫夫雙雙聳肩,無奈道:“誰知道呢?”
—
席星忱醒來時是一個小時后,他一睜開眼睛,便看到齊刷刷的目光朝他看來。
他眉心突突直跳,詫異的下一秒摸著自己的傷口。
發現被綁成鹵蛋的自己的頭,席星忱猛然瞪大雙眼,他猛沖的坐起了身,順手抄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自己的臉。
“靠!”
丑,丑不堪言。
一旁的覃凈和其他人早就樂開了花。
“小席牌鹵蛋,你值得擁有。”席末沉打量著席星忱苦不堪言的樣子,雙手抱胸調侃道,“還挺可愛的!
“可愛你……”罵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席星忱及時收住,眼神一瞬哀怨的看向覃凈,可憐巴巴道,“你會嫌棄我嗎?”
覃凈一臉認真:“我不愛吃鹵蛋。”
席星忱:“嗚嗚嗚嗚!
“你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變成鹵蛋又有什么關系?”
溫初也跟著兩個人重復了這個外號,三把刀子狠狠扎著席星忱的心。
太苦了!
鹵蛋鹵蛋鹵蛋,他有名字的好嗎!
“我有名字!”無能狂怒的席星忱最終只蹦出這幾個字來。
覃凈看著活力四射,毫無問題的席星忱,也真的放了心。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拿起水杯遞給席星忱,觀察了下他的傷口,輕聲道:“你哥說的沒錯,你福大命大。”
“為了你,沒命我也不怕!”
話頭一止,席星忱的后背就遭受了一拳,覃凈力道不重,可席星忱的后背也被打了一棍,登時疼的呲牙咧嘴。
淚腺一下便發達起來,他哼唧兩聲,委屈涌上心頭。
“打我干什么?”
“你的命和我有什么關系。”覃凈聲調倏然軟了下來,眼眶微紅,“你自己的命永遠都不是我的!
“我愿意給你!
席末沉見兩人打情罵俏,握著溫初的手離開了這里。
病房內只剩下了覃凈和席星忱兩個人。
覃凈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始終沒有和席星忱說話。
席星忱深吸一口氣,替自己辯解道:“我這點傷不叫什么的。”
他不是一時沖動,他是真的把覃凈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那個時候他沒有辦法做到不擋在覃凈的身后,因為覃凈受傷比他自己受傷更痛苦。
覃凈仍然沒說話。
“覃凈,我都是真心的!
“我沒有說過你不是真心的!
因為席星忱的事讓他無端想起了當時差點奄奄一息的溫初。
縱然他很清楚席星忱不會和溫初一樣,可看著喜歡的人為自己而受傷,他的心情也會和席末沉一樣吧。
明明可以避免傷害的。
“覃凈,我還記得我暈倒前你和我說的話了!
聽到席星忱突然轉移了話題,覃凈一時心虛,他輕咳一聲,別開視線道:“我忘了!
“你說,我要是敢睡著,你就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們永遠也不會在一起。但是,我沒睡著。”
暈過去和睡著可是兩個概念。
席星忱抓著文字漏洞,和覃凈掰扯著:“所以,我沒睡著的話,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覃凈以為那時候快處于昏迷的席星忱不會記得,聽到這話他連忙反駁道:“我一時沖動,我忘記了!
“那你什么時候可以和我在一起,明天?后天?”席星忱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看著覃凈,心思沉重。
他清楚覃凈一時間沒辦法直接原諒他是有道理的,他也不會一直追問著。
可受了傷之后他才清楚,他急切的想知道覃凈是不是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
如果真的,他等一輩子也沒關系,總有機會能等到覃凈開口。
“你很著急?”
席星忱咳嗽兩聲,捂著胸口道:“對,我很著急,命不久矣了我都!
“胡說八道!
“我是真的很急!毕浅腊T著嘴。
“所以你在急什么?”覃凈站起身來,開口質問道。
“我怕你不喜歡我,我追你這么久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我還是怕!
席星忱低著頭,將壓在心底的話全盤托出。
他不是擔心他付出的愛付之東流,他太奇怪了。
席星忱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能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怕失去。
現在覃凈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徐秋雨的到來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長。
他沒辦法做到縮短,卻到頭來雙方的距離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他努力的跨出每一步,卻永遠夠不到覃凈身邊的位置。
“所以你是覺得我在故意給你機會,故意讓你對我永無止境的付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我在耍著你玩,我在釣著你,最后把你徹底的丟掉?是這樣的吧?”
席星忱沒抬頭,可他的沉默卻是回答了覃凈的話。
覃凈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黑沉沉的瞳孔中映著席星忱失落的臉。
“你對我以前不是這樣嗎?”
“我不是!毕浅劳掏鲁鰩讉字,胸口堵塞的難受,“我承認那個時候的我沒有那么喜歡你,但,我不是沒感覺!
“席星忱,我早就想說,你覺得每個人的愛都是一樣的嗎?”
席星忱認真思考起來,可一會過后,他還是搖了搖頭。
怎么會一樣。
席末沉的愛是占有,只要溫初愛他,他就能一輩子把人困在自己身邊,不管發生什么。
而溫初的愛是放手,他可以為了席末沉幸福,甘愿一個人孤身涉險,也不愿連累最愛的人。
覃凈就更不一樣了。
“我對你的喜歡,從那時就沒有變過,你同我分手后,我對你又愛又恨。可是愛不能當飯吃,我喜歡你我也不會為了你放棄我自己!
“但我知道你真正的喜歡我之后,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快和滿足,因為我怕,我也不相信你。”
直到席星忱一天天的改變,眼神里的愛開始被他盡收眼底后,他才改變心境,認可席星忱對他的愛是真誠的,真心的。
“只是你別忘了,你對我的傷害很大,我打算接受你,需要我把過往的雜念全部刨除,讓我的心里只剩下對你的愛。席星忱,你覺得這難嗎?”
席星忱啞口無言,心也碎了一地。
他知道他對覃凈的傷害很大,可為什么他剛剛還要表達出那樣的意思。
他真該死啊!
023.好大一顆鹵蛋
“我做錯了,對不起,我怎么會懷疑你呢?我真的錯了。”席星忱抓著覃凈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似是為了讓他解氣。
“我也真的真的愛你,我想擁有你,我有心放棄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覃凈,我愛你!
聽著席星忱的告白,覃凈不感動是假的。
他會懷疑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他表現出來的感情是厭惡而非欣喜。
覃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抽開被席星忱緊緊握住的手,背在了身后。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對席星忱又愛又恨。
“所以你想讓我怎么做?”覃凈無奈詢問著,“你想讓我立刻接受你,還是表現得再愛你一點?”
“不是表現!毕浅懒x正言辭道,“是真心!
