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幸村和赤司
啪。
赤司將籃球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下，看著做好熱身準備上場的幸村赤色的眸中聚起一絲亮光：“避開他們比賽，是怕他們看到你失敗的樣子嗎？”
冰冷中挑釁的意味十足，隨著聲音落下，掩蓋在赤紅發色下的左眼顏色慢慢變淺，最后映入幸村眸中的是一只如琉璃般的橙瞳。
幸村看著赤司第二人格下左橙右赤的異色雙瞳唇角微勾：“你就這么自信能贏過我？”
“呵！”
赤司發出一聲冷笑，看著幸村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看穿。
對上赤司這樣的目光，幸村心念一動，看來這次有備而來的，是赤司。
而赤司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幸村的猜測。
“上一次的僥幸我是絕對不會讓它再次上演。”赤司不管是誰向幸村透露了“奇跡的世代”的資料，他現在只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敢挑戰王權，忤逆他的人。
幸村的游戲，他已經玩兒膩了。
“這樣啊，那就，拭目以待。”幸村目光堅定，臉上笑意溫和如初，好像赤司的所有動作，都不能撼動他分毫。
唰。
偏僻的籃球場上，兩道纖細高挑的身影相對而立，一聲刺耳風響，棕色的虛影將兩人連在一起。
啪。
幸村大手一攬，將赤司傳過來的球接住，然后腳尖踮起發力，瞬間沖刺而出，手中籃球“啪啪啪”在地面和手掌之間來回，時而左右手交換，極致的速度呈現出來的就是一片迷茫的殘影。
赤司嘴角掛著笑，在幸村動的一刻，身體也跟著動了。
感受著幸村身上隨他一舉一動自發形成的可怕氣場，赤司的目光更加深邃：“你的氣勢真的很可怕，只可惜，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失誤第二次。”
籃球，可不是靠氣勢就能夠獲勝的運動。
赤司擋在幸村面前，手臂微抬，肌肉隆起，顯現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此時在一個高度防備的轉態下，只要一個時機，他就會將球權掌控到自己手中。
就在幸村傳球到右手的一刻，赤司一笑后猛然轉身后撤一步，身影一晃之下，幸村只覺得眼中光線一暗，看著將自己去路截斷的身影，幸村毫不猶豫地后仰傳球。
唰。
籃球疾馳，赤司蹙眉，看著沖擊過來的球不免疑惑。
這是放棄了，主動將球送到自己面前？
赤司緊盯著幸村，耳中聽聲定位，鎖定籃球的狀態。
刺耳聲越來越犀利，嗡鳴陣陣，聽的赤司有些頭皮發麻，在看到幸村向前飛跑的一刻，心中暗道一聲不妙，腳下大定，舉手之間，球場上的氣勢出現微妙的變化。
幸村動作一頓，一股被窺視的寒意油然而生，不管他跑到哪一個點，等待他的好像都是死路一條。
這個球場，突然變得無限大，讓他怎么掙扎都脫離不了束縛。
無限的預測，對方將他的所有反應，都囊括在了其中……
異色的雙瞳鎖定住場中的獵物，兩個人四目相對，看似沒有多余的動作，卻早已經在無聲之中交鋒了幾十個回合。
兵不血刃。
淺紫色的雙眸下斂，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這種腦力的交鋒才是最不能掉以輕心的存在。
“除了遵從我指令的人，其他什么樣的人我都不允許他輕視我。”
“幸村精市，哼！”赤司一聲冷哼，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止不住膽寒的氣魄，“怎么可以是例外呢？”
轟——
隨著赤司的最后一個字落下，幸村忽然感到腳下猶如千鈞之重，一個不慎就想要動搖他的本心，還好他心智堅定，身影只是小幅度的晃動了一下。
再抬頭，確是看到赤司伸手，想要將籃球擁入懷中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幸村忽然眸光一轉，隨即一個閃身從右側突擊前進。
赤司看著幸村錘死掙扎的舉動不覺露出輕蔑之色，此時他的手和籃球的距離，只在咫尺。
這樣的想法剛起，手掌進入籃球帶起的旋風之中，感受到勁風刷過肌膚，赤司眉頭一挑：“旋轉球？怎么會這么快？”
幾乎是在赤司低語出聲的同一時刻，籃球的速度忽然不減反增，由于手臂的介入，周身氣流受到擠壓變形，籃球忽然避開赤司的手，轉了一道彎似地朝前漂移而去。
赤司只來得急回身，臉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幸村屈膝起跳。
只見幸村雙手接住籃球，直接在半空中完成了第一次射籃。
哐啷！
一聲巨響之后，是籃球重重轟落的聲音。
“怎么可能？”赤司發出一聲低語，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卻被它溜走……
“第二球。”
話落，嗖一聲，幸村沒有給赤司多余的時間思考，將球發了過去。
球權和攻防轉換，赤司成為了進攻的一方。
“為什么？”
赤司運著球，盯著身前的幸村發問。
幸村莞爾，這個問題自然是問的上一球明明沒有路走，可是幸村卻依然選擇繞路去接球。
1V1的比賽中，防守的一方并不是一定要斷掉對方的球才能獲勝，籃球出界或者攻方投籃失敗，都算防守方獲勝，剛才他只要輕輕一推……
幸村仿佛看穿了赤司此時的想法，開口說道：“沒錯，你只要果斷干脆地輕輕一推，我就不可能接到籃球并投籃，可若是能夠正面挫敗對手，你會利落地避免正面對決嗎？”
幸村的問話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赤司永久沉寂的心谷，不是赤司喜歡正面對決，而是在自己勝算更大的一刻，他自信地選擇了更能夠挫敗對手的一條路。
赤司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絕對實力，而這一點，幸村也一樣。
用實力打敗實力，自信挫敗自信，這是赤司給幸村選擇的路，只是沒有想到，最后反而被幸村利用。
是他將勝利，親手送到了幸村手中。
“長久以來掌握勝利的人，往往也最容易忽略勝利。”幸村如此說道。
赤司如是，立海大亦如是。
他們總以為不管發生什么，勝利的都只會是自己，可是意外從來不是一個“意外”。
這段時間以來，越是接近關東大賽，幸村就越是會經常想起上一世手術后醒來得知立海大落敗的一幕，那種天塌下來，仿佛被世界背棄的感覺吞沒他的神志。
如果一開始就全力獲勝，對手有幾成反擊的幾率呢？
*
“你用幸仔的臉說話，讓我有一種動手的沖動。”
一軍籃球館內，紫原盯著仁王的面容，拳頭硬了。
不是他想要揍幸村，而是想將這個人的假面給撕下來，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仁王一聽，受到驚嚇一般向后大跳一步，雙手擋在身前怒斥：“你們居然有這樣危險的想法？以下犯上小心被罰加訓。”
仁王順手拈來熟稔的語氣，讓綠間幾人更加想要動手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真的就是他們隊長一樣。
“小綠間，小紫原，還有小青峰，我突然想要好好招待招待這位同學呢！”黃瀨笑嘻嘻地和自家兩個隊友說，眼神卻瞟著仁王所在的方向。
綠間用食指推一推眼鏡，“這好像是身為東道主應該做的事情。”
“在這里嗎？”青峰環顧一下四周，然后蹙眉問，“要不要拉到器材室去？”記不清那里有沒有監控了？
仁王看著朝自己看過來的四雙眼睛，好像下一刻就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連連后退數步。
敵方人數太多，他還是先走為敬，噗哩！
“記住了，周六早上米花公園，不見不散。千萬千萬要保密啊。”
仁王溜的快，剩下“奇跡”四人面面相覷。
綠間率先開口：“這種無聊的事情，我們根本沒必要理會。若是他們的實力很強的話，說不定能夠在比賽場上碰到，若是實力太弱……”自然就沒有比賽的必要了。
綠間未盡的話其他人都聽明白了，黃瀨對此有些不太贊同：“可是對方都挑釁到我們的大本營來了，不應戰的話，似乎說不過去。”
雖然“奇跡的世代”這個稱呼黃瀨并不是很在乎，但也不想讓這個稱呼染上什么不好的傳聞啊。
“我看你是對對方的偽裝很感興趣吧。”青峰毫不留情地戳穿黃瀨的心思。
黃瀨一攤手，直接大大方方承認：“的確，我對這一點很有興趣。”
剛才他們和仁王距離那么近，但是黃瀨就是沒有在仁王身上找到一絲化妝的痕跡，就好像他本來就長這個模樣一般，這怎么可能呢？
幸村可沒有說過自己有雙胞胎兄弟。
綠間對這一點也很在意，于是提出自己的猜想：“不知道他的偽裝是偽裝的樣子，還是連實力和絕招也能夠偽裝？如果可以，又能夠偽裝幾分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還沒有和仁王比賽，就被仁王先溜了，這個問題自然也就無從而知。
“所以，還是要去比賽的對吧？”紫原有些頭疼，休息日他只想睡覺吃東西啊。
“哎呀。”黃瀨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他好像沒說他是哪個學校的人？”
啪、唰……
各種東西掉落的聲音傳來，青峰幾人也愣住了。
所以他們現在是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
只知道仁王是代表他們隊伍來發挑戰書，而仁王那句“說來話長”僅僅就是一句感嘆而已！
不、是、吧——
就在幾人懷疑他們怎么就被仁王牽著走的時候，黑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也許，我知道對手是誰。”
黑子在四個人的注目禮下走近，然后說出了答案：“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正選！”
四人驚：“什么部？”
黑子對上他們的視線，一字一頓說：“網、球、部！”
你確定他們不是走錯片場了？
第32章 比賽前夕
啪啪啪——
赤司手臂快速上下揮動，籃球在他手中就好像化為了他身上的一部分，變得乖巧無比。赤司眉眼間閃過一絲戾氣，看著幸村的目光幽暗深沉，這一次他要將一切都做一個了結。
“原本碎了的盤子在你的手上居然有粘合的跡象，你很得意吧？”
赤司一直在想，為什么國三發生的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幸村又到底有著什么樣的目的和不同？
直到這次箱根合宿結束，赤司終于還是派人去調查了幸村的來歷，一個和跡部財團大少爺有關系的人，一個籃球實力能夠群挑“奇跡的世代”的人，他不認為幸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
調查的結果讓赤司驚訝，卻也沒有多少意外，一個人的風華不管在哪個方面都不是那么輕易就能被掩蓋的。
只是對比立海大和帝光，赤司才猜測出幸村過來的原因。
“立海大附中的——神之子！”
赤司的語氣中帶著無盡陰郁和難以察覺的憤怒，幸村和黑子是朋友，幸村來到帝光的原因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
一種背叛感讓赤司差點難以保持理智，進攻的速度突然撥高，霸道的氣勢好像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為什么？
黑子為什么要找一個外人來插手帝光內部的事情？明明，他自己就是一顆棄子……
幸村看著眼前充滿危險氣息的赤司，異色的雙瞳此時非常可怖，眼眸里潛藏著的是要清洗一切阻礙的偏執。
幸村微微閉目，然后睜開，整個人狀態忽然放松下來。
他最怕的就是赤司沒有任何反應。
“你對黑子的看法我沒辦法說什么，不過，就我來到帝光后來看，我倒是覺得，相比起黑子，赤司你才是最不希望‘奇跡的世代’解散的人呢！”
“可笑！”
赤司聽到這話立馬諷刺著反駁，他對綠間等人不過是利用罷了，身為赤司家的繼承人，就算是業余的籃球領域也只能夠在他的統治之下。
“可笑嗎？”誰可笑呢？
幸村目光微冷，語氣清淡，赤司透過淺紫色的雙眸看到了自己此時的身影，卻仿佛看到了自己無所遁形的一幕，心下不覺一顫。
唰。
疾風呼嘯，赤司隨意擺了個姿勢，籃球就直接拋了出去。看似輕松的一球，聲音過耳時，空間撕裂的聲音卻讓人感到不適。
幸村回頭，看著高空中不停旋轉沖擊的殘影朝籃筐飛去，只一眼就知道自己此時落后半拍，阻擋已經來不及。
這是赤司回敬給他的旋轉球。
*
比分拉平，幸村并沒有過多在意，只是迅速和赤司進入下一球的比賽，同時對自己剛才的話作出了見解。
“在你覺醒之前，青峰已經開始不來參加訓練，帝光中學的‘光’和‘影’組合宣告破滅。但是你和紫原一戰，正好確立了你在帝光的統治地位，讓原本已經要散場的‘奇跡的世代’還維持著表面的隊伍。你覺醒的這個時間，為免太過巧合了。”
赤司的第一人格其實是一個很溫和的性子，尤其是國中加入籃球社后，遇到紫原、綠間等人，又發掘了黑子和黃瀨的天賦，帝光籃球社在他的帶領下走上了王者之路。
這樣的生活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體會過的，大家一起訓練，朝著同一個目標共同努力，這段時間里他過的很開心。
只是隨著實力的增長，沒有強大對手的帝光，對于青峰他們來說，比賽已經開始變得麻木。
赤司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青峰作為帝光最強的攻手，就連身為隊長的他也不能強迫他的意愿，他只能默許了實力遠超同齡人的青峰逃訓的行為。
可是這樣的事情一旦開了口，這個口就只會被越撕越大。
很快，紫原的不滿和挑釁出現，這徹底讓赤司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沒有強硬的手段和實力，才會造就如今的局面，隊長威儀不存，帝光的榮耀有可能會丟失，“奇跡的世代”也會越走越遠……
