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盛琰沖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江昀怔然站在書房門口的樣子,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樣子。
“寶貝兒……”
盛琰放慢腳步, 一步一步從寬闊的客廳走向書房方向。
“你看到了……”
江昀回過頭來,眼中的震驚之色無法形容。
盛琰腳步一頓,臉色逐漸帶著怪異的笑:“你看到了,我有病,江昀……”
他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想去撫摸江昀的臉,但又把手收了回來:“嚇到你了?”
江昀還在震驚中, 指了指室內(nèi)說:“我能進去看嗎?”
“當(dāng)然可以, 你想干什么都行。”
就是不準(zhǔn)離開我。
江昀腳步有些虛,走到相片墻前瞳孔驟然睜大。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照片是盛琰拍的,眼前的一幕絕對讓他立刻逃離。
“都是你拍的?”
“……是我拍的。”
盛琰站在離他一兩米的距離, 神色隱晦不定。
“這上面還有日期, 這時候你已經(jīng)……”
最早的照片一張鼎江大廈地下車庫, 拍的是他的側(cè)影, 日期是六月十九號。
是他跟晏絎結(jié)婚還不到一周。
對了, 是晏馳在香瀾海闖禍,他第一次遇見盛琰之后。
“你那時候就……”
就看上他了。
他那時候就已經(jīng)成了盛琰的獵物。
之后幾乎每天都有,鼎江大廈的,香瀾海的,開車的, 宴會上的, 還有一張手部特寫,是的, 整張相片只有一只手,看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江昀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如果他沒有喜歡盛琰, 盛琰會對他做什么?強取豪奪?
盛琰把男孩的驚恐看在眼里,眼中隱晦越來越重卻帶著笑意。“”
江昀硬著發(fā)麻的頭皮繼續(xù)看,發(fā)現(xiàn)了九月之后就沒有。“為什么這幾個月沒有了。”
“因為知道你不喜歡晏絎了。”
原來如此。
“那這些……是不是可以揭掉了?”
放進相冊里也行啊,把他的照片整張墻地展示在這里,看久了瘆得慌。
盛琰還站在原地,“見不到你的時候,我會待在這個房間。”
江昀回頭看他,聽到他幽幽地說:“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覺我像變態(tài)跟蹤狂?”
看他那神色,但凡他說出‘后悔’兩個字都能讓他原地黑化。
他走過去,雙手抓住盛琰的手。
盛琰的手很冰涼。
從來沒有過的溫度。
既然怕知道還不藏起來。
“還能怎樣,反正都要結(jié)婚了。”
江昀伏在他肩膀上咬了下他的脖子:“剛看到的時候確實很吃驚,不過確實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幸好我也喜歡你,不然真的會成為被你強取豪奪的虐文男主。”
“……不會。”
盛琰感受著手掌的溫度和頸間的刺痛,絕對有些不真實,“你不愿意,我不會那樣做,只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繼續(xù)偷拍你,躲在暗處像個變態(tài)一樣撫摸你的照片。”
江昀的心沒由來地抽痛了一下。
上一世,他和盛琰有過碰面的。盛琰對他言語輕佻,毫無禮儀,是不是從哪之后也開始偷拍自己了。
那江家敗落之后,盛琰知道他死后……他會做出什么事嗎?
他會不會去報復(fù)晏家了?
“盛琰,別這么說你自己。”
“你不覺得我惡心?”
男人低重發(fā)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有過的脆弱。
“盛琰!”
江昀慍怒:“不許再這么說自己了,你現(xiàn)在是我喜歡的人!”
盛琰猛地把他抱進懷抱。
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抱著。
“家里有相冊嗎,我們把照片揭下來放進相冊里好嗎?再拍一些你的照片裝一起,等以后時間久了我們慢慢看。”
“好。”
“那你松開,讓我拍照片。”
盛琰松開江昀。
江昀靠在他胸前,腦袋歪在他肩膀上,一手舉起手機拍下了兩人同框的照片,背景是照片墻,盛琰是時間沒有看鏡頭,而是看著手機里他,帶著小心翼翼神色。
江昀的心再次絲絲抽痛。
“我們一起再拍幾張好不好?”
“好。”
于是江昀拉著他,在他們的家中客廳沙發(fā)上,餐廳的一大捧百合花前,高層落地窗前等各個地方,留下他們的合影。
盛琰從一開始僵硬小心,再到被江昀明媚的笑意感染,再到曖昧迷離……
直到江昀被盛琰的目光燙到,臉紅地說:“差不多了,我今天就把照片印出來,晚上一起裝相冊吧。”
這次盛琰沒有說好,拉著江昀微微用力,“我有病,你不怕我?”
“你以后還會見到一個喜歡的,就偷偷跟蹤偷拍他?”
“我才不會!”