“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已。”席星忱坐正身子,直視著覃凈那深邃的眉眼,抿抿唇道,“我總覺得你不會喜歡我,所以我不管做出什么努力都不會得到你的真心。”
“哦!
覃凈平靜地回應了一下,身子前傾差點和席星忱的額頭相抵。
“靠近點,你是不是就能看清我這張臉,到底是不是愛耍人的長相?”
“不……”
席星忱嘴唇翕動,還沒開口說出什么話時,覃凈便靠近他雙手撐著他的肩膀吻了上來。
這是兩人分開后覃凈第一次主動吻著席星忱,他沒有深入,只是淺嘗輒止的舔舐。
品嘗著獨屬于席星忱的味道。
就在席星忱被突如其來的吻搞的心跳加速,打算加深和覃凈的吻時,覃凈卻用力推開他,和他一下保持了距離。
席星忱抬手碰不到他,只能抬眼望著面紅耳赤的覃凈。
“親完就跑?”席星忱啞著嗓子,依依不舍的質問著。
覃凈冷哼一聲,抬手捋了捋頭發,掩蓋住眼底的羞澀:“怎么,不能跑嗎?你不是覺得我在釣著你嗎,甘愿還是不甘愿?”
席星忱春光滿面地吐出幾個字,笑容更甚:“心甘情愿!
“席星忱,我在給你機會,但我的機會是凌駕于我們有未來的基礎上的,我必須能看到你可以給我我想要的未來,我才會把機會完全交到你手上。”
說到底,他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相信席星忱。
這種浮于表面的小鮮肉,內里可不是十全十美的。
他經歷過痛苦,也就不能再重新經歷了。
“我知道,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席星忱格外認真的神情打動了覃凈,這是他不常常看到的真摯的席星忱。
他的選擇,應該不會再錯第二次了吧。
“行了,話我就說到這里了,我爸那邊還沒有說,他會擔心的,我先去買個手機。”
覃凈轉身時,席星忱叫住了他。
他將床頭自己的手機遞給覃凈:“你先和伯父通個話吧,再去買手機!
“謝了!
覃凈接過席星忱的手機,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指。
他突然想起席星忱將手機設置成他密碼的事情,覃凈打開病房的門時,不忘觀察了一眼他的表情。
席星忱……要說仔細,還真的挺像個人的。
“爸,星忱因為我受了傷,我在醫院陪著他。手機被人砸了,我等會去買,別擔心。”
覃凈聲音溫柔,卻不似方才那么平靜,此刻明顯有幾分起伏。
他看著席星忱似乎沒什么感覺,可只要一想起席星忱的傷是自己造成的,他就無法控制壓抑的情緒。
“嗯,我知道,我會好好報答的。”
掛斷電話,覃凈將手機鎖屏。
黑暗的屏幕界面映著他的血色流失的臉,他深吸一口氣,令自己看起來正常后,走進了病房。
“謝謝!
覃凈將手機放在原來的位置,從席星忱身邊走過,幫他掖了掖被角。
“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買完手機過來陪你,等你出院我再離開!
“誒,覃凈!毕浅乐惫垂吹赝,想要伸手觸碰又生生收回,清了清嗓子道,“我頭疼!
他一皺眉臉色一沉,偽裝的樣子令人一猜就透,覃凈也沒戳穿。
“頭疼叫醫生啊!
“你不是嗎?”
覃凈一聲嗤笑:“我這心理醫生還能治頭疼?”
“能!毕浅姥郯桶偷耐,他掀開被子,踩上拖鞋,站在覃凈的面前。
他比覃凈高一些,一低頭能聞到覃凈的頭發香味。
他闔著眼睛聞了聞味道,勾唇笑著。
覃凈一抬頭,便看到他猥瑣的笑容,和光禿禿的頭。
覃凈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干什么?”
覃凈閉上眼睛,捂著唇忍住笑意才道:“好大一顆鹵蛋。”
席星忱臉色一霎冷了,他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欺負我!”像極了要糖的孩子,撒潑耍脾氣。
覃凈抬手捏住席星忱的后頸,向下輕輕一拽,在那張還沒碰到就撅起來的嘴上親了一下。
“行嗎,還叫欺負嗎?”
席星忱傻呵呵的搖了搖頭:“不叫了,這叫親密。”
“行了!瘪麅敉浦浅擂D了個圈,讓他重新躺回了床上。
“我去買手機,你晚飯想吃什么,給你帶。”
“你!毕浅啦患偎妓鞯溃澋拿佳壅咽局暮眯那。
覃凈一臉嘲諷地瞪著他,翻了個白眼后轉身離開了。
他回診所取了備用機后,碰巧遇到了前往診所的徐秋雨。
“秋雨!
徐秋雨小跑到了診所門口,覃凈卻不料看到他眼中含淚。
“怎么了?”
徐秋雨咬著唇,將眼淚生生忍住,深呼吸后才開口:“我得回福利院了!
“發生什么事了?”
“你可以抱抱我嗎?”
此話一出,覃凈將徐秋雨緊緊抱住,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徐秋雨呼吸顫著,眼淚簌簌的落下,覃凈甚至能感覺出肩膀被打濕的感覺。
不知他哭了多久才與覃凈分開,覃凈將他的眼淚擦去,輕撫了下他的頭:“先進去吧。”
徐秋雨坐在沙發上,接過覃凈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
“這些事你能和我說嗎?”
徐秋雨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搖了搖頭,藏在心里的仿佛家丑不可外揚那種難以啟齒的話。
“沒關系,那你什么時候回,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徐秋雨啜泣著,感受著覃凈周身溢散的溫柔,他更不愿離開了。
“秋雨,我們是朋友,你能幫助我我也能幫助你,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但我會盡我的努力幫你排憂解難!
“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徐秋雨苦澀道,“我的事不好處理。”
“我知道,你不和我說沒關系,我希望你還是把我當朋友!
“我當然把你當朋友!
可徐秋雨對覃凈的崇拜,沒辦法讓他將那些話說出口。
“秋雨,等你想讓我幫忙了,可以隨時找我!
徐秋雨垂著眸,覃凈的話讓他故作堅強的心一瞬便軟了下來。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捏的很緊,發白的指尖開始泛著紅色,可見他的不安。
覃凈坐在他身邊,發燙的雙手蓋著徐秋雨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別緊張。”
“凈哥。”
徐秋雨對覃凈的需求還是很大的,他本不想麻煩,可內心還是希望能讓他幫助。
他也愿意把脆弱的一面表露在覃凈的面前,因為他清楚,覃凈會可憐他,也會安慰他。
覃凈現在才是最懂他的人。
徐秋雨還是將來龍去脈告訴了覃凈,覃凈了解清楚后耐心詢問道:“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嗎,假扮你的男朋友?”
