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原來你真的在那里啊!原來你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啊?!拉帝奧。”
砂金洋裝震驚地瞪大了雙眼,要多假有多假,“你的學生知道你暗地里這么窺探她的愛好?嗎?”
“少把你在論壇的那些惡心的話術以及浮夸的演技用到?我身上?。”
拉帝奧冷眼看他,“我和我學生之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質疑,相?反是你,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嗎?”
“教授,你既然已經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就應該已經將零碎的信息串聯起來得出一個真相?了。”
砂金雙手抱胸,對他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沒錯,我喜歡的那個女孩,你也認識,該說?是命運的安排嗎?我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也震驚了好?久,你的學生完全不像你教出來的,她可?比你要有趣多了,拉帝奧。”
拉帝奧痛苦地閉上?眼睛,未發一言,像是在沉思著該怎么把面前這個想把他學生給拱走的賭徒暗中處理?掉。
“教授,你該不會是在醞釀著‘離我的學生遠點,賭徒’‘你那銅臭腐爛的大腦只會玷污我學生的靈魂’‘給我滾!’之類的話吧,拉帝奧。”
砂金模仿了一下拉帝奧的語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不,那是她和你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
拉帝奧緊繃著好?像隨時能來上?一拳的身體突然間放松了下來,給出回復時平靜的語氣和他剛剛那一瞬間戴上?的痛苦面具簡直判若兩?人。
他如此?平和,甚至都不罵人了,反倒讓砂金陷入了沉默,他不確定地開?口。
“……要不,你還是試著強硬地阻止一下?”
砂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可?是打?算翹他學生的墻角唉,這個人真的就這么算了?
“放心吧,拉帝奧,就算你要做拆散煙緣的惡婆婆,也絕對不會影響咱們倆之間塑料的兄弟情的。”
拉帝奧雙手抱臂,冷笑了一聲,“你的算盤吵到?我眼睛了,賭徒,我很忙,沒興趣做你愛情游戲里的棋子。”
GH里,那由砂金攪動起來的風暴,只有樂子人會全程笑到?尾,有潔癖的拉帝奧差點被?那一群做了別人提線木偶還不自知的蠢蛋給氣到?魂歸西天了。
那時,知道star真實身份的拉帝奧也并不清楚這個黑桃A是誰,但黑桃A的手段著實讓拉帝奧升起了一種惡心的熟悉感,想起某個精神不正常的賭徒曾經向他炫耀發來的那張照片,拉帝奧找出來放大一看,照片模糊,不觸摸實物?也尚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但很有他學生創作的風格。
再回過頭看到?砂金對他發過的那些試探的話,就完全變了味了,原來從那時開?始,砂金對你的心思就已經變態到?了抽象的程度。
不可?否認的,拉帝奧是真的起了殺心。
可?冷靜想想,若他真的摻了一腳,躺了這趟渾水,說?不定反而給了這個從來都學不會教訓的賭徒一些意外?的助攻。
將劣勢轉危為安乃至化為反殺的利刃,是口蜜腹劍的埃維金人的天賦。
尤其是面前這個什么都敢賭的賭徒,簡直是將這項天賦運用到?了極致。
就像是砂金那從不遮遮掩掩坦然露出的奴隸印記,世人加諸在其身上?的任何想法,任何——或譏諷、或不屑、或憐憫……這些都能幫助到?砂金獲取他想要的利益。
那些論壇高樓的人,吵的越兇,越被?砂金不顧所有人死活的做法刺激地嗷嗷大叫,就會越迅速地將砂金推到?你面前去。
從砂金那模糊了性別矯揉造作的帖子可?以證明,在他學生的認知里,你是不認識砂金的。
你若真跟他認識,看清了砂金那張臉,這個賭徒也不至于進度緩慢到?跑到?拉帝奧這里來試探。
拉帝奧尚未清楚砂金是怎么認識你還看上?你的具體過程,但不可?否認,砂金很懂得怎么拿捏你。
你的社會學理?論課滿分,應用實踐的分數卻一塌糊涂。
明明已經是行走于世間兩?百歲的高齡,明明那些爾虞我詐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卻會因為過于心軟選擇自欺欺人,你在某些方面單純地讓拉帝奧直呼不可?思議。
也罷——
“只有重重地跌倒之后,再次爬起時,重新出發的旅途才會變得有意義,這是屬于我學生自己的人生課題。”
“你這態度可?真是耐人尋味啊,教授。”
砂金笑了,“對我的手段如此?警惕,但你似乎不覺得我能失敗,可?你也不覺得我能一直成?功。”
“顯而易見的差距,不需要我直言了吧?”
“連主語都沒加,教授,你的用詞還真是不嚴謹啊,我來補全吧——”
砂金臉上?的笑意抹平,“在你心里,我是配不上?你學生的,對吧?”
“我怎么想重要嗎?重要的是——連你都是這么想的。”
拉帝奧銳利的目光直擊人心。
“所以每次公司派我來和你對接任務,我都得做好?被?你看透的準備,合作時這樣能省很多功夫,但也意味著做敵人的話,會很麻煩。”
砂金無奈地聳肩,深吸了一口氣之后,語氣也變了,“現在的她于我而言,仍存在著諸多謎團,可?就是那些已經呈現出來的面貌,就已經十?分耀眼到?能把我燃燒的程度。
可?與?她相?關的東西都能讓我魂不守舍,我無法拒絕地想要知道的更多。
我是抱著解謎的心態來找你的,拉帝奧。”
砂金軟和的語氣帶著種能讓人不禁交付出自己秘密的魔力,但拉帝奧不吃這套。
“關于她的事,無可?奉告。”
“別急嘛,先讓我自己猜猜,她的過去。”
砂金拿出了一枚籌碼,滑動到?指尖把玩——
“她那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的畫技加附在創造奇物?的天賦上?,展現出的才能,在任何富有創造性的領域里,應該都能做出斐然的成?就,以她的能力,成?為和她導師齊名的宇宙中響當當的大人物?,應該也不在話下。”
“這樣的人才,任何組織都有可?能放過,唯獨公司不會,尤其是她還曾就在遍布著公司眼線的領域里生活過,公司不可?能注意不到?她,可?和她相?關的信息在公司的信息庫上?卻少之又少,就像是被?人為抹除了一般。”
“星陽有能迷惑人感知使其擁護的對象存在感降低的秘技……”
“你連這都知道?”
拉帝奧打?斷了他的話,看向砂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跟蹤變態狂。
砂金有點無奈,他還沒到?動真格的時候呢,就被?這樣冤枉了。
“其實在來你這之前,我就已經先拜訪了星陽就學第一真理?大學的期間,當時在拉帝奧你身邊工作的助理?了。”
砂金注意到?他在提起這事的時候,拉帝奧的瞳孔微妙的緊縮了一下。
“既然是能被?你拉帝奧看中收入門下的學生,你的助理?不可?能沒有印象,但我去求尋的時候,他是在我多番引導下,才勉強地想起了星陽這個人,但他也僅僅只記得她是你的學生這么一個記憶點,關于其他的,他想破頭腦都沒想起來,連長相?也模糊成?了一堆色塊,那么可?愛的女孩,在曾經認識的人心里連路人的份量都沒有。”
“那個助理?如今還正直壯年?,你可?不要告訴我,由你錄取的助理?,有記憶力殘缺這樣的癥狀,拉帝奧。”
拉帝奧,“看來你的準備很充足啊,還有呢?”
他冷靜自持的樣子,讓砂金以為自己剛剛捕捉到?的那一瞬的失神只是錯覺。
“抹除她存在的,正是她自己吧。”
“公司的人對她沒有印象,你的助理?記不清她,可?是你還是記得她,羅浮的人也記得她,也就是說?她這個抹除的能力掃射范圍是可?控的。”
“如果只是單純記憶力的抹消,流光憶庭的人也能做到?,但如果涉及文書記錄方面的抹消,那不是單單刪除記憶那么簡單的事,那已經是可?以改寫歷史的能力了。”
“而【神秘】星神的勢力可?以做到?這一點。”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我又開?始有了新的疑惑,因為在我心里——星陽是一個不會去濫用能力的人,她的分寸感很強,屬于比起在意自己會先去在意別人好?不好?的人。
這樣的人,去刪除他人的記憶,改寫現有的歷史,這里面會存在著怎么樣的隱情呢……”
“聯想到?她現實中不喜社交,喜歡將自己躲藏在家中的個性,我在想,或許……曾經,在她身上?意外?發生了將她整個人暴露在寰宇大舞臺上?,引起多方勢力注意的事,而這樣的事,普遍都是——來自星神的瞥視。”
其實砂金收集的信息真的不多,他只是結合了他對你性格的印象,外?加自身超強的賭運,推導出了一些可?能。
“教授,你的表情告訴了我,我好?像基本都蒙中了,運氣不錯。”
討厭的賭徒……
砂金不希望和拉帝奧站在對立面,拉帝奧又何嘗不是,因為他們倆秉持的理?念和特性是相?克的。
拉帝奧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第22章 22
每年,真理大?學都會有拉帝奧開設的課程,在上課的時候,講解完密集的知識要點后,拉帝奧會留下一道涉及了所有知識點的題在黑板上供學生解答。
在給足學生們思考的時間里,拉帝奧會戴上石膏頭,雙手抱臂坐在椅子上,宛如不容任何人打擾的沉思者。
實際上,拉帝奧是在觀察著底下每一位學生的情況,只?憑他們每一位臉上的神態,拉帝奧基本就能預想到等會兒點他們起來答題是?怎樣的場面。
是什么時候注意到你的呢?
契機是?某次拉帝奧視線掃過最后一名學生時,發現他在心中隨手一數的學生人數和點名冊上的人數不吻合……他少數了一位。
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有這么粗心大?意的時候,拉帝奧感到?發笑的同時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他再數了一遍,還?是?少了一個。
可是?上課前點名報道的人數是?正常的,所以是?有人在他上課的時候,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課了,而他還?沒發現?
拉帝奧醞釀著怒意上完了后半節課,每一個被他點名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坐下時都心如死?灰猶如具尸體般。從不拖堂的拉帝奧第一次延長了下課時間重新點了一次名,點完最后一個學生的時候,表格上所有學生的名字都被他打了個勾。
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課,再在他下課點名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就是?活見鬼了。
拉帝奧反倒希望是?后者,至少那個鬼還?挺敬畏知識的。
之后,拉帝奧調出了報自己課程的所有學生,每一位學生的檔案都被他仔仔細細地檢查過,終于讓他揪出了那名‘鬼魂’。
可能在你?的認知里,拉帝奧會注意到?你?,是?他抓到?了你?走神,還?發現了你?畫他的小黃圖。而在拉帝奧的視角里,他已經觀察了你?好?長一段時間了。
令他遺憾的是?,你?并非是?身體灰飛煙滅后還?能保持清醒有上進心想要感受知識芬芳的亡魂,你?只?是?存在感低下,容易被周圍人忽略。
準確的說,是?你?使用了秘技——模糊周圍人對你?存在的感知,他們并非看不見你?,只?是?基于某種神秘力?量的影響,使得你?的樣貌、聲音、行為很難在其他人的腦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偶爾會把你?融合進周圍環境中下意識地忽視你?的存在,不仔細探查,真的很難揪出這條‘變色龍’。
拉帝奧之前會少數一個,就是?把你?和坐在你?前方的學生當成一個人頭來?算了。
拉帝奧也不是?沒有見過你?和其他人交談過,但也都只?是?買東西時的點頭之交,大?多時候,你?都是?自己一個人放空腦袋地呆著。
就像是?游戲中毫不起眼,用途僅僅只?是?用來?充場面做觀眾的NPC一樣,你?每天重復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不主動與?人交際,難以與?這個世界產生聯系。
拉帝奧好?奇你?這樣做的理由,他翻閱了你?過往上交的學習成果,發現了令他很是?惱火的現象——
把你?的作業跟其他人的混雜在一起,你?的作業的作用就只?是?作業量中的‘量’,屬于那種不優秀但也不糟糕,介于中間的水平,不會被老師當成標桿特地拿出來?表揚,作業的錯誤量也控制在了不會特地被老師抓去?輔導的水準,平平無奇,無功無過,不得不說,大?部分的老師對于這樣普通且沒什么特點的學生都不會投下關注的視線。
然?而,把你?所有作業一并攤開,每一份的錯誤量,都像是?程序設定好?的一般,控制的一模一樣,這就有點恐怖了。
再把你?的考試分數調取出來?,清一色的45分讓拉帝奧的眼底結了冰霜,緊握起的拳頭咯吱咯吱地作響。
為什么不是?及格線60分?因為拉帝奧出的卷子,能達及格線的學生寥寥無幾。
你?在其他老師那邊的考試科目倒都是?60分。
而這位行事風格如此詭異且神秘的學生,已經用自己的小伎倆將拉帝奧蒙蔽了好?些個月。
能把分數控成這樣,就證明你?的資質絕非平庸,你?只?是?努力?讓你?自己看起來?平庸,這好?像并沒有觸及到?拉帝奧的雷區,但卻莫名地讓他感到?窩火。
大?概是?觀察你?的次數太多了,你?的秘技對拉帝奧已經不起作用了,你?的模樣在拉帝奧的腦海里越發清晰明亮,一直埋頭記筆記的你?,那顆毛絨絨的深藍色腦袋,在一眾發際線高危腦門光亮到?能反光的學生中應該是?很顯眼的,為什么之前能被他那樣的給忽視掉?
