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現在誰也不知道,庫拉索到底給朗姆發(fā)了什么郵件。就算赤井和琴酒有聯系,那也不涉及朗姆。況且他并不會沒有分寸,直接問琴酒有沒有收到庫拉索的郵件,問如果收到了郵件,庫拉索發(fā)了什么。
所謂的得寸進尺,不包括直接問琴酒他從BOSS那里收到了什么命令,朗姆讓他做什么,組織想讓他怎么做。那會顯得赤井像個白癡。
他和琴酒的默契,是他猜出琴酒的行動, 猜出組織會有的反應, 再和自己背后的力量一起予以回擊。是先展示出自己的力量。他會給琴酒提要求,但這背后一定有他的計劃。
赤井看向波本。他們對視間都明白,是有這個可能的,庫拉索已經將信息發(fā)給了朗姆。
“這可比列車上的蘇格蘭犯了更大的錯誤。”赤井說 。
波本反駁道:“蘇格蘭在列車上只是運氣不好。”
“不,你真的這么認為嗎”赤井冷笑,“你和貝爾摩德可以用萊伊的易容,但蘇格蘭不可以。他如果是個路人,那么琴酒不一定會注意到他。但他只要頂著萊伊的易容露面,琴酒就一定知道他有問題。”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在上車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原來和琴酒還有聯系。來日本之前,我什至想不到琴酒居然有“放水”的可能。那還是被稱為組織“標志”,組織“清道夫”和組織“最后一道防線”的琴酒嗎波本這么想著,嘴上卻說 :“碰上琴酒就說明他運氣不好。瑪格麗特,是你說你可以攔著琴酒的。”
“我沒有攔嗎組織現在知道我和蘇格蘭還活著嗎”赤井反擊,“倒是你,現在危險了。”
這時候波本愈發(fā)深刻認識到:瑪格麗特是萊伊的妹妹。
萊伊,赤井秀一,那個討人厭的家伙——
雖然在用言語攻擊,但波本不是個沒有風度的人。
他沒有用捕風捉影的流言去攻擊瑪格麗特(比如瑪格麗特和萊伊的兄妹丼,這種說法在組織里也很流行),也沒有用瑪格麗特和琴酒的關系去攻擊瑪格麗特(畢竟情報人員大多會涉及一點桃色陷阱,波本自己也很擅長Honey trap ,不利用別人只將自己身體當作籌碼來用也不是別人能夠指責的)。
所以吵到這種程度,他也就覺得差不多了。
將時間浪費在吵架上也沒意義。他已經指揮了公安的其他人去指派警員打撈掉入海中的車,以及落入海中的庫拉索。
他也將信號發(fā)出去,讓臥底名單上的其余機構的臥底直接撤離。
他已經做好了補救計劃,也做好了撤離打算,但在組織臥底七年,花了這么長時間廢了這么多功夫,他也不會在“證據確鑿”之前撤離。那太可惜了。
但他也不能對瑪格麗特說 ,他出現是因為上司的命令。他沒有在別人面前抱怨上司的打算,日本人也總有一種上司說的話都是對的固有觀念。波本雖然不至于有這種腐朽的念頭,但更不想被瑪格麗特“看笑話”。
他對瑪格麗特說 :“現在要看我的運氣了。但就算庫拉索已經發(fā)送了名單,我也會想辦法脫身。”
這是爭吵的結語。
赤井便挑了挑眉:“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波本,你要讓朗姆偏愛你。”他說 ,“蘇格蘭和萊伊已經是臥底了,而威士忌組不能都是臥底。如果是,那只可能是其他成員的詆毀。”
波本深深看了一眼瑪格麗特:“我知道這一點,不需要你提醒。”
赤井開車走了。
租來的車子毫發(fā)無損,這讓他有些愉悅。他去到自己的安全屋,存放好狙擊槍,又聯系線人再買一些零件和子彈,才走出安全屋。
他去找了酒店洗了熱水澡。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通常還是會維持自己原本的樣貌,除去習慣問題以外也是為了預防長時間變性帶來的性別認知障礙。臥底的經歷帶來的創(chuàng)傷自然不只有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只是他從不表露在外。能在面對琴酒時像瘋子一樣,赤井也想過,或許也有自己心理的原因。他現在會讓每一次變成瑪格麗特都處在“有目的”的狀況中,讓“瑪格麗特”也成為“沖矢昴”一樣的假身份。
躺在床上時他想到了完全被排除在計劃之外的某個男孩。
前幾天,他還和媽媽說 ,那個男孩很聰明,很有運氣呢。這次還是避開男孩做了這個計劃。
但赤井并不覺得愧疚:畢竟這個計劃工藤優(yōu)作是參與了部分的。如果工藤優(yōu)作都不認為應該將計劃告知給自己兒子,那么他不說也情有可原。
另一頭,琴酒收到了朗姆轉發(fā)過來的郵件。
大概為了避免他質問,朗姆直接轉發(fā)庫拉索的原本郵件,能在路徑上看出來郵件本身沒有修改。
連著兩封,一封是他給出去的那幾個他懷疑的成員,一個不落全在上面 。
看來我捉老鼠的能力還沒有退步,琴酒忍不住想。
第二封是波本的名字,但句末沒有結束。庫拉索的句法類似“除此之外,波本他……”,后續(xù)的定語沒有出現,可以接“波本也是臥底”,也可以接“波本沒有問題”。
如果朗姆本身懷疑波本,讓庫拉索調查波本,那么后一句的可能性會上升。
但琴酒很清楚,朗姆很信任波本(或者說他很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不能接受威士忌組不僅沒能從琴酒手上搶下行動組的蛋糕還都是臥底),所以朗姆不會給庫拉索下達這樣的命令。
并且波本確實是臥底。
“后一封需要確認,對波本的處理以監(jiān)視為主,我會讓貝爾摩德聯絡波本。”朗姆之后打電話過來,“庫拉索失聯了,我會盡快派人找到他。”
琴酒知道他的意思:“我會先去處理前面那個名單上的人的。”
他早就預訂好了飛機,也準備好了助手和計劃,掛了電話就上了飛機。
對琴酒來說 ,他早就懷疑這些人了,所以在這些人周圍,他也提前做了布置。
當然,他將名單給出去,那他也做好了打草驚蛇和遇上大批官方人手的準備。
琴酒的行動計劃有三個版本。
一是這些人反應遲一步,他按照提前埋下的線直接將這些人“處決”。
二是這些人也做好了撤離計劃,官方的人反過來想要埋伏組織的人。他提前在附近預埋了人員,足以應付可能出現的大型“槍戰(zhàn)”。
三則是官方做好準備卻不打算與組織正面對決,而是全心幫助臥底撤離,那么琴酒也做了兩手準備,堅持要殺死臥底的準備,和根據局勢放人一馬但是制造他殺死了臥底的證據的準備。證據是交給組織的。
而不管是第二種還是第三種計劃,他都不打算和官方機構弄到收不回手的地步。正面對決或者是追蹤撤離的臥底,他都打算留有余地。前者他需要展示自己的“肌肉”,讓官方機構看到他的能力,后者則算是他的表態(tài)。
但他的表態(tài)不能太明確,必須讓官方機構無法確定,這才能讓官方生疑。他表現得太明顯,那么他在組織的處境也會變化的。這些官方機構和組織的關系沒有那么封閉,相互都有臥底。
只要有一個鉤子,事后都能有借口去解釋他的做法,去讓他“脫罪”。但也只能是一個鉤子,一個意向,而不能有確切的證據。而事后他能得到什么……這確實取決于赤井能夠為他爭取些什么。所以他當時說 ,“看你的真心”,也是實話。
他原本以為,至少會有一個機構選擇和他正面對決,但緊急出國 “清楚叛徒”的過程中,他一個個在一些頗為特殊的地點“堵”住了這些臥底。
處理 MI6臥底的時候,出現在大巴車上的臥底身邊那個人一看就是MI6的特工。不過琴酒選擇視而不見,并且將狙擊槍口繼續(xù)對準司陶特。
狙擊的錄像他存下來了,但他知道司陶特沒有死 ,而是重傷撤離了。
威士蓮選擇跳河,阿夸維特選擇跳電視塔……這些人當然知道在絕境中逢生才能“死”得逼真。
而琴酒從這些行動中察覺到了:這些機構彼此也在相互忌憚著,所以分明有機會卻并沒有派出大量行動人員,去擺明車馬和組織正面對決,因為那是對機構本身力量的消耗;以及這些機構也在忌憚他,因為他們分明有更便捷的方式“撤離”,卻選擇了特工本身很可能受到不可逆?zhèn)Φ淖钗kU的方式。
這時候他想起了赤井。
也只有這家伙,在選擇假死時會讓他把槍口直接抵在額頭上吧。在用命表達情感,這是真的。但那家伙是個賭徒,也是真的。
不同的假死方式不能直接對比,因為那時候他和赤井的關系已經踩在臨界點上。
但再往前推,瑪格麗特的假死就比這些人的“撤離”更“安全”一些。
不,也不能這么說 。從場面來講,瑪格麗特的假死的邏輯,和這些人的撤離是一樣的。就只是赤井秀一的能力更突出,所以他騙過平加后還能安然回美國做他的FBI探員,仿佛沒有受傷一樣。
但那家伙一次次行動積累下來的傷還是反映在了身體上。
和做過實驗所以身體狀態(tài)不太一樣的他不同,赤井在夜里也會有因傷痛而皺眉,肌肉不受控產生反應的時刻。那時候的赤井會忍下來,裝作若無其事。
往往那時候琴酒會故意折騰他,讓他本來就疼痛的地方更疼一些。
他喜歡看赤井皺眉,瞳孔因痛楚而略微氤氳的樣子。
也喜歡感受在那時候,赤井理智想要遠離,卻還是不受控抱緊他的身體反應。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 ,失控是最寶貴的反應。而他們在彼此面前總是在失控。他相信,就算赤井是個賭徒,也不會真的將生命擺在牌桌上,但那時候他就是那么做了。而對琴酒來說 ,他是個足夠惜命多疑的殺手,所以能夠掌控別人的生命,才讓他有安全感。赤井確實在賭,但也選擇了最合適的方式。
他們將彼此看得太透了,因為他們的本質確實很像。
只一個夜晚,甚至不算出差,他都在想赤井了。琴酒認為這是其他臥底的錯,都是因為他們能力太差,讓他行動中為了成功放他們一馬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才會不斷想到赤井。
提交了“處刑”視頻,得到了BOSS回應后重新踏上飛機,打算連夜趕回日本的琴酒想,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得加快速度才行。
把波本抓起來。
殺不了波本,但可以加速那什么聽起來就很形式組織的“聯合調查小組”的進程(琴酒本人對這個計劃嗤之以鼻,但他知道赤井為此奔波了一段時間,看上去還興致勃勃),也借此逼迫朗姆進一步出錯。
在上飛機前,琴酒收到貝爾摩德的信息。
“庫拉索身上的聯絡訊號恢復了,但是聯絡她得不到回應。”貝爾摩德說 ,“她很重要,朗姆讓我親自去找她。”
琴酒便回復:“我記得,你以前想要殺死她。”
“你是這個打算嗎真是果斷啊,一旦做了決定就做到極致。好吧,我會幫你的。”貝爾摩德說 ,“在欺騙過朗姆,找到足夠理由的前提下。”
第142章
公安連夜打撈了庫拉索“借用”的那輛車,并且在附近不斷“搜救”。不過他們并未找到庫拉索,仿佛沒有人跟著車一起掉進海里。
天亮的時候降谷零接到了朗姆讓他待命的郵件,要求他在固定范圍內活動。
這是“警告”。
“以我上次暴露時被追殺的經驗來看,如果朗姆確認一個人是臥底,那么他會向琴酒發(fā)送信息,或者向附近的行動人員發(fā)布命令。”諸伏景光說, “當時你們收到追殺我的郵件時 ,我其實什么消息也沒收到,一切如常。”
“不排除朗姆認為你更棘手,所以要將你限制在一定范圍內繼而抓住你的可能。”他繼續(xù)分析道, “但如果以我的經驗來類比,你還沒有暴露。”
“我得去。”降谷零思考再三,做了決定, “如果我不去,反而坐實了我有問題。”
“放心吧, hiro,瑪格麗特說得沒錯,朗姆就算懷疑我是臥底,也承擔不了整個威士忌組都是臥底的后果,所以除非有百分百的證據……但我認為沒有。哪怕庫拉索給朗姆發(fā)了郵件,那也只是庫拉索的一面之詞。”
但降谷零也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帶好了武器, 也提前了解了待命地點附近的情況,也安排了一定的公安人手, 讓自己哪怕直面琴酒的追殺也能有辦法逃脫。
說到琴酒,他在和諸伏景光討論時 ,原本還想把琴酒當作例子,說“如果是琴酒發(fā)現我是臥底只會直接動手” ,卻想起在列車上琴酒已經發(fā)現了蘇格蘭的不對勁但是沒有上報也沒有下死手……結果連他這個臥底都認為的絕對忠于組織的琴酒,都態(tài)度曖昧起來了。
“這件事過后,聯合調查小組勢在必行了。”他說,“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摧毀組織。”
拖延下去,組織的體量反而會變小,那些認為得不到利益的亡命之徒會發(fā)生動亂,在那之前,各國機構肯定會果斷下手的。
其實在降谷零的心里,不管是琴酒還是貝爾摩德都該被丟進監(jiān)獄。
但是在公安里工作的他反而很明白,有些人是很難進監(jiān)獄的。
降谷零以為自己面對的是觀察。
他在預計地點沒察覺到不對,一會兒后來見他的是貝爾摩德。
這讓他略微松了口氣:他認為自己和貝爾摩德有默契。
但聊了兩句后,貝爾摩德突兀地動手了。
要比行動能力,貝爾摩德是不如降谷零的。但貝爾摩德身上的各式道具增強了她的“戰(zhàn)斗力”。公安在外圍,預備是接應降谷零,卻沒料到貝爾摩德一開始就用了藥。
而后貝爾摩德易容成降谷零,在附近走了兩圈。
她制造出降谷零進入一個建筑物里的假象,又給公安發(fā)了暗號。
比起降谷零,其他公安的行動能力都有疏漏。貝爾摩德之前易容成他們中的一員,輕而易舉獲得了他們的暗號。
她確認公安被她欺騙后,她重新回到了最初她放置降谷零的地方,將降谷零帶上了車,再開著車駛向了靠海的一座倉庫。
開車的過程中,她想,看來不是她的行動能力退步了,也不是她的偽裝能力失效了,對付波本就很行。
果然,之前她總是走背運,一次次被打暈,都是赤井秀一和琴酒那兩個狗男人的問題!
