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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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難時刻, 小霸王永遠是最靠譜的。
一股霸道的野蠻的好聞的杜松子味覆蓋了令人惡心的濃郁的血腥味,蘇遇眼眶一熱,差點沒哭出來。
“裴清越……”
“是我。”裴清越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一向不可一世的聲音里分明藏著擔憂:“蘇遇,你沒事吧?”
“沒。”蘇遇搖頭。
“沒事就好。”裴清越抱著他,冰冷的指尖才逐漸回暖, 一直懸在喉嚨口的心臟終于跳回了原處。
還好沒事,還好來得及時。
他安撫似的輕輕撫了撫懷中人纖瘦的背脊,目光滿是殺意的盯著后面追過來的六個人,冷哼了一聲,脫了外套裹在蘇遇身上。
“轉過去, 閉上眼睛,別看。”
“好。”蘇遇點頭, 叢林中光線幽暗,但他仍舊看清了裴清越臉上一閃而過的猙獰與殺氣。
蘇遇什么都沒說, 乖巧的閉眼。
他知道會發生什么,但他不著急也不擔心, 更不會阻止,裴清越近身戰了得, 通常情況下以一敵十不成問題。
而且他的碧海蒼鷹也在, 有這種聰明厲害的變異禽在, 對方有刀有槍也不是裴清越的對手。
果然,兩秒后,耳邊是破空聲,是鷹唳, 是咒罵, 是哀嚎, 是拳拳到肉的慘叫,是滿是裴清越味道的外套也擋不住的濃郁血腥味。
蘇遇不敢睜眼,但是能想象到畫面的兇殘,暴怒之下的小霸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這六個綁匪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而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因為剛剛如果不是裴清越趕過來,那么被如此對待的就是他和蘇沫。
蘇遇不敢睜開眼,蘇沫卻是睜開眼睛的。
他目睹了一切,看著裴清越以一敵六,將幾個人一個個打倒打傷,打得血沫橫飛。
他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他接受不了,太殘暴了。
最后被打的那個年輕綁匪,他有印象,這個人還給他喂了水。
年輕綁匪在哀嚎在求饒,在朝他伸手喊救命。
蘇沫有點不忍心。
那綁匪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忍,更奮力的朝他求救:“救命,我們只想要錢,沒想傷你們,讓他停手吧,救命。”
“求求了,放了我們,我們馬上就走。”他的話還沒說完,裴清越又給了他一拳,一口血從他嘴里噴了出來。
蘇沫徹底看不下去了,沖過去攔在裴清越的面前,大聲喊停,而他的身后綁匪終于有機會喘息,一只槍抵在他的后心。
裴清越真的煩死這種圣母腦殘了。
腦中心念急轉,與他心意相通的碧海蒼鷹幾乎是猛地俯沖而下,巨大的翅膀扇起的風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睛。
裴清越抓住這個機會,一腳踹飛了蘇沫,又反手砍下了那支槍,可是槍的扳機被按下,他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子彈射向了蘇遇。
……
得到消息的蘇家人和秦家的人,還有沈觀南找了過來,剛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個個心臟全跳到了嗓子眼。
秦岳秦時安差點被到嚇到心臟驟停了。
但好在蘇遇運氣沒那么差勁,那顆子彈射偏了,從他身邊半寸之余擦肩而過。
心臟落地,大家全圍了過去,“小遇,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蘇遇有點懵:“沒有。”
蘇母心細,一眼就看到了他褲腿上的血,“怎么出血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到哪了?媽媽看看。”
“逃跑的時候蹭破了一點皮,沒事的。”蘇遇連忙擺手:“你們去看蘇沫吧,我沒有事。”
聽到他的話,蘇家的人才恍然回神,飛快跑向倒地的蘇沫,抱著他去了醫院。
秦岳害怕蘇遇身上有什么暗傷,也還是把他送去了醫院。
聽到消息后來看他的人一波又一波,蘇家父母和沈觀南也來看了一次又一次。
蘇遇有些頭疼,“我真的只是被樹枝刮傷了小腿而已,一點事都沒有。”
秦時安真的嚇到了,死死抓著他的手:“再觀察一天,如果真沒事就讓你出院。”
“行,那你們可以都出去嗎?”今晚發生的事情有點驚悚,蘇遇還沒消化完:“讓我安靜一下,我頭有點疼。”
“好。”
人都往外走,蘇遇一眼就看到了被擠在最外圍的裴清越,頓了頓又道:“裴清越你留下。”
裴清越眼睛一亮,秦家的人和蘇家的人一直都守著蘇遇,他擠都擠不進來,又不好意思和長輩擠,明明想看的緊,也只能遠遠的站在外頭。
這會兒聽蘇遇叫他,飛快就走了進來,坐在他的床邊,伸手就去撩他的褲腿,“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蘇遇移開腳,悶悶道:“等會兒再看,我有話跟你說。”
“我一邊看,你一邊說。”
蘇遇抿唇:“不要。”
裴清越見他態度認真,也不跟他爭,收回手:“行,你先說。”
“那顆子彈是朝我射來的,我看清了,它是朝我的胸□□來的。”
裴清越愣了愣,隨后笑道:“怎么可能?你看錯了,它明明打偏了。”
“我沒有看錯,那顆子彈就是朝我的胸□□來的。”
當時蘇沫阻止裴清越的時候,蘇遇就下意識的轉過去睜開了眼。
那顆子彈是朝他的胸□□來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在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一道微光從他的胸口彈出,在他的周身籠開一層光罩,那顆子彈遇到那光罩才偏離了航道。
他可不覺得是師祖顯靈,師祖飛升上界了是沒錯,但是應該也保佑不到這個異界來。
他胸口上唯一多出來的東西,就只有裴清越送他的禮物,那個不知道什么品種的藍色寶石。
蘇遇把那個吊墜從胸口的衣襟拿了出來,“裴清越,這到底是什么?”
裴清越不說話,見蘇遇一直盯著他,才笑道:“你看我干什么?不就是一顆沒什么用的寶石。”
“你騙我。”
“哪騙了?”裴清越挑眉:“你總不會要說,它幫你擋子彈了吧?”
“是。”蘇遇見問不出話,只能自己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一顆微型能量球。”
微型能量球跟他們修真界的結界玉簡一樣,術師在玉牌里面通過神識纂刻法陣,當法陣完成后,佩戴著玉牌遇到危險就會自動化生成保護結界,來阻擋外界的攻擊。
術師強,那么守護的結界也就越強。
厲害的術師連承載物都隨便,不需要玉簡,一片樹葉,一枝草,都可以造出守護結界。
最厲害的術師造出的守護結界甚至可以抵御天雷,人與天斗,可謂恐怖如廝!
微型能量球和守護結界也一樣的制造方法,精神力頂級的練制師用精神力往能量球里激活能量。
只不過方法沒有修真界那么高級,一般的玉和寶石做不了,只能用本身存儲了能量又能慢慢從外界吸收能力恢復的寶石才能制作。
這種寶石千金難買,再加上制作這種微型能量球的人也必須是頂級的精神能力煉制師,才可以艱難的完成。
完成之后遇到攻擊就會發出保護光罩,抵擋外物危險物,能量用盡了之后,它又會吸收外界的能量,慢慢恢復。
所以這種東西,有錢都買不到,用價值連城來形容絲毫不過分,畢竟這可是真真正正能救命的東西。
蘇遇能知道它,也是在圖書館查資料的時候無意間看過一眼。當時就被驚艷了。
星際竟然也會有這種玄幻的東西,能煉制的恐怕也是天下奇才。
只不過這種稀奇玩意兒距離他這種階層的人太遠,所以也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并沒有太在意它存在的形態,但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可以看到、觸摸并且擁有。
簡直像做夢一樣,所以被子彈射中、又眼睜睜的看著子彈被彈開的剎那,他有片刻的魔幻。
師祖顯靈是不可能顯靈的,那么能救他的就只有微型能量光球了。
裴清越也不裝了,囂張的挑了挑眉笑道:“還蠻識貨的嘛,算你有眼光。”
蘇遇扯了扯唇角,他有點笑不出來,這家伙為什么會把這么貴的東西送給他?
他默了默,伸手準備把它取下來。
“你要干什么?”裴清越一愣,看到他的動作,猜到他要做什么,立馬就抓住了他的手,“不準取。”
“這個禮物我不能要。”
“蘇遇,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我說過的,不準拒絕。”裴清越拍開他的手,黑著臉道:“你再取一下試試。”
蘇遇鄭重道:“可是它太貴重了,我真不能要。”
價值連城的吊墜戴在他的脖子上,他都感覺脖子有千斤重了,心中壓力重重,這要是弄丟了,或者弄壞了,那可真就完蛋了。
把他賣了,不,把他全家都賣了,也賠不起。
“你收回去吧。”
裴清越開始暴躁:“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還……”
他惡狠狠的磨了磨牙:“可以!扔了吧,扔垃圾桶里去,有多遠扔多遠。”
“這么貴重的東西不可以扔垃圾桶,裴清越你收回去吧,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不能收。”蘇遇堅持把吊墜給取了下來。
手好生捧著,生怕它磕了碰了,仿佛捧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小心翼翼的往裴清越的手里塞。
“你收回去吧,求你了。”
見他是真的非退不可,裴清越又氣又怒,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他剛還英雄救美來著,蘇遇沒夸他,也沒抱他,親親都沒獎勵一個,結果一見面就要把定情信物給退了,太過分了。
“行,你把禮物還了,咱倆就徹底完蛋了。”他拉著臉磨了磨牙,放完狠話轉身就準備走。
老實說,他放的狠話有點狠。
完,完蛋?
蘇遇都怔了半天,徹底完蛋了是什么意思啊?不當朋友了還是不當同桌了?跟絕交是一個意思是吧?
嘶!好嚇人!蘇遇連忙攔他:“裴清越。”
“別跟我說話。”
“裴清越……”
“說了別跟我說話,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煩,怎么這么討厭。”
“裴清越,你聽我說。”
“不聽,”裴清越是真的生氣了,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臉上的神情分明生氣到了極致,黑云壓頂,風雨欲來。
見他這副樣子,蘇遇心口有點慌,怎么氣成這樣了,不會真的準備跟他絕交了吧?玩這么大,至于嗎?
“裴清越,你等一下……”
裴清越已經不理他了,怒氣沖沖的沖到了門口。
蘇遇沒辦法,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道:“嘶!好疼……裴清越,我,我腳有點疼。”
裴清越一怔,開門的手頓住,盯著病床上眼巴巴朝他看的人,又氣鼓鼓的走了回來。
人都氣得快原地爆炸了,還得憋著火問:“哪疼?”
“這里疼。”蘇遇撩起褲腿,指著小腿上被樹杈子刮開了傷口。
那個傷口其實不深不寬,只是有點長,劃了大概成人小拇指的長度,但是他的皮膚太白太嫩了,所以那塊結了痂的暗紅傷口就顯得有點觸目驚心。
裴清越看了半天,這個傷口不大,不好包扎,又沒有涂藥的必要,畢竟已經結痂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抿了抿唇,哼道:“嬌氣……”
“可是真的疼。”
裴清越沉默了半天,只能說:“你別動,不動就不疼了。”
“好,我不動。”蘇遇討好的晃了晃他的衣袖:“那你別走。”
“不走你又要氣人。”裴清越看著他沒了吊墜空空的脖子就生氣。
“那我不氣你了。”蘇遇朝他攤開掌心,晃了晃手心中的那個吊墜,在他還沒來得及生氣之前道:“裴清越,幫我戴起來。”
裴清越一愣,“你,你不把它還我了?”
“嗯,不還了。”蘇遇點頭:“我想了一下,禮物是很珍貴,但是咱倆的關系更珍貴。”
好兄弟一輩子,友誼天長地久,這種關系千金難換,禮物是貴重,但該收還得收,絕交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我才不想跟你徹底完蛋。”蘇遇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咱倆得好一輩子。”——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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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越老好哄了, 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還怒氣沖沖的人, 這會兒又云開霧散了。
蘇遇見他沒再黑著個臉,也很有眼色的換了個話題,“裴清越, 你怎么知道我會被綁去那里?”
“我猜的。”
“猜的?”蘇遇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嗇的夸獎道:“哇塞,你也太厲害了吧!”
裴清越對他這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表情很是受用,不由得意的揚了揚眉,細細跟他說了自己的推測, “拿了錢之后想要遠走高飛,我思來想去, 只有那個地方最合適。”
“可是那座山脈那么大,你怎么剛好就找到了我們?”
“你忘了, 我有碧海蒼鷹幫忙,它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它在那山的懸崖邊看到了被刻意隱藏起來的飛行器, 雖然被藏得很好,但碧海蒼鷹的眼睛太尖了, 露出一丁點都被它看到了。”
“確定了一個小范圍之后, 再要找你們就方便多了。”
“嗯嗯。碧海蒼鷹很厲害, 你也很厲害,還好你來得及時,否則我們就慘了。”蘇遇想到那獵犬的血盆大口,后背又浸出了一層冷汗。
“你要是再晚來一點點, 那我肯定得缺胳膊少腿的。那只狗的嘴那么大, 一口下來半只胳膊都不夠它咬的。”
裴清越也很慶幸自己去的很及時, 他這同桌細胳膊細腿的,要是真被那個幾只獵犬咬傷,后果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我就說要來接你,你還非不讓。”
“我哪知道會這么倒霉。”蘇遇也很無奈,誰知道吃頓飯也能碰到這種事情。
“下次去什么地方提前跟我說,我來接你。”
“好。”蘇遇點頭:“對了,那些綁匪怎么處理?”
“讓警方的人給抓走了。放心吧,這輩子他們都出不來了。”
*
另外一間病房,蘇沫已經醒了,他的臉色蒼白,神情恍恍惚惚。
他剛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的他是所有人的寶貝,爸爸媽媽哥哥只圍著他轉,沈觀南深愛他,大家都恨不得將他捧在手掌心里。
夢里也有蘇遇,只不過,誰都不喜歡蘇遇。
夢里的他和蘇遇也被綁匪綁架了,但是過程和今天不一樣,中間發生了一點意外,他和蘇遇被綁匪拖到了懸崖上面,讓所有的人二選一。
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只要他,沈觀南也只要他。
他們誰都不要蘇遇。
那個夢好真實,讓他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他恍惚了很久,等再次睜開眼睛看一下病房才知道那真的只是夢。
現實里,家里所有的人,爸爸媽媽和哥哥仍舊心系蘇遇,仍舊還是擔心蘇遇,時不時就去隔壁病房探望蘇遇。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沈觀南。
他第一眼看到沈觀南就喜歡,知道沈觀南會是他的未婚夫時,更是欣喜若狂。
可沈觀南的心從來就沒在他身上,從前是,現在也是。
他住進了這么久,沈觀南只遠遠的看過一次,然后一直守在蘇遇的病房外。
哪怕蘇遇并不待見他,他還是堅持守著他,好像僅僅只要站在窗戶外面看一眼,也能心滿意足。
可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夢里不是這樣的,沈觀南是他的,只愛他,眼里只有他才對。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蘇遇不是應該掉下懸崖死掉的嗎?他不是應該去死嗎?為什么還會活著?
*
蘇遇只住了一天半的院,確定身上沒有任何問題就瀟灑出了院。
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沒有了之后,認真學習煉制藥劑依舊是他的重點,他上次煉制提升精神力的藥劑已經成功了,并且隨著他多次的練習,手法越來越嫻熟,成功率也越來越高。
完成他本來的工作任務之后,用剩余的時間還煉制出了好幾瓶,他一連喝了一個星期,加上他自己平時努力的冥想和平時的積累,精神力幾乎每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步。
現在已經在A和B的臨界點上,最多再過十幾天,他的精神力就可以突破B級了。
等突破了B級之后,再熟練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嘗試著去考中級藥劑師證了。
蘇遇算了算,從初級藥劑師到中級藥劑師,他其實最多只花了也就八/九個月的時間,應該不需要一年。
他本身就有天賦,而且也很努力很勤快,所以這些結果是他該得的。
有點開心!嘿嘿嘿!
天快黑了,下班!