徐秋雨動了動喉嚨,沒吭聲。
他是這么想的,只是……
“席星忱知道的話肯定會介意的,我也不想這么做,但是凈哥,我沒有辦法,我能求助的人就是你了。”
“好!
覃凈笑著,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徐秋雨的請求。
“凈哥?”
“如果你擔心什么,我可以和席星忱提前說清楚。但幫你的事是我自愿,他要是不高興也和他沒關系。”
朋友和喜歡的人固然都很重要,但是要看眼前誰最需要幫助。
“謝謝凈哥!
覃凈看向徐秋雨的眼神很平靜,是哥哥對弟弟的溫柔,唯一的感情也只有親情。
“不客氣,那你現在需要做什么?”
“明天會和那個人一起回福利院,所以需要凈哥你出面,到時候……”
“包在我身上!瘪麅襞男馗WC,看著徐秋雨臉色好轉,他淺淺一笑,“我現在正好有個事情要你幫忙。”
覃凈帶著徐秋雨去了手機店挑選了一部手機,順勢幫徐秋雨轉換心情。
看到徐秋雨發紅的眼圈恢復正常,覃凈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落了地。
送徐秋雨回了家后,他便直接前往醫院。
覃凈進門時席星忱已經熟睡了,許是因為體熱他將身上的被子褪到腿上。
“傻子!
覃凈一邊罵著,一邊幫席星忱重新蓋好被子。
可他的手正欲離開,卻被席星忱一把握緊手腕。
“覃凈。”
那聲磁性的呼喚令覃凈僵在原地,他聽著席星忱均勻的呼吸,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輕輕推開握著自己的手,彎下腰在席星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撐起身,意外的發現席星忱睜開了眼睛。
他一時心虛,只是盯著席星忱的帥臉。
“是做夢嗎?做夢才能膽子大一點!
話音落下,席星忱伸手探向覃凈的后腦,壓下他的頭。
024.我的男朋友在那兒
覃凈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席星忱大力的撈進懷里。
可男人沒有吻上他,只是緊緊擁住他,讓覃凈的臉貼近他的胸口。
撲通——
覃凈的耳邊只剩下劇烈的心跳聲,包括他的,還有自己的。
他就這么感受著男人的溫度,聽著均勻的呼吸,神色也漸漸放松。
覃凈尤為清楚,當他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明白,即便是簡單的觸碰都會讓人心動很久。
待席星忱以為這場夢結束后,才放開覃凈。
覃凈坐著身子,手指撫著他的額頭,那里已經沒有頭發了,只剩下光禿禿的鬢角。
覃凈初見到這一幕時,縱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可心中還是不免心疼。
他和當初的席末沉真的一樣,一樣為了什么,才剃掉自己的頭發,盡管席星忱是被動的。
他深吸一口氣,將煩躁的情緒壓了下去,望著席星忱的臉看了很久,才趴在他身邊睡下。
只是等他醒來后,卻發現原本坐在床邊凳子上的自己,卻不知什么時候躺在了病床上。
而受傷住院的男人不見了蹤影。
覃凈猛地坐起身,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拿出手機,焦急地給席星忱將電話打了過去。
幸好,電話只多響了一秒便被接通。
覃凈聽著熟悉的聲音,驚慌失措的心一下便平穩了。
“你去哪兒了?”話里帶著幾分分辨不清的哭腔,覃凈意識到不對后,調整了情緒后,轉變話題道,“我一會還有其他的事情,你得抓緊回來。”
“我買了早飯,馬上到!
席星忱沒有戳穿覃凈的反應,半個小時后便出現在了醫院。
他將早飯打開后,擺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推到覃凈的面前。
“你愛吃的小餛飩,三鮮餡兒的,我這里逛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席星忱看著覃凈笑瞇瞇道,能為心儀的人準備早飯,即便不是自己做的他也開心。
只是他不確定覃凈是否喜歡。
他看著覃凈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餛飩放進嘴里,席星忱竟然緊張兮兮的盯著他。
“干什么?”覃凈含糊不清地開了口,“吃個餛飩你也看?”
“喜歡嗎?”
覃凈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拿起一個還沒拆包裝的筷子,敲了下席星忱的頭。
席星忱馬上一臉委屈:“我的傷還沒好呢!”
“誰讓你惹我?吃個餛飩還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能吃不就行嗎?”
“是這樣說沒錯。”席星忱嘟囔了一聲,嘆氣道,“我只是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后可以學做給你吃。”
“嗯!瘪麅魪澠鹈佳郏炅讼孪浅赖念^,寵溺地道:“聽你的,讓你做給我吃!
“真的?”
“假的!瘪麅舴籽。
他將早飯草草解決后,想起和徐秋雨約好的事,他去衛生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后,便示意席星忱好好休息。
關于徐秋雨的事,他覺得沒有必要讓席星忱知道。
況且要是他同席星忱說他要去假扮徐秋雨的男朋友,這人應該會炸毛的吧?
“去哪兒?”席星忱開口詢問道。
“朋友有事需要我幫忙,我應該很快就回來,你注意別用腦,也別著急!
覃凈故意隱瞞,還是沒說出真相。
他從席星忱身邊走過,拍拍他的肩膀,正準備打開病房的門,席星忱便迅速上前,抱住他的腰。
他好像預料到了什么。
覃凈看似平靜,可他卻始終沒敢正視自己的眼睛,或許也擔心自己被戳穿。
但能讓覃凈這么隱瞞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沒有辦法告訴我嗎?你去幫誰。”
覃凈感覺到脖頸處傳來燥熱的呼吸,他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低聲撒謊道:“因為不重要,我能處理的事也不需要你知道!
“而且你放心,我正做的事是沒有風險的,所以你不……”
席星忱低頭靠近,在覃凈白皙的頸窩處狠狠的吸了一口,鮮紅的痕跡暴露在外。
覃凈難得沒有阻止和抗拒他的舉動,畢竟他心底還是接受了席星忱的。
“宣示主權你可玩的真溜。”覃凈的話也不知是夸贊還是嘲諷,可席星忱卻滿不在乎,得意道,“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
他松開覃凈,望著那個痕跡,勾唇笑道:“徐秋雨看到會生氣吧?”
“沒人和你一樣醋勁兒這么大,而且……他早就放手了!
覃凈轉過身,戳戳席星忱的胸口,哼聲:“小肚雞腸的人……好了,我得趕緊走了,我很快回來!