不得不說,你?確實引起了他的興趣,拉帝奧一直很好?找你?好?好?地聊聊,但一直沒找到?機會,直到?機會親手送到?了他面前。
面對你?瞪圓的雙眼,以及桌面上攤開的來?不及掩蓋的罪證,拉帝奧不顧你?祈求的眼神,強勢地抽走了你?的課本。
在你?像個鵪鶉一樣站在他辦公桌前神態緊張的時候,拉帝奧坐在辦公椅上,慢條斯理地翻閱著你?的課本,一頁塞過一頁豐富的插圖,“……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嗎?”
拉帝奧自知自己的皮相并不差,在授課的同時也為其添加了不少的阻礙,但遇到?像這樣赤/裸地在紙上展現自己對于他幻想的學生,你?還?是?第一個。
說實話,拉帝奧并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因為你?畫的很好?,在展現出你?那豐富的人體學知識的同時,還?體現了你?極具審美的藝術加工,從中不由地能感受到?創作者豐富細膩的情感,以及對于‘美’的極高敏感度。
拉帝奧對于任何領域的天才都抱有極大?的包容心。
因此,拉帝奧閱完課本后,對在旁自覺罰站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的你?,發出了邀請,“要做我門下的學生嗎?”
你?瞪大?了雙眼,發出了一聲,“啊?”
拉帝奧耐心地等你?的回?復。
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后,你?慌慌張張地回?避道:“可是?,我已經打算報名……”
你?說了一個導師的名字,那是?個學生眼里的‘活菩薩’,意為:在他門下,容易結業。
但去?那名導師手下深造,也就只?能拿到?一張無用的紙質證書而已。
拉帝奧看著你?躲閃的眼睛,說道:“你?在GH發布的作品都很不錯。”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你?再一次發出了一聲,“啊?!”
在注意到?你?之前,拉帝奧其實因為一些偶然?的巧合,已經瀏覽過了你?在GH的那些作品,而看到?你?課本的這些東西,讓他將二?者聯系到?了一起。
他不認為刻畫了人類欲/望的東西只?能被稱之為低俗,寰宇里所有星球的文明藝術追溯其起源,大?多都有‘性’的成分,撇開這些不談,你?在作品上展現出的才能已經足夠光彩奪目,剩下的,大?概就是?繼續開拓自己的眼界吧。
所以拉帝奧覺得你?應該更加慎重一些,去?尋找能去?突破自己極限的學習道路,而不是?……
然?后他后面的話還?沒說了,你?突然?就一通滑跪,朝他虔誠一拜,“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敢拒絕偉大?的拉帝奧教授,請您原諒小的,能拜入教授門下,這可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拉帝奧,“……”
好?像被你?誤會他是?在威脅你?了,罷了。
“既然?我已經是?你?的直系導師了,那么——”
拉帝奧將你?之前的作業和考卷都拿了出來?,“這些,重做一遍。”
你?,“?!!”貓貓震驚.JPG
“我不允許我的學生渾水摸魚,我也不想看到?那早已被前人驗證出來?的量產型垃圾,我要看到?你?自己的思考。”
拉帝奧,“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你?所有的真材實料都拿出來?,懂了嗎?”
你?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又看了看面前導師粗壯的肱二?頭肌,想了想握在教授手中的把柄,你?歇菜了反抗的心思,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的。”
雖然?被布置了一大?堆作業的你?恨不得當場死?亡,但一個月后,你?還?是?成功交上了一堆讓拉帝奧滿意的答卷。
一月前打回?去?作業的只?有半米高的量,一個月后,就像是?繁育星神降臨般,你?完成的作業的紙量快砌成一面墻了,多出的那些全都是?工程圖。
只?能說好?在你?是?仙舟人,沒有禿頭的煩惱。
你?重新寫的作業,不再是?死?板公式的論據,你?用了自己的方式向?拉帝奧展現了自己深度不算深但寬度絕對夠寬的知識面。
你?的文字論述比較精簡,但該有的論述過程也并未馬虎,每一份作業配上一沓精細的手繪稿,呈現出了1+1遠遠大?于2的效果,令人眼前一亮。
拉帝奧布置給自己學生的課題,很多都是?目前因為各種原因擱置下來?的研究進程,你?設計了很多能將研究進行下去?的實驗裝置,手稿完善且精密到?公司看到?了,能立即投入到?大?量的生產中。
“這些,你?可以拿去?申請專利了。”
拉帝奧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看完了你?的作業,進行了歸納處理,并表揚了你?,“做的不錯。”
你?驚恐地后退了一步。
拉帝奧,“我很嚇人嗎?”
你?,“不,應該說過于和藹了……我還?是?喜歡老師你?罵人的樣子。”
拉帝奧,“……”
第23章 23
有位天才說過,靈感不就是腦中一分鐘幾千次的波動嗎?
如果?是這樣?,你大腦波長的幅度不僅緊密,還很神奇,縱使是維里塔斯?拉帝奧,很多時候也想?不清楚你這小腦瓜里都塞了些什么東西。
拉帝奧手握著你送給他的火紅史萊姆,看著面前捂著通紅的臉,快把自己?卷成個毛線團的你,頭疼地嘆氣。
你明明什么都?敢畫,那些作品既大膽又奔放,可?在現實中卻極容易羞恥爆棚。
真是看不懂。
明明他才是那個受害者,可?現在這情形,反倒顯得還未說出重話的他像個罪人。
“好了,看在你心意的份上?,原諒你的冒犯。”
拉帝奧用一沓你的手稿輕輕敲了下?你的腦袋,“振作點。”
有了像拉帝奧這么嚴格的導師督促著你,你一改了當初來真理大學這邊讀書?只是想?收集收集創作素材隨便混個畢業的想?法,絞盡腦汁地去更好完成教授單獨給你布置的課題,倒真的做出了些成就。
除了要經歷被教授生?拉硬拽地站在講臺上?向眾多學術界的泰斗,發表自己?完成的論文——這種每次上?演都?讓你恨不得逃離這個宇宙的場面……其他的,你還是接受良好的。
能被拉帝奧看中成為他的學生?,對你而言是發自心底感到榮幸的事。
雖然能理解同學們對拉帝奧教授產生?的心理陰影,你也有同樣?的感覺,抓到你偷懶的拉帝奧老師是真的很可?怕!
但永遠無?法否認的一點就是——
真理義父,維里塔斯?拉帝奧智慧蓋世無?雙!
那傳播知識的偉岸身影,是真的特?別偉大!
他明明可?以無?視你這樣?的路人甲,放任你這樣?的混子,不予理睬。
可?是他沒有,他竟然挪出了自己?寶貴的時間,為你開設了私人輔導的課程。
你是有點受寵若驚的,這位看起來不講情面的毒舌教授,其實是個為學生?著想?負責認真的老師。
就沖著拉帝奧教授對你的這份重視,你也實在是無?法繼續敷衍了事下?去了。
在拉帝奧教授門下?的求學生?涯,是你離開了仙舟后過的最充實的一段日子。
不同于曾經自己?漫游星海的孤獨旅程,你在知識的殿堂里開拓自己?的領域時,總有個人陪在你身邊,與你一起同行?,他幫助你去汲取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卻不會干預你思考未知的可?能。
那時常緘默的身影帶給了你強大的安全感,宛如定?海神針般,讓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追逐未盡的光芒。
最終,你的技能樹上?,被澆灌出了全新的花朵。
你創造的奇物,是一個個概念化?身的永恒。
就拿你做出的第一個奇物來說,一個可?愛的火史萊姆,創作者創造它用途是溫暖人體的暖熱寶,但只持續發熱幾個小時的暖熱寶固然沒什么可?稀奇的,但若是能永久發熱的暖熱寶,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份奇物到了富有智慧的新主人手里,用途寬泛的被玩出了花——
光是能永久發熱的這一特?性就替代很多的能源裝置;
宇宙探索中,寒冷的自然災害是常溫動物需要克服的永久課題,這個奇物不管在什么環境下?,都?能將以自己?為圓心一定?領域的生?物維持在最正常的體溫上?:
甚至于在急救措施中也能起到關鍵的作用,減緩了人體體溫的流失速度,雖然無?法直接做到起死回生?,卻能做到人死了,尸體卻還是溫熱的情況……
你創造奇物初顯的潛力已經十分變態了,往后,還在飛速地進步著。
拉帝奧心里為你感到驕傲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很難再幫助你做更進一步的提升。
所以,他帶你去拜訪了天才俱樂部的成員。
往后,拉帝奧回憶起他做出的這個選擇,總會失神片刻。
他自認站在一個老師的角度,幫助有天賦的學生?去往更適合她實現才能的舞臺,他并沒有做錯。
可?是,就因之前為你開設的新課程你也照單全收一樣?,有了這先?例產生?的習慣,導致了拉帝奧做出這個選擇時產生?了一個嚴重的疏忽——
你是否向往那個舞臺?那個沒有拉帝奧,但是有很多與你同樣?天賦過人的,群星薈萃的大舞臺?
那里,有能為你戴上?冠冕的榮耀,可?你,是否真的需要那份榮耀?
就像一開始所說的,拉帝奧從來讀不懂你那小腦瓜在想?些什么。
你的能力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天才俱樂部的興趣,你大學研修的最后一段時間,在黑塔空間站那邊實習,拉帝奧一個月會有那么幾次過來探望你。
你的才能持續開花結果?,可?是你的精神狀態卻讓拉帝奧察覺出了不對勁。
你早已不是拉帝奧初見你那時的籍籍無?名的小透明,不僅天才俱樂部的人對你感興趣,公司更是每天派人來攔堵你,還有其他各種就不一一說明的勢力……社恐的你就像是掉入了狼群的一塊美?味的肉,毫無?招架之力。
當拉帝奧找到了基站的某個儲物柜,把瑟瑟發抖的你揪出來,準備為你做心理輔導的時候。
更夸張的事情發生?了——
【智識】為你降下?了視線。
在所有人驚呼有一位新的,風格完全不同的天才要加入天才俱樂部時——
你在沉默中爆發了。
你拒絕了天才俱樂部的邀請。
來不及為你這行?為震驚了,【歡愉】緊隨其后。
阿哈:有人拒絕了那塊廢鐵的邀請?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撕毀了酒館的邀請函。
阿哈:哈哈哈,被拒絕了,阿哈真沒面子。
后來,你主動聯系上?了【神秘】星神,最終成為了【神秘】的令使,然后,你消失了。
過了幾日,你在真理大學的畢業證發下?來了,拉帝奧拿著你的畢業證找上?了黑塔,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現你的蹤跡。
“星陽?誰呀?我懶得去記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你就為了這點事來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嗎?”
除了拉帝奧以外,所有人都?不記得那位轟動了三位【星神】的天才,又或者說,他們不記得的是那光彩奪目的‘星陽’,包括記錄了你諸多成就的載體都?被一并抹去了。
在原有的歷史上?,你抹去了‘星陽’最耀眼的光芒,只余那幾頁宛如一個不起眼的路人的過去,普通到乏味。
——
聽完了你在拉帝奧這邊的故事,砂金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問道:“你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將這些事告訴我了?”
“她抹去歷史的手段并不嚴謹,實際上?,那件事過了幾個月后,黑塔女士就氣沖沖地上?門,讓我替她轉達被星陽給耍了的憤怒,酒館和?流光憶庭里,也有些人在偷偷地關注著她。就算我不說,憑你的運氣,拼湊出真相也是遲早的事。”
拉帝奧說道:“你應該也能體會到那家伙對待自己?生?活的態度了,若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要讓公司去影響她平靜的生?活。”
“放心吧,這是我自己?的事,公司也不能干涉。”
砂金理所當然地應下?,“如果?這就是你和?我交易的條件,那你很虧哦,拉帝奧。”
“我沒有和?賭徒交易的興致。”
“可?你還是為我做了很大的助攻,多謝你了,拉帝奧,各種意義上?。”
砂金臉上?的笑容耐人尋味。
“你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拉帝奧冷哼了一聲,“那可?是連星神都?拿不下?的女人。”
“可?你曾經無?限接近于這個可?能,拉帝奧。”
砂金戴上?帽子,禮帽遮住了他眼底里瘋狂的情緒,聲音好聽卻有些失真,“我真的快要嫉妒死你了……你知道當初你錯在哪了嗎?”
“因為你——是個好人,占有欲不強啊。”
砂金留下?了這意有所指的話后,便離開了。
在砂金走后,拉帝奧停留在原地好久,才邁開步伐,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這照片還是當初他的那個助理拍的。
照片上?的兩人,面對著一張桌臺,一人在畫畫,一人在看書?,他們專注地盯著手里的東西?,嘴角微彎,以前覺得這樣?畫面默契且溫馨。
現在再看,卻因兩人中間堵起的書?墻昭示了他們未來注定?分離的結局而升起淡淡的哀愁。
拉帝奧最后見到你,是在由你連接起的夢境中。
他們面對面地站在星海之上?,拉帝奧覺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為什么?”
“雖然我行?走在【存護】的命途上?,但在很久之前,我就在夢境中拜謁過【神秘】的迷霧之影,我只是現在才下?決心接受了這份力量。”
你說:“抱歉,老師,我堅持不下?去了,我無?法再去回應你的期待。”
“你過于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拉帝奧,“你從來學不會拒絕,所以你就只能極端地將所有問題積累到無?法承受的時候,再去爆發。”
你輕輕地笑道:“是啊,這樣?的我,很糟糕,對吧。”
拉帝奧沉默了。
“我留下?來的爛攤子,要麻煩老師您善后了。”
“……為什么唯獨放過了我?”