盛琰有些惱怒。
“那就是好。”
江昀親了親他:“我喜歡你,也知道你喜歡我,這就夠了。”
盛琰捧起他的臉,無聲地望著他,低垂的桃花眼眸染著癡迷渴望,就在這時工作用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微微一怔,垂眸看向口袋中眼尾泛著的戾氣。
“好了,好了。”
江昀踮起腳又親了親他:“快起工作吧,別忘了,你要掙錢養(yǎng)我。”
盛琰緊緊地攥住他的手,“你去哪?”
江昀:“去蘊漾。”
盛琰怕他跑一樣:“我像……跟一起。”
“你不去公司了?”
江昀看到他眼中的執(zhí)拗,“……算了,走吧。”-
¥-
沈玥苓把一份文件放在病床桌上,“你看,法院發(fā)來的,你爸不但要跟我離婚,還要鬧到法院走訴訟程序。不但跟我離婚,還想讓我身敗名裂啊!”
晏絎瞄了一眼,冷嗤:“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離就離吧。你賴著他,他也不會給你一點晏家的好處。還不如離婚,分走一半晏氏資產(chǎn)不是正好。”
“你想的簡單。”
沈玥苓發(fā)白的指尖點著離婚理由書上的字,說:“你給我好好看看,你爸說,我這些年挑撥父子關(guān)系分裂晏氏集團,私下轉(zhuǎn)移晏氏家產(chǎn),意圖謀害他的生命,不但不給我一分錢,還要讓我賠償他!他這是逼我?guī)е銈儍羯沓鰬簦 ?br />
意圖謀害父親。
這一點倒是沒有說出錯。
晏絎眼中仍然帶著譏諷。
沈玥苓悲憤欲絕地拍著心口:“我知道你鄙視我,但是我這么做是為了誰啊!你以為我不想悠閑自在地做一個富家太太,可他晏時安讓嗎,如果不是我處心積慮,你能在晏家當(dāng)二十多年的大少爺。不說別的……”
沈玥苓指著病房:“這家醫(yī)院也是晏氏的,你都這樣了還能享受vip病房,就是因為我沈玥苓還是晏家太太!如果我們跟晏時安離婚,阿絎啊,你想過你會面臨什么嗎?”
“你就是不為你自己,不為你親媽,你的親弟弟妹妹,你就為江昀想想!”
晏絎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陡然有了光亮。
沈玥苓一看就知道有戲:“只要你還有晏家大少爺?shù)纳矸荩憔陀泻徒榔狡鹌阶馁Y格,就有和他見面說話的機會,可你什么都不是之后,你連想親眼看江昀一眼都沒有機會!”
“我知道了……”
晏絎啞聲說,“你閉嘴,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我知道,怎么做了。”
都?xì)绨伞?br />
柜子上放著一個背包,里面裝著他的幾件衣服,錢包,護照和今天下午機票。
晏絎拿著包,緩慢走出病房。
沈玥苓在他身后說:“阿絎,無論到哪做了什么,你都是我兒子,只要我還有晏氏的權(quán)勢和資產(chǎn),我就能讓你體體面面,富貴悠閑地度過這一生。”
晏絎頭也不會地離開了病房。
他許久沒有出見過太陽了,此刻站在醫(yī)院大門外,看著沖沖路過的行人有些眩暈,風(fēng)很冷,吹在多日沒有養(yǎng)護過的臉上有些疼。
要是能再見到江昀一面也好啊。
晏絎抬頭望著天空,默默地喊出:“江昀……”
如果結(jié)婚那天知道錯過他,是這么痛苦難過的事情,他一定一定一定好好珍惜他愛護他。
可是……說什么都晚了。
如果他能重生一次。
晏絎荒唐地笑了。
一個小時之后,他出現(xiàn)在另外一家醫(yī)院里。
母親告訴他,只要以幫母親送離婚協(xié)議的理由就能見到晏時安。只要把一個無色無味的藥片粉末撒進他喝水的杯子就可以離開了。
晏時安知道晏絎過來,為了不讓他不舒服,提前讓晏子滕離開了,并派了保鏢在醫(yī)院門口迎接。
他加強了安保,晏絎也只能在保鏢的引領(lǐng)下才能見到父親。
這是晏氏集團父子之爭之后,兩人第一次見面,后來又發(fā)生股權(quán)抵押貸款和視頻丑聞。晏絎站在父親面前,有些抬不起頭。
“你來了。”
晏時安示意他坐下:“你母親同意離婚了?”
“她,還沒有……”
晏絎垂下的視線看到了病床旁柜子一套茶具。
父親有飲茶的習(xí)慣,無論到哪都會帶著一套完整的茶具。
晏絎攥緊了手。
“沒有啊。”
晏時安苦笑著嘆息一聲:“孩子啊,你也恨我吧?”