但貝爾摩德沒想到,自己將波本帶走的一幕被柯南看到了。更早的時候,柯南還“撿”到了失憶所以茫然坐在公園椅子上的庫拉索。孩子們很喜歡庫拉索,柯南則外出尋找線索,在這個過程中看到了貝爾摩德將波本帶走的過程。
于是柯南趕忙給赤井打了電話。
降谷零醒來時發(fā)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
柱子是方的,觸摸到的手感像是水泥。周圍光線很暗,光源來源于面前打開的大門和頭頂的吊燈。門距離頗遠,光線不怎么透得過來,頭頂的光線也很暗。
門外是荒蕪的公路,隱約能看到其他像是集裝箱的建筑物……
是倉庫,在海邊。
這個認知也沒什么用。日本是島國,靠海的地方太多了,海邊的倉庫也太多了。
琴酒總喜歡在倉庫集合是有理由的。一是因為倉庫大多人跡罕至,就算做什么也不會引人注意,空間也很空曠,附近通常沒有狙擊點,二是因為組織發(fā)展期時轉運貨物更換了許多港口和倉庫,他做任務時很熟悉日本境內大多數倉庫和港口的情況,出現意外也容易處理。
實際上組織的產業(yè)里就有不少倉庫,現在琴酒用的就屬于組織的產業(yè)。
不會有人來打擾,從前放在倉庫里的東西已經轉移去了其他倉庫,這個倉庫不久后會被廢棄。
降谷零繼續(xù)觀察。
他看到了琴酒,也看到了貝爾摩德。還有其他人嗎總跟著琴酒的伏特加不在,總是被琴酒指派做任務的基安蒂和科恩也不在……
“別找了,只有我和貝爾摩德。”琴酒說。
“波本,讓你做個明白鬼吧。”
他打開了自己收到的郵件界面,讓降谷零看到了庫拉索發(fā)給朗姆的那封郵件。
證據不夠充分。
他馬上明白了這一點。
這不妨礙琴酒抓住機會以此為借口處理掉自己,他也明白,琴酒很早就懷疑他,并且看他不順眼了。
但如果琴酒真的打算處理掉他,真的打算做什么的話……
給他看郵件的這個舉動太異常了。
不,就算沒有任何前提,琴酒也不該做出這種舉動。
降谷零忍不住道:“你被什么東西沖昏腦子了嗎”
“我只是懶得演你們神秘主義者,情報人員的戲碼。”琴酒冷哼,“你和貝爾摩德打了多久啞謎,以為相互有默契所以打啞謎打了有兩年嗎”
“這怎么變成攻擊我了”貝爾摩德撩了撩頭發(fā),挑眉笑道,“秘密讓女人更有魅力。”
“也讓你顯得麻煩,聽不懂人話。”
“那是因為你沒有聽懂我的欲望。”貝爾摩德意有所指道,“我看你和另一個人玩你猜我猜的游戲,倒是玩得很開心。”
“琴酒,我們好歹也是交往過的關系。你這樣區(qū)別對待,讓我很傷心啊。”貝爾摩德說。
琴酒冷笑:“那也是你自找的。”
降谷零一開始還想從他們的話中尋找線索,但逐漸發(fā)現這兩個人似乎真的只是在閑聊。他這時候有些理解琴酒說的討厭神秘主義者的話了。但他肯定也只能試探而不是直接開口。
“你們不會打算把我綁在這里,自顧自調情吧”他假笑道。
貝爾摩德感嘆:“居然能讓你以為我們在調情嗎真是大勝利。”
“無聊。”琴酒冷聲道。
他看向降谷零:“波本,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又或者說庫拉索沒能將話說完……蘇格蘭還活著,這就是你的罪證。”
他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降谷零的腦袋:“就算我在這里殺掉你,只要將蘇格蘭還活著這件事當作證據上報就行了。”
降谷零沉默了兩秒后反問道:“那你又為什么不動手呢”
“話說回來,你殺死赤井秀一時也是一槍爆頭。”他說,“真榮幸,我們會是一樣的死法嗎”
“但組織里是不會有流言說琴酒是你的入幕之賓的。”貝爾摩德在旁邊風涼道,“因為琴酒現在有打得火熱的情人。”
“哦,這也不一定,畢竟在組織底層人員眼里,琴酒你沒什么底線也沒什么節(jié)操。”貝爾摩德說,“可能你的流言又會換一個版本”
琴酒:“惡心死了。你,萊伊,瑪格麗特,雪莉,有這么多人還不夠,還要多一個波本嗎”
“這里面大部分是真的吧。”貝爾摩德說。
聽到這里,降谷零忍不住道:“還有雪莉的話,難道你連雪莉都不放過那可是未成年。”
“你自己也在名單里,你難道覺得這是真的嗎”琴酒陰惻惻道。
而這時候,降谷零終于確認了一點。
他說:“到現在還沒真的動手,琴酒,其實你并不打算動手。”
“你也默許了瑪格麗特的存在。”
他嘲諷道:“當初明明是你親自將她送進實驗室,也是你將她的行蹤交給朗姆的,現在這算什么”
這句話說出口后,降谷零突然意識到,他也被貝爾摩德帶偏了。
他還被綁在柱子上,怎么開始關心琴酒的情感生活了
就在此時 ,他的危機感突然敲響警鐘。而后,子彈精準射中了倉庫里唯一的一盞燈——吊在空中的吊燈,燈泡瓦數并不高,剛才襯托得倉庫里氛圍十分陰森,現在直接滅了燈,反而讓本來不太顯眼的外面的日光變得很亮了。
而后降谷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
“要等的人來了。”琴酒說。
于是降谷零明白了什么:開槍狙擊的人大概認為他會抓住機會離開倉庫,但他被綁得太死了,而琴酒的槍也抵得太死了,他其實根本沒有活動空間。
子彈打中燈后,琴酒沒有轉頭,反而掐住了他的脖子,進一步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你到底在等誰
這句話降谷零沒有問出口。
貝爾摩德的電話先響了。
是朗姆打過來的,大概是不知道對琴酒的作風心知肚明,所以一收到可以證明波本“清白”的郵件就直接打電話過來。
“琴酒是不是已經把波本抓起來了,告訴他絕對不能動手,波本不是臥底!”