這是赤司在當時看到預測的未來。
至此，第二人格徹底覺醒。
隨著第二人格的覺醒，對于自己“帝王”統治下的隊員，赤司快速采取了實力至上的原則，擁有“天地之眼”的赤司也擁有了絕對的實力。
訓練不參加，可以！
只要你能夠保證自己的實力不會倒退，比賽到場獲勝，那么一切就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奇跡的世代”還是那個“奇跡”，帝光的榮耀依然是在他手上綻放，滿足了強者的需求，也不會再有人敢忤逆他。
“奇跡的世代”就以這樣的方式繼續存在著。
相比起黑子的彷徨和無能為力，最后只能淪為被拋棄的棄子。
而赤司用自己的手段保留住了岌岌可危的隊伍，他只是選擇了一條最便捷的道路，在實力至上的規則下，黑子成為了一個多余的人，同時也是赤司震懾其他人的棋子。
殘酷的手段，令人畏懼。
第一人格保留下的愿望，對以前大家相處時溫的懷念馨，在此時變得渺小，低若塵埃。
看到第二人格成功阻止“奇跡的世代”解散，即使心底有一絲異樣，也沒有出來改變什么。
只因，他也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變得的更好……
*
“赤司征十郎，你很懷念以前的帝光吧，和黑子一樣。”
淡淡的聲音飄入赤司耳中，流入心間，泛起一陣又一陣漣漪。
赤司感覺到心中不停地悸動，感受到了另一個人格的情緒。
‘你被他說動了？’
異瞳的赤司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除了瞳孔顏色不一樣其他都一般無二的身影發問。
他很不解，為什么幸村的三言兩語就能夠觸動他的心弦。
‘不，只是你遺忘的東西，被精市喚醒了而已。’
赤二不一以為然，神色帶著不屑：‘那種和諧相處的快樂時光不過是弱者的祈求，掌控勝利，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態度。’
‘為什么只有‘奇跡的世代’才可以帶領帝光取得勝利？為什么即使更改規則也不允許大輝他們退出？為什么大輝放棄哲也的時候，你要快速斬斷哲也和‘奇跡的世代’的關聯……’
以現在帝光在國中籃球界的實力，就算沒有完整的“奇跡的世代”，拿下全國大賽也沒有那么困難，可是為什么第二人格會執著于利用“奇跡的世代”呢？
僅僅是因為好用嗎？
‘我們不過都是希望——奇跡不散，帝光永存！’
‘僅此而已！’
赤一說著逐漸靠近第二人格，所有的事情回歸本真，都不過是一個初心。
嘩——
赤司看到原本黑暗的心中忽然一束銀色光輝灑下，他的靈魂走進光里，被銀光包圍，仿佛經過一場神圣的洗禮，鏡心通明，他在此刻得到升華。
赤司的雙目緩緩睜開，映入眼中的就是幸村準備投籃的一幕，雙目一改先前的暗淡，此時在驕陽之下，燦若琉璃。
“我看到了。”
赤司鎮定的語氣，絲毫沒有自己要丟分的緊張感。
幸村只覺背后一寒，一股無形的氣勢襲來，犀利中卻又帶著一絲包容。
這樣明顯變化的精神力波動讓幸村露出會心一笑，頭也不回地繼續手中的動作：“可惜，我的速度還沒到極致。”
轟——
隨著幸村手腕將籃球推出，球場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勢，阻礙一切事物的靠近。
赤司仿佛看到了空中一道銀光落刃，籃球的速度遠超常人。再回神，幸村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這是——世界級。”時速253。
咻——
幸村最后一個字音和籃球遁入高空的聲音重疊，赤司站在原地瞳孔一縮。
“世界級？”
赤司一笑，他現在的身體里充滿了澎湃的力量，那股似乎取之不竭的氣流竄在他的脈絡中，四肢百骸仿佛獲得新生。
他微微抬頭，眸中迸發出挑戰的光輝，唇角微挑，整個人散發出高傲無畏的氣魄：“那，又如何？”
唰——
幸村感覺到人影從自己身邊閃過。
“即使比賽到了最后一刻，只要籃球還沒有入籃，那就會有奇跡降臨。”
幸村，這是你教會我們的競技精神！
眨眼之間，赤司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
幸村目光一閃，腳下頓時發力，飛身直追上去，兩人一前一后的舉動只在一夕之間。
“我可不會讓你輕易斷球哦。”
唰。
兩道人影在籃筐下剎車，屈膝、起跳、揚手，所有動作同步進行。
不是沒有先后，而是速度快到極致，億點點的快慢已經不能讓誰取得優勢。
籃球破空而來，極速下墜，似乎感受到了下方的阻礙，籃球下墜的沖擊力越發強烈。
眼看籃球就要進入自己的斷球范圍，赤司卻突然感到眼前一暗，不等他適應，幸村已經在半空中二次起跳，身姿矯健，一躍凌空，手臂的位置正好阻斷赤司斷球的可能。
即使剝奪了赤司的視覺，沒到確定勝負的最后一刻，幸村依然謹慎。
“即使是籃球，我也是毫無死角的。”
嘭！
籃球應聲入籃。
幸村的手掌并沒有二次扣籃，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對手，赤司腳下落地，耳中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時，他的雙眼就已經恢復了清明。
抬眸望著幸村下落的身影，藍白相間的外套逆風飛揚，這一刻，赤司終于感受到了差距。
“世界”兩個字帶給赤司的震撼和幸村一位網球選手跑來帝光打籃球一樣。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國中生嗎？他現在就擁有資本喊話世界了嗎？
*
幸村一把將彈起的籃球抓住，朝赤司轉身相對：“籃球的世界很小，籃球的世界也很大，全看你怎么去看待它。”
幸村此時完全化身為人生導師，忽悠著陷入迷惘的少年。
這是赤司第一次接觸“世界”，他有那么大一個家業要繼承，赤司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籃球生涯可能在高中就會走到盡頭，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籃球世界杯。
聽到幸村此時說起，赤司第一感覺是不現實，再仔細一想，卻覺得不管能夠走到什么時候，眼界放高一點，好像也很不錯。
赤司沉吟片刻，然后說道：“世界的話，要先進入U-18訓練營參加選拔吧？”
“是小征的話，怎么會有問題呢？”
幸村話出，兩人相視一笑。
陽光明媚，歲月凝香，美好的一刻在這里定格……
*
幸村和赤司的比賽，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時候落下帷幕，當黃瀨等人問起的時候，赤司和幸村都只是一笑置之，這件事成為了帝光中學的一個未解之謎。
星期五，晚上。
因為第二天要復查，幸村這天并沒有在籃球館忙到很晚的打算，自從上次和赤司比過之后，赤司不再對籃球部的事情放任，經常和幸村交流部隊管理心得。
幸村也開始權利轉移，逐漸將手上的工作移交。
他們都很清楚，幸村始終是會離開帝光。
其他人在黑子的告知下，也知道了幸村網球選手的身份，佩服他勇于在籃球領域孤注一擲的勇氣和實力的同時，也對他暗中放權的事情假裝不知。
就和平常一樣，各自完成自己的訓練，然后進行練習賽。
時不時有異樣的眼光看向幸村，他也沒有在意。
真出了什么事，他們自然會告訴幸村，既然他們不說，那就說明問題不大。
“大家，今天我就先回去咯。”幸村笑著和黑子等人揮手道別。
“奇跡的世代”六人：“隊長/精市/小幸村再見。”
眼看著幸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赤司這才回過身，面對自家的幾位隊友，問：“究竟有什么事情，你們要避開精市和我說？”
最近赤司和幸村走的太近，所以立海大上門來挑戰的事情黑子他們一直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說，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黑子頂著個撲克臉，語氣沒什么起伏地回答說：“神奈川縣的立海大附中派人過來下挑戰書，明天就是約定好的比賽的日期，地點是米花公園。對方特別要求，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阿市知道。”
赤司一聽，直接回道：“網球比賽？”
立海大的人，還不能讓幸村知道。
兩個要素加在一起，赤司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是幸村以前的隊員，自然就想到了網球。
黑子幾人聽后默默對視一眼，怎么感覺赤司比他們知道的還多？
黃瀨大叫著跳出來：“哇——小赤司你居然早就知道了小幸村的身份。”
赤司蹙眉，轉頭看向綠間，能不能好好回答他的問題了？
綠間會意，這才悠悠開口：“對方要求籃球比賽，不過我覺得這樣似乎很不妥。”
對方擅長的是網球，他們擅長的是籃球，不管比賽的勝負如何，對帝光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贏了沒驚喜沒爽感，輸了就丟大臉了。
赤司掃一眼眾人，看到大家都是一臉拒絕不拒絕都不痛快的表情，眸中漸漸泛起冷意，“既然是對面的請求，時間也是他們定好了，那么比賽內容當然要由我們來定，1V1趣味比賽，如果他們拒絕就當他們怕了。”
說著赤司嘴邊露出一絲志在必得的笑，好像獵物已經落入他的網中。
然后赤司一聲令下：“現在就和對方話事人聯系。”
黃瀨一聽，雙眼立馬放出亮光：“趣味比賽？什么樣的？1V1的話，我提議‘模仿’當一個項目。”
青峰手臂一抬，直接將黃瀨的提議反駁下去：“這樣無聊的比賽我才不要，要我說就比拼手速，正好明天麻美的寫真集中午十二點準時預售，誰先搶到誰獲勝。”
“呵，你不就是想要個人幫你搶寫真嗎？小青峰你也太遜了。”
“你還不是惦記著那個人的‘變裝’，自己心思不純就以為別人也別有用心。”
黃瀨怒：“你本來就別有用心。誰比賽比搶寫真？搶到還要倒貼花錢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拼上你15年的單身手速都沒搶到過。”
青峰也生氣了，直接朝黃瀨大吼：“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這次比賽可是關乎‘奇跡的世代’的聲譽，單純點兒好嗎？”
“小青峰，你急了嗎？”黃瀨一臉我不聽的欠揍表情，看得青峰很是窩火。
就在兩個人大有繼續吵下去的時刻，黑子終于收到了丸井發來的回復。
“對方同意了我們的提議，不過因為我們是六個人，所以對方要求，比賽項目雙方各出三題，若是打平，到時候再加賽一場。”
黑子說完，視線轉向赤司，等待著他的決定。
“沒有將獲勝點完全交給我們，看來對面也不耐嘛。”赤司饒有興味地評價一句，突然有些期待明天的會面了。
在赤司調查出來的資料中，立海大在國中網球界的地位就和帝光在國中籃球界的地位一樣，都是各自領域中的“王者”。
兩支隊伍唯一不同的應該就是氛圍吧。
立海大是幸村國一開始，就是“神之子”的一言堂，所有人都信服幸村的強大實力，以幸村馬首是瞻。
而帝光的開始則是大家一起奮進，沒有一個強硬的話事人帶領，問題出現的時候，只能以赤司第二人格的出現力挽狂瀾，可是裂痕已經出現，就算挽救也不過是大夏將傾。
這也是為什么幸村出現之后，帝光的改變會如此之大的緣故。
他直接暴力的切中“奇跡的世代”的要害，用碾壓式的實力奠定自己的地位，用“賭約”堵住他們所有的退路，最后只剩下“服從”一條路可以走。
當“奇跡”六人敗給幸村后，幸村就可以施展自己的計劃，最后將他們追個擊破，“奇跡的世代”迎來嶄新的一天。
魄力、手腕、實力。
這些都匯成了幸村身上的魅力，更何況他還能做到對每一位選手負責，為每一個人制定專屬訓練單，即使身體還沒有痊愈，也依舊陪著他們訓練到最后一刻，這樣的人格魅力，讓他們連生起反抗的念頭都難。
帝光的改變，赤司看在眼里，所以他很期待，那支由幸村國一就帶著的隊伍，究竟是怎樣的風采？
“對方可是幸村隊長的前隊友，這次挑戰我們只怕是知道了幸村現在是帝光的隊長，專門沖著我們來的。”
赤司視線在青峰、黑子、綠間、紫原、黃瀨身上一一掃過：“所以大家，明天的比賽，給我狠狠碾壓他們！”
“奇跡”五人一口同聲：“是！”
嘹亮的聲音穿透整個籃球場，聲音傳到窗外，嚇飛一群在樹上棲息的鳥雀……
*
另一邊，立海大會議室。
自從知道他們幸村部長在帝光帶隊后，這個會議室就變成了“只開奪回部長大計會議室”。
只見柳將米花公園的地圖投影到大屏幕上，“明日比賽內容的變更大家都知道了，不變的是地點還是在米花公園和附近，就地取材選擇，我們可以出三個比賽項目，現在大家就這件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
仁王對于建筑本身就很有興趣，研究過各種各樣的迷宮設計圖，在地圖上看到“迷宮樂園”的字樣后立時來了興趣：“地圖左上角有一個迷宮樂園，不如就走迷宮？不過單單走出來很沒意思，加點難度，測量迷宮有多少拐角之類的。”
“那旁邊還有個鬼屋，鬼屋試膽怎么樣？剛好就近原則。”
丸井也興奮地揮動自己的手臂發言，可是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陣冷風吹來，嚇的他打了一個哆嗦。
坐在仁王旁邊的柳生向丸井發射死亡射線——
第33章 “王”見“王”
今天陽光正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立海大和帝光終于碰面了！
米花公園北門入口對面，正好就是“迷宮樂園”項目的入口點。
帝光中學“奇跡的世代”六人以赤司為首，立海大附中則是以副部長真田為首。
綠間和真田代表各自隊伍出面握手。
至于為什么不是赤司？當然是因為他要握手的人也該是正隊長啊。
綠間語：“久仰。”