晏絎正要燒水的手一頓,抿緊著唇?jīng)]有說話,繼續(xù)按下燒水開關(guān)。
“我對妻子不忠,對孩子也沒有起到教養(yǎng)的義務(wù),是我錯了。”
晏時安望向窗外:“這個世上確實存在因果報應(yīng),做錯了事就要承擔(dān)后果,我走到今天,被妻子憎恨,被孩子們厭惡也是活該。傾雅,阿馳你們是無辜的,是我對不起你們。”
“爸……”
晏絎拿著茶葉的木勺輕輕晃動,幾片茶葉落在了茶臺上。
如果讓他回憶,能會想起父親對他耐心教導(dǎo),細(xì)心培養(yǎng)。他是長子,也因此而得到過最多的寵愛。
“不瞞你說。我跟你母親離婚是為了保護子滕,也是為了阻止她再犯錯。不然,她真的又會殺一個人。他們太無辜了。”
晏絎手中的木勺掉落,落在木制茶盤上。
晏時安回頭看他,再次嘆息:“很多事不想讓你們知道,但我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了。只要你母親同意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我不會再追究她給我換藥的事。”
晏絎震驚地睜大眼睛。
父親知道,父親什么都知道。
“我已經(jīng)寫過遺囑了,除了你的母親,我給你,傾雅,阿馳都留了一筆錢。你如果覺得在這里待不下去,就去一個無人認(rèn)識你的地方,拿著錢重新生活,或許脫離晏家,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爸……”
父親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看透了所有而向他交待后事一樣無奈又認(rèn)命。
“爸……”
晏絎緊緊握住袖子中的藥包,聲音哽咽:“我來,其實就是跟您道別的,我不孝,對不起。”
“孩子。”
晏絎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語重心長地說:“你一直都是我值得驕傲的孩子,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那次股東大會,我還希望你能贏,你能贏我也說明那是你的本事,我該欣慰才對。”
“現(xiàn)在我也沒有對你失望,我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好好生活,我就放心了。”
晏絎眼中含著淚水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玥苓在家里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抬手看時間,馬上就是飛機起飛的時間了,阿絎到底有沒有成功!
手機‘叮咚’響起,沈玥苓驟然握緊雙手,深深呼吸才拿起手機看。
【媽,那件事我沒做,也沒跟父親說。你見好就收吧,壞事做多了會遭報應(yīng)的。】
【我走了,再見。】
沈玥苓怔了數(shù)秒,猛然變色,狠狠地把手機砸了出去,“廢物!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媽,你又怎么了?”
晏馳剛走過來,看著腳下滾落的手機隨即彎腰撿起。
沈玥苓神色再次突變:“……手機給我!別看!”
晏馳本來沒打算看,但聽到母親驚慌的警告,好奇的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臉色就冷厲了下來:“媽,你要我哥做什么?”
第122章 第 122 章
晏馳緊握手機:“媽!你想做什么, 你想害我爸?我爸的藥真的是你換的?”
“你胡說什么,把手機給我!”
沈玥苓過去把手機奪了過來, 苦心說:“阿馳,別想太多,好好上學(xué),明年進一個好大學(xué),或者媽送你出國,你哥已經(jīng)沒指望,未來晏家是你的。”
晏馳猛然推開她的手。
沈玥苓蹙眉:“阿馳, 我是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 你當(dāng)初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哥好,可是呢,我哥卻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這就是你說的對他好?現(xiàn)在又說對我好, 我害怕!媽, 我不明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玥苓:“你哥他活該, 他當(dāng)初要是聽我的跟林逸分開, 跟江昀好好過日子,哪能走到今天。是他蠢,你不一樣,你比他聰明懂事,不會被林逸那樣的人欺騙, 你只要好好聽話, 我來給你的未來鋪路。”
晏馳沖進自己的房間:“我不需要,媽, 你馬上停止想做的事,不然……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沈玥苓心中刺痛:“晏時安要跟我離婚, 他要把晏家送給晏子滕,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你。!”
“媽……”
晏馳的眼睛逐漸紅了:“……我是希望你不要再做錯事,不要再一直錯下去。我只是想,想我們能像普通的家人一樣,平平靜靜地生活。”
沈玥苓一怔。
晏馳抹開臉,倔強地轉(zhuǎn)身走了-
¥-
江昀接到晏子滕的電話:“你說晏絎去醫(yī)院找晏時安了?怎么樣?”
晏子滕看著病房的監(jiān)控錄像說:“晏絎像是來告別的,普通地聊了幾句吧。晏時安身體恢復(fù)正常。之后我的人跟著晏絎,看著他去了機場,好像是出國。”
“去的哪個國家?”