朗姆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在倉庫這個環(huán)境中幾乎要引起回音。
逐漸適應黑暗的降谷零,看到琴酒露出一個明顯的冷笑。
“放心,我會看著琴酒的。”貝爾摩德說。
然后她掛了電話,對琴酒和降谷零聳了聳肩:“看來另外的人速度很快。”
“告訴朗姆你還活著。”琴酒將一部手機丟給降谷零,是降谷零屬于組織的那部手機。
而降谷零謹慎道:“你還打算做什么”
琴酒點了根煙,微瞇起眼:“都說了,等該來的人來。”
第143章
赤井秀一在倉庫外等了一會兒 。
他沒等到任何動靜,便大致明白了琴酒的想法。稍稍嘆了口氣,他有些不太愉快地收起槍,扛著槍走進了倉庫。
但波本看見的, 是瑪格麗特。
赤井當然是做好裝扮才來的。他在波本面前還沒露出破綻, 哪怕波本懷疑“赤井秀一沒死”也沒有任何證據,沖矢昴的假面也貼得好好的, 那他沒必要在這時候主動暴露自己。
在波本眼里,瑪格麗特一身在組合執(zhí)行任務似的黑色風衣搭配緊身戰(zhàn)斗服,扛著狙擊槍走進倉庫的時候,像是又來了一個組織成員一樣。
她看上去不太高興:“琴酒, 在逼我出現嗎”
貝爾摩德浮夸地哇了一聲,側過頭對琴酒說:“她居然這么對你說話。”
“女人有發(fā)脾氣的權利。”赤井信口道。
“別玩這種惡心的戲碼。”琴酒說,“我只是在節(jié)省時間。”
他露出冷酷的表情:“某人不是本來就打算談合作嗎浪費時間, 試探,說謎語,都是令人厭惡的行為。”
“既然我們都有同樣的目標,就不要相互扯后腿。否則,我不會留手的。”
波本忍不住道:“我怎么覺得你已經在留手了”
他被掐著 ,很勉強才說出話 。
琴酒聽了這句話 ,帶著殺氣看了他一眼后,松開手,極快地掏出槍,并且沒有停頓就按下了扳機。
波本那一刻心跳失序了幾秒,而后才反應過來琴酒射擊的是綁著自己的鎖鏈。鎖鏈直接被射斷了,灼熱的氣息擦在手臂上,但低頭甚至沒有出血,只是皮上的擦傷。
這種精準的掌控力……
他動了動, 發(fā)現還是被綁死的。琴酒到底用了多少根鎖鏈啊。
赤井倒是知道琴酒的意思。
他還在猜琴酒多久才會失去耐心。照這么看,也確實和他玩了蠻久的“探戈”游戲(指我退一步你進一步,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的。
“好吧,我知道了。”赤井嘆了口氣,“照這么看,你其實沒有拿到波本是臥底的證據。”
“不需要證據。”琴酒說。
“可你也沒辦法下手。”赤井又說,“除非你打算為了殺死他,在BOSS面前弱朗姆一籌,甚至被迫向朗姆道歉讓步。”
琴酒臉色變得更加兇狠了。
“那么,假定我們的階段性目標是朗姆,那么目前的小目標就是庫拉索了。”赤井說,“我猜,你們找到庫拉索在哪里了。”
“你應該也找到了。”貝爾摩德說。
“因為最先找到她的,并不是我也并不是你。”赤井笑道。
貝爾摩德想翻個白眼:她實在是不曉得為什么那個男孩那么信任赤井秀一!現在連帶著也開始信任瑪格麗特了。這對兄妹是給那個孩子下了什么迷魂藥嗎自己出現在附近就馬上提高警惕,但會主動將找到的線索告知給這對兄妹。
“組織打算將庫拉索帶回去,對吧。”赤井看向琴酒,“你這次又申請了什么重型武器嗎”
“炸彈,直升飛機。”琴酒說,“就算提前知道,能夠阻止我,就試試看吧。”
他說完轉身走了,貝爾摩德跟在他身后,走到一半回頭對著赤井和波本比了個飛吻。
等兩個人走出了倉庫,赤井才將狙擊槍放在柱子上立著 ,去給波本解綁。
波本看著低頭解綁的瑪格麗特,許久才問:“那么這次會面的理由是什么呢”
“他有點煩了吧。”赤井說,“你又是給他找麻煩,又是想要探究兄長的死。在他看來,難道不是你在懷疑他沒有完成任務,反而假公濟私嗎”
“那難道,你有辦法毫無芥蒂和殺死赤井秀一的人在一起嗎”
赤井聞言抬頭,似笑非笑:“你大概誤會了什么,我不會和另有情人的人在一起。”
啊,所以果然是利益關系。
波本這么想著 ,回想著剛才的對話 ,又說:“有見面的必要嗎哪怕目標是一致的,但立場完全是相悖的。和他們合作只是與虎謀皮。”
“沒辦法。自認為立場正義的人,不是認為沒有合作的必要嘛。”赤井說,“我懶得和你們這些人糾纏。我沒有身份限制,沒有上司沒有固定立場,只想要摧毀組織而已。”
“殺死組織的成員,想辦法讓組織內有影響力的人死掉或者失去影響力,和誰合作都可以。”他終于解開了鎖鏈,下一秒就馬上將自己的狙擊槍重新拿在手上,并且槍口在波本面前比了比,“貝爾摩德有想保護的人,有弱點;琴酒有想要獲得的力量,有野心,那他們就都可以利用。”
“拆伙可以等到目的不一致的時候再說。我不想再內耗了。明明這次的目標都是庫拉索不是嗎不管她是落在你們手里,落在FBI手里,還是被琴酒殺死,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但實際上是不一樣的。
落在FBI手里,多的就是許許多多的情報了。
他來之前已經和柯南通過電話 ,知道了柯南緊急維修了手機給庫拉索發(fā)郵件的郵箱補了一封波本不是臥底的補充郵件。
自己做事出現了紕漏,結果還要小孩子來彌補,赤井都想好“嘲諷”波本的話了。
他也知道柯南同時通知了公安的事。柯南還說,他聯絡了風見,想要見安室先生,卻見不到 。他才猜到琴酒大概對波本動手了,及時趕來這里。
但他其實無法確定琴酒的意圖,他不知道琴酒到底會不會對波本動手。將希望寄托在琴酒的“留情”上是很危險的。他必須用盡自己的能力去阻止他。
但這些細節(jié)就沒必要和波本說了。
畢竟比較起來,某個小偵探更加真誠,也更加聰明一些。
赤井真正的合作對象其實是柯南。波本的話 ,他盯上的是公安,和公安背后代表的力量。因此他一直以來都是引導FBI去與波本背后的力量對接的。
其實他更傾向于和蘇格蘭對接,只是蘇格蘭假死脫身后似乎一直沒得到背后機構的“重用”……明明更有時間,結果分配了一個假身份以后就真的打工了兩年,反而是在組織臥底的波本會找盡機會回公安做任務,哪怕在美國也一直和國內聯絡。
赤井在從明美那里知道這件事時還以為明美聽錯了,但明美說她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
“綠川君似乎對我沒什么警惕心,所以偶爾會說出很可怕的真話呢。”明美感嘆道,“果然,瑪麗醬你說的沒錯,連付出了那么多的綠川君都得到這樣的對待……志保絕不能被他們發(fā)現,被他們掌握。”
赤井和波本一起走出倉庫,然后分開走。
波本很快聯絡上了自己的下屬。他的一些下屬一直以為自己的上司去獨自處理事情了。連風見也問:“降谷先生是不是去聯絡組織的人了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相比起在倉庫的驚心動魄,自己的下屬和那幾個人相比像小學生一樣。
不,甚至……想起柯南,降谷零不得不得出結論:連小學生都不如。
他也聯絡了蘇格蘭,得知蘇格蘭已經控制住了警視廳內的臥底,并且將警視廳內的臥底嚴密監(jiān)視起來了。
“最后是你對庫拉索動手的時候同時對他動手,否則一定會有破綻。”他說,“我聽說風見他們已經知道庫拉索的行蹤了。”
“對,時間很緊迫。”降谷零在往水族館趕。
他一開始得知風見已經帶走了庫拉索,并且將庫拉索帶進警察醫(yī)院時,還以為庫拉索已經被控制住,之后要來的是組織的人攻擊警察醫(yī)院了。但他很快得知庫拉索的失憶并不是病理性的,而是有一個開關 ,而后他接到了柯南的電話 。
水族館的摩天輪嗎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自然是將控制庫拉索的卡片拿在手里,將庫拉索丟進公安審訊室,再慢慢試探。但現在時間不夠了。琴酒已經開始行動了。按照貝爾摩德的說法,他們也找到了庫拉索的行蹤。這不會是假話 ,琴酒不是會放出煙霧彈的人。
甚至琴酒直接開口說了直升飛機,那就一定會有直升飛機。
或許還有機槍,炸彈……讓他們進攻公安大樓就太危險了!附近的公民也會有危險的!
想到上次東京塔的事,降谷零臉都黑了。
他實在是覺得這種膽敢開著直升飛機在市區(qū)肆無忌憚的人,不是普通的壞人可以定義,直接說是恐怖分子都沒問題。
瑪格麗特居然和那種人合作嗎……那還不如盡快促成聯合調查小組!反正上層都初步達成共識了。
“水族館的群眾疏散了嗎”他問風見。
風見點頭:“游玩的游客都被引導進入室內了,以器材檢修為理由。本來水族館就是試運營,原本也說好了運營期間器材可能會調整,臨時關閉。”
降谷零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他沒想到 ,雖然風見確實聯絡了園方,但在最終決定停止摩天輪之前,園子已經憑借鈴木家的身份,單獨將幾個孩子們送進了摩天輪里。
第144章
庫拉索的結局, 在計劃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她只可能被逮捕進監(jiān)獄,或者被琴酒以營救為理由,按上背叛的罪名被殺死。
摩天輪停下來時,庫拉索正被兩個公安帶著坐在摩天輪的包廂里。
波本一路上一邊指揮一邊隨時和風見溝通,知道琴酒已經出動所以沒讓風見等他,而是讓風見先帶人上了摩天輪。
他到了摩天輪, 知道摩天輪停下后從內部通道進了摩天輪里。
剛才在倉庫, 琴酒說了“炸彈”,那“炸彈”最后可能出現的位置就是摩天輪。
琴酒很喜歡炸彈, 貝爾摩德則知道庫拉索的底細。他接到柯南的電話 , 得知庫拉索記憶的開關是五彩卡片后就大致明白,貝爾摩德和琴酒合作,一定會在摩天輪里裝炸彈。
他到了以后 , 發(fā)現柯南已經在摩天輪里了。
“這里很危險!”他對柯南說,“你應該先下去。”
“但是我的朋友們都還在摩天輪上,他們被困在空中了!”
波本聞言咬了咬牙,想風見這家伙,一不盯著就又出了差錯!要不是蘇格蘭一定得守在總部觀察那個曾經出賣他的臥底,布局抓捕那個臥底,他也不會讓風見帶隊單獨行動……果然那家伙還是不行啊。
他看到了炸彈, 吐出一口氣:“這邊交給我。至于上面……應該會有其他人解決。”
柯南眼前一亮:赤井先生來了嗎
啊,安室先生來了這里,那么一定是赤井先生把人救出來的吧。他這么想,也這么問了:“安室先生之前沒事吧”
他其實偶然路過見到了貝爾摩德開車帶著昏迷的波本走的畫面。和組織有緣就是這么奇妙。正因為看到了這一幕,后來發(fā)現庫拉索不對勁的他才會直接將人交給公安,并且直接和赤井聯絡,又找阿笠博士緊急處理手機。
他還問過赤井, 要不要也聯絡FBI,赤井則說基爾那邊沒有收到消息,也不會牽扯到他,波本他去救就可以了,這次是公安主場的行動,直接聯絡公安可以調集早就安排好的行動隊,速度會更快。
柯南直接從赤井的話里推理出了,大人們已經背著他開始合作的事實。
但面對柯南的詢問,赤井只說:“雖然是聯合調查,但并不是完全的合作,而是一次預演……如果成果不佳,聯合的事應該要推后。并不是已經成為定論的事,就沒有先和柯南君你說。”
他還讓柯南放心:“波本那里,我會去看看的。”
當時柯南還很擔心:“安室先生一直懷疑赤井先生你沒有死……直接過去沒問題嗎”
“當然不是直接過去。”赤井就笑,“會有人幫我的。”
此時柯南也是借由問話來打探一下到底是誰去救的波本 ,不過他這種試探在波本眼里和直接問沒區(qū)別。
他只從柯南的話里明白一點:比親疏關系,柯南就是更信任赤井兄妹,更信任瑪格麗特。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上次為了和柯南“合作”,他直接對自己名義上的老師下手,當時和柯南鬧得挺不愉快的。雖然小孩確實正義又聰明,不過 ……
得想點辦法,不然這孩子是不是會被瑪格麗特挖去 FBI不,瑪格麗特不是赤井秀一,那個女人甚至能和琴酒合作,能力強卻偏執(zhí),以后肯定會和柯南有矛盾的。到時候就是他的機會了。人才當然得先想辦法邀請進入公安。
作為情報人員的波本倒是將柯南的本性看得很清楚,知道柯南是黑白分明的人,但他沒料到柯南待人也會因親疏而給予不同的標準,并且沒料到瑪格麗特其實就是赤井秀一,而柯南對赤井有著一層又一層的濾鏡。
“柯南君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波本只微笑著道,“在聯系我的同時,柯南君也聯系了其他人吧。”
“但我并不能確定,會有人去救安室先生。你們應該有矛盾吧。”柯南說。
波本就嘆了口氣:“確實如此,但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對赤井他說不出這樣的話 ,但對柯南他倒是坦誠了一些。
而此時的赤井已經在摩天輪中部控制中心往外延伸的平臺上架好了狙擊槍。
他上次得知柯南用足球讓琴酒被迫將直升飛機降落后 ,在難言的地方升起了勝負欲:柯南都打落過琴酒的直升飛機,作為琴酒的宿敵,他怎么能沒做過這種事呢
以琴酒的疑心,他肯定會在直升飛機和風衣里準備好足夠的求生工具:降落傘,防爆儀器,降速工具和攀登工具肯定一應俱全,所以他也不擔心自己把直升飛機打落了會給琴酒帶來什么不可逆?zhèn)ΑK运藭r只躍躍欲試,決心要攔下琴酒。
他架槍的途中發(fā)現公安停住的包廂(在最上方)斜下方仿佛有人。
等一下,那些是……少年偵探團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赤井馬上改變了目標。
得先把孩子們帶出來。
他這么想著,調轉了槍口。
他一槍打碎了包廂的玻璃,并且挑好角度,讓子彈絕不可能在打碎玻璃后進入包廂,而是直接被摩天輪包廂的鐵框架彈飛。
然后他擺好自己的狙擊槍,做好了狙擊槍會被毀掉的準備后 ,往后退了幾步,助跑后在摩天輪中間平臺的邊緣一躍而起,順著摩天輪的支架跑到了孩子們所在的包廂上方,單手掛在支架上,兩圈將砸碎的玻璃留下的窟窿擴大,再跳進去 。
包廂蕩了兩下,在里面的孩子尖叫出聲,然后他們看著幾乎是從天而降的赤井,愣住了。
好……好帥的大姐姐啊……
此時,在他們斜上方的庫拉索,已經通過五彩的光恢復了記憶。恢復記憶的過程中她頭痛欲裂,于是風見有些擔心地湊近,正好被恢復一些記憶的庫拉索直接打暈。
銬著庫拉索的手銬被庫拉索強行打開了。她直接搶了風見的搶,精準打掉了手銬的鎖孔,直接將手銬摘了下來。
她正要對風見下死手,就聽到孩子們的驚叫聲,而后她側頭就看到斜下方的孩子們。
……是那些孩子……等一下,如果一直停在這里的話 ……
她的手機已經被拿走了,身上沒有可以聯絡組織的工具,但她知道朗姆之前的計劃,也知道自己的“失蹤”會有怎樣的結果。不會有太多時間了,很快就會有人來了。
她正打算砸碎自己包廂的窗戶,就見一個人突然跳上了鋼架。
等等,那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居然還活著!不是已經被平加殺死了嗎!對,那天晚上開槍攻擊自己的就是瑪格麗特……記憶太多,驟然想起總是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的。
但既然是瑪格麗特,應該沒問題了。她這么想著,看著瑪格麗特跳入孩子們在的包廂,再將孩子們抱在懷里安撫,忍不住咬了咬唇。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螺旋槳的聲音。
天色已經很暗了,因此掩蓋掉了直升飛機的行蹤。等大家看到直升飛機時,直升飛機已經飛得很近了。
倉庫里那架剛到手沒多久的直升飛機艙門打開,琴酒出現在那里,手里扛著一個像是槍一樣的東西,對著庫拉索的包廂打了一下。
庫拉索包廂的玻璃碎了,一個聯絡器掉下來。
庫拉索撿起聯絡器,打開,就聽到琴酒的聲音:“朗姆讓我將你帶回去。不過,失聯超過十二個小時,身邊還跟著公安,你不會已經叛變了吧,庫拉索。”
“當然不會。我有很重要的情報要告訴朗姆大人。”庫拉索說。
“你直接和他解釋吧。”琴酒說,“不要動,我會讓直升飛機直接將你所在的包廂拖走。”
直升飛機下出現了一個鋼制抓手。
庫拉索忍不住又往下看了一眼 。
她沒看到波本 ,一直在救人的是瑪格麗特,但當時出現在公安總部的就是波本沒錯,相比起來這是危險性更大的人……一定要盡快將他找出來才行。但是公安的人出現在這里,波本肯定也在這附近的,是隱藏起來打算做什么嗎
庫拉索盡量讓自己想波本 ,想該怎么處理叛徒,但她的注意力還是不自主放在了斜下方孩子們的包廂身上。
在見到直升飛機后 ,瑪格麗特沒再動了。庫拉索看出她原本打算將孩子抱回那個平臺,但琴酒在扔下手里的發(fā)射器以后 ,真的舉起了狙擊槍,一旦瑪格麗特露面,琴酒一定會開槍的!