“人真的非常的矛盾,既害怕被注視,又渴望被注視,既希望被遺忘,又害怕被遺忘,既想?要被愛,又害怕被愛。”
你抬頭望著觸手可?及的星海,“我曾經以為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未來,但很快的,又深陷于迷霧之中,現在的我,還沒準備好,所以我逃掉了。”
“可?是——這段曾存在過的歷史,是屬于我個人的輝煌的歷史,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有人能記住的,不要太多,一個人就可?以了,記住,那個我。”
你眼睛彎起,對著拉帝奧展露微笑,“這應該是我交給老師的最后一份答卷了。”
你用笑容向拉帝奧做了告別,最后化?作光點消失了。
那一刻,拉帝奧明白了天才和?庸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代價是失去了自己?最驕傲的學生?。
“哈哈哈,沒被廢鐵注視的教授,又失去了自己?可?愛又寶貝的學生?,在心里又哭又鬧的,嗚嗚嗚好可?憐哦!”
拉帝奧憤怒地拍碎了亂入到這悲傷的夢境中,專門來看他笑話的假面面具。
第24章 24
你最近和卡卡瓦夏聊天總是魂不守舍的。
【卡卡瓦夏】:親愛的,發生什么事了嗎?我看你最近有點心神不寧的。
【卡卡瓦夏】:你最近對我變得敷衍了……
【卡卡瓦夏】:委屈.JPG
【卡卡瓦夏】: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卡卡瓦夏】:你好像不太愛搭理我了……
【卡卡瓦夏】:傷心,難過,想?哭.JPG
【卡卡瓦夏】:終于還是對我膩味了嗎(失落)(絕望)(想?死)
【卡卡瓦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JPG
【卡卡瓦夏】:唔啊!你不要丟下我呀!我只有你了!(雙倍爾康手)
【星陽】:完全沒有的事!
【星陽】:笨蛋卡卡瓦夏!不要自顧自的一個人在那演苦情劇啊!(敲打?)(敲打?)(敲打?)
【星陽】:咳,是這樣的——
【星陽】:我有一個朋友。
【卡卡瓦夏】:嗯嗯,你有一個朋友(點頭如搗蒜)
【星陽】:是我朋友出事了,不是我的事哦(強調)
【卡卡瓦夏】:嗯嗯是你朋友的,不是你的(附和)
【星陽】:好吧,是我啦,是我啦,是我的事啦(放棄掙扎)
【卡卡瓦夏】:微笑?.JPG
【星陽】:事情的起因是,我遇到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妹妹……
【卡卡瓦夏】:哦?有多可愛?
【星陽】:超級可愛的!會甜甜地叫我姐姐的那種!(幸福地冒泡)
【卡卡瓦夏】:只是姐姐的話,我也?能?叫啊,我還可以叫的比她好聽。
【星陽】:你跟人家一個小?姑娘斗什么啦!重點也?不是在這啦!最?關鍵是,她說她喜歡我,現在每天都在跟我告白的,被一堆人圍觀,可我還沒理她,導致她被一堆人嘲笑?,可是,我又無法真?的去答應她。
【黑桃A】已經連續為?你打?投了5天,每天都是封頂的一萬億,還每次都附上一篇黏糊糊的告白信。
現在GH討論?她的除了看戲的,呈兩級分化,一種覺得她既然都花了這么多錢了,那就支持一下吧;一種是覺得她這么多錢都換不來star的一個回?眸,全打?水漂了,純屬活該,他們一直不留余地地嘲諷起著她。
這幾天格外關注GH的你,一直糾結著要不要找上黑桃A聊一聊。
因為?你也?想?不通對方想?干什么,可是你確實對這種境遇很苦惱。
【卡卡瓦夏】:所以你是想?拒絕她?但是又不想?傷害她?
【星陽】:嗯嗯(點頭如搗蒜)
【卡卡瓦夏】:這一幕怎么這么有既視感?呢?好像曾經就發生在我身上……(心碎)
【星陽】:心虛地移開視線.JPG
【卡卡瓦夏】:好吧,真?是不經逗,我想?想?啊,能?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去表達對你的喜歡,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呢。
【星陽】:……嗯,我能?感?覺的出來。
【卡卡瓦夏】:但是她好像不了解你,你是個社恐,可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竟然還有無關的觀眾參與其中,這種利用?他人起哄看戲的心思來逼你架到高臺上的行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哼!),你一定很有壓力吧(心疼你)(抱抱你)
【星陽】:啊這……這事,也?怪不到她身上……其實賴我(慚愧)。
【卡卡瓦夏】:星陽是個好寶寶呢(摸頭),那就把她單獨約出來,再狠狠地拒絕她吧!(露出惡魔的微笑?)
【星陽】:?!一定要狠嗎?(呆愣)(不解)
【卡卡瓦夏】:你當過舔狗嗎?
【星陽】:有啊!我舔過超多人的!(自信的目光)
【卡卡瓦夏】:雖然我覺得你的舔狗行為?可能?和我這邊想?的有出入,但算了。代入舔狗的視角,如果你太過溫柔的話,說不定對方不會當回?事的哦,她只覺得是自己還不夠好不夠努力,所以之后,她也?會越發猖狂的,一直,一直,一直地纏著你哦(背后靈出沒.JPG
【卡卡瓦夏】:雖然我知道你想?和平解決,但其實她已經讓你為?難了吧。
【卡卡瓦夏】:因為?你太溫柔了,你的拒絕都成了她刻意?用?來靠近你的機會,到了后面,她對你的愛意?太超過的話,事態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她說不定就會做出一下超乎尋常的事情出來哦(陰森)(陰森)(陰森)
卡卡瓦夏說的話并無道理,當初你出名的時候,明明你已經拒絕那些?人的邀請了,可那些?人還是要不厭其煩地湊到你的面前,嚴重打?擾了你的生活,最?終你才受不了了,選擇一勞永逸的極端方法,一鍵刪除歷史。
【星陽】:好像……是這樣的哦,就是你這描述的感?覺,怪嚇人的。
【卡卡瓦夏】:呵呵,這就嚇人啦(微笑?)
【卡卡瓦夏】:星陽,你在那個女?孩的心里一定具備了很多美好的品質,如果你不先打?破她對你的濾鏡,是無法打?破僵局的哦,所以你要狠狠地拒絕她!
【卡卡瓦夏】:只有這樣,她才能?醒悟過來哦,從而放棄你,去追尋新的東西。
【卡卡瓦夏】: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這樣吧,你先拿我做練習對象,來,試著羞辱我一下。
合著在這等著你?!
好變態的要求啊!
【星陽】:一時間?,我也?很難……
【星陽】:不過,我怎么隱隱感?覺你好像對喜歡我的女?孩抱有敵意?呀?(懷疑的目光)
【卡卡瓦夏】:沒有才奇怪吧?笨蛋星陽(敲)
【卡卡瓦夏】:她可是要從我這里搶走你唉?我都想?拔刀應戰了。
【卡卡瓦夏】:不然,你要真?的強硬不起來,你可以說你有戀人了,這個角色我可以代勞!(舉手)(舉手)(舉手)
【星陽】:……不用?了,我罵人的技術應該還是可以的,她確實不能?再為?了我這么作踐自己了。
【星陽】:我有個老師罵人可兇了,我也?算跟著耳濡目染了點,放心吧(豎拇指)
【卡卡瓦夏】:真?的嗎?我持懷疑態度。
【星陽】:先下啦,拜拜!
……罵人很兇的老師,只能?是拉帝奧了吧。
砂金聯想?著你照貓畫虎地學著拉帝奧罵人的樣子。
……好想?親眼看看,一定很可愛吧。
你深呼吸了幾下,才登陸了GH的賬號。
要很兇的,不能?給對方希望的,把她罵醒!
【star】:笨蛋!
【star】:白癡!
【star】:蠢貨!
嘿!夠兇了吧!從來沒有哪個學生能?抵御的了拉帝奧教授這樣的三連擊!
你也?不是講不出其他的臟話,就像之前欺負卡卡瓦夏的顧客,你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罵的可臟了。
但是背后蛐蛐和當面開懟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第一次面對面,擔任這么抖S角色的你,罵完人后,喘著大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有種做了壞事的興奮感?,刺激著你的腎上腺素飆高,令的你體表的溫度也?在急速地升高。
你現在整個人就像是做了場高/潮迭起的激烈運動,充斥著一種渾身被掏空了,疲憊的亢奮感?。
而這邊,面對著你所謂的辱罵實則三連的獎勵暴擊,砂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當中,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臉,肩膀高頻率地顫抖了起來。
……他就知道。
原諒他忍不住地笑?出來了。
看來這已經是星陽的極限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拉帝奧的記憶里,一旦你的光芒進入世人的眼睛,所有的豺狼虎豹都能?跑出來嚇唬你,為?難你。
哎呀,該對你怎么辦才好呢。
對方沒有回?復,說不定是被你的辱罵嚇傻了,你冷靜下來后,又覺得自己有點魯莽。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只能?繼續進行下去。
【star】:停止你這無意?義的撒錢行為?吧!
【star】:愛上我這種冷酷的人,你注定是要失望的!
【star】:實話告訴你吧,你花在我身上的錢,我都拿去討另一位美人歡心了。
【star】:我可沒興趣和嘴里咬著蜜糖的小?女?孩玩愛情游戲。
啊啊啊啊怎么越說越抓馬了!
你看著自己對話框里的內容,腳趾已經快摳出一座仙舟了。
你都有點討厭起自己了。
對面也?終于有反應了——
【黑桃A】:蛋花眼.JPG
【黑桃A】:姐姐,你還是來找我了。
【黑桃A】:幸福的冒泡.JPG
【黑桃A】:姐姐把錢都花出去了,沒錢了嗎?
【黑桃A】:不行!我不能?允許姐姐手里沒錢!
【黑桃A】:這里的私人轉賬不限額唉!太好了!
【黑桃A】轉賬十萬億信用?點。
你,手機嚇掉了。
這十萬億是無需平臺分成的十萬億,這十萬億一經轉入你的匿名賬戶,就會因為?數額過大,立即觸發你寫下的程序,自動匿名全額匯款到神策府。
十萬億,算上之前的,好歹幫助了羅浮抗擊豐饒民的戰線。
就是這錢,你拿的真?的有點虧心。
【黑桃A】:原來可以私人轉賬的啊。
【黑桃A】:那我之前還傻傻地去打?賞,還被平臺分掉了一部分屬于姐姐的錢,哎呦,好虧哦(嘆氣)
【黑桃A】:怎么都沒人告訴我呢?他們果然是想?看我笑?話啊。
那因為?你之前是關閉了私信功能?的,所以才沒有人能?私自轉賬給你,這次是因為?要找黑桃A聊點事,所以你才修改了程序代碼,唯獨把她單獨從私信屏蔽里提了出來。
對了!程序!
你立馬支棱起來,關閉了私信里的收款功能?。
【黑桃A】:唉!怎樣又不行了!我還想?再轉姐姐錢的!
【黑桃A】:可惡,一定是GH干的!我要去控告他們!哼!
【star】:我干的。
你向?對面解釋了一下這情況。
【黑桃A】:嗚嗚嗚姐姐不要我的錢,姐姐心疼我,姐姐心里有我!
不行啊,這家伙,油鹽不進啊!
強硬勸退打?破濾鏡大計劃失敗!
【star】:之前是我對你說重話了,抱歉。
【黑桃A】:嗯?重話?
【star】:請你不要再轉錢給我了,這樣讓我很苦惱。
【黑桃A】:好吧,不轉了。
嗯?這就答應了?!
……行,至少聽勸。
【黑桃A】:那能?不能?不要屏蔽我的私信(期待的小?眼神)
【star】:……
【黑桃A】:放心吧,我不會把姐姐主動找我的事告訴別人的,我會好好保守這個秘密的。
【黑桃A】:我也?不會經常打?擾你。
【黑桃A】:實際上,我很社恐的。
你滿臉問號,社恐?抱歉,還真?看不出來?社交恐怖分子嗎?
【黑桃A】:在那樣的公共場所發帖,我心里其實也?是挺忐忑的,但我又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姐姐。
【黑桃A】:所以可以把私信這個渠道留給我嗎?姐姐。
【黑桃A】:至少,我想?有個渠道,能?去安放我對姐姐的喜歡,不會打?擾你的,姐姐不回?復也?沒關系。
【黑桃A】:可以嗎?可以嗎?(期待的小?眼神)
你,“……”
都這樣了,你要拒絕,豈不顯得你很給臉不要臉。
【star】:那……請多多指教?
第25章 25
“你不覺得,總監最近看手機的頻率過于頻繁點了嗎?”
在砂金手底下干事的員工看著遠處忙著看手機,還是兩?部手機來回?看,沒空抓他們摸魚的上司,偷偷交流道:“還經常偷偷地發出怪笑,砂金總監的精神終于出現問題了?”
“他精神正常過嗎?”
另一名員工無奈吐槽道:“上司的想?法你別猜,不過如?果能讓總監一直像這樣無視我?,我?倒是希望他能保持這個狀態下去的。”
“嘿,一群單身狗,這你們就不懂了吧。”
又一名員工湊過來講話,“作為過來人,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們,砂金總監這是——談戀愛了!”
“什么?!”
