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0 章 第 252 章
252. 「今天之后還有事嗎」
【給結婚撒花】]
【我也覺得好像加入了新的角色蘭尼之后,華生對感情都很慎重。這樣,我應該不會看到神夏華生在瑪麗剛生育完,孩子正需要照顧的時候,突然也來個精神出軌吧?雖然當時是為了鋪墊歐洛絲(東風妹妹)】
不不不,我認識的華生才不會這么做的!
【這個華生還好,也應該不會的】
【啊啊啊啊!怎么辦?!】
【這怎么辦??(團團轉)】
【好刺激!這叫極限救援吧?】“如果你告訴我的名字,我還可以幫你算得更準?我不知道你關注占卜嗎?我是瓦倫丁·巴特勒,在網絡上還算是有些名氣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后,女孩警戒心很快就下降了,并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知道你,我關注過你發過的有關星運的文章。沒想到你會在這里!
“我叫弗里達。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被我的男朋友邀請來這里參加諾亞號的游輪旅行的。”
巴特勒迎著弗里達欣喜的笑容,跟著坐在她的對面說道:“看得出雖然你很開心,但其實你內心也有不少的煩惱不是嗎?讓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弗里達跟著認真地望進巴特勒的眼睛,對方的手跟著摸上弗里達的臉,驚得弗里達連忙揮開他的手,往旁邊移開。而巴特勒本人卻一臉自然,仿佛弗里達的舉動只是一種令人發笑的大驚小怪。
“我在傳靈感,你為什么要這么如此激動?你覺得像我這種大人物會對你這種餐廳里面的侍應生感興趣嗎?”
弗里達被他說中自己的職業,臉上又驚又羞又惱,在對方嚴厲的表情下,尷尬得紅著臉,慢慢地垂下頭說道:“抱歉,我過分失禮了!
巴特勒見她楚楚可憐,神色也跟著溫和下來,嘴角掛著笑容道:“可能是我天生特殊,因為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或者世俗禮儀觀念,常常被人稱為怪人,自己也不清楚,你不要太在意。”
強者都有些許怪癖。我將目光投向夏洛克,“輪到你了,福爾摩斯先生。不要廢話,也別說你的情緒了,直截了當地說出你的訴求。我的來意就是為了這個。”
夏洛克沒有立刻回應,仿佛被突如其來的要求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夏洛克眼中的寒光閃爍著,似乎在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和疑惑。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透露出一種內心的掙扎,而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敲擊著桌面。
對于一向理智冷靜的夏洛克而言,面對這樣一個激動的“瘋子”,他似乎也感到了一些難以捉摸的情緒。
我嘴角微微抽動,難掩我內心的憤怒。
夏洛克的沉默在此刻顯得有些讓人心生不滿。
我吐了一口氣,感覺胸口仍然是一片火熱,憤怒之后的委屈也在我內心升騰而起。
我抿了抿唇,繼續堅持道:“我最終目的還是原來那句話——你兇我了,很傷心。我最討厭別人這么對我。我討厭被人摔東西。我不想再讓自己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太難受了。我也是因為不想你生氣,才過來的。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還是回到這里。”
“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原諒不原諒,道歉不道歉的事情。因為日子都是這么過的,總是要磨合的,這些東西吵起來也真的沒有意義。你認為我不在乎自己安全,為什么你不覺得,你是在小看我?我經歷過的事情與華生先生,與赫德森太太相比,是真的值得一提嗎?”
我最后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來這里是,就是希望你不要生氣了。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我所有的話已經說完了!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跟著不再說話,剛一合眼,淚意就不斷地洶涌著。我抬手粗暴地抹著眼睛。沒有人說話。我也不在意,我光是消化現在的情緒,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廚房背后的燈亮了起來。華生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大家要不要喝杯飲料?”
我也沒有應,其他人也沒有回復?扇A生已經做好了一切。
華生端來的咖啡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但這香氣并不能掩蓋房間中的緊張?墒怯兄鴱姶笠庵玖Φ娜A生還是堅定地打破這個凝滯的空間,遞給每個人一杯熱飲。我接手過來的是一杯熱可可,熱氣在我的面前彌漫開來。于我而言,這溫暖已經融化了冰冷的氣氛。夏洛克的圍巾也被華生小心翼翼地披在我的肩上。
委屈,憤怒,酸楚,難受,不甘心,疲憊,都一點點融在熱氣之中。
我從來不是那種情緒如此外放的人,夏洛克也不是那種情緒敏感的人。
我預想,結局并不是特別好,可能會比想象中的更狼狽更不濟。
我只能一邊喝熱可可,掩飾我強硬的態度,一邊清楚明白自己的眼淚都跟著掉進里面去了。現在唯一能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強裝鎮定一樣,喝完這一杯可可,執意不抬頭。
在長長久久的對峙中,夏洛克的聲音終于響起來了,“我不會再摔東西了!