出門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了裴清越,他站在藥劑公司的大門口,嘴里叼著跟草,無所事事的晃蕩著。
蘇遇怔了怔,飛快的跑了過去:“裴清越,你來這里干什么?”
“啊,沒什么事。我就是路過啊!想到你應該要下班了,就順便等你。”
“你又路過這里做什么?”蘇遇疑惑的看他,“昨天也剛好路過,今天又剛好路過?”
藥劑公司的實驗園區偏僻的很,裴清越要去干什么才能老路過藥劑公司?
路過兩次就算了,為什么上周周六周日也在路過?
“你問那么多干嘛?說路過就路過,還問問問,煩不煩?”裴清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推上飛行器:“走了,送你回去。”
蘇遇笑了笑,飛快上了飛行器,他就是故意這么問的,其實心里心知肚明。
因為被綁架過一次后,他無論去哪,裴清越都能很碰巧的路過,然后順帶送他回家。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碰巧,五次六次之后這個碰巧也太巧了。
蘇遇哪能不知道,他也不說破,就看小霸王用著囂張的表情拙劣的撒謊,只覺得他這樣子還怪可愛的。
*
周一
對于上學,蘇遇永遠都是最上心的,老早就起來背著書包去上學,進校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從飛行器下來的蘇沫。
他們關系并沒有多好,但好歹一起經歷了綁架事件,蘇遇想著要不要跟他問聲好,問他傷口好了沒有。
但是蘇沫看他眼神怪怪的,到底怎么怪,蘇遇也形容不出來,所以朝他點了個頭,當做打招呼。
然后轉身走了。
現在時間還大早,學校里也沒有幾個人,蘇遇以為他會是最早進教室的,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更早。
遠遠就看到他的課桌前站了人,他以為是裴清越,于是飛快的跑過去開心的喊道:“早啊!”
“早。”
聲音不對,不是裴清越的。
蘇遇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停住腳步。
站在他課桌前的人轉過頭來,是沈觀南。
沈觀南正在往他的課桌里塞東西,有學習資料和小零食。
蘇遇怔了怔,以前老聽裴清越抱怨,說他的課桌里為什么老有人塞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又有,討厭死了。
結果竟然是沈觀南,他以為上次說的那么絕情,他應該死心的,這怎么還抓著不放呢,煩不煩。
“蘇遇……”
“姓沈的,你真的夠了!上次我說過的話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了,以后我見你一次就罵你一次。”
蘇遇惱火道:“前幾天在醫院是因為有長輩在,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我面前,我也忍了,但是你能不能自己要點臉,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為什么你還要來煩我?”
他的話很難聽,沈觀南沒生氣,只垂眸道:“這些學習資料是我連夜整理的,重點都做了標記,還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需要,請你拿走。”
沈觀南仿佛聽不見:“你有三天沒來上課,這些學習資料對你很有幫助。”
蘇遇一大早的好心情徹底被毀了,面無表情走過去伸手打開抽屜,將剛剛沈觀南放進去的東西,又拿了出來。
“你拿回去,我不需要。”
沈觀南不接,倆人僵持了一會,蘇遇耐心終于耗盡了,當著沈觀南的面將手里的東西全扔進了垃圾桶里。
“以后你的垃圾請扔垃圾桶里,不要臟了我的課桌。還有,我的學習好與不好與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不需要你的幫忙,你離我遠點就行。”
教室外面,還遠遠站著另外一個人,蘇沫冷眼看著這一切,胸口疼得痙攣。
前幾天他出院后去找了沈觀南,住院錯過了幾天的學習,想讓他教自己復習,給自己劃重點。
結果沈觀南一直都說忙。
忙什么?
原來是忙著給蘇遇寫復習資料,忙著給蘇遇劃重點。
他看著自己奢望的東西,被蘇遇輕易的扔進垃圾桶,心里的不甘在逐漸放大。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夢里明明不是這樣的。
*
沈觀南氣走了,蘇遇心里也還窩著一團氣,上一次綁架事件之后,他就深刻意識到了一件事。
一定不要跟書中主劇情里的人物走太近,靠近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危害生命的事情發生了第一次,誰知道會不會發生第二次。
嘶!好煩!
他心里裝著事,心情不好,精神也有些提不起來。
裴清越一來就看到他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找話題跟他說,他也無精打采的。
頓了頓,伸手戳了戳他。
“蘇遇……”
“干嘛?”蘇遇撐著頭趴在桌子上,見旁邊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
只見裴清越用兩只大拇指扯著嘴角又用食指往下拉著眼睛,朝他做出了一副鬼臉。
蘇遇一怔,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給逗笑了,“噗……裴清越你干什么?”
小霸王松開手,揚揚眉:“不干嘛,故意嚇嚇你。”
蘇遇知道他在逗他開心,也不掃興,笑道:“被你嚇到了,噢!不對!不是嚇到,是丑到的。”
“丑嗎?”
“可丑了。”
“不可能,我這么帥的臉,怎么可能丑。”裴清越哼哼唧唧道:“你不可能被我丑到,一定是被我帥到了。你快點說是被我帥到了,要不然垃圾桶伺候。”
蘇遇又被他逗笑了,算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沈觀南和原著劇情,全丟一邊去,有多遠就丟多遠,不想他們了。
“嗯嗯嗯,我說錯了,你才不丑,你天下無敵帥。”
裴清越得意揚了揚唇角,頓了頓又道:“今天有籃球賽,看在你說話還算好聽的份上,我給你占座。”
“好。”蘇遇點頭,學習也要勞逸結合,該放松的時候還是要放松,所以下午完成所有的學習任務之后,他沒再去學校后面的實驗田也沒去圖書館,收拾東西就準備去看了球賽。
他本來還想約白硯書的,但是白硯書最近在追葉學長追的不可開交,完全沒有時間來看球賽了,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他來的很晚了,但是球賽還沒結束,觀眾席上還是座無虛席。
蘇遇知道裴清越說會給他占座,徑直往下走,果然在最佳觀看席上看到了裴清越給他占的座。
他抱起裴清越的衣服,緩緩坐了下去。現在已經是后半場了,才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觀眾席上的人開始散了,蘇遇也抱著衣服下了賽場,飛快地朝裴清越招手。
裴清越老早就看到了他,揚了揚眉,打了個招呼:“我去沖個澡,你去門口等我。”
“好。”蘇遇坐在門口等他,過了一會兒聽到身后有人喊他,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光著上半身的裴清越。
他剛沖完澡,身上冒著熱氣,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水順著他的下巴滑過喉結,再滑過線條流暢緊致結實的胸腹,然后滾進褲子里消失不見。
蘇遇兩眼放光,老實說,這身材也太養眼了,有點想摸,那肌肉手感一定不錯。
但是裴清越稀罕的很,上次他就想摸來著,但裴清越死活不讓。
“裴清越,咱倆關系老好了,對不對?”
裴清越瞥了他一眼,見他滿臉藏不住的小心思,忍不住警惕的問:“你要干什么?”
“你說是不是嘛?”
“嗯,還行。”
蘇遇輕咳了一聲,又膽大包天的問:“你看啊!咱們關系都這么好了,能不能給我摸一下……”
他用手指了指他的胸腹上漂亮的肌肉。
裴清越一怔,面無表情從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飛快當頭套下,轉身就走。
蘇遇:……
小氣鬼,喝涼水。
不就摸一下腹肌嗎?又沒少塊肉,干嘛稀罕成這樣?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切!
他撅著嘴在后面走的慢吞吞的,裴清越忍不住回頭催他:“走快點。”
蘇遇不想搭理他,故意走的更磨蹭了。
裴清越都服了他了:“你要做什么能不能快一點,怎么每次都磨磨唧唧的。”
“我做什么?”
“不是要摸腹肌嗎?”
“啊?”蘇遇一怔,不是不愿意嗎?
“這里人多不方便,去飛行器上……”裴清越滿臉的不在乎,耳尖卻紅得要滴血了:“給你摸個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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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給摸?還摸個夠?!蘇遇不敢置信, 有這好事?!
“走,走快點。”
原本他在磨磨唧唧的走,這下來精神了, 自己開始跑,跑了幾步又嫌裴清越太慢,推著裴清越走。
“裴清越你快點, 別磨蹭。”
見他這么期待,裴清越還是有點小高興的,原來自己的腹肌對他這么有吸引力,嘿嘿!偏偏裝作一臉無語,無可奈何道:“急什么?答應你的還能不認不成?”
終于上了飛行器, 蘇遇兩眼亮晶晶的盯著裴清越,裴清越也不磨唧, 淡定的掀開了上衣,露出胸腹處的肌肉。
蘇遇一下瞪大了眼睛, 每次一瞥看不大清,這下看仔細了。老實說, 這種肌肉真的漂亮,不是大坨大坨鼓鼓囊囊的那種, 而是薄而有力又恰到好處的肌肉。
腰腹上上下下沒有一點多余的脂肪, 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每一塊都線條流暢,結實緊致,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青澀。
蘇遇伸手戳了戳,指尖仿佛摸在滾燙的烙鐵上, 無法形容的觸感, 有點硬卻又很有彈性。
蘇遇對于這種體驗很新奇, 師兄的肌肉他摸過,和這個不一樣。師兄像座山,強壯又大個,所以肌肉暴發時像鐵塊一樣硬梆梆的,摸在上面手感確實不是很好。
與裴清越這個不一樣,裴清越的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對!漂亮流暢的肌肉。
裴清越一直垂眸看他,他的指尖太過柔軟,觸摸上自己滾/燙的肌膚,像被人用羽毛輕輕撩過,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口爬向四肢。
見他眼睛亮晶晶眉飛色舞的在自己腰上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裴清越不由得心口怦怦直跳,好笑又羞恥。
平時沒事果然還是要好好鍛煉身體的,這不,略微一出手,就可以讓他漂亮的小同桌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呸!拜倒在他的休閑褲下。
“還滿意嗎?”
“滿意。”
“喜歡嗎?”
“喜歡。”蘇遇用力點頭,上上下下戳了個遍才心滿意足的收回手,抬頭就看到裴清越燒紅的臉。
他歪了歪頭,有些奇怪的問:“臉怎么這么紅?你很熱嗎?”
“嗯,”裴清越移開眼,啞著嗓子道:“制冷開高了。”
“哦。”蘇遇歪頭盯著他好看的腹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怎么記得大師兄好像有八塊來著?
“你只有六塊嗎?”
“八塊。”裴清越得意揚眉:“還有兩塊在褲子下面。”
蘇遇眨巴眨巴眼睛,“不能給我看嗎?”
裴清越一愣,呃?太靠近那里了,算了,他還沒有給別人看鳥的習慣。
“現在不行,以后有機會再給你看。”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閉嘴了,送你回家。”
“哦。”
飛行器停在小區門口,然后駛離,秦時安在門口等他,和往常一樣接過他的書包,兄弟倆并肩往回走。
秦時安已經上學了,但是還沒入學籍,當初考核通過的時候,老師就跟他說,讓他與下一批的學員一起入學,他現在每天都只能去旁聽,專業課沒選,所以每天回來的很早。
他下午回來后,一個人把家里家務都做了,飯菜也做好,蘇遇回家幾乎什么事都不用做,吃現成的就可以了。
蘇遇還是覺得這樣不好,哥哥內向,沒有什么交際圈,他自己又不想出去玩,也沒找到比較能談心的朋友,所以每天就只有做家務和給他做飯,然后看書,都沒有其他的活動。
蘇遇想著要給他買幾臺廢棄的機甲,讓他一個人在家也有事情做。
晚上,蘇遇吃完飯就回了房,在終端上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機甲回收中心。
蘇遇撥打了上面留下的聯系方式,一問才知道這大鐵家伙連廢棄的也不便宜,將近三萬多一臺,還是小型的。
蘇遇默默掛了電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看了看,他的積蓄只夠買一臺的。
嘶!還得努力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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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蘇遇一整天都泡在藥劑公司的實驗室里。
裴清越幾乎每次會準時來接他,今天也一樣,天黑了,將人帶上飛行器,準備走的時候突然道:“明天有空嗎?”
蘇遇搖頭,他的精神力進步很快,已經在A級頂峰了,再過兩三天,大概就可以順利跨過B級,初級高等藥劑的成功率從百分之二十,變成了百分之八十。
他這段時間再努力努力,下周大概就可以嘗試著下手配制中級低等藥劑了。
頓了頓,又問:“怎么了?有事嗎?”
“周日下午地下格斗場有小形機甲自由博擊賽,想問你去不去?”
“機甲自由博擊賽?這是什么?”蘇遇沒聽過,眨巴眨巴著眼睛問:“好玩嗎?”
“當然好玩。”裴清越揚了揚眉,“兩個職業選手操控著小型機甲在賽場上格斗,觀眾可以下注,如果下注的這臺機甲贏了有獎金,很熱血也很有參與感。”
解釋完又道:“要不要去看?去的話我明天下午來接你。”
“行。”蘇遇想了想點頭,聽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上午來藥劑公司完成任務,下午就去放松放松吧。
周日下午,裴清越很準時的來接他,倆人在小區門口碰頭,飛行器直奔地下格斗場而去。
剛下飛行器就碰到了熟人。
傅笙路回遠遠看到了他們,連忙跑了過來。
“老大,蘇遇……”
蘇遇連忙打招呼,“好巧啊,你們也來看比賽嗎?”
“對呀,我們也來看比賽,已經訂好包廂了。”傅笙很不懂眼色的邀請道:“一起嗎?”
裴清越搖頭,蘇遇點頭:“好呀,一起呀。”
裴清越有點頭疼,服了,約個會還能碰到兩個電燈泡,好煩。
傅笙非但不覺得自己煩,還笑瞇瞇的問:“老大,你怎么不笑了?不開心嗎?”
“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不開心了?”裴清越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老子開心的很。”
“那就一起。”傅笙伸手就攬著裴清越的肩膀就往里走。
蘇遇和路回跟在身后,跟著進了包廂。
傅笙訂的包廂位置很好,剛好在格斗場的正上方,機甲自由格斗比賽在下午三點鐘正式開始。
傅笙點了小零食和飲料,幾個人吃吃聊聊,半個小時之后格斗賽就正式開始了。
巨大的格斗場上,依次上來了八臺小型的機甲。
這種機甲跟戰斗場上的超大型機甲不一樣,這種平均身高大概只有三米左右,主打一個靈活應用強,所以很適合這種近身的格斗戰。
怕蘇遇不懂,等八臺機甲上場了之后,裴清越就與他解釋。
“八臺機甲,兩兩對戰,勝出四臺。”
“場上的觀眾通過觀看他們最開始的戰斗,開始下注,選擇自己覺得能夠勝利的那臺機甲。”
“然后再經過第二輪的對戰,這時候的兩兩對戰勝出的只有最后兩臺,觀眾可以通過這一次的戰斗選擇停注或者是否追注。”
“最后的決戰就是這兩臺機甲一比輸贏,最后一輪的決戰勝利之后,選擇了勝利的那臺機甲的觀眾,就可以按照獎金池投注的比例去兌換自己的獎金了。”
蘇遇聽懂了,跟他們修真界的比試也還蠻像的,宗門大比的時候,一些無聊的小弟子偶爾也會下注,如果有人眼光好,選中的是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的話,還能大賺一筆。
八臺機甲已經依次上臺了,在格斗臺上展示了一圈之后,就開始抽簽選擇對手。
然后正式對戰。
比賽一旦正式開始,整個賽場的氛圍立馬變得安靜凝肅,因為要從他們打斗的每一招一試和他們對敵的反應能力去看出他的潛力,以及是否有走到最后的能力。
一個小時以后,前四局比賽已經完成。
八臺機甲,只剩下一號、二號、六號和八號四臺在格斗場上,通過剛剛的四場比賽,觀眾對他們的出手速度,招式以及反應能力心里都有了大概的底。
“二號,非二號贏不可。”傅笙已經跳著下注了,甚至勸說著另外幾個人跟著他下注。
“你們信我,選二號就對了,蘇遇快點,我保證你贏。”
一旁的路回道:“老大,蘇遇,別信他,跟我選,選六號,六號才是最終的贏家。”
傅笙:“二號!”
