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距離海邊最近的一處朗姆私有的基地里, 此時的朗姆尚且不清楚琴酒那邊發生了什么。
他正等著波本傳來消息,琴酒與波本的見面被他指派給了波本,而他只需要在幕后等待,等著波本為他獻上勝利的果實。
其實原本按照朗姆的性格與掌控欲, 波本的一切計劃都應被他監控, 不過一封來自BOSS的郵件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親自去做——
接管琴酒部下的一部分權利。
這份記錄著琴酒名下勢力地址的郵件讓朗姆欣喜若狂。
這意味著BOSS信了琴酒已有二心, 不再放心讓琴酒成為那在他心中獨一無二的殺器。
多年來的計劃成為現實,美夢成真的狂喜幾乎沖垮了朗姆的防備。
朗姆當即放松了與波本的聯系, 開始聯系他的心腹, 準備蠶食琴酒的勢力。
哪怕BOSS可能只是一時沖動,只要他吞下了口, BOSS總不能讓他再吐出來。
逐漸掌控組織的感覺讓朗姆的野心空前膨脹。
可是人往往就是在這時落敗的。
當西格闖入他的基地用冷槍抵住他的額頭時, 當身邊的下屬皆被拿下槍殺后, 朗姆頓時明白了那封郵件不過是為了瓦解他的防備而設置的甜蜜煙霧彈。
“你是怎么進來的?!”
朗姆看著面前笑嘻嘻全身武裝的黑發青年,心中一驚。
“走進來的咯!
西格笑意盈盈, 手上的動作卻狠辣無比, 他不解氣般用力戳了戳朗姆的額頭, 嘴角的笑意逐漸冷卻, 眼神也無比冰冷。
西格看著朗姆想要伸向一旁的手, 果斷開了一槍,灼熱的子彈打穿了朗姆的食指, 頓時鮮血淋漓。
朗姆強忍著疼痛, 厲聲道:“百利甜, 你想背叛組織嗎?!誰招安了你?日本公安還是FBI?”
“朗姆大人說笑了!
西格神情冷酷, 抬手讓身后的人上前架住朗姆。
他憐憫般開口:“BOSS早就對你的野心一清二楚了朗姆, 以往情報部歸你管,這就已經是BOSS對你容忍的極限了。”
而朗姆卻在雪莉酒離開后, 往研究所的主要研究團隊里插自己的人,還想要殺了琴酒接管他的東西。
朗姆目不轉睛的看著西格,因對他的話發出嗤笑,“你懂什么?小子,我為組織流血流汗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你以為BOSS看中琴酒嗎?他只想要一條只聽從命令的野狗!你以為我把跟琴酒那有血緣關系的兩兄弟捅到BOSS的面前沒用?BOSS老了,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樣的人,衰老會讓他懦弱,會讓他害怕,琴酒如今是個什么模樣?一個身強體健有野心的狼狗,現在他又可能有了想要奔向光明的心思,如果我死了,為了制衡組織的力量,琴酒就是下一個要被開刀的人,你以為他能活?!”
朗姆的眼睛淬了毒般看著西格,多年的籌劃功虧一簣,他內心的怨恨比誰都多。
“那就是你下臺以后的事情了,朗姆大人!
西格對朗姆笑道,灰色偏藍的眼眸在光影下顯得不可捉摸。
“走吧,BOSS要見你!-
安室透收到了西格抓住朗姆的消息后,給自己公安的下屬風見發了開始行動的指令。
公安布局的力量不在這里,而是緊緊跟著拿著BOSS命令的百利甜酒。
他就是目標a。
現在朗姆沒了行動力,那么他剩下的手下和勢力就是缺了頭領的狼群,正好被一網打盡。
他接過了朗姆的任務后,原本也沒想著如何好好完成,只是想從中看著他與琴酒蟹蚌相爭,他來漁翁得利。恰巧此時貝爾摩德找上了門,他就按照她的意思辦了這次行動。
反正出謀劃策的不是他,BOSS追究起來也只能去找他最為寵愛的貝爾摩德討要說辭。
他選擇今日舉辦慶典的這艘船也不過是為了瞞過朗姆的耳目,這里離見面地點近,可以隨時不動聲色地離開,而且他還用了朗姆的人脈登場,這更不會讓朗姆覺得他在敷衍了事。
朗姆成功了他就是這次奪權的功臣,失敗了他也沒什么損失。
安室透刪掉西格發來的消息,內心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朗姆如果這次真能被琴酒一派殺了,他也不是不能去爭一爭那情報部的位置,可是如果他真這么做了,那現在與他合作的西格就是他的下一場隱患。
與西格合作的長谷川明安只是初入公安的毛頭小子,他甚至只是公安的編外成員。
所以長谷川明安不可能調得動公安怎么多人,西格一定能猜到他的背后還有人。
而這次公安又表現得對組織太過熟悉,西格定能猜到參與這次行動的人里有公安的臥底。
波本是最容易猜到的人選,因為他的突然投靠得了朗姆的信任,卻沒有將現場的可疑之處報給朗姆。就算不是,西格今后也可能會用這次的猜測來威脅他。
波本的身份已經不安全了。
接下來該怎么做,他還要思考一番。
與此同時,他還要想辦法怎么跟長谷川明安解釋,為什么他的兄長會成為這次行動的誘餌。
安室透頭疼了起來。
這雖然是貝爾摩德的主意,但是公安方面的后續,只能他來承擔-
江戶川柯南早在聽到琴酒聲音的那一瞬就呆住了。
接下來聽見外面長谷川朝跟琴酒聊家長里短,面部表情都變得抽搐起來。
那個冷血的殺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雖然沒回長谷川朝的話,卻也讓他繼續說了下去。
他們的話題從長谷川朝的母親開始講起,已經轉移到了長谷川明安是怎樣從一個小豆丁長成了一個負責可靠的警察了。
他們的話題里甚至包括長谷川明安的警校生活?
琴酒聽這個?
給一個犯罪組織的成員講他的親生弟弟如何一步一步成長成他的敵人?
江戶川柯南聽著聽著,臉都木了。
長谷川朝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啊。
雖然琴酒跟你可能是有那么一點血緣關系,此時也不知道出于哪種理由沒讓你閉嘴。
但是你真的感覺不到他身上冷得快要結霜的氣場嗎?
他在廚房里透過門縫什么也看不見,但單憑琴酒那默不作聲的態度,他就感覺琴酒下一秒要崩了你了。
江戶川柯南好絕望。
江戶川柯南覺得自己難逃一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戶川柯南佩戴的追蹤眼鏡突然亮起了屏幕,一顆紅點正向他的位置靠近。
這顆紅點還能是誰?!能拿到備用偵探徽章的就只能是知道他被綁架了的灰原哀了!
該死,灰原怎么過來了?
江戶川柯南也顧不上琴酒在外面了,反正琴酒應該早就反正廚房里面有人了,但是還是沒什么動靜,長谷川朝哥應該能暫時攔住他。
江戶川柯南趕忙移動到了廚房的最里邊,盡力輕手輕腳不發出響動聲,然后拿出了少年偵探團的偵探徽章開始連線灰原哀。
偵探徽章的紅光閃了很久,半晌,徽章里才傳來少女冷清的聲音。
“什么事?我在找你的位置!甭曇粲行┨罅,好在江戶川柯南在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將聲音迅速調小。
江戶川柯南低聲道:“有危險,你先別過來,有一個你不愿意看見的人在這里!
灰原哀此時正裝備著阿笠博士怕她發生危險而為她準備的發明,聽到江戶川柯南的話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被綁架的明明是他和那個長谷川朝,讓她注意危險,江戶川柯南的腦子該不會是因為剛剛喝的酒燒壞了吧。
灰原哀皺眉,問:“什么意思?”
江戶川柯南不敢直呼琴酒的名字,怕他聽到,于是低聲道:“那個黑禮帽的男人,他也在這里。”
“什么?”灰原哀尖銳的叫聲從偵探徽章傳來,帶著明顯的慌張和恐懼。
江戶川柯南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捂住了偵探徽章,并且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沒有腳步聲,長谷川朝依舊在是不是說著些話題。
江戶川柯南道:“總之就是這樣,你先回去,我和長谷川朝哥哥在一起,有他在,我不會出事的。但是你不能被抓回去,你被抓回去的話,咱們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灰原哀猶豫了一會,最終敗給了江戶川柯南的堅持和自己對琴酒的恐懼,“好,那你隨時聯系我!
江戶川柯南斷了與灰原哀的通訊,松了一口氣。
灰原哀沒出現在琴酒面前就就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琴酒會和長谷川朝哥哥見面,但是他們是被綁架來的,這里面一定有黑衣組織的陰謀。
門外長谷川朝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江戶川柯南為了探聽情報,再次回到了廚房的門后,他的耳朵靠近門縫,聽到外面只有長谷川朝的聲音在響。
不太對勁。
琴酒的性格會一直聽著這些瑣事家常而不打斷嗎?
想到這一點,江戶川柯南背后肌肉變得僵硬,額頭冒出冷汗。
琴酒他真的還在外面嗎?
江戶川柯南的手因為恐懼而發冷,卻一點點靠近門把手,“咔噠”一聲,門鎖打開,他輕輕推門,探出腦袋——
空無一人!
外面只有一個小型的錄音機被人扔在桌面上,不斷發出長谷川朝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悚然,他們去哪里了?
第 82 章
琴酒和長谷川朝兩人去哪了?
時刻關注著他們動靜的諸伏景光最有發言權。
五分鐘前, 他監視的黑衣組織二人組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收了狙擊槍竟然離開了。
那兩人行動迅速,沒有半點猶豫。
當然也沒留下什么痕跡。
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諸伏景光內心還有些遺憾。
據說這次行動的主力都在另一邊, 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盯著。
不能多抓兩個人回監獄, 諸伏景光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他們兩個突然離開也有點奇怪。
諸伏景光摸不準那邊發生了什么, 于是給自己目前行動的公安上司發信息詢問,得到了原地待命的回復。
好吧, 原地待命。
不過走了一方需要監視的目標, 諸伏景光也松了口氣,他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既要防止目標發生意外, 也要防止無關人員進入任務所在區域。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個女孩踩著滑板, 扶著眼鏡邊觀察著周圍,進入了他的視野。
女孩有著一頭栗色的微卷短發, 神色冷清, 從動作上看來有些急切。
她舉著一個看似是通話器的東西, 片刻后不知道聽到了什么, 神色變得恐懼, 思考了會后緊繃著臉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片黑色的衣角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身后跟著一個銀發青年出了樓, 兩人均面色凝重地行走, 不知道要到何處去, 恰巧撞上了準備離開的女孩。
這兩人正是琴酒和長谷川朝。
公安的行動通知中沒有兩人結伴離開這一步, 諸伏景光下意識想到這一點。
行動出現變故, 長谷川朝又是他的好友,諸伏景光再次發信息聯系公安。
諸伏景光看著女孩因為撞到兩個高大男人而僵住的身子, 有些為她擔心。
長谷川朝還好說,他的好友自己清楚,不會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可是琴酒呢?