覃凈走的匆忙,和席星忱打了個很是隨意的招呼便走了。
席星忱看著匆匆離開的覃凈的背影,心底莫名生出一抹失落來。
他明知覃凈對他的心意,也清楚再過不久他和覃凈的關系也會不一樣。
但一想到覃凈還和徐秋雨有關系,他就想將覃凈從那人的身邊搶過來。
覃凈,只能是他的。
—
覃凈驅車到了高鐵站,也沒有看到徐秋雨的身影。
他等了十分鐘,才看到前往車站大門的徐秋雨。
覃凈小跑著走過去,按他們昨天商量好的,他從背后抱住徐秋雨,兩個人的舉動很是親昵。
藏在別處的眼睛正肆無忌憚的盯著他們。
覃凈和徐秋雨假裝渾然不覺。
覃凈攬著徐秋雨的腰,他們肩頭蹭著,偶爾臉貼臉似的靠近說話。
這親密的行為很像正熱戀的小情侶。
可正是這種行為,讓那個人氣憤地沖了上來。
馬上把徐秋雨送進機場的覃凈,忽然感覺身后有一股奇異的感覺,他猛地轉頭,望見了朝著他揮拳的男人。
覃凈一側身,把徐秋雨護在身后,躲開了男人的攻擊。
第二拳沒有打出來,因為徐秋雨及時的開了口:“你有病是不是?”
男人頓住腳,眉心緊皺望著徐秋雨,臉上涔著極致的嚴肅和冷漠:“你就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小白臉?總比你這黑煤球好吧!
被稱為黑煤球的男人臉真的一瞬變得更黑了,覃凈沒忍住笑出了聲,反應過來后他緊忙捂住了唇。
“我不是故意的!
“你!”男人臉色看起來猙獰,他惡狠狠的盯著覃凈,呼吸急促道,“你最好離小雨遠點!
“我是他男朋友我憑什么離他遠點?”覃凈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怎么,難道你想把秋秋據為己有,你算什么?”
“秋秋?”男人面色一冷,沉聲道,“我算什么?呵,就憑那所福利院租用的是我家的地!
男人氣鼓鼓,卻不料這番話恰好是徐秋雨最不愛聽的。
這也是他打算將福利院遷到這里的原因之一,因為徐秋雨并不想和這個男人有一丁點的牽扯。
只是新的地皮沒有買下來,他只能在那里將就著,可這人的窮追猛打可不是他能躲得了的。
“如果你偏要這樣的話,地我不要了,我帶著這些孩子們離你那遠遠的,從今往后你不要和我有任何牽扯,可以嗎?”
徐秋雨強硬地道。
如若不是為了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他都不會在這里多停留一秒。
“徐秋雨,你敢嗎?”
“我怎么不敢!”徐秋雨仰頭瞪著他,全然沒有昨晚那委屈的樣子。
“不然你以為我今天為什么來這里?”
男人一聽這話迅速將態度放緩,他朝著徐秋雨走近一步,抬起的手在被覃凈的身子擋住后又緩緩放下。
他吐出一口氣,無奈道:“對不起小雨,我不該說這些,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才追求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萬一,萬一你能喜歡上我呢?”
“我有喜歡的人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我有喜歡的人我為什么喜歡你,你的魅力還沒有我Darling的一半。”
“就他?”
男人打量的眼神將覃凈看了個遍,他真不知道這人空有一副皮囊而已,除此以外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看不上我?那正好,秋秋也看不上你,剛才的話我原封不動的送給你,請你離他遠點,不要再為難他了!
說罷,覃凈握著徐秋雨的手,轉身朝著安檢區走去。
男人也沒有再追上來,目送著徐秋雨離開,又看見覃凈從安檢區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沖到覃凈面前,繼續擋住了他的路。
“你……”
“追求人可不是這么追求的,尤其是在他對你很抗拒的情況下!
覃凈微微抬眼,望著男人不知所措的臉,耐心提醒道:“我看的出來,你真心喜歡他!
“廢話!
“但追求人可不是這種態度,而且戀愛最忌諱兩個字,威脅。”
覃凈平靜又和緩的話讓男人的敵意少了大半,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跟著覃凈飄遠。
“你拿他最無法忍受的事情逼迫著他,他不討厭你才怪!
覃凈忽然想起席星忱對他的所作所為。
他從表明心意后,從沒有威脅過他。席星忱一直在用真心來換得他的喜歡。
可在覃凈清楚表達過心意時,席星忱還在主動,他就已然成功了。
成功的得到了覃凈的心軟的態度,和再度積攢起的喜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你想要追他,你就拿出百分百的真心,不要威脅,只要真誠,他會被你打動的!
覃凈的一席話令男人格外懵懂,他費解地詢問著:“你不是他的男朋友?”
覃凈笑彎了腰,指著不遠處躲躲藏藏的身影:“只是騙你的,我的男朋友在那兒。”
025.喜歡星忱,席星忱的星,席星忱的忱
男人循著覃凈的目光看去,便看到有人佝僂著身子,只露出一個頭的猥瑣男人。
尤其是那人頭上還纏著繃帶,像極了和人斗毆的亡命之徒。
怎么看怎么……不是好東西。
男人臉色一變,腦海中倏然冒出“怎么這個有好皮囊的人眼光會這么差”的想法。
他甚至開始懷疑徐秋雨真的能看上覃凈嗎?
可覃凈沒在乎男人一瞬紅一瞬白的臉色,他輕笑一聲,平靜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只是因為我看出你眼里對秋雨的愛。所以不論如何,我也希望秋雨能夠有一個好的伴侶!
覃凈希望徐秋雨能抓住這次機會,即便他自作主張的和男人挑明這些。
可他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看不出自己,卻也能辨別出他人。
徐秋雨已經在他這里浪費很多的時間了,他不該繼續把大好時光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
“你……”男人眉頭一皺,想要感謝覃凈,卻不知該怎么開口。
覃凈并非是氣量狹小的人,何況他也只是站在徐秋雨的角度上考慮問題而已。
眼前的人的確有不周到的行為,可他的出發點只是為了徐秋雨能多看他一眼,僅此而已。
“還有,這件事你不要和秋雨提起,我也會假裝不知道這些。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打動他了,記著,用真心。”
覃凈從男人身邊走過,拍了拍他肩膀,便徑直朝著席星忱走了過去。
只是那個躲躲藏藏的人甚至還假裝沒有看到覃凈。
“你跟著來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做出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丟臉!
覃凈站在他背后冷漠地吐出這句話,與席星忱擦身而過。
席星忱連忙追了上去,冰冷的手掌輕輕擦過覃凈的手背,隨即握上。
覃凈沒躲閃,任由著他這么握緊。
聽著席星忱雀躍地吹著口哨,覃凈故作怒火大增,將席星忱的手甩了下去,厲聲道:“你還好意思這么高興?”