聽到的人都震驚了,包括路過的托帕。
“托、托帕總監……”
“不用在意我?。”
托帕擺了擺手,她并沒有走,而是露出感?興趣的神情想?要留下來聽八卦,撲滿賬賬也在下面掀起?了自己一邊的飛耳。
“接著你們剛剛的話題,繼續說。”
“哦哦……之前砂金總監安排我?去調查一個女人,她無關我?們部門?近期負責的項目,但我?能明顯地感?覺出總監對她很重視的樣子,重視到……讓我?覺得有點點變態,我?覺得就是她沒跑了。”
員工沒細講是怎么樣個重視法,但聯想?到砂金平日高調走到哪都宛如?孔雀開屏的作風,托帕咦惹了一聲。
“誰呀,我?們公司的嗎?”
“不是,是個仙舟人。”
“什么?長生種?姐弟戀?這么刺激!”
“按照仙舟人平均年齡來算,對方的年齡說不準都能當砂金總監的祖奶奶了……”
“可兩?方壽命不相當的話,不就注定bad ending了嗎?”
某較為感?性的員工已?經腦補了一部八百多集壽命論的世紀悲劇,他共情地吸了吸鼻子,“于對方而言彈指間灰飛煙滅短短數十載,卻已?經是砂金總監那張臉僅有的保質期,嗚嗚,砂金總監太可憐了!”
“你們現在還有心情討論上司的八卦,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吧。”
又一位在某些方面上是過來人的老員工插入談話,露出了心死的眼神,“現在還風平浪靜的,但只要砂金總監日后的愛情之路出現哪怕一丁點的挫折,你們覺得誰會?最?先?遭殃?”
氣氛瞬間安靜。
當然是他們這些不值一提的打?工狗啊!
所?有在砂金底下討生活的人聽聞都想?到了一處,露出了驚恐的神情,瞬間覺得自己的脖子哇涼哇涼的,汗流浹背了。
“托帕總監!您那里還缺人嗎?帶我?走吧!”
“還有我?!”
“嗚嗚,托帕總監,救救!”
“……砂金平常待你們也不錯,沒有那么夸張……吧。”
托帕本想?勸這些可憐的打?工人不必這樣提前焦慮,什么都沒發生呢就把頭發熬沒了,但想?到是砂金,脫出口?的話又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她還是覺得很神奇,那個每次一上賭桌,就率先?將自己的性命當成籌碼拋出,好似對世間的一切沒有一絲留戀,刺激地游走在死亡邊緣的狂熱賭徒,真的會?有為愛情折腰的時?候嗎?
“好啊,托帕,跑我?這來挖墻角了?”
砂金的聲音一出,所?有他背后在蛐蛐他的屬下們瞬間冷汗直冒,紛紛找理由遁走。
“哎呀,茶壺里怎么沒有熱水了!怎么能讓我?們砂金總監矜貴的身子喝涼水呢,我?現在就去煮!”
“地上怎么臟臟的,太過分了!怎么能讓我?們砂金總監昂貴的皮鞋踩在上面!我?這就去找拖把!”
“會?議室里不知是否布置妥當了,我?還是不放心,再去看看吧,那可是我?們砂金總監要待一整個下午的地方啊!”
“……”
托帕無語地看著面前鳥飛獸散的景象,顯得露出美麗笑容的金發青年是什么可怕的究極大魔王。
“怎么?不和你小女朋友繼續聊天了?”
托帕對他打?趣道。
砂金沉默了一會?兒,“……托帕,謝謝,沒想?到你既然這么看好我?。”
托帕,“???”
“哦,還沒追到啊。”
托帕反應過來,她看著面前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的砂金,一時?間竟升起?了一種難言的怪異感?,那種看著正常其實已?經在崩壞邊緣徘徊許久的既視感?讓托帕忍不住汗毛聳立。
“那你……可別嚇到人家啊。”
“我?很嚇人嗎?”
“你……”
托帕張了張嘴,語言又止的。
砂金的眼睛雖美麗,但在注入某些黑泥情感?的時?候,有一種癲狂的平靜,怪驚悚的。
就先?現在……
最?終,托帕也忍不住地抱著帳賬逃離現場,丟下了一句話——
“好歹有點自覺啊喂!你可別把工作時?不顧一切的瘋勁拿來追人,容易招到反噬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托帕的話讓砂金不禁陷入沉思?當中。
砂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了兩?部手機,屏幕亮起?來后,一邊是【卡卡瓦夏】和【星陽】的聊天框,一邊是【黑桃A】和【star】的私信區,就著之前的聊天內容仔細地斟酌起?來。
睫毛垂下為綺麗的眸子落下厚重的陰影。
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太著急了呢?
砂金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頭,企圖讓自己上頭的腦子冷靜下來。
你和拉帝奧之間的過往給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只有拉帝奧銘記的那段歷史,是你獨留給他的偏愛,埋于你內心深處的感?情,明明從未訴出,卻讓砂金深刻體會?到了其中沉重的分量。
搞得他最?近時?常在亂想?,只要一得空,心臟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揪的緊緊的,十分難受。
就算在拉帝奧面前表現地再云淡風輕,勝券在握,砂金還是不禁地在心中產生對比。
然后,才發現,他手握的籌碼是真的少的可憐啊。
盡管有所?覺悟,但那種落差感?還是讓砂金溺斃了。
在你和拉帝奧相伴走在探索真理的路上時?,砂金呢,那時?的他,還是茨岡尼亞售價60枚赤銅幣的,最?低等的奴隸。
在你大展拳腳,哪怕是在一堆天才里仍然發光發熱的時?候,他,一無所?有,失去了家人、族人,在囚籠里戴上屈辱的鐐銬茍延殘喘著。
現在,縱使你改變歷史,掩去身上的光芒,退居幕后,可你優秀的本質并未改變。
而他呢,他現在確實是奴隸翻身做主人了,是普通人眼里定義的‘成功人士’,但這些年他賭上無數次性命所?贏取地這一切,對你而言,只要你想?,你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
羅浮將軍景元是你自小就崇拜的偉岸身影;拉帝奧擁有過人的才學,所?以他可以自信地充當幫助你成長的角色;而砂金呢,他除了運氣好幫你抽個卡歪個裝備,就做不到其他的了,這放在一起?,對比著實過于慘烈了。
如?果這是小說,他估計就是觀眾最?不看好的那一股。
這樣的差距,跟他現在所?處的坐標和你之間相差億萬光年,遙不可及的距離等同。
或許他可以現在開始拼勁一切追趕你的背影,可他終會?老去,而你的未來望不到盡頭。
明明感?到絕望,卻還在掙扎,因為由他來選擇主動遠離比殺死他還要難受。
只要還活著,砂金就會?一直以自己地方式去詮釋對你的喜愛,那種,癲狂的愛。
他太著急地想?要尋求一個既定的答案了。
之前他用著兩?個號去試探你的態度,看看你能如?何強硬,雖然方式幽默,但實際上是他心底另一個絕望的聲音在在虛無之境里低吟——
拒絕他吧,不要再留給他希望了,他將自己的命運,交由你來審判裁決!
如?果可以,就由你來扼住他的命脈,他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就用那種冷酷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告訴他……
你討厭他,你絕對不可能愛上他。
你和他之間,絕無有一絲的可能。
而這,也是一種他想?要的解脫。
砂金乏力地靠在椅子上,頂上的暖光傾灑在他的臉上,模糊不了毛細血管清晰可見的蒼白?底色,溫暖不了深黑的奴隸烙印下流淌的冰冷血液。
在這副美麗的人皮之下,包裹地是一具早已?腐敗壞掉的爛肉,只余心臟處偶爾響徹著對于命運不公的悲鳴。
直到手機一聲叮的消息提示音,將他從孤獨的自我?否定中拉回?現實。
——你試探地向【黑桃A】發問,問她有沒有什么想?要你創作出來的內容。
【黑桃A】:沒有哦,姐姐之前的作品,我?只看了一小部分,太多了還沒看完。
【黑桃A】:姐姐照自己的節奏來就好,我?并不是為了這樣的事才……
【star】:我?知道,但不要因為覺得怕我?為難,就不敢向我?提要求。GH有個帖子是專門?安放大家給star提供創作的點子,我?雖然從未明面給出回?復,但實際上我?經常有關注這個帖子的動向,看到我?自己感?興趣的我?也會?動手畫出來。
【star】:你呢?你心里有什么想?要看的故事嗎?
【黑桃A】:我?想?要的故事……
【黑桃A】:突然這么問,我?一時?間也給不出答案,其實,姐姐,不瞞你說,我?沒怎么讀過書,大概沒有講好一個故事的能力。
【star】:故事的編撰,并非是高知者才能擁有的權利。
【star】:其實若是讓我?單純來用文?字編撰,我?也很難去講好一個故事,世間仍有很多東西,我?們難以用準確的真理去概述,那些由我?們人類創造的概念,知識在這些概念上只是用來詮釋的媒介之一。
【黑桃A】:那是什么概念?
【star】:就比如?……愛,愛,是我?們人類創造的詞,可它既無形又有形,既準確又模糊,既渺小又宏大……愛在每個人心里有著不同的詮釋,目前,仍然沒有一項科技能將愛歸納出一個量詞的單位,它存在于人的想?象,又高于人的想?象,很神秘對吧?
神秘……莫非這就是你走上神秘命途的理由?
砂金在心里揣測著。
【黑桃A】:你的作品里就有愛,各種不同的愛,這便是你深深吸引我?的理由,你所?創作的故事,就是我?想?要看的故事,因為我?……需要愛。
對面突然沒吱聲了。
砂金繼續發問。
【黑桃A】:說起?來,我?有點好奇,很多故事的篇幅很短,姐姐為什么不繼續寫下去了?
【star】:可能是因為我?走的是【神秘】命途,想?保持一種神秘感?。
【黑桃A】:神秘……
【star】:哈哈,很多人想?到【神秘】星神,就會?聯想?到祂膝下【謎語人】和【虛構史學家】這兩?個不當人也不干人事的派系。
【star】:但我?追尋所?理解的【神秘】稍微有點不一樣,在我?看來宇宙間所?有生靈都是【神秘】的代言詞,我?們既不可能了解另一個人的全部,也無法完全看懂我?們自己。我?們無法得知與我?們交談的人下一句話會?說些什么,也無法預判自己接下來的行為。
【star】:所?以我?創作的很多故事并不完整,那些留白?的空間,在不同的人心里,會?有不同的走向,大家會?憑借自己的信仰,選擇去相信追隨的東西也不相同,獲得的反思?也是不同,這種不同便造就了很多一同盛放的,不一樣的煙火,這些煙火都是自由、平等且美麗的。
【star】:正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很神秘,所?以在神秘的影響下,才會?顯得一個人的行為,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的付出,一個人對別人的有所?保留等等……被賦予了諸多解讀的意義。
【star】:去解構各種神秘的可能,在我?看來,就是我?追尋【神秘】體會?到的樂趣。
【star】:你也是個神秘的人,黑桃A,你一開始那么高調,還真把我?嚇了一跳,一開始,我?把你當成了一個嬌貴可愛的少女,而后,我?發現你那大膽狂妄的心機語言下,又有著一顆纖細敏感?的心……可能在未來發生的某一時?刻,我?會?發現對你的印象完全是錯的,我?可能會?錯愣,在那時?,我?會?有什么具體的反應,我?也不清楚。
【star】:但依舊不妨礙當下,即使仍有那么多神秘的阻礙,我?甚至無法去看清你的目的,但聽從此刻內心最?真實的聲音便是——我?也想?稍微向你靠近一點。
【star】:一直都還沒鄭重地跟你道謝呢,謝謝你對我?的喜愛!
【star】:這份心意,就算我?難以回?應,也該珍重。
你放下了手機,心情舒服多了。
之前是你魯莽了,你仔細思?考了一下,就算這次可能因為你的‘不拒絕’重演曾經一些糟糕的事情,但想?到真的有可能傷害到一個孤獨守望著你的靈魂,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神秘】也在此降下昭示,提示你,莫看神秘的過去,莫想?神秘的未來,遵循當下心里的聲音。
就算,到頭來,這真的是一場不參雜任何愛意的欺騙,那也是【神秘】為你降下的考驗。
畢竟,用來修行的時?間,你從不缺少。
而這邊,一個欲要自毀的孤獨靈魂,因你一個及時?的回?應,那柔軟溫暖的文?字吹散了籠罩在荒蕪之地的陰云,陽光照了進來。
親臨身上的微光,讓他突然又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砂金覺得,冥冥之中,或許真的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指引著他與你的相遇,他因你,而感?受到了藏于你對于【神秘】命途詮釋的偉力下的……救贖。
【哈哈哈——神秘確實有趣,但神秘要知道存護的信徒要來拐走祂可愛的小令使會?有怎樣神秘的反應呢……這種神秘也太有樂子了!】
空間突然崩壞,砂金眨眼間就出現在了一個漫天星河的空間里,紅色的面具擦著他發絲飛過。
【你不如?也來謝謝我??】
【阿哈我?啊,可是往你身上下了一注。】
第26章 26
砂金現在有點懵,他還在為你那大段對于【神秘】命途的詮釋而?感動著,心中產生的感悟都沒來得及總結消化,轉眼間?,就被?樂子神傳送到了某片星海上,還被?對方邀請成為了唯一的觀影搭子。
砂金:……就,挺突然?的。
不過看電影?和星神一起?還是和阿哈!
這種人?類約會玩樂的活動,被?星神給邀請,怪異之中又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惡心感,還是阿哈!