“還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可以查到。”
“嗯。”
江昀覺得無所謂,“你看好晏時安,尤其是沈玥苓來找的話一定派人盯著,保護他就是保護你。”
晏子滕:“謝謝昀哥,我聽你的。再有什么動靜我跟你匯報。”
掛了電話。
盛琰趴在江昀辦公桌上,歪著腦袋看他,酸酸的:“對他真好。”
江昀推著他的椅子,把他推到對面:“你的電腦在這,好好上班。”
他跟著江昀來到蘊漾,因為要工作江昀把辦公桌的對面收拾出來給他用,結(jié)果,盛琰還是時不時地滑著椅子滑到江昀身邊。
盛琰:“寶貝兒,我們?nèi)ヮI(lǐng)證吧,不結(jié)婚我心里不踏實。”
江昀低頭處理工作:“不是還有一些手續(xù)還沒辦好嗎,不用著急。”
雙方父母都支持他們結(jié)婚,婚禮的時間還沒有定下來,但是兩人可是隨時辦理領(lǐng)證。只是盛琰是國外籍,兩人結(jié)婚需要辦理一些手續(xù)。
“再說了,結(jié)婚你心里就能踏實了?”
“寶貝兒,你什么意思!”
江昀看了他一眼,心跳有些快。
盛琰正色:“寶貝兒,你要嚇唬我。結(jié)婚了,這輩子都別想離婚。我們要寫一份協(xié)議,一輩子不離婚。”
江昀忍不住笑了一聲:“哪有這樣的協(xié)議。”
“寫了就有了。”
盛琰推開電腦走了過來,“江昀,你是不是想著跟我分開。”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喜歡盛琰。但人生很長,如果盛琰在他們的婚姻期間喜歡上別人,他會義無反顧地離開。
只是這種事沒發(fā)生之前他不準(zhǔn)備說出來。
“你氣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變態(tài),是不是還因為那些照片?”
“哪有……不準(zhǔn)在提照片了。”
盛琰在背后抱住他,委委屈屈地:“你是,你肯定是……”
江昀只好哄他,“我們把早上拍照片打印出來行嗎?再去挑兩本相冊行嗎?”
打印照片需要時間,再跑去超市選相冊也要一兩個小時,再加上處理工作,基本上能把盛琰一天的時間填滿。
這樣,他就不總是沉浸在敏感破碎的玻璃心里了。
兩人拿著手機去了打印室,秘書助理們帶著姨媽笑時不時地往里面看,搞得江昀都不敢抬頭往外看。
他們印了一百多張照片,盛琰拿著厚厚的一摞照片,一張一張地看,指腹撫摸著照片里男孩的笑容眼睛,嘴巴。
江昀抬頭看到玻璃門外的員工們,小聲說:“晚上回家再看,先去買相冊吧。”
“嗯。”
江昀找了兩套不那么惹眼的休閑裝,帶著盛琰換上,又帶著帽子和口罩去了蘊漾莊園最近的一個超市。
結(jié)果兩個人個子都高,即使帶著帽子口罩也遮擋不住身材氣質(zhì),一進入超市就成大爺大媽的們的焦點。
江昀在熱情探究的是視線下故作鎮(zhèn)定地拉著尋找相冊,可這個年代用相冊的人太少了,逛了一整層應(yīng)是沒有見到相冊的影子。
最后硬著頭皮問了店員,店員才用日用品貨架區(qū)的一個角落給他拿了兩本落了灰塵的相冊。包裝也不是很而且也不是很好看。
江昀趕緊接過,拉著盛琰要去結(jié)賬,卻看到盛琰站在一排花花綠綠的貨架前大為震驚:“原來這東西有這么種類!”
江昀看到他說的什么之后,口罩下的臉紅透了。拽住他說:“網(wǎng)上可以買,快走了!”
“欸,等一下……”
盛琰那只手直接在貨架上掃過,嘩嘩嘩地落了十幾盒在購物框里:“還是這樣挑的好。”
江昀偷偷看了眼不遠(yuǎn)處一臉姨媽笑的店員,覺得以后再也不敢來這家超市了。
晚上終于忙完一天的工作,兩人開車到家就窩在床上開始收拾照片。
江昀把墻上他的照片一張張取下來,再次看到這些照片盛琰視覺中的自己有一種暗處被偷窺的感覺,莫名地身體發(fā)燙。
他把這些照片一張張地藏在兩人合影照片的后面,只要沒人特意抽出來,誰都不知道里面裝的是盛琰偷拍照片。
盛琰又消沉了:“……這些是我有病的證據(jù),你,你真的不嫌棄我?”
江昀:……
為什么干壞事的盛琰,到頭來還得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哄著他的玻璃心!