路回:“六號!”
蘇遇盯著場下的四臺機甲沒說話。
裴清越也沒有立刻下注,緩了緩,才垂眸問身邊的人:“蘇遇你覺得哪個會贏?”
“可能一號。”
從剛剛的比賽能看出來,一號不算很出色,他的打斗過程也不出色,不像六號招式那么詭異刁鉆,不像八號那么反應迅速動作靈活,他的戰斗可以說一直中規中矩,但是蘇遇覺得非要從這四個里面選一個的話,他只想選一號。
裴清越挑眉:“巧了!我也想選一號。”
傅笙和路回還要勸,裴清越已經下注了。
見勸不住裴清越,傅笙和路回又來勸蘇遇。
“蘇遇,別聽老大的,跟我選二號,我保證你贏麻!”
“跟我選六號。”
裴清越一把推開他倆,“你倆煩不煩?走開,走開,我已經幫蘇遇下注了。”
“啊?”蘇遇一怔:“下注了?下了多少?”
“沒多少。”裴清越滿不在乎道:“才三萬。”
蘇遇:……
大哥!我的卡里總共就這么點!我要留著錢給我哥哥買廢棄機甲的。
遲疑了片刻,算了,錢還能賺,出來玩掃興是不可能掃興的。
“我待會轉給你。”
“不需要。是我帶你來玩的,所以……”裴清越揚了揚眉:“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你玩開心就好。”
蘇遇搖頭:“那不行,哪有這樣玩的,我等會……”
“閉嘴,啰里八嗦,煩死了。”裴清越一把將他拖到身邊坐下。
蘇遇還要說話,裴清越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噓!開始了。”
格斗場上,下一場又開始了。
蘇遇立馬閉了嘴,默默把三萬塊錢轉給了裴清越,然后全身心的投入觀看比賽。
四十分鐘后兩輪比賽又完成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一號和六號。
八號和傅笙選的二號慘遭淘汰,氣得傅笙罵罵咧咧。
“出手花里胡哨,老子還以為你多厲害,結果是個垃圾,氣死我了,我的十萬啊!”
而現場一號和六號穩穩站在賽臺上,這個過程中再次有人加注。
一號雖然走到現在,但是每次都是險勝,贏得無比的艱難,他沒有六號那么出彩,所以六號贏得了更多人的青睞。
格斗場上的電子賭注屏已經到了一比五的地步。
路回得意洋洋,仿佛他已經贏定了,他瞥了一眼傅笙:“要不要跟我買六號?我幫你加一注。”
傅笙頓了頓,往格斗場上的電子屏上看了一眼。“不!我要跟著老大買,賽場反買,別墅靠海。這要是贏了,不得爽翻天。老大你幫我加三吧,等會我轉錢給你。”
“行。”裴清越淡定的很,飛快又加了三注。
最后一局終于開始了。
現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賽場上的比賽。蘇遇也緊張到不行,已經從座位上移著移著移到了玻璃邊去了。
沒辦法,誘惑太大了,一比五的賠率,一號這要是贏了,他連本帶息能得到十五萬。
半個小時后,比賽結束。
很意外的,那個不是很出彩的、四平八穩的一號,完美贏得了比賽。
六號倒地宣布認輸的那一刻,觀眾場上買一號的人全部歡呼出聲,那種驚喜程度能感染所有人,蘇遇呼吸都停住了。
天!贏了!他的十五萬到手了!
十五萬!這簡直是意料之外的橫財。
可以給哥哥買五臺機甲練手了!!
這種錢來的太容易了,而且身心都得到了滿足,蘇遇興奮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他飛快跑向裴清越。
“裴清越我們贏了,啊啊啊啊……”
裴清越笑瞇瞇的看他,見他撲過來,下意識的準備伸手。
傅笙卻更快,他最開始買二號虧了,后面跟著裴清越加了三注,這會兒不但沒虧,竟然還賺了回來,他也高興的不得了,跑過來想要抱一下裴清越。
“老大,好開心啊,抱一下……”
裴清越給了他一腳:“滾!抱什么抱,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惡不惡心。”
“哦。”傅笙委屈滾了。
蘇遇一怔,也訕訕的收回手。
卻見裴清越一腳踹開傅笙后,朝他燦爛一笑:“蘇遇,贏了那么多,不擁抱一下嗎?”——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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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覺得有點怪怪的, 可他神經超大一條,對待感情反應遲鈍,哪里怪也說不清楚, 再加上被裴清越抱著轉了兩圈,腦子里啥想法都沒有了,光剩著贏錢的開心了。
路回笑而不語, 傅笙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不是,他抱就是惡心?蘇遇抱怎么就不惡心了?不但不惡心,還要抱著轉兩圈?
淦!老大,你這雙標的也太明顯了吧, 簡直是馳名雙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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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臺上戰斗結束,傅笙和路回還在興頭上, 加上包廂里的氣氛太黏糊,他倆有點受不了, 干脆也跑了下去,租了兩臺小型機甲在賽臺上也去過了一把癮。
平時這場活動, 裴清越也一定會眼熱,可這會兒蘇遇還在這里, 有蘇遇在的地方, 他通常情況下什么別的心思都沒有, 就想跟他呆在一起。
蘇遇坐在他旁邊,見他唇角的笑容張揚燦爛,看上去就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只以為他是因為剛剛贏了大的所以才開心。
有一說一, 小小的付出一點成本就能收獲一個巨大的回報, 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但賭博是不對的!
蘇遇現在終于了解了, 明知道賭博是無底洞,是害人的深淵,很多人因為賭博家破人亡,但是還是有那么多人去賭。
他今天真正體會到了,這種誘惑力真的太大了。
頓了頓,他用手戳了戳身旁的人:“裴清越……”
見蘇遇表情嚴肅,裴清越揚了揚眉:“怎么了?”
“我覺得這個賭博對人很有危害的。”蘇遇認真道:“以后你過來玩可以,盡量不要下注了。要下注也下小一點,不要玩那么大。上癮了會很麻煩的。”
“哦。”裴清越心情好的很,所以也很好說話:“知道了,聽你的。下次再來還帶上你,你讓下多少就下多少?”
“行。”
他們在聊,傅笙和路回操控著機甲玩了三場,精疲力盡的回到包廂,才回來兩人就倒在包廂的沙發上一動不動。
天黑了,蘇遇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這個點哥哥一定已經做好飯,在等他了。
他站起身道:“我們回去吧。”
“再休息一會兒,我真的累趴下了,體力0,精神力0。”傅笙連手指頭都不想動,操控機甲打了三場,將體力與精神力消耗一空,這會兒整個人虛弱無比。
蘇遇給他倒了水,又耐心等了十分鐘:“現在可以了嗎?”
“不行。”傅笙依舊搖頭,“體力+10,精神力0。再讓我休息半個小時。”
蘇遇:……
終端響了一下,低頭一看,果然秦時安發消息問他回不回來吃飯,菜已經做好了。
蘇遇回了句:“回。”
頓了頓,看著還癱在沙發上的傅笙和路回,從兜里掏出了兩支提升精神力的藥劑遞了過去。
“給。”
“什么?”傅笙奇怪的問。
“給你恢復精神力的。”
“恢,恢復精神力的藥劑?”
“嗯。”蘇遇點頭:“它可以慢慢提升精神力,也可以短時間內恢復消耗一空的精神力。”
傅笙一怔,裴清越兩怔,路回三怔。
包廂中有短暫的沉默,幾個人面面相覷。
只有蘇遇還在說話:“但是效果不是很好,不能補充到百分百……”
下一秒,裴清越一把捂住蘇遇的嘴,阻止他再說話。
路回連滾帶爬從沙發上爬起來飛快將門反鎖,傅笙則關窗拉窗簾,順帶檢查包廂里有沒有監控。
確定一切安全后,裴清越才松開蘇遇,三個人圍著蘇遇,盯著他和他手中的藥劑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你配置出了可以提升以及恢復精神力的藥劑?”
蘇遇被他們三個人嚴肅又鄭重的態度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結巴道:“要,要不你們喝一只試試?”
路回首當其沖,接過他手里的藥劑一口灌了下去,然后閉上眼睛,隨后令人驚喜的一幕發生了,剛剛消耗一空的精神力,正在飛快的恢復,恢復到了他平常百分之八十的狀態后才停下。
他睜開眼盯著蘇遇,眼中的精光亮的驚人,仿佛發現了什么寶藏,天!他真的撿到寶藏了。
見到他的態度,傅笙和裴清越也確定了,看來這支藥劑真的有那種效果。
天!這是什么驚天的大好消息啊!
短時間恢復補充精神力,如果可以大批量用在戰場上,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想象一下,如果敵我兩方正在戰斗,同樣的水平,同樣在消耗,等雙方同樣都消耗一空的時候,己方突然掏出一支可以補充精神力的藥劑……
天!這簡直是暴擊,用如有神助來形容絲毫不夸張。
幾個人的眼睛都亮了,其中眼睛最亮的就是路回和裴清越。
路回欣喜若狂,他真的是撿到了一個寶藏了。這樣的藥劑未來在他們公司平臺發售,不知道該要賺多少錢,那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聚寶盆啊。
裴清越更是,他爹裴上將下調后,就接手負責了整個東區。
東區有ABCDE五個區,跟其他的幾個區不一樣。東E區不太平,紫藤帝國一直都在騷擾東E區,東E區就在紫藤帝國與聯邦的邊境,紫藤帝國正在一步一步的試探,那里將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生戰亂,或許是明天,或許是一個月后,現在只缺一根導火索,戰爭就會爆發。
裴上將一年到頭都守在那里,每月很少回來幾次。
如果能大批量給軍方提供這種藥劑,那么將來一旦開戰,戰場上贏的勝率更大,裴上將也要輕松很多。因為對于脫力后困入敵方陣營的將士們來說,這簡直就是救命良藥。
“這種藥劑有什么副作用嗎?”
“沒有。”蘇遇搖頭,“但是如果經常使用的話,往后效果會大打折扣。”
“折扣到什么程度?”
蘇遇想了想:“剛開始能提升恢復百分之八十,長期使用到后面有了耐藥性,可能降到百分之三四十左右。”
“這也是完全能接受的程度。你還跟其他人說過嗎?”
“沒,我才配置出來沒多久,就跟你們三說了。”
路回又問:“這個方子你是想買斷,還是與公司合作?”
“不想買斷,也不想合作,原本是想配置出來自己用的。”蘇遇頓了頓,看了裴清越一眼,見他眼里的璀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下去,又補了一句道:“但是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免費拿出來給你們。”
“想要。”裴清越老實點頭,事關他爹,他不得不重視,囂張的眉眼第一次變成了期待的模樣:“戰場上爭分奪秒,太需要這個東西了。”
他一說,蘇遇就明白了,最近裴清越太平易近人了,都忘了他們家是干什么的。
當然,也不是因為他不關心國事,最主要的是聯邦不會大肆宣揚戰爭,他一個平民,東E區具體的事情他也不了解,或許等到東E區真的發生戰爭了,他們才會知道。
“可以,回頭我就把方子發給你。”
“方子發給我行,但是免費不行。”裴清越看了路回一眼,“軍方的藥劑一直是跟路家合作,到時候讓路家藥劑公司派負責人具體跟你談。”
“行。”
藥劑公司對這件事情很重視,負責人當天晚上就聯系到了他。第二天拿到了樣品和藥方,檢測后發現和他們說的一模一樣。
誰都想象不到,這么驚艷的藥方,竟然出自一個小孩之手,整個星際都還沒有提升精神力和恢復精神力藥劑。現在終于填補了這個空缺,對于整個藥劑界都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但是藥劑公司和軍方商議后,最終還是決定隱瞞這個藥方,也隱瞞提升精神力藥劑被開發出來的事實。
因為馬上要發生戰爭了,聯邦和紫藤帝國的戰爭一觸即發,這個藥劑可以派上最大的用場。
準備等戰爭結束了之后,這個藥劑再大面積的上市,到時候再具體的談合作意向。
蘇遇沒意見,很利索的簽了保密協議。能幫上一點小忙都是他的榮幸,有國才有家,這里有他的親朋好友,他愛他的小家,也愛他的國家,如果真要發生戰爭的話,希望他的國家強大到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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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
裴清越照常送蘇遇回家。
飛行器停在小區門口,門打開,蘇遇準備走,裴清越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還有事嗎?”
裴清越挑了挑眉,從駕駛艙起身,繞過座位又從角落里拖出一個棕色的手提箱。
蘇遇了然,這個手提箱他可太眼熟了,裴清越一定又是給他送藥劑材料了。
有一說一,裴清越送的材料,每次都是很稀有很罕見,而且市面上買都買不到的。
“過來。”裴清越朝他招手,瞇著眼睛威脅道:“送你的。老規矩,不許問為什么,不許拒絕,不許不喜歡,要不然你死定了。”
“知道啦。”蘇遇有些好笑,這家伙每次送他東西都兇的要死。
“不問為什么,不拒絕,超喜歡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裴清越很滿意他的態度,囂張的眉眼里溢滿了笑意,將手提箱遞到了他手里。
手提箱沉甸甸的,不用看就知道里面一定裝滿了東西。
“打開看看,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好。”蘇遇點頭,接過手提箱放在座椅上就地打開,手提箱有兩層,兩層都滿滿的用水晶盒放上了各種材料,蘇遇只看了一眼,頓時眼睛亮的發光,仿佛滿天的星辰,全部都落進了他的眼睛里。
天!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也不知道這小霸王從哪里找了這么多稀有的靈植和稀有礦。
嗚嗚嗚∽這些東西對于一個煉藥師來說,真的就是巨龍找到了它的專屬寶藏。
啊啊啊啊!每一樣都是他喜歡的,每一樣都是他需要的,每一樣都可以派上用場。
“裴清越,愛死你了,啊啊啊啊……”
蘇遇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內心的激動,就是很開心,就是很快樂,無法表達的快樂!
他放下手提箱,朝裴清越飛快撲了過去。
裴清越揚了揚眉,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人。
蘇遇個子小,很輕很軟,像明月落入懷,裴清越輕松接住他。
“你從哪里找到了這么多寶貝,太厲害了吧……”
蘇遇興奮過頭,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重重親了一口,“吧唧。”
“也就一般般。”裴清越還準備裝一下,下一秒,眉心一熱,柔軟的唇像蝴蝶的翅膀掠過他的額頭,一觸即分。
裴清越怔了怔,盯著蘇遇近在咫尺的臉,反應過來猛地瞪大了眼睛。
天!天哪,他在干嘛?
親,親他?——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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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了他!蘇遇親了他!
是在做夢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眉心上濕濕熱熱的觸感還在, 原來剛剛蘇遇是真的親了他!還說愛死他了!嘿嘿嘿!
蘇遇跟他道別,人都走半天了,他一個人還在飛行器上傻傻樂!關了門后直接開心得原地變.態, 整個人化身成叼到肉骨頭的瘋狂小狗。
路過的居民一步三回頭,這飛行器里狗子成精了?怎么叫得人里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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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時候,蘇遇課間抽空去填交了中級藥劑師考核資料。
周五的時候, 用第四節自習課去考了一個中級藥劑師證,他準備的足夠充分,所以一考就過。
八個月不到的時間,他竟然把玫瑰金的初級藥劑師勛章換成了閃閃亮亮的銀色,沉甸甸的一塊, 十分有份量。
回教室的時候,離下課還有十幾分鐘。
這個點十一點過四十分, 正是日頭正盛的時候,藍白色窗簾被拉上, 一縷縷陽光也從縫隙里頑強鉆入。
裴清越趴在趴趴枕上,漆黑的發都染上了明媚的金色。
蘇遇按耐不住, 悄悄伸手戳他,戳了一下, 又戳一下, 然后不出所料, 整只手都被另外一只大手握住。
裴清越微啞的聲音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兇狠從胳膊肘下傳來,“蘇遇,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想要。”
“那就是想抱垃圾桶了?”
“不想。”
裴清越終于舍得從趴趴枕上起身了,桀驁的眉眼兇兇的瞪了他一眼, 沒好氣道:“那你干嘛戳我?”
蘇遇笑瞇瞇道:“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么?”