在任務途中遇到人,那個孩子還看見了他的臉。
按照琴酒以往的作風,這個女孩大概率要被滅口。
諸伏景光懸起一顆心,緊張地看著琴酒。
再次注意到附近的高樓上若有若無傳來的視線,琴酒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算了,反正不是組織的人就是跟西格有關系的人。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長谷川朝,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琴酒沒走兩步,轉頭看見了一個女孩看著自己發呆。
琴酒的視線看向女孩,發現她在微微顫抖。
見他害怕?
琴酒不屑地收回視線,身后跟著長谷川朝,他今天不想殺人,這個女孩他就當沒看見。
不過女孩短頭發的樣子,看著還有幾分熟悉,琴酒的心里閃過這個念頭。
路過女孩時,長谷川朝多看了那女孩兩眼。
琴酒停下腳步,問:“你認識她?”
長谷川朝輕聲道:“有點像認識的人。”
長谷川朝覺得這個女孩有點像之前和柯南在一起表演過的一個女孩,就是他沒見過面的那個少年偵探團的成員。
不過上次表演的時候那個女孩可能比較害羞,躲在柯南身后,他沒怎么看清女孩的臉。
琴酒若有所思:“是嗎?”
他回頭,直接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被琴酒的動作嚇壞了,低垂著腦袋,兩條腿僵在原地,看樣子路都走不了了。
一般的孩子看到陌生人會這么害怕嗎?
電光閃石間,琴酒心中劃過一絲猜想,他心存疑問,遲疑開口:“雪莉?”
女孩的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開,手里拿著的眼鏡摔落在地上,她的行動力好像找回了些許,拔起腿就打算逃跑。
琴酒眼疾手快抓住女孩的衣領,把人提到自己面前。
他抬起手將人的臉板正,面朝著自己。
稚嫩的臉龐無比熟悉,他好歹也當了雪莉多年的監護人,是看著她長大的。
琴酒的眼神瞇了瞇,墨綠色的狼眸浮現意外的神色,“真的是你?”
灰原哀,不,宮野志保被琴酒抓住,還點破了身份,整個身體都被恐懼侵占了。
她無助地抓住琴酒的胳膊,厲聲道:“放開我!”
琴酒看著手上掛著的半人高的女孩,道:“怪不得找不到你,原來變成了這個樣,雪莉!
宮野志保用警惕的眼神盯著琴酒,抗拒著他的力道,“你放開我,我是不會跟你回組織的!”
看著宮野志保的動作,琴酒哼了一聲。
“陣哥?你認識這個孩子?”
長谷川朝看著女孩害怕的樣子,內心不忍,他嘗試從琴酒手上接過宮野志保,同樣受到了她的反抗。
而宮野志?此难凵褚膊幌袷强茨吧说难凵,警惕中帶著了然的神色。
長谷川朝有些奇怪,他開口問:“你見過我?”
看著女孩的樣子,那天躲在江戶川柯南身后的女孩形象浮上腦海。
“不,你是柯南的同學,上次表演的時候你見過我!遍L谷川朝肯定道。
宮野志保看著琴酒對他寬松的樣子,咬牙道:“你也是組織里的人,你接近偵探團到底有什么意圖?!
長谷川朝不太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倒是從她的話里得出了另一個信息,“也?你是組織的人?”
翠綠色的眼眸看著宮野志保,其中的神色隱約帶著憐惜與憤懣。
宮野志保從沒有在組織里見過他,見過面也是上次表演的時候看到他和貝爾摩德在觀眾臺上談笑。
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宮野志保索性不說話了,她也擺脫不了琴酒的束縛,只好恨恨地看著兩人。
長谷川朝沒得到宮野志保的回答,于是看向琴酒,希望能得到答案。
琴酒發覺長谷川朝的視線,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他的猜測。
“走吧!
琴酒換了個姿勢,把宮野志保囚困在自己身上,往他先前囑咐伏特加停車的地方走。
長谷川朝欲言又止地看著女孩被迫待在琴酒身上,安慰她道:“你別怕!
宮野志保閉上眼睛,不看他。
琴酒也沒理會兩人之間的話語,只是靜靜地帶路。
長谷川朝左右不了琴酒的動作,只好跟著他走。
樓頂的諸伏景光看著琴酒和長谷川朝帶著女孩走,心中著急。
他這時收到了上司發來的回信。
上面寫著原地待命四個字。
原地待命?
諸伏景光停頓片刻,隨后內心罵人。
去你的吧!
他只是一個剛回歸的試用期臥底而已,行事不羈散漫一點可以理解的。
反正zero會幫他解決的!
諸伏景光迅速收拾了自己的狙擊槍,朝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大哥?”伏特加看著琴酒帶來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墨鏡后的兩只眼睛浮現震驚的色彩。
不是說就帶一個人走嗎?這個女孩是哪來的?
琴酒上了副駕駛,長谷川朝和宮野志保坐在后面,只不過宮野志保明顯地害怕車上的其他三個人,女孩小小一只縮在角落里,低著頭不說話。
琴酒淡淡道:“她是雪莉!
伏特加震驚:“雪莉?!”
“雪莉不是已經……”
琴酒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的聲音慢慢弱了下去。
琴酒閉眼:“開車!
伏特加透過后視鏡偷偷看了一眼宮野志保,內心默默道,雪莉不是已經成年了嗎?那個女孩看著也才八九歲的樣子。
不過有琴酒的警告在前,再加上車里還有一個不了解組織事情的長谷川朝,伏特加也不敢多話,只默默開車。
長谷川朝看了看閉目養神的琴酒和緘口結舌的伏特加,內心好奇旁邊女孩的身份。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隨便開口問女孩,因為她明顯很害怕的樣子。
于是長谷川朝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雙手交疊,靜靜地等待車到終點。
不知過了多久,伏特加將車停在了一所劇院的后門處,附近的監控明顯被處理過了,附近的路上擺放著修路禁止通行的圖標,是限制行人車輛進入的。
伏特加提醒道:“大哥,到了。”
琴酒睜開眼睛,先向伏特加點了點頭,而后看向車后的宮野志保,冷漠道:“如果不想你現在的監護人有危險,最好跟我進去!
這句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長谷川朝看見宮野志保的拳頭攥緊,低垂的眼眸飽含恐懼。
女孩思考了片刻,而后用沙啞的嗓音道:“我知道了!
琴酒不在乎她的態度,繼續道:“那就走吧!
長谷川朝下車后站在女孩身邊,他摸了摸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顆水果糖,是草莓味的。
長谷川朝帶著宮野志保跟在琴酒身后往劇院里走,邊走邊把手里的糖果塞到女孩緊握的手里。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先吃顆糖怎么樣?”長谷川朝的語氣很溫柔,是他平日里哄孩子們的語氣。
宮野志保并不相信一個明顯和琴酒有關的人,更何況她還被琴酒點破了身份,即將要被再次抓緊組織里。
想到這一點,宮野志保不由得渾身顫抖。
還有幫助自己隱瞞身份的阿笠博士和陪她相處最多的偵探團的孩子們,宮野志保都不知道該怎么才能保住他們。
她原本不想理會長谷川朝的,可是那雙溫柔的翠綠色眸子看著自己的時候,她仿佛透過那層翠綠看到了不知誰的身影,隨即一愣。
長谷川朝趁著機會把糖剝開,塞進了宮野志保的嘴里。
“放心吧,我們會活著的。”長谷川朝說出了這句細思極恐的安慰。
聽起來還有些恐怖。
宮野志保含著甜甜的果糖,內心稍微安定下來,低頭胡亂地“嗯”了一聲。
琴酒最終把他們帶進了劇院身處的一個密室門外,輸入密碼后開了門。
“我把他帶過來了,還有一個意外收獲!
門內傳來熟悉婉轉的女聲。
“阿拉,我就知道琴酒你一定能做到。”
門內的人正坐在梳妝臺前,聞聲扭過了頭,露出她的美艷臉龐以及一雙波光粼粼的水綠色眼眸。
紅唇勾勒出優雅的弧度,此人正是克麗絲·溫亞德,或者說,貝爾摩德。
“好久不見,阿朝。還有”她頓了頓,有些不可思議,“……雪莉?”
水綠色眼眸倒映女孩稚嫩的身影,眼神一瞬破碎。
第 83 章
貝爾摩德的年紀在組織當中是一個秘密。
這是所有組織成員的共識。
她究竟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了多久, 這也已經是一個連她也記不清的悠久歲月了。
畢竟組織成立之時她就是貝爾摩德,幾十年后的今天,貝爾摩德也沒有改變過一分一毫。
她如同生長在黑夜淤泥當中逐漸腐爛的玫瑰。
表面光鮮亮麗,內里卻早已被陰翳詭譎腐蝕得支離破碎。
也許她年少時也曾有過一段快樂無憂與組織無關的生活吧。
但是那樣的一切都已經在一場又一場痛苦而漫長的折磨中消磨殆盡了。
貝爾摩德回憶不起那種明媚的日子。
她能回憶起的, 要么是實驗室里無菌手套和器材觸碰她時冰冷的觸感, 要么是殺人夜血腥氣息彌漫在鼻腔的惡寒。
她的內心早已在那些鬼怪橫生的黑暗日子中扭曲, 成為被陽光照耀就會被刺傷的怪物。
貝爾摩德無法擺脫,她無能為力, 被迫接受她這樣的宿命。
可是, 這真的是,宿命嗎?
貝爾摩德看向面前稚嫩的雪莉, 時光好像回溯至了十多年前研究所的那兩對夫妻還活著的時候。
在宮野夫妻的銀色子彈出現前, 她就已經接受了組織中早期研究者的人體實驗。
前期幾十年烏丸家傾盡所有促成的人體實驗, 讓她的容顏從此不再老去。
那是她第一次接受的實驗。
而十八年前銀色子彈的加入,讓她的細胞活性開始改變。
那是她第無數次接受的實驗。
貝爾摩德垂下眼眸, 看著面前的少女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內心嗤笑。
論起受害者, 她才是組織實驗的第一個受害者。
她忍不住開口嘲諷:“怎么?雪莉, 你的研究成果就是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嗎?”