我剛一愣,華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像是炒氣氛說道:“這太好了,事情就這么過去了。我那個舊手機估計被摔了之后,估計也不能用。夏洛克要買新的!
夏洛克被華生這插科打諢的話弄得無語起來,好像是自己的話頭被打斷了一樣。
我捧著熱可可,一口喝到底,跟著說道:“福爾摩斯先生要給華生先生買的!
我默默抬起頭,目光穿過淚光,朦朧地看向夏洛克。在那一瞬間,他的輪廓仿佛融入了我的淚滴,變得朦朧而模糊。我感覺到一陣眩暈,仿佛失去了對現實的掌控。當我再次聚焦視線,夏洛克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復雜的情感。最終,他用一種平靜而堅定的語氣說:“好,知道了!
他的話語在空氣中回響,仿佛敲擊著我內心的那扇沉重的門。隨著他的聲音慢慢消失,一種解脫感也涌上心頭。我的情緒也終于如被釋放的繃緊弦索般松懈下來。
華生發出輕松的笑聲,目光轉向夏洛克,幽默地說:“大半夜再不睡覺就要被鄰居舉報擾民了!
弗里達雖然不說贊同,但是她此刻的沉默,也跟默認沒有什么兩樣了。
巴特勒抓住對方的性格弱點,見她確實也很避諱,不像其他女孩給點信號就跟著往上湊,就沒有繼續摸她的臉,而是試圖牽她的手,借機一親芳澤,說道:“我看到了你的煩惱了!
“你確實也因為家境困難煩惱過,但是你的性格開朗活潑,你用你的笑容也影響感染了其他人。你也是對現在的生活知足,直到你遇到了你現在的男朋友!
“讓我看看!
巴特勒繼續一邊故弄玄虛,一邊反復地研究弗里達的手說道:“你現在很困擾,很擔憂男朋友是否對你有足夠的真心?他是否愿意為了你而與家人作對?”
弗里達內心的秘密被對方全部挑明,對巴特勒頓時十分誠服,但是她又很不舒服巴特勒的不斷靠近。她反復看向巴特勒旁邊的小秘書,希望對方能為自己說一些話,結果黑發小秘書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看到巴特勒要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時,弗里達看到自己面前虛影一晃,接著盧西安怒氣沖沖把巴特勒推倒在一旁,將弗里達護在身后說道:“你在做什么?沒見到弗里達不舒服嗎?”
巴特勒被人推倒,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自己的怒氣也跟著騰升,盯著盧西安說道:“哦,原來你就是女孩的男朋友,讓我看看。”
他這句話就像淬著毒,讓盧西安沒有來由地跟著他的視線緊張起來。
盧西安只能惡狠狠地瞪回去,“你想怎么樣,要打架嗎?”
“哈,要打架嗎?”巴特勒冷笑起來,“你個外強中干的小崽子,你怕死你父母知道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吧,要打架嗎?好啊,我們沖出去好好地打一架!看你敢不敢?”
面前的人一下子說穿自己的弱點,盧西安心尖一顫。
他和弗里達站在一起,他們的身體略微向后傾斜,仿佛在試圖遠離巴特勒的威脅。他們的手都握得很緊,指甲陷入了手掌肉中,表現出內心的不安和緊張。弗里達的嘴唇顫抖著,她試圖掩飾自己的恐懼,但她的眼神卻流露出無法掩蓋的緊張。
此刻,兩人的心跳聲似乎都在加速。而巴特勒的每一句話都在狹小的空間中回響,讓緊張感更加強烈。
巴特勒非常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眼神,正要對盧西安嗤之以鼻,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冷清卻有力的聲音。
“你們結束了沒有?”