砂金左瞧右看,真的沒有別人?了嗎?或者別的星神也可以!
“哈哈哈爆米花要嗎?”
一桶爆米花被?阿哈的面具分/身變出,懸空飛到砂金的跟前,“觀影必備哦!”
砂金盯著五顏六色的爆米花,禮貌地拒絕了,誰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致幻的成分。
“我還有工作,可以送我回去嗎?”
“你要拒絕阿哈嗎?阿哈好寂寞啊,就不能留下來,陪陪阿哈看一場電影嗎?”面具夾著嗓音嗚嗚叫。
砂金,“……”
星神撒嬌,咦惹,好惡心。
再看一眼——
阿哈撒嬌,更惡心了。
砂金與面前帶著微笑假面的面具面面相覷,經?歷了一系列想?問問怎么回事為什么是他但又怕得不到好的答案還要陷入被?當成各種樂子耍的境地的腦內劇場,最終放棄掙扎地席地而?坐。
他不廢話,“要給我看什么?”
就當是做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吧。
“放心!你絕對想?看!仙舟羅浮現在正在醞釀著一場大戲——”
阿哈用著癲狂到失真宛如染上病毒的AI合成音說道。
羅浮?!
聽到熟悉的字眼,砂金的瞳孔瞬間?緊縮。
“沒錯,沒錯,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可愛的小星陽啊,她現在所在的坐標,這次的大事可能和她無關,但她一定會被?牽連其中,你還不知道吧——”
大片陰暗面籠罩在面具上,阿哈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即將?有一顆星核,要在羅浮爆發了!”
講完,阿哈還惡趣味地發出一聲‘砰——’。
砂金站了起來,這次態度強硬了起來,“放我回去!”
“嗚嗚你竟然?連星神都敢兇!阿哈好沒面子啊!不過你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小星陽可是被?多位星神青睞的孩子啊,你覺得區區一個星核能耐何得了她?”
阿哈放聲大笑,“羅浮的演員表可沒有預留你的位置,不如跟著阿哈我,好好地當個戲外的觀眾。”
“感到榮幸吧,你可是阿哈我抽取的第一位幸運觀眾,酒館的人?想?看,阿哈還不給呢!”
“那就讓……”
砂金話還沒說完,背后就閃現強烈的白光,他回頭一看,一塊融于星海的特大屏發出了古老電影開場時?磁帶轉動的聲音,隨即出現畫面,鏡頭對著羅浮仙舟各個具有當地特色的景點輪流過了一遍場。
從頭到尾,砂金本人?的意?愿根本不重要,觀影開始。
“彼時?的羅浮仍是一脈祥和之景,殊不知一場戰爭即將?上演,現在,就先讓我們把鏡頭轉向?一位‘普通’的仙舟少女身上……”
阿哈模仿起了《走近星穹》欄目的雪鸮主持人?的語調,為這祂特地千里迢迢地跑來圍觀的大戲引入旁白。
來自天外的鏡頭以俯拍的視角落到了你身上——
你抱著已經?失去蛋蛋的咔咔從丹鼎司里走出來。
現在寵物嘎蛋的技術真是特別先進,講究地就是一個無痛清爽向?蛋蛋say goodbye,從手術室出來后,那點切割的傷口就已經?完全痊愈了,服了特定的藥物也基本沒有不良癥狀,更不需要術后戴個頭圈。
你抱著還處于麻醉狀態昏睡的小貓,拜訪了景元將?軍的府邸。
“——姐姐!”
和景元正在下棋的彥卿率先發現了被?人?領進后院的你,原本被?將?軍的棋子部署圍剿的眼神死的彥卿見?到你之后,重新煥發了光芒。
這位陌生的小少年那聲‘姐姐’,讓觀影的砂金失神了片刻。
“好久不見?了,彥卿。”
你和彥卿打招呼,走近一瞧,“哇啊,你好像長高了。”
你和彥卿站在一起,更像是同齡人?,你身上的少女感和彥卿身上的少年氣?不相上下,仔細對比,彥卿還要高你一點點。
之前只用小球小貓的視角看過你,遠遠仰望你的全身,下身比例修長,現在一看,砂金才發現你的體型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嬌小可愛。只不過和身高相當的少年站在一起比較,你的臉還要更小,才有了視覺上你并不矮的錯覺,不過當景元也站起來后,所謂的體型差就有了更可怕的比較。
“嘿嘿!”
面對你的夸獎,彥卿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用笑聲掩飾心中的害羞,“我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姐姐,今日怎得空過來?”
“受將?軍邀請,過來喝茶坐坐。”
你回答彥卿,向?將?軍微微頷首示意?,并將?自家還在睡的貓咪展現出來,“要抱嗎?將?軍。”
景元拒絕不了貍奴的誘惑,但礙于后輩在場,只是矜持地抱了過來,然?而?手一摸到貓咪的背,就好像被?粘住了,越摸越上癮,好在景元的手法?穩妥,容易應激的咔咔靠在比記憶中更寬闊結實的陌生胸膛,竟也沒有被?驚醒,反而?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你看了看被?景元獨寵在懷的咔咔,又往上看了看在他旺盛的毛發里安家的麻雀,心里癢癢的,“將?軍,可以畫下來嗎?”
景元瞬間?明白了你想?干什么,笑道:“隨意?,我只是邀你來喝茶聊天罷了,不必拘束,我和彥卿還要繼續對弈呢。”
彥卿聽聞,又戴上了痛苦面具。
三人?同時?坐下。
得了允許,你盤腿坐在棋臺旁邊的坐墊上,拿出筆和畫本,用線條將?景元和小動物這如此有愛的畫面記錄在紙上,畫完后,又覺得被?景元布局為難的彥卿的神態很有意?思,也畫了下來。
在彥卿陷入焦灼的僵局,思考著如何走下一步的間?隙時?,景元愜意?地摸著貓,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沉浸繪畫中越畫越起勁的少女,嘴角揚起平淡的笑意?。
府邸的工人?端上了熱茶和點心,不忍驚擾如此和諧的畫面,悄悄地退下。
縱使是隔了個空間?的砂金,看到這樣的一幕,也不由得被?流淌在三人?間?那如家人?般默契舒適的平和感所感染到,可聯想?到阿哈剛剛的劇透,砂金心里又多了一種這是暴風雨到來前最后的寧靜的沉重感。
“星陽,最近不如先搬到將?軍府這邊如何?”
你聽到景元這么說,停下了筆,疑惑地看向?景元。
“是出什么事了嗎?將?軍。”
彥卿比你更著急地追問。
“只是先前我拜托符卿替星陽卜上一卦,發現了兇兆異象。”
就是那次——被?如今窩在他懷里的這只貍奴兇了之后,景元總覺得那時?他所見?到的貍奴很奇怪,又因為是你養的,所以特地上門?拜訪了符玄太卜,請求她幫個忙。
如今,景元瞧著這完全不對他設防的貍奴,景元就更加肯定,上回那個貍奴里面裝著的是對他敵意?滿滿的另一個靈魂。
說不準是什么歲陽沒關牢出來作祟,如今看,好像事情已經?悄悄解決了,但景元總有種放心不下的感覺。
兇兆……
砂金緊咬著下唇,心情緊張。
聽到你之后可能遇到危險,彥卿也坐不住了,“姐姐,既然?將?軍都這么說了,就搬過來吧,我也能保護你,還有府邸里的尉士。”
“不必了。”
你搖了搖頭,“危險若真要來,這樣也是擋不住的,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費公共資源了。”
“將?軍,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安全的。”
聽到你這么說,景元也沒再強求,其實他沒說的是,太卜還為你卜出了另一卦,是與姻緣相關的桃花相,把符玄當時?卜完卦后神情復雜的祝賀‘也算是門?喜事了,將?軍’放在一起回想?,景元的身子骨就產生了想?做熱身準備的本能。
到底是哪個臭小子!
“到底是哪個臭小子!竟敢拐走我家妞妞,她才200歲!那么小!還是懵懵懂懂不懂情愛的年紀!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之徒膽敢偷到我家來了!啊啊啊魔陰身要犯了!是時?候祭出我的八百米大刀了!”
阿哈貼心幫助沉默的景元補上心里話,面具貼著砂金的耳朵,對他惡魔低語。
砂金:……吵死了。
有時?候,是真的挺無助的。
凡人?得以拜謁星神是一份榮耀,還能和星神交談聊天,但如果對象是【歡愉】星神,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應該是被?當成一個笑話了。
無妨,被?當樂子就當樂子吧,砂金現在沒有心情理會阿哈的調侃,他現在滿心都是落到你身上的兇兆,雖然?占卜這種東西不會全部應驗,但你又是個手氣?不太好的非酋。
砂金是真的很擔心。
看著小孔雀心里焦急萬分卻還要強裝鎮定保持冷靜的模樣,阿哈在心里偷笑。
這種既可以觀影,又可以觀觀影的人?,雙倍的樂子,真是太爽了!
第27章 27
景元已經就著棋盤上的布局擴展到軍事戰線的排兵布陣上了,娓娓道來的兵法聽的腦容量有限的彥卿兩眼發暈。
他們倆也是真不拿你當外人,什?么都敢說。
你繼續專心畫畫,不給彥卿見縫插針找你補位的機會。
彥卿不想再聽密密麻麻的數學排陣了,他主動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將軍,我聽青鏃姐說,那位善心人士又捐了好大?一筆錢啊,具體有多?少呢?”
你頓了頓,裝沒事人繼續畫畫,他們嘴里提到?的善心人士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景元忍俊不禁地發出輕笑,“只算近幾日的,大?概夠再造一艘出征的星艦了,那位善心人士最近像是發了很多?筆橫財,大?量的金額瘋了一樣?匯到?神?策府的公賬上……”
景元說起?這事,余光偷偷地觀察著你的反應。
“連彥卿你都知道了,看來這事在神?策府確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近些?年,羅浮軍事政事上許多?便民?的政策落實,多?仰賴這位不留名的好心人士在背后?鼎力相助,才能?讓百姓們越發信賴羅浮。”
“國庫充盈,我們對外出征時,也?能?為那些?被豐饒民?侵擾的星球提供更多?實際的幫助。”
“這份不參雜私欲飽含大?愛的善心,成就了諸多?美事。”
彥卿眼里生出感動的亮光,“聽著真是十分振奮人心,我猜說不定是一位巡海游俠所為,要是能?知道這位俠義之士是誰就好了,他一定是個很強大?的人,我很想向他討教?一二!”
“姐姐覺得呢?”
你晃了晃神?,對上彥卿發亮的眼神?,茫然地發了聲,“啊?”
彥卿,“姐姐覺得,這位俠士不留名做好事的用意為何呢?”
景元憋笑憋的好辛苦,他也?有點好奇你的說法。
“啊,啊,我覺得……”
你硬著頭皮答道:“既然都不留名了,想必那位仁兄也?不愿我們去調查她的身份……萬事都是相輔相成的,我想說不定是羅浮百年千年下來的治理有方,堅持扶持弱小懲奸除惡的大?格局觀,才讓那位可能?有著諸多?原因不方便現身的仁兄,能?安心借羅浮之手助她達成心愿。”
“……說的是呢。”
景元注視著你,神?色溫柔,眼神?堅定,“我身為羅浮的將軍,定當竭盡全力,不辱沒這份期待。”
有些?事情,不需一一道明,有些?事情也?不必追究到?底。
景元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瞞著他,明明你匯入神?策府的資金來歷不明,可身居高位事事運籌帷幄在手的景元,對于你藏著的秘密選擇點到?為止。
因為你不會危害羅浮,景元打從心底相信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
這樣?就夠了。
——
聽到?你們的對話內容,結合景元那落在你身上目光的深意,還有你那強裝鎮定實際破綻百出也?只有那個小少年沒看出來的欲蓋彌彰的反應,砂金哪還有什?么不懂的。
原來……GH的那些?粉絲打投,包括他近些?時日給你的打賞,全都被你以匿名的方式匯入到?羅浮的公務機構,至于之后?這筆錢會用到?何處,相信這位心系羅浮百姓的常勝將軍會有妥善的處理方式。
砂金笑了。
知道了這層真相,他反而并不意外,甚至還有種自心底流淌而過的喜悅。
他想起?了他剛拿到?公司認可他能?力所賦予的基石時候的事,他去詢問翡翠他的那些?族人的去向。
【很遺憾,茨岡尼亞已經沒有埃維金人了,你是最后?的幸運兒。】
不僅如此,還有那些?曾幫助過砂金,他想要回?報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了。
手里的基石也?因為這些?消息,讓砂金失去了曾拼上性命想得到?它的那份意義。
如今知曉了他本意只是拿來討到?你一點點歡心的那些?錢,被你毫不猶豫拿去回?饋自己的家鄉,砂金宛若有種心里某個已經熄滅的火苗被你悄悄點燃起?來了,溫暖著流淌過心口處的血液。
如果……當初來到?茨岡尼亞那顆荒星的人,是你,又或者是景元那樣?,身負強大?賜福卻能?不驕不躁謹慎運用自己手中的權柄,去扶持弱小的人,而不是市場開拓部那個死一億次都不足以平人憤的畜牲——
會不會一切就不一樣?了?