席星忱愣住,方才還溫和待人的覃凈一下變了臉色,他有些招架不。骸拔摇趺戳耍俊
“你懷疑我!瘪麅舯涞赝鲁鲞@么幾個字,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唇角抿著,“你懷疑我和徐秋雨有問題,所以才來偷偷跟著我,對吧?”
席星忱一時語塞,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他僅僅是想看看徐秋雨見到覃凈脖子上的痕跡會不會吃醋,畢竟兩個人為情敵,他是勝出的那個。
如此他便升起了濃濃的勝負欲。
只不過徐秋雨壓根沒有注意到那些。
“我不是。”席星忱回過神來握住覃凈的手腕,解釋道,“我就是想跟著你,一分一秒看不到你我都受不了!
“哦!瘪麅羧套∠胄Φ臎_動,故意搬出了舊賬,“也不知道誰早上一個人去買飯,一走就是半個小時,還一分一秒……”
“那不一樣!”
席星忱認真道,握著覃凈的手腕也微微收緊:“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會有危機感,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怕我自己留不住你!
“你做的足夠多了!瘪麅舸驍嗔讼浅雷灶欁缘陌l言,松開他的手,雙手置于他的肩膀上。
“我都說了,我可以接受你,不過是時間問題。”
覃凈以為自己表達的很清楚了,他對席星忱的愛從眼神中早就溢出來,甚至想要遮擋都無濟于事。
他本以為席星忱一定能看出來,可缺乏安全感的席星忱,應當自動忽視了吧。
“但是,徐秋雨真的不差!
他能勇敢的表達出對覃凈的喜歡,也能在覃凈拒絕后懂得放手,任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席星忱做不到。
他和覃凈本就分開了很久,因為他的不懂事和傻子行徑,他無法再和覃凈錯過。
這就是他和徐秋雨關于愛的區別。
況且徐秋雨能憑著一己之力照顧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這份心意只要是有人見了就會為此心動吧。
“你努力做到最好不行嗎?”覃凈眉眼中透著柔情,他將席星忱的一舉一動全都記在心里。
這也是他為什么能漸漸對他恢復信心的原因。
“席星忱,你還記得你上次問過我的話嗎?”
覃凈轉移了話題,席星忱思索了半晌才試探地問道:“你是喜歡雨天,還是喜歡雨過之后星辰滿天的夜晚?”
覃凈雙手動了動,自覺地攬住席星忱的脖子,微微踮腳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星辰映在他的眼中。
覃凈勾起唇角,羞澀使他的臉涔著粉紅,他深吸一口氣,將心底埋藏很久的話脫口而出:“我喜歡星辰!
“我知道。”席星忱注視著他溫柔的目光。
“我喜歡,席星忱的星,席星忱的忱,而不是天上的星辰,懂嗎?”
“?”
表白似乎來的突然,席星忱跟個傻子似的僵了很久。
他沒有動,只是盯著那雙他欣賞又喜歡的眉眼。
不多時,他不知所措的眼睛里便多了幾分震驚和不可思議。
席星忱瞪大雙眼,眼珠仿佛要掉下來似的:“你剛才說,你喜歡……”
“好話不說第二遍!瘪麅羲砷_席星忱,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的車旁走去。
在他剛要將車門打開時,席星忱便壓住車門,將他禁錮在懷中,兩個人肌膚相貼,眼眸對望。
“我也喜歡你,覃凈!
“隨你的便!
覃凈口是心非的應道,低頭時眼里存放的花骨朵頓時綻開了一束鮮艷的花。
無法控制的愛意登時冒出,占滿了他的胸腔,占滿了他的全身。
怎么會不愛呢?
覃凈心里默默地想著。
從他見到那個男人開始,他便不由自主地將席星忱與他對比。
同樣是付出,席星忱的付出卻全然不同。
他仍然會像小孩子那樣,委屈的對他撒嬌,請求他的原諒。
可席星忱也會在他生出一絲失望的苗頭時,用自己的辦法來逗他開心。
不同于以往幼稚的席星忱,如今的他的確變得成熟。
在那份經過時間沉淀的成熟里,覃凈更是感受到了永無止境的愛。
席星忱是真心的,對他的喜歡,對他的愛都是真的。
這樣的人,確實需要珍惜,需要呵護。
覃凈對席星忱的表白沒再做任何回應,他打開車門沒有再被阻止。
他徑自上了車,沖著席星忱笑了笑,便直接發動引擎前往醫院。
席星忱緊隨其后,生怕和覃凈拉開距離。
一進病房門,席星忱就把覃凈抵在病房門上,動手解開他胸口的扣子,在紅痕的另一邊咬了一個對稱的出來。
覃凈被他的行為惹得起了火,他閉上眼睛,迎合著席星忱的吻。
那吻吻在他的胸口,吻在他的鎖骨,吻在他的脖頸,最后落在他一開一合的紅唇上。
席星忱不想再淺嘗輒止,他只想好好的嘗嘗覃凈的味道。
那是獨屬于他的美味。
覃凈主動迎合,與他耳鬢廝磨,他微仰著頭,口中溢出一聲勾人的輕哼。
撒嬌般的語調令席星忱更意亂情迷。
席星忱帶著覃凈跌進了病床上,他欺身而上,將覃凈白皙的胸膛全部袒露,正當他的手往下時,門口突然襲來急躁的敲門聲。
兩人心底浮現的火一瞬被冷水澆滅。
覃凈背過身去,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和凌亂的頭發。
席星忱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確定他看起來沒那么饑渴難耐后,這才打開了門。
看到席末沉唇角揚起,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時,席星忱真的很想用最大的力氣將門摔上,再狠狠瞪壞人好事的席末沉一眼。
但這想法他只能在心里行動了。
“你來干什么?”
席末沉向上抬了抬手,露出手中的保溫桶。
“你嫂子燉的雞湯,說讓我務必拿給你喝。哎呀,我老婆怎么這么好!
席星忱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將保溫桶生硬地搶了過來,趾高氣昂的道:“像誰沒有老婆似的。”
席末沉明顯局外人,聽到席星忱的話他以為這人是在做白日夢。
直到他的目光向下,看到了席星忱紅腫的唇瓣時,才明白了什么。
他雙手抱胸,視線看向病房內:“你不是背著覃凈一個人偷腥了吧?”
“胡說八道,我老婆就是覃凈!
“你果然是在做白日夢!毕┏镣浦浅赖募绨,腳步隨意地走進了病房。
他一眼便看到覃凈脖頸處的草莓印記,在原地愣了半晌,意識到什么后詫異地看看席星忱,又轉頭望著覃凈,不可思議道:“你同意了?”
覃凈被他這么一問,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潤又漲了起來,輕咳一聲,如實道:“嗯……也不算同意。”
“畢竟他只說了喜歡我,卻沒有說讓我和他在一起之類的話,所以現在還處在曖昧關系!