盧西安朝著那道聲音看過去,正是出來找盧西安和他女朋友的蘭尼。船艙室內很暖,蘭尼只穿了一件深色的休閑西裝襯衫。即使如此,他單單站在那里,就足夠存在感。
盧西安趕忙拉著弗里達往蘭尼的方向走過去,“蘭尼! 快過來幫幫我!
蘭尼沒有動,看著他們兩個走過來的之余,又鎖定巴特勒的眼睛。他的眉毛微微拱起,透露出堅定和冷靜。結束這一眼后,他并沒有在意道:“盧西安,我給你準備資料。你跟我過來!
盧西安頓時一懵,就像自己玩到一半突然被家長拎走一樣,明明還是在緊張的氛圍中,但又不得不跟著蘭尼走。兩人腳步頓了頓,見巴特勒沒有猛撲上來,盧西安和弗里達立刻往蘭尼的方向靠近。
身后的巴特勒聲音就響了起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說過,你們可以走嗎?”
這句話宛如一頭即將發作的獅子,言語里面充斥著危險的氣息和嚴重的警告,讓人感覺下一刻它可能會一躍而來,將別人的脖子咬斷。盧西安和弗里達同時感到一陣心悸,仿佛能聽到心臟急速跳動的聲音,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
只有旁邊的蘭尼不為所動,只是對著兩人說道:“你們先走!
他這么說著的同時,反而往那個氣勢洶洶的人靠近。
蘭尼的眼神深邃而冷靜,仿佛看透了巴特勒的威脅,沒有絲毫畏懼。他的眼睛定定地鎖定在巴特勒的眼睛里,似乎在默默傳達一種無言的威脅,說道:“你是希望叫警察來解決嗎?”
“什么?”巴特勒一愣。
蘭尼定了定說道:“需要我現在報警為你解決問題嗎?船還沒有開!
巴特勒面色變幻,面前的青年語氣平淡如水說道:“他們若是有罪,有法律來懲罰他們。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現在那句話是想要勒索,恐嚇還是威脅?“
“如果你不懂法,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英國刑法2007第1節,通訊法2003第127條,明言規定,禁止通過書面,口頭或者電子方式發送具有惡意的,威脅性的,侮辱性的或者攻擊性的通信,最高可判刑為6個月監禁并接受罰款!
巴特勒頓時啞然,盯著蘭尼的臉,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你會倒霉的,你接下來一個星期你絕對會有血光之災。”
蘭尼站在那里,臉上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望著巴特勒的同時,蘭尼慢慢地掏出手機,輕輕地擺弄著,仿佛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他的手動作流暢而鎮定,沒有受到威脅的影響。
“看來你不愿意私了。那很抱歉,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我想錄下來,你應該不會介意再為我說一遍吧?順便告訴一下我,你的名字,我可以報警!
對方意識到,他的威脅不起作用時,臉色完全鐵青,手指肉眼可見地顫抖。他咬緊牙關,似乎雙眼里面會伸出兩只手,直接把蘭尼生撕成兩半。
他仍然試圖恫嚇蘭尼,“你完蛋了,你絕對完蛋了!”
弗里達和盧西安都能感覺到焦慮,但只有蘭尼卻依然從容不迫,“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是?”
巴特勒哆嗦著嘴巴。
旁邊的小秘書提醒他道:“巴特勒先生,你之后還有一個預約!
巴特勒朝著蘭尼的方向指了又指,“你小心一點!闭f完之后,他又帶著小秘書往電梯方向走,很明顯就是倉皇逃離的。因為他剛坐這個電梯上樓到這一層,現在又走了。
弗里達驚魂未定,對著巴特勒的威脅還有后怕,對著蘭尼說道:“他說的災難是真的,你一定要小心才行。他是很有名的占卜師,對災難的預測極準!
盧西安因為弗里達這么說,也忍不住擔心起來,“蘭尼,你一定要小心啊!