宮野志保被琴酒和貝爾摩德前后包圍, 貝爾摩德還在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寂靜當中, 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因恐懼在劇烈跳動。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 宮野志保抬頭與她對視, 語氣努力鎮靜道, “我只是沒死成而已!
“呵, 真是一個好理由!
貝爾摩德想起另一個同樣變成孩子模樣的江戶川柯南,忍了片刻, 放棄了追究她的話語。
雖然她現在和在場的琴酒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有些東西,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貝爾摩德眼神看向琴酒:“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琴酒抱胸,冷淡道::“路上看見的!
貝爾摩德笑了,“那還真是巧!
“你們會殺了我,還是把我帶回組織?”接受了自己已經被抓住的現實,宮野志,F在好似重新變成了組織中孤僻冷淡的天才科學家,她看向有代號的兩人問道。
“組織已經不需要你了,雪莉,銀色子彈的項目在你離開后不久就被放棄了!必悹柲Φ聭z憫地看向宮野志保,嘴角勾起,看起來殘忍又美麗。
這句話不假,因為沒有雪莉的支撐,組織里的廢物們根本看不懂銀色子彈的研究方向,再加上擁有實驗室部分權限的貝爾摩德聯合一位早就因為家人死亡而心存死志的內部人員偷偷修改了實驗參數與部分結論,想要在這個基礎上繼續研究下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除了能多研制出一些殺人的毒藥外,銀色子彈項目組根本毫無進展。
雪莉不知生死,加上她姐姐死了,她肯定不會再為組織效命。
于是銀色子彈就在貝爾摩德的推波助瀾下被封存了。
年邁又急切的BOSS選擇了另一條瘋狂但看似可行的道路。
宮野志保聽到這句話如遭雷劈。
銀色子彈被放棄的話,那對于組織而言,她就失去了能被利用的價值。
那樣的話……幫助過她的博士和孩子們,就沒辦法逃過被組織滅口的下場了。
如果銀色子彈項目還需要她的話,她可以讓博士和孩子們成為她的弱點,就像曾經姐姐在組織的定位一樣。
可是銀色子彈被封存了。
“我對于組織已經沒用了……”宮野志保喃喃開口,她再次看了一眼表情冷酷的琴酒以及雖有笑意但神情同樣冰冷的貝爾摩德,突兀地轉身。
琴酒沒有阻止她的行動,于是宮野志保迅速跑到房間角落的位置。
她背靠著墻壁,手指在身上摸索了片刻,竟掏出了一把小刀。
宮野志保將小刀抵在自己脖頸動脈的位置,挺直的脊梁靠著堅硬的墻壁,內心因為這點微弱的支撐生出勇氣。
宮野志?嚲o面部肌,清麗的小臉不顯稚氣,眼神如同鋒芒畢露的狼崽。
她看向在場的三人,冷聲問:“如果我現在死在這里,組織能不能就此停止對我的追蹤!
說完這句話,就連宮野志保都為自己剛剛的話感到可笑。
組織一向是斬草除根的行事作風,如果他們查到了自己和阿笠博士的聯系,很大可能會殺了博士滅口!
不,還有可能他們會因為看中博士的才華而讓博士成為下一個她,而自己又恰恰能成為制約博士的人質……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博士有著不輸給她的才能,他一定能通過證明自己活下去!只要組織給他這個機會!
宮野志保有些絕望地幻想著,她再也承受不了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了!
只要博士能活下來就好了!
腦海中胡亂思索著事情,宮野志保沒注意抵著脖頸的刀尖刺破了她的皮膚,一滴鮮血順著刀尖流下。
“陣哥!”一道驚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隨即是一聲槍響。
宮野志保下意識閉上了雙眼,手中的刀因為外力斷成兩節,半截掉落在地上,驚恐間,她聽見有人靠近自己。
熟悉又陌生的氣味籠罩了她,一雙手溫柔而不失決絕地拿走了她手中的刀刃。
將她掙扎的手困住后,一道清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他在看她脖子上的傷?
“還好只是劃破了一層皮!被蛟S是感覺到了懷中女孩的僵硬,長谷川朝猶豫了一下后將女孩抱進了懷中,手掌拍拍女孩的后背。
輕柔的拍打讓宮野志保仿佛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
“你們究竟想做什么?”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不解琴酒救下她的行為,也不解長谷川朝的安慰。
“雪莉早就死了。”
不遠處,琴酒冷聲開口,看了一眼眼含淚光的宮野志保,不自覺頓了頓。
“用不著你尋死覓活!
“走吧,貝爾摩德,讓他們留在這。”琴酒對一旁的貝爾摩德道。
“那就這樣吧。”
貝爾摩德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又放下了什么。
她跟隨著琴酒離開了房間,臨走前,深深地望了一眼長谷川朝,以及他懷里的雪莉。
厚重的墜落聲在他們離開后,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傳來。
房間里突然傳出一陣嗡嗡嗡的聲響,長谷川朝抬眼望去,是換氣窗在工作。
看來他們只是想把他們兩個困在這里。
懷里的宮野志保睜開了眼睛,困惑地看向長谷川朝:“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長谷川朝自從聽到換氣窗的聲音后就知道那兩個人的想法了,他再次拍了拍宮野志保的后背,抱著她起身。
宮野志保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抱緊了看似身形單薄的青年。
長谷川朝來到了房間里幾乎和墻一般寬大的衣柜前,伸出一只手打開了其中一扇柜門。
兩人同時睜大眼睛。
只見里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易保存的食品,五花八門的仿佛琳瑯滿目的食品便利店。
糖果、飲料、薯片、泡面……
更多的是一些壓縮類的食物,這些專門堆放在靠近角落的格子里。
他們能看到的門有三扇,除了已經封閉的大門,另外兩扇進去以后,一間是帶有淋浴、洗衣機的衛生間,一間是放著雙人床、飲水機的臥室。
臥室的地上擺放著地毯,衣柜里掛滿了衣服,長谷川朝抽出來一件,是他的尺寸。
除此之外角落里還堆放著沒拆封的熱水器和電飯煲一系列家用電器。
等兩人把所有的房間都探索完一遍后,他們兩個人都懷著震驚的心情回到了外面的房間里,或者可以稱之為客廳?
客廳中間擺放著桌子,長谷川朝與宮野志保兩人面對面坐下。
“他們……想做什么?”宮野志保的內心已經被無語侵占,不見了剛剛要死要活的悲傷。
被刀劍劃破的脖頸上貼著一塊創可貼,是從剛剛翻出來的醫療箱里找到的。
長谷川朝要給宮野志保貼上時,受到了她的強烈拒絕。
要說原因,大概就是就這么點傷,再過幾分鐘它自己就長好了。
用不著創可貼這樣隆重的治療。
不過被長谷川朝以防止留疤為借口,涂上了醫療箱里的去疤膏,貼上了一小塊創可貼反正藥膏被蹭掉。
長谷川朝同樣在頭腦風暴。
他喃喃開口:“他們好像……在養貓?”
宮野志保不解:“養貓?”
長谷川朝懷著沉重的心情點了點頭,嗯,就是那種主人要外出好幾個月,所以為了防止家里貓被餓死,用貓砂鋪了一屋子貓砂盆,食盆放滿了幾個月貓糧和水的那種。
不過他們比貓好一點,他們起碼會照顧好自己。
可是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不,看著熟悉的擺放。
長谷川朝心想,可能這只是克麗絲姐姐的樂趣吧。
那兩個人或許要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想把他保護在這里。
只不過中途遇到了一只更小的貓崽,所以就一塊丟了進來。
看著惴惴不安的宮野志保,長谷川朝沒有把心里的情緒表現在臉上。
他溫和地朝宮野志保微笑,問她:“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就要好好相處了。”
“那么首先,你叫什么名字呢?”長谷川朝問。
“我……”宮野志保剛想回答自己的名字,琴酒剛剛冷酷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腦海中回響。
“雪莉已經死了。”
雪莉已經死了,那她現在是誰?
“我叫灰原哀。”
女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第 84 章
諸伏景光追上來以后, 只看到了琴酒熟悉的黑色保時捷即將離開的車影。
他藍色貓眼眨了眨,憑借著狙擊手的直覺,迅速隱藏在建筑物后面,找到了一個適合窺看的位置。
黑色保時捷后座的車窗沒有關嚴, 諸伏景光眼尖地看到車里除了駕駛座上固定的伏特加外, 還有兩個人的身影在車的后座上。
一個高大健碩, 銀色長發披肩,不出意外是琴酒本人, 而另一個同樣是長披肩發, 是淡金色的長卷發,隱約可以看到那人穿著裁剪恰當的黑色長裙。能坐在琴酒身邊的女人, 并與他正常交談的人, 應該是貝爾摩德。
諸伏景光沒能看清兩人接下來的動作, 因為伏特加一腳油門,保時捷被駛走了。
沒看到長谷川朝的影子, 諸伏景光心想, 這說明他們把長谷川朝和那個女孩丟在了什么地方。
而且他們坐車的地方只通向面前劇院的后門處, 所以他們應當是把長谷川朝和那個女孩扔進了劇院的某個位置。
諸伏景光做出判斷。
隨后他注意到了附近的監控被人刻意損毀、路上擺著車輛禁行牌, 這樣的布局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在清場。
他還沒當上代號成員的時候, 也經常會被組織下層的領導派一些這樣簡單的清場任務。
對于不清楚組織真實面目的組織成員來說,這大概就相當于是一種街頭小混混收保護費一樣的行為。
發現這一點后, 諸伏景光更加覺得他追趕著的人就在劇院的某一個角落。
不過放任琴酒他們就這樣離開顯然是不行的。
諸伏景光思索一會, 掏出通訊器后果斷更換了聯系人。
他把發現琴酒和貝爾摩德行蹤的消息, 發給了他幼馴染的降谷零。
比起公安本部, 身為正在進行任務的臥底, 他才是更需要這些消息的人。
而且降谷零還是這次朗姆圍剿活動的主導者。
發給公安是更保險一點,但是同時也會讓這些消息的流通更遲滯。
畢竟公安更加考慮大局一些, 決策人總會先思考這些消息會不會對自身產生什么壞的影響。
臥底所處的環境千變萬化,實在是等不及這些思考的時間。
還是直接讓臥底本人掌握信息和上層溝通比較有效率。
諸伏景光作為前臥底,也更明白這些東西對于同樣是臥底的降谷零有多重要。
因為局勢已經在他們公安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首先就是原本應該和長谷川朝一起當誘餌的琴酒把人帶走以后出現在了這里,并且現在和貝爾摩德一起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公安方面好像隱約忽視了一個問題。
諸伏景光心焦地將現狀和自己的猜測發給了降谷零,而后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監控確實已經全部損壞后,才背著自己的吉他包,邁入了劇院的后門。
他需要盡快找到被琴酒扔下的長谷川朝-
當安室透收到公安下屬發來任務完成的通訊時,內心還是松了一口氣的,隨即,他的內心升起勝利的喜悅。
這次任務的成功,意味著公安在摧毀黑衣組織的目標中更進了一步,同時,他身為朗姆在被帶走之前給予了大量情報部權限的波本,他可以在之后的時間里利用這一點占有朗姆的力量,更靠近組織的核心位置。
原本在西格說出他會因為某種原因代表BOSS去帶朗姆見他的時候,安室透還想通過公安問清楚關于這一條關于BOSS的線索。
黑衣組織的BOSS已經多年沒有出現在組織成員的面前了。
這次處理朗姆的問題,BOSS竟然不是通過網絡,而是要和他見面!