真田回：“幸會。”
雙方剛知道對方存在的兩隊人馬開局打著哈哈。
真田和綠間神色嚴肅，手上的力道暗自加重，從握手就散發出了濃濃的火藥味。
紫原站在赤司身后，手中還抱著自己愛吃的零食棒，看到真田和綠間兩個人握手“難舍難分”的模樣，忽然對著柳生幾個人開口：“你們不就是那天晚上那群人？”
他們抱著滑板回別墅的時候，身邊突然一群人快速跑過去。
這不就巧了嗎？
“哦~”
“啪”一聲，黃瀨雙手一啪，經過紫原的提醒恍然大悟，然后看著仁王幾人的眸中閃過一絲戲謔，“那天你們該不會是追著我們幸村隊長去的吧？”
想到幸村當天晚上接了個電話就離隊了，而且很晚才回來的事情，肯定就是去見這群家伙了。
嘶~
咔嚓——
柳手中的水瓶被他一瞬間捏得變形。水花噴出，濺到了在他旁邊的桑原身上。
只是此時桑原并沒有過多在意，立海大眾人都狠狠瞪著帝光六人組，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大聲宣布他們的主權。
“你說誰是你們隊長呢？”
切原最接受不了的是什么？
是自己讓幸村部長失望了。
可現在切原才發現，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幸村部長不再是他的部長。
帝光六人在知道幸村的身份后，對立海大也進行過簡單調查，立海大資料流出來的不多，但是關于幸村“神之子”的報到在國二以前還是不少的。
他們都明白，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長久留在帝光的。
這就讓他們今天在看到立海大等人后心情很不爽了，即使知道幸村會回到立海大，黃瀨依然開口刺激著切原。
“你沒聽清嗎？是幸、村、隊、長。”
說完黃瀨戲笑著沖切原眨一下眼，發現立海大這個海帶頭的小后輩挺好撩的嘛。
和他幾個前輩風格完全不一樣。
切原雙眼染上血色，抬腿就想要沖上去干架。
柳大手橫在切原身前，視線直視著赤司所在的方向，冷然道：“不知道你們的赤司隊長怎么看呢？”
赤司對上柳，看到他雙眼已經是一條縫的模樣，雙瞳冒著寒意，赤果果的挑釁。
柳的這句話不就是問赤司，隊長的位置被幸村取代，綠間等人也對幸村高度認可的態度，他自己的處境是不是很尷尬嘛？
可謂直切要害，殺人誅心吶。
赤司眉峰高揚，天生自帶上位者氣場，雙目微斂，語氣凌然：“果然我泱泱帝光就是有吸引人才的魅力。”
一句話回敬給柳，說立海大留不住人。
“哎呀，幸村過去就隊長到手，‘奇跡的世代’不會是你們自己吹的吧。”
仁王見此跟著柳補刀。
立海大表示，痛點誰還不會戳啊？看誰的痛點更痛。
“可是幸仔現在是我們隊長，赤仔也是隊長哎。”紫原沒聽懂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高大卻無害。
靠！
就前面那一句可以說直擊立海大眾人的靈魂。
仁王不語，丸井立時出擊：“幸村并沒有辭去立海大網球社部長一職，他在帝光頂多就算編外人員，早晚會回到我們立海大。”
立海大的人就是有這個自信，堅信幸村從來沒有拋棄他們，也不可能拋棄他們。
此話一出，誰與爭鋒？
幸村從來不參加帝光的正式比賽，最近就連練習賽都打的少了，工作和赤司在慢慢交接，這一切的一切都透出一個跡象。
幸村，要回立海大了！
真田和綠間呆愣在原地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怎么感覺是哪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不小心被放出來了？
立海/帝光百年高校，王者風范都被你們丟沒了……
*
一番戲鬧之后，赤司終于上前發話。
“無聊的廢話就到此為止。”說完視線射向真田，“怎么說東京都是我們的主場，立海大遠來是客，今天的第一個項目就由你們先定吧。”
自信的主人翁氣場全開，雙方都冷靜了下來，比賽才是關鍵。
真田對上赤司的氣場毫不怯場，兩股無形的恐怖氣勢在雙方中間相撞，火花四濺，可見他們對這場比賽都抱著多大的決心。
“我們出的第一個項目就在這里。”真田大手指向迷宮入口，“雙方各派一名隊員進入迷宮，最快出來者獲勝。”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設置的條件是，參加比賽的選手我們雙方互相指定。”
設置這個條件的目的很簡單，立海大就是要和帝光打“信息戰”，真田他們都相信柳的數據庫，同時也相信立海大的保密程度，這樣看來，這場比賽完全就是立海大主導。
帝光六人看著“迷宮樂園”四個大字，這才明白他們不是偶然在這里約見會面的，敢情是有個大坑埋在這里等他們踩進來。
只要不選擇紫原，這場比賽帝光未必會輸，可是對面信誓旦旦的選擇迷宮作為開場，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每個人的資料了？
原本選擇紫原只是六分之一的概率題，在對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看來是百分之百了。
赤司的思緒高速轉動，很快就分析出了對面就是沖著紫原過來的這一目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赤司抬眸打量著對面立海大七人，知道這個坑他們是避不開的了。
“沒問題。”最后，赤司神色未變，同意了真田的提議。
見真田和赤司交涉完畢，柳走上前來，同時從褲兜里掏出兩張票：“我方指定的你方參賽選手是紫原同學，兩張門票我們已經備好，不用客氣。”
紫原的名字一出來，青峰等人紛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有紫原傻傻接過票，說：“赤仔，只要快點出來今天就沒我什么事了吧？”
赤司嘴角一抽，他真的很不想打擊紫原的信心：“沒錯，所以敦君要加油。”
綠間等人：你對自己的屬性是有什么誤解嗎？
“立海大就讓我來為大家拔得頭籌吧！”還不等赤司這邊做出決定，切原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在自家前輩們驚恐的眼神下將另一張門票奪了過來。
切原拿著門票的手在紫原眼前一晃，頷首道：“我是立海大附中二年級王牌——切原赤也。”
“帝光中學三年級——紫原敦。”紫原此時已經忘記了赤司還沒有指定選手的情況，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
身后真田臉色一黑，恨不得直接上手將不聽話的裙帶菜拖回去。
“切原，你給我回來。我們比賽的選手要對方指定才行。”
天知道真田有多努力在克制自己不讓對手看出異樣，其余五人都和真田一樣，憋著內傷不發泄出來。
綠間雙眼在立海大七人身上一轉，隨后和赤司對上，兩人心中都有了底。
只聽赤司悠悠起唇：“既然切原同學自告奮勇，那我們便成人之美，就指定切原同學作為這場比賽的選手了。”
赤司話落，立海大除了切原外，其余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了，他們怎么就把這顆菜給帶出來了呢？
“帝光的隊長，還真是慧眼如炬。”柳生低聲評價一句。
仁王點點頭，卻不是很意外。
“裙帶菜的性子我們很難壓住，就算不是路癡，他們也會發現裙帶菜就是個很容易騙的白癡（bushi）。”
損了一句自家后輩后，作為項目發起人，仁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丸井此時正幽幽的盯著他，眼中意思特別直白。
‘這種自己隊伍里存在極大缺點的項目就不該抬上來。’
仁王手指抓著柳生的衣袖往自己面前一拽，同時挪動身體躲到柳生身后回避丸井的視線。
“Puri~”
千算萬算，切原難算！
柳搖頭對著真田說：“我去商店給切原買點東西。”
真田立馬會意，這個迷宮不包括空間占地一百個平方，其中岔路口無數，切原和紫原的路癡屬性，在里面耗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出來。
可是他們也不能直接和對方說算平局，以切原和紫原不服輸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未戰先怯，現在有點好笑的局面就是，明明是兩個路癡的人卻偏偏要去走迷宮。
很快，柳帶著零食和兩瓶水回來，他給紫原也備了一份，然后叮囑切原和紫原說：“若是有人想要認輸的話，直接拿這個對講機和前臺服務員通話就可以了。”
沒錯，進迷宮是要交手機的，只要進去，柳他們就不能夠聯系到切原。
切原對自己自信滿滿，對于自家前輩硬塞零食的舉動很是不解，開口保證：“放心吧前輩，我是絕對不會輸給這家伙的。”
紫原不屑地歪過頭：“幼稚的小鬼才會在這里放狠話。”
“我會在比賽場上消滅你！”
“你以為這是網球比賽嗎？”
“可惡——”
黑子望著兩個人進入迷宮的背影發問：“他們這樣沒有問題嗎？”
總感覺不是很靠譜。
綠間回答：“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希望他們的方向感比我們預想的好點了。”
“那還不如希望我們趕快比完別的比賽來接他們。”
青峰完全不對紫原報什么希望，看柳的舉動，顯然切原也不是一個方向感好的人。
黃瀨抬眼：“我們不等他們兩個嗎？”
“時間有限，這里還不知道他們會蹉跎到幾時，我們還是先去其他項目點速戰速決的好。”赤司解釋，然后將視線投到立海大這邊，“你們覺得呢？”
禮貌性的詢問表示他很好說話，可是赤司的神態卻無端讓人不敢拒絕。
不過立海大眾人并不受赤司氣場的影響，而是簡短的視線交流后，最后真田出來同意了赤司的提議。
“第一個項目是我們出題，那接下來的項目就由你們決定吧。”
真田說完，赤司立馬就開了口：“我們的比賽項目是——偽裝。”
他的話音一落，黃瀨的雙眼就亮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最終赤司會采納自己的這個提議。
“啊啊啊，小赤司你真是太好了。”黃瀨激動地就要上去給赤司一個熊抱。
赤司面色平靜，一個閃身避開黃瀨的雙手，耳尖卻對于黃瀨的話起了反應，微微泛了紅。
赤司并不是不在意隊友，只不過他以往的舉動隱藏太深，沒有被其他人看出來而已。
“什么？那我的提議是不是也通過了？十二點很快就要到了，赤司……”能不能先幫他搶寫真集？
青峰說著看向赤司想要得到答案，卻對上綠間和黑子死寂的瞳孔，最后一句話卡在喉嚨里沒有說出口。
“知道了知道了。”青峰了無生氣地轉過身不去看自家隊友。
別扭的性子讓他有些心虛，知道自己和黃瀨的項目不一樣。
黃瀨是因為想要精進技術，所以赤司同意了他的提議，青峰就純粹是為了私心了。
而且，買專輯這種事情，就是赤司一句話的事情，雖然這個什么麻美的寫真的確不好被家里人知道，但是為了隊友他也不是不可以破例。
因此，青峰的提議不用想就會被赤司駁回。
立海大幾人聽到赤司的這個提議都不覺將視線放到了仁王身上，只見仁王老神在在地立在柳生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脫下的外套蓋在頭上遮擋陽光。
黃瀨看到他們的舉動腦中靈光一閃，快步來到仁王面前：“你就是那天偽裝成小幸村的那個人？我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變裝。”
“我那是幻影，幻影！”可不是什么變裝。
說道這里，仁王眼珠一轉，眸中快速閃過一抹狡黠：“你們這場比賽是想派你出場嗎？”這豈不是給他的送分題？
“沒錯，比賽規則是互相隨機選定場地內兩人一組的同齡人為‘題目’，然后假裝其中一人接近他的同伴，誰先被拆穿，就算誰輸！”
至于“題目”本身同不同意，就看他們的“偽裝”高不高明了。
“玩兒這么大啊~”仁王目中開始躍躍欲試，他平時都是在立海大校內玩玩，現在對陌生人，感覺不道德的同時，還有些刺激是怎么回事。
“你們的比賽場地是公園左側的小型收費滑冰場，今天進入那里的人都已經被經理告知會有一絲小‘意外’，所以你們完全不用有什么后顧之憂。”
赤司好似洞察了仁王的想法，補充了這個比賽的細節。
真田望著仁王，看他有沒有什么意見，在得到仁王肯定回答后朝赤司說：“我們沒有意見。”
然后仁王和黃瀨就離開隊伍，朝他們的比賽場地走去……
*
有了前兩次的分配，接下來雙方的交流就順暢很多了。
最后柳和綠間比試運氣，抱著今日吉祥物（粉色的貓貓背包）的綠間表示：“人事已盡，天命在我！”
柳對此無動于衷，運氣有時候也是可以計算的。
他們的比賽規則就簡單多了，以整個公園為場地，看誰先碰到“幸運”的突發事件。
包括但不限于有人主動送花、送禮物、或者讓別人感到幸運或說出“太幸運了”之類的話語或舉動都算，前提是知情人員不得作弊，且參賽選手不可對目標告知比賽內容。
黑子和桑原的比試就正常多了，比賽內容躲貓貓，規定時間內先找到對方，并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拍照留念，就算獲勝。
真田和赤司的比賽是“坐禪”，通俗點就是“一二三、木頭人”，比賽的是耐力。誰都可以搗亂，誰先動誰輸。
柳生看著只剩下“鬼屋試膽”一個項目后，悄悄后退兩步，還好他們立海大多出一個人，不然今天就是心驚肉跳的一天了。
本來立海大計劃是仁王或者柳生去走迷宮，但是計劃不通人性，最后居然被自家后輩給打亂。
最后“鬼屋”是丸井和青峰進入，規則是誰先嚇到誰就算誰贏。
柳生眼看著一對對人影從自己眼前離開，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留在迷宮門口，打算實時監視切原和紫原的狀態，一有不對勁立馬把人接出來。
此時迷宮之中，切原看著四周都是一樣的白墻，腳下跑的飛快，遇到死路就掉頭，碰到拐角就轉彎。
“只要我一直向右轉，就一定能出去。”
“向右、向右，向右……”
很快，迷宮中就想起了切原的慘叫：“啊啊啊——怎么又是死路啊！”
第34章 混亂的一天