砂金輕嘆了口氣?,心情復雜,既對宇宙中那些?跟他一樣?流離失所卻可能?能?被好心人拯救的生命感到?寬慰,又對那些?已然覆滅在不公命運里的亡靈感到?心酸。
回?想著之前靈魂入駐在貓咪里做出來的某些?不成熟的舉動。
砂金心虛地移開視線,他當時對這位將軍的叫聲確實有點太大?了。
——
“時候不早了,將軍,我就不多?叨嘮了。”
你起?身,準備向兩人告別。
景元將擼了一下午的貓咪還給你,并暗自給彥卿傳遞了一個眼神?。
彥卿心領神?會地起?身,“姐姐,讓我送你回?去吧!”
你這次沒有再拒絕,微笑地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彥卿。”
彥卿摸著腦袋嘿嘿地笑著,“不麻煩!”
閑適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景元目送著你們離開,當你們從他的視線消失時,景元的神?色立即凝重了起?來,腦子涌起?了諸多?還需要理清的公務,頭痛欲裂。
他閉目養息一刻,便睜開眼,正欲起?身回?到?神?策府那邊。
就在這時,玉兆發來了一則云騎軍的緊急傳報,聽到?消息的景元眼睛瞬間睜大?——
一個本該死在羅浮過去的人,出現了。
千絲萬縷來自過去的記憶片段閃現,景元緊緊握住了拳。
——
被彥卿送到?家門口后?,你與彥卿揮別,站在門外目送著年幼的身影消失在你的視線之后?,你才打開門進去。
門闔上之時——
一股不詳的氣?息令你瞬間睜大?了眼睛,異變在一瞬間完成。
你下意識地運用存護之力保護了懷中脆弱的生命。
隨著咔咔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落下,一把通體黑紅,裂痕滿滿的劍穿透了你的胸口,彼岸花自你的心口處盛開。
看到?這一幕,砂金腦袋一片空白,所有的色彩此時在他的視野里一并褪去,只余你胸口處,那觸目驚心的紅色。
當劍從你的身體里抽離,你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倒在了地上。
渾身都是你附加的存護能?量裹住的咔咔被嚇到?了,小貓的腦袋裝不下太多?東西,它顧不得去向突然出現在家里的陌生男人發出威吼,它滿心都放在了倒地不起?,被血污弄臟的主人身上。
“嗚……”
貓咪伸出爪子觸碰著主人的身體,可一向會有所回?應的女孩此時此刻卻毫無反應,咔咔害怕的發出心碎的叫喊。
景元攜著幾名云騎軍破門而入,到?底是晚了一步。
他看到?了昔日罪孽纏身的故友,握著曾為他師父打造的支離劍,死氣?沉沉,支離劍上粘附的血液滴落到?地上被一劍穿心了無生息的少女身上。
景元表情空白,曾經云上五驍分崩離析那種痛苦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比那時更痛徹心扉的,是他曾經的友人殺死了他如今重要的不是親人卻勝似家人的女孩。
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這樣?的景元此刻心中的憤怒席卷著他的理智,他紅色眼怒視著跟殺神?無異的如今改名為“刃”的男人。
他下顎繃緊,鐵銹味的液體裹入喉嚨,滾燙的嚇人。
“應星——你竟然———”
刃無視景元的憤怒,黑影沉重的眸子盯著地上被他殺死的女孩,發出了一聲嘶啞的笑聲。
“別急啊,景元……”
“將軍!有異變!”
景元身后?的云騎軍提著陣刀,刀鋒指向了地上的你,“——是豐饒!她是豐饒孽物!”
支離劍落在你身上的傷口,從左肩一路延展到?腰腹,捅了個對穿,視覺上都快要一分為二,死相之后?凄慘,根本沒有救活的可能?性。
然而泛光的銀杏葉從被一分為二的心臟里冒出,將你破損嚇人的致命傷口修復如初。
本該就這樣?死去的你,睜開了雙眼。
……你沒死。
砂金緩過神?來,大?口地呼吸著,心臟那無法形容的劇痛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是啊,你可是令使啊,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死去。
太好了,你還活著。
砂金感到?慶幸,但直面這一景象的云騎軍就不這么想的了。
未和你有過深交的幾位云騎軍紛紛拿刀指向了你,比起?星核獵手,他們更警惕不死孽物的你,潛伏在羅浮這么久是有何詭計!
景元只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他為你并未死去而開心,甚至他還想著你一定是有苦衷,你剛被捅了一刀醒來就要面對眾人的指摘心里一定很難過,可是他不能?在這時安慰受傷的你。
他從來都不能?任性地只做他自己。
因為,他是,羅浮的將軍。
景元艱難地開口,“把他們倆……都拿下。”
一句話,道出了人在命運抉擇處的身不由?己。
你起?身,抓緊了胸口的破布,與景元面對面,如同身出兩個世界般。
最大?的秘密被最不想被知道的人給親眼目睹時,你釋懷地笑了。
“抱歉,將軍。”
這聲對不起?,你很早就想和他說了。
你是不死的造物,你的存在是與羅浮行駛的軌跡背離的。
但是現在還不是你離開羅浮的時候,有些?事情,你還放不下。
所以——
你睜開了眼,猶如銀河的眼睛閃爍詭譎的光,你周圍的景象慢慢開始崩壞……
今晚,發生在你屋子里的這段道破你秘密的歷史,將不復存在。
第28章 28
景元提著陣刀破門而入,“星陽!”
屋內,面向這個擅闖死宅的高大男人,你緊張地抱著貓咪,聽到景元的聲音,回頭一看。
這對組合——
一個是?提著刀身負不死詛咒體質爆發力強悍的魔陰身患者,一個是?體型嬌小瘦骨如柴大?腿還沒男人胳膊粗,手無?縛雞之力懷里還抱著只貓的少女。
景元就像是個只是稍微沒看住自家寶貴易碎的孩子的家長,回頭一看,發現孩子懵懂地站在一個提刀的殺人魔面前,魔陰身都快壓不住了。
“快離開他!”
見你還傻呆呆地站在那個危險系數極高的男人面前,景元焦急地大?喊。
你終于有所反應,抱著貓咪,小跑到景元身后。
景元將你完全擋住,禁止這個早已面目全非的故友對你的視線窺探。
“應星——”
星河獵手在全寰宇的名聲有多?臭就不提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私闖一位獨居女性的住所……
景元當然清楚這位故友再怎么樣也不會淪為欺辱女性的流氓,可是?這家伙有魔陰身啊!還是?不死之身!出現在羅浮的動機就有夠耐人尋味的了,誰知道在刃的眼里,他會把你幻視成誰?!
想?到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可能迎接的是?怎樣的噩耗……
感到后怕的景元現在只想?拿著石火夢身對著這個家伙連捅千刀泄憤。
——
“……歷史,是?這樣改變的?”
砂金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讀檔重回做了另一個選擇的游戲支線。
“在星陽的【神秘】力量的纂改下,那位將軍以及身后的云騎軍并未撞破星陽身上豐饒賜福的秘密,在他們的印象里,他們及時?趕到,星核獵手沒來得及行兇,星陽,也并未受到傷害,時?間?回溯了?”
砂金有點?不太確定,他摸著自己發暈的腦袋,“可如果真的是?回到過去的話?,為什么我還能記得剛剛發生的事?”
你被捅的那一幕,那可不是?砂金自己能想?象出來的。
女孩的血液如彼岸花往外綻放鮮血淋漓的畫面,砂金覺得這將會成為他往后的噩夢中最驚悚的片段之一。
“哈哈哈哈哈她并沒有改變過去,只是?影響了在場所有人的大?腦感知,那些人腦海里潛意識地被星陽帶著重演了一段——一段新的未能撞破她秘密的幻象。
這個幻象足夠以假亂真,因?為那確實也是?符合所有人“人設”的發展,然后再被星陽拿來替換了原本的歷史。”
阿哈哈哈大?笑地說道——
“就像是?修正帶一樣,真正的歷史并未消失,而?是?被涂抹隱藏了起來!”
“但除了使用修正帶的人,所有在這段歷史里出演的人物都對自己被修改過的記憶深信不疑!那還未開始的‘未來’就這么被間?接地影響到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蛛絲馬跡能找出被隱藏的真相,就看誰會真的在意了!
可在意的人又真的想?知道這個真相嗎?
而?拿了劇本的星核獵手早就習慣了這種出演,看破不說破而?已!”
“所以我才覺得【神秘】有趣!真的可以是?假的,假的也可以是?真的!真真假假!真假不分!真是?——太有樂子了哈哈哈哈哈!”
真相被隱藏……不是?消失,也非重置,而?是?替換。
所以,你身上受的傷,就算愈合了,被修改成別人眼里本就安然無?恙的狀態……
那種穿心的痛苦,還是?真實存在的吧。
砂金感到十?分揪心。
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你甚至沒有時?間?去傷感……
這一套方案,是?你的的靈機一動?還是?對命運安排的早有準備?
對于祈求長生的豐饒民和追尋巡獵的仙舟之間?的恩怨情仇,砂金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但不妨礙他覺得,你對這段即將公布于仙舟的真相進行掩埋——是?當下的最優解方案。
生命有限的人對于‘長生’與‘不死’有著本能般的追逐,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再冷靜的人都會產生片刻的動搖,更別提那些聞風而?動的魔怔人。
當你的不死體質一旦公布于眾,不知道又會吸引多?少牛鬼蛇神來到仙舟,仙舟內部明里暗里存在的各個派系間?的勢力斗爭屆時?一定會更加嚴重。
就算仙舟往后調查清楚,發現你并非與豐饒民是?一類,繼續接納了你,可是?那些與你不想?熟的人心里真的不會產生疙瘩嗎?
因?你而?被影響到生活的人心里也會產生怨言吧……
知道你是?不死身的仙舟還會是?原來你發自心底喜愛那個的仙舟嗎?
在原本的歷史里,景元都因?為你,當場陷入魔陰身的暴動。
——砂金不得不承認,你和景元在彼此心里的分量都很重,景元不可能棄你于不顧,但以你的個性,又怎么可能讓重要的人因?為你的事情而?痛苦傷神呢……
這真相,可真是?百害而?無?一利,埋!埋的好!埋的死死的!
“哈哈哈,他們出來了!什么?竟然沒有打起來?”
阿哈看著這進展,發出了很是?失望的聲音。
不管過去是?否被篡改,時?間?依舊是?要往前推進的。
今夜,冷清的金人巷詭異的熱鬧起來,大?量的云騎軍涌入,說是?有罪犯藏匿于此,對不要命還想?留下來看戲的群眾進行強制疏散。
刃雙手被戴上了鐐銬,被云騎軍從你的屋里‘護送’出來。
“為何找她?”出來后,景元冷著張臉對刃問道。
刃出現的時?間?地點?動機,都很耐人尋味,當景元想?大?戰一場的時?候,他竟然直接自首了!
“好奇而?已。”
刃的聲線低沉沙啞,血紅的眸子落在了景元身后,“她也是?工造司的……”
景元因?他的答案氣?笑了,“你不會想?告訴我——此次來羅浮,你就是?想?看看羅浮如今鍛造技術能和你比肩的后輩吧?怎么,想?為她傳授你的獨門秘籍?還真是?勞你費心了。”
“她和我不一樣……各個方面……”
刃自言自語低喃著,再次抬頭,面向景元,勾起了瘋癲的笑容,“景元,人有五名,代價有三……”
此刻,饒是?被羅浮的人戲稱‘最有風度的男人’的景元都想?罵一句——
神金。
“將軍。”
符玄穿過云騎軍的包圍,來到的景元的身邊,情況她基本也了解了,她抬頭看向景元,“明明沒有打起來,你怎么看起來像是?經歷了場三天不停歇的戰爭一樣,那么累?”
“是?啊,確實有點?累了。”
景元疲憊地捂著額頭,他無?奈嘆氣?道:“剛剛的情緒太過激了,現在放松下來,疲憊感就瞬間?翻涌上來了,真是?人老了啊。”
“將軍這把年紀了,確實得該注意,莫要氣?血上頭。”
符玄往你住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羈押罪犯去十?王司的工作不如就交由我來代勞,你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做吧,將軍。”
“那就勞煩你了,符卿。”
景元也不和她客氣?,“欠你一次。”
“你欠我的可多?了,我等?著你用將軍的位置來還。”
說完,符玄也不等?他回答,帶著一眾將刃團團包圍住的云騎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金人巷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景元站立在你的屋外,平復呼吸,敲門。
門打開條縫,你大?半的身子藏在門后,抬頭仰望著他。
景元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你還未和他熟稔的小時?候,每次去看你,你都一定要藏匿在某些東西后面,用著小獸般好奇的眼神望著他,與他的眼神對上又立馬嚇地激靈地躲起來,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而?那些遮蔽起你的物件能帶給你點?安全感。
時?間?一晃而?過,你都長大?了,可個子還是?小小的,像只柔軟成精的小貍奴,使得景元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想?對你多?加關照。
景元發現你身上裹上了件外套,聲音不自覺地放輕,“被嚇到了嗎?”
你猶疑了下,點?了點?頭,“他,有點?眼熟。”
“他是?個留在過去的人,在我還沒來之前,他有對你說什么嗎?”