蘇遇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先松手。
裴清越松開他的手, 蘇遇抽回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個銀色勛章,用手蓋著,得意洋洋的放到裴清越的掌心中。
“你猜猜是什么東西?”
冰冰涼涼的,沉甸甸的,明顯是塊金屬材質的東西。
蘇遇的手小,那玩意兒露了半邊在外面,不是眼瞎的都能猜到是什么。
盯著他期待的臉,裴清越故意搖頭:“猜不到。”
“笨啊!”蘇遇鼓了鼓嘴,拿開手,把勛章徹底放他手心,然后又得意道:“是中級藥劑師勛章。”
“哇!”裴清越不羈的眸中滿是傾瀉而出的笑色,他揚了揚眉,很配合的驚訝出聲,“你竟然已經是中級藥劑師了!什么時候的事?”
蘇遇驕傲挺胸,“剛剛。”
“那得好好慶祝一下。”
“當然。”蘇遇唇角高高揚起,“裴清越,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記得。”
當初在籃球賽場上的一幕,現在還歷歷在目。
【“我,蘇遇,未來的某一天會是這星球上最厲害的藥劑師,會配制出很多很多前人都沒有辦法攻克的疑難藥劑,也會配制得出治療你精神力藥劑。”
“你可以相信我。”
“四五年確實有點長,你大概也不愿意用這么長的時間來賭。不如這樣,一年的時間為期限。如果一年的時間里,我可以從初級藥劑師變成中級藥劑師,你就繼續信我。”
“反正也只有兩種結果,徹底治愈你的精神力或者你浪費了一年,可是后者對于你來說并沒有什么很大的損失。所以我覺得你會選擇相信我。”
“裴清越,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你要不要信我試一試?”】
當初在籃球場上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快要實現了,而且比想象中來的還要早。
說好一年的時間,可是現在一年的期限還沒到,中級藥劑師的勛章已經拿到手了。
“裴清越,我就說信我沒錯吧。”蘇遇笑著道:“努力就有回報,我將來一定是最頂級的藥劑師,而你治愈了精神力后,一定也會成為最厲害的機甲師!整個戰斗系最牛掰的存在!整個星際都因為我們倆的存在而顫抖!”
裴清越聽完,唇角的笑抽了抽,囂張跋扈的神情有裂開的跡象,就在蘇遇以為他又會像上次一樣說:“中飯不要吃了,餅畫太大了,吃不完”的時候。
小霸王一反常態的用力點了點頭,收起剛剛的無語,正色道:“蘇遇同學,我們是最吊的!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蘇遇被他笑死,小霸王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呀!太可愛了叭!和他剛認識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
于是,中午為了慶祝,幾人又去了鹿園大嗟一頓,當然裴清越請客。
吃飽喝足后,幾人又勾肩搭背走了回來。
沈觀南站在二樓轉角處,安靜的盯著在裴清越身邊笑得前俯后仰的蘇遇,盯著他們親昵的打打鬧鬧,唇角的笑容無聲又苦澀。
而他的對面,站著另一個人,用同樣的神情看他。
蘇沫不太明白,為什么夢里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現實里卻不愿多看他一眼。
經過這幾天的掙扎,蘇沫也看清了一點,既然得不到愛情,那就好好搞事業。
他的夢里有很多未來還沒發生過的東西,這幾天也一一驗證過他的夢,確實都是真實的,夢里夢到的東西也確實都在現實里發生了。
比如這兩天考核的內容,比如家里的保姆突然摔傷了腳……
都和他夢里的東西對得上。
這也就說明了他可以預知未來的大部分走向,他把這些東西都一一記錄了下來,下月期末考試,他已經知道了全部的題目和考核內容,這也就意味著期末考試的第一名他拿定了。
他選的是藥劑師專業,而在他的夢里有很多未來被開發的藥方與藥劑,他可以用這些東西,隨隨便便賺到大把的錢,等他能力上來了,隨隨便便可以變成大藥劑師,成為別人仰望的對象。
至于愛情,沈觀南是不錯,但是沒必要在他身上吊死。
夢里的未來告訴他,這個學校有大把大把的優質男。
他印象深刻的就有好幾個。
一號裴清越。
別人不明白他的身世,但是蘇沫知道,這家伙身世背景相當了得,他爹是上將,東區真正的管理者,在東C區這個地方,稱得上真正的翻手為云復手為雨。
二號路回。
鼎峰制藥的小少爺,家財萬貫,有權有勢。
三號傅笙。
傅家號稱軍方武器庫,什么分量自然不必多說。
四號白硯書。
首都A一區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
這里面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沈觀南要強。
他下定決心,明天去打聽打聽這幾個人都在哪個班。
結果打聽出來后,氣得鼻子冒煙,這四個家伙,就是每天跟著蘇遇廝混的那群人,一個不少!
TMD一個不少。
其中那個叫裴清越的,就是上次在山上暴打綁匪,下手特別兇殘,還踢了他一腳的那位大暴龍。
有一說一,這家伙雖然兇殘,但是臉長得還是可以,比沈觀南還要強上幾分,哪哪都好看。
蘇沫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他也不氣餒,蘇遇能跟他們混熟,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
于是挑著機會與他們偶遇。
上次裴清越雖然踢了他一腳,但是好歹也算是在綁匪手里救了他,于是他親手做了小蛋糕,名正言順的去找他,“裴同學,上次謝謝你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里的蛋糕就被人扔進了垃圾桶,抬頭就看見裴清越惡狠狠的盯著他。
裴清越對他印象深刻,極差極差的那種。上一次因為他,蘇遇就差點中彈了,所以他對蘇沬真的沒有好印象:“離老子遠點,否則……下次扔進垃圾桶的就不是蛋糕,而是你。”
蘇沫抖了一下,算了,這種惡霸還是不攻略了,看著就害怕,雖然帥是帥的,但是帥也不能當飯吃。
回來的路上恰好碰到白硯書,這家伙白白胖胖,見誰都笑瞇瞇的,唇角的酒窩可可愛愛,看樣子很好攻略。
果然,有心算無心,一攻略一個準。
蘇沫幾句話就與他聊熟了,還約著明天一起去看打籃球。
可是分別的時候,互問了一下姓名,聽到他叫蘇沫,白硯書的表情瞬間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啊……那個,明天我沒空,就不跟你一起去看打籃球了。”
蘇沫笑瞇瞇的擺手,“沒關系,那就后天。”
“后天也沒空,以后都沒空。”白硯書撓了撓后腦勺:“我還有事,先走了。”
下一次再見面,白硯書直接當不認識他。
重要的是,路回傅笙也一個一個更難攻略,好不容易靠近一點點,一旦知道他叫蘇沫,立馬跑得比狗還快。
蘇沫氣得牙癢癢,覺得一定是蘇遇搞的鬼,自己把肉都吃了,湯都不給別人留一口。
他可誤會蘇遇了,蘇遇完全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白硯書和路回哥仨看不上他,是因為他是沈觀南的未婚妻。
裴清越跟沈觀南一向不對付,要是被裴清越知道他們跟沈觀南的未婚妻當朋友,還不得被裴清越給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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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蘇遇想去看籃球賽,下課鈴聲一響,也沒多逗留,跟著人潮準備下樓。
蘇沫也放學了,看著前面熟悉的人,這幾天受的鳥氣全部涌上腦海,一股邪氣占據了心口。
趁著下樓人多,吵吵嚷嚷中誰也沒注意,鬼使神差的伸腳。
蘇遇走著樓梯,也沒注意腳下,突然伸出來了什么東西一絆,驚呼一聲,直接滾了下去。
樓梯有十幾級,還好現在人多,七手八腳給攔住了,要是沒人,這回直接摔沒了。
有人扶起他,“沒事吧?”
“沒事。”蘇遇腦子有點懵,在旁邊坐了一會才回神,剛準備起身,才發現膝蓋疼的很,掀開褲子一看,膝蓋淤青一片,而且中間皮蹭破了一塊,看上去狼狽又觸目驚心。
終端響了起來,是裴清越打來的視頻通話。
蘇遇下意識接起來。
“我給你占了座,你怎么還不來?總是磨磨唧唧,”裴清越罵到一半又發現了不對勁,對方眼眶紅紅的,好像在哭。
“蘇遇,你怎么了?哭什么?發生什么事?”
“我,”蘇遇擦了擦眼睛:“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在哪?教學樓門口嗎?”裴清越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慌亂:“你別動,我來找你。”
“我沒事,球賽馬上要開始了,不用來,我等一下就可以自己去醫務室……”
“閉嘴。”裴清越吼道:“坐好了不準動,敢動一下你就死定了。”
電話被啪的一下掛斷,裴清越籃球也沒打了,風風火火的跑過來,遠遠就看到教學樓下乖乖坐著的蘇遇,有些慌張的問:“摔哪了?”
蘇遇把褲腿撩開給他看:“膝蓋。”
裴清越看了一眼,整個膝蓋都青青紫紫的,看得他揪心了。
“怎么摔的?”
“我也不知道。”蘇遇當時腦子都是懵的,而且下樓的時候人又多,挨挨擠擠的,具體發生什么事也不知道。
“好像是絆到什么東西了。”
“你說你……”裴清越盯著他的傷口真的很想罵人。為什么走樓梯都會摔一跤?怎么可以笨成這樣子?
可是看著蘇遇可憐兮兮的樣子,罵人的話一句也罵不出口,算了不罵了,罵哭了還得自己哄。
他也不廢話,抱著蘇遇就走:“我送你去醫務室。”
他眉頭皺緊,抿著唇,滿臉的急躁。
蘇遇靠在他的胸前,感覺到他的低氣壓,有些局促道:“也不嚴重,就只破了一點皮。”
裴清越沒說話,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腳下速度極快,飛快就將他抱去了醫務室,檢查完沒有傷到骨頭,只蹭破了一點皮,裴清越的臉色才慢慢變得好看。
拿了藥,剛剛準備換藥,醫務處又來的其他的學生也受了傷,對方更嚴重,校醫去給他上藥了。
裴清越懶得等,他從小受傷慣了,所以很會處理傷口,這會干脆自己上手。
熟練的拿過酒精清洗傷口,清洗的時候傷口疼得厲害,蘇遇沒想哭的,可他的眼睛不爭氣,眼淚珍珠似的一顆一顆砸在裴清越的手上,砸得裴清越手抖得酒精都快拿不穩了。
“疼嗎?”
“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你哭成這樣?”
“我才沒想哭,眼淚它在自己往下掉。”
裴清越拿他沒辦法:“你能不能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心慌。”
蘇遇有些茫然的問:“我哭你為什么心慌?”
“我見不得人哭行不行?”裴清越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別問這些有的沒的,你想一些感興趣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感興趣的?”蘇遇吸了吸鼻子:“想不起來。”
裴清越被他的眼淚砸的心都是亂的,腦子一抽,一下就想到了一個,然后撩起上衣,抓著蘇遇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腹肌上,啞聲哄道:“給你摸,不準哭了。”——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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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蘇遇一怔, 為了不讓他掉眼淚?居然給他摸腹肌,裴清越怎么這么好玩,笑死人不償命!
蘇遇眨了眨眼睛, 隨后破涕為笑。
裴清越見他突然就笑出了聲,第一次對自己的腹肌刮目相看,原來他的腹肌對蘇遇的誘惑力那么大, 止哭神器來著。
學會了,下次知道怎么哄人了。
蘇遇下意識的在裴清越緊致結實的腰腹上捏了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眼淚,眉眼卻是彎彎的。
終于不掉珍珠了,裴清越舒坦了, 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動作稱得上溫柔至極, 嘴上卻還是和往常一樣嫌棄:“嬌氣……”
蘇遇被他抱在懷里,摸著他的腹肌, 被他溫柔的擦著眼淚,心口暖滋滋的。
裴清越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嗚嗚嗚∽好喜歡!
“裴清越,你說我們會不會被校醫打出去?”
“不會, 他不敢。”裴清越趁機飛快給他上藥包扎。
裴清越的動作熟練, 一分鐘不到就包扎完畢, 然后拍開還在自己腰上捏來捏去了手,放下他的褲腿,收起藥起身:“可以了,今天明天不可以碰水, 自己注意著點。”
“好。”
門被推開, 聽到消息連忙趕過來的白硯書和傅笙路回三人全擠了進出, 一個個連忙問:“怎么回事?摔哪了?嚴不嚴重?”
“摔膝蓋了,不嚴重。”
“能走嗎?”
蘇遇下地試了試:“能吧。”
“自己走多麻煩,磨磨蹭蹭的。”裴清越俯身抱他。
這個時候剛放學不久,路上到處都是學生,蘇遇才不想丟這個臉,掙扎道:“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煩不煩?”
“就要自己走,你扶著我就行。”
裴清越拗不過他,只得將他放下,扶著他往外走,白硯書頓了頓,連忙去扶他的另外一邊。
路回拿過了放在椅子上的書包,傅笙順手給他拿了藥,飛快跟了上去:“蘇遇,你怎么摔的?”
“下樓摔的。”
“噗哈哈哈,那條樓梯你都走熟了還會摔,你眼睛長頭頂了?”
“沒長頭頂,但是也沒長下巴上,總不能下樓就光看著樓梯。”
傅笙笑道:“你這樣笨的人,下次還是把眼睛長下巴上吧,摔成這樣怪嚇人的。”
蘇遇撅嘴。
裴清越瞥了傅笙一眼,自己都還舍不得罵呢,結果被他罵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把眼睛長頭頂,天天打籃球還被籃球砸到腦袋了。”
“嘶!老大你好好說話,怎么還揭人短……”
一行五人笑笑鬧鬧走出醫務室。
坐在飛行器里的蘇沫看到這一幕,直接氣得牙癢癢,還笑?看來這次下手輕了,下次再狠點。
*
傷口不嚴重,第三天已經結痂了,蘇遇可以正常走了。
周六,他抽空去機甲回收中心買了幾臺不同型號的廢棄機甲,又花錢在居民樓一樓租了一間空房當倉庫,才帶著秦時安過去。
秦時安的目光在機甲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蘇遇身上:“小遇,你哪來這么多錢?”
蘇遇笑瞇瞇的把倉庫鑰匙給他:“我掙的。”
“怎么掙的?”看到這些東西,秦時安原本應該開心的,可是他有點開心不起來,弟弟一個學生,他到底怎么能賺這么多錢的?
“我……”
蘇遇原本想隨便找個什么借口敷衍過去。
但是秦時安一眼就看穿了他。
“不準撒謊。”
“好吧,是贏來的。”
“哪贏的?”
蘇遇撓頭,“地下機甲賽格斗場。”
秦時安聽完臉色都沉了下來,把鑰匙扔給他:“蘇遇,把這些都退了,我不需要。”
蘇遇一怔,秦時安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
“哥……”
秦時安臉色難看得厲害,轉身上樓回了房,晚飯也沒出來吃。
蘇遇敲門他也不理,還把門給反鎖了。
秦時安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他總是溫溫和和的,連笑起來都是羞澀的樣子,蘇遇第一次見他這樣,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他在門口站了半天,才回房給秦岳打了個電話。
“爸爸,哥哥在生氣,連晚飯也沒吃……”
“時安在生氣?他那樣的性子怎么會生氣?”秦岳聲音爽朗,完全不信:“他那么喜歡你,你打他一頓,他也只會問你手疼不疼。”
“可他真的在生氣,現在把門反鎖了,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真在生氣?”
“真的。”
秦岳這下認真了起來,他大兒子的性格他最了解,性子溫和,很難與人起沖突,從前再苦也沒把自己關進房里,后來腿斷了才這樣。
今天這是怎么了?難不成發生了比腿斷了還嚴重的事情?
“發生什么事了?你把事情說給我聽聽。”
蘇遇遲疑的把剛剛的事說給秦岳,秦岳聽完一愣,聲量提高:“你去賭了?”
“呃……”蘇遇尷尬撓頭:“算吧,只是好玩。”
“好玩也不能去,多少人就是因為好玩才陷入了深淵。”秦岳沒好氣道:“賭博可不是個好東西,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要是敢再去,別說哥哥,爸爸都會生氣。”
“不去了。”蘇遇再三保證,才繼續問:“所以哥哥是因為這個生氣?”