“啊啊啊，岳人，你滑太快了啦。”宍戶拽著向日的衣角不敢松手，四肢僵硬的程度完全看不出他的運動神經很厲害。
向日被拽的衣服收緊，卡著喉嚨喘息：“宍戶，你拽太緊了——”
“讓開，讓開！要撞上了！”
向日余光瞥見前方有急速人影過來，顧不上身后的拖油瓶，朝前方驚恐地大叫。
只是他的情緒顯然沒有傳遞出去。
只聽“嘭——”一聲，場館內□□相撞的聲音響起，雙方人馬撞了個正著。
“好痛，是誰擋在軌道中間？”桃城痛呼一聲，捂著屁股罵罵咧咧站起來。
向日和宍戶一聽，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兩人抬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即驚呼：“你是青學的——桃城武！”
“哦，你們是冰帝上次輸給我和英二學長的向日和輸給乾學長和毒蛇的宍戶，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們。”桃城終于想起來了，向日就是都大賽的時候，他和英二學長的對手之一。
宍戶和向日火氣上漲：“前綴就沒有必要說太多了吧！”
“桃城前輩，你好慢哦！”
慵懶的聲音響起，越前從側面走出來。
“越前龍馬。”宍戶看到越前不由有些手癢，想要越過向日過去，卻連站都站不穩。
聽到叫喚，越前這才注意到在向日身后，還坐在地上的人：“是你啊，你怎么坐在地上？”奇奇怪怪的，莫非成軟腳蟹了？
“嘶~”
越前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宍戶變成螃蟹的樣子，不由深吸一口冷氣，有點可怕。
“HA，你那是什么表情？要不是桃城突然撞過來，我怎么會跌倒？”
還好宍戶不知道越前具體在想什么，否則他的反應會更激烈。
桃城一聽立馬反駁：“自己不行就不要怪別人，誰來溜冰擋路中央不動的？”
“你長著眼睛不知道轉彎的嗎？”
“是誰……”
向日想到自己輸給桃城的那場雙打，現在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桃城，我們來比賽吧，這次我可不會再輸給你。”
一句話喊出，卻發現桃城根本沒搭理自己，還在和宍戶吵吵。
向日立馬插入他們兩個人的“愛恨情仇”里刷存在感。
三個人嘰里呱啦誰也不服誰，在一旁圍觀的越前用小指掏一掏耳朵，冷冷吐出兩個字：“好吵。”
吵到他耳朵了！
滑冰場外，仁王和黃瀨已經盯著場內看了很久，青學和冰帝的爭論正好落入他們眼中，于是目標就此確立……
*
“就是這里了。”
柳站在兒童游樂場門口，聽著里面傳出來的兒歌外加稚嫩的吵鬧聲。
“果然休息日這個地方的人流會很多，這樣一來‘幸運’就很好完成了。”
等著“幸運”事件找上門來太縹緲，隨機性太高，所以他必須主動出擊。
要說最容易感到“幸運”的群體，自然就是兒童了。
因為他們還沒有接觸世界，所求就是心中所想，達成心中所想就能夠滿足，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件喜悅的事情。
從“喜悅”變成“幸運”，就在于事情發生的偶然性，而柳就是滿足他們愿望的“偶然本然”。
和柳不同的是，綠間只是抱著自己的幸運物閑逛，優越的外表，靚麗的發色為他吸引了很多目光，綠間對此早已經就習慣，他面色平靜，大有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會變色的沉穩。
“今日巨蟹座的幸運值是百分百，所以我只要順其自然‘幸運’就會找上門來。”
*
桑原蹲在草叢中，頭頂著用樹枝扎成的帽子，身前身后也是全幅武裝，嘴中時不時自言自語著黑子的資料。
“黑子哲也的存在感極低，容易被忽略，還擅長視覺誘導，有可能連他的靠近我都會忽略……”
他和黑子的“貓鼠游戲”其實立海大有做過類似的猜想，對手是黑子的時候，第一行動就是讓自己“消失”，然后再謀其他。
黑子穿梭在人群之中，即使有著一頭惹眼的藍發，也讓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仿若一個透明人一般。
晃了一圈沒有找到人的黑子盯著來往的路人，忽然有了一個奇思妙想。
“找不到對方，很有可能是對方藏起來了，我這樣亂走很容易走進對手的視野中，倒不如去公園門口的必經之路上蹲點……”
公園有四個入口，雖然紫原和切原是第一組進入比賽的選手，但是迷宮過他們的難度太高，最終大家匯合的地方很有可能還是迷宮入口。
黑子思緒轉的飛快，步履生風，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公園出口處能夠掩蓋身影的只有兩邊高高的草叢，由于就近原則，快速抓了些樹枝樹葉，黑子身影一閃就蹲了進去。
桑原察覺到身旁的異動，手臂一抖，轉頭就看到自己右手邊蹲了個和自己一樣做了偽裝的人。
黑子和桑原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的神色。
桑原有些尷尬地放下手中的樹杈和黑子打招呼：“好巧。”
黑子默，久久才面癱地回復一句：“嗯，好巧。”
*
黑暗的室內詭異的燈光一閃一閃，時不時響起的“咔咔”聲為這個地方更添幾分幽深。
丸井背著包，一進入鬼屋，就腳下一溜，想要甩開隨行人員青峰。
只是，他的動作不慢，青峰的反應速度卻更快。
“你別追著我啊。”丸井一邊跑一邊朝身后大吼。
青峰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為了阻止你給我搗亂，當然不能讓你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鬼屋這種地方，最怕的不是陷阱和NPC，而是“背后捅刀”的同行人員呢。
丸井一來就跑，心中指不定有什么小心思。
青峰盯著丸井背后的背包，將丸井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丸井聽到這話手中一緊，背包里是仁王留給進入鬼屋隊員的道具，里面的整蠱道具可以說是仁王十年來集大成之作，只要他想得到的都給塞在了里面。
“這人動作也太快了。”而且身手挺敏捷的。
丸井邊跑邊注意身后，看到青峰遇到障礙物的時候，大手一撐，直接翻身越過的動作，別提多瀟灑了。
只是，你追這么緊，我怎么掏道具？
嘩啦——
破例掉落破碎的聲音傳來，丸井和青峰頓住腳步，兩人相隔不遠，只能看到對方模糊的輪廓。
丸井問：“你破壞道具了？”
“不是你打碎的嗎？”
青峰反問，一句話知道了這事和他們無關。
咔嚓咔嚓——
類似吃東西的咀嚼聲響起，仿佛就在他們身邊，同時間，一股股冷氣吹出來，詭異的冷光一閃，青峰和一個骷髏看對了眼。
青峰心下一緊，直接就掄起手臂一揮，卻沒有觸碰到物體的實感。
‘怎么回事？’
他確信自己的速度夠快，揮下去一定可以打到那顆骷髏才對。
“這個鬼屋投影技術不錯啊。”青峰感嘆似的說了一句。
“啊？”丸井發出一聲不解的癡語，繼續說，“這就是個小作坊，沒那個能力上高科技。”
嗯？
青峰嘴角一僵，那他剛才看到的是什么？
丸井悄摸摸收起小骷髏，有一種現象叫做“小孔成像”。
*
日式茶館之中，真田和赤司對坐，兩個人和諧的靜心品茗，完全沒有爭鋒相對的感覺。
茶香溢滿青色瓷杯，白色的霧氣從水面升起，赤司拿起杯子放在唇邊輕抿一口，茶味濃郁，經久回甘。
“幸村的病，真田同學知道多少？”
今天幸村不在，就是因為去了醫院。雖然幸村現在是帝光的隊長，“奇跡的世代”第七人，但是除了學校和比賽，他們似乎對幸村完全不了解。
不了解幸村的經歷，也不了解幸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種明明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感覺。
令人摸不透，抓不到。
真田被赤司的問話一時愣住，腦海中也不覺詢問著自己。
幸村是自己的幼馴染，更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他是看著幸村一步步走上“王座”的見證者，可是這些榮耀都在國二那年的十月戛然而止。
幸村經歷了屬于他的寒冬，沒有人能夠闖進去給他提供哪怕一點點幫助。
未經寒冬，哪知春暖？
半晌，真田才回答出赤司的問題：“他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一個打敗命運的人，他是——‘奇跡’本身。”
對于立海大的人來說，不管前路有什么，多么困難，只要追隨部長的腳步，黑夜無長，天光終明。
真田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對幸村的看法，這是第一次，也許也會是最后一次。
Hu——
赤司深呼出口氣，不再多言。
他不得不佩服幸村的領導能力，立海大在沒有部長的一年多的時間里，依舊承載著幸村的意志——常勝！
現在想來，赤司也有些慶幸，慶幸幸村在“奇跡的世代”破碎之前到來，更慶幸幸村在他還沒有勸黑子退出籃球社的時候到來。
不管怎么說，幸村為帝光帶來了新生！
忽然之間，赤司很想好好看一看幸村，他仔細回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不帶一絲雜質的去看待過他。
于是赤司和真田提議：“坐在這里也沒什么事，不如我們去找幸村？”順便看看幸村具體恢復到什么程度了。
對于這個提議完全就是說到了真田的心巴上，他自然不會拒絕。
今天帝光和立海大的會面，看似是比賽，其實就是為了平復一下雙方隊員的心緒。
立海大知道部長成了別人的隊長，總要有個發泄口。
而帝光知道自家隊長要離開去給別人繼續當隊長，也要有個發泄口。
雙方這就么順理成章的要比較一下了。
輸贏不重要，發泄才重要！
*
“你這段時間復建的結果很好。”
金井綜合醫院，幸村的主治醫師看著手中的檢查表，說完遞給了幸村，笑道，“恭喜你，幸村。你已經痊愈了！”
幸村伸手接過，禮貌道謝：“謝謝醫生。”
醫生龍飛鳳舞在出院證明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再次出聲叮囑：“對了，身體的接受程度需要一個過渡，半個月內如果你要參加比賽的話，最好不要超過二十分鐘，其他就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我會慎重的，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走出醫院，幸村仰望著晴空，陽光透過指縫灑下，他感覺到了一年多來從未有過的輕松。
重來一次，他最怕的莫過于一切都無法改變。幸村總覺得立海大所有的落寞都是從他生病引起，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今他康復出院，就好像一直以來壓在身上的陰霾被驅散，迎來嶄新的篇章……
第35章 混亂的一天2
“向右，向右……”
切原從死路中退出來，空著的小手臂在虛空中比劃，來到岔路口看到三個路口，切原腦子突然一下宕機了。
“我剛才是從哪條路轉的呢？”
遇到除了網球以外的問題，切·單細胞生物·原是從來不會過多思考的，于是他晃一晃腦袋，很愉快的選擇了左手邊的道路。
“前輩說過，遇到不認識的路，就選左手邊。”
至于是哪個前輩，切原表示自己記不清了。
道路的另一頭，和切原一樣身陷囹圄的紫原此時抓著一把把零食送入自己的口中，平時在學校走路不覺得什么，反正他隨便穿小樹林總能穿出去，只是花費時間的長短而已。
可是當他身在迷宮之中，看到專門設計的一模一樣的白墻后，紫原才發現，自己就像被困在過道里的小白鼠，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
“這里的路為什么都一樣？我是不是在原地打轉？”
紫原開始陷入自我懷疑。
不過話雖如此，紫原依舊在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郁，目光卻是一反常態的堅定，好像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慎重做出的決定。
柳生站在前臺的監控電腦前，看著時間大概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他終于看到迷宮中一大一小碰面了。
“他們太不容易了。”
前臺小哥和柳生湊在一起，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感嘆。他入職三年，就沒見過像切原和紫原這樣一個小時過去，還在迷宮入口附近打轉的人，他都有些同情這兩個少年了。
柳生點點頭，深表同感。不過一想到這是切原自己選擇的作死道路，他就把對自家后輩的同情收了回去。
迷宮內，兩個原大眼瞪小眼，然后假裝沒看見對方一樣，話也沒說就直接擦肩而過。
大概半小時后，在柳生和前臺小哥的窺視下，切原和紫原再次碰面。
這一次兩人一碰面就隨地靠著墻坐了下去。
迷宮的障礙物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平地，對于兩個運動少年來說，一個半小時走起來并不算什么。
但是在沒有一個人的環境下，昏暗的光線，周圍沒有一點聲音，全都是一樣的白墻，時不時就會走到死胡同，對于精神的壓迫那是隨著時間成倍遞增。
“喂？”紫原試探性的出聲。
切原發出疑惑的鼻音：“嗯？”
“要不要一起走出去？”
切原遲疑了一會兒，“可以。”反正只要他的腳先踏出迷宮出口，哪怕只要比紫原快一秒，就算他贏。
兩人結盟，然后補充了一下水分，這才繼續上路。
不承認自己是路癡的兩個人，越挫越勇，誓要征服這座迷宮！
*
另一邊，綠間碰到一位帝光的小學妹，巧合的是學妹正好是“奇跡的世代”的綠間唯粉，手中還恰好有一只粉色玫瑰，碰到綠間后就雙眼放光地將花送給了自家哥哥，同時還邀請了合影。
等人走后，綠間舉起左手上的幸運物朗聲道：“果然是天命歸我。”