“怎么是曖昧呢?”席星忱走到覃凈身邊,擋住席末沉的視線,“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讓你成為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和你只是曖昧對象。”
“知道了!瘪麅裘嗣l燙的耳朵,輕輕推了下他的肩膀,“不逼你一句你怎么會開口?”
“我……”席星忱欲言又止,他沒想這么多。
可覃凈說的沒錯,該有的儀式一點都不能少。
他想沒有一個人不喜歡盛大的儀式吧。
026.我會立刻,馬上和你求婚
“行了,知道你倆在一起了,我就不打擾了。”
被自動忽視的席末沉橫插了一句話,他看了一眼席星忱的頭,眼里的神情變得認真:“你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休養!
“覃凈,拜托你再照顧他一下。他要是惹你生氣,只要不打頭讓腦震蕩嚴重,其他的隨便都可以!
無形中被自家親哥賣給覃凈當奴隸的席星忱唇角癟成了鴨嘴。
但當覃凈的奴隸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所以剛剛還一臉糾結的席星忱立刻露出一副傻呵呵的面容。
驚呆了其他兩人。
席末沉實在不敢和覃凈多說什么,生怕他的一個不小心讓席星忱爽了。
和覃凈交代了些明天出院的事情后,他便離開了病房,還特意交代席星忱把溫初做的雞湯,一滴不落的全喝掉。
席星忱:“慢走,不送!
但不得不說,溫初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他沒有工作的時候,便經常陪著準備退休的席母,和她討教一些做飯的方法,事無巨細的照顧席末沉已經成了他的生活。
這也是席末沉常?滟潨爻醯脑。
畢竟他為自己付出了很多。
“這也太香了吧!
席星忱打開保溫桶,一股濃郁醇香的味道飄進了鼻尖,雞湯的色澤帶著一抹好看的金黃色,讓人食欲大開。
席星忱先是舀了一勺遞到了覃凈的嘴邊,覃凈輕輕捏住他的手腕,嘗了嘗鮮濃的雞湯。
唇齒間的香味令覃凈久久不能忘懷。
他眼中盛著光亮,望向席星忱時唇角的弧度揚的很高。
覃凈對吃的東西沒什么太在意的,但這雞湯卻是他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媽媽做的之外,嘗過最好喝的。
期待的目光朝向席星忱,席星忱一下升起了勝負欲。
“我能做出比嫂子還好喝的雞湯!”
覃凈想信卻又沒辦法信,當時席星忱差點把廚房燒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你就吹吧!瘪麅舭焉鬃油屏嘶厝,抬手捏了下席星忱的臉蛋,“小初給你做的,好好吃!
“有你的份兒!毕浅琅e著,將筷子拆好包裝遞給覃凈,“你和我一起吃。好嘛好嘛好嘛?”
覃凈拗不過他,只好點了點頭。
雞湯最后真的如席末沉所說的,連一滴都沒剩下。
覃凈不想這么好的東西被浪費,他第一次吃的這么撐。
病號去刷保溫桶,覃凈就躺在病床上揉著發脹的肚子。
席星忱回來后,拉過一旁的凳子坐在覃凈身邊,搓熱了手心,附在覃凈的腹部,輕輕地揉著。
“所以咱倆誰是病人?”
生病的坐在凳子上照顧著躺在病床上身體健康的,席星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樂在其中。
“就當我照顧我老婆了,反正我的頭也不疼了!
說謊。
席星忱提起頭疼的事情,他就會低著頭,手上的力度有微微的停頓。
因為他心虛,他也怕覃凈戳穿他的小心思。
他不想讓覃凈擔心,盡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可他的傷不輕,只要精神用力過度,他的頭便會生疼,疼的令人無法忍受。
只是說出來只會徒增難過罷了。
覃凈的自責是席星忱最不想看到的。
他也不想讓覃凈是因為心疼他,才和他成為情侶。
覃凈滿目柔情,似水的蜜意從眼底顯露,他看著席星忱,伸手撫過他的頭,察覺到席星忱躲了下后,心里不免泛起了濃濃的心疼。
他對席星忱的關心還是太少了。
心中明明一直在強調他不能過早的接受席星忱,可另一個聲音卻還是在引導他邁出一步。
兩個人現在的關系他也是高興的。
“你疼,你難過的時候現在可以和我說,我照顧你也未嘗不可!
席星忱本就因為他受傷,做點什么覃凈也心甘情愿。
只是席星忱不舍得。
“你只需要陪在我身邊就好。”
覃凈眼圈泛著紅,卻還在發脾氣似的瞪著他:“能當飯吃嗎?”
“能!”
席星忱笑瞇瞇地翻身上了床,將覃凈抱在了懷里:“我給你揉著肚子,你安慰安慰我就行!
“哼。”覃凈輕輕一哼,卻舒舒服服地靠在席星忱的肩膀上睡了。
覃凈說陪,就真的陪了一天一晚,直到第二日他去辦理出院手續,才短暫的和席星忱分開了將近一個小時。
可等他回來時,早已穿戴好的席星忱此刻在病房內來回踱步,衣領的扣子一顆顆解開,焦急的感覺讓他渾身不適。
直到他看見覃凈推門進來,那張緊繃的臉立刻露出濃烈的笑意。
他快步上前,將覃凈抱個滿懷。
覃凈想動手拍開他,可想起他的后背還沒有完全休養后,放在脊背的雙手挪到腰間,觸碰到席星忱緊實的肌膚狠狠的捏了一把。
席星忱倒吸了一口涼氣,向后退了一步,無措地望著他:“疼。”
覃凈已經對席星忱的撒嬌免疫了,他嘖了聲,拿起席星忱整理好的背包,背在了身后。
“你是不是有病?”
席星忱搗蒜般重重點頭:“對啊,怎么了?”
這強詞奪理的模樣讓覃凈偷偷地白了他一眼。
“我說你有病你還喘上了?”
席星忱的雙眼倏地亮起,他彎著腰靠近覃凈,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低沉著聲音道:“你想聽我喘?可……”
覃凈踢了一下席星忱的小腿,與他擦肩而過走出了病房。
席星忱慌忙的跟上,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覃凈因他的騷話而紅透的耳根。
席星忱出院沒有那么浩大的陣仗,阮惜和許沐一直在準備婚禮,中間不過來看過他一次。
席母在家里煮了飯,等著他們回來,唯一出現在醫院的只有席末沉和溫初兩人。
席星忱看到席末沉,心情就很是不爽,他索性將目光轉移到溫初的身上,輕輕地喊了聲嫂子。
“我聽你哥說了!睖爻踅舆^覃凈手中的包放進了后備箱里,隨即牽著他的手進了后座。
“你們在一起了?”溫初握著覃凈的手臂,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真好!