此時,琴酒的直升飛機離庫拉索的包廂越來越近了。
包廂逐漸被飛機吊起,庫拉索也走到窗前,準備拉住琴酒放下的繩梯。
而這時,開著直升飛機的伏特加,很隨意道:“大哥,我們什么時候啟動炸彈要小心不讓飛機被波及才行。”
“蠢貨,如果這飛機這么簡單就出問題,那我一定要了供應商的命。”
炸彈
對啊,琴酒的風格就是炸彈,并且以他的風格,一定是將整個摩天輪都炸毀的量!那么,孩子們就危險了!
不行,不能就這樣上去 。如果自己直接跟他們走,那么炸彈就會直接被啟動了!
這時候的庫拉索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她太擔心孩子們了,一時間也想不到如果自己跳下去 ,琴酒其實也可以啟動炸彈,將他們一起炸毀,只認為以自己記憶的絕密情報,琴酒應該會“投鼠忌器”。
她放開了本來抓住的繩梯,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沒有解決。”
說完直接跳下了包廂,借助手臂將身體蕩起來的慣性往摩天輪的方向飛,成功抓住了一根鋼架后在一根根往下落,最后落到了孩子們包廂所在的那根。
第145章
“看來, 庫拉索是背叛了。”琴酒冷聲道。
伏特加深信不疑:“大哥說得沒錯,她居然在我們救她的時候拒絕救援,她一定有問題!”
如果伏特加知道琴酒之前還抓來了波本 , 大概會大喊道“剛才就不應該把波本放走, 而是應該殺了波本”吧,可惜他不知道, 剛才琴酒把他支開了。
這次也只是因為伏特加會輔助開飛機也會電腦操作才帶上伏特加的。原本科恩也會開飛機,但琴酒就沒有帶科恩,也沒有帶基安蒂。他們雖然是他的得力下屬,但有些事多兩個人摻和容易出問題,而伏特加,不管他怎么做都不會有疑義。
直接下了“庫拉索已經背叛”的結論后,琴酒讓伏特加打開紅外軟件:“觀測一下貝爾摩德已經裝好的炸彈的狀態(tài)。”
“已經在倒計時了, 兩分鐘!”
“很好。”琴酒冷笑著點開了直升飛機里改裝好的機槍的啟動開關。
這是他這次非要開這架飛機出來的理由:新的機槍裝置,剛改造好的飛機,不試試實在手癢。
反正赤井秀一那家伙不可能因為這種機槍和行動被打死,那就打得過癮一些!
如果不是朗姆心切,他還沒那么容易將直升飛機申請出來。光是為了這點,他就一定會給庫拉索一個“輝煌”一點的死法。
琴酒操作著系統(tǒng),修改著參數,眼神都因為興奮而凌厲起來,瞳孔略微擴散,看上去像只兇狠的野獸。
而距離他不遠的赤井也很意外庫拉索的行為 。
他戒備地看著庫拉索,但庫拉索只迅捷地順著赤井砸開的玻璃窗窟窿,跳進去以后說:“我們一起直接將孩子們帶下去,琴酒會直接動手的!”
“大姐姐!”認得庫拉索的孩子們紛紛喊道。
庫拉索摸了摸自己得到的海豚,露出了柔軟的表情。
她的這個表情讓赤井若有所思。
他從庫拉索的神態(tài)里意識到什么 ,果斷答應了:“你帶著孩子下去,我去拖延時間。”
雪莉也在摩天輪上,這里一共四個孩子,剛才赤井想過了,自己一個人也是能把孩子們帶下摩天輪的,難度不大,但庫拉索愿意幫忙當然好。
“四個人是可以的吧。”赤井說。
庫拉索看著赤井的表情變了:“拖延時間……你打算用普通狙擊槍來對付琴酒的直升飛機嗎”
赤井便笑了:“在我手里,它就不是普通狙擊槍。”
赤井重新跳回鋼架上時,園區(qū)里的燈突然暗下來了,是貝爾摩德將整個水族館的電路切斷。她在園區(qū)內做策應,聽到琴酒說“她是臥底”這句話就知道琴酒打算行動了,因此適時給予輔助。
正好在拆彈的波本差一點剪錯線。
燈驟然暗掉,不管身體素質如何,在最初的幾秒都很難看清周圍的一切的,更別提裝炸彈的地方一點光都沒有。
“完全看不清啊……”他閉上眼 ,緊急回憶起了剛才見到的畫面,利用自己的短期記憶一遍遍思索,卻不敢貿然下手。這個炸彈的結構有讓他不確定的地方。
他嘆了口氣,先用手機照了照,思考一秒后還是撥出了電話:“松田,我面前有一個炸彈。”
此時的赤井也在空中突然失去視野。
不過他并不慌亂。
畢竟在室外,多少有點月光,就算暗燈也不會變成全黑一片,只是視野變得很糟糕而已。
他做事本來就很有節(jié)奏,原本也默數自己的心跳,此時心跳都不亂,根據視野中很模糊的影子和原本看到的視野的記憶,伸手,用力,抓握,輕松跳回了原本的平臺里,打了個滾卸力后順暢端起狙擊槍。
而后他皺起眉:視野太差了,干脆連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都看不到。
多少還是需要光線……
“怎么回事”波本在他側下方喊道,“為什么庫拉索下來了”
赤井聞言探頭看了看他:“將庫拉索帶下去,這個摩天輪估計會爆炸!”
“我已經將炸彈拆掉了!”
“琴酒肯定還有引爆摩天輪的方法!”赤井說,“他要庫拉索死,但我們得讓庫拉索活著!”
落在公安手上倒是沒什么 ,畢竟已經是聯合調查小組了,公安將庫拉索帶回去這件事也瞞不了牽頭行動的FBI ,到頭來還會是各個機構一起審訊。
波本在琴酒的事上還是很相信瑪格麗特的判斷的。
他剛剛在松田的外援下在毫無視野的情況下將炸彈成功拆除,出來就看到跑回來的柯南,和帶著孩子們往下跳的庫拉索。
他條件反射攔上去,被柯南喊著阻止后才發(fā)現 ,庫拉索是為了救孩子們才下來的。
她放棄了組織的“救援”,也放棄了回到組織的機會。
“組織會把你當作叛徒的。”他說。
庫拉索則說:“那不是更好嗎如果我回到了組織,你怎么辦”
波本這便知道,庫拉索已經想起一切了。
他很難信任庫拉索,但此時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庫拉索下來就意味著上面的局勢發(fā)生了變化。
波本不希望瑪格麗特出事,便跑出了通道觀察,發(fā)現瑪格麗特端著槍似乎很為難的樣子,才開口詢問。
下面有公安的布控,庫拉索如果下去,想要跑掉是很難的。
而且以庫拉索對孩子們的保護欲……這一點是絕不會錯的,庫拉索甚至不想讓他接近孩子們,因為在庫拉索眼里,他既是組織的叛徒,又是口蜜腹劍的臥底,根本不可信任。
但庫拉索看上去很信任柯南,直接跟著柯南走了。
而想要得到庫拉索,必須得處理掉琴酒的直升飛機。
波本也是當機立斷的人。他問赤井:“你能開槍嗎”
“差了一點光,不過,很快就不會差了!”赤井說。
什么意思
波本還沒問出口,就發(fā)現面前的直升飛機直接將拉著包廂的掛鉤收了回去,包廂被它毫不留情丟棄了,往地下砸,好在是人群疏散后的區(qū)域,沒有人在,旁邊還是個湖。
而原本掛鉤在的地方,突然伸出了兩個槍口。
而后,火光亮了起來。
機槍毫不留情打在摩天輪上,而在機槍亮起的瞬間,赤井的眼睛也跟著亮了,他同步開槍。
波本看不到赤井的子彈,只聽得到射擊后的聲音。
但他能看到機槍的光。
他控制不住心跳加速,看著站在平臺上,直接暴露在機槍槍口下卻毫不猶豫對著直升飛機開槍的瑪格麗特 ,忍不住道:“瘋子!”
但其實赤井就站在鋼架旁邊。
他沒有站在平臺邊緣,而是在剛才跳回來時就改了站位,所以機槍的子彈都打在鋼架上,他也在微調自己的位置,躲掉距離太近的槍。
而琴酒的目標顯然也不是他,而是摩天輪的某個地方……
轟隆!
突然響起了爆炸聲。
波本意識到琴酒瞄準的哪里了:炸彈的位置!
拆彈拆掉的是炸彈的啟動機關,本身的炸藥還在,琴酒這是強行啟動了炸彈!
貝爾摩德裝炸彈時就用了大分量,從內部發(fā)生的爆炸讓摩天輪內的幾個關鍵支撐架被炸塌了,摩天輪搖晃起來。
此時的柯南和庫拉索已經到了地上,他們看著晃動起來的摩天輪,都變了表情。
而后摩天輪從支架下掉下來,往前滾去。
零散的包廂沒有成為摩天輪往前滾的阻礙,本身圓體的鋼架格外堅固,內部塌了但是外部的圓形結構非常結實。
當然,在琴酒擊中炸彈的時候,他的機槍伸出來的支架,和直升飛機的螺旋槳,以及機體前側關鍵位置都被赤井的狙擊槍擊中了。
狙擊槍沒能穿透改裝過的直升飛機的機油箱,但還是讓飛機的螺旋槳出了問題,飛機不穩(wěn)定地搖晃起來,機槍也啞火了。
琴酒關掉了系統(tǒng),指示伏特加:“找地方降落!”
“好的,大哥!”伏特加滿頭大汗開始操控快要失靈的直升飛機。
琴酒本人倒是很鎮(zhèn)定,站在打開的艙門邊,還有心情用紅外望遠鏡看順著滾動的軸承不斷往下跳的赤井。
逃生對赤井和波本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摩天輪本身失控了。
柯南說:“一定要想辦法讓摩天輪停下來,前面就是室內場館了,游客們都在那里!”