與此同時，柳給一個哭鬧不止的小孩編了一只紅線蜻蜓，得到一個愛的抱抱后，被家長感謝，直呼遇到柳今天是走了大運，不然小祖宗還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時候云云。
柳和綠間會面，發現兩個人完成的時間相互吻合，算是打了個平手。
綠間看了下表，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眉峰凝皺，對著柳說道：“我要去找赤司。”
柳聽后提議：“一起吧，正好我也打算先和真田匯合。”
只是，當他們來到比賽確定的日式茶館后，才發現這里早就已經“人去樓空”。
*
幸村離開醫院的時候，赤司和真田剛好到達，所以幸村并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妙不可言。
幸村和路上碰到的跡部還有忍足行走在路上，他們就青學的事情聊了起來。
“多謝你上次給的資料了。”雖然冰帝最終還是輸給了青學。
其實幸村給了資料后還建議跡部給冰帝的雙打做一下特訓，只是當時跡部雖留意了幾分，卻沒有過多在意。
離比賽的時間很近，冰帝沒有時間去突然調整訓練，即使知道雙打是冰帝的死角，跡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幸村莞爾：“禮尚往來而已，小景不用客氣。”
跡部現在對于“小景”這個稱呼已經免疫，只要本大爺假裝聽不見，就沒有人可以叫他“小景”。
跡部垂下眼瞼，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聽說你還沒有回立海大，怎么？關東大賽決賽立海大附中是準備缺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年的冠軍會是青學嗎？
跡部自然知道立海大就算幸村缺席，也能夠打進決賽，這樣說不過是打趣幸村。
想想就有點不甘心，但是讓立海大十六連霸好像他也不甘心。
果然不是自己獲勝，其他學校誰獲勝都很氣人。
天生的傲氣讓跡部有自信今年劍指全國決賽，他想會會立海大，至于青學，已經敗倒過一次后，收到舉薦信的跡部表示冰帝絕對會在全國大賽一雪前恥。
幸村心中很清楚跡部的玩笑，也清楚跡部的信念，就算是上一世，在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后，誰也沒有想到他們雙方再次相遇，冰帝還是落敗了。
精致的臉上笑意上揚，幸村輕聲低語：“就算我不在立海大，真田也不會讓立海大缺席呢。”更何況他已經打算下周就回到那片海岸。
關東十六連霸，他勢在必得！
嗡——嗡——
忍足的手機震動起來，看到是宍戶的來電，他立馬接通。
“忍足，向日要和青學的桃城比賽，地點米花公園xxxx，速來。”
“青學的桃城武！”
無度數的黑色圓框眼鏡下，墨色的雙瞳泛起一抹精光，對于打敗過自己的人，運動少年們都有著異樣的執著。
忍足心中有了想法，抬頭就看到幸村和跡部在一步遠的距離處等著自己，剛才的對話，忍足開了擴音，所以他們也聽見了。
幸村率先開口：“青學嗎？我也想提前去會一會青學的選手呢。”
跡部聽后，高臺下巴，盛氣凌人：“那還說什么，立即出發！”
*
人山人海的溜冰場，動次打次的音樂極具節奏感。
為了方便交流，向日和桃城去了大門口，剩下宍戶和越前在場內獨自晃悠。
“真無聊。”越前對此發表了三字看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桃城和向日依舊沒有回來，宍戶本來就不會滑冰，直接退了鞋，打算去門口看看。
走出溜冰場，卻沒見到半個隊友的人影……
另一邊，溜冰場旁邊的網球場中，向日和“宍戶”搭檔，對戰桃城和“越前”搭檔。
“越前，不要對他們客氣，直接用你的外旋發球拿下第一局。”桃城站在前場，俯身握緊球拍，回頭朝自家后輩喊話。
仁王牌兒“越前”沉默了兩秒，由于幸村和真田的關系，立海大對于青學的資料也有做過收集，尤其是在冰帝輸給青學之后。
可是他幻影誰，也沒幻影過青學的一年級啊。
“放馬過來吧。”向日信心滿滿。
日吉和越前一戰輸掉后，專門找他們這些前輩做過特訓，其中就包括如何接越前的發球，而和日吉陪練最多的就是宍戶，所以要接下這一球宍戶絕對不成問題。
黃瀨牌“宍戶”心口一縮，剛和仁王請教的精神力偽裝，他還沒學到家呢，而且他和“宍戶”一點都不熟悉，怎么可能打出“宍戶”的網球？
這太為難他了！
所以，他為什么要同意來打雙打？
黃瀨盯著對面后場的仁王，雙打的提議就是仁王提出來的，這就是一個不易察覺的陰謀！
第36章 逮個正著
啪——
清亮的擊打聲響起，黃瀨只見一道金色流光如流星般劃過球場。
緊跟著一聲巨響，網球撞入地面，觸地之后速度不減反增，在眾人還沒反應的時候就彈出了場外。
啪嗒！
“好快，球路都沒有看清就彈出去了。”向日回頭看著網球在場外彈了兩下，眼中充滿了震驚。
才一段時間不見，越前的發球就已經這么猛了嗎？
黃瀨沒有見過外旋發球是什么樣子，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向日的神色后，心中有了想法，于是也表現出驚訝的模樣，低頭輕語：：“這是外旋發球？”
向日一聽，才反應過來。
“你們居然耍詐？”說好的外旋發球呢？
“15-0。”
青澀的聲音帶著一絲少年意氣，仁王在球反彈的一刻報出比分，嘴角裂開露出幾顆小白牙。好似在嘲諷向日說：你怎么這么天真？
雖然不是外旋發球，但是仁王直接發球得分，桃城也就沒有多想，而是興奮地大聲贊道：“越前，剛才那一球好快，真有你的。”
仁王抬手將頭上的白色棒球帽檐微微下壓，“還差的遠呢！”
越前的口頭禪仁王說的入木三分，桃城和向日一點兒異樣都沒有看出來。
反而是黃瀨，因為對網球不熟悉，比賽規則他就更不熟悉，卻偏偏還要他來攔截仁王的發球，搞的他現在不想緊張都難！
對面仁王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一看就是有其他心思。
仁王表示，他可不能讓黃瀨那么輕易就被識破，不然今天要少很多樂趣。
如此想著，他從褲兜里掏出一顆網球。
唰！
網球從指尖飛出沒入高空，仁王屈膝起跳。身影一躍而起，立時就蓋過了網球，左手高抬，球拍和太陽重合。
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盛氣凌人的霸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一球的力量很強，威懾力十足。
啪——
空靈的穿透聲直擊心靈，清脆之聲如利箭穿空，只是，速度似乎還沒有第一球快？
‘能夠接到。’
向日心想，立馬大聲呼叫隊友：“宍戶。”
黃瀨看著速度明顯下降了一個度的網球，偷瞄一眼對面，正好對上仁王的視線，看到他沖自己做了個鬼臉。
‘he，就知道是對方故意的！’
黃瀨盯著網球，金光離自己越來越近，應該只要揮拍打回去就可以了吧。
眼看網球來到面前，黃瀨心一橫，雙手抱著球拍急速揮下。
唰——
網球直沖天際，桃城和仁王看著飛入高空的網球久久之后，再次掉落在黃瀨面前。
“宍戶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桃城頂著滿頭問號和自家后輩討論。
仁王看一眼黃瀨：“也許是知道打不過我們，就主動放棄了。”
“是這樣嗎？”桃城抓一抓后腦勺上的短發，有些狐疑，嘴里嘟囔著：“冰帝的選手怎么都不像是臨陣退縮的人啊？”
難道他認識了一個假的宍戶亮嗎？
對于桃城的懷疑，仁王不再搭話，秉承著少說少錯的原則，他站在打球點位置眼觀鼻，鼻觀心，堅決不能暴露自己和“宍戶”的關系。
“啊啊啊，宍戶——”
向日的一聲怒吼震破蒼穹，握緊雙手克制自己跑上前動手的沖動。
“你在搞什么？接發球必須要球落地之后才能夠回擊，這種事情你都忘了嗎？”
“還有，你的四肢太僵硬了，從進入球場你表現就怪怪的，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覺你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黃瀨心中郁悶，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保持冷靜詭辯：“抱歉，剛才一球是我計算失誤。”
好了，一球換一條規則，下一球一定要在網球落地之后再打才行。
聽到自家搭檔這樣說，向日也不好再說什么。
“居然被他裝到了？”
仁王用只有他自己才聽到的聲音發出喟嘆，看來下一球不能留手了。
*
忍足走在路上，就在要去滑冰場的岔路口時，突然被一聲熟悉的怒吼吸引了注意力。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岳人的聲音？”
幸村和跡部聽后停下腳步，然后就聽到向日剛才一系列的質問，尤其是說“接發球”的那句，聽的跡部臉色直接一沉。
本來關東大賽宍戶的比賽輸掉，就冰帝的規則來說要退出正選，現在居然還出這么大的紕漏？
‘是本大爺最近太仁慈了還是宍戶飄了？’
眼見跡部眉頭都快皺成川字，幸村連忙開口：“看來他們是在打雙打比賽，我們過去看看吧。”
‘本來還以為他們會直接比滑冰，沒想到最后是出了滑冰場來打網球，正好可以看看青學的小弟弟如今實力增長到什么情況了？’
于是三人轉彎朝網球場走去。
球場之外三三兩兩圍了一些人，幸村和跡部、忍足三人到達的時候，正好看到仁王再次揮拍發球。
凌厲的視線打量著仁王，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嗯？”
幸村微微蹙眉，紫色的雙眸中閃過輕微的詫色，心下暗想：這個人不是越前吧？
感受著球場中若有若無的精神波動，他再熟悉不過了。
在立海大的時候，仁王能夠騙過所有人，唯獨在幸村面前一秒露餡。
曾經仁王問過幸村：“為什么幸村每次都能夠看穿我的幻影？”
他當初是怎樣回答的呢？
“其實也沒什么，我的五感本身就比常人敏銳，再加上我對你們每個人都很熟悉罷了。”
他對立海大的每個人都很熟悉，熟悉到他可以將你們兩世來的不同細節一一區分出來。
跡部和忍足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球場上的“宍戶”，實在是“宍戶”的準備姿勢看起來太別扭，就好像這個姿勢是硬凹出來的造型。
可是“宍戶”怎么會連接發球的準備姿勢都不會呢？
球場之上，仁王原本盯著飛出手掌的網球，就在自己要揮拍的時候，轉頭看向對面半場想要決定這一球的落點位置。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本只是余光掃過幸村三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居然看到了自家部長的仁王，視線又轉了回去。
幸村三人的身影立馬映入眼簾。
仁王臉色倏忽一變，手臂一個不穩直接“咻”一聲，球拍的殘影落下，卻沒有擊打聲響起。
他直接揮了空拍。
腳下落地，網球從高空同時空落下，正中仁王頭頂。
“唔~”
仁王發出一聲痛呼，前方桃城回頭對于自家后輩這個操作直接傻眼了。
“越前，你居然發球失誤？”
他這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
先是“宍戶”不知道接發球必須網球落地后回擊，再是“越前”發球直接揮空，真的不是他在做夢嗎？
仁王牌“越前”撇過頭，避開桃城的視線，同時也錯過了幸村眼中看戲的神色。
“還，還差的遠呢。”
啊啊啊，被部長這樣盯著，好興奮，Puri~
幸村不會揭穿我吧？
仁王心思一時間百轉千回，幸村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就是不會拆穿了吧。
“越前，越前？我在跟你說話，你在想什么呢？”
桃城看著出神中的后輩叫喚著，卻怎么也叫不醒，于是他三兩步來到后場的位置，球拍往腋下一夾，雙手手掌成喇叭狀湊到仁王耳邊：“越——前——”
轟！
仁王感到耳中一陣轟鳴，第一時間腳下大跳著退后拉開和桃城的距離。
右手捂著耳朵面色微怒：“前輩突然靠這么近干嘛？”可憐他的耳朵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桃城聽到質問也來了火氣，氣血一時上涌，對著仁王就是一頓輸出：“你發什么愣呢？現在可是在比賽，我就不應該和你打雙打……”
跡部看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青學的越前好像不在狀態？”尤其這樣失態好像是看向他們這邊之后才出現的。
跡部食指和中指抵在鼻根處，狹長的雙眼好似看透太多。
莫非越前認識幸村？
之所以有這個猜測是因為越前早就和他還有忍足會過面，再加上這場比賽越前的對手還是他們冰帝的人，所以他和忍足出現在這里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的人只有跟過來的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
‘看樣子越前和幸村的關系很不一般吶。’
最后，跡部做下如此定論。
黃瀨因為背對著幸村他們，所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仁王突然失誤，有些不解。
向日回頭打算趁著對面“鬧矛盾”和搭檔商量一下對策，就看到球場之外的三人。
“跡部，忍足，還有立海大的……”部長？
向日一驚，不會是他們部長又悄咪咪和立海大的部長“約會”被忍足撞到了吧？忙問：“你們怎么一起來了？”
‘立海大？！’
黃瀨聽到這三個字一下就想到了其他人的比賽已經分出勝負，現在是找過來了。可是向日后面的那個“一起”就非常靈動了，尤其是前面兩個名字，他沒聽過立海大還有人是這兩個姓氏啊？
黃瀨總覺得身后有一種難以描述之感，有點冷，還有點癢。