“盛琰,我喜歡你,想跟你結(jié)婚,未來只要你沒有背叛我,你都是我的丈夫,我的家人,無論你遇到什么困難有什么疾病,我都會陪著你幫你保護你。”
盛琰許久沒有說話,江昀從他眼中看到從未沒有過的神色。他也有些臉紅了,正要躲開時盛琰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不,應(yīng)該是我保護你。”
床上厚厚的一摞照片散落到床下厚厚的地毯上-
¥-
接下來的幾天里,一切風(fēng)平浪靜,晏時安的身體恢復(fù)的越來越好,已經(jīng)出院開始去晏氏上班了,每次開高層會議,接待重要客戶都帶著晏子滕,在外人眼中晏子滕儼然已經(jīng)是晏氏接班人的人選。
江昀也辦理好所有手續(xù),準(zhǔn)備跟盛琰一起出國結(jié)婚。
也就在他認(rèn)為一切順利的時候,突然晏子滕給他打來電話:“昀哥,晏時安不行了……”
江昀:“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好好的嗎?”
晏子滕的聲音帶著迷茫和無助:“我也不知道,上午他在會議的時候暈倒了,送到醫(yī)院還沒多久,醫(yī)生剛才告訴我說,他,他不行了……”
“昀哥……”
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彷徨無措:“他,他不會真的……真的要走了吧……昀哥,我該怎么辦?我害怕……”
江昀猛地站起來:“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過去。你馬上叫人,跟上次一樣,把晏家人都叫來,還有晏時安的秘書,律師,對了,報警!就說晏時安應(yīng)該是被人害了。”
沈玥苓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讓晏時安死的不明不白。
晏子滕哭了出來:“昀哥,晚了。他已經(jīng),已經(jīng)涼了,醫(yī)生說,說要推進……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他,沈玥苓他們昨天來了,說是簽離婚協(xié)議……之后就走了,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天,今天……”
“昨天都什么人來了,家里有監(jiān)控嗎?”
江昀異常冷靜,大腦快速思考:“晏子滕,你聽我的。現(xiàn)在馬上報警,叫所有律師過來,還有不要讓任何人動晏時安的身體,哪怕申請司法解剖也行,一定查明死因!”
“江昀哥……”
醫(yī)院里,晏子滕茫然無助的神色忽然變得陰狠明銳:“如果,如果真的沈玥苓干的,我,我覺得不會讓她好過。”
他摸著晏時安僵硬的手,心里一抽一抽的。
原來晏時安真的會死。
早知道晏時安死會讓他這么難受,他會多喊他幾聲‘爸’。他只喊過一聲,還是裝給別人看。
“如果真的是她,我要讓她遭報應(yīng)!”
走廊的那一頭傳來一陣緊急的腳步聲,沈玥苓帶著人急匆匆地跑來了。
她跑在最前面,穿著雍容奢侈的外套,帶著華貴美麗的妝容哭著跑過來:“時安,時安,你昨天不是好好的,今天怎么……怎么這么突然……”
她趴在病床上哭的傷心欲絕,紅著眼睛質(zhì)問晏子滕:“他昏倒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讓我們見最后一面,晏子滕,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晏子滕冷冷地看著她。
“醫(yī)生,醫(yī)生。”
沈玥苓抹著眼淚說:“我是沈玥苓,是他的夫人,那是我們的兒子晏馳,你把所有病例拿給我,我要知道我的丈夫為什么會死的突然。”
醫(yī)生看看晏子滕,再看看沈玥苓和趕過來的晏馳,最后只好說:“……是。”
沈玥苓的秘書紅著眼睛勸導(dǎo):“苓姐,節(jié)哀吧。您不要太傷心,您還要為晏董發(fā)喪料理后事呢。”
沈玥苓抹著眼淚站起來,悲痛欲絕:“時安啊,你就這么走了,留下我和這么一大堆爛攤子可怎么辦?”
晏子滕走過去,擋在病床前,聲音陰沉低重:“誰敢動他試試,沒用弄清楚之前,絕不發(fā)喪。”
第123章 正文完結(jié)
只要晏時安不在, 晏子滕的身份會讓他處于劣勢。
沈玥苓以晏太太的身份要求醫(yī)院盡快把晏時安推走,并聯(lián)系火葬通知發(fā)喪。
晏時安的親信和律師們把晏時安的病床團團圍住, 不準(zhǔn)任何觸碰,并和晏子滕跟沈玥苓據(jù)理力爭,一時間吵鬧不停。
即使在趕來的警察面前,沈玥苓仍舊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痛恨欲絕地指責(zé)他:“晏子滕,時安對你那么好,他不幸去世,你竟然侮辱他的尸體, 讓他不得好死, 你是有多歹毒!我們都把你當(dāng)晏家人,給你晏氏的權(quán)力資源,不指望你有多孝順, 但你至少在你的父親去世后給他該有的尊嚴(yán)。”
晏子滕面色陰翳, 緊緊抓住病床:“他昨天上午還好好的, 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很正常, 你和晏馳來了之后, 一晚上就成這樣,我沒有理由不去懷疑你們做了什么,必須查明結(jié)果。”
沈玥苓:“為了晏家,竟然污蔑我,你讓時安怎么能得以安寧!我以前照顧他的時候, 他的身體好好的, 為什么我已離開他三番五次病倒住院?”