“你很羨慕?”覃凈不可置信地望著溫初。
溫初笑著搖頭,聲音猶如緩緩流動的小溪,溫柔地令人沉迷:“我只是替你們高興!
他也是看著覃凈和席星忱一步步走到這里來的。
他們也能完成相守一生的約定了。
“也不用替我高興的這么早!瘪麅羯碜忧皟A,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故意在席星忱的耳邊說道,“你會接受一個沒有和你表白,卻還要和你上床的男朋友嗎?”
“咳咳!”副駕駛被點名的某人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席末沉,又望了望溫初,“不是不是,我就是還沒……準備!
他在找機會準備一場覃凈終身難忘的儀式,只是他這副鬼樣子看起來太滑稽了。
他怕覃凈不喜歡,更怕覃凈覺得自己不夠重視兩個人的關系。
可他比誰都要在意。
專心開車的席末沉插了一句嘴:“覃凈說的沒錯,你現在……就是在耍流氓!
席星忱:“……”
“我錯了覃凈,我會好好準備,你相信我,我知道我現在還欠缺很多,但是我會立刻,馬上,和你求婚的。”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求婚?”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表白,讓你成為我的男朋友的那種表白,不是求……”
席星忱緊張的要碎了,他的解釋越說越飄,畢竟,他這是說出了心里話。
“也不是不行!本o張的話語中突然有了平靜的語調,覃凈向后一靠,看著溫初時眉眼彎起,眼里涔著愛意,“看表現。”
席星忱表現足夠好的話,他也是可以直接跨到結婚那一步的。
“我看還是算了吧!毕┏翝娏艘慌枥渌疂驳较浅赖念^上,“他現在表露出來的感情還不足以配得上和你結婚!
席末沉透過后視鏡望了覃凈一眼:“但是,星忱會努力,和你成為結婚對象的。”
席星忱是因為察覺出愛才選擇追求覃凈,和他在一起。
可他預料不到,他和覃凈未來的生活會是怎么樣的,他還年輕,還無法應對一個丈夫的身份。
提起結婚還為時尚早,席末沉作為過來人,只希望席星忱真的能負責,才能有那種結果。
席星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偷看了一眼覃凈,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一行人先去席家見了席母,可受傷的席星忱毫無疑問的被冷落,好像覃凈才是受傷的兒子。
席星忱也沒有介意,只是想著未來的某一天,覃凈和席母之間也就沒有什么婆媳關系了。
“你的傷還得養著,那就別走了,在家里吧,也不能再麻煩小凈。”
席母看著席星忱很是認真道,可席星忱卻不想整日聽著席母念叨,求助的眼神看向覃凈,希望他能幫自己找個好辦法。
覃凈會意,看著席母道:“星忱我來照顧就好了阿姨,畢竟他是因為我受的傷!
“你工作不忙嗎?”
覃凈搖頭,自作主張地開了口:“我可以去他的家里,或者他來我家,這樣……應該不會怪我亂做決定吧?”
聽到這話,席星忱腦子里放起了煙花,他站起身,身體繃直堅定道:“不會不會,我愿意去你家住!非常樂意!”
席母低聲說了句沒出息。
027.做我的男朋友(3380字)
覃凈之所以會選擇和席星忱同居,只是因為他打算提前體驗一下兩個人共同的生活是怎么樣的。
只要席星忱能夠讓他認可他是一個好對象,覃凈就能考慮真的和他結婚。
從席母家里離開后,覃凈開車載著席星忱去了自己的家,在席星忱軟磨硬泡下,覃凈只給了他和自己同床共枕三天的時間。
但這三天的時間就夠席星忱高興一個月的。
覃凈看著滿面紅光的席星忱,直接約法三章道:“我們不同被子睡,在各自的位置。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能碰我!
席星忱頭頂的耳朵耷拉著:“牽手呢?”
“那種意義上的碰,不行!
“那簡單的牽手,擁抱,親吻都行吧?”
席星忱把能做的事一一排列好,眨巴著眼睛等著覃凈同意。
覃凈看著那雙期待的眼眸,沒辦法拒絕。
他扭過頭,自顧自地鋪著床鋪,隨口應道:“隨便你!
席星忱現在很清楚,覃凈口中的隨便就是同意的意思。
他靠近覃凈,推開他握著被褥的手,主動將被褥和枕頭放好。
但他看到故意被覃凈放在兩人中間的抱枕時,他想都沒想隨手扔在了地上。
覃凈一時語塞:“干什么扔它?”
“你看那個丑樣。”
那是一條又長又軟的鱷魚抱枕,主要是綠色的,席星忱嫌棄的不得了。
他看著覃凈,握住覃凈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蛋:“我這樣的抱枕不好嗎?”
“沒頭發摸著不扎,臉蛋夠軟,腹肌夠硬,摸著不比那個綠鱷魚舒服?”
覃凈輕輕一笑,冷不防地開口:“但是我看見你就不舒服!
席星忱痛苦的捂著胸口向后退了兩步,正露出一臉苦瓜相時,他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得意的揚起。
他靠近覃凈,一只手攬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覆在他的小腹上,沖著覃凈挑眉道:“這里不舒服?”
覃凈臉頰通紅,他使勁推開席星忱,羞惱的罵了句滾。
席星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嘿嘿一笑,他果真能從席末沉那里學到好東西。
“明天我有預約,八點就到診所,你想出門提前和我報備,中午你就去我爸爸那里吃個便飯!
覃凈煮好了晚飯,又貼心的給席星忱準備好了碗筷,這才細心地說道。
和覃父討好關系,是現在必須要做的。
席星忱也不想讓年邁的覃父為他做飯,他喝了一口粥,看向覃凈含糊不清道:“我每天做好午飯帶到伯父那里就好,你告訴我伯父有什么忌口的!
“你還是照顧好自己,不用這么麻煩。我爸自詡年輕人,他也愿意做點什么!
縱然覃凈這么說了,可席星忱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和覃凈的關系越來越好,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兩個人各自洗完了澡,席星忱穿了件覃凈的睡衣,便躺在床上隨手刷著手機。
覃凈這幾天診所的工作全都推掉,一些事宜便只能在電腦上完成。
見他遲遲不回,席星忱便偷偷摸摸的和席末沉商量起了表白的儀式該如何進行。
席末沉很快給他出了超過五種應對辦法,甚至事無巨細的連席星忱不能說的話都編輯好了,整理成文件發給了席星忱。
席星忱看著密密麻麻的字,一臉懵逼。
他一個外科醫生咋還成了情感大師了?