“嗯,時安他……”秦岳嘆了一口氣,“我沒跟你說過,他五歲就被扔進了福利院,但是五歲前,他的家庭和睦幸福,父親勤快顧家,母親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是賭博毀了一切。”
“他父親不小心染上賭癮,一開始也是好玩,可是玩著玩著就回不了頭了,把那么好一個家庭給毀了,他在福利院里住了一年,才被我接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生氣了。”蘇遇懂了。
“我還沒說完,他的腿……也與賭博有關。”
蘇遇一怔。
“他父親欠了太多賭債,還不干凈逃跑了,他的債主氣不過,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得知道還有一個兒子,尋到了我們家,悄悄把時安給綁了去,我找到他的時候,腿已經沒了。”
蘇遇都聽懵了,手里拿著的倉庫鑰匙突然感覺帶上了血腥味,他贏的那個十五萬,不知道又沾染了多少個家破人亡。
電話掛了,蘇遇沉默半天,打了個電話給路回。
路回接電話很快:“怎么了?”
“路回,那個……”蘇遇撓頭:“我可以跟你預支十五萬嗎?”
“啊?”路回沒聽懂。
“我想跟你預支十五萬,我現在有點缺錢。”
提升精神力藥劑的方子,已經給了藥劑公司,但是那個簽了保密協議,暫時還沒有在個各大平臺和藥店發售,他當初簽的是分成的合同,所以現在拿不到錢。
“小問題。”路回很爽快,電話一掛就把錢給打了過來。
蘇遇看了一眼余額,下一秒就把錢捐去了福利院,開門走到秦時安的房門前,“哥,你睡了嗎?”
屋里沒動靜。
“哥,如果沒睡的話可以開門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屋里依舊沒有動靜。
“算了,你不開門,我就不走,在你門口站一晚算了。”
過了一分鐘,蘇遇小小的抱怨了一句:“嘶,上次摔到膝蓋了還沒好嗎?怎么站一下就疼了?”
又過一分鐘,門開了。
秦時安蒼白著臉抿著唇看他。
“哥,在生我的氣嗎?氣我不該去賭博是不是?我現在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沒有資格對你生氣,該說道歉的也應該是我。”秦時安說的是實話,他沒有資格對蘇遇生氣,也對蘇遇生氣不起來,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的家和他的這輩子都差點被賭博毀了,他怕蘇遇與賭博扯上關系,更不敢面對那滿屋子賭博贏來的機甲。
其實腿斷了之后,他什么都想得開,維修機甲他是喜歡,但是那僅僅也只是消磨時間的愛好而已。
這輩子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要爸爸和弟弟就夠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弟弟更重要的。他失去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不敢在失去身旁的任何一個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的弟弟是因為想給他買機甲而扯上賭博,到時候毀了一生,他該怎么面對?大概九死難辭其咎。
蘇遇舉著手保證:“哥哥是最有資格對我生氣的,這事我做的不對,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我說話算話,說不去就不去。”
秦時安神情緩和不少。
蘇遇鄭重其事的保證完,又道:“贏的那個十五萬,我已經捐給了福利院。”
“一毛錢不剩,全部給捐了。”蘇遇把終端截圖證據給他看。
秦時安怔了怔:“那倉庫里的那些機甲……”
“買機甲的錢是我掙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掙的,你弟弟我將來可是最厲害的大藥劑師,寫點方子賺錢是隨隨便便的事。”蘇遇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然后又討好的晃了晃他的?子:“哥,能不能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秦時安哪里還有半點氣,反倒愧疚了起來,弟弟原本就是為了他好,給他買廢棄機甲練手,結果他還先生起氣來了,怪不知好歹的。
“不生氣了就好,那……我能抱你一下嗎?”
秦時安怔了一下,朝他伸手:“當然可以。”
蘇遇將臉靠在他清爽干凈的襯衣上,想起爸爸說的那些話,心揪的疼得厲害。
他一直以為哥哥失去雙腿是因為意外,沒想到是人為的。
這些年他過得很難吧?
年幼的秦時安被家人扔去福利院的時候,他在想什么?后來被要債人抓走之后,他在想什么?再后來被活活砍掉雙腿的時候,他又在想什么?
正常人遭遇這么多,要么熬不過去一死了之,要么黑化報復社會,但是秦時安還在積極的活著。
蘇遇想不通,明明清風朗月溫潤如玉的一個人,為什么要賦予他這么多的苦難。
原書里的他熬到熬不下去了,才尋死,連死的時候都害怕拖累秦岳,用雙手爬出了單元樓,孤零零的死在廢棄的荒地。可他熬的那么漫長的十幾年時間里,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也在等一個可以救贖他的人?
原書里的蘇遇本來就是惡毒人設,這沒什么可說的。但蘇沫呢?他不是單純善良的小白花嗎?
被蘇家接回去的蘇沫與這個哥哥相處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養條狗都養出感情了吧?
可哥哥死的時候,蘇沫在哪里?他有回來看一眼嗎?
蘇家給他每月的零用錢可不低,他明明從牙縫里擠出來一點點,就可以拯救這個哥哥。但是他沒有,他淡定的看著他在輪椅上掙扎,從容的看著他赴死。
這一刻蘇遇突然在想,原書里的蘇遇雖然惡毒,但是他對蘇家父母哥哥的感情參不得半點假,他就是因為需要父母哥哥的愛才去陷害蘇沫。
可蘇沫呢?他也在秦家住了十八年,被接走后,再也不回秦家了。
老實說,看秦岳和秦時安這態度,蘇沫在秦家過得并不差,窮雖然窮了一點,但是該給的都給了,被接走以后竟然沒回來看過一次。
他真的有看上去那么單純善良?
只是惡毒的不明顯吧?說白了還有點狼心狗肺。
什么單純善良小白花,明明就不是個東西!
懂了,以后看到他防著點。
*
飯吃完,才收拾完桌子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裴清越打過來的。
“在哪?”
蘇遇好笑:“這么晚了,能在哪兒,肯定在家呀。”
“你下來,我在你家樓下。”
蘇遇莫名其妙,都這么晚了,這家伙怎么還在他家樓下?
他打著手電筒下了樓,裴清越在樓道口等他。
“你干嘛?”
裴清越開門見山就往他手里塞銀行卡。
“路回說你很缺錢?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給,我的銀行卡給你,隨便花。”
“不缺了,沒什么事。”蘇遇沒收他的錢,但是突然感動,心里暖洋洋的。沒有比裴清越更好的人了,在路回那里聽說他缺錢,害怕他出什么事,半夜三更都跑過來找他,他真的很好很好。
“不缺你為什么要預支錢?”
蘇遇沒把秦時安的事情全告訴他,只挑挑揀揀說了一些能說的。
說完又補了一句:“裴清越,你以后去看比賽,能不能不下注了。賭博不是個好東西,只會讓人傾家蕩產,我知道你有錢,但是能不賭就不賭。”
“好,以后不去了。”裴清越點頭,又繼續:“卡拿著,無限額,沒有密碼。”
“我不缺錢。”
“你缺。”
“我真不缺。”
“你缺。”裴清越不耐煩了:“說了你缺你就缺,快點。”
“不要。”
“老規矩,我送你的東西不許問為什么,不許拒絕,不許不喜歡。”
“別的東西是這樣,但是錢不一樣,我不能要你的錢。”
“咱倆這樣的關系,我給點錢給你怎么了?”
“咱倆這樣的關系,你錢給我,我也不能要。”
“蘇遇,你完了。”裴清越生氣了,天很黑,他的臉更黑。
“怎么個完法?又扔垃圾桶?”蘇遇服了,小霸王喜怒無常真不是蓋的,他生氣的理由也真的五花八門,這年頭,錢送不出,還能生氣的人真少見。
“你猜對了。”
“扔就扔唄,反正不是我的卡。”蘇遇第一次這么硬氣,主要是卡扔了還可以補辦。
裴清越冷笑一聲,黑著臉單手扛起他就往垃圾桶走。
蘇遇一怔,“不是,你扔卡就扔卡,帶上我干什么?放我下來。”
“這種卡補辦起來很麻煩,所以……扔你比較劃算。”
蘇遇:??!
見小霸王好像真的準備把他扔進垃圾桶,蘇遇都嚇了一跳,七手八腳攬住他的脖子,腿也死死的環住了他腰,整個人跟條八爪魚似的纏在他身上。
裴清越扯了半天,也沒把他扯下來。
“等一下,裴清越,有話好好商量。”
“怎么商量?”
蘇遇已經硬氣不起來了,死死的抱著裴清越:“我想了一下,我好像挺缺錢的。”
“現在缺了?”裴清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剛剛怎么不缺?”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現在真的很缺錢,求你了,把卡給我吧。”
“看你求我的份上,卡給你,勉強不把你扔垃圾桶了。”
“呵!真是謝謝你。”
“聽你這語氣,你不太服氣?”
“沒有,絕對沒有,我服氣,超服氣的。”
兩人還在說著話,身后遠遠的一束手電筒朝這邊掃了過來。
蘇遇回頭看了一眼:“我爸爸回來了。”
裴清越一怔,抱著他以極快的速度躲到了樓道口的角落里。
這回輪到蘇遇怔住了,“我們為什么要躲起來?”
裴清越垂眸盯著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人,壓低聲音笑道:“你覺得我們這樣子出現在他面前合適嗎?”
蘇遇后知后覺,因為怕被扔進垃圾桶,他的手還環在裴清越的脖子上,兩條腿也是死死的環在他的腰上,這樣子越看越奇怪。
“是挺不合適的,我下來。”
“別動。”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到了樓道口。
蘇遇真不敢動了,這要是被老爸發現真的挺社死的,老老實實掛在裴清越身上。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上樓梯的腳步聲頓了一下,秦岳接了一個電話,他也不上樓,就在樓梯口一直說。
這可苦了躲在角落里的兩人了。
這種天氣本來就熱,倆人又穿的單薄,緊緊的挨在一塊,動作又太過曖昧,臉挨著臉,呼吸交融的。
蒸騰的熱氣把橙花和杜松子的味道無限放大,整個角落都縈繞著這種味道,熱烈又曖昧。
蘇遇熱的快要化了,整個人跟團小年糕似的糊在裴清越的身上。
裴清越更慘,直接微微一硬,以表尊敬。
蘇遇感覺有什么東西抵在他的屁.股上,硬邦邦的,他往上爬了爬。
“別動。”裴清越咬牙切齒,都什么時候了還亂動,要人命了。
蘇遇不舒服的晃了晃,壓低聲音:“裴清越……你什么東西戳到我了。”
裴清越一怔,往下撥了撥,“鑰,鑰匙。”——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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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會帶鑰匙在身上?”蘇遇嘟囔著又往上爬了爬。“什么鑰匙啊?”
“問那么多, 說是鑰匙就是鑰匙,少廢話。”裴清越聲音啞得不像話:“再多說一句,我就帶著你走出去了。”
蘇遇閉了嘴, 不敢再多問半句,要真的這樣出去被爸爸看到了,還不得原地社死。
秦岳好像在跟店里的員工說今天食材的問題, 說了半天了,都還沒說完。
蘇遇掛在裴清越的身上,掛久了又往下滑,屁股又不自覺的被那個鑰匙抵住了,他不舒服的左右晃了晃。
裴清越一怔, 臉色徹底爆紅,腦袋都快冒煙了, 攬著蘇遇的腿又往上移了移,他現在只祈求秦岳趕緊上去。
好在秦岳的電話終于說完了, 掛斷后又繼續上樓。
裴清越和蘇遇同時松了一口氣,等到腳步聲消失不見, 裴清越幾乎是立馬放下蘇遇,逃也似的跑了。
蘇遇懵了一下, 盯著溜得飛快的人, 簡直莫名其妙, 他跑那么快干嘛?還有話沒跟他說呢。
蘇遇從兜里掏出銀行卡,有點頭疼,沒有密碼,而且不限額, 媽呀, 這里面究竟有多少錢?簡直不敢想象。
花是不能花的, 他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收裴清越的禮物,但是不能花他的錢。
算了,回家好好藏起來,這要丟了,可就完蛋了。
他將銀行卡收回了一進了兜里,轉身往樓上走。
老實說,跟小霸王當朋友,簡直不要太好,這待遇……
各種天才地寶隨便送,護身的寶貝也送,無限額花的錢也隨便送。
嘶!這樣的好人,擱從前也只有他的親親師尊和師兄可以相比。
煉藥峰不缺錢,他更不缺錢,他乾坤袋里的寶貝數不勝數,師尊師兄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他,還說小寶要富養,富養出來的以后誰都騙不走。
有一說一,那倆要知道他現在過得這么拮據,一定心疼的哭成狗。
*
因為秦時安的事,蘇遇對蘇沫的感覺很差,越想越討厭,于是每次一看到蘇沫,就遠遠避開他,導致蘇沫想下手都沒機會,也因為這件事情,蘇遇陰差陽錯躲過他的好幾次毒手。
這件事過后,眨眼要期未考了,二十萬的誘惑太大,蘇遇全身心都撲在學習上。
期末考完,學校不會立刻出成績,按照傳統,都是下學期開學再公布,同時再頒發獎狀。
他考完之后感覺還行,專業課不用說,理論知識與實操絕對會全滿分,而其余的科目也專程對過答案,感覺都還挺不錯,不知道會不會第一,但絕對比期中的時候要考得好。
如果按照期中考時候的標準算,他百分百可以把姓謝什么和沈什么的都踩在腳底下。
和他同樣想法的還有蘇沫,夢里的記憶讓他知道了這次所有的考核內容。
包括專業課的理論知識,還有實操以及各科專業的內容他都知道,夢里都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提前有了準備,他將所有的題目都提前看了一遍,所以考的時候幾乎都沒有什么錯的。
他信心滿滿的想,下次開學的時候,他一定可以一鳴驚人。
一舉拿下校總榜第一!
將從前的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全部踩在腳下,到時候學校里所有的人都會認識他,欣賞他,仰望他,對他刮目相看。
想法太美好,現在只等著三個月后開學了。
*
這個假期可以放整整三個月。
蘇遇休息了兩天,又將事業提上了日程。
這三個月的時間他準備把治愈精神力藥劑的丹方寫出來。
治愈精神力藥劑的丹方有將近三百多味藥材,這也就意味著,他需要將這三百多味修真界的藥材,全部替換成星際里同樣屬性的材料。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大的工程。
腦子有限,這么大的工程全部用腦子記,著實有點困難,最開始的那個筆記本已經用完了,于是他把目光轉移到了自己房間中的光腦上。
這個光腦是當初秦時安送給蘇沫的。
那時候的學生人手都有一臺光腦,蘇沫也想要,但是因為價格太貴了,秦岳舍不得買,秦時安見他難過,將自己以前練手的唯一的廢棄機甲給賣了,得到的錢立馬給蘇沫買了一臺光腦。
但是蘇沫被接回蘇家以后,這臺光腦他也沒有帶過去,一直放在秦家。
因為覺得是蘇沫的東西,蘇遇一直沒用。
但是看這樣子,蘇沫應該是不會要了,與其放在這里吃灰,不如自己拿過來用,好歹是秦時安送的,擺在這里不用太浪費了。
蘇遇這樣想著,于是也這樣做了。
把蒙在光腦上的防塵布拿開,打開電源,他對這東西還不太熟悉,所以蘇沫曾經下過的東西,他也沒去動,只自己做了一個文件夾,放自己的東西。
準備替換治愈精神力藥劑的藥方時候,他想了想,慢吞吞的把酸梅湯的方子先敲了進去。
他上次答應過裴清越的,治愈精神力藥劑的基礎藥方會是酸酸甜甜的酸梅汁,那么練出來的藥也不苦,也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打完基礎藥方保存之后,再把其他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替換。
幽冥石替換成修羅石。
玉樹迎風草替換成離陽草。
九尾狐靈丹替換成……
呃?替換不出來,得查資料。
三百多樣珍惜少見的修真界材料要換成同屬性同樣性的星際材料,真的是一個很巨大的工程,但是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做了,就必須得做完,要不然心頭上總卡著一件事情,飯也吃不下,人也睡不著。
好在有這么長的假期,蘇遇于是每天都坐在房間里,不是在替換材料的路上,就是在查資料的路上。
有點枯燥,有點乏味,但是因為他本身就喜歡這個專業,所以哪怕那么枯燥那么乏味,他做起來也是興趣盎然。
裴清越約過他幾次,他都說沒空。
五天前。
“蘇遇,最近又上了新電影,我有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沒空,我在準備嘗試著寫治愈精神力藥方了。”
三天前。
“蘇遇,玄武街又新開了一家飯店,聽說味道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嘗嘗看?”