這怎么能不讓一個臥底興奮呢?
網絡上的BOSS在層層技術的保護下能隱藏自己的真實地點,但是如果西格要帶朗姆去見他的話,他就能知道黑衣組織幕后BOSS的現實位置。
比起這一點,朗姆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過西格對于公安的態度實在是滴水不漏,負責交涉的人員包括長谷川明安都無一成功。
反正還有機會。
在得知這樣的結果后,安室透勸公安不用太過緊逼,在西格帶朗姆走的時候還有機會的。
因此,在公安的人員負責圍剿朗姆的同時,還有一只小隊負責跟蹤西格他們。
這時,安室透的通訊再次響起。
他打開通訊器,發來消息的人是諸伏景光。
在看清他發來的具體內容后,安室透瞳孔驟縮。
琴酒沒有按照組織的計劃行事?!
這是怎么回事!
不,不對,安室透的思維極速運轉,終于意識到了這次任務的種種不對勁。
琴酒是魚餌沒錯,但是明面上占據這次行動有利地位的其實是朗姆。
但是BOSS卻選擇用西格去作為這次抓捕朗姆的人選。
琴酒有那么得BOSS的信任嗎?
這一點波本并不確定,但是剛從國外回來并且忠誠于琴酒的西格絕對不可能擁有被BOSS這樣的信任,能夠去帶人作為主要負責人去抓朗姆。
在日本,能夠承擔如此責任的代號成員并不多。
而面對琴酒和朗姆兩人的對決,只有一個人是最好的選擇——
貝爾摩德。
安室透頭也不回地走下甲板,準備離開這艘原本用來洞察全局的輪船。
好在他作為木一律好友的身份足夠可信,在征得木一老爺子的同意后,安室透坐上了備用救生船返回岸邊。
安室透上岸后,原本打算先聯系負責跟蹤西格那一支小隊的負責人,但是他下一秒卻被一只槍抵住了后背。
安室透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是誰?
還不等他反擊,背后的來人發出熟悉的輕笑。
“好久不見,波本!
慵懶輕佻的沙啞聲音,安室透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赤井秀一。
他怎么會在這里?!
披著偽裝的赤井秀一看到安室透難看的面色,難得心情好地對他道:“看來你們公安被耍的很厲害啊,臥底先生!
安室透的臉色更差了。
“現在,我們來談一談,那位通吃了的百利甜酒吧!
安室透回頭,紫灰色眼眸不可思議,語氣尖銳道:“他跟你們FBI?”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
……
第 85 章
公安被西格耍了。
當安室透意識到這一點時, 他先急忙聯系了那只負責跟蹤西格的小隊。
可是無論他怎樣撥通負責人的通訊器,一直都是無人接通的狀態。
他跟在赤井秀一的身后,眉目不由得皺起。
“如果你是在聯系那隊負責跟蹤西格與朗姆的公安的話,很遺憾, 他們正跟FBI在一起療傷。”
赤井秀一語氣淡漠道。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消息, 我相信是現在的你想知道的。在我們的小隊和公安見面以后,公安隊伍里的長谷川明安不見了。”
而長谷川明安本人, 是身處那只負責追蹤的小隊里的。
這是行動前長谷川明安自己提出來的請求。
因為他是公安里最熟悉西格的人, 并且因為他自身的經歷,是絕不可能投靠黑衣組織的人選, 所以公安才破例讓他一個編外人員跟隨。
這樣也方便跟蹤西格。
而現在, 長谷川明安失蹤了。
無論原因是什么, 這對于公安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尤其是在安室透剛剛從諸伏景光那里得知琴酒在脫離任務場地后和貝爾摩德一起行動后。
那么……如果長谷川明安心向的不是黑衣組織,而是他血親的琴酒呢?!
他會為了配合琴酒而背叛公安嗎?
安室透腦海中那根有些迷惑的思緒瞬間緊繃, 一個若有若無的想法瞬間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怎么可能……”
紫灰色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赤井秀一, 想從眼前這個冷漠男人墨綠色的眼眸中看出一點別的信息。
可惜此時的赤井秀一也只是一個被隊友瞞得死死的, 剛剛才從被百利甜坑沒了的隊友那里得知了一些真相的可憐人。
而他從安室透剛剛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看出來了, 安室透知道他目前并不知道的一些真相。
看來他們在路上要聊的東西還很多。
赤井秀一將手中的琴包從背后取下, 拿在了手中,他們已經到了赤井秀一開來的車旁。
“請吧。上車談, 公安先生!
赤井秀一抬手, 裝作從容淡定地朝安室透擺出邀請的姿勢。
安室透看著赤井秀一將裝有武器的琴包放在后座上, 霸占了后方的全部座位, 而后邀請他上副駕駛。
“看來你是怕我坐在后面一槍崩了你啊, 萊伊!
安室透閉眼收斂神色,再次抬起頭看向赤井秀一時, 臉上恢復了平日里沉穩的笑容。
他跟FBI沒什么好談的。
赤井秀一坐上駕駛座,墨綠眼眸掃了一眼安室透,開口道:“波本,暫且不說同樣的情況下,你絕對不會讓我坐在你的身后這樣的事實。難道現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跟我一起在這里裝模作樣浪費時間嗎?”
安室透被赤井秀一的話激地眼神一變,他拉開車門上車,再摔上車門。
赤井秀一的話一直都讓安室透,安室透勉強按耐下自己想要沖那張臉揮拳的沖動。
分明是他們FBI背著他們公安跟西格合作,擾亂了他們的計劃!
“當然不,萊伊,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我只是需要為公安爭取接下來行動的主導權而已!卑彩彝负敛槐苤M說出自己的目的,紫灰色眼眸流露出危險的神色,“那么,接下來說說看,你們FBI趁著公安和西格合作的同時,和西格訂下了什么樣的合約。”
“——讓我們現在兩敗俱傷!
安室透毫不懷疑,在他們雙方都去療傷的情況下,西格已經帶著朗姆失去了他的蹤跡。
赤井秀一笑了一聲,盡管他所知的東西不多,但是也足以面對安室透的盤問了。
或許還能從安室透口中反問出一些意外收獲?
赤井秀一在內心考量著該怎么詐安室透。
于是面對安室透的質問,他直接了當開口:“波本,我們省去那些客套話,你現在也應該知道了,西格不論與公安合作還是跟FBI合作都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跟你一樣,都是那位BOSS罷了。”
“他跟我們一樣,都想要找到黑衣組織的BOSS,而這次的計劃也并非是為了朗姆,而是為了通過BOSS要親自懲戒朗姆的事情,去尋找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BOSS。”
赤井秀一斬釘截鐵:“他們想殺了他。”
“這與我們的目標重合,盡管我們現在還不清楚BOSS直接死去會不會對我們清除黑衣組織的殘余勢力有太大的影響。反正遲早都是死刑!背嗑阋粚τ诳植澜M織背后的幕后黑手可沒有仁慈之心。
害得無數家庭流離失所,無數人死于非命,死刑都遠遠不足以抵消那位BOSS的罪惡。
“而我們現在要去做的,是趁著他們還沒發瘋一股腦弄死BOSS的時候挽救一點BOSS那里可能存在的機密資料,好繼續抓捕在BOSS身死后的殘余勢力。”
安室透聽到這句話后,喃喃開口:“你的意思是,西格也不知道BOSS在哪里!
“對,沒錯!背嗑阋稽c頭。
“他在跟FBI合作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問我們,想不想知道BOSS的位置!
赤井秀一模仿西格的語氣繼續道:“他說,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就瞞著你們那位王牌探員赤井秀一,幫我把朗姆送進FBI的監獄里吧!
赤井秀一眼神暗沉:“朱蒂在半個小時前才告訴了我FBI跟西格的計劃。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至于到了現在這一步才看透西格以及他背后那些人的意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一起都說得通了。
安室透將長谷川明安、西格與琴酒幾人的關系在腦海中一一排列。
若隱若現的絲線聯結著他們,繪制出了一副明確的關系圖。
除此之外呢?安室透思緒紛飛,而諸伏景光告知他的畫面在腦海中再次浮現——
貝爾摩德。
如此簡單的答案。
這次行動真正的主導權在貝爾摩德手上!
BOSS在整個組織里最信任的人是貝爾摩德,他確信貝爾摩德是永遠不會背叛他的人。
如果是貝爾摩德勸說組織BOSS讓西格代替自己成為那個明面上的指揮人呢?
BOSS會不同意嗎?
他只會覺得這樣能更好利用琴酒和朗姆兩派人的關系。
“原來是這樣!
聽到安室透的話,已經看見他恍然的神色,赤井秀一明白了安室透心里已經清楚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還不錯的結果,畢竟安室透上了車就說明,起碼他們現在是隊友。
赤井秀一輕笑道:“看來你現在心里已經有結果了!
安室透點點頭,閉上眼睛,片刻,他看向赤井秀一,神色肅穆:“我會告知你我猜想的一切,那么你呢?赤井秀一,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這次參加組織活動的地點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相信西格也不會多此一舉地告知FBI組織這次的全部任務流程,給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那赤井秀一是怎么找來的?
以及他之前的那句“朱蒂在半個小時前才告知他FBI與西格合作了”的事情,他不應該動作如此地前來找他,而是去找他FBI的隊員們!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而后說:“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安室透滿頭問號。
他看著赤井秀一將車駛向本該是琴酒所在任務地的高樓,而后一個十分熟悉的小男孩抱著同樣十分眼熟的滑板朝他們跑過來。
男孩利落地打開后座的車門,將琴盒立起,給自己騰了一個位置坐,而后氣喘吁吁地朝赤井秀一問好。
“赤井先生,你終于來了,我們快走吧!”
安室透驚訝:“柯南?!”
江戶川柯南更驚訝:“安室哥哥?你怎么在車上?”