蘭尼看了一眼擔憂的弗里達,又看向瞳孔瑟縮著的盧西安,開了口,說道:“盧西安,你也要小心,我看到你的額頭等一下會受傷。”
“你也是占卜師?”盧西安驚訝起來。
蘭尼搖頭,繼續說道:“只是這么簡單的事情,我可以很容易預見。現在你可以倒數十秒,災難就會來臨了。”
【人們不管選哪個都可能會害怕吧?】
【從心理學來說,其實人們更容易回去選蘭尼那一邊,因為大部分的人們是無法忍受未知的。尤其是這是針對危險,想象中的危險,這會引起人們強烈的恐懼心理。有些人會寧愿求得一個壞結果,也不想要去得到一個未知。而且,萬一這個災難真的發生在身邊呢,人們肯定會希望犧牲輪船的人吧?】
【這不是二選一的道德難題嗎?人們會在這里做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對于蘇格蘭場的人來說,他們肯定是知道另一邊是蘭尼吧?所以他們會選犧牲蘭尼吧?畢竟一條船的人命怎么能和一個人比呢?】
【夏洛克肯定不允許他們犧牲蘭尼的。神夏的眼里只有自己關心的人,根本沒有其他人的選項。不過問題在于,他說了是偵探們,教授會怎么選?】
【威廉的話肯定是要救更多的人吧?】
第 342 章 第 254 章
254 「蘭尼,你想跟我更近一步嗎」
【哦哦,我想起這一案來了,小說里藏珍珠的一案。我記得兇手把價值連城的珍珠藏在六個半身像里面,然后他有余?梢蚤_始找寶物的時候,卻不記得在哪個石膏像里面,就到處搜索,把石膏像打碎,引起了福爾摩斯和蘇格蘭場的懷疑!
【在神夏里面藏得是存儲卡吧?】麥考夫并沒有直接把這件事告訴夏洛克。他深知莫里亞蒂教授身份的復雜性。正因如此,麥考夫并不希望夏洛克和莫里亞蒂碰上,并插手其中的事情。他了解,一旦夏洛克涉足其中,他將被英國的黑暗面給完全淹沒,這些會把夏洛克帶進死亡的深淵
哪怕夏洛克會樂意之至,并認為是智力的巔峰對決,麥考夫也不覺得夏洛克需要去做——
夏洛克只需要沉浸在他瑣碎的研究中,對那些看似平凡的案子表示不屑,嘲諷周遭寧靜得如同荒涼戈壁般的生活,連一點活力都沒有。
麥考夫致力于保護他的弟弟夏洛克。
保護這個即使看似現實主義,卻又在追求真相和正義過程中,無意識透露出一定理想主義傾向的弟弟夏洛克,如同保護如同烏托邦一般懸浮在空中的樓閣一般珍視而謹慎。
如果何學是個隱藏的炸丨彈,麥考夫不介意把他提前引爆。
事實上,何學大考結束之后,麥考夫就再一次找他單獨談話。
針對他在學術界學閥傾軋的案子了解多少,他在這個過程中知道多少。
麥考夫可以推斷出莫里亞蒂教授的行動路線。
威廉·莫里亞蒂事先了解到學閥的存在,為了找出突破點,他來到倫敦大學內部,并且收集足夠的證據。
從案子來看,突破點便是利里·施耐德,他想要用自己的死亡敲響整個學術界的警鐘,想要整個領域都發生地震。而教授們自然是要把他的死亡包裝成隨機事件,甚至有可能會挑選一名與利里·施耐德有過節的學生。在眾口鑠金下,自然有的是替罪羔羊。
因此,莫里亞蒂扮演的角色便是打破這個環節,證明教授們在說謊,隨即就可以引發更多的調查。
有無替罪羔羊都不是關鍵。
然而莫里亞蒂還是選了一個,而這個人就是何學。
這個案子牽扯重大,選的人要么真的是完全無辜,莫里亞蒂教授可以安排人給他做不在場證明;要么是莫里亞蒂極為信任的人,才愿意把關鍵的一環交給他接手,自己留出余裕和空間與教授們斡旋,進一步把他們推進死路。對于這樣的情境,我毫無經驗可言。我的第一反應,就很想說「你不要生氣」。
我過去從未經歷過別人對我如此憤怒的時刻,即便曾經有過,我也很少親眼見到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失控。對于所謂的安慰與調解,我顯然毫無頭緒。
在我腦海中瞬間閃過電視劇和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吵架場景,主角與配角的沖突,以及主角與家人的爭吵。在這些場景中,通常都充斥著激烈的情緒,而一方離開的情節似乎成為了解決爭端的常規手段。
可是這種情況,我自己離開現場,連我的理智都會告訴我「這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
我覺得,如果夏洛克在這時摔門而去,或許我反而會感到一絲松了口氣。然而,夏洛克也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股陌生的情感和情緒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我已經忘記了我為什么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該怎么辦?