“沒空,我在已經在寫治愈精神力藥方了。”
咋天。
“蘇遇,地下機甲格斗賽又來了新機甲,要一起去看嗎?”
“沒空,我還要查資料。”
剛開始打電話約的時候蘇遇還能解釋一下,后來越來越敷衍,每次打電話過來,直接都是沒空。
裴清越郁悶死了,他都快一個星期沒見過蘇遇了。
以前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開玩笑的話。
現在覺得一日不見哪里是隔三秋啊,簡直隔了三輩子。
偏偏蘇遇就不松口,任憑他怎么說,好說歹說就是不出門。
算了,山不來就他,他就去就山。
他不出來,自己就去找他。
蘇遇正在查資料,電話鈴聲又響了,一看又是裴清越打過來的。
“蘇遇,我……”
“沒空。”
“???”裴清越忍著將人揍一頓的沖動緩緩說,“我在你家門口,開門也沒空嗎?”
蘇遇一怔:“有空。”
他連忙穿上拖鞋去開門,果然裴清越正站在門口黑著臉看他。
“你怎么來了?”
這話問的,裴清越沒好氣問:“我不能來嗎?”
“沒有啊,能來!歡迎歡迎。”蘇遇側身讓他進來。
秦岳去了店里,秦時安去倉庫拆卸那些廢棄機甲,家里就只有蘇遇一個人。
蘇遇剛剛正在查資料,剛好查到重要的地方,家里又一個人都沒有,把裴清越一個人扔客廳也不好,于是把他帶到自己的房間,眨了眨眼睛道:“我還有點事,你先坐會兒?”
“嗯。”裴清越點頭,見到人就行,做什么無所謂。
他本來就是來看他的,蘇遇盯著電腦,他盯著蘇遇,盯著看了大半天,看夠了才收眼。
他來的時候提了水果,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起身把他拿過來的水果提到了廚房,找了個水果盤,打開水龍頭就開始洗水果。
洗完,裴清越端著去了蘇遇的房間,捏起一顆洗干凈的櫻桃在他眼前晃了晃:“吃嗎?”
蘇遇本來準備搖頭的,余光看見那鮮紅欲滴的櫻桃,頓時又很有食欲,他的手在敲鍵盤,又不想去洗手,于是干脆低著頭就著裴清越的手吃。
櫻桃很小顆,所以他低頭吃的時候舌尖與唇瓣不小心碰到了裴清越的手指。
濕熱柔軟的觸感在指間轉瞬即逝,讓裴清越一愣,反應過來后,下意識就彎起了唇角,然后捏起下一顆櫻桃往他嘴里塞:“再吃一顆。”
“等一下,我還沒吐核的。”
裴清越把另外一只手往他嘴下攤平:“吐。”
蘇遇一怔,天!小霸王怎么這么體貼人了,一只手喂他櫻桃,一只手接他吐的櫻桃核,他怎么這么好!
嗚嗚嗚∽喜歡死了!他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整個星際,所以這輩子才能跟這么好的人當朋友。
水果吃完了,裴清越也沒走,無所事事之下,悄悄給自己和蘇遇自拍了幾張照片,拍完之后欣賞了一下。有一說一,蘇遇真的是哪哪都好看,連后腦勺的頭發絲都好看。
前前后后偷拍了幾張,選了一張最好看的,角度最好的當屏保,又在屋里晃蕩了一圈,實在沒事干了,才拿起終端開始搖人打游戲。
明明在家里一下午很難過,但是跟蘇遇在一塊,一下午很快就過了,明明蘇遇一直都在忙,沒跟他說幾句話,也沒怎么理他,但是時間就是過得好快。
于是裴清越第二天又來了。
蘇遇還挺喜歡他來的,這小霸王最近脾氣還怪好的,他工作的時候,小霸王也不吵他,無聊了就坐在他旁邊打游戲,還會給他端茶送水,給他削水果喂水果,偶爾游戲打贏了,還會心情很好的替他捏捏肩膀,捶捶背。
于是蘇遇都習慣他每天坐自己旁邊打游戲,哪天不來還不習慣了,總感覺哪里缺了什么,還要特意打電話把他叫過來。
裴清越一來,只要人坐在他身邊,哪怕什么都不干,只要看他一眼,蘇遇也感覺心情都好了很多。
一個月以后,所有的藥材終于全部轉換完畢。
蘇遇松了一口氣,終于完成一件大事了,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他開心的做了一頓中飯,又準備收拾好房間,然后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小小的房間里到處都放了裴清越的東西。
他的光腦旁邊有裴清越的游戲機,窗臺上有裴清越帶過來的小綠植,桌上擺著裴清越喜歡的水果,書柜上擺著裴清越帶來的機甲模型,衣柜里掛著裴清越的外套,床上放著裴清越喜歡的抱枕,連他的拖鞋旁邊都放著一雙裴清越的拖鞋。
蘇遇:……
這家伙是把這里當他家了嗎?但是有一說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習慣了,竟然還覺得挺和諧的。
*
第二天一大早白硯書居然打電話給蘇遇了,這家伙最近追他那葉學長追的不知天昏地暗,好久都沒聯系他了。
“蘇遇……”視頻里白硯書開心笑道,“好久不見了,好想你呀。”
“想我?”蘇遇有些好笑:“真的假的?”
還能想他?記不記得他都是一個問題了。
“當然是真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放學到現在都快一個月沒見了,當然想你呀。”
“好了好了,信你了。”蘇遇好笑:“怎么啦?有事嗎?”
“我明天要回A一區了,最近都不會回,有兩個月不能見,所以來約你吃頓飯。”
蘇遇戲謔道:“怎么沒約你的葉學長吃飯。”
白硯書撓頭,沒好意思道:“約了呀,昨天就約了,今天要走了,所以今天再來約你。”
“噗哈哈哈,我不該問這種白癡問題……”蘇遇笑:“行吧,馬上就來。”
他收拾了一下,與白硯書見了一面。
“追葉學長的進度怎么樣了?”
白硯書笑得有點羞澀:“很好啊,下學期我就準備跟他告白了。”
“可以。提前祝你馬到成功。”
“謝謝。”
吃了飯之后,白硯書就準備走,兩人擁抱了一下。
蘇遇送他上了飛船,目送飛船遠去后才準備離開。
離開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從通道里走出另外一個人。
那人一頭紅發招搖過市,璀璨的銀色耳釘在人群里耀眼至極,太過夸張的造型一下就吸引了蘇遇的目光。
蘇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然后對上了對方視線,對方似乎也看到了他,一口大白牙朝他笑的張揚又肆意。
蘇遇一愣,嘶!這家伙怎么來了?趕緊走。
他轉身就跑,身后,紅頭發的少年眼睛亮的發光,仿佛一只找到了肉骨頭的狗,飛快就朝他追了過來——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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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跑得飛快, 厲桑枝更快,他人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了他, 一把就拎住了他的后衣領,反手將他扣到了胳膊下,“小甜甜, 跑什么跑?”
蘇遇一怔,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小甜甜是誰?”
“你呀!”厲桑枝揚起唇角笑瞇瞇道:“你不告訴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只能給你取個小號。”
厲桑枝看著被自己抓住的人,皮膚雪白, 唇色柔軟殷紅,笑起來又乖又可愛, 活生生像個沾了草莓醬的奶油泡芙,看上去聞上去都香香甜甜的。
他得意的笑了笑, 第一次滿意自己取的名字,簡直太形象了。
“喜歡吧?”
蘇遇:……
喜歡你M!
他沒好氣道:“咱倆很熟嗎?”
“不熟嗎?好歹都見過三次面了。”厲桑枝眉眼彎彎, 笑得那叫一個張揚:“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一次的擦肩而過,咱倆都整整見了三次了, 上輩子一定超級超級好的朋友, 或許是夫妻也不說不定。”
蘇遇:???
誰跟他好朋友?誰跟他夫妻?
有病吧?且病得不輕!
蘇遇無語了, 他也不與他爭,反正也不熟,隨他講什么。伸手推了推箍在肩上的手,淡定道:“你勒到我了, 松開。”
“不松, 一松你就跑了。”
蘇遇皺了皺眉:“可是我要上廁所了, 憋不住了。”
“巧了,我也要上廁所了,一起呀!”厲桑枝笑得跟只花蝴蝶似的,箍著他往廁所方向走。
蘇遇也不慌,去就去,經過上次被綁架事件后,他現在不管去哪都隨身帶了防身的毒藥,這一次也不例外。
厲桑枝如果還要纏著他,等會去廁所就把他放倒。
兩人并肩來到廁所,推開隔間的門,蘇遇仰頭看他:“現在可以松手了嗎?”
“不太想松。”
“怎么?想讓我看你尿尿?”蘇遇惡劣的掃了他下面一眼。
沒想到厲桑枝皮老厚了:“我不介意呀,都是朋友嘛!提前交流一下尺寸也好。”
“神經病。”蘇遇服了他了:“我介意,我不想交流。”
“那算了,”厲桑枝揚眉,倒也沒變態的強迫交流尺寸,緩緩抬手松開他,“快點,我在門口等你。”
蘇遇笑了笑,閃身進了廁所,從兜里掏出一堆的毒藥,選了個最難受的癢癢粉,推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遠遠看見紅發少年背對著他站在衛生間門口,蘇遇邪惡一笑,拿著毒粉粉就走了過去。
他準備動手呢,結果有人比他動手更快,一只手從身后堵住了厲桑枝的嘴,一支淡藍色針劑從后頸注射,紅發少年連掙扎都沒有,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然后被幾人拖走了。
蘇遇一怔,動手的人動作熟練,看樣子早有準備。
頓了頓,悄悄跟在一行人身后。
飛行器沖天而起,蘇遇也打了一輛飛的,對駕駛員道:“大叔,在不被他們發現的前提下,盡量跟上他們。”
那大叔一愣,演諜戰片呢?他瞬間來了興趣,發揮自己超強的技術,左閃右避,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后,一直跟跟到了一棟居民樓里。
蘇遇付了錢道完謝,又悄悄跟在一行人身后,害怕被發現,他沒跟得很近,結果跟著跟著跟丟了。
不過跟丟了也沒關系,他在厲桑枝衣角上沾了追蹤的粉劑,原本是想在廁所甩脫他,再通知裴清越之后還能知道他的去向,結果陰差陽錯也派上了用場。
他一個人順著追蹤粉劑的味道慢吞吞穿梭在廢棄的居民樓里,一直往里走,走到某一幢十分破敗的樓棟前,頓住腳步,彎著腰悄悄摸了進去。
大白天的這棟樓也漆黑無光,蘇遇小心翼翼往上走,遠遠聽到沉悶的低哼聲,拳拳到肉,一邊打,一邊有陌生男人的聲音。
“厲少爺,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們裴少爺……”
裴少爺?裴清越?蘇遇一怔,這關裴清越什么事?
他又貓著腰靠得更近了,躲在角落里悄悄側頭看去,四個蒙臉壯漢抓著厲桑枝摁在地上打,厲桑枝已經醒了,不過雙手雙腳被綁住,還被毛巾堵住了嘴,只能從鼻腔里發出沉悶痛苦的哼聲,眼眶通紅,滿是紅血絲。
“你不在A一區好好呆著,竟然敢偷偷跑來我們裴少爺的地盤,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其中一個壯漢問另外一個:“現在人也抓到了,打也打了,裴少爺還有什么指示嗎?是打斷他的手還是砍了他的腳?”
“裴少爺說了不打斷他的手,也不打斷他的腳,將他的精神力廢了就行。”
說完之后露出一抹陰狠的冷笑:“讓我們高高在上的厲少爺也嘗嘗這種痛苦。”
“等他沒了精神力,御不了獸,操控不了機甲,看他怎么得意。”
“我們裴少爺經歷過的痛苦也該讓厲少爺嘗嘗了。”
蒙臉壯漢將厲桑枝按在一套儀器前,準備將一個黑色的腦傳感器戴在厲桑枝的腦門上:“別怕,也不怎么疼,也就是被鐵棍插入腦漿攪一攪的感覺罷了。”
厲桑枝被注射了藥劑,腦子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完全動不了,他盯著即將戴上腦子門的傳感器目眥欲裂,整個眼睛紅的快要滴血了。
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一定要殺了裴清越,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親手將他千刀萬剮……
傳感器戴上了腦門,金屬的材質又冰又冷,蒙面壯漢的手已經按在紅色的按鈕下,只要按下去,這輩子他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廢人一個。
厲桑枝閉上了眼睛,冷汗打濕了衣襟,絕望感爬上心頭。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都過去了,還沒有反應,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點熟悉。
這味道……
十香軟筋散?小甜甜的十香軟筋散?
厲桑枝猛地睜開眼,身旁的四個壯漢一個個轟隆倒地,在這破舊的房里濺起飛塵滿地。
而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纖細的人影,拍了拍手上的粉沫,從昏暗的地方一步步朝他走近。
厲桑枝一怔,眼睛亮得如同落入繁星,真的是小甜甜,他來救他了。
蘇遇飛快解下他手上的繩結,扯掉了他嘴里的毛巾,“沒事吧?”
厲桑枝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盯著他,滿是紅血絲的眼里染上了點點光亮:“沒事,還活著呢,你怎么來了?來救我嗎?”
蘇遇白了他一眼:“我來玩。”
“玩我嗎?給,玩吧,我現在動不了,任你為所欲為。你喜歡上面還是下面?我都可以。”
“神金。”這人嘴夠賤的,真的想暴打他一頓!
蘇遇給他服了解藥,“能起來嗎?”
“起不來,要扶。”
蘇遇只能朝他伸手,厲桑枝笑瞇瞇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和想象中的一樣,他的手指溫熱纖細,握在掌心里柔柔軟軟,握緊了就不想松。
蘇遇看不下去,另一只手當頭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別想占我便宜,松手。”
厲桑枝摸了摸腦袋委屈道:“說話就說話,你怎么還打人呢?”
“就打你,怎么滴?”
“不怎么,打的好,再打一下。”
“不打了,松手。”
厲桑枝在他手背上狠狠摸了幾把,在蘇遇殺人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松手。
頓了頓,又問:“你平時跟姓裴的也這么相處嗎?”
蘇遇白了他一眼:“不啊!他很好,才沒你這么賤。”
“他哪里好了?脾氣那么差,性格又古怪,你跟他還不如跟我……”
蘇遇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又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我警告你啊,你再說他的一句壞話,我就弄死你。”
厲桑枝哼哼唧唧閉嘴了。
“我說你這人,不在A一區呆著,跑來東C區做什么?”
“你以為我想來?”說到這個厲桑枝神色又不好了:“上次的決斗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你輸了。”
“嗯,我認輸的場景又被人拍了下來,并且發到了星網上。”厲桑枝惡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我來東C區找裴清越,看他到底能無恥到什么程度。”
“不是他。”
“不是他還能有誰?當時就我們三個人在場,難不成是你?”
“我跟你無冤無仇,我拍你干啥?我有病啊!”
“那就只有裴清越。”
“不是他。”蘇遇掏出終端搜了一下,果然真的看到了那視頻,看了一下發布日期,是他們從A一區回東c區的當天。
他想了想道:“真的不是他,裴清越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光明磊落,行得正,坐的端,才不會做這種無恥事情。”
“而且按照這個日期和時間,當時我們正在酒吧喝酒呢,人證除了我之外還有傅笙和路回,當時我們四個都在,不信你可以去酒吧調監控。”
厲桑枝冷哼一聲:“你是他那邊的,自然只幫他說話。”
他一頭的紅發亂糟糟的,上頭還沾了灰,看上去狼狽不堪。
“我現在都被他綁起來了,又被他找人打了一頓,差點連精神力都被他廢了,你還在幫他說話?”