江戶川柯南將視線移到駕駛座的赤井秀一身上,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安室透的所在處是江戶川柯南推斷出來的。
基于波本的身份與立場,那艘看起來熱鬧非凡的游輪是一個最佳選擇。
可是他明明和赤井先生說好了,要等接到他以后再一起去找安室先生?!
他也想聽他們見面后的談話!
“咳。”赤井秀一咳嗽了一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他略帶歉意地看了一眼江戶川柯南,道:“我只是路過想證明一下你的猜測,沒想到直接遇到了剛剛離開輪船的安室,所以就先帶著他來了。”
安室透瞇了瞇眼睛,聽著兩人的話,總算知道了赤井秀一哪里來的關于他的情報。
安室透:“你們?”
江戶川柯南哈哈一笑:“好巧啊,安室先生!
“你怎么在這里?”
安室透眼神困惑,他可沒忽視這里是哪里。
江戶川柯南撓了撓后腦的頭發,不好意思道:“我在路上看見有人要帶走長谷川哥哥……然后不小心被一起帶走了。”
江戶川柯南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不妨礙安室透了解了他的意思。
總而言之兩個字——意外!
安室透兩眼一黑,他都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黑衣組織行動的時候這個孩子總能被卷入其中。
他問:“所以你在琴酒走了以后,聯系了赤井秀一?”
江戶川柯南縮縮腦袋,回答:“是的,因為安室先生今天請假了,所以一定是被黑衣組織叫去做任務了,剛好赤井先生最近一直在家里……”
安室透閉了閉眼睛,語氣有點崩潰,“好了,不用說了!
果然只有在特定時間給江戶川柯南公安聯系方式的做法是錯的。
等這次行動結束他就讓風見準備一個常用的公安聯系方式給江戶川柯南,免得他無處可說,把情報全給FBI講一遍。
還有那三個負責盯梢的狙擊手,為什么連行動里多了一個人他都不知道!
安室透一瞬間冷酷地無差別攻擊了敵我雙方的在場狙擊人員。
看了一眼默默開車卻透露出一股子愉悅氣息的的赤井秀一,安室透心想,得了便宜還賣乖的FBI遲早有一天也通通給他滾蛋!
“你說你是和長谷川朝一起被綁架的,那他人呢?”盡管諸伏景光已經告訴了他長谷川朝的位置,但是有些話還是要問的。
江戶川柯南臉上立馬嚴肅了下來,神情還有些擔憂,“琴酒把他帶走了,安室先生,我們要去找長谷川朝哥哥嗎?”
“不需要,男孩。”赤井秀一搶在安室透前面開口了。
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眸定定盯著前方的路,勾唇,“公安有人跟著他們。”
安室透看向赤井秀一,片刻后承認道:“沒錯!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聽到赤井秀一的話以后能迅速串聯出線索了解全局。
“我們公安一位非常優秀的狙擊手一直跟著他們,他現在應該在找長谷川朝的所在地。
可以確定的是,琴酒把長谷川朝放下以后,現在跟著貝爾摩德一起離開了。”
赤井秀一則心想,非常優秀的狙擊手嗎?
第 86 章
非常優秀的狙擊手諸伏景光本人, 目前正被一扇打不開的大門困擾。
他在琴酒幾人離開后悄悄潛入了劇院,在經過一番觀察后,他發現劇院里的人都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
這讓他找人的難度大大減少。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可以直接找借口去詢問他們了。諸伏景光向工作人員描述了一下琴酒的打扮, 并聲稱自己是一個自由樂手, 在路上撿到了對方的錢包, 想要親自還給對方。
工作人員聽了直接給諸伏景光指了一處更衣室的方向,并道:“應該是往那個方向去了, 不過那邊前段時間負責人說那邊的房子老化了要重新裝修, 這兩天剛剛裝修完,你小心一點!
諸伏景光在對工作人員道過謝后, 徑直順著工作人員指示的方向前去。
可能因為剛剛裝修過的緣故, 這段路的地面上還有一層浮灰沒有被清理干凈, 順著腳印判斷,諸伏景光很快找到了長谷川朝可能所在的位置。
以防萬一, 諸伏景光假裝自己是工作人員先敲門喊了幾聲。
“你好, 請問里面有人嗎?”
沒有聽到有人的回應, 但是諸伏景光敏銳地發覺剛剛敲門的聲響不太對勁。
按理來說, 他面前的這扇門是輕薄的木頭材質, 回聲不應該像剛剛那樣沉悶。
“你好?”
諸伏景光再次敲門確認,回聲確實不太對勁。因為剛剛那個工作人員所說的這里剛剛被裝修過, 所以他立刻判斷這扇門后的房間被人改造過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鐵絲伸進門鎖, 老式的門鎖很快被他撬開。
隨著吱呀一聲, 出現在諸伏景光面前的, 是另一扇金屬材質的墻壁。
“你剛剛聽見外面有聲音了嗎?”
房間里, 茶色短發的女孩手捧一罐咖啡,對著不知道在房間里忙活什么的青年道。
長谷川朝停下動作, 按照灰原哀的說法仔細傾聽,果真在原本應該是大門的地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外面有人?
長谷川朝心中一喜,不過片刻后又冷靜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不能確認外面的人是不是好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他可以讓外面的人幫忙聯系一下自己的兩個好友救自己出去,但是如果是黑衣組織的人,那他可想不出什么辦法帶著一個女孩從那人的手里逃掉。
似乎是看出了長谷川朝的糾結,灰原哀主動站在了他前面,給了他一個眼神。
讓她來。
女孩用清冷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是誰在外面?”
隔著金屬墻,灰原哀的聲音被削弱了不少,但是已經能讓外面的人聽見。聽到女孩的聲音,諸伏景光也基本確認了長谷川朝也在房間里。
他下意識柔和了聲音道:“你好,小朋友,我是朝君的朋友,之前借住在他家里,我剛剛好像看見他了,想和他打一個招呼,他在你身邊嗎?”
雖然隔著金屬墻說想敘舊的借口有點奇怪,但是暫時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了。畢竟他也不確定這面墻后面有沒有被安排什么負責看顧兩人的人。如果等會對方問這個墻的問題的話,他就當是什么新產品門蒙混吧。
灰原哀聽到對方的回答,第一時間看向了長谷川朝。
灰原哀與長谷川朝的接觸很少,當然也不太清楚對方的交際情況。
“你認識他嗎?”她開口無聲問。
長谷川朝點了點頭,他聽聲音就聽出來了外面的是聲稱自己找到了親人以后就離開了的月原景川,原名是諸伏景光。
作為一名前臥底,他極有可能是被公安叫走了的。
只是不知道他出現在這里是不是也是公安的安排。
長谷川朝敲了敲金屬墻,開口:“月原,我在里面!
諸伏景光聽到長谷川朝的聲音,心中略一放松,“朝君,你現在方便嗎?”
長谷川朝立刻回答:“月原,你聽我說,我現在很安全,小哀和我兩個人在這間房子里,沒有其他人,你有辦法幫我們打開這面墻嗎?!
聽到沒有其他人后,諸伏景光徹底放心了。
只是他聽到長谷川朝和那個女孩被困在金屬墻后的話后,心中又一沉。
“朝君你先別急,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扇門,它是從上往下落地的防盜門,沒有明顯的機關能打開,應該是遙控系統操作的。”
諸伏景光思索片刻,此時公安都在緊急對付黑衣組織,他要找人來救長谷川朝的話,似乎只有兩個人選能選擇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已經能想象到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怎么給他的行動報告添亂了。
諸伏景光問:“朝君,你知道萩原和松田的聯系方式嗎?”
長谷川朝從縫隙中聽到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他想拉好友過來幫忙。
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答道:“我知道!
隨即長谷川朝報出了兩串數字,正是那兩人的手機號。
一旁的灰原哀雙手抱胸,聽著兩人之間的交流。
她問:“你確定他是可信的人嗎?”
長谷川朝看見灰原哀的眼神,頓時了然,笑了笑,蹲下身子平視著女孩道:“他是一名公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摯友們的摯友!
所以他相信他。
也就是熟人咯,灰原哀點了點頭。
諸伏景光打完電話后,說自己去外面接應那兩個已經請假迅速趕過來的人,讓他們找個安全的角落待著。
得到長谷川朝和灰原哀的回應后,月原景川關上剛剛被他撬開的房門,偽裝成門被鎖住的樣子,而后離開了。
兩人聽著諸伏景光離開后,回到了房中找位置坐下。
半晌,灰原哀問長谷川朝:“你就這么出去,不怕辜負了琴酒和貝爾摩德那兩個人的良苦用心嗎?”
灰原哀看了看房間里的各種物資,突然露出一絲冷笑:“他們可是為了不讓你面對危險才把你鎖在這里的,按照正常人體的攝入量,你起碼能在這里安全度過三個月。”
而三個月的時間,可能就是他們給自己定下的解決一切的限期。
長谷川朝聽著灰原哀的話,嘆氣道:“是啊,他們在保護我!
長谷川朝翠綠色的眼眸倒映著房間里的各種東西,神色突然暗淡下來。
“是保護!遍L谷川朝瞇了瞇眼睛,“可是他們保護不了我一輩子。”
長谷川朝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笑了,他問:“趁著這段空閑,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灰原哀察覺到長谷川朝此時似乎不太對勁,于是順著他的話道:“好啊!
長谷川朝手掌撐著自己的下頜,翠綠色的眼眸開始浮現回憶的神色。
“大概要從我小時候說起吧。我不記得那是我幾歲的時候了,反正某一天,我的母親突然抱回了一個小孩,她的身后跟著好幾位警察打扮的人,那個孩子病懨懨的,臉色很蒼白,在到家后的幾個月里,都是昏迷的狀態……”
那個孩子就是長谷川明安了,從那天起,長谷川家里就多了一個孩子。
長谷川朝的母親對他解釋說,這是她失蹤了好久的妹妹的孩子,剛剛從孤兒院里找回來,她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顧弟弟。
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長谷川朝連猶豫也沒有就直接答應了。
于是從那天起,長谷川朝與長谷川明安就像成了親兄弟一樣,相互依賴著長大。
而他的母親,依舊為了尋找妹妹的蹤跡天南海北地到處跑,長谷川朝原本以為他的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他在大學的時候遇到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摯友,三個人相約去考警校。
長谷川朝的成績非常不錯,如果他沒有因為母親的意外去世被送到國外,可能他也是松田陣平他們那屆的佼佼者了。
可惜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
長谷川朝遺憾錯失了警校,可他的弟弟長谷川明安卻考入了警校當中,還順利地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成為了松田陣平的后輩,他也因此與兩位好友重逢。
如果他的生活真的如此簡單就好了,可是貫穿了他命運的,是一個橫跨了半個世紀的跨國恐怖組織。
長谷川朝翠綠色的眼眸有些泛紅了,“如果保護我是他們的愿望,我可以順著他們,但是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以身犯險,我做不到。”
他辭去了穩定的工作四處打工,也是為了尋找母親去世的真相,而現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要去獨自面對那危險的恐怖組織,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灰原哀看著長谷川朝,心中泛酸。
長谷川朝的命運被黑衣組織擾亂,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從小就出生在黑衣組織里,被寄以了繼承父母實驗的厚望,而她的姐姐則是組織用來拴住她的一根繩索。
現在姐姐已經死了,她也只剩下了一副無力的少女身體,根本不足以對付黑衣組織。
想到這里,灰原哀對長谷川朝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情緒。
她輕輕開口:“我也是……”
面對此刻氣質溫柔又脆弱的長谷川朝,灰原哀第一次想跟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吐露自己的心聲。
……
等兩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諸伏景光也領著兩個穿著不怎么正經的男人回來了。
松田陣平扯了扯衣領,有些嫌棄地對萩原研二道:“你就不能在辦公室里放一些正常點的衣服嗎?”