下意識間,我轉向坐在中央位置的麥考夫,期望他能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說出一些緩和的話語,為當前的僵局帶來一些轉機。然而,他的眼簾卻緩緩合上,無情地關閉了唯一的求助之窗。
我:“……”
夏洛克在這句話結束之后,便沒有再開口,仿佛剛才的話已經是他的情緒極限,又好像是他把所有的話都已經說盡了,輪到我發表自己的想法。
然而我此刻毫無想法。
房間里面寂靜的氛圍與還在嗡嗡作響的燈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如同正在上演著一場決裂的序曲。整個房間充斥著未說出口的言辭和壓抑的情感。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有多久,也許并沒有太久,可是又是度秒如年。
麥考夫還是幫忙推進了進度,“蘭尼,你不說點什么嗎?你應該也有想法吧?”
那種被點名的窒息感使我仿佛置身于一場無聲的風暴中,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我的思緒如同踩在一根極細的鋼絲上,搖搖欲墜,一不留神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原本的沉默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令人難以忍受,仿佛時間也因這個問題的提出而停滯。我努力尋找著正確的回答,可在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下,我的言語仿佛在喉嚨中打了個結,難以順暢表達。心臟的跳動聲在我耳邊嗡鳴,如同一個在呼喊卻無法被聽見的聲音。
要不認個錯,結束這個吵架吧?
沒必要吵架。
默默聽完就好了。
我內心的小人就這么跟我說著。
麥考夫催促的聲音響了起來,“蘭尼,你沒有想法嗎?”
我的意識重新清醒了一瞬。
我握緊拳頭,“我不道歉。我也沒有覺得我做錯什么。就算我做錯了,我也愿意承擔所有的后果。”
我知道,我表現得像是那種叛逆固執,堅持己見的未成年。
可是我來這里并不是要來承擔某個人的怒氣的,也不是要被人情緒道德綁架的。我大可以第二天安安靜靜地從莫里亞蒂教授家里面回來,然后找赫德森太太,找華生先生幫我說情,這樣吵架就會結束了,一切都可以恢復平和。
我們還是可以住在一起,以后不在夏洛克面前提莫里亞蒂教授的事情。反正我們從這個假期開始,課程都結束了,我與教授的交集也減少了。夏洛克也不會再因為教授的事情遷怒于我。
我再氣不過的話,我也可以說我要搬出去。既然夏洛克容不下我,我也不想讓整個公寓的人感到難受,不自在。我完全有能力自己找個房子。我有優秀的成績,豐富的簡歷,也有蘇格蘭場的警察幫我寫推薦信,我勝任的工作上到銀行信息安全編程師,蘇格蘭場顧問,下到在餐廳里面刷碗,在酒店里面做清潔。
然而何學說的是完全兩件事。
何學說,他被突襲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若是真的清楚當天就會有事情發生的話,他一定選擇其他的路走。他自己也猜不到誰會來救他,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何學確實在學校只認識威廉·莫里亞蒂。
經過前一天晚上被夜襲的事情,他在學校的論壇里面做了相關的調查,發現這種事并不是意外事件,于是自己做了數學模型。在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何學相信他能夠理解自己做的函數模型的含義,所以才主動和他交流。于是莫里亞蒂便告知他能不能配合。
“那你為什么要故意不上他的課?”
何學說道:“因為在數學沙龍上,很多教授,包括學長學姐,還有利里·施耐德他們都看到我和莫里亞蒂教授交換了電話號碼。我怕我之后努力考高的成績,會被其他人誤會,也怕其他人誤會莫里亞蒂教授暗箱操作。”
聽到后半截,麥考夫的表情難以琢磨地變了變。
這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何學繼續平靜地說道:“華夏國有一句話,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意味著,我們需要懂得如何避開危險和有害的環境,更要懂得保持自尊以及自律。”
麥考夫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捉摸的感覺,覺得何學或許真的是某種理想主義的信奉者。麥考夫不愿意輕易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詞,但他同時明白,重點在于防止何學讓夏洛克卷入與與莫里亞蒂的紛爭之中。
“我了解最近在大學里面發生的事情,你們大學的教授們都要接受調查,導致職工短缺的問題。一些優秀學生也被臨時聘任為討論課的講師。我知道你也接受了邀請,應該賺了一些錢。但我會額外再補償你一些?荚囈呀浗Y束,現在正在休假狀態。我建議你利用好這段時間,離開貝克街221B公寓,選一個學生公寓,安心完成你的留學生活。”
麥考夫認為自己的提議非常平和且有效,可以幫助何學復雜的情況,專心讀書。然而,他也明白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因為何學已經不是一個月剛來的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學生了。
就在麥考夫打算繼續表達自己的想法時,何學卻毫不猶豫地中斷了他的思路,“如果您能提供資助,我愿意離開!