于是轉身，他打算好好看看究竟是誰來了。
*
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被“幻影”了的宍戶和越前，在滑冰場找了一圈后，打電話也沒有人接通，最后只能先出了滑冰場，打算出來看看。
走出不久，桃城的一聲大吼就傳入兩人耳中。
“阿桃學長好像在叫我。”
越前停下腳步仔細聆聽，卻由于距離有點遠，沒有再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宍戶立馬追問：“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越前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這邊，西南方。”
“是網球場的方向。”宍戶道，“他們很可能已經開始比賽了。”
第37章 互相傻眼
“啊呀——”在黃瀨要回頭的一剎那，仁王突然用右手捂著肚子發出一聲慘叫。
嚇的在他身邊的桃城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傷到了他，連忙發問，語氣里帶上了幾分關切：“你怎么了越前？”
這聲呼叫同時吸引的還有對面的向日和黃瀨，外加幸村三人的目光。
“我肚子疼。宍戶你陪我去個洗手間。”仁王一邊說一邊飛一樣的在桃城錯愕的眼中跑到對面，抓起黃瀨的手就朝球場之外飛奔而去。
身后傳來桃城的大叫：“越前！”
風中飄來仁王的回答：“阿桃學長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
“不是，我想說的是你跑錯方向了……”桃城看一眼右側的指示牌說，只是他這句話已經不能送達給仁王和黃瀨了。
向日被這一幕弄的有些風中凌亂：“宍戶什么時候和越前這么要好了？”
桃城表示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跡部和忍足本來就是過來看比賽的，現在比賽雙方各有一名選手跑路，這個操作他們實在沒有看懂。
跡部凝眉，語氣中有些不滿：“這是叫本大爺專門過來看一出好戲？”主要是戲還超級爛。
身旁忍足深沉道：“意外總是猝不及防。”
幸村沒有參與進他們兩人的熱聊，而是拿出手機發送了兩條一模一樣的消息給兩個人。
仁王和黃瀨跑進一個拐角，松開手喘著氣：“嚇死我了，幸村怎么會和冰帝的人在一起？”這沒道理啊！
“剛才后面的是小幸村？”黃瀨本來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聽這話直接受到了驚嚇，“我們不會露餡了吧？”
嗡~嗡~
兩個人手機震動的聲音同時響起，仁王和黃瀨各自打開屏幕，入目的就跳出來一條信息。
“我很可怕嗎？”
備注小幸村/幸村。
仁王和黃瀨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天塌一般的后怕。
黃瀨喃喃道：“小幸村果然看出來了，現在怎么辦？我們總不能一走了之。”
“還是先通知其他人商量一下再說。”
仁王手指抓著頭上的棒球帽正了正，盯著黃瀨一看，他不過是才和自己取經，所以這次偽裝黃瀨有借助一些道具。
于是仁王提議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恢復一下自己的裝扮吧。”
行動敲定，兩個人大搖大擺地從拐角走了出去。
宍戶和越前正朝這邊走來，由于走的急，沒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兩道身影，直接撞了上去。
“非常抱歉——”
宍戶低頭，道歉后打算去扶，同時想確認自己撞到了什么人，可是下一秒，入眼的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仁王微微抬眸，眼角余光瞄到的是宍戶冰帝的制服，來不及多想又是拽著黃瀨逃命似地奔跑。
“那個，越前。”原地，宍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欲言又止，“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越前語：“什么問題？”
“你是不是有一個長得一樣的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這句話也正好是我想要問宍戶前輩你的……”
嘩——
兩人腦海中一絲閃電劃過，然后同時吼道：“快追！”
于是這條街出現了一道非常惹眼的風景線。
兩個人追另外兩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
“哇哦，兩對雙胞胎哎，這交錯的復雜關系，不知道他們其中哪兩個是哥哥哪兩個是弟弟？”
“看樣子都是國中生，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
路上時不時有行人注意到這一幕后談論兩句。
眼看前面沒有停下的打算，宍戶使出呼喚大法：“前面的‘越前’，別跑！”
越前聽后腳下一個踉蹌，還好他反應迅速才沒有直接撲倒在地：“什么叫‘前面的越前’？，你不會叫‘前面的宍戶’嘛，前輩？”
“可是叫自己感覺很奇怪唉。”
“我聽你叫‘越前’卻不是叫我，我也很奇怪的。”
仁王時不時回頭張望，發現身后的兩個人追的很緊，根本不給他們脫離視線的機會。
“可惡，看樣子他們是想追著我們不放了。”
“你和他們好像很熟？”黃瀨終于問出了今天的心聲，當他們確定這兩組好友的時候，仁王臉色古怪的表情浮現在他腦海中。
“我們能不能和他們坐下來聊一聊？”總這么跑下去也不是辦法，看那兩個人不像是輕易會放棄的人。
“piyo~宍戶還好說，但是我和青學的一年級不是很熟。”
此時他們走街串巷，跑了快兩條街，突然看到前方赤色的頭發閃入眼，黃瀨看到了朝自己迎面走來的赤司。
“是小赤司，還有你們立海大的真田。”
仁王看到真田，突然眸光一轉，說：“我知道怎么辦了。”
和赤司走在一起的真田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沖自己跑過來，有些意外：“這不是手冢所在的那個學校的，青學的一年級？”要不要上去問問手冢的情況呢？
真田有些遲疑，可是仁王是不會給他思考時間的。
“真田，說來話長，就不說了，總之幫我把后面的人攔住。”
“小赤司，我也一樣，拜托你了。”
咻——
兩道風影從真田和赤司身側掠過，獨留下他們呆滯在原地。
“后面？似乎有人在追他們兩個？”聽到仁王和黃瀨說話，赤司自然猜到了這兩個人是誰，所以，好好比個賽，怎么還玩兒上馬拉松長跑了呢？
真田和赤司朝前面望過去，越前和宍戶的身影進入視野。
這下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偽裝別人被抓了個現形。
雖然進滑冰場有提示，但是當面被人拆穿總是有損帝光和立海大的風范，于是兩個人想都沒想，一人一個伸手將越前和宍戶攔住。
真田一上手，知道赤司對網球界的事情不熟悉，所以只能自己開口說話：“冰帝的宍戶，還有青學的一年級，你們這是遇上什么事了？”
“哎，你們別攔著我。”越前想要掙開赤司的手，發現自己用力一甩，對方卻紋絲不動。
手勁兒真大！
越前心下一驚，看看前方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個巷子里的人后，放棄了追人，而是開始仔細打量身前的人。
赤司察覺到越前的變化，松開了手，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真田見此，說完一句后，又對越前說：“還有，聽說手冢離隊去德國治療了，不知道他的手傷怎么樣了？關東大賽還能不能參賽？”
“這種事情你要親自問手冢隊長才對。”越前一臉郁悶，沒想到自己被攔下來是這個原因，語氣有些不爽，“還有，在問別人問題的時候，不是應該先報出自己的家門嗎？”
“抱歉，是我的疏忽。”真田松開宍戶，正了正衣襟，正色道，“立海大附中三年級，真田弦一郎。”
若是一般情況真田可能不會搭理越前，但是現在是仁王先撥了毛，他總要給仁王收拾一下。
唉，這個副部長不好當，幸村什么時候回來？
赤司也很主動，直接說出自己的學校和名字：“帝光中學三年級，赤司征十郎。”
“立海大？”這豈不是他們青學下下一場的對手學校？
越前的腦海里從來沒有青學下一次會輸的想法。
冰帝和立海大比較熟悉，經常打練習賽，所以宍戶對于真田沒什么興趣，反而是赤司，他沒有見過。
“帝光中學？沒聽說這個學校有比較厲害的網球選手？”真田居然還認識這樣的朋友？
赤司一瞥，唇邊含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意：“真是非常抱歉，我不打網球。”
宍戶一聽，立馬尷尬地開口：“啊，是這樣啊，真不好意思，是我想當然了。”
“不說別的了，請跟我比一場，我的學長們都說，立海大很強。”
越前雙目放光盯著真田，眼中遇到強者的戰意讓真田心下一跳。
‘這樣的目光……’
就在四人“寒暄”，真田還在思考的時候，已經脫離“危險”的仁王和黃瀨恢復了原貌，同時將幸村已經知道他們雙方互相有交集的事情群發給了其余人。
短信的最后附帶一句：幸村/小幸村在公園街邊的網球場等我們。
沒錯，如果要面對幸村的怒火的話，那當然是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
“不好！”
迷宮樂園，柳生暗叫一聲糟糕，看著在迷宮中心區域打轉的切原和紫原，行動迅速的和前臺小哥說明情況，將兩個人提了出來。
柳和綠間正在往迷宮這邊趕的路上，看到仁王和黃瀨發送的信息后，立馬通知眾人去網球場外集合。
*
網球場。
幸村幾人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回來，只不過別人等的是越前和宍戶，而幸村等的卻是黃瀨和仁王。
幸村思索著，‘這么久都沒有過來，一定是路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逃跑”。
跡部卻是等的有些不耐了，直接開口：“無聊透頂，本大爺還沒這樣等過誰。”
一般都是別人等他！
要不是幸村開口想會會越前龍馬，勾起了他那么一丟丟的好奇心，才不等在這里呢。
又等了一會兒，桃城看著不認識的幸村，終于忍不住小心發問：“這位學長，也是冰帝的選手嗎？”
幸村聽后眼簾微微一掃，看到桃城身上的隊服眉眼一笑。
青學啊，出來玩兒還穿著隊服，很好認。
跡部聽到桃城的問題立馬看向幸村，看戲的眼神不要太明顯。
‘本大爺倒要看看你會怎么回答。’
是帝光中學，還是立海大附中呢？
此時幾個人閑談，還不知道身后有一支大隊伍靠近，其中包括帝光六人、立海大七人、冰帝一人加青學一人。
立海大和帝光都在等幸村究竟會怎么回答桃城的這個問題！
第38章 心照不宣
驕陽之下，清風掀起中短的紫發，細長的睫羽有韻律的舞動，光線透過，在瞳孔中映出一片金色斑駁，身上披著的白色外套在身后飛舞，為他平添了三分神秘之感，身姿纖細卻如嵩山般屹立于天地之間的少年，笑如春風，優雅非常。
周圍的喧囂好像在這一刻遠離，萬物都在等待著他的最終答復。
幸村淡色的薄唇微據，清晰的字句從他口中流出：“我只是來陪小景看場好戲。”
想到向日和桃城還被蒙在鼓里，幸村暗想：這果然是出好戲。
戲都看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聽到幸村故意避開了桃城問題，立海大七人和帝光六人互看一眼，然后又默契地收回視線。
立海大七人同聲：“幸村/幸村部長！”
帝光六人同聲：“幸村/小幸村/幸村隊長！”
十三人的聲音特別響亮，讓跟隨他們一起前來的越前和宍戶有一種非常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們是不是應該主動點加入對面？
越前反應迅速，心下不解：“好奇怪，為什么立海大的人和帝光中學的人都叫那個人‘部長’？”
“必是有外人不知道關系。”宍戶點點頭回道。
在場除了相關人員，也就只有跡部知道內情，忍足等人聽到越前的話也紛紛看向幸村，想要尋求解惑。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幸村，就不敢發問是怎么回事？這個人的氣場也太強了！
幸村可沒有心思去為他們解疑答惑，而是回身看向自己的隊員們，從左到右十三人一個不少。
“看來你們雙方相處的很好。”
淺色的瞳孔因為背光的原因轉為深色，眸中靜謐如海，不可測量，一時讓眾人拿不準自家部長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只怕當時在箱根合宿的時候真田和赤司他們就已經會過面了。’
當時真田等人沒有來找自己，幸村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到如今發生的這一幕，他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在其余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赤司率先上前來到幸村面前，“我們和他們也不是很熟。”
黃瀨立馬若無其事德跟上去附和赤司的話：“小赤司說的沒錯，我們不熟。”前一刻他們可是作為對立局面，怎么能說很熟呢？
仁王一聽，朝黃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倒是覺得我跟黃瀨桑挺熟悉。”
黃瀨余光一瞥，對上仁王似笑非笑的眸光，那里面威脅意味不要太明顯。
只見黃瀨反手將仁王拉出列，興奮地對著大家伙介紹說：“對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仁王雅治，是我今天剛認的小師父，因緣際會讓我們相遇，實在是太妙了。”沒辦法，仁王的“幻影”太精彩了，黃瀨簡直沒有一絲抵抗力。