但這并不是席星忱該考慮的東西。
他將這些辦法看的清清楚楚,最終真的選擇了一種適合自己,也適合覃凈的。
在覃凈上班的時候,席星忱除了做好該做的飯,便開始著手準備。
覃凈說著三天就會趕他去側臥睡,可到了第三天之后,覃凈就好像沒說過那些話一般。
席星忱便生生地往覃凈懷里鉆,但他明明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兩個人整日里膩膩歪歪,除了最后一步沒做,其他親密的舉動全做過了。
席星忱也不急著,他想等表白后再完成這拉近他們距離的最后一步。
席星忱特意選了一間適合他們的高檔餐廳,按照席末沉文件里說的,在餐廳角落里還有一架鋼琴。
席末沉很愿意參與進來,當然他只是順便彈給溫初聽而已。
這天席星忱像往日那般接覃凈下班,而這二日就是他表白儀式的開始。
他摟著覃凈的手臂,笑著在他臉上出聲的嘬了一聲:“你明天幾點下班?”
他下班的時間不定,每天席星忱都是提前問好。
“五點,下午最后一場預約是兩點鐘,結束時間差不多。你有事嗎?”
席星忱諂媚似的點了點頭:“我的頭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疼了,我想請你吃飯!
覃凈思索了半晌,如實道了聲好。
“我知道了,你明天來接我嗎?”
“當然。”席星忱抓了一把并不存在的頭發,嘿嘿一笑。
覃凈轉而握緊他的手,沒有言聲。
兩個人回了家中,席星忱的傷好了,覃凈也沒有提及要趕他走的話。
席星忱的養傷順理成章的變成了真同居。
覃凈處理工作的間隙,席星忱把明天的事情全部準備妥當,一切就緒。
他剛放下手機,便看到剛洗完澡,頭發濕著的覃凈進了屋。
席星忱翻身下了床,找出吹風機坐在覃凈的身上,認認真真地幫他吹頭發。
他不緊不慢,吹風機吐出的微熱的風讓覃凈心里變得平靜,席星忱的手指勾著他的頭發,輕輕地反復撥弄,覃凈腦海中突然想起兩人未來結婚的日常生活。
和現在也沒什么區別吧。
是不是他可以將這一切變成現實了?
“想什么呢?”
席星忱放下吹風機,揉了兩下覃凈清爽的發絲。
覃凈仰頭看他,頭頂靠在席星忱的肩膀上。
他眼睛微瞇著,一副求愛的模樣。
席星忱怎么能錯過,他伸出手指輕輕捏住覃凈的下巴,主動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覃凈張口迎合,口中一聲聲的嗚咽溢出,席星忱將吻愈發加深,覃凈隨著他的動作,也沒有不依不饒,反而樂在其中。
席星忱腦海中更亂了,他一直忍住不對覃凈做什么,可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刺激。
“對不起!
還沒等覃凈反應過來他為什么道歉,席星忱已經把覃凈壓在了床上。
“我可以嗎?”
覃凈想要搖頭,可席星忱的手捧著他的后腦,禁錮著他的行動。
想說的話全被席星忱的一個吻堵住,他再也沒有辦法反駁什么-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覃凈才睜開迷蒙的雙眼悠悠轉醒。
他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用胳膊肘了一下席星忱,席星忱這才有了動靜,將墊在覃凈頭一次的胳膊抽了出來。
“還去上班嗎?”
覃凈啞著嗓子道:“要去,之前已經耽誤事情了。”
“那我抱你起來洗漱收拾!
覃凈難得沒有拒絕,他朝著席星忱伸出了手。
席星忱直接抱著他結束了早晨的洗漱,早飯是他在去診所的路上買的。
覃凈一天的工作結束后,他的狀態都沒有恢復好。
直到看見正裝出席的席星忱,他才眼前一亮。
“你……”
席星忱彎著身子,紳士般的邀請覃凈上了自己的車。
覃凈從和他牽起手到上車后,面上都是不知所措的。
他壓根不知道席星忱在搞什么東西。
下了車后,覃凈看著眼前裝修豪華的餐廳,愣在了原地。
他看著守在門口的保安將一束花放進席星忱手心時,覃凈預感不對。
他正要開口,席星忱把花束遞到了他的手邊,嘴角掛著吸引人的笑意:“工作辛苦了,做我的寶貝也辛苦了!
覃凈懵懂的將花束接過,觀察了一下笑意盈盈的臉。
他沒再說話,而是跟著席星忱的腳步進了門。
在訂好的位置坐下,席星忱認真且專注的替覃凈拉開了凳子。
覃凈:“謝謝。”
“菜我都點好了!毕浅缹⒉藛瓮频今麅羰诌叄澳憧纯催@些你中意嗎?”
“都好。”覃凈如實道。
等菜上齊,覃凈懷著忐忑的心將飯吃完,也沒等到席星忱有什么行動。
但他已經猜到這男人的意思。
直到餐廳內的燈光突然滅掉,客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覃凈短暫的忘記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摸黑走到席星忱的身邊。
還沒觸碰到令他安心的體溫時,一束溫和的光打在了角落里的鋼琴上。
覃凈看到了一個身穿燕尾服的優雅男人坐在了鋼琴前,手指輕快靈活的撥動著鋼琴鍵。
他被婉轉動聽的鋼琴曲吸引,一只手便搭在了他的腰間。
覃凈側眸看向席星忱,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彈鋼琴的男人身上,眼底登時露出一抹震驚。
“老席?”
“我邀請他來的,覃凈……”席星忱側過身,在溫柔的鋼琴曲下,他單膝跪地,從口袋拿出一枚戒指,尤為認真的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我知道曾經的我做過太多的傻事,也傷了你的心,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忘記曾經的種種,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只記得現在和未來的種種。”
“所以覃凈,我的愛人,我最喜歡的人,我想共度余生的人。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話音一落,鋼琴聲戛然而止,燈光重新恢復,四周的客人紛紛將目光轉移到兩個人身上。
但覃凈不知道的是,這些人不過是托,以防覃凈提前預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而變得不自在。
“你裝的也太不像了!
即便這儀式早就被覃凈看穿,可看到席星忱這么精心準備,他還是會悄悄的紅了眼眶。
他不會再懷疑席星忱對他的愛了。
在席星忱怔愣的間隙,覃凈伸出了手,真誠而又熱烈地回道:“別說做你的男朋友,和你結婚我都會欣然接受。”
席星忱聽到結婚兩個字,跪在地上僵硬了半天,周圍的口哨聲將他的思緒喚回。
他立刻將戒指帶在了覃凈的無名指上,把他抱起來興奮的轉了好幾個圈。
——如果說愛情是需要彼此雙方認可才叫愛情的話,那覃凈和席星忱做到了。
他們心中互有彼此。
荊棘和泥濘已經踏過,剩下的便只剩下平緩又舒適的道路,沿途欣賞便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