先一步下落的波本追了上來:“柯南君想到辦法了嗎”
“只能試一試了!”
利用伸縮腰帶的柯南,將腰帶綁住了摩天輪以后,讓波本將自己丟去反方向,試圖掛住另一邊的塔讓摩天輪停住。
還在摩天輪上的赤井看到這一幕,索性先去了那頭,接住了差一點沒抓住塔邊的柯南。
但這個辦法沒能讓摩天輪停住,于是柯南快速順著摩天輪的鋼架滑到了另一邊,打開了腰帶的開關:足球膨脹起來了。
逐漸變大的足球架住了摩天輪,但力量還是不夠。
而這時候已經將孩子們送到安全地方,卻發(fā)現摩天輪失控的庫拉索,已經將附近一輛工程車開了過來。
她踩足了油門,用力撞在摩天輪的側邊鋼架上。
巨大的力量讓摩天輪傾斜,逐漸倒向側邊的湖,但劇烈的撞擊也讓卡車不穩(wěn),碰撞產生的火花讓卡車發(fā)生了爆炸。
庫拉索從火光中竄出來。
她只這一下就受了重傷。而她走出來后,波本很快接住了差一點沒站穩(wěn)的她,并且非常順手就將手銬銬了上去:“那么,你被捕了,庫拉索。”
第146章
庫拉索被送到公安的審訊室里,由這次參與合作的各個機構聯合審訊。她也明白自己放棄了營救就等于斷了自己在組織那里的路,又意識到波本是臥底,琴酒也想置自己于死地……
朗姆大人估計會一敗涂地,但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庫拉索想。
她知道自己對朗姆來說只是工具, 只是之前她沒有很重要的東西,只是費盡力氣想活下來, 所以為救了自己的朗姆做事 。現在她有了重要的人, 她希望孩子們能夠好好成長。
還有那個叫柯南的小孩,那么聰明……和瑪格麗特合作得很好的樣子。
瑪格麗特沒死 , 波本沒死 , 還有……在特工總部見到蘇格蘭時,庫拉索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欲望。
她想,這么多人都沒死 ,該不會萊伊也沒死吧
不,萊伊是琴酒親自動手的,應該不會有意外。總不能琴酒也是叛徒吧庫拉索認為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她是聰明的人,又一直跟在朗姆身邊,見多了權力斗爭和利益交換,進入審訊室后自然開始透露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并且開始和各個機構談條件。聯合審訊就代表大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對庫拉索來說也就有了活動余地。
波本旁觀了兩次審訊后有些看不下去, 就離開了。以他的級別也干涉不了審訊,索性不去看這些讓自己心煩的東西。
他去幫助蘇格蘭清算在公安里找到的臥底。
審訊后發(fā)現也是代號成員, 代號是朗姆系列,一聽就知道是朗姆的嫡系。
也對,如果不是嫡系,也不會被派到官方特工組織里。
見到蘇格蘭和波本的這個臥底對他們倆十分敵視,看上去對朗姆非常忠心。比起庫拉索,他要不合作太多,以至于機構的人對庫拉索都“優(yōu)容”起來。
而另一邊,琴酒和伏特加成功將直升飛機迫降了。
當然,改裝好的飛機也幾乎報廢了。
裝備部的后勤人員非常痛苦:“琴酒大人,為什么又是這樣!”
琴酒冷臉:“是質量問題。”
“雖然這款直升飛機確實經常出現故障但是……但是這怎么看都是被狙擊子彈打的吧!”
“遇到了很棘手的對手。”琴酒說,“官方派出了新的獵人。”
“不過,這次也和庫拉索有關。她提供了錯誤的信息,我懷疑她和官方機構合作起來,誘騙我們入局。”他露出陰狠的表情,“我會上報BOSS的。”
琴酒的說法確實有站不住腳的地方,但貝爾摩德幫他描補,并且給出解釋。
琴酒又上交了殺死其他名單上的臥底的證據,以及自己搜集的這些人確實是臥底的信息,認為其實波本也很可能是臥底,只是庫拉索出于某種理由隱瞞了這一點,并且為了掩護波本自己從組織里撤離了。
很明顯這是在將責任推到庫拉索身上 ,但這對組織的人來說是常態(tài):廢掉一個直升飛機,還是改裝好的最新款,對組織來說也是很可觀的戰(zhàn)損了,對現在的組織來說也算傷筋動骨,琴酒不給出一個合適的解釋,也是要受到處罰的。
但他殺死臥底是立功,算是功過相抵了。
而錄像顯示,庫拉索確實是自行離開的,有拒絕營救和將救援人員引入陷阱的嫌疑。
朗姆據理力爭:“如果庫拉索要背叛,她又為什么將正確的臥底名單發(fā)出來呢”
他無法承擔波本是臥底的責任,因此在證據確鑿前他反而會極力證明波本的忠誠。有前一份確實是臥底的臥底名單在,庫拉索的郵件似乎又是可信的了。
“因為其他機構已經知道這些臥底即將暴露了。如果不是我的速度夠快,這些臥底估計已經撤離了。”琴酒說,“我只是收到了隱約的消息。但如果是我都收到了消息,那么朗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各國特工機構聯合起來,組建了聯合小組,對付我們的事。”
朗姆陷入了沉默。
他確實收到了消息,這個任務就是基于這個消息而下派下去的。
BOSS叫停了他們的爭執(zhí),讓他們進一步確認庫拉索的狀態(tài),如果庫拉索已經被逮捕就盡快清除掉庫拉索。
確認任務由朗姆完成,清除任務由琴酒完成。至于任務中涉及到的其他人員進行例行甄別,這部分也由朗姆負責——這實際上算是BOSS站在朗姆這邊了,琴酒也并不感到意外。
沒了庫拉索,對朗姆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庫拉索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BOSS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如果庫拉索還活著,她就一定得被清除。但朗姆目前還是二把手,他算是組織內的大總管,知道組織太多事情了,因此BOSS不會讓他的勢力受損太過 。琴酒掌控了行動組以后勢力范圍越來越大了,但BOSS并沒有讓行動組反客為主的意思。
琴酒也明白BOSS的想法。他自有打算,便不繼續(xù)爭論了,這反而讓BOSS和朗姆以為他的忠心一如既往。
朗姆在警視廳和公安里的棋子現在都被拔掉了,他要確認庫拉索的狀態(tài)并不容易。
以他的性格,他不會將真正的秘密只交給庫拉索,但庫拉索確實替他做了太多事了,也知道他太多秘密,比較起來他才是最想要了庫拉索的命的那個人。
但庫拉索跟著他那么久,確實很了解他,在談條件的最初就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
朗姆沒有其他更可靠的下屬了:忠心的能力沒有庫拉索強,實力很強的并不受他控制。
從前朗姆一直打壓琴酒,實際上未嘗沒有將琴酒收為己用的意圖,只是琴酒的野心和能力超出他的控制,甚至在他的打壓下也出了頭。而從前能力很強的萊伊也是叛徒……這個世界上 ,又忠心能力又強的人實在太少了。
他這時候也難免有了一點心思:對他來說這種人很少,但對BOSS來說這種人太多了,琴酒不就是嗎從情報的角度,貝爾摩德也是,一直忠心耿耿。
朗姆做了太久的二把手,從前謹慎小心,十七年前差一點得意忘形又被打回原形,重新蟄伏了十來年,前些年又“猖狂”起來,結果接連被官方機構的臥底打擊,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親自出馬以應對組織劇變的局勢的時候了。
但他又想,自己實在太久沒有見到BOSS了,是BOSS就是沒有露面,還是BOSS只是不想見他,試圖讓他也像皮斯科一樣,成為組織變動過程中的“垃圾”,被毫不留情地扔掉呢
朗姆在點兵點將,讓自己下屬收集信息未果后,終于決定出山了。
他出來做任務自然不會和自己的下屬說,但他出動這個消息瞞不過貝爾摩德和琴酒。
“那老家伙終于動了。”他說。
“他是為了甄別庫拉索,肯定會著重調查公安和警視廳。你讓波本和蘇格蘭小心一點。”他對赤井說,“親自守在公安總部,結果正面撞上偷情報的庫拉索……波本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早知道目標是庫拉索了吧”
他的語氣非常嘲諷,并且似乎是帶著很真切的疑惑。
赤井當著波本的面也這么嘲諷他,但在琴酒面前還是稍微給波本找補了一下的:“以我接觸公安的經驗,除了波本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太靠譜,波本的那個聯絡官甚至會直接在接頭時叫波本的真名。”
琴酒:“……”
“蘇格蘭那邊就更不用說了,當初也是內部出了臥底,接頭的時候也出現差錯,才直接被朗姆揪出來的。”赤井說,“但我聽說,這是因為當時日本威士忌給組織帶來太大危害,朗姆費了大力氣釘入釘子,而那頭則因為日本威士忌的成果稍微有些大意,才導致蘇格蘭的暴露的。”
琴酒瞥了赤井一眼,毫不客氣冷笑:“確實公安的其他人都不太靠譜,但放在你們FBI ,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也不太靠譜。當年碼頭那么多人圍攻我一個,也沒有任何效果。”
“所以只有我才被老大你看在眼里,不是嗎”赤井挑眉笑起來。
他其實挺認可琴酒的評價的,他自己也更喜歡獨自行動,就因為對自己隊友們的行動能力心里有數。
但他還是挺滿意FBI的,特別是詹姆斯這個上司,和朱蒂,卡邁爾這兩個不管他說什么都聽的“隊友”。
“FBI的長處在于,他們是美國人。”赤井說,“世界大勢是這樣,他們擅長的不是破案也不是行動,他們也不需要擅長這個。”
“他們擅長以勢壓人。”琴酒深深看了一眼赤井,“你真是看得很明白啊。”
赤井當年執(zhí)意去美國,當然不只是父親在美國失蹤這一個理由。他找線索沒必要加入美國國籍。但他作為亞裔,能獲得查找案子最大權限,能獲得最多情報的途徑,就是加入美國。
他的父母是MI6,但赤井見多了父母的工作內容。他很清楚在MI6里,能力再強,亞裔也進不了權力中心,所謂的資深特工也還是行動人員,沒有上升空間。
在美國,亞裔也沒什么上升空間,但美國的勢力范圍更大,而作為移民國家,更多上層人士愿意給多人種族裔一些向上的渠道以證明他們的“政治正確”。
而且,都被嘲諷為“太平洋警察”了,在美國能找到的案件的相關情報量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
當初父親還以為日本很安全,結果日本才是組織總部。但那又如何在日本,官方機構都得聽美國人指揮。赤井認為自己當年的選擇還是很正確的。
“既然朗姆已經出動,那么就要盡快找到他了。”赤井想了想,“雖然做了他三年下屬,但我還沒見過他的面呢。”
“波本做了他七年下屬,也未必見過他的面。那老家伙這些年越來越怕死了,還做出一副是跟著BOSS的腳步的模樣, BOSS不露面,他也不露面,以為那個二把手是什么很高的地位一樣,還不是看門的和管家。”琴酒冷笑,“我倒是知道他的真面目,但他外出必定會易容。”
“他的易容能力和貝爾摩德比呢”
“不是一個類型的易容。”琴酒意有所指道,“需要我給你更多線索嗎,親愛的”
“當然不。”赤井躍躍欲試,“我會找到他的,你就等著吧,親愛的。”
第147章
聯合調查小組這件事不僅讓組織內發(fā)生了權力變動, 讓朗姆不得不親自出面,在官方機構這里,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波本是因為上司的命令才出現在公安總部 ,直面組織的人的,這讓他差一點在組織里出了紕漏,如果不是種種意外堆疊,再加上貝爾摩德和琴酒都有心遮掩,他的臥底就已經暴露了。
這件事由赤井和詹姆斯聊過以后 ,由FBI方面發(fā)出質疑。
原本公安的管理官就即將調職,在最后關頭出了錯誤, FBI自然借此把握住了更多聯合調查小組的指揮權和主動權。
波本為此很不開心。
自己的安危受到影響,他確實對上司有不滿,但被拿走聯合調查小組的主動權又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管理官本人很看得開:“降谷君, FBI總要拿走指揮權的,這只是他們找到的借口罷了。是我出了錯而不是降谷君你出了錯,這至少能保證你在聯合調查小組里的地位。現在其他機構的臥底都被拔除 ,只有降谷君你還在組織里,這就證明你擁有獨家的情報渠道。這就夠了。”
當然,他們都知道, FBI能拿到所謂的臥底名單,就說明他們自有渠道,但沒人敢讓FBI暴露他們可能存在的臥底。
波本則明白, FBI應該確實是沒有臥底了,他們從瑪格麗特那里拿情報。
就只是,瑪格麗特真的會因為萊伊是FBI ,而一直給FBI情報嗎不會的,瑪格麗特也會和組織的人合作 ,會將情報給其他機構,否則那份臥底名單不會成為釣出庫拉索的魚餌,而會成為FBI的收藏。
波本逐漸相信萊伊真的死了。
他認為,如果萊伊活著 , FBI會更猖狂。
殊不知,在赤井心中,對付組織,比FBI占據主導地位更重要。
他以自己假死沒辦法發(fā)揮更大作用為理由,去推動FBI稍微退讓以促成聯合調查小組的成立,又私下里先將秘密情報交給其他機構以迫使其他機構只能在局勢下主動合作 。
詹姆斯知道他做了什么,但詹姆斯選擇幫他。
“我這個老頭子反正也快退休了,就算給FBI爭權奪利也不會多拿多少退休金。”詹姆斯說,“但是赤井,我們可以退讓,但你必須在適當的時候出面,最后的成果必須由你吃下來。”
“作為你的上司和半個老師,你的名聲才決定我的退休待遇。”他說。
這也是詹姆斯一直很幫赤井的理由。
詹姆斯快要退休了,在職級上沒什么上升空間了。他從前結過婚,但因為辦案和犯人的報復傷害到了家人,和妻子離婚后偶爾探視前妻和小孩,每個月付一筆不菲的贍養(yǎng)費。
他曾經長時間在遠東辦案,因此前妻也是日本人,孩子也是混血,只是長久不見面。
他的經歷讓赤井在進入FBI后成為了他的下屬,也讓他成為帶隊進入日本潛伏,進行臥底計劃的指揮者。
他確實將赤井當作自己的小孩來看待,因為赤井就是他曾經希望有的,“子承父業(yè)”,又實力強勁的孩子的樣子。所以他甚至很縱容赤井的任性。
FBI在聯合調查小組里確實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赤井手里還握有基爾這個CIA的臥底。當初基爾重新和CIA聯系也是走了FBI的通信渠道,因此CIA的人心知肚明他們的臥底基爾肯定和FBI還有聯系,哪怕他們明確告知基爾讓她不要將情報給FBI ,也很難確保這一點—— FBI動作也太快了,基爾僅剩的親人被FBI的證人保護計劃保護著 ,他們插不上手!