萩原研二因公翹班,現在心情都是明媚的,聽到松田陣平吐槽自己的衣品,忍不住反駁:“小陣平,我這些衣服可都是時尚新品,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偏見就吐槽它們不正常!”
松田陣平冷笑:“是嗎?你看著我身上這件藍繡花布料銀領還帶流蘇的衣服再說一遍!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松田陣平的穿著,眼神閃過一絲驚艷:“你讓我說一萬次我也是這句話,小陣平你穿這件衣服簡直帥呆了!”
松田陣平聽到萩原研二的回答,拳頭都捏緊了。
諸伏景光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別說了,朝君還等著你們救他出來呢!”
松田陣平勉強收回了自己想大揍特揍一頓幼馴染的心,看向據說是困住了長谷川朝和一個小女孩的特制金屬門。
他的眼神刷得一亮,“哇喔,這扇門,炸了怎么樣?”
第 87 章
不怎么樣。
暫且不說劇院突然響起爆炸聲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 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他們到時候要寫多少報告。
就說這里的金屬門極大程度上可能是有系統操控的,萬一強行爆破造成系統啟動什么警報應急系統,讓門被徹底鎖死就不好了。
其次爆破的威力與距離也不好控制, 這扇金屬門的材質一摸就很特殊, 在場的人沒有見過, 也沒有專業設備檢測其內部結構,不知道多大威力的炸彈才能炸開它。
通過電鋸切割的話也不太安全, 這也是剛剛諸伏景光放棄自己想辦法打開的原因之一。
于是諸伏景光果斷拒絕了松田陣平的建議, 并向萩原研二投去了一個“這你也不管管”的眼神。
萩原研二無奈攤手,隔著金屬門朝里面喊話, 說他們來了。
得到了長谷川朝的回應后, 萩原研二讓他相信他們的水平。
隨后萩原研二回頭看松田陣平:“好啦, 小陣平,你再怎么看也不能炸!
“那好吧!彼商镪嚻竭z憾地從萩原研二手里接過工具箱, 打開拿出一把自己順手的工具, 打算檢查一遍金屬門的四周有沒有地方能動手。
如果按他們猜測的遙控門的方向去想, 這扇門的附近應該會有一處精密一點的裝置。
如果能找到那個裝置, 他就可以嘗試著改裝一下電路, 讓金屬門自己打開。
松田陣平先將金屬門從上到下敲了一遍,仔細聽聲響的不同。
令他意外的是, 金屬門的材質很純粹, 不太像是有內置結構的樣子。
想到這里, 他把視線投向了四周的墻壁上。
松田陣平的視線一陣巡游, 突然定定看向一處電箱模樣的東西。
“hiro旦那, 你剛剛說這里重新裝修過是嗎?”
諸伏景光不明白他的用意,回答:“沒錯, 那個為我指路的劇院員工是這樣對我說的!
松田陣平邊聽邊湊近了電箱,用手中的工具打開,看到某一處后,嘴角突然勾起笑。
“這個電箱有問題,它也被改裝過。”
聽到松田陣平的話,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兩人也看過去。
只見被松田陣平指出了問題的破舊電箱固定在墻上,上面布滿了灰塵。
原本沒有什么好被懷疑的地方,如果它的下方不是被重新粉刷過的墻就好了。
“重新安裝它的人想讓它自然地融入環境,缺忽視了它下面本身就是被重新粉刷過的墻壁,破舊的電箱在上面本就應該有一些突兀。”
可是那人卻畫蛇添足地將電箱周圍抹上了灰,依舊裝作它被安裝了許久的樣子。
“而且電箱里面也被改換過!彼商镪嚻綌Q開電箱最上面的一圈螺絲,將他能看見的一層老舊電線板拆了下來。
而在老舊電線板后面,一組嶄新的電路線引人注意。
松田陣平瞇了瞇眼睛,手上的動作先停下了。
諸伏景光不明所以,站在他身后問:“怎么了?松田,很難嗎?”
松田陣平思考著什么一樣,沒有回答。
萩原研二探頭,同樣是機械領域的天才,哪怕比起松田陣平還差一點,但是也足以看出問題。他拍了拍諸伏景光讓他看自己,對著他搖搖頭,紫色眼眸變得暗沉,臉上的神色正經起來:“不,景光,遙控機關很簡單,但是問題是,它被人用一種奇怪的手法連接到了一顆□□上。”
諸伏景光藍色貓眼睜大。
“□□?!”
萩原研二絕望:“沒錯,所以在小陣平拆這個東西前,我們需要去我們疏散一下民眾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口袋,露出一抹苦笑,“該說幸虧我記得帶警察證了嗎?正好派上用場!
諸伏景光也明白現在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他們去疏散民眾,讓松田陣平留在這里研究怎么拆解炸彈。
“我明白了。”
諸伏景光眼神沉靜,在他們兩人離開前,萩原研二朝著松田陣平問道:“小陣平,你有幾分把握?”
松田陣平聞言肆意地回望了一眼萩原研二,不滿答道:“怎么?對我沒信心?十分!怎么樣,我還要回去把你這身破衣服換下去呢!我可不想穿著這一身衣服去天堂。”
萩原研二聽著這段話心中有些生氣,但是看到松田陣平那囂張自信的表情以后,又軟下心舍不得說他了。
“你心里有數就好,那我們先去樹立民眾了,你別太沖動!比c原研二道。
松田陣平朝萩原研二揮揮手,不在意道:“我知道了,心浮氣躁乃是大忌嘛!”
萩原研二對幼馴染的態度感到無奈,不過松田陣平也當了這么多年的拆彈警察了,早就已經是前輩一樣的人物了,也不用他去叮囑要注意什么,他嘆了口氣,跟著諸伏景光去找劇院的負責人了。
在兩人走后,松田陣平這才重新回到了金屬門前。
他敲了敲門,開口道:“長谷川,你手里的東西拆到哪一步了?”
門內的人在三人到了以后,才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長谷川朝輕笑:“不愧是松田陣平,你怎么看出來的?”
在大學里跟松田陣平與萩原研二兩人做朋友,還研究過松田陣平的筆記,長谷川朝的拆卸水平比起普通人可謂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剛剛在灰原哀喝咖啡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條接著金屬門的路線另一端接著一個金屬盒子,從結構看,很像是一款炸彈,本著克麗絲姐姐總不會炸死我這樣的想法,他嘗試著剪斷了路線,只是剪到一半的時候,他被隨之趕來的諸伏景光打斷了。
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門外面電箱里炸彈的傳導裝置燈都已經熄了,你說我怎么看出來的。”
長谷川朝聽到這句話,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測。
如果他在里面剪斷的是炸彈的話,那外面的說不定是真正的控制金屬門的裝置。
于是長谷川朝急忙問:“松田,電箱里炸彈熄滅后剩下的裝置,能不能打開這個金屬門?”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電箱,果斷判斷:“沒問題,沒了炸彈這個障眼法的干擾,最多二十分鐘,我就能把你放出來!
長谷川朝松了口氣,“那就好!
松田陣平又道:“不過這個炸彈是真的,盡管沒有連在線路上,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要先想辦法把它從電箱里拆下來,你可能要多等一會!
長谷川朝沒意見:“沒事,那你小心!
“怕什么。”松田陣平輕哼,“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現在隔著我們的這扇門可是能隔絕爆炸的最新材質,我前幾天才從網上看的論文,沒想到這么快就看見了實體,說真的,結束以后我能不能把東西拆下來搬回去研究一下啊,這個材質很適合研制防爆服,我看爆處組那沉悶地要死的防爆服不順眼很久了!”
長谷川朝:“……”
長谷川朝思考:“應該可以吧,如果你能拆下來的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彼商镪嚻讲鹫◤椙,突然想起什么,又問:“對了,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女孩嗎?以防萬一,她還是離我這里遠一點為好!
“……她早就去另一個房間休息了。”說到這里,長谷川朝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愧疚,畢竟他剛剛才為了進一步了解女孩的身份,才跟她演了一場苦肉計。
雖說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用來重新喚醒了一個女孩的悲傷回憶這件事確實是他的不對。
不過他也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當初和那女孩的父母一起在黑衣組織里進行藥物研究的人,就是他母親的妹妹。
那款藥物的目的跟他所想的一樣是為了讓人長生不老,目前一共有三種效果,貝爾摩德的容顏不老,女孩的變小以及能夠殺死人的毒藥。
“所以,柯南就是新一?”長谷川朝眼睛睜大。
灰原哀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愧疚,“是的,他是被灌下毒藥后意外觸發了另一種藥效變小的。”
“而我,是在姐姐去時候被組織囚禁,服藥自殺后發現自己沒死,而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被琴酒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后,灰原哀就知道她的樣子肯定會被發現不對,現在得知了長谷川朝同樣是組織的敵人以后,她也不想著隱藏了。
看到女孩失落的神情,長谷川朝摸了摸她的頭發。
“好了,正因為我們都曾被苦難折磨,所以才要去糾正它,不是嗎?”長谷川朝安慰道。
灰原哀堅定地點點頭,“嗯,我會讓工藤變回原來的樣子的!
安慰完灰原哀之后,看著女孩狼狽的面孔,長谷川朝讓她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再休息一會,自己則靜靜等著外援的到來。
松田陣平聽出了他片刻的卡頓,就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長谷川朝啞然道:“我之后會道歉的。”
松田陣平聽出了長谷川朝語氣里的心虛,冷哼一聲不作回復。
“果然是這樣!彼商镪嚻讲鸬揭话氲臅r候停了下來,“如果不先拆除炸彈而是直接拆路線的話,這個炸彈會直接爆炸!