“他要打你,他還找人打你?”蘇遇無語的瞥了他一眼:“他這么討厭你,知道你來了,不得親自來打你一頓?”
厲桑枝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頓了頓又遲疑道:“他可能……是想玩陰的?”
“玩陰的?玩陰的剛剛這幾人打你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裴少爺?裴清越有病嗎?何況他就不是那種會玩陰的人。”蘇遇哼道:“裴清越光明磊落得很。”
厲桑枝不爽:“你就只會幫他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蘇遇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爭這些有的沒的,又把話題引到正事上面來。
“而且不是我說,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嗎?你從A一區來找裴清越,提前跟他說了嗎?沒有吧,結果你一來就被人在廁所綁了。”
“他們明顯知道你的行蹤,還提前在這廢棄的樓棟里準備了儀器,你覺得裴清越是神機妙算嗎?掐指一算就能提前知道你會來,剛好在機場逮到你,然后提前在這里準備儀器?”
蘇遇越說越覺得好笑:“拜托,動一下腦子好不好?這明顯就是有人禍水東流,嫁禍裴清越。”
厲桑枝一愣:“誰?誰要這么干?”
蘇遇已經服了他了,不用說,這家伙一看就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厲少爺,你倆起了這么大的矛盾,最佳受益者是誰?那么動手的就是誰。”
“我想不出來。”厲桑枝搖頭。
“想不出來算了,我來。”蘇遇也沒指望他,起身走向倒地不起已經昏迷了的壯漢。
厲桑枝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一名藥劑師?!”
“嗯,說過。”厲桑枝點頭:“還是很厲害很漂亮的那種藥劑師。”
這家伙嘴賤是賤,但某些時候甜也是真的甜。
“算你識相。”蘇遇得意的笑道:“我有一種讓人吃下去之后只會說真話的藥劑,給人吃下去之后想問什么問就可以了,對方只會說真話。”
“這么厲害!”厲桑枝盯著他,滿臉崇拜,眼里都能溢出光來,他一把掐住其中一個壯漢的嘴:“來我幫你,喂吧。”
蘇遇也不墨跡,直接將藥劑往他大張的嘴巴里塞,倒數三個數,三……二……一……
剛剛還滿臉掙扎的壯漢,這會兒已經呆呆的,眼神恍惚看上去傻傻愣愣的。
蘇遇揚眉:“行了,想問什么就問吧。”
厲桑枝惡狠狠的盯上壯漢,正色道:“誰讓你來的,是不是裴清越?”
“不是。”
“是誰?”
“趙符。”
厲桑枝一怔,趙符?這可是他從小到大玩得最好的朋友,他沉默半天,突然問:“我決賽輸了的視頻是他發的?”
“是。”
“五年前的那個視頻也是他發的?”
“是。”
厲桑枝臉都白了,滿臉的不敢置信:“今天讓你們把我綁過來,想廢了我的精神力的也是他?”
他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因為他來東C區找裴清越,就是趙符勸唆他來的,整個行程也只有趙符一個人知道。
果不其然,“是。”
“為什么?”
“廢了你的精神力之后,完美嫁禍給裴清越,你是厲家唯一的血脈,按厲家老爺子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放過裴家,到時候一定會與裴家死磕到底。”
厲桑枝聽到這里,后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是少根筋大大咧咧,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他與裴清越不對付,還能算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但是如果扯上各自的家庭,那就不是小打小鬧了,而是事關國家的大事了。
他們后背的兩位都是手握大權的上將與主帥,這兩要真的死磕,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大事來。
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紫藤帝國與聯邦的戰爭在東E區即將一觸即發,裴上將是此次前線的主將,厲家負責后備軍需調配,這個時候發生內訌,后果不堪設想。
厲桑枝試探著問:“跟此次戰爭有關?”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那個壯漢說:“是。裴上將是這次的主將,厲家在聯盟主持大局,你們兩家本來就不對付,這一次,更是做絕了,只要你們兩家內斗,厲家老爺子隨便在裴上將身后下個毒手,那么紫藤帝國這一次一定穩贏。”
厲桑枝頓了頓又問:“你是紫藤帝國的人?”
“是。”
“趙符也是紫藤帝國的人?”
“是。”
厲桑枝一怔,蘇遇兩怔,哦豁!玩這么大?這一次運氣太好了,竟然在戰前抓了個內奸?
他飛快掏出終端,給裴清越發了定位。
“裴清越快來,有好戲看了。”——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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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越下午本來就想來找蘇遇, 剛掏出終端想打電話給他,就看到了這條消息,于是。駕駛著飛行器飛快趕往蘇遇發來的定位地點。
這個地方太偏僻, 看上去又破舊,裴清越心里犯嘀咕,卻還是按照地址走了進去。然后抬眼就看到蘇遇與一個紅頭發的少年并肩而立。
“厲桑枝, 你怎么在這?”他瞳孔猛縮,一把拉過蘇遇,將他護在身后:“蘇遇,你沒事吧,他對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蘇遇搖頭。
厲桑枝則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我是什么禽獸嗎?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我能對他做什么?”
“你有什么不做?你又不是個好東西。”
“你才不是個好東西。”
兩個人一見面就吵, 吵著吵著就準備打一場。
蘇遇頭疼:“別打別打,說正事行不行?要不你們說完再去打架?”
裴清越停了手:“什么正事?”
蘇遇看厲桑枝:“你說還是我說?”
“你說。”厲桑枝冷哼一聲:“我才懶得跟他說話。”
裴清越不樂意了, 同樣冷哼:“說的好像我很想跟你說話一樣。”
“不想說話就滾遠一點。”
“要滾也是你滾。”
兩個人橫眉冷對,眼看又要吵起來, 蘇遇連忙站在中間:“我說我說,你們倆都閉嘴。”
蘇遇從頭到尾把事情的大概說給裴清越。
裴清越聽完愣了愣:“所以他這一次來東C區, 是因為上次的決斗輸了的視頻又被人發網上了?”
“嗯,他以為是你, 結果不是, 是一個叫趙符的。”
“當然不是我, 我才沒那么無聊。”裴清越冷哼,盯著厲桑枝道:“我就說那趙符不是什么好東西,跟你說幾次你也不聽,活該你吃虧。你以前做的那些腦殘事, 有幾件不是他勸唆你做的。還將他當個寶似的, 天天帶在身邊。”
厲桑枝一噎, 這是大實話,從前在A一區時,裴清越說了幾次讓他離趙符遠點,但也不怪他不聽,他倆本來就針鋒相對,再加上裴清越說話難聽。
“你說的話是個人都聽不進去,一句話冷嘲熱諷的,有幾句好話能從你嘴里說出來。”
“這話說的,你的嘴里又說過幾句好話?一開口就夾槍帶棒的,不懟死人不罷休。憑啥要我跟你說好話。”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蘇遇服了,“要不你們倆吵一架再打一架,然后再說正事?”
裴清越瞥了一眼厲桑枝臉上的傷:“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才懶得動手,不像某些人只會落井下石。”
厲桑枝氣的跳了起來:“你說誰落井下石呢?”
“誰對坐入號就是誰。”
“裴清越你TM……”厲桑枝已經竄了過來。
蘇遇服氣了,干脆閉了嘴,塞住耳朵出了門。
這倆沒了阻攔的人,徹徹底底吵了半天,吵不下去了,才閉嘴。
蘇遇拎著兩瓶水回來,一人扔了一瓶,“口干了吧,喝點水?”
喝完水,才說起正事。
趙符是孤兒,身后沒有后臺,能與厲桑枝玩得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嘴甜,很會拍馬屁,精明能干,說的每一句話厲桑稚都喜歡聽。唯厲桑枝馬首是瞻,打起架來很拼命。
厲桑枝看他順眼,就一直將他留在身邊。
但是現在看來,趙符應該不單單只是孤兒那么簡單,他的身后一定有紫藤帝國的人,而且通過他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能查出一大串與他同樣身份的人。
厲桑枝的身邊有,那么其他的官家子弟身邊說不定也有。
軍方那邊有專門審察叛徒內奸的機構,厲桑枝準備將這四個人帶回A一區,再抓住趙符一同送去監察機構。
這幾個家伙本來就是針對他而來,裴清越沒有意見。
事情準備結束的時候,蘇遇頓了頓,突然舉手:“我能說一句嗎?”
“什么?”厲桑枝一怔:“你說。”
“有一句話叫將計就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蘇遇慢吞吞道:“聽你們說起來,這個叫趙符的待在你身邊已經十多年了,潛伏的時間很長,他隱瞞的這么好,很多事情也不一定能查出來,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如就順著他的想法來,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厲桑枝沒太明白:“你的意思是……”
裴清越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是,我們就按照趙符的計劃來,給他想要的結果,如他所想的那樣,讓厲家與裴家起內訌。比起我在明,敵在暗,不如我們自己來掌握這一切。”
“好,就這么辦。”厲桑枝點頭。
處理了那四個內奸后,裴清越道:“這件事情回去我會一五一十跟我家老頭子說。”
他說完之后看一下厲桑枝,“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吧?”
“知道。”厲桑枝點頭:“我走了,先回A一區了。”
頓了頓,轉頭看向蘇遇:“小甜甜,再見,我還會再回來找你的,等我。”
“小甜甜?”裴清越一怔,瞬間上火:“你叫誰小甜甜?誰是小甜甜?你他媽再叫揍死你。”
“就叫就叫,小甜甜小甜甜,心肝寶貝小甜甜……”
裴清越氣得原地發飆,他都沒這樣叫過呢!然后兩死對頭又打了一架。
蘇遇蹲在旁邊看熱鬧,看他倆互毆。
打完架之后,厲桑枝輸了,哼哼唧唧走了。
裴清越贏了,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牽蘇遇:“蘇遇,走了。”
“好。”
倆人往回走,裴清越問起蘇遇怎么會碰到厲桑枝,蘇遇沒有瞞他,一五一十全說了。
聽完之后,裴清越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
蘇遇以為他在怪自己多管閑事,怪自己不該靠近厲桑枝。
頓了頓,卻裴清越笑了笑:“挺好的,還好被你救了,被廢掉精神力真的很令人絕望,那家伙不像我,他沒有我這么大的肚量,他要是真被廢了,大概會挺不過去的。”
蘇遇一怔,沒來由的有些心酸,厲桑枝有人救,當初的裴清越卻沒有人救。
他現在嘻嘻哈哈的好像沒事人一樣,但是當初,他應該也差點挺不過來了。
被人活生生的廢掉了精神力,從驚才絕艷,冠絕天下的機甲天才墜入平庸,那個過程不知道有多殘忍,有多痛苦,有多令人絕望。
那個時候的裴清越應該也很希望有人來救他吧,可是沒有人救他,他只能一個人絕望的面對那一切。
蘇遇心疼死了,他要是再早一點穿越過來就好了,他就能救裴清越了。
*
A一區最近有一個隱秘的爆炸性消息在上流圈子悄悄流傳,厲家小少爺去了一趟東C區,莫名其妙被人綁了,等到被人找到的時候,渾身是血,一身的傷。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力被廢掉了,從此以后都不能在操控機甲了。
傳言不知道真假,但厲家氛圍嚴肅沉重。
在聯邦與紫藤帝國大戰之際,兩位主將之一的厲家老爺子雷霆手段,明里暗里開始頻頻針對打壓裴家。
*
A一區暗流涌動,東C區卻還太平。
辛苦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蘇遇的治愈精神力藥劑的藥方已經寫出來了,這屬于中級中等藥劑,兩百多種材料,以他現在的能力,還太勉強。
但凡事也急不來,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好不容易完成一件大事,還不得放松放松。
所以這幾天裴清越約他做什么,他就都去了。
約他去吃飯,去了。約他看打游戲,他去了。約他去賽車,他也去了。
下午五點,從賽場出來,突然毫無預料的下起了大雨,大很大的那種雨,天空像破了一個洞似的,狂風大作,雨幕朦朦朧朧的,十米之內視物不清。
這種天氣不適合駕駛飛行器,怕雷電,再加上視物不清,很容易出交通事故,天上飛的玩意兒,一旦出事故,絕對全完蛋。
所以一般大雨大霧天氣,交通管理局是不建議駕駛飛行器出門的。
裴清越原本準備送蘇遇回家,等了很久也不見雨停,打開天氣預報,一看這場大暴雨會一直下到凌晨兩點。
蘇遇也看到了,有點頭疼:“完了,這怎么回去?”
裴清越頓了頓,“要不去我家算了。”
“呃?”蘇遇一怔:“你家?”
“我家就在這附近,這一時半會兒雨又停不了,我沒辦法送你回去,去我家唄,有什么關系。”裴清越揚了揚眉,反正以后早晚都要去。
蘇遇想了想,“好啊!我跟我爸爸說一聲。”
他打了個電話給秦岳,他說他要去朋友家住,秦岳原本還在遲疑,聽到是裴清越,那點顧慮一下就打消了。
他對這小伙印象還挺好,上次蘇遇被綁架了,也是這小伙子救的,聰明又能干,平常看上去也挺好相處,性格又還蠻好,他還挺喜歡他的,聽到說去裴同學家住,立馬又同意了。
“我爸爸同意了。”
“那走吧。”裴清越在旁邊聽到了蘇遇爸爸的說話,蘇遇爸爸對他印象顯然很好,忍不住得意不已。
他把蘇遇帶回了家,看著籠罩在雨幕里金碧輝煌的超級大莊園,蘇遇眼睛都快掉下來了,“裴清越你家也太好大了吧,好好看呀。”
“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好。”裴清越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要不要去參觀一下?”
“好啊!”蘇遇點頭。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裴清越朝他揚眉:“走,我帶你去。”
蘇遇笑了笑,將手放上了他的手掌心。
倆人參觀完裴清越的家,又一起吃了晚飯。
飯桌就他們兩個人,菜色很豐富,蝦都是剝了殼的,三鮮丸子里沒有白蘿卜,魚頭豆腐里沒放芹菜和姜,全是蘇遇喜歡吃的菜。
吃了飯以后,兩個人又一起去看了一場電影。
裴清越家很大,他家有單獨的電影放映廳,他們去的時候,里面早就被人準備好了各種吃食和飲料。
電影已經開映了,又是恐怖片。
蘇遇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裴清越一把撈了過去,將他整個人抱在懷里。
蘇遇一怔:“你干什么?”
裴清越懶洋洋的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來?”
電影里猙獰恐怖的鬼頭冒了出來。
“為什么要抱?”蘇遇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你害怕嗎?”
裴清越也挺無語的,他倆的關系抱一下還要問為什么?服了,懶得跟他掰扯,點頭:“怕,怕的要死,你行行好,給我抱一下。”
“哦。”蘇遇窩在裴清越懷里,電影里的恐怖情節,他一點都沒看進去,臉頰邊上是裴清越呼出的炙熱的氣息,耳邊是高低起伏的心跳,一聲比一聲激烈。
蘇遇反應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裴清越不對勁,他也不對勁。
他倆的關系是不是有點親密過頭了,別的同桌和朋友也會這樣嗎?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
應該沒有,他就沒見路回和傅笙這樣抱過。
有一說一,雖然有點親密過頭了,但是感覺好像還不錯,裴清越的靠近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很喜歡,就是有點熱。
“裴清越你熱嗎?”
“熱。”
“好巧啊,我也覺得熱,要不你先松開?”
“嗯。”裴清越松開了,起身去開制冷,蘇遇還沒喘一口氣,又被人給撈了過去。
蘇遇:……
算了,愛抱就抱。
*
看完電影出來以后將近十點多了。
蘇遇伸了個懶腰:“裴清越,我今晚睡哪里?”
“睡我房間。”
“呃?”蘇遇一怔。
“的隔壁。”
蘇遇拍了拍胸口,“你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嗎?嚇我一跳。”
“怎么就嚇你一跳了?”裴清越不爽睨他:“跟我睡很可怕嗎?”