兩個美國的機構統(tǒng)一戰(zhàn)線(雖然CIA是被迫的),歐洲的機構大多無力參與計劃(瑪麗得到了命令,但她只能獨自參與小組,后續(xù)沒有人員支援),包括國際刑警在內只承諾了在本國領域會協助“圍剿”組織,在日本本地則只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那最后就只剩下日本的機構了。
警視廳其實已經出局,公安部的對付組織的小組完全解散,被發(fā)現是臥底的人是原本小組的重要成員,蘇格蘭也轉入了公安編制。
倒是作為公安代表的波本,至今還在組織里,確實是個很重要的情報員。
但他們的權益需要新來的管理官去爭取了。舊的管理官不想節(jié)外生枝,基本FBI提什么要求他都同意。
弄得波本私下里難得對蘇格蘭發(fā)表了許多不是很友好的發(fā)言。雖然結尾總是“但我相信我的小組會越來越好,日本也會越來越好”。
赤井得到了朗姆出動的消息。
他思考再三,將消息告訴給了工藤父子。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他說,“朗姆肯定會調查庫拉索的失利真相,那么除去公安,他大概率也會調查少年偵探團。而調查毛利偵探的任務交給波本后,波本一直沒給出很明確的答復。朗姆明面上當然信任波本,但他的多疑應該會讓他做另外的調查。”
“他一定會在你的身邊出現的,柯南君。”他看向柯南,“能不能找出朗姆,就拜托柯南君你了。”
“嗯,我一定會盡快找出朗姆的!”柯南用力點頭。
而猶豫了一會兒,赤井也將十七年前,自己父親失蹤時發(fā)生的案子的情況告訴給了柯南。
他自己推理得出的結論,是當年動手的是朗姆,羽田浩司留下的死亡信息也是朗姆。但他也想聽聽看柯南和工藤優(yōu)作的推理結果。
他沒將FBI保密的檔案告訴給工藤父子,只將明面上不保密的信息告訴給了他們,并且沒有說出自己的推理,以防誤導他們的思路。
這個案子也引起了柯南的注意。
“赤井先生的父親就是在這時候失蹤的嗎”他問。
赤井點了點頭:“后來父親死在組織里。這之間的過程應該是沒辦法找到真相了,但父親的朋友到底是怎么死的,這個案子有被警方記錄,只是沒有結果……應該是組織的人做的,只是兇手還沒有找到,才草草結案了。”
“我明白了。”柯南握緊拳頭,“我會找到真相的。”
柯南和工藤優(yōu)作也很快根據推理得到“當時殺死羽田浩司的是朗姆”這個結論,而這時候,柯南也很快鎖定了朗姆的嫌疑人:曾經在長野擔任搜查一課課長,嚇過柯南,前段時間調任東京擔任搜查一課管理官的黑田兵衛(wèi);毛利偵探事務所附近米花伊呂波壽司店新來的廚師脅田兼則,以及帝丹小學一年級,剛轉入并且擔任B班副班主任的有些冒失的新老師,若狹留美。
他在赤井面前闡述理由:“因為灰原和我說,雖然她不知道朗姆的長相和年齡,但知道朗姆曾經因為一次任務意外而瞎了一只眼,之后他戴著的就是義眼。”
這也是赤井給柯南的情報,他在組織里也聽過一些朗姆的傳言,自己也做過朗姆的下屬,多少知道一些信息。其實組織里關于朗姆的傳言有不少,但琴酒的評價是“大部分都是無稽之談”。
赤井還是瑪格麗特,還是琴酒明面上情人時,以“了解我討厭的兄長的上司”為理由問過琴酒,琴酒毫不客氣地說了朗姆其他都可以是假的,只有假眼是真的。
“那老家伙就因為瞎了一只眼,做事也像是瞎了一只眼一樣。”他說。
兩邊信息合起來得到的結論,讓柯南迅速鎖定了身邊的嫌疑人。
他認為黑田兵衛(wèi)最可疑的地方,是很關注他,并且“既然朗姆是派人去官方組織臥底的人,那他很有可能本身也擁有著官方的顯赫身份”。
而脅田兼則最可疑的地方在于,“雖然是一個廚師但是很關注推理甚至成為了毛利叔叔的二徒弟”。
若狹留美則展示出了不同于她外表的強悍格斗能力以及隱藏的冷漠。
“上次安室先生來我們學校,居然被若狹老師打暈了。”柯南小聲道,“那可是安室先生啊!不過,如果她是朗姆,她為什么要對安室先生下那么重的手呢安室先生應該算是她的下屬吧”
赤井自己也在進行調查,也有找到嫌疑人。
不過,更清楚一些秘密的他,很快排除掉了自己的一些選項,結合柯南的推理,他已經鎖定了最可能是朗姆的人選。
“柯南君,我悄悄告訴你好了,黑田兵衛(wèi)是……公安的人。”赤井說,“你可以把他理解為安室君的另一個上司。”
柯南睜大眼睛:“啊”
這件事在赤井看來也挺罕見的,因為黑田兵衛(wèi)現在既是公安的人,也是警視廳的人。
這也是警視廳曲線救國想要在聯合調查組里獲得一些“成果”的,和公安的協商結果,不然他們不會讓黑田兵衛(wèi)坐到東京搜查一課管理官的位置上。
黑田兵衛(wèi)走馬上任后很快就開始和詹姆斯磋商一些利益分配問題,赤井雖然不露面,但他才是聯合小組的牽頭人,一些組內事務詹姆斯是不會瞞著他的。
“若狹留美小姐的話……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她不會是朗姆。”赤井這一點非常確定,“朗姆不是女人。”
組織里也有“朗姆是女人”或者“朗姆是像男人一樣的女人”的傳言,但赤井自己接受過朗姆的指揮,接過任務,他的判斷是朗姆一定是男人,而且是年齡不小的男人。
有些信息是通過語言和命令能夠感知到的。男性和女性的思維有著本質的不同 ,赤井以瑪格麗特和萊伊兩種不同身份進入組織,非常鮮明體會到了這一點。
“脅田兼則。”他說,“這個人最可疑,我會去進行二次確認的。”
而在赤井和柯南基本鎖定了朗姆時,朗姆也在活動中找到了一些FBI的蹤跡:這是因為為了促成聯合小組,和公安談條件,FBI在公安附近出現的次數變多了,行動人員也因聯合小組的成果而有些大意起來。
他聯絡了貝爾摩德,說你被FBI跟了這么久,就不想做點什么嗎
又聯絡了琴酒,說FBI在東京活動了這么長時間,你居然沒有抓住FBI的馬腳,是不是行動能力變弱了
“我決定執(zhí)行FBI清除計劃。”他最后圖窮匕見,“以為聯合其他機構組成什么小組就能給組織帶來傷害嗎我要讓FBI明白,他們想太多了!”
第148章
赤井假死以后一直脫離FBI隊伍行動,哪怕牽線組建了聯合調查小組,明面上他還是“死亡”狀態(tài)。他參與聯合調查小組是通過詹姆斯:詹姆斯愿意聽從他的想法后根據他的想法來行動,也愿意將會議上的一切議題都轉述給赤井聽。
另外,瑪麗作為MI6代表形單影只,也明白自己兒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態(tài),還明白相比起來自己兒子的情報渠道更多更刁鉆,因此瑪麗也會將聯合調查組內的情況轉述一遍給赤井。
雙方的情報匯總讓赤井對聯合調查組的進度了如指掌, 不露面也知道調查組的情況。
但對于FBI的具體行動狀態(tài),他就不那么了解了。
某天 , 他突然收到詹姆斯的通知:有一個行動成員突然死了。
“杜瑞和史密斯通常會每隔兩日就這兩天的工作情況做一個交流。”詹姆斯看上去有些不安, “但這次杜瑞直接斷聯了。尸體是第二天被日本警方發(fā)現的。”
“昨天史密斯發(fā)現了一些情況,沒有去和杜瑞碰面。”詹姆斯皺起眉,“我們現在無法確定, 對杜瑞動手的是誰。”
“驗尸結果呢”赤井問。
“看上去像是遇上了攔路搶劫的劫匪,他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被搶走了。”詹姆斯說,“是被用匕首捅死的。”
“恕我直言, 就算杜瑞的行動能力就那樣,但他是FBI的正式行動成員,沒道理會被普通的飛車黨……劫殺。”赤井沉吟, “會不會是你們最近調查組織的動靜太大了比較起來, 我認為這比較像是組織的行為。”
“但是主持日本行動的應該是琴酒吧。”詹姆斯說, “這不太像是琴酒的風格。”
不動槍而是動刀,還稍微做了現場布置, 誤導調查的人,這確實不像是琴酒的風格。
但現在主持日本工作的不全是琴酒了。
“我收到的可靠情報,朗姆親自出動了。”赤井說,“他是二把手, 擁有對琴酒和對貝爾摩德的指揮權。他的風格和琴酒完全不同。”
“說到這個,我們應該有行動人員對貝爾摩德例行監(jiān)視吧,那組成員有發(fā)現不對勁嗎”赤井問。
詹姆斯思考再三:“我需要再詢問他們才能給你答案。我知道了,赤井,我會先以這次是組織出手為前提來做準備的。”
赤井最近和琴酒見面得不算頻繁。
當然,就算他們見面,赤井大多也是通過觀察來獲取情報,而對象是琴酒時,是很難獲得成果的。
赤井一直避免正面向琴酒要情報。他認為,習慣了伸手以后產生的思維慣性是很可怕的,久而久之他就懶得自己思考了。而一旦自己不再是敏捷強大的赤井探員,琴酒又會有怎樣的心理變化呢
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在陷入感情時去患得患失似乎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心態(tài)。赤井只是覺得,如果他自己變了,那么琴酒就算改變,他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去控訴他。
當然,從更理智的角度,則是他們的立場從來都是對立的,情感也改變不了這個,那么就像是琴酒實際上也很難相信他一樣,他也很難相信琴酒。
這真的很有意思:他們的感情原本就是建立在欺騙和背叛上的。
FBI出了事,赤井依然沒有露面,而是暗地里自行調查。
雖然行動成員們不知道他還活著,但以他的權限,他是可以知道行動成員們的行動計劃的。所以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一些在外行動的行動成員附近有人監(jiān)視。
他們似乎摸到了行動成員們的附近,并且看穿了行動成員們的聯絡暗語和行動暗號。
怎么會這樣呢
赤井在發(fā)現這一點后,很快給詹姆斯打了電話。
詹姆斯正好也要找他:“赤井,你想得沒錯。今天早上,史密斯也死了……這次是直接死在伏特加手上的。”
“他被組織的成員追擊。”詹姆斯說,“柯南君在路上遇到了被追殺的史密斯。一開始追著他的是非代號成員,但后來,給他致命一擊的是伏特加。”
“琴酒也露面了,但柯南君說,琴酒沒有親自動手,而是指揮伏特加動手。”詹姆斯停頓了一下,“這讓史密斯死之前給我們留下了一些信息。他在到達接頭地點時察覺了不對,提前離開但一路被追蹤。一開始追著他的不是我們熟知的那些成員,而是陌生的成員,天亮以后才換成琴酒和伏特加。”
果然是組織嗎
赤井沉默一會兒:“你們讓柯南君參與了這件事太危險了!”