她悲痛難過,句句是理。加上又是晏家太太, 警察也只能站在他這一面,沒有同意晏子滕提出的尸檢要求。
血栓引發(fā)過心梗的病人本來就很脆弱, 何況晏時安半年內(nèi)兩次心梗,每次都是在醫(yī)院搶救,這一次再次突發(fā)血栓造成腦梗,也是病人的體質(zhì)原因。
因此醫(yī)生在沒有絕對異常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判斷晏時安死于意外,只能聽沈玥苓的話,推著晏時安的病床準(zhǔn)備送走。
“不行!”
晏子滕扒著病床,奮力阻止:“事情還沒有查明,你們誰都不能帶走他。”
他再次體會到晏時安不在的話,他一個人面對沈玥苓竟然這么無力。
沈玥苓命令身邊人:“把他帶走!”
晏時安的親信們護著晏子滕,于是兩方再次混戰(zhàn),醫(yī)生護士們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保安和警察們努力維持秩序。
就在這時候突然又沖過來一批警察:“沈玥苓,請問沈玥苓在哪?”
場面逐漸安靜下來。
沈玥苓:“請問找我什么事?”
“我們剛才接到報警調(diào)查晏時安的住處,并在他家中的茶盤上發(fā)現(xiàn)了細(xì)微的白色粉末,疑似凝血藥物。從監(jiān)控視頻里來看,昨天到今天只有沈玥苓,晏馳你們?nèi)ミ^茶室,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
沈玥苓茫然,接著震怒:“……你們說什么!什么白色粉末,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做!”
晏馳望向自己的母親,什么都沒有說。
“果然是你!”
晏子滕憤怒:“我就知道,上次我爸的藥被換就是你做的!你為什么一定好害死他!”
“我沒有!”
沈玥苓一把推開警察,面色難看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沒有做,你們陷害我!誰害我,是你們誰害我!”
警察:“但昨天只有您和晏馳去過晏家茶室,請您必須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我們會查明真相。”
“是晏子滕,你為了占有晏家家產(chǎn),想趁著時安去世把我們都害死,你個禍害,為什么如此歹毒!”沈玥十分苓抗拒,被警察帶走前瘋了一樣指責(zé)晏子滕。
晏馳毫無生氣地呆呆望著病床上的父親,沒有抵抗地跟著警察離開。
走遠(yuǎn)幾步之后,又回頭望向被醫(yī)生推走的父親。
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夢里父親只是睡著了。
醫(yī)院走廊逐漸恢復(fù)平靜,晏子滕無力地靠在墻上,大腦里嗡嗡作響。
手機響了許久才接起來:“……昀哥,你是在幫我嗎?”
他沒有精力估計晏家老宅那邊的情況,但卻有人報警,也有人找到證據(jù),或許是真的證據(jù),或許是有人故意撒上去的。
老宅里有人暗中幫他。
或許是江昀的埋進去的線人。
他十分厭惡這種感覺,周圍一片漆黑,全是陰謀陷阱,而他在晏時安的保護下像個白癡一樣生活。
晏時安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害了,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他連查明晏時安去世真相的能力都沒有。
江昀:“你別多想,剩下的交給警察法醫(yī)處理,節(jié)哀吧。還有,保護好自己。”
“昀哥……晏時安真的死了。我很沒用,我就是個廢物……我竟然讓晏時安在家里被人害了……我……”晏子滕哭腔里帶著憤怒。
“振作起來,等結(jié)果吧。”
江昀沒有告訴他,兩個月前,晏時安為了清楚老宅里沈玥苓的人,把所有保潔員工們換了一遍,其中有一個為新人是曾經(jīng)在江家工作的阿姨。
他并不是要她從晏家得到什么,只為想弄清楚,晏時安到底會被誰害死。
上一世,晏時安就死的時候,他不明不白地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要不是沒有證據(jù),罪名就真的會落實在他頭上。
“晏子滕,你振作起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我以前雖然能幫你,但以后的路怎么走,還得是你自己。”
掛了電話,江昀背靠在沙發(fā)上,看不出是消沉還是什么
盛琰走過來:“怎么了?”