你搖了搖頭,“將軍來的很及時?。”
“你能安然無?恙就好……”
景元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是?你開啟新的話?題。
“將軍,我猜工造司那邊的訂單應該會多?起來了,所以,明天,我打算去找公輸師傅,看看有沒有什么短工能安排我做的,可以的話?,我會在冶煉坊里住上些天。”
你抬頭對景元揚起笑容,“所以,不必憂慮我這邊,將軍盡管忙自己的事吧,但也要多?注意身體哦。”
……還反過來被照顧了。
景元感覺自己身上的疲憊被你治愈的笑容驅散了一些。
提醒你關緊門窗,抽調了更多?云騎軍來金人巷這邊巡邏一晚,景元才勉強放心地同你道別。
你關上了門,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沙發邊緣,脫力般倒了下去。
屋內的空間?感扭曲了一下,地板褪去整潔干凈的幻象,大?片的血跡黏在地上,宛如恐怖的兇殺片場。
咔咔的記憶也被篡改過了,但空氣?中突然出現的濃烈的血腥味讓它害怕地鉆進你的外套里,拉鏈被扯開了一些,露出了里面被刀捅開的破衣。
衣服下,大?片肌膚,細嫩光滑,一片銀杏葉鑲嵌在其中散發著詭譎的光。
銀杏葉一點?一點?地滲透進你的皮膚里,直到完全消失。
第29章 29
宇宙浩瀚無垠,無人知其廣闊,無人能觸碰到盡頭,和宇宙相比,【星神】也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粟。
宇宙美麗、深邃、神秘……但也因其廣闊的未知,而令每一個微小的存在對其敬畏,和害怕。
你猶記得,曾經,大地崩塌,城市凋零,你孤獨地坐在窗臺,凝望著?被烏云籠罩的空城,洶涌的海水張開了巨大的口將?你吞噬。
盡管害怕,但在迎來生命終焉的那一刻,你的心情很平靜,就像是,心比身更早一步的,融入虛無。
生者無人明白死亡的過程,在你死亡的那一天,你驚奇地發?現,原來死后也是有知覺的,只是沒有肉身,隔絕五感,意識混沌,就像是一抹殘識在無盡的深淵游蕩。
常聽絕望的人說,死亡是解脫,活著?才是痛苦。
可體會過死亡的你才發?現,死亡原來只是用?一種更可怕地方式體驗——活著?的感覺。
只要是能意識到本我?的方式,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亡,那都是一種痛苦,在你意識未完全燃盡之時,這份痛苦望不到盡頭。
好漫長、好孤獨、好絕望……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死掉的你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大腦還有點機能但什么都做不到的植物人,而比植物人更慘的是,植物人可能還能偶爾聽到外界的聲音,而你只能時時刻刻與孤獨相伴……
看不到東西,聽不到聲音,品嘗不到味道,聞不到氣味,接觸不到實物……唯獨認知自?我?的精神體還在!
所以,在那時間與空間都不存在的絕望之地,你意識清醒的時候,只能什么都不干,回憶些往事。
然而,你的往事并不美好——
偏心的父母、惡心的親戚、暴躁的哥哥、虛偽的人類……美好的東西沒有回憶起來,全都是些糟糕的往事。
記憶里那眾多情緒不穩定的扭曲面孔是你還活著?的時候想死的理由?。
回憶往事,就會想死,但你已經死了,只能回憶往事……形成了一個地獄般的閉環。
你嚴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裝了太多負面的垃圾了,所以大海把你吞噬掉的時候,把你的腦子給吐出來了。
可你,又并不是出于?本身的意愿,而誕生的。
你不知道該去問誰,明明無人期待你的出生,為?什么還要把你帶到這個世界,讓你體驗無盡的孤獨與絕望,但最后甚至連死亡都無法讓自?己得到解脫。
生命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你絕望的想哭,但你沒有淚腺,你瘋狂地想笑,但你發?不出聲音,你想一睡不醒,但你找不到永久沉眠的方法……
你無法感知時間,但真的好漫長好漫長,漫長到,當第一抹色彩撞進你黑暗的世界時,你本能地發?出了震動了整個寰宇的哭聲。
【迷思】接住了從?異世界掉落的生命體,哭聲令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當中。
就在這時,祂看到幾光年以外朝這飛來的仙舟,既然剛好撞上,這就是神秘星神為?這個生命體選擇的放養之地。
那時的你不知【星神】為?何物,認知淺薄的你只因為?自?己重奪五感的事實,而感激到流淚,你覺得自?漫長的黑暗中第一眼見?到的那團五光十色霧體美極了,美到你覺得自?己陷入了幻覺中。
因為?當你再一次睜開眼,清醒地看到這個豐富的世界時,你已經是出生在仙舟羅浮的一名新?生兒了。
你看著?自?己的嬰兒小手,為?自?己重塑人類的軀體而狂喜,真是瘋了,曾經希望自?己若能轉世就不要再當人的你,卻在這時,為?自?己重生為?人,而深深地感恩著?。
在那時,重獲享受光明權利的你,甚至都不敢閉眼,你盯著?屋檐的木樁紋路能心情很美好的盯上一天,這些由?各種色彩組合成的世界,真的好美。
直到你嬰兒的身軀支撐不住你這么長時間的消耗,你昏厥過去,可在黑暗的夢中,你睡的很不安穩。
如果那無盡的孤獨便?是死亡,那你不想再死了,你想一直活著?,作為?有實體依據能感受到世界的個體,你想活著?!
懼怕“死亡”的你,那強烈的求生心愿在孤獨夢境中招來了【藥師】。
你震驚地看著?面前把你捧在手心里,巨大的鹿角美人,你不清楚祂是誰,但祂真的很好看,哪怕有那么多只手,身上還鑲嵌著?那么多詭異的紅色眼珠子,還是好好看。
美人說話了,祂為?你降下慈愛的眼神,“汝,渴望長生不死?”
“……嗯。”
你有點迷茫美人的來歷,但祂對你發?問,你應該禮貌回應才是。
【藥師】看著?已被【神秘】眷顧的你,微微一笑,“令諸有情,所求皆得。”
這個美人,你只在夢中見?過一次,過了幾年,你才從?仙舟的故事集里知曉了祂。
而那時候,已經把自?己融入仙舟的你,才知道自?己不經意之間的許愿為?自?己的未來埋下了一個可怕的地雷。
……但你并不后悔。
雖然百年之后,你終于?明白了你認為?的“死亡”也非真正的“死亡,“死亡”對你依舊是個未解的謎題。
但經歷過那樣?只能在黑暗中回憶糟糕往事的孤獨與絕望,【藥師】對你的幫助確實是你當下最想得到的一個確切的希望。
只是你空虛了太久,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在羅浮重新?長大,你深深被這座巨大的賽博仙舟,那些肉眼窺見?,心靈感知到的美麗吸引著?。
到了如今這般只能用?修改歷史?的方式維持自?己生活平靜的境地,這不是任何人,或者任何星神的過錯,單純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得到的饋贈,終究有你需要交付的代價,而這代價,真的很輕了。
羅浮里的勢力錯綜復雜,有些身份只有保持神秘感,才能維持那來之不易的平衡,所以明面上,你希望你一直是羅浮不引人注目的“小透明”,剛好也貼合你不愛社交的屬性。
接受了【豐饒】,擁抱了【神秘】,這樣?的事實,你不會讓羅浮知曉,哪怕用?上極端強硬的手段。
雖然,因為?有著?這層秘密,你終究無法放松懈怠的去站在明面上,與羅浮互訴心腸,但這也是你的家,你永遠深愛它。
經歷過最糟糕的一段旅程,你對什么事其實都看的很開了,只是人類,是永遠無法被滿足的生物。
為?什么已經脫離了那樣?絕望的境地,為?什么你仍舊覺得自?己的心口處,空蕩蕩的。
你睜開眼,胸口新?長出來的肉還在隱隱作痛,你安慰著?自?己,這點孤獨明明……和你經歷過的“死亡”相比算不得什么,你卻還是難過的想哭。
“喵……”
咔咔趴在你的胸口,看著?你脆弱的神色,發?出擔憂的叫聲。
“你是真會挑地方。”
你無奈地點了點小貓咪的腦袋,“放心,我?沒事。”
你無力的聲音那連貓咪都感受到的抑郁感卻不是你說的那樣?。
咔咔激動地沖你叫著?,仿佛你就要死了。
你起身,讓貓咪窩在你的腿上,手摸著?它的背,安撫著?受驚的它。
“沒事的……沒事的……”
你輕聲說道,不知是在安撫貓咪,還是在安撫你自?己。
空氣中還彌漫著?難聞的鐵銹味,地上還有一大灘的血跡需要你處理,有些家具也被濺到了點血污……
可你現在好累,不想動。
但你睡不著?。
你想……找人說說話。
——
阿哈偷了【記憶】的力量,將?你的回憶投放出來,你的“死亡”和“新?生”讓砂金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這就是死亡嗎?”
你遇到的“死亡”讓觀影的砂金都冒了一身的冷汗,很難想象你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不知道呢?阿哈沒親身經歷過。”
阿哈說道:“不過星陽認為?的那段【死亡】阿哈有答案哦,那只是她的靈魂誤入了平行宇宙的交匯處,在那里流浪許久,直到成功突破壁壘,被迷思給撿到。”
“這么弱小的靈魂,竟然穿過了平行宇宙的間隙——可以說是億兆分之一的奇跡了!”
奇跡嗎,這份奇跡是否是你想要的呢?
看看你在黑暗中那不斷閃過的回憶,本該給予你愛的家人,是將?你推入絕望的罪魁禍首。
剖析你的內心,砂金發?現他和你遭遇的困境完全不同,可最終,到現在,竟然都在為?同樣?的一個謎題所困惑著?。
‘……我?們究竟是犯了多少的錯誤……才要因為?死亡而出生在這世上?’
“她的到來,當時驚動了不少星神呢,只是剛巧迷思離得最近。”
阿哈遺憾地說道:“可惜了,若是被阿哈撿到,那就是阿哈的了。”
“迷思認養的孩子,阿哈好想占為?己有哦。”
砂金:……好像聽到了很不得了的話。
看到你驚醒,抱著?貓,神情恍惚地將?手摸向了手機,砂金也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
信號不在服務區內。
砂金震驚,“……阿哈,你一介星神,連網線都連不上嗎?”
“星神用?不上網線這種媒介,不過你想要的話……”
阿哈意念一動,信號格給他滿上了,“阿哈還可以幫你代勞,去慰問她哦。”
“謝謝,不勞煩你動手了。”
砂金微笑拒絕。
【星陽】:你在嗎?
【卡卡瓦夏】:我?在!
你停下來了,失神地看著?“我?在”這兩字,很久過后,你露出淺淺的微笑。
【星陽】:你還在嗎?
【卡卡瓦夏】:嗯,我?在!
【星陽】:謝謝。
【星陽】:我?心情好多了。
【卡卡瓦夏】:和你對話,我?的心情也很好。
好奇怪的謎語人交流方式,還很矯情,你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星陽】:抱歉,我?這里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卡卡瓦夏】:嗯……那我?,給你個抱抱?
【卡卡瓦夏】:抱抱你.JPG
【卡卡瓦夏】: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阿哈!干什么!”
砂金將?擋住他視線的面具推開。
【卡卡瓦夏】:抱歉,剛剛一條狗沖出來,弄了堆亂碼上來。
阿哈,“阿哈幫你聯網,你竟然罵我?狗?這賬我?記下了,回頭就去炸了克里珀的墻!”
【星陽】:看來你那邊還挺熱鬧,對了,之后幾天我?有事,可能暫時沒法和你聯系了。
【卡卡瓦夏】: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雖然沒法直接給你擁抱,但我?希望你能開心。
【卡卡瓦夏】:愛你.JPG。
原來你的難過這么明顯嗎?
你收起手機,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望著?滿地的狼藉,拍了拍臉,打起精神來清理。
隔日,你抱著?咔咔前往了工造司,公輸師傅對你的到來表示歡迎。
“不得不說,你來的正好,我?們工造司突然多了很多云騎軍那邊的訂單,一下子庫存就告急了,這可真是最差人手的時候了。”
作為?過來人的公輸憂愁地嘆了口氣,“我?看啊,是又要有場大戰了。”
“材料都已經在里面備好了,也不知道星陽你的手生沒生,接下來的工程量很大,你可不要干到中途就倒了哦。”
公輸把你帶到一間空的冶煉坊,看了看你如柳條般纖細的身子骨,擔憂寫在了臉上,不放心地再三囑咐道:“你這丫頭瘦成這幅德行,單人間的工坊環境閉塞,你要在里面倒了,都無法及時獲得救援,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啊。”
星陽,“放心吧,公輸師傅,我?心里有數的。”
“這只貍奴你也要帶進去嗎?”