長谷川朝:“什么?”
松田陣平:“外面的炸彈沒有線路,應該只能從里面被熄滅,能做到這件事情的只有你,而熄滅后不把它拆下來就直接拆除旁邊的路線,它也會爆炸!
“當然,也不排除這同樣是一個障眼法,這個炸彈說不定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啞彈。這一點只能之后我再檢查一遍。”
長谷川朝:“所以說……”
松田陣平接著道:“布下這個機關的人早就猜出你會找我來幫忙,所以才這樣設計!
長谷川朝的朋友不多,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算是最重要的兩個朋友了,修改拆除這種機關設計,除了松田陣平的幫忙他找不到更擅長的人。
更何況他是名正言順的拆彈警察,如果布下炸彈,他不會讓任何人越過自己進行拆除。
萩原研二尤其是他防范的重點。
而近幾年的炸彈松田陣平也是最了解的人,萩原研二因為工作的原因再感興趣也只能大致了解一下。
所以松田陣平能看出來炸彈已經被熄滅了的時候,萩原研二才沒看出真相。
“這款炸彈是一款新型炸彈,我最近半個月才從犯罪現場頻繁發現,它的威力小,穩定性好,也不難拆!
現在看來,似乎是個早有預謀的計劃。
畢竟有至少兩個警察在,長谷川朝離開后的安全也會提升。
長谷川朝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克麗絲、貝爾摩德……
第 88 章
此時, 被長谷川朝和安室透雙方都惦記著的貝爾摩德正站在西格發來的最終定位的位置上。
琴酒跟在她的身后,面容冷酷,左手搭著腰間的槍上,肌肉微繃, 隨時準備戰斗的樣子。
“沒想到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貝爾摩德摘下臉上的墨鏡, 水綠色的眼眸回頭看了一眼琴酒, 而后浮現出感慨的笑意。
“別說廢話了。”琴酒銳利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墨綠色的狼眸中隱忍著即將噴發的情緒, “你確定你的計劃能成功嗎?”
貝爾摩德聽到這句話, 手指勾了勾墨鏡,而后扯唇笑道:“無論能否成功, 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如果那個人真的相信了森爾博士的話, 企圖通過轉移精神的方式實現永生,那我們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琴酒不以為意, 嗤笑道:“轉移精神?真是癡人說夢!”
貝爾摩德面色不變, 只是眸色漸深, 道:“是啊, 但在見證過森爾博士的實驗前, 我也不相信在將一個人的大腦轉移后,他所寄存的人工體能夠存活, 但是他的實驗又證明了這樣的可行性!
森爾博士是雪莉叛逃組織以后, 組織在英國發掘出的一個生物醫學學博士。
在發現他的研究方向與組織的目的有所重疊之后, 很快便得到了BOSS的重用。
他之所以能那么快得到重用, 除了雪莉叛逃導致銀色子彈研究無進展以外, 還有他拿出來的實際成果——
盡管沒有經歷人體實驗,但是森爾博士拿出了成功率高達80%的小白鼠實驗數據, 并且在組織的實驗室中成功復刻了存活實驗,這樣的現實情況足以讓垂垂老矣的BOSS心動了。
有著朗姆這一隱患,BOSS不得不考慮冒險行事。
但是人與動物畢竟有著差異,他也并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讓手下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卻同樣年老的下屬作為第一個試驗品。
那位下屬跟了BOSS半個世紀多,且早已因疾病癱瘓在床。
在聽聞組織中新來的博士能夠讓他重獲新生以后,立刻激動地表示自己愿意充當組織這個項目的第一個試驗品。
反正他只剩下了一兩年的壽命,癱瘓在床的生活也讓他無法忍受了,還不如賭一把,如果成功了的話,那么他就能獲得新的身體,還能擁有更長的壽命!
無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
在森爾博士得到重用的背后,其實還有貝爾摩德的推波助瀾,她本意只是想讓組織放棄銀色子彈計劃,但沒想到新出現的森爾博士竟然真的能成功完成他的實驗。
那位移植了大腦的年邁下屬在人工體內成功存活,第二天就睜開了眼睛。
因為人工體是組織實驗室內為了方便做實驗培養的無意識克隆人,在實驗材料絕對安全的前提下,BOSS親自見了他的那位下屬,而在他詢問他一些幾十年前的隱秘事情時,那位披著年輕殼子的下屬全部都答對了。
看著重煥青春的下屬,BOSS心動了,不過因為還有20%的失敗率,他本打算多做幾次實驗,等技術成熟了再給自己實驗,沒想到就在實驗的第三天,他的親信就在實驗室中逮到了一個偷偷摸摸發信息給外界的實驗員。
經過調查,BOSS發現這個實驗員是朗姆的人。
也就是說,朗姆在他的身邊,在他的實驗室中安插了地位非常重要的人。
在他們抓住他之前,這個實驗員已經將信息成功發了出去,BOSS毫不懷疑朗姆現在可能已經得知了自己面前正打算做的新實驗的情報。
就算沒有,那也要盡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恰好就在這時,朗姆舉報琴酒背叛的消息與貝爾摩德發現朗姆打算上位反叛的消息一起傳來。
于是他當即決定立刻進行手術,并且讓貝爾摩德將朗姆帶到他面前來。
貝爾摩德猜測,BOSS是打算用自己新的身體與朗姆見面,在徹底打擊朗姆癡心妄想奪取組織的同時震懾組織里的其他與朗姆有相同想法的人。
貝爾摩德清楚地知道,這其中最深一次的理由是,BOSS的身體已經不足以讓他正常出現在組織面前了。
所以以絕對年輕的形象出現在組織面前,能讓他的形象更神秘,威懾力更大,壓迫組織內蠢蠢欲動的虎狼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BOSS真的接受了那個森爾博士的實驗,并且已經進行了手術。
貝爾摩德閉了閉眼睛,她并不知道BOSS的手術是否會成功,但是如果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無可挽回了。
好在,她已經提前安頓好了自己最在乎的孩子,那個與她的月神有著同樣善良堅強脾性的孩子。
長谷川朝。
在教授去世后,貝爾摩德在與長谷川朝相處的無數歲月中,無時無刻不在希望如果自己真的是克麗絲·溫亞德就好了。
她可以單純的是阿朝的姐姐,而不是被BOSS指派著去往他們母子身邊,充當眼線、阻止阿朝的母親尋找妹妹的阻礙。
可是命運確實玩弄著世人。
她沒能救下教授,也沒能救下她的姐姐。
她總是晚了一步。
雖然不知道當他發現了自己給他留下的后門后會不會離開自己為他準備的安全屋,但是起碼她能在阿朝找到她之前完結這一切。
那個孩子有著志同道合的朋友,是那種擁有赤誠心的警察。
盡管沒有見過面,但是她依舊從阿朝的口中對他們有所了解。
所以,當他們得知了真相后,一定會保護好阿朝的。
貝爾摩德在內心嘆了口氣,她原本并不想讓阿朝踏入組織的陰影。
但是他的內心在得知了真相后就充滿了仇恨,他太聰明了,也太年輕了,他冒冒失失地認識了波本,闖入了朗姆的視野。
組織其實在他的母親死亡后就已經打算蟄伏下來,不去接觸他們一家了。長谷川朝的母親,她原本是m16的前任特工預備,只不過沒多久就在妹妹失蹤的事情發生后辭去了那份工作,來到日本尋找妹妹,之后遇到了阿朝的父親,才改了名字。
也正是因為她改換了名字,組織一開始并沒有把她和教授聯系到一起,直到組織意外發現了她的針對,在取得了她的基因后通過對比,確認了她是教授同父同母的姐妹。
貝爾摩德也是這時被派去以莎朗的身份去接近她。
好在組織的行事足夠隱蔽,阿朝的母親沒有進一步發現組織的存在。
可就在這時,組織的一個廢棄研究所被入侵了。
入侵者正是長谷川夫人,她盜走了組織中第一版的研究資料,那個實驗室同樣是貝爾摩德第一次被做實驗的地方。
后面的事情貝爾摩德不愿回憶,在長谷川姐妹兩人一前一后死去后,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毀掉這個奪走了她一切的組織。
貝爾摩德是扎根于腐爛淤泥盛放的美艷玫瑰,可她的內心,卻始終想毀掉身下的土壤。
阿朝的執著與他的母親如出一轍,所以貝爾摩德試探過后就決定將他控制在自己能保護他的范圍之內。
但是她也尊重他的想法,給予了他選擇的權利。
選擇接受她的保護,或者選擇直面組織。
當然,后者的前提是她毀了組織大半以后。
思緒萬千間,她已經和琴酒一起,來到了BOSS實驗室的門前,全身武裝的護衛站在暗處。
盡管內心疑惑為何BOSS下令的貝爾摩德身后還跟著琴酒,但是看著貝爾摩德波瀾不驚的態度,他們只以為同樣是BOSS的命令才讓琴酒一起來到了這里。
畢竟在BOSS進行手術前,就已經下令在他不在的期間,他們優先聽從貝爾摩德的命令。
琴酒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地等待開門。
面前的門鎖是需要驗證瞳孔的生物鎖,原本只有BOSS有權限,但是為了這次任務,貝爾摩德的生物信息也被錄入了進去。
“唰——”
經過重重關鎖,實驗室的門打開,貝爾摩德向里面望去,卻不見一些普通研究員的身影,只有森爾博士站在手術床旁。
再看確定了BOSS的所在之后,貝爾摩德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恢復情況,就在這時,她被一旁等待著的森爾博士攔住了去路。
半頭華發的中年教授伸手攔人,他的眼神似有些慌張,細微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抱歉,這位女士,為了BOSS的安全,請你不要靠近!鄙瓲柌┦坑每目慕O絆的日語說道,緊接著,看著一頭金發的貝爾摩德和身后銀發的琴酒,他又順暢地用英語說了一遍。
貝爾摩德沖他笑了笑,心中冒出一絲疑惑,她看了一眼床上雙眼緊閉的陌生人臉,轉頭用英語對森爾博士道:“為什么?博士,BOSS的手術難道出了什么差錯嗎?”
森爾博士急忙否認:“當然不,女士,手術進行的很成功,但是因為BOSS的情況比起上一位手術者有些特殊,所以他需要更長一些的恢復時間,僅此而已。”
貝爾摩德瞇了瞇水綠色眼眸:“是這樣嗎?可是今天也正好是BOSS定下的要審訊下屬的日子,按理來說,他們也早該到了,不知道博士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呢?”