“晏時安走了……”
他走了。
還是被害死了。
是不是如果他干預(yù)的話,能避免一個人犧牲。
江昀最終還是無奈地嗤笑,抬手捧起盛琰的臉。
“他走就走了,關(guān)你什么事。還是你不放心晏子滕?你總是對他那么好,是不是心疼他一個人,還是看他長得好看。”
“……沒有你好看。”
盛琰握住他的手腕:“別因為他難過,不值得。要真是沈玥苓害的,幫他查明真相就是了。”
“嗯。”
前塵過往都當(dāng)作一場夢吧,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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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安尸檢結(jié)果顯示引用凝血類藥物導(dǎo)致血栓加重引發(fā)腦梗。這樣的結(jié)果證明了晏子滕是說法是對的,晏時安死于非命。
晏家老宅的所有監(jiān)控數(shù)據(jù)完好無缺地被調(diào)了出來,幾天里出入過老宅的所有人都接受了調(diào)查。
尤其是茶室,幾天里晏時安只有沈玥苓和晏馳來的那天,兩次坐進茶室。
監(jiān)控掛在客廳方向,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到兩人坐在那邊倒茶喝茶,放大數(shù)倍之后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泡茶動作,而沈玥苓和晏馳坐的位置背對著監(jiān)控方向,即便她和晏馳誰有往茶杯里放入藥粉的動作也拍不出來。
加上沈玥苓在調(diào)查時拒不承認(rèn),一口咬定晏子滕污蔑她,想要謀害她和她的孩子們,獨自占有晏氏,給調(diào)查增加了難度。
但也給了晏子滕緩沖的時間,他公開了晏時安的遺囑內(nèi)容,并遵照遺囑繼承晏時安名下所有晏氏股權(quán),成為晏氏集團的新任董事兼執(zhí)行總裁。
沈玥苓一天幾天焦躁不安,目前的輿論形勢對她十分不利。警察每天都在搜查她,雖然尚有人身自由,還能自由出入T&M,但有些被她刻意抹掉的痕跡大概會被查出來。
再加上一連幾個月的丑聞下來,她的T&M一直處于虧損狀態(tài),晏氏又被晏子滕搶占了,再不做點什么,她真的什么都沒了。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地步,為什么!”
沈玥苓焦躁地房間里砸東西,才幾天而已她面容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晏馳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哥視頻丑聞的事情爆出來后,他在學(xué)校就已經(jīng)成了笑料。只是表面硬撐著強勢每天把自己埋在試卷習(xí)題中,躲避別人鄙夷的目光和紛紛議論。
現(xiàn)在他竟然成了陷害父親的嫌疑人,在警察局的封閉陰暗的小房間里逼問了許多許多問題。
他大腦混混沌沌的,到現(xiàn)在不想承認(rèn)父親……已經(jīng)沒了。
沈玥苓砸東西的聲音驚擾到了他。
他死氣沉沉地走出來,“媽,是你做的吧。”
沈玥苓彭地砸碎了一個花瓶,一臉戾氣地回望他:“你胡說什么……”
“我看到過你給我哥發(fā)的信息,本來你想讓我哥做,結(jié)果我哥跑了,你才親自下手,是不是?”
“你閉嘴!”
沈玥苓驟然睜大眼睛,驚慌四下觀望:“阿馳,你爸走了,立了遺囑把晏氏全交給晏子滕了,他早就不要我們了,你心里還不清楚嗎!”
“我爸……走了……”
晏馳恍惚了許久:“可是……他還給我留了一筆錢,和一部分晏氏股權(quán),特意囑咐……你不能動那筆錢。媽,是你害的我大哥那樣,害我爸,害的我在外面抬不起頭……都是你……”
“阿馳……你閉嘴!”
沈玥苓跑過來捂住他的嘴,之后又把他緊抱在懷中:“阿馳,相信媽能度過這一次,相信媽,你跟你姐姐手里還有晏氏股權(quán),我還有我的事業(yè),我們要振作起來,晏氏遲早還是你的。”
“媽,你在執(zhí)著什么,警察在調(diào)查你,一旦有查出來你就是謀害我爸的兇手,你用什么搶晏氏。”晏馳平靜地問:“媽……我再問你一次,我爸,是不是你害的?”
“阿馳。”
沈玥苓松開兒子的肩頭,抬頭看著比她還高出不少的兒子,一字一頓地說:“阿馳,我沒有。”
‘叮咚’一聲清脆的門鈴聲想起,沈玥苓的肩頭猛地一顫,眼中頓時帶著戾氣望向門口。
不一會兒,管家?guī)е鴰孜痪熳哌M了晏家。
“沈太太,我們調(diào)查到一年前你曾在國外購買過凝血藥物,跟在晏家老宅茶盤上的粉末是一種成分。”
是誰?
……
不,不可能查得到。
沈玥苓退后了幾步冷笑道:“你們不要亂說,我為什么跑國外買那些藥?就因為發(fā)現(xiàn)茶盤上的藥粉,就往我身上栽贓?”