公輸視線又落到了你雙手抱著?的迷你艙上。
“嗯,我?不太放心它一個在外面,它不會礙事的,我?有法子讓它不要亂動那些精貴的物什。”
“那些造物還能被一只貍奴給搞壞嗎?我?擔心的明明是這小家伙,不過你都這樣?說了……也好,說不定你暈倒在里面,這只貍奴還會幫你出來求救。”
公輸沒和你寒暄太久,把分配給你的訂單交到你手中之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你關上小工坊的門,將?可供貓咪在里面修養的迷你艙放到了里面一張勉強夠個成年男性躺下的床鋪上,你隔著?個小門對里面的貓貓說道:“咔咔,接下來幾天可能要委屈你了。”
“喵……”
迷你艙里面的空間挺大的,還是個雙層復式,有燈光,有吃的,空氣流通,對咔咔來說,在里面待上幾天,并不委屈。
聽著?小貓乖巧地叫聲,你笑著?開啟了迷你艙的隔音設備,確保等?會兒你打鐵的聲音不會吵到貓咪的耳朵。
羅浮的科技量產技術再發?達,有些神兵利器也必須經人之手千錘百煉,細心雕琢,才能煥發?其斬滅勁敵的鋒利光芒,留傳下來的這些手藝是仙舟名匠幾千年相傳的汗水結晶。
你當初也正是被那些名匠一筆一畫繪制出的精妙圖紙所吸引,才選擇進入工造司拜師學藝。
你將?圖紙攤開,脫下外套,身上只留貼身的背心短褲,用?發?繩將?長發?隨性地裹成團狀,露出了緊實的背頸線,纖細的身子骨覆上一層薄薄的肌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當初還在工造司學習的感覺。
骨瘦如柴,皮膚蒼白病態,看著?營養不良的少女?在拿起錘子重重揮下的那一刻,隱藏的力量在此刻爆發?,注視著?熱鐵的眸子神采奕奕。
你揮舞著?錘子的身姿,砂金第一次見?。
強大堅韌的爆發?力,熠熠生輝,自?強不息的蓬勃精神是你靈魂本質上的能量,這種能量不受肉/身所限。
砂金看呆了,他覺得你流著?汗水,在火光下,專注揮舞錘子的樣?子,美極了。
第30章 30
進入工坊后,你?把手機、玉兆一切的通訊設備都關?了,一心一意?地?撲在鍛造上。
隔絕外界的閉關環境,使得——
一顆星核被不明人士帶入羅浮的時候,你?在打鐵;
走在開拓命途的星穹列車被星核獵手指引來到羅浮的時候,你?在打鐵;
星穹列車的幾?人追捕卡芙卡,最終卡芙卡由符玄親自逮捕,捉拿到?太卜司審訊時……你?在打鐵。
短短幾?日,羅浮發生了太多事,阿哈觀影還分出了好幾?個屏幕,從各個視角切入羅浮的星核事件對羅浮本地?人的影響。
砂金也?只是分了點神知道了個大概,視線基本集中在你?身上。
你?的很多鍛藝上精密的打鐵操作?,砂金作?為一個外行人是看不懂的,但不妨礙他覺得賞心悅目,怎么看也?看不膩。
……
當符玄審訊完卡芙卡,為星核獵手把星穹列車引來羅浮的目的而震驚地?上報給景元時……
就在這一刻,整個羅浮仙舟都產生了強烈的震動,也?影響到?了工造司這邊,廢寢忘食地?在鍛造,不聞窗外事的你?。
你?出來了外面,工造司的工匠們?也?全都被這場異動吸引到?了外面,大家一同仰頭,眼睛遙望同一個方向,震驚地?瞪大眼睛,嘴巴張大——
建木竟然重新長起來了!
……
確定了星核獵手的出現,和在羅浮爆發的星核并無關?聯之后,景元也?代表著羅浮和星穹列車眾人就封印星核一事結成了同盟。
星穹列車是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他們?來到?了發生樹災的工造司,工造司外面滿是從里逃出來的匠人,偏偏去往別的地?方的路被封鎖了,也?無救援前來,只能站在外面干著急。
星穹列車的人去到?工造司里,遇到?了外邊學徒緊張的公輸師傅,公輸師傅心系工造司的至寶【造化烘爐】的安危,死活不愿意?跑到?外面避難。
星穹列車的人只能帶著公輸師傅一起去找被豐饒孽物占領的【造化烘爐】,雖然工造司的機巧奇物都被影響到?亂攻擊人,但好在最后有驚無險地?解決了由建木根系孕育而生的鹿狀豐饒孽物,阻止了建木根系繼續蔓延生長。
正當大家打算從工造司里面撤離時,公輸師傅一拍腦袋,“哎呦,我還得去個地?方才行!”
三月七很想問你?這老頭怎么這么多事!但一聽到?公輸是緊張可能還在工造司里尚未撤離的人,也?不抱怨地?和列車組的另外兩人,以及天舶司的停云小姐,跟著公輸來到?分配給你?的工坊這邊。
□□.揚眼尖地?發現地?上多了很多機巧奇物,神奇的是它們?并無外傷,機巧完整地?被保留,只是都像被抽離了核心一樣,沒了自主意?識,也?就沒有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樣攻擊他們?。
……想來是有人解決了這些造物。
五人站到?了你?的工坊面前,公輸師傅敲了幾?下門?,沒有得到?回應。
三月七,“看來應該已經?逃出去了,這么大的動靜,總不可能無動于衷吧?”
“你?不懂,我是怕這丫頭打鐵太專注,不知道外面發生這么大的事!”
公輸拿出鑰匙,嘴里念念叨叨的,“你?們?是不知道她啊,性子?內斂含蓄,存在感低下,太容易被人給忽略了,我也?差點沒想起來,到?時候工造司沒人了,她可怎么辦啊?”
三月七,“什么人啊?這么奇葩?”
星,“匠人的信念感?”
□□.揚,“不管怎樣,謹慎點,確認一下還是好的。”
公輸打開門?,心思?一下子?就被里面新出爐的排成一排的武器給吸引了,“……這丫頭,竟然這么短的時間就把材料都用光了。”
□□.揚也?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柄武器細細端詳,“做工十分精細啊,鍛造出它的主人有一雙巧手。”
“哼!和我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公輸吹胡子?瞪眼,他對你?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才是既愛又恨的,這里面摻雜了太多復雜的故事了,公輸也?不方便和幾?個外人道出。
三月七,“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吧?這里沒人,我想對方應該已經?離開這里了。”
停云微微一笑?,“各位恩公,我想我們?也?該走了。”
□□.揚回憶著剛剛發現的那些技巧造物的奇怪狀態,在心里已經?開始隱隱地?對你?感到?好奇了。
“……也?是,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公輸看著空空的迷你?艙,想來你?應該已經?抱著自己的貍奴離開了。
離開時,還心細地?把門?鎖上不讓躁動的機巧奇物去毀壞新出的成果,不錯,不錯。
公輸在心里滿意?地?點頭,也?無數次遺憾地?想嘆氣,為什么你?就是不能任職工造司呢!
——
時間再往前推一點,在星穹列車前往工造司的時候,符玄也?整軍前往已經?被【藥王秘傳】的人占領的丹鼎司。
丹鼎司內部早已被【藥王秘傳】滲透其根系,此次建木重生,給了這些潛伏羅浮多年的豐饒民派系一劑強大的興奮劑。
追尋【巡獵】和【豐饒】兩大水火不容的派系,在丹鼎司打響了戰爭。
雙方刀光劍影,戰況之膠著,而在這時一個神奇的派系突然混雜進其中,對著豐饒民大殺特殺。
某些武力不高被敵軍擊的節節敗退的云騎軍已經?接受了自己會戰死在這里的命運,可卻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其他人幫著他們?接下了致命一擊。
抬頭一看,熟悉的服飾,令得云騎軍脫口而出,兄弟,哪個軍營的?
一群穿戴著云騎軍軍服的戰士突然冒了出來,他們?各有各的帥氣和美麗,使出的招式行云流水,畫面富有觀賞性的同時也?單單針對著豐饒民暴露出極強的殺氣。
若不是場合不對,都有人開始現場犯花癡了,拒絕不了帥哥美女,更拒絕不了斬殺豐饒孽物的帥哥美女。
這場面,看著像純美騎士穿了云騎軍的衣服在打豐饒,有種歡愉從中作?梗的荒誕感。
直到?軍中有老人發現,“不對!他們?!是我們?云騎軍以前戰死的伙伴啊!”
這話一出,所有因為這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云騎軍”打的豐饒民哭爹喊娘的,突然間解放雙手在旁愣愣地?觀戰的云騎軍,也?陸續地?發現了,這些人……好像跟他們?死去的同胞……是挺像的。
……就是不知道去哪做了整容,每個人都像是星神驚心雕刻的完美造物,開了十倍濾鏡的美顏,卻又帥的各有特色,讓見?慣了他們?生前灰頭土臉鐵憨憨模樣的云騎軍們?愣是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支援”并非真人,更像游戲人物的3D投影,每個人頭上都亮著血條,維系他們?實?體的力量不知出于何方,受傷時,他們?不會流血,只是頭上的血條會降低,當血條清零時,便會化成云霧散去。
他們?損失的只是血條,可豐饒民遭遇的可是拳拳到?肉的暴擊傷害!
這些停留在過去的人物突然出現,一下子?使得雙方人數幾?近持平的戰役變成了碾壓局。
人數四六開三七開的戰役不打到?最后誰也?不清楚勝者是誰,但若是數量100:1的戰局呢,且比例100的還都是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強化過沒有痛感的精銳,豐饒民瞬間就成了被群毆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小螞蟻。
……該怎么說呢,看著挺爽的。
因為場面過于詭異了,反而沖淡了大家回憶起逝者的傷感。
這場“虛構”的盛宴,卻真真實?實?地?為那些可能死在這場戰役的人奪回生機,也?讓死去的烈士以另一種方式重現,使得云騎軍被他們?擊殺豐饒守護羅浮的心情?所感染,產生了諸多無法單純用言語說清的感動。
其實?不僅僅是丹鼎司,在一些其他地?方也?有這些虛構人物的出場,他們?形象亮眼,不會開口說話,但卻被注入了同一種念頭——守護羅浮——不斷地?戰斗!
所以很多云騎軍顧不到?的地?方,那些會傷及羅浮百姓的敵人已經?被他們?給偷偷解決了。
你?抱著貓咪站在長樂天的涼亭,抬眼凝望著重生的建木,如同個事不關?己的過客。
長樂天里拿著玉兆瘋傳死去的將士回魂的民眾,壓根不清楚造成這一現象的始作?俑者就大搖大擺地?站在這里。
那些死去的將士、被傳頌的英雄、生者緬懷的故人……是你?閱覽了各種記錄,在紙上加工出來的紙片人人設……也?算個二創了吧。
很多人你?壓根就沒見?過,只是憑你?自己的感覺在紙上描摹出他們?的輪廓,所以他們?既是很多人想要再見?到?的故人,但又不是。
這只是源于你?兒時的一個念頭,用你?的筆觸記錄了很多消亡在過去的靈魂。
你?畫了多少個人來著,幾?萬?幾?十萬?還是過百萬了?沒有數……但此次羅浮的星核大難,讓你?覺得是時候去實?現潛藏在你?心里已久的那個瘋狂的念頭。
你?將自己令使的神秘能量全部等分地?分配到?——以往畫過的所有與羅浮歷史人物相關?的人設圖上,使得紙片人得以虛構出實?體,集成了能戰斗的兵力,讓他們?去支援羅浮。
你?不想引人注目,可你?無法眼見?羅浮出這么大的事而袖手旁觀,那便用神秘的力量虛構出武者,以量制人,讓他們?出面代替你?的戰斗。
你?想這樣做很久了——
殘暴的豐饒民能無限繁衍掠奪他人的家園,仙舟民片刻的安穩卻只能靠無數尸骨堆疊。
現實?的戰爭往往不如影片那般讓觀看的人有閑心欣賞其壯闊凄厲的美感,它的存在,只會讓生者哀傷,讓亡靈悲泣。
你?伸出手,一顆輾轉著彩光琉璃的玉兆出現在你?手心,這是你?雕刻出來的特殊奇物,用來安放那些你?繪制好的紙片人圖像,如今,實?驗成功,這已然成了真正能瞬間招來千軍萬馬投入到?戰爭的兵符。
倘若未來,羅浮真到?了面臨終局的考驗,只能靠殘酷的戰爭奪得一絲希望,你?只希望這支兵符能幫助羅浮取得些許喘息的空間,奪得致勝的時機。
琉璃玉兆身上的光熄滅了,這證明這場虛構的盛宴已經?落幕。
不管那些紙片人能在戰爭中堅持多久,他們?維持實?體的時間也?只有十分鐘,這是你?能一次□□付出來的力量的極限,往后,兵符里的紙片人更多,這個時限說不定還會再縮減。
十分鐘,不曉得這十分鐘為羅浮帶來的局勢變化是怎樣的……
你?掛念前方戰線的情?況,但這副被掏空的身體去那邊無疑是給別人添麻煩。
你?想了想,也?不打算再強撐了,干著急也?沒用,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再找白露尋點回能的藥丸,然后再去看看情?況。
好餓……
觀影空間里,阿哈感覺像看了一場與現實?交鋒的3D電影,但要更精彩,好在這樣的樂子?祂吃到?熱乎的了。
阿哈在瘋狂地?大笑?,“哈哈哈神秘的力量竟然是這樣玩的?”
“這什么?紙片人拯救世?界嗎?”
“也?太有樂子?了吧!”
“不如【迷思?】就這樣退位得了,星神讓星陽來當吧!”
“嗯,等等,我發現了什么——”
阿哈眼尖地?調出一個屏,就在天上,所有羅浮人都沒注意?到?一角……
記憶星神【浮黎】的幻影出現了片刻,沉默地?做個記錄者,而祂的視線唯獨在你?身上停駐了好一會兒,隨后隱身消失。
“哈哈哈怎么這么像來偷偷看崽又不敢露面的長輩?”
阿哈嘴損道,“星神竟然也?要這么偷偷摸摸的?”
【神秘】可是自【記憶】中誕生的啊。
再多的星神對你?投下視線,砂金也?不會感到?驚訝了。
你?明明如此懼怕著那個暴露了秘密羅浮對你?生出嫌隙的未來,卻還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拼盡全力捍衛自己的家園。
砂金溫柔地?看著你?,心中的那些自卑好像一瞬間都得到?了釋懷。
對生命心懷愛意?的你?,本就值得被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