青年的目光清亮,可一望到底。
這個不假思索的回答讓麥考夫有些措手不及。
他那么優秀的弟弟居然有人想要主動從他身邊離開?
麥考夫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陷阱中。或許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感覺自己可能剛剛上了一場聰明人的當。
何學認為對話已經結束,于是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賀卡,說道:“福爾摩斯先生說我一定會被你叫去談話,這段時間他懶得過來送,所以讓我見到你的時候,就把賀卡給你!
麥考夫有些驚訝。
夏洛克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一次給過自己賀卡,居然會給自己送禮物。
賀卡上面寫著「圣誕節那天公寓有準備禮物交換環節,你過來一下——by 夏洛克」。
麥考夫突然間有種自己孩子開竅長大的感激感動的情緒,他來回看著賀卡和何學。自從夏洛克有室友之后,就算脾氣還沒有改,但是已經會愿意遵守一點社會禮節了。就在麥考夫原本想要好好地送何學離開的時候,就當做是這一生最后一次鄭重道別的時候。
麥考夫注意到賀卡里面還夾著一張紙,紙里面有一行字——
「我們公寓三人需要一輛車做圣誕節禮物,最好是家庭車,裝得了四個人,后車廂要大,赫德森太太要購物用。另外,蘭尼不會手動擋,你買自動擋的就可以!
麥考夫的感動瞬間戛然而止。
這不直接在說,夏洛克不讓何學走嗎?這連禮物都想好了。
他想起,從小的時候開始,夏洛克胳膊肘就會往外拐。
小時候,麥考夫喜歡吃甜食,但是他身材也跟著發胖,于是甜食都被媽媽要走了。要走后不久,麥考夫就看到夏洛克跟媽媽要哥哥的零食。麥考夫以為那是給他的,結果是給其他跟著玩的小伙伴,還有一只小狗狗。
麥考夫郁悶了一整天。
比吃不到零食還郁悶。
原本麥考夫還想送何學,他現在臉色冰冷地坐回原來的位置,“蘭尼,你真的是聰明人。我還有其他事情,你就自己離開吧。”
何學離開前,麥考夫覺得他像是嘲諷一樣地說道:“Have a good day (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托你的福,我會的。”
【對,就是存儲卡,存著瑪身份秘密的文件。我記得第三案結尾的時候,看到夏洛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從米爾沃頓手上搶奪下來這個秘密文件,瑪麗既心安又惶恐,安心于秘密最終還是被拿回自己手上,沒有人可以再來威脅她了;又惶恐于這件事還是有夏洛克知道,以及她似乎隱隱感覺到華生其實能察覺到什么的,而她沒辦法告訴他。他們之間留著無法被填補的罅隙,可瑪麗還是選擇把那張存儲卡扔進了火中。我記得我當時松了一口氣,就是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可事情還是有了個結尾,結果!第四季居然翻出來一個新的存儲卡,把我給氣死了。就有種我好不容易把死敵給斗沒了,我心中有點「終生再也沒有這樣的對手了」的遺憾和空落。可是我沒想到這個死敵會重生,或者雙胞胎,反正我很氣!】
【那到底藏著瑪麗什么秘密啊?】
【我也很好奇,我沒看過神夏,但是憂國莫倒是看過一些。那里的瑪麗也有一個秘密,就是她在維多利亞時代,去法國留學,無意中幫忙發了一下政治相關的傳單,這張照片要是被人傳出去的話,很可能會被認為是反動丨分子或者政治丨犯。憂國莫的瑪麗就是個柔弱的女子,這張照片被米爾沃頓拿捏住,完全覺得自己離受死不遠了,非常害怕!
【憂國莫的瑪麗就是普通的女孩子呀!