“我也是這么說的。”詹姆斯嘆了口氣,“那孩子膽子太大了,今天伏特加都動槍了,他還敢跑出來……如果不是他提前報了警,又偽裝了警車的聲音,伏特加就也對他開槍了。”
以琴酒的槍,他想要殺死柯南,在警察來之前就能動手。
會在聽到警笛后就默認伏特加的處理,直接離開(伏特加的思維方式是這樣的,赤井很熟悉伏特加的行動能力,以前還腹誹過伏特加,認為伏特加這種行動能力也能拿到代號全靠琴酒老大“溺愛”,甚至懷疑琴酒是俄羅斯人所以對伏特加格外優(yōu)容),就說明琴酒本人沒想動手。
也對 ,琴酒早就知道,貝爾摩德想要保護柯南。
琴酒的計劃需要貝爾摩德的幫助,貝爾摩德也需要琴酒的幫助,他們倆現在在組織內外都屬于利益共同體。想要挾制貝爾摩德,確實得保證柯南的生命安全。
但應該也有我的原因吧,赤井想。
老大對柯南,對雪莉,對明美 ,都留手了呢。
現在事情有些麻煩了。
赤井思考再三,在聽詹姆斯說,他們打算轉移安全屋,將現在的安全屋廢棄,并且暫時借用工藤家的房子開會后不由得無語:“工藤先生同意了”
“這是柯南君建議的。”詹姆斯委婉道。
有時候真覺得工藤優(yōu)作也不容易。貝爾摩德前段時間還透露消息,說朗姆也在試圖調查工藤新一,以及工藤夫婦突然回國的事,還是她搪塞過去的。
現在工藤優(yōu)作居然把自己家的房子拿出來了。
赤井沒辦法親自去現場。
組織的人,還有波本,都知道瑪格麗特還活著,但瑪格麗特這個人在FBI這里還是死人。那些復雜的人際關系對 FBI來說是黑盒。
波本以為瑪格麗特有和FBI的聯絡方式,但一直以來,赤井都是直接聯系詹姆斯,以他本來的身份。
“如果是追蹤去了接頭現場,那么行動成員的暗號應該已經被破解了。”赤井說,“詹姆斯,開會的時候記得將手機打開,我即時接聽。”
事情很緊急,FBI行動人員在赤井之前調查時又死了兩個,加在一起已經死了四個人了,這對 FBI來說是很大的損失:FBI來日本只帶了兩隊行動人員,加在一起也才二十幾個人。
柯南也很在意這件事。
他和FBI合作了許多次,不只是和赤井,和朱蒂,和詹姆斯,甚至和卡邁爾都有不錯的交情。
這幾個人都不怎么將他當作不懂事的孩子看待,會很尊重他的意見,柯南和他們合作得很愉快。
于是柯南在開會時甚至邀請了自己老爹一起進行分析,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組織確實破解了FBI的暗號。
然后他很快就有了新的計劃,即以新的暗號為誘餌,反向圍捕組織。
赤井知道自己假死以后,FBI的行動暗號會定期更換,但他沒想到朱蒂新換的暗號居然是日文暗號……美國人用日文暗號很容易出現破綻不是嗎就像現在這樣。
他只在聆聽這個會議。
當然也聽到有人對誘捕計劃有些遲疑:“當時赤井君還在,我們也是兩組行動成員埋伏琴酒,卻失敗了,這次赤井君不在,我們做得到嗎”
“這都過去三年多了,我們也不是原來的我們啊!”
誘捕計劃經過了工藤優(yōu)作的潤色,從邏輯上沒有漏洞,于是詹姆斯也很意動。
他同意了計劃,事后才問赤井的想法。
“不是已經答應下來了嗎”赤井無奈,“我明白你的意思,詹姆斯。”
“ FBI在日本這么長時間,除去最開始的卡爾瓦多斯以外沒有另外的收獲了。雖然庫拉索是聯合審訊,但FBI肯定還是想再抓幾個成員的。”詹姆斯說,“行動成員死亡的事已經被上面知道了,他們也知道了動手的是組織,哪怕沒有詳盡的計劃,他們也會要求我們主動出擊的。”
“我知道的,詹姆斯。”赤井說,“既然我隱于暗中,那么如果計劃出現意外,我會出手的。”
“就拜托你了,赤井。”詹姆斯松了口氣,并忍不住道,“雖然只有你一個人……但總有一種,如果赤井你全力以赴,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感覺。”
“我可不敢說這種大話。”赤井笑了笑,“成功不好說,盡量讓FBI的損失不會太大吧。”
第149章
這是只屬于FBI的任務, 總部從美國下來指令,誘捕計劃迅速進行,不要引起聯合調查小組里其他組織的注意。
赤井對這個計劃并不看好, 并且他也拜托詹姆斯提出了質疑, 但計劃還是在總部要求下繼續(xù)進行下去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他私下里和詹姆斯說,“但我總要提出我的想法。”
并不是因為早知道計劃不好, 行不通, 就默認這個計劃不得不進行,而是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見, 去想辦法讓計劃更改。赤井的字典里沒有妥協, 但假如上司不同意他的意見,那他就只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盡量讓計劃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了。
他和柯南君通了電話,從柯南那里拿到了那個男孩制定的行動計劃。
男孩真的很聰明,從暗號被看穿就很快制定出利用暗號反向誘捕組織成員的計劃。但從赤井的角度,朱蒂選擇的這個暗號很有局限性,以琴酒的多疑,他大概率會在利用暗號的漏洞捕捉過一次“對手”后就做好這個紕漏已經被填補的準備。他肯定會考慮又一次出現的暗號漏洞是誘餌這個可能性。
還有一點,就是既然誘捕計劃的目的是誘捕,那么暗號所代表的指令,就和平時行動不同。
確實,指令還是朱蒂下達的,執(zhí)行指令的也還是行動成員們 ,看似和從前一樣,但這是一次為了誘捕而進行的臨時性行動,行動的時間,見面的地點,就會因“誘捕”這個目的而和從前為了交換情報而接頭有著微妙的差別,這種差別對琴酒和赤井這種行動專家來說像是黑夜中的螢火,格外顯眼。
好在整個計劃赤井了如指掌,他可以隱藏在暗,想辦法給行動成員提供幫助。
于是這些天他沒有去能和琴酒見面的那個安全屋。
他讓“沖矢昴”因實驗而出差,自己則隱藏起來——這次他不打算以瑪格麗特的身份露面 ,因為沒有其他機構入場。
至于FBI的人……赤井不知為何有種預感,這次行動很難成功,FBI的行動成員大部分應該要從日本撤離了。
如果這次FBI損失慘重,那么剩余的行動成員自然會被總部撤回,就算損失不慘重,如果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總部也會權衡利弊,撤回大部分人手,利用行動人員的“退讓”來獲取決策上的更多主動權——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將日方當作代理人,讓人沖鋒陷陣。
這是聯合調查小組已經在商談的事項,總部還專門派了人來談,這次行動的結果不太會影響商談的結果。總部已經有了決定了。
在赤井為這次FBI的行動做準備時,琴酒也在為這次行動做準備。
幾天前,朗姆突然對著他和貝爾摩德發(fā)難: FBI在日本的行動并不十分隱蔽,但他和貝爾摩德都沒有對FBI的行動做出什么有效反擊。
特別是貝爾摩德,被從美國跟到日本來,還數次重傷,數次被打斷計劃。
“他們的行蹤那么粗糙,你們居然沒有察覺嗎”
被朗姆這么說,琴酒是挺難忍受的。
當然 ,他現在可以不用聽朗姆指揮了,但在對付官方機構這件事上,他還不能明著質疑朗姆的決定:他在朗姆這里還是板上釘釘的“忠誠”,而一旦在這方面質疑朗姆,他的忠誠也就需要被打上問號了。
于是琴酒調集了自己用熟的下屬,對已經暴露行跡的FBI行動成員下了手。
他沒有親自動手,算是給了這些行動成員們一個機會。但另一方面 ,為了他自己的安全和在組織里的地位,他又絕不會留手,雖然讓下屬動手,但他親自指揮,這邊又和他親自動手沒有本質上的區(qū)別了。
親愛的,對你來說,是沒有區(qū)別的吧。但你會利用這一點,在戰(zhàn)后為我“脫罪”嗎
琴酒私下里想象著赤井或許會有的痛苦神態(tài),居然興奮起來。
溫吞的,溫和的,溫柔的,場面的約會,對他來說還是少了一點刺激。
他指揮著自己的下屬,像是貓捉老鼠一樣殺死FBI的行動人員時,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前段時間他“殺死”的叛徒實際上都沒有死,這確實是他默許下發(fā)生的,但他也逐漸積累了諸多不快。
他的生命需要殺戮,需要鮮血,他是生在黑暗里的人。
他當然給了FBI的行動成員足夠的逃生機會,只是這些行動成員也如他所料并沒有把握住機會。
在殺到第四個的時候,他跟著伏特加一路追到天亮。
天亮以后就不是沒有代號的底層人員能夠自由活動的時間了。琴酒于是帶著伏特加親自接手了收尾工作,卻沒想到又遇上了某個眼熟的小男孩。
……貝爾摩德想保護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琴酒有些無語。這小孩表現得這么明顯,不會以為他到現在都沒發(fā)現他的異常吧未免也太大膽了。
那之后,他繼續(xù)截獲了FBI的行動暗號。
但這在他眼里是再明顯不過的誘餌。
那個男孩,那個顯而易見和貝爾摩德,和赤井都有聯系的男孩,既然發(fā)現了他們對FBI行動人員的追殺,就肯定知道動手的是組織。
工藤新一,江戶川柯南,以及毛利小五郎。
這三個人在琴酒眼里是可以畫等號的。
雖然波本和朗姆這兩個人都已經隱藏在了毛利小五郎身邊,美其名曰調查毛利小五郎……波本是在消極怠工并且想辦法保護毛利小五郎吧,朗姆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拖延了很長時間顯得難度不低的任務,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同時調查公安以及埋入新的棋子 。
琴酒摸了摸自己眼下的傷疤。
這種程度的傷疤,以他的體質,一天之內就能愈合了。但那天他回到組織以后特意找了藥,想辦法留住了這個傷疤。
其他人都以為這個疤好不了,所以他對赤井恨得深沉,才在后來的來葉山親自下場,用爆頭的方式“處決”赤井。
可這只是琴酒想要留下來的“證明”而已。
證明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和自己立場相悖,卻心意相通,既是反面 ,又如此相似,所以他們無法抑制地被彼此吸引。
這應該是FBI上層允許的行動,但是赤井很可能并不認可這個行動。因為他們都明白,這種程度的誘餌騙不了琴酒。
琴酒便打算將計就計。