警察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您當(dāng)是購買藥物時的監(jiān)控截圖照片,圖片里的這位藥劑師我們也取得了聯(lián)系,人證物證都在,沈玥苓還請您再跟我們走一趟。”
沈玥苓頓時臉色蒼白。
做的那么隱蔽,為什么會有人發(fā)現(xiàn)?還能找到一年前的藥店監(jiān)控視頻和店員?
到底是什么人有這樣的能力?
是誰?!
沈玥苓低下腦袋開始抽泣,許久之后緩慢地抬起頭紅著眼睛對晏馳說:“孩子,我護不了你了,孩子……我早就說過,你再恨你爸,也不能做這樣的事啊……”
晏馳茫然地望向母親。
沈玥苓跑過去抱著晏馳失聲痛哭:“孩子,我說過,我早就說過,不該這么做……”
“媽……”
你在說什么。
沈玥苓伏在他耳邊低聲說:“孩子,你還未成年,我有能力把你弄出來,但是媽離開了,以后都不會管你!聽話!”
“阿馳……”
沈玥苓無力地捶打著兒子的胸膛:“我知道你是因為那個私生子嫉恨你爸,可是,可是……”
晏馳大腦空白:“媽……”
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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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到了江昀和盛琰出國的日子。
盛家派來私人飛機迎接他們回盛家。
接待他們的機乘是一位中歐混血男性,長的五官立體俊美,身材高高帥帥的,江昀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機乘優(yōu)雅地接過他手中的行李,溫和貼心請他入座:“盛先生,江先生,我叫杰森,很高興為你們服務(wù)。”
因為盛家雇傭的機乘,江昀顯得有些拘謹(jǐn),紅著臉說:“謝謝。”
“不客氣,如果有需要,隨時為您服務(wù)。”機乘單手撫在制服胸襟上,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江昀再次跟他道謝,忍不住又多看幾眼他制服挺拔的背影。
盛琰長臂一伸,緊緊攥住他的手。
江昀忍不住說:“別這樣……會被看到。”
還沒到盛家,他要在盛家工作人員面前留下一個莊重冷靜的形象。
盛琰哼了一聲,捏著他的手心:“是不是覺得他好看?”
江昀:……
江昀小聲說:“確實挺好看的,我還在想,你們盛家隨便一個男人都那么帥,盛總這么多年難道沒有看上眼的?”
說真的,他剛才心里真的有那么一點酸酸的想法。
雇傭來的私人混血空乘員工和盛家尊貴小少爺,在封閉的十幾個小時的空中旅行中,難道互相欣賞?
盛琰高空恐懼癥犯了的時候,混血帥哥沒有過來安慰他?
但看到盛琰眼中越來不滿的目光時,忍不住笑了。
所有他認(rèn)為能威脅到他的人,反倒成了盛琰吃醋的對象。
“好了,你別亂想,我也不跟你開玩笑。”
江昀晃了晃他們的手:“再說你是非得要坐飛機來,我都說了可以坐郵輪的。”
“郵輪時間太長了,明天到了我們直接去領(lǐng)證,領(lǐng)完證再回家睡覺。”
“你家人……都有些什么人?”
“我外公小姨舅舅他們你都見過了,還就是他們的家人和表兄弟姐妹,到了之后我們也就一起吃頓飯。”
“他們都知道我們要結(jié)婚嗎?都……同意嗎?”
“盛家終于把我這個禍害扔出了,他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江昀又笑了,心中的顧慮又少了一些。
盛家人的家庭關(guān)系比他想象的還要和睦。
飛機起飛前,江昀想看看有沒有信息,剛打開手機看到一條重爆新聞——
晏氏小少爺因不滿私生子,毒殺親父。
江昀:“晏馳……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
盛琰湊過來看。
“沈玥苓把殺害晏時安的責(zé)任全部推到她兒子晏馳身上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口口聲聲地說著為了你好,卻全是為了自己的私欲,可惜了這個孩子。”
江昀腦海中浮現(xiàn)出晏馳戾氣暴躁的樣子,這個孩子放在一般家庭或許還能健康地成長。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咱爸媽那樣盡到養(yǎng)育孩子的責(zé)任,只能說是他的命吧。別管了,晏時安沒了,晏氏現(xiàn)在在晏子滕手里,沈玥苓抱著她快破產(chǎn)的首飾公司撐不了多久,寶貝兒,把晏家忘了,跟我重新開始。”
江昀回頭撞進盛琰深邃目光里。
飛機要起飛了,他關(guān)掉手機,伸手拉住盛琰,盛琰寬厚的手掌立刻將他的手緊緊攥住,溫?zé)岬恼菩臏囟葟氖苌蟼鬟f到手腕胳膊胸膛,江昀的心熱騰騰的。
那場夢結(jié)束了,以后是他和盛琰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