柳生幾人一聽這話，身上氣勢忽然一變，立海大幾人所有的視線都透露出一個現象：仁王，你這個叛徒！
仁王原本掛在臉上輕挑的笑意一滯，怎么感覺自己被這個新徒弟給坑了？
他現在狡辯還來得急嗎？
真田沉著面，阻止切原蠢蠢欲動的心思，怕他一開口就暴露了他們今天的所有事情，直接站到幸村的另一邊，和赤司大有分庭相抗的趨勢，然后才平靜地開口：“今天本是去醫院見你，聽你的主治醫生說你已經痊愈出院了。”
“幸村，恭喜你出院。”
幸村視線轉向自家幼馴染，想不到一向剛直的真田，如今也會轉移話題了，可是真田這句話就如棋盤上“將軍”一般，讓幸村不忍心不去接。
哈，罷了。
幸村心下一松，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失策，本以為可以悄無聲息地完成帝光這邊的事情回到立海大，卻沒想到自己的隊友能夠通過一點點蛛絲馬跡就發現端倪，是自己，給了他們不安的因素……
這件事說到底，怎么也不能責怪他們。
“謝謝。”
如今還有外人在場，幸村并不打算說太多。不過短短兩個字，對于立海大的人來說就已經包含萬千，幸村部長的健康才是他們關心的首位。
就在帝光和立海大他們想要好好和幸村暢聊一番的時候，越前傲氣又有點囂張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平和。
“你們的事情麻煩先放一邊，能不能先和我比賽？我可是因為比賽才來這里的哎。”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越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球場上，拿著黑紅相間的球拍，大手一揚，隨即殘影揮下至身前，球拍直指真田。
“可惡，居然敢挑釁我們立海大。”尤其還是當著幸村部長的面，要是讓部長以為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立海大已經淪為誰都可以隨便挑釁的地步那就糟糕了。
“我切原赤也來跟你打，我要摧毀你！”切原本就被迷宮困了幾小時，心中積攢了不少郁氣，如今被人當面挑釁，立馬就想要當仁不讓，好好和對方比一場。
越前對于切原卻是興趣不大，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動，嘴角高挑：“我，只和你們之中的最強比賽。”
啪。
第39章 三球比賽
柳手中幫自家后輩提著的膨化零食帶直接被他捏爆，原本常年都緊瞇著的雙眼在此時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目如寒冰，刺入骨髓。
立海大其他人的表情也不遑多讓。
越前挑釁誰都可以，唯獨他們部長，不容外人褻瀆。
桃城由于和越前站在一起，是除了越前外最直觀感受到立海大這么多人同時威壓的人。
額角緊張地滑落一滴細汗，明明藏在身后的手臂都忍不住顫抖卻依然站在自家后輩身前，桀驁的目光不肯退怯半分。
他知道自己一退，就要越前一個人面對這些。
柳生對于這樣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們立海大還做不出以多欺少的事情來。
只是他們的部長也的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挑戰的。
所以，現在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
和柳生一樣想法的人還有立海大其他幾個人，只能說他們不愧是隊友，腦回路都是如此相同。
就在幾人想要爭搶第一個說話的時候，幸村微一抬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
此時幸村站在十三人中間，帝光和立海大一左一右分別在他兩邊，因為這是網球界的事情，帝光六人都不太熟悉，所以此時并沒有出聲，只是看表情能看出來，他們都在默默支持著他們的幸村隊長。
他們也想看一看回歸網球場的幸村，究竟是什么樣的風姿？
“正好我已經很久沒有打網球了，就讓我來接受你的挑戰吧。”
幸村說著，看向立海大這邊，目的很明顯是想要借球拍。
可是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跡部早已經抽出了球拍，在立海大所有人之前將自己的球拍遞了過去。
只聽跡部非常大氣地說：“本大爺的球拍拿去隨便用，不用和我客氣。”
一句話，跡部憑一己之力將立海大的仇恨拉的死死的。
忍足在后面不由發出感嘆：“原來‘好戲’現在才上場。”
立海眾人：本來就有一個“奇跡的世代”，現在再來一個冰帝，還都這么強，他們部長最近很招“桃花”？
桃城見此終于放松下來，和自家后輩打氣：“越前，加油。”
越前聽后一笑：“當然。”他會全力以赴。
看著幸村步入球場的身影，輕松從容，好像就是一個過客路過此地。
可是越前卻不敢輕視幸村，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
“時間不早，我們沒有必要打滿一局。”幸村一手拿著網球，一手將球拍放置身前，看著越前說，“我只打三球，你若是能夠回擊一球，便算是你獲勝。”
“我無所謂，只要能夠打球就可以。”
越前蹲守在底線的位置上，感覺自己全身興奮，就連血液都在沸騰叫囂，他很期待對手的網球，想著視線下移到幸村的肩上，“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將外套拿下來？”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幸村說完轉身，來到發球點上：“我要發球咯。”
“放馬過來……”
啪、砰！
越前最后一個“來”字的字音還沒有落下，球場上就傳來兩聲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聲音。
前者是抽擊聲，而后者就是網球撞入地面的爆炸聲。
越前仰著頭，依然保持著雙手握拍防守的姿勢，面色僵硬，眼神也有些呆滯。
剛才的一球他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網球就已經彈出場外。
越前低頭，看著網球在白線上留下的黑色印子木然的腦中一片空白。
場外，跡部看到幸村這一球雙瞳一縮：即使這么久沒有碰網球，幸村的實力依然這么強。
跡部今天一直耐著性子沒有直接走人，就是因為幸村說想要會一會青學，他就是想要看看幸村如今實力恢復了幾成才等到現在。
可是只是一計發球就讓跡部感覺到，也許幸村的實力已經不能用他們的眼界來衡量了……
“第二球要來了哦。”
幸村看著半晌沒有回神的越前，出聲提示。
越前聽到聲音回神，握住球拍的雙手更緊了幾分，眼中是桃城從未見過的認真。
唰。
網球從修長的手指間飛出，幸村腳下一點，借力凌空，巨大的陰影投下，手臂高揚，在網球即將下落的一刻狠狠揮下。
啪。
不同于第一球的擊打聲，這一次比之更沉更響，網球受力沖出，金光在球場上一瀉千里。
‘居然是，正前方。’
越前看著直沖著自己而來的金光，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球速更快了，根本連反應都做不到……”
行為跟不上思緒，越前明知道自己要去接球，手中卻無法揮拍。
轟——
網球落在越前左腳下方的白線上，巨大的碰撞聲猶如千鈞巨石砸下，落點地面上直接留下半個下凹的半圓……
球場之外，切原的雙眼直冒星星，心中充滿著對未來美好的期許：“幸村部長的實力還是那么強。”總有一天他也會站上那個高度，成為立海大真正的王牌！
“應該說是比以前更強了，至少展現出來的是這樣。”柳糾正了自家后輩的說法。
從上國中開始，柳就對于“神之子”和“皇帝”有著研究，真田的實力的確強，但是幸村就像是一塊無波無瀾的鏡面，讓他怎么看都看不透，神秘——是立海大部長的代名詞。
真田面上依舊冷靜，只是黑色帽檐投下的陰影之下，雙眼看著幸村的背影閃過一絲流光：“第一球是速度，第二球是速度加力量，那么第三球……”幸村會加上旋轉力！
立海大的人從來只知道他想要和青學的手冢國光一戰，但是從來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只有打敗手冢，他才能夠向更高的山峰發起挑戰，而這座山峰就在立海大！
*
“真是讓人忍不住嫉妒呢。”赤司的雙眸忽然成為異色，赤橙雙色的眸光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盯著獨自立在風中的背影，他發出了“奇跡的世代”中第一聲感嘆。
“嫉妒？”黑子詫異地看一眼赤司，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綠間聽后卻順著赤司的話說了下去：“是啊，突然很想和他一同站在賽場上。”
那該是怎樣的風采？綠間想想不出來。
憑什么立海大的人能夠和他們部長成為一個團隊，在身后為幸村默默加油，籃球明明是5v5的比賽，他想和幸村在正式比賽上，成為一次隊友！
“現在想一想，我們從來沒有多個人和幸村一起面對過敵人。”青峰薄唇蓄著一抹肆意的弧度，深眸中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看到立海大眾人站在幸村身后，分析著幸村的網球，這種“他們是一體”的氛圍此時是多么令人不爽呢？
幸村在帝光，不是和他們一對一個人賽，就是二隊二的團隊賽，從來沒有完整的一整場比賽，也從來沒有和“奇跡的世代”合體過。
“這樣一說，我也很想和幸仔在同個賽場上打籃球了。”
籃球原本在紫原心中早已經不能激起他的心緒，可是這一刻，卻勾起了他心中的期待。
“我早就說過，和小幸村在同一個賽場上，那種感覺會很棒。”黃瀨笑說，語氣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赤司聽到五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眸光一沉，心中有了計較。
“看來這一次，是眾望所歸！”他們，想要和幸村一起打一場正式比賽。
而接下來的國中籃球界的關東大賽就是最好的機會，不管對手是誰？實力如何？他們都要打一場不會后悔的比賽。
這一次，幸村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
球場之上，幸村看著已經全身木然的越前，沒有急著打出最后一球，而是開口問話：“第三球，還要繼續嗎？”
網球界的關東大賽時間還沒有到來，立海大和青學沒有因為一場雨碰面，真田和越前也沒有進行私下比賽，越前如今的成長遠遠達不到全國大賽的水準。
不過，幸村既然會提前來會一會越前，就是打著激發越前潛能的打算，他要越前在關東大賽前的實力遠超上一世。
‘真田，這個對手為你選定哦~’
清冷的聲音猶如投石問路，打破越前失神的狀態，眼眸恢復清明。他打量著對面的人，卻發現對方周深好似圍繞著一層霧氣，怎么看都看不透。
這種感覺在他所碰到的對手中，只有一個人，可是怎么會呢？眼前之人還是一名國中生……
越前不敢再往下深想，而是快速定下心神，臉上露出堅定之色：“比賽哪有打到一半就結束的道理，還請前輩繼續賜教。”這一次，他一定可以接到！
“那么要來咯。”幸村輕語，目光淺淺，聽到越前的話，臉色難得露出一絲認真，“這一球，會很不一樣。”
唰——
幸村的話一出，不管是場內還是場外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嚴陣以待。
下一秒，球場上以幸村為中心，一股無形的磅礴之勢朝四周散開，頃刻間就占領整個球場，強勢駭然的氣勢以幸村為漩渦中心，紛紛朝對面噴涌而去。
幸村拋出網球，一道金光閃耀天際。
矯健的身影一躍而起，手臂輪動球拍，劃下的殘影如銀光落刃，鋒芒畢露。
轟——
網球受力向前沖刺而去，空氣的阻力紛紛退讓兩邊，金光疾馳，所過之地暗流涌動，卷起一片沙塵彌漫，迷惑眾人的視線，讓他們看不清球場上的形勢。
越前只感覺到耳中一陣轟鳴，越是努力去看清球路，眼中就越是朦朧一片，強勢的力量帶著一絲令人恐懼的毀滅氣息，像是要將一切都推倒重來。
“好、可怕……”
砰！
網球撞擊地面，一聲巨響響徹天際。極致的旋轉帶起星火飛濺，一道道氣旋飄然上升，在眾人還沒回神的瞬間，金光一閃，彈到防護網上，發出“嘶嘶”聲響。
死一般的寂靜在此刻散開，沒有人開口，連呼吸都壓住了怕破壞此時的氛圍。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塵煙散開，大家的視野恢復清明。
真田猜的沒錯，第三球是速度加力量加旋轉。
“如今的你，實力還遠遠不夠。”
幸村收了勢，傲然于世周身凌然，眉目間溫和如玉，笑容清淺：“努力爬上來吧，小弟弟！”
小、弟、弟？
原本就已經被打擊了信心的越前聽到這個稱呼心頭一哽，但是對上幸村坦然的目光，知道對方不是故意諷刺，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對于幸村來說剛上國一的越前的確很小，更何況幸村如今還是二周目。
他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在座眾人都是弟弟！
第40章 決賽前夕
帝光和立海大私下的會面以幸村和越前的比賽落下帷幕。
三球結束之后，時間已過半晚，正是飯點，于是幸村大手一揮，決定帶領兩隊人馬聚個餐。
同時，幸村向冰帝和青學發出邀請：“大家要不要一起過去熱鬧一下？”
向日和宍戶聽后有些意動，不過跡部和忍足顯然沒有這個意思，最后跡部開口拒絕：“聚餐有的是時間，不過現在賽程緊張，我們回去還要抓緊訓練呢！”
說完跡部還笑看了一眼真田和赤司等人，好似在嘲諷對方“不務正業”的模樣。