他變得很有興致,很想知道假裝踏入陷阱,但是做好另外的計劃,赤井會從什么方向介入,打亂他的計劃。
但他接到了朗姆的電話。
朗姆開門見山地說這個暗號是誘餌,并且說準備利用這個暗號引來FBI,并對FBI進行圍剿。
琴酒:“……哦,所以呢”
像是沒聽出琴酒話音里的冷淡和嘲諷一樣,朗姆非常直接就下了命令,包括先讓基安蒂和科恩假裝踏入陷阱,再讓琴酒和伏特加在后面伏擊,基安蒂和科恩也馬上反擊并且其余人布置在外圍等等。
朗姆還說,他會安排監(jiān)視人員,提前監(jiān)視“誘餌”地點附近的情況,摸清楚FBI的布置和人員分布,再讓外圍成員逐步清場。
琴酒真是煩透了朗姆。
這種計劃和他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琴酒是絕不會選擇代號成員親自直面誘餌而外圍成員負責清場和在外警戒的。他只會將外圍成員當作工具使用,并且適度應用炸彈和高火力武器。
他知道,朗姆絕不會認為他看不穿FBI的誘餌,朗姆只是提前一步,先行叫破計劃,以便獲取行動的絕對指揮權。
偏偏朗姆是二把手。
他在理論上需要聽從朗姆的調配。
琴酒這下改變主意了。
他本來是很期待在等待赤井的應對的。
他知道,這段時間,赤井不會出現在他們常常見面的那個安全屋。他們會默認這次的行動是他們的“交鋒”,彼此絕不留手。
但朗姆已經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如果按照朗姆的計劃進行,就失去了琴酒想要和赤井“對決”的本意了。
他冷淡地應了朗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掛了電話。
朗姆認為這是他默認了,但嘴上不愿意服軟,很自然給琴酒發(fā)了行動指揮的郵件。而琴酒看了一眼這份郵件,一鍵轉發(fā)給赤井。
幾分鐘后,赤井發(fā)來一個問號。
這天夜里,赤井按照琴酒后來發(fā)來郵件里的暗號的解密,來到了一家位于銀座的高檔酒吧。
這看上去是只有上流人士會來的場所,赤井按照琴酒的要求,換好沖矢昴的易容,又穿上侍應生的服裝,親自將琴酒早就點好的酒放在托盤上帶入了房間。
他關上包廂的門,嘴上抱怨:“特意把我從九州叫回來,就讓我送酒嗎我可是為了實驗室的數據而去九州的。”
“實驗數據什么時候都可以做。”琴酒隨意道,“但我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想喝酒的。”
“真是霸道啊,陣君。”沖矢昴嘆了口氣,卻乖巧地坐在了琴酒身側,“那么,是心情不好嗎”
第150章
赤井以為他和琴酒自有默契, 不會在這次事件落幕之前見面。但他收到了琴酒的郵件。他有些遲疑,卻還是來了琴酒郵件中顯示的暗號所在的地點,并且按照琴酒的要求裝扮好了自己。
什么啊,真像是送外賣的 。他腹誹著,卻還是整理了自己的領結。領結里還有變聲器,兩層綁縛在喉結上,并不怎么舒服,讓他只能輕聲細語說話,顯得拿腔拿調。
他在見到琴酒時大概明白了琴酒的意思:琴酒遇上了一些事 , 而這些事改變了他的想法。
能讓琴酒在他們倆的 “游戲”中改變想法……是組織BOSS還是朗姆如果是BOSS,琴酒大概還殘留那么一點忠心和最基本的尊重 ,不至于在游戲開場就明著表露自己的 “不滿”,那只可能是朗姆了。
組織里應該沒有其他人能夠“命令”琴酒。
赤井大致捋清楚了脈絡,在將托盤里的酒放在茶幾上,并故作姿態(tài)依偎進琴酒懷里后,就輕聲細語道 :“如果遇上了討人厭的上司,或者討人厭的同事,和我說說也沒關系哦,適當的傾訴有益身心健康。”
“對我來說是討人厭的同事 ,對你來說是討人厭的對手吧。”琴酒說完頓了頓, “不,那家伙對你來說算是對手嗎”
“狹義來講,我的對手只有你哦。”赤井繼續(xù)輕聲細語道 , “以及討人厭這點,從我們即將經歷的對決來看……他的介入對我有利不是嗎”
“雖然我們公平競爭的環(huán)境被破壞了……不過,本來這次對決也不算完全公平,我們的隊友根本不是同一個水準,所處的境況也不同。”赤井輕笑道 ,“既然他的介入對我有利,那我會欣然接受。”
“是啊,因為你的背后有那么多負累。”琴酒冷笑,“如果這次沒有某個討厭同事的介入,那么我出手造成的結果,會在之后成為你的痛苦源泉嗎”
“會哦。”赤井說著,側臉貼在琴酒肩膀上,“聽我這么說,你會高興嗎”
從這個角度,赤井確實是感謝朗姆的 。
而他的這種心理 ,琴酒是懂的 。他們確實是太了解彼此了。甚至了解彼此的立場,堅持,思路和不可避免會有的人類的劣根性。
于是琴酒有些煩躁起來。
他冷語道 :“太惡心了,你今天的語調。”
說著,他伸出拇指按壓著赤井的領結,從硬挺的領結下摸到下一層的襯衫硬領和更往下的變聲器:“怎么,卡太緊了,所以說的話都變得不動聽了嗎”
“Ho,我還以為老大很喜歡我這種說話方式呢。”赤井收了沖矢昴的語氣,用了自己的語調共振,不過通過變聲器出來的還是沖矢昴的聲線,因此聽起來有些怪異。
赤井的原聲是低沉的 ,因此稍微拖長音加上共振以后聽起來是一種沉穩(wěn)和磁性,但放在沖矢昴溫和的聲線中,就顯得像在陰陽怪氣了。
琴酒就干脆用力將手指的力度壓下去。
赤井喘了一下,窒息感讓他抬起臉,但被易容遮蓋的皮膚不會顯示出紅暈,只有側頸的位置逐漸變紅,青筋浮出來。
琴酒看了一會兒,收回手。
他拿起酒杯,一口氣將點的酒喝下去,又將杯底的冰塊也吞進嘴里 ,面無表情咬碎。咯吱咯吱的聲音像在咬玻璃,也像在咬什么東西的骨血。他此時像是將人連骨髓一起吞吃的兇狠野獸。
“我不知道你們FBI是怎么布置的。”將所有冰塊都咬碎咽下去,他才說,“朗姆打算讓我?guī)耸卦诮宇^地點,見到FBI后直接攻擊,其余外圍人員布置在外,追蹤可能的其他FBI的蹤跡。”
赤井馬上心領神會 :“完全和你習慣的指揮方式相反啊。這樣一來,雖然接頭的人很危險,但外圍布置的其他成員反而容易撤退了。”
“是啊,朗姆那家伙,半桶水也總喜歡染指行動指揮。”琴酒冷笑后直接講出了朗姆的名字,也不打啞謎了。
他說完瞥了一眼赤井:“我不打算讓我的人全部投入進這次行動。而朗姆一心想要拿到指揮權,也不會放心整個行動只有行動組。”
赤井眼睛亮了一下:“朗姆會派人來參與這次行動嗎誰基爾,平加,波本”
“你真的希望基爾和波本參與這次計劃嗎”琴酒意味深長反問。
赤井便苦笑:“完全被老大你看穿了啊。”
“ FBI也就那么回事,全世界官方機構的行動指南都差不多,想法也差不多。再寬泛一點說,當上司的指望獲得的收益也差不多。這些人的思路和朗姆沒什么區(qū)別,全都鼠目寸光。”琴酒毫不客氣評價道 。
他對赤井說:“放心,基爾和波本,朗姆是不會動的。他們都偏向情報人員,介入這種大型行動是沒有優(yōu)勢的。朗姆也不會派平加來,他太不穩(wěn)定,見到我一定會失控,而朗姆當下是無法容忍失控的。”
“他應該會調拉姆斯參與這次行動,反正歐洲分部已經被我和貝爾摩德拆分完了,朗姆的人也都全部撤離,拉姆斯繼續(xù)留在英國也沒有用。”琴酒講出了一個陌生的代號,“或許你的家人會認識拉姆斯。”
“拉姆斯。”赤井重復了一次這個代號,“在英國活動啊。”
“貝爾摩德之前去英國是瞞著朗姆的人的,拉姆斯不知道貝爾摩德的調查結果。”琴酒又補充了一句,“你倒不用擔心,拉姆斯知道貝爾摩德的調查結果,并且匯報給朗姆。”
這指的是貝爾摩德曾經對瑪麗動手的事 。
琴酒已經知道 ,貝爾摩德調查出赤井的母親是誰了,也知道赤井的母親是MI6了。在英國時赤井還帶他走過自己幼時去過的一些地方,沒有明講但大概暗示了自己的背景和過去的經歷。
琴酒私下里也覺得這些官方機構很荒謬:一個國家的特工的兒子加入了另一個國家的特工機構,還被認為是王牌特工。
但這件事放在赤井秀一身上也沒那么荒謬了。
“朗姆對自己手下的勢力很有掌控欲。類似波本,基爾這樣外調做任務,名義上是他下屬的成員,反而不會成為他的心腹。你就算一直臥底在組織里,也成不了朗姆的心腹。那家伙比我多疑,只有親自培養(yǎng),親自賦予代號的人才會被認為是真正的心腹。所以比較起來,平加比庫拉索更得朗姆的信任。”
琴酒暗示道 :“這次的拉姆斯也一樣。”
赤井點了點頭。
他試探著問:“朗姆給予名字喜歡給予自己代號的同系列啊,那組織里難道還會有紅朗姆,黑朗姆這種代號嗎”
“誰知道呢”琴酒沒有給出正面回答,“我知道你們很想對朗姆下手,也大致摸清了朗姆現在的偽裝身份。”
“不過那老家伙能夠成為組織二把手,也算是有點能力。”
這種話從琴酒口中說出,已經算是對朗姆能力的贊揚了。
這是一次臨時的會面,琴酒將朗姆的大致計劃告訴給了赤井。他們沒有商量更細致的計劃,因為現在商量這些沒有意義。
赤井會根據這些信息做進一步的準備,而琴酒雖然將情報告知,卻不代表他自己不會做預備計劃,不會做準備。
而在離開之前,他對赤井說:“希望你能抓住拉姆斯。”
“不過退一步,就算抓不住拉姆斯,抓住科恩和基安蒂應該不難。”他嘲諷笑笑,“他們這次被調入包圍圈的最里面。”
“讓狙擊手近距離埋伏,簡直是最粗暴的手法。”琴酒評價道 。
赤井皺了皺眉:“科恩和基安蒂……你如果想要保住他們也是有辦法的吧。”
“讓他們被朗姆調來調去,粗暴地使用,不如讓他們就這次被你們抓走。”琴酒說,“朗姆根本不知道狙擊手的正確用法,也不理解狙擊手應該用在什么時候和什么位置。”
“組織現在的狙擊手不多了,他們被抓走,之后你們的行動也少了很多桎梏。況且,珍貴的狙擊手,就算被抓進監(jiān)獄,也有不少外出的機會。”琴酒看了一眼赤井,“卡爾瓦多斯在監(jiān)獄里就過得不錯。”
“你知道卡爾瓦多斯的情況啊。”赤井嘆道 。
他居然并不覺得意外。
而后他大概明白了琴酒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如果真的能抓到他們,事后我會將他們記在你的頭上的,算是你的功績。”
“沒這個必要。”琴酒冷淡道 。
琴酒帶著赤井離開了銀座的這家酒吧,兩個人在路口分開。
走之前他讓赤井將這次會面的債記著。
赤井聳了聳肩:“知道老大你喜歡這個調調了。就算不在銀座也不在酒吧,我也可以準備類似的衣服嘛。”
“換成你自己的臉會更有意思。”琴酒說,“這張臉……和你的氣質太不搭了。”
“只是因為老大你對居家款沒有偏好。”赤井挑眉笑道 ,“但學生裝,研究員的白大褂,也是挺有意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