森爾博士搖了搖頭:“非常抱歉,女士,我一直在這里守著BOSS!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便打擾BOSS的休息了,只不過身為下屬,麻煩您告訴我,BOSS之前的身體去了哪里,我好去處理!必悹柲Φ聺M臉通情達理,微笑看著森爾博士,眼神逐漸冰冷,“畢竟這種手術非常特殊,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特殊處理的,您說對嗎?”
面對貝爾摩德的問題,森爾博士表現的磕磕絆絆,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貝爾摩德徹底看出來不對勁了,身側的琴酒上前一步,槍口對準了森爾博士的太陽穴。
他冷聲問:“BOSS去哪了?”
森爾博士被嚇得不敢動彈,他戰戰兢兢地回答:“BOSS他、他沒有進行完手術……”
“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一群人闖進了實驗室,推走了剛準備開顱的BOSS!
“砰!”
一聲槍響,森爾博士跪坐在地上,在他的身后,一個冒煙的彈孔清晰可見。
貝爾摩德有些慌張地看向病床上的人,他們的計劃難道被發現了?
不,如果真的是這樣,BOSS根本不會進行手術,畢竟手術前麻醉過后的BOSS毫無意識,他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是誰帶走了他?
就在這時,貝爾摩德的通訊器傳來振動,接通后,西格的焦急聲音從里面傳來。
“朗姆被他的人劫走了!該死的,他根本就打算直接殺了BOSS上位,他在跟我們演戲!”
第 89 章
在貝爾摩德、琴酒與西格緊急匯合的同時。
在不遠處同一地域的另一個方向上, 矗立著一家隱蔽的私人醫院。
醫院三層的手術室內,正靜靜躺著黑衣組織消失的BOSS先生。
BOSS決定的手術時間定在行動開始前的幾天,為的是以全新的年輕面孔見朗姆。
為了自身的安全,BOSS沒有安排年輕的代號成員近身保護自己, 畢竟年輕就代表著不穩定性, 他沒有時間去分辨那些人歸屬于誰, 是否對組織BOSS本人忠心耿耿,所以他選擇讓跟了他幾十年的心腹負責自己的安全。
那人恰好被朗姆收買, 因此, BOSS想進行手術的計劃朗姆早就知情。
他先前滲透進實驗室的研究員發給過自己BOSS新看中的實驗項目的具體內容和人體實驗成功的消息。
朗姆立刻從中判斷,BOSS是為了對付自己才打算鋌而走險進行手術。
意識到這點以后, 朗姆率先派人打算在BOSS進行手術前劫走他。
除此之外, 那個森爾博士也不能留。
只不過在他行動的那天, 森爾博士的助理卻攔在了他下屬的面前。
那位金發少年以森爾博士竊取了他的研究成果為由,希望朗姆能幫助自己奪回成果, 并且表示, 自己才是最熟悉改如何進行手術的人選, 那位森爾博士的每次手術都因為有他的參與才有那么高的成功率, 少年拿出的證據證明了他所說的話。
下屬轉告朗姆這件事情后, 朗姆讓他們把金發少年一起帶走。
此時,金發少年身著白大衣, 一臉無聊地坐在旋轉椅上撐著面頰發呆。
他的頭上帶著一個奇怪發箍模樣的飾品, 中間像是一顆黃色棒棒糖的形狀, 不久前護衛曾提出幫他暫時保管它, 卻遭到了拒絕。
不過因為看著沒什么殺傷力, 也確實像是塑料隨意制成的裝飾品,護衛也就沒有強求。
畢竟他們的老大朗姆似乎有求于他, 還是盡量按照他的意愿行事為好。
在他的面前,有兩個人的軀體并排躺在兩張手術床上。
一人的面容威嚴蒼老,另一人年輕英俊,只不過標準異常的面容讓人感到不適。
手術室的溫度偏低,金發少年拿出他手中的感應器,其中一顆紅色的閃光點在迅速向他所在的綠點靠近。
那顆紅點是一個人,正是金發少年的親生弟弟,齊木楠雄。
而他,名為齊木空助。
“助理先生,朗姆先生很快就到,請您稍作準備!鄙碇谖餮b的護衛敲門進來,對齊木空助道。
齊木空助盯著感應器沒有回頭,興致怏怏道:“我知道了!
黑西裝護衛對他的態度有些微詞,卻沒有表現出來,說完話后就退了出去。
在護衛退出后的下一秒,感應器上的紅點與他的綠點重合,一位粉發少年面無表情出現在合上的手術門前,眉頭輕皺看著齊木空助。
“呀,現在是什么時間了?下午好,楠雄,看到哥哥不先打招呼而是質問哥哥,哥哥會傷心的哦~”
齊木空助一改剛剛冷淡的表情,露出燦爛的笑容對齊木楠雄道。
齊木楠雄沒有理會齊木空助的話語,走到他身后的手術床旁,捏住了那位老人的手腕。
齊木空助語氣冰冷道:“他還活著,不過友情提醒,那位老人一直處于全身麻醉狀態,如果現在脫離了吸氧管的話,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因為窒息死亡。所以還是不要移動他比較好哦~”
齊木楠雄扭頭看向齊木空助,語氣帶著肯定:“實驗室的機密是你故意泄露出去給朗姆的!
齊木空助嘆氣:“沒錯,不過沒想到那位研究員先生太過膽小,剛把東西發出去就被逮住了。我這不是幫楠雄拖延時間嘛!
齊木楠雄:“所以你就自己送上門了!
齊木空助贊同地舉起雙臂:“不然別人怎么會知道這個項目是我一手策劃卻被人偷走的呢?”
齊木楠雄看著眼前表演欲旺盛的哥哥,一時語塞。
齊木空助打斷了齊木楠雄的話,問:“世界融合的如何?”
“火山那邊還算順利,只要黑衣組織被解決,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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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月原景川恢復身份后,他被世界意識提示如果要順利融合兩個世界,最好幫助另一個世界解決掉黑衣組織。
這時森爾博士帶著齊木空助放棄的項目投奔了跨世界的黑衣組織,發現這一點后,他連夜瞬移去了英國質問齊木空助是怎么一回事。
金發少年當時正穿著他一貫的白衣,低頭在實驗室中培養細胞。
聽到齊木楠雄的話后,他反問:“楠雄想要自己一個人去拯救世界嗎?”
齊木楠雄愣。骸笆裁?”
齊木空助垂眸:“因為兩個世界即將交匯,所以需要創造聯系。不久前,我的腦海中多了一段記憶,一段幫助一個人擺脫洗腦,恢復記憶的往事!
那人名叫琴酒,是一個跨國恐怖組織的殺手,記憶里請他幫忙的青年名叫西格,在記憶中是突然來到他的實驗室請求合作的,正巧他那時對于人的記憶很感興趣,就答應了。
“所以,是楠雄你穿越到了過去,引導他們找上我的吧!
齊木空助并不在乎合作人是誰,道德敗壞的恐怖組織也好,比起齊木楠雄,他更不把人類的道德底線放在心上,只要家人才是值得重視的,其他人類在他眼里跟路邊的螞蟻沒什么兩樣。
意識到這一點后,齊木空助多次嘗試由自己去接觸黑衣組織的勢力,在達成多次合作后,他發現自己的記憶更加凝實了。
鑒于成果,他推測出了達成融合的條件。
讓兩個世界的主要角色有所交聯。
“你幾年前撿到的那個男人是世界嘗試融合的初次測試,搞笑漫畫的主角撿到暴露身份的臥底公安,這種劇情還是蠻吸引人的吧。”齊木空助漫不經心道,“所以發現世界逐漸穩固的世界意識開始了跨越時空的多次嘗試,除了你以外,跟黑衣組織有關的人也被選中了,證據就是他們廢棄后的實驗室出現在了我們的世界,而一位女士闖入發現了那些犯罪證據,她將東西交給好友,而她的好友多年后又轉交給了那個女人的孩子,也就是你讓你的那位失憶朋友去接觸的長谷川朝。”
“千絲萬縷的聯系如同細密的縫針一樣將兩個世界串聯起來,兩個世界開始被拼合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可是世界無法流動,我們的世界因為注定到來的災難每一年都要重置,想必楠雄你也還記得自己已經上了多少年的高二吧。
而那個世界也因為黑衣組織的存在循環往復著同一年,因為這相似的一點,那個世界才被選中成為我們世界的融合世界。”
因為不同原因的相同特質。
“可是世界為什么要融合呢?因為完整度,兩個世界都是誕生于主世界的衍生世界,這種世界總有盡頭,到達盡頭就會毀滅,楠雄的超能力能夠增長,可是說不定世界的壽命根本等不到你能拯救世界那時。
初始設定不行,就只能借助外來的力量。如果兩個世界被融合后,那個世界的最終BOSS黑衣組織開始被瓦解毀滅的話,我們世界的災難說不定也會在同一時間被削弱!
“所以哪怕楠雄的力量達不到最終的高峰,也可以去挑戰被削弱以后的災難!
“所以,要我幫忙嗎?”
金發少年露出微笑:“畢竟我還是很希望媽媽可以開心生活下去,一直離家出走的楠雄也讓媽媽很擔心呢!
_
以上就是齊木空助會出現在黑衣組織的原因。
“現在你打算做什么?”
“不出意料的話,那個叫朗姆的人會讓我幫他做手術換到那具身體上!饼R木空助下巴指了指另一張床上年輕的身體,暗黃色眼眸微閉,“但是沒有你的幫助,人體的神經鏈接會在第一秒就失敗。”
小白鼠的成功率高是因為它們的大腦神經并沒有人腦發達,而人也聽不懂小白鼠的語言,誰知道成功活過來的小白鼠到底還有沒有被移植前的記憶的。
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人體實驗是在齊木楠雄的秘密幫助下完成的,只有森爾博士那個傻瓜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是天才。
不過盡管實驗成功,那個人也只能活過自己原本剩下的歲月,衰老的大腦支配不了太久年輕的身體。
“所以我打算……”在齊木楠雄困惑的眼神中,齊木空助突然一笑,“我打算什么都不做!
他既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幫年邁的人類延續生命,也懶得去管什么世界融合。
他行動的唯一出發點是,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太過辛苦。
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什么事都不會發生。
反正楠雄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他有沒有心思去繼續跟黑衣組織的人糾纏搞陰謀。
“在你離開火山那邊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發了隱匿信息給公安那位背后的總負責人,他會讓人來清掃這里。哦當然,我的朋友西格那邊也發了一份。
就看他們誰先到了。
現在,我們該回家了,楠雄。”
齊木空助突然嘴角上揚,眼神帶著狡黠:“明天是空子生日哦,你的朋友們都答應來參加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和槍擊聲。
齊木楠雄抓住齊木空助的手,“空子是誰?”
“是楠子的雙胞胎姐姐,比她高十厘米!”
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