“跟你睡可不可怕不知道,跟我睡很可怕,我睡相不怎么好。”
“有多不好?”
“說夢話,偶爾還會夢游。”
裴清越揚眉:“這不挺刺激嗎?”
“刺激嗎?”蘇遇有些好笑,“那行,以后有機會一起睡。”
“會有機會的。”裴清越把蘇遇帶到房間,“現在就要洗澡睡覺了嗎?”
“嗯,有點困了。”
“沒準備你的睡衣,要不你先用我的?”
“好。”蘇遇沒意見,拿著裴清越找給他的睡衣就去了浴室。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裹上浴巾出來穿衣服,裴清越比他高大很多,那睡衣穿上直接到大腿中了,睡褲直接套不上,大了一截,穿上也直往下掉。
蘇遇干脆不穿了,擦了擦頭發,卻沒找到吹風機,他懶得麻煩,干脆隨便用毛巾再裹了裹,直接爬上了床。
過了一會兒,門被敲響了,裴清越走進來看著他濕了的頭發,皺眉問:“你怎么又不吹?濕發睡著舒服嗎?”
“不舒服,但沒找到吹風機。”
“不是在浴室柜子頂上嗎?”裴清越去浴室拿了吹風機:“你這個眼睛啊……”
蘇遇訕訕道:“有沒有可能咱倆的身高差太多了,你看得到的我看不到?”
“行行行,懶得跟你說。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蘇遇掀開被子,跳下床。
裴清越插上電源,回頭就看到一雙白生生的腿,蘇遇就光穿著他的睡衣,沒穿長褲,一雙腿又細又長又白,跟清透的瓷器一樣在燈光下白的晃眼,只有膝蓋和腳踝處帶著誘人的粉紅。
這畫面太有沖擊力,裴清越一怔,感覺一股熱血直往腦子里沖,鼻腔酸酸熱熱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用手一摸,入目一片殷紅。
為什么會流鼻血這種玩意兒?艸啊!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裴清越捂著鼻子,扔了吹風機就跑,留下一臉懵的蘇遇。
等他反應過來追過去的時候,裴清越已經處理好了。
蘇遇看著他鼻子里塞了兩個紙團團有些疑惑的問,“你怎么了?”
“沒怎么,天氣太干燥了,有點上火。”
“上火?”蘇遇走近他,試圖靠近去看。
裴清越盯著那兩條白的發光的腿,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鼻子又熱了。
蘇遇看見紙團團頂上淡淡的殷紅,嚇了一跳,“你流鼻血了?”
“沒事,問題不大。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穿睡褲?”
“太大了,穿不上。”
裴清越從柜子里飛快翻出了一條帶系繩的短球褲扔給他,“給。”
蘇遇看見血的頭暈,捂著眼睛半天又問:“你真沒事嗎?”
“說了沒事就沒事,你煩不煩?”裴清越不敢看他,“你先把褲子穿上。”
“哦。”等蘇遇把腿遮住,裴清越又活了,幫蘇遇吹完頭發,時間已經不早了,各自回房睡覺。
裴清越這一晚沒睡好,一閉上眼睛就光想著那雙腿了,太漂亮了,腿玩年就是這個意思吧?
折騰了一晚上,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
蘇遇起得早,去外面逛了一圈了,裴清越還沒起來,他想了想泡了一杯菊花茶,端著去了門口,敲了一下房門。
“裴清越醒了嗎?”
門沒反鎖,推一下就開了,裴清越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蘇遇頓了頓,端著菊花茶走了過去,將茶放在床頭柜上,趴在他的床邊問:“我給你泡了下火的花茶,要不要喝一點?”
屋里窗簾還沒拉開,昨晚又下過雨,天色不亮,室內也昏暗。
裴清越還沒睡醒,一整晚沒睡,這會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聽到身旁有動靜,勉強睜開眼看見床邊趴著的蘇遇,只以為還在夢里,想都沒想就伸手朝他撈去。
蘇遇見他抬起手來,還以為他醒了,連忙握上他的手準備拉他起來,結果下一秒,被人直接拽到了床上,被抱了個滿懷。
這個夢過于真實了,裴清越滿足的哼了一聲,翻身一把將人壓在了身下。
蘇遇懵了半天,被窩里的熱氣熏紅了他的臉,忍不住使勁掙了掙。
他的掙扎沒有半點用,反而又被裴清越困在懷里又緊了緊,懲罰似的一口咬住他的側頸:“再亂動試試。”
聲音低沉,帶著沒睡醒的沙啞。
蘇遇被他嚇得沒敢動。
可裴清越咬了他一口也沒松嘴,舌尖往上,在他的脖頸處深深淺淺的吮吸,又咬住了他白皙小巧的耳垂。
蘇遇腦子都要炸了,這家伙到底是醒著還是睡的?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睡個覺怎么還逮著人又親又抱的?
啊啊啊啊……真是要人命了。
他以為這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后面還有更夸張的。
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摸上了他的腰,摸索了一陣之后,鉆進了他的衣服里,一言不合就脫他的褲子。
蘇遇腦子嗡嗡響,徹底傻眼了,抱了親了摸了就算了,怎么還要這個,啊啊啊啊……——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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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突然悄無聲息抵在那處, 蘇遇已經傻了,反應過來后渾身一顫,臉像只煮熟的蝦子一樣又紅又燙, 媽呀,這么硬個玩意兒要是戳到他身體里,還不得把他給戳死。
蘇遇徹底繃不住了, 都快要被嚇哭了,伸手在裴清越身上又拍又撓。
“裴清越,你醒醒,再不醒,我生氣了。”
這帶些怒火和羞惱的聲音, 終于將裴清越從似夢非夢的旖旎中拉回了些神智。
他費力地睜開眼,一手撐在蘇遇上方, 一手撫上他通紅的臉,像在確認似地喊了聲:“……蘇, 蘇遇?”
“是我。”
“你怎么會在我房間?”
“我……”這個姿勢,那東西徹底抵在要害處, 蘇遇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都在顫.抖:“你, 你先下來。”
裴清越徹底清醒了, 艸!這不是在做夢, 這是真的,他真的將蘇遇壓在身下了,差點就真扒了褲子強上了。
裴清越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急急忙忙的松開蘇遇, 看著被嚇得眼淚汪汪的人, 飛快給自己找補:“我剛剛還沒醒, 我以為是在做夢,我不知道是你,別哭啊!對不起。”
蘇遇被他嚇到了,原本臉色就不好,聽到這句話臉色更不好了。
不知道是我,那他以為是誰?他原本想要親的是誰?原本想那個的又是誰?
是別人嗎?
艸啊!怎么有點生氣呢?
蘇遇暗地里磨了磨牙,抬手就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他用了點力氣,裴清越腦袋都給他打偏了。
空氣有片刻的靜默,蘇遇后知后覺,媽呀,他的膽子怎么這么肥了,竟然打了小霸王。
完了,小霸王要是發起火來,待會兒不知道該怎么招架。
他慌亂的往后退去,裴清越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打這么重,手疼嗎?”
蘇遇:……
“手不疼,但是這里疼。”蘇遇鼓著嘴指了指脖子。
“我看看……”裴清越平時最囂張不過的人,這會兒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了,伸手在他脖子上泛著牙印的咬痕上摸了摸,“很疼嗎?”
“當然,”蘇遇用力吸了吸泛紅的鼻子:“裴清越,你就是混蛋……”
“我是混蛋。”裴清越低三下四的應了一聲,盯著他潮紅的眼尾,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別哭,要不再給你打一下,打十下也行。”
他的好態度,讓蘇遇的氣又下去了一點。
算了,難得小霸王服軟,再說了,他總不能和一個睡迷糊了的人斗氣吧。
何況人還沒睡醒,是他自己跑到房里來的,要真怪,也怪不到裴清越頭上。
蘇遇收回手:“沒哭,原諒你了,不打你。”
轉身端起放在床邊柜子上的菊花茶遞給他:“我給你泡了菊花茶,你下下火。”
大早上的,火氣那么大,逮著人就上,什么破習慣。
*
天已經沒下雨了,吃完早餐,裴清越還想帶著蘇遇出去玩。
蘇遇搖頭,沒啥心情:“一天一夜都沒回家了,你送我回去吧。”
“下午不行嗎?”
蘇遇搖頭。
“那就中午,吃了午飯我就送你回去。”裴清越很想跟他待在一起,多待一會就多開心一會。
“不要,就現在。”
“行吧。”裴清越把蘇遇送回了家,道完別,在樓道口就碰到了秦時安。
蘇遇跟他打招呼:“哥哥早啊!去倉庫維修機甲嗎?”
“嗯。”秦時安點頭:“早餐吃了嗎?沒吃的話,鍋里還有。”
“吃了。爸爸呢?去店里了嗎?”
“嗯。”
跟哥哥聊了幾句,準備上樓。
錯身的時候,秦時安無意間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紅痕,瞳孔一縮:“等一下。”
“怎么了?”
“你的脖子怎么了?”
蘇遇一怔,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訕訕道:“被蚊子咬了。”
秦時安皺眉:“蚊子咬的?”
“嗯,昨晚下雨了,好多蚊子。”
“蚊子能咬成這樣?”
“就是那種毒蚊子,老大老大一個了,還追著人咬。”
“你那同學家住深山老林嗎?這么毒!下次別去了。”
蘇遇用力點頭,“嗯,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
好好的玩了幾天,學習上的事又被提上了日程,蘇遇沒再天天跟著裴清越往外跑,完成藥劑公司的任務之后有時間,就開始練習中級藥劑。
初級藥劑里等級分為三級:初級低等藥劑,初級中等藥劑,初級高等藥劑。
同樣的,中級藥劑也分為這三個等級:中級低等藥劑,中級中等藥劑,中級高等藥劑。
他現在才剛剛拿到中級藥劑師證,還只會練習中級低等藥劑,而且成功率還不算高,通常情況下十次里面能成功三次。
假期還有一個半月左右,他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將中級低等藥劑的成功率從百分之三十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等到成功率足夠高了之后,他開始嘗試中級中等藥劑。
這已經是最后一個坎了,只要過了這個坎,他就可以嘗試著配置治愈精神力的藥劑了。
跟他想象的一樣,一個月的時間過后,他對中級低等藥劑的成功率已經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可以著手準備嘗試中級中等藥劑了。
等他第一次配制中級中等藥劑成功的時候,又是半個月后了。
而這個時候假期已經結束了,三個月的時間在玩玩鬧鬧和忙忙碌碌中過得好像很快很快,眨眼已經馬上要開學了,新學期又要來臨了。
*
白硯書也從A一區回來了。
他回來當天,已經都下午四點多了,還興沖沖的打視頻電話要來找蘇遇。
“蘇遇……”
蘇遇放下手頭上的事,笑道:“書書,好久不見,你這是在哪里?回來東C區了嗎?”
“回來了,才剛到家。”視頻對面的白硯書笑得好開心,眼睛瞇成了月牙兒,看上去心情老好老好的樣子:“蘇遇,好久不見,啊啊啊啊……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
“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
蘇遇拿著視頻往后晃了晃:“我在公司的實驗室呢。”
“實驗室啊,沒關系,實驗室我也來找你,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那你來吧,我發定位給你。”蘇遇把定位發給他,掛了電話,看了一下時間,這個點快可以下班了,他干脆將材料都處理完,脫下工作的白大褂,出門去了公司大廳等白硯書。
天色灰沉沉的,風吹樹葉搖晃,好像要下雨了。
蘇遇頓了頓,又給白硯書打了個電話,“書書,快要下雨了,而且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別過來了吧,有什么事情電話里說也一樣。”
“不要,我就要親口跟你說。”
十分鐘后,雨下下來了,白硯書也冒著雨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蘇遇在門口等他,見他沖過來,連忙迎了過去,從前臺小姐姐那里借了干毛巾替他擦頭發。
“你有什么好事啊?都下著雨呢,還非得過來親口跟我說。”
“是好事!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好事。”
前臺小姐姐還泡了熱咖啡,兩人干脆坐在前臺的公共洽談區沙發上坐著聊。
“非常重要的好事?”蘇遇眨了眨眼睛,盯著白硯書開心到起飛的眉眼,心里其實已經有了一點底。
他道:“你別說,讓我猜猜看,我覺得我能猜到。”
“你猜。”
蘇遇試探著道:“你跟葉學長表白了?”
白硯書臉一紅,卻仍舊用力的點頭:“是。”
蘇遇笑了,語氣肯定道:“而且表白成功了,葉學長已經答應和你交往了。”
“是。”白硯書兩頰泛著誘人的粉紅,那個小巧的酒窩像是盛滿了世間所有的快樂,漂亮的不成樣子。
他羞澀卻又興奮:“我表白成功了,他答應和我交往了。”
“恭喜你。”蘇遇由衷的替他高興,暗戀了八年啊,終于修成了正果,真是太不容易了。
白硯書在笑,笑著笑著又哭了,“我真的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蘇遇,你知道嗎?我現在整個人都像在做夢一樣,我太開心了。”
“我喜歡了他八年,這八年我總是遠遠的看著他,悄悄的關注著他。”
“他太優秀了,他是我頭頂的星星,是我頭頂的月亮,皎潔漂亮卻又高不可攀。”
“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beta,我不漂亮也不優秀,我以為這輩子我都只能遠遠的悄悄的,就像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偷偷窺視著仰望著他。”
“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我可以站在他面前,牽他的手,擁抱他。也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跟我說,小白,我喜歡你。”
“他說他喜歡我。”白硯書哭得泣不成聲,“蘇遇,你知道這種感覺嗎?我暗戀了八年的人啊,我的星星我的月亮,我的整個青春,他俯下身來親吻了我。”
蘇遇沒有體會過,但是他應該了解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夢想成真了。
夢寐以求的,心心念念的,成為了真實的。
他現在就在仰望大藥劑師,他的夢想就是成為大藥劑師,如果三年以后他成了大藥劑師,應該會像白硯書一樣開心興奮。
蘇遇給他紙巾,“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這么開心的事,咱們笑一下好不好?”
“嗯,不能哭,不能哭的。這么開心,我要笑。”
暗戀是一場不見天日的旅行,大多數沒有方向,也沒有結果,他壓抑了太久,現在終于有了出頭之日,白硯書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現在傾訴完,整個人都輕松了。
他一邊擦眼睛一邊問:“我眼睛腫了嗎?”
“有一點點。”
“丑嗎?”
“不丑,很可愛。”蘇遇捏了捏他白白圓圓的臉:“跟小兔子一樣可愛。”
“蘇遇,謝謝你!你真的幫了我好多好多,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你!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可以和你做朋友。”
白硯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真誠道:“我的愛情成真了,也希望你的愛情也能順利一點,把我的好運分一點給你。”
“好啦,別這么煽情。”蘇遇好笑的看他:“我的愛情,我的啥愛情?”
“你不是喜歡裴清越嗎?小霸王是挺難追的啦!”白硯書雙手捧著蘇遇的手用力搓了搓:“把我的好運分享給你。回東C區的時候我去算命了,算命先生說我紅鸞心動,最近桃花運旺的很,趕緊分你一點桃花運,讓你一舉拿下裴清越。”
“???”蘇遇茫然道:“我什么時候在追裴清越了,我怎么不知道。”
這下輪到白硯書茫然了,“剛開學那陣,你拿著玫瑰花在操場表白裴清越,說喜歡他。”
“呃?”蘇遇撓頭:“有嗎?”
“有,當時開學一個星期左右,你在操場上拿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一把塞到了裴清越的懷里,說……”
白硯書回憶了一下,然后學著他的語氣道:“老子要把玫瑰花送你,老子愛你。當時操場上還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應該沒記錯。”
蘇遇眨了眨眼睛,用力回憶了一下,終于想了起來,這場景還真發生過。
他剛穿越來的時候,為了保命,為了腦袋不被開瓢,靈機一動亂說的。
白硯書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啦,確實是在操場跟他表白過。”蘇遇笑了笑:“但是有一點你弄錯了。”
“哪一點弄錯了?”
“表白啊!”蘇遇攪了攪咖啡,淡聲道:“我怎么可能會喜歡裴清越啊!那都是裝的,說愛是裝的,表白也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