管中窺豹，雙方人馬的到來讓跡部對于今天四個學校匯聚在一起的事情有了一絲猜測，接下來的時間就留給他們自己“深入交流”好了，冰帝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
跡部發話，其余三人自然擁護自家部長的決定。
桃城見越前從比賽結束之后就不在狀態，知道這次對自家后輩的打擊很大，于是也禮貌地回絕了幸村的邀請。
幸村對此并沒有說什么，好似早就已經知道他們的回答，只是禮貌一下罷了。
三方人馬分開，幸村帶領浩浩蕩蕩十三人來到了東京有名的燒烤店。
門店之前，幸村看著熟悉的招牌不由發出一句感嘆：“就是這里了，好久沒有吃這家的烤魚，都有些懷念了。”
真田一聽立馬接話：“等會兒我幫你多烤兩條。”
幸村笑，委婉拒絕說：“一條就好，弦一郎不必特意照顧我。”燒烤東西這么多，他不能只吃烤魚啊！
赤司見兩個人默契這么好，一看就是經常一起燒烤的節奏，于是出聲打破：“燒烤這種地方，當然要吃肉！牛排首選，這方面我的技術還不錯。”
一旁黃瀨跳出來附和：“沒有肉串燒烤就沒有靈魂，配上冰飲就更棒了。”
“那我們就快進去吧。”站在店家門口，堵路了。
話落，眾人陸續進入大門，由于人數眾多，大家都想和自家部長一桌，最后店家直接將兩個大桌拼在了一起。
人數多，就代表場面容易混亂。
仁王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到自己面前的特辣辣椒醬，眼珠靈動地轉了一圈，立海大和帝光的座位此時已經打亂，他現在左手邊柳生，右手邊青峰，想了想，趁著青峰夾東西的時候將他手邊的海鮮醬和辣椒醬調換過來。
做完一切，仁王離開自己的座位，柳生對此只是淡淡掃視一眼，然后默不作聲地烤自己肉串。
仁王則是悄悄將黃瀨拉到了角落，兩個人嘰里咕嚕說了一陣后去了個洗手間，回來手中就多了兩個托盤的杯子，杯子中裝滿了各色飲料。
仁王和黃瀨正大光明地給眾人端上，然后湊到幸村和真田赤司身邊，等下戰場再激烈，也沒人敢波及到幸村面前，幸村這里就是最佳避難場所啊！
青峰正好給自己的烤肉灑上醬，一口咬下去，臉色瞬間通紅，頭頂即將冒煙的模樣。
“啊啊啊——”拿起手中的小瓶子一看，“特辣”兩個字嵌入眼中，“水——”
來不及多想，青峰雙肩聳動，吐著舌頭找水喝。
在他對面的紫原隨手將一杯顏色極淺的水杯遞過去，青峰仰頭喝下。
下一秒，“噗——”一聲，青峰對著紫原噴了出來。
“紫原，你整我呢，這里面是檸檬水。”而且加太多了！
從極辣到極酸，這滋味讓他原地升天算了。
謀殺隊友啊這是！
紫原聽后卻是神色一沉，他現在一身狼狽，盯著青峰的眼神好像要將人吞吃入腹：“青仔，你找死！”
“啊啊啊！”
“好油膩。”
“這杯是咸水……”
一群人陸陸續續有人吃多了烤肉去喝杯中的水，于是只要喝的人都難逃一劫。
柳生巍然不動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身邊的杯子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赤司看著這一場鬧劇，手疾眼快地將中間自己放置的牛排夾起，然后自然地放到幸村面前，“精市，嘗一嘗我的手藝。”
“謝謝小征！”
同樣在這邊想要把自己美美食物給部長享用的黃瀨和仁王連忙開口：“幸村/小幸村……”
只是他們話還沒說完，柳計算著時間幸村應該吃的差不多了，所以拿著本本走了過來：“幸村，你剛痊愈，要注意一點比較好，這是我根據醫囑為你特別制定的一周用餐計劃……”
仁王和黃瀨轉頭盯著柳，柳直接忽視兩個人的敵意，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到底是誰惡搞，自己站出來！”
“剛才好像看到黃瀨和仁王君端著飲料過來……”
“仁王——”
“黃瀨——”
“……”
*
時間悄悄溜走，關東大賽眼看就在三天后舉行，帝光籃球場的氛圍卻是不同以往的壓抑，大家訓練也變得沉默，好似有一場風暴正在帝光的上空醞釀著。
“話說，我們什么時候和小幸村提決賽的事情？”黃瀨的語氣有些煩躁，但是更多的卻是小心，就怕此時在另一個半場監督訓練的幸村聽到。
紫原聽后耷拉著腦袋，整個人的精氣神失了大半：“可是我們不是已經調查過，這次關東大賽，籃球賽和網球賽撞在了一起，都是同一天比賽，幸仔應該會回去打網球吧。”
沒錯，他們一直猶豫著沒有和幸村開口就是這個原因。
籃球和網球二選一，怎么看都是立海大那邊的贏面更大。
他們誰都不想聽到幸村的拒絕。
青峰憤恨地揮下一記空拳，“該死的，以往都沒有撞在一起過，為什么偏偏今年就撞上了。”
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合了。
“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綠間看到幾個隊友頹喪的樣子拿出手機，調出天氣預測的圖，“根本未來天氣預測顯示，比賽當天很可能下暴雨，網球比賽的場地是在戶外，也就是說，當天可能會取消比賽將決賽延期。不過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當天的天氣變化。”
黑子聽后點點頭：“這樣說來，我們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其實黑子還有些想法，離關東大賽還有三天時間，幸村身為兩隊隊長，不可能沒有關注到這個問題，他現在還沒有離開帝光的打算，是在猶豫，還是因為他也認為，網球賽那邊會取消比賽？
以黑子對幸村的了解，幸村絕對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同時也不是一個將一切交給命運的人。
阿市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這個決定就是留在帝光和他們一起拿下關東大賽？
黑子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幼馴染談一談了，免得大家想太多，最后帶著郁氣上場。
籃球比賽是室內比賽，就算下雨為了不減選手的士氣，官方都不會取消比賽，除非出現不可控的意外。
*
“好了，以后記住這樣的感覺好好練習就可以了。”
幸村柔聲和一名二年級選手說著訓練該注意的事項，余光一瞥，卻看到“奇跡”六人除了在球場上的赤司外已經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二年級成員正色地感激到：“是，我一定會好好訓練，辛苦幸村隊長了。”
幸村點點頭，讓他自己去訓練，然后就朝黑子等人走了過去。
啪！
球場之上，赤司看到幸村過來，將手中的籃球傳給隊友，眼神一掃，在場外挑了一名一軍成員上場和自己交換。
“這周開始大家訓練就不在狀態，看到我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誰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嗎？”
赤司走近，就聽到幸村這樣的一句問話。
紫原等人聽到聲音，這才發現幸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的半場，而且就在他們的身邊。
幾人尋聲看過去，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后，赤司嗤笑一聲，越過眾人走到幸村面前。
“三天后的關東大賽，我們希望幸村君能夠上場。”
赤司一句話說完，輕呼了口氣又接著說出下一句，語氣有些急，好像在他沉靜的表面之下，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你來帝光走一場，沒有留下一場正式比賽的話，不覺得遺憾嗎？有始有終，方得自在！”
唰——
赤司的話說出，其余五人的視線頓時看向幸村，緊張又克制地等待著他的答復。
幸村凝望著眾人，即使只是相處了三個月不到，但是少年的那份真摯純粹卻已經印刻在心里。
唰——
幸村大手一揮，衣袂飄飄，他沒有正面回答赤司的問題，卻給出了最好的答復。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就關東大賽決賽出場陣容進行配合練習！”
就如綠間所猜測的，國中網球界的決賽會因為下雨而延期一周，也如赤司說的“有始有終，方得自在”。
所以，幸村也想要和他們一起站在籃球場上盡情地打一場比賽……
*
關東大賽決賽，市中心體育公園，網球場。
原本還晴朗的天空變得陰沉，風起云動，細雨不一會兒就將地面淋濕，大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青學集合場地，眾人對于這樣的天氣都顯得有些抑郁，提不起一絲精神，神尾和橘杏正和青學等人聊著上一場與立海大的比賽。
輕松的氛圍一掃沉悶，卻在海棠的一個轉身后又變得凝重起來。
桃城察覺到隊友的異樣，轉頭看到七個熟悉的身影：“立海大的——”
越前也看到了立海大七人，看到他們都已經背上網球包，給他一種立海大在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感覺，越前不由出聲詢問：“你們已經收拾行李打算回去了嗎？”
官方通知好像還沒有發下來？立海大就這樣我行我素的離開真的好嗎？
“難道這就是王者的傲慢？”菊丸撐起趴在桌子上的半身，順口一句話迷糊中就出了口。
大石一聽連忙大聲叫喚一句：“英二！”
“啊？”菊丸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失言，但是話已出口，不知道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實在不好意思，我是無心的。”
立海大眾人以真田為首，真田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有越權開口。
冰冷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在青學和不動峰幾人身上凝視一眼，為了不耽誤時間，真田直接和自家隊友下達命令：“我們走。”
令出，立海大眾人即刻轉身離開，并沒有和青學交談的打算。
“看他們似乎是在趕時間？”不二狐疑地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和身旁的大石交流著。
其他人卻看到吊在最后的一個人轉身直朝不二走了過來。
“你就是不二周助？現在手冢不在，你就是青學實質上的主將，希望你……”
“切原，幸村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在這里磨蹭什么？”
切原一句垃圾話還沒有放完，身后自家副部長的呵斥聲就已經追了上來。
“真可惜，這么快就被發現了。”切原一臉遺憾地看了一眼青學眾人，然后在他們不解加疑惑的目光下轉身跑到真田身邊。
“幸村部長不是下半場才上場嗎？”
“不要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幸村催我們盡快過去。”
青學眾人聽著雨幕中傳來的立海大前后輩的對話，想要生氣卻連生氣的對象都不在面前。
什么叫“無意義的事情”？和他們青學見面很無聊嗎？
越前和立海大早就有過接觸，知道他們是以“部長幸村”為主，而剛才真田的話，也明確表明了他們要急著去某個地方。
橘杏問：“你們有沒有注意真田剛才的話？”
這個發現直接讓她忘記了切原和他哥哥的事情，立海大的幸村，從開賽至今就沒有出現過的存在，可是她剛才卻聽到了真田親口提到了這個名字。
“他們好像是要去觀看幸村的比賽？幸村？”大石微微皺眉，回想著“幸村”的事情，卻發現腦海一片空白。
乾貞治好不容易見到了幼時的搭檔，卻被自家搭檔無情的沒有看一眼的事情打擊到。
聽到大石的話，他這才番出資料解釋起來：“幸村精市，立海大附中三年級，同時也是網球部的部長，外號‘神之子’，聽說他從國二開始就在國中網球界淡出，那真田口中所說的比賽，又是什么比賽呢？”
“我想起來了。”桃城突然高聲叫道，“立海大的部長，難道就是上次和越前你比賽的那個人？”
越前此時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眸中突然閃出一抹異光：“上次見面，他身邊好像還跟著帝光中學的人。”
桃城補充說明：“是帝光中學籃球部，被人譽為‘奇跡的世代’的人。”
越前詫異：“阿桃學長居然也去調查了一番？”
桃城聽后，眉眼一揚，有些得意地說：“那當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他也是有做正事的時候好嘛？
“比賽？”
“帝光中學？籃球部？”
大石驚，對于自家一年級又私下比賽的事情一陣氣血上涌，不二等人卻是更驚訝于另外兩個名詞。
桃城和越前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么？
然后越前和桃城就將那天遇到冰帝，后來又碰到立海大和帝光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二聽后沉思了片刻：“這樣說來，幸村的比賽應該是籃球界的比賽，今天籃球界也有比賽嗎？”
乾此時正好關閉自己的手機，抬手理了理眼鏡，“國中籃球界關東大賽的決賽正好也是今天舉行，而且地點就在這附近的籃球體育館內。”
“其中一方的參賽選手就是——帝光中學。”
“立海大的部長會去打籃球嗎？”
神尾覺得這個事情太魔幻了，今天立海大自己就有比賽，難道他早就料到今天會下雨？可是官方也不一定延期呀？
對于神尾說的問題其他人也不能給出答案，只有越前看著真田他們離開的方向，眼中有著一探究竟的欲/望。
那天的三球比賽，他至今都還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