【是呀!特工瑪麗這個設定真的很不普通,不過在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其實神夏也埋了伏筆,也就是華生被綁的時候,瑪麗第一反應就是讀到了跳躍密碼,意識到華生出現了危險。】
【在這里的瑪麗好像也讀得出跳躍密碼,所以瑪麗果然還是特工身份!
第 343 章 第 255 章
255. 「你要走嗎」
【?】
【蘭尼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把證據送到米爾沃頓手上?!啊啊啊!】
【蘭尼你想不開!你跟這種人待一塊,就是與虎謀皮呀!】
【其實也不算是把證據送到米爾沃頓手上,我記得米爾沃頓本來就拿著瑪麗的存儲卡,現在只是多了一個而已!
【可是蘭尼不知道吧……】
【炸丨彈!】以夏洛克掛教授的電話似乎還很自然合理。而我就從不小心掛電話的錯誤中,摘出去了。
整件事也跟沒有發生一樣。
我這么卑鄙地想著,自己是否能夠在教授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再來,我說不小心手滑掛斷電話,教授會不會想很多,他會不會不信?他會不會就是覺得,我其實認為他這個時候打電話礙事,故意掛斷呢?這個時候夏洛克幫我背鍋,其實就等于整個小小的事情會跟泡泡一樣,自然而然地輕輕爆破消失了。
可是,要是說真的,我就這么把鍋甩到夏洛克,會不會太壞了?
哪怕這是個迷你煎鍋。
我剛想要解釋,教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打電話是有事情告訴你!
我的話一下子就被打斷了。
還沒有來得及多開口,教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夜晚的房間里面,我靜靜等待。米白色的窗簾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房間彌漫著淡淡的燈光。教授說道:“我從警方那里聽說你們貝克街附近出了入室搶劫的案子,好像離你住的地方很近,但還沒有被抓住!
我聽教授這么說,下意識往窗外的位置看過去,最近沒有聽警車在周圍附近徘徊,不過教授也不會騙我,“謝謝教授提醒,那我們出入小心一點,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先生也都在!
教授在電話另一邊輕咳了一聲,又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最近來了我們這邊?”
電話傳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我靜靜地站在窗前,透過窗戶望著外面街道的動靜,疑惑地問道: “嗯?那個入室搶劫的暴徒很兇嗎?”
我努力思考原著中有沒有提到這個情節,教授的聲音也很快回復,“也不完全是!
他聲音落下來的時候,我立刻想起來,美國CIA因為夏洛克持有艾琳的手機,還闖進公寓里面,劫持了赫德森太太,可是那是半年后的劇情。
此刻,窗外的微風吹拂著窗簾,街燈在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我不知道這次漫畫會怎么處理這半年的時間跨度。難道是會提前嗎?
我剛有想法,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帶著赫德森太太先跑,先避避風頭?
也不得不說。得虧現在放假不用去學校,否則我一定會忙死的。
教授溫和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我們有位把我們從小撫養長大老先生在假期抽空過來,從各方面聽說過你,也很想認識你。假日時間有那么長,很想邀請你過來住一下。”
他的最后一句話仿佛在電話線里傳來一縷溫暖,我心中涌起一陣感動。
果然是我對教授多想了,他也沒有想疏離我。
我心中的愧疚被一縷溫暖撫慰。
原來一切只是我單方面的任性。
我非常感動,立刻表達感謝,說道:“謝謝教授的邀請。不過我怕赫德森太太被一個人留在公寓里面。尤其是教授也說了,還有暴徒沒有被抓起來。我就沒辦法讓赫德森太太一個人了。我也不好帶著她去教授家叨擾。等一切穩定結束,我還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教授家拜訪,親自和老先生表示謝意!
不過如果完全錯過,也沒有辦法。
說到底,我也沒有理由讓人等我。更別說,他是長輩,而我又沒辦法確定可以拜訪的時間。如果教授因此生我的氣,我也愿意接受后果。
原著里面,赫德森太太被欺負。
可是我現在都在這里,還不能保證赫德森太太安全,就自己去享樂,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了。
“蘭尼,”莫里亞蒂教授并沒有立刻放棄,“你如果想的話,帶著赫德森太太過來。我們家里面還沒有好好招待過她。上次在希臘譯員案的時候,我還受過她老人家的照顧。我一直很想找機會,邀請她。我們家的老先生也會很愿意見到這么照顧你的房東太太。”
莫里亞蒂教授一頓,干脆地說道:“蘭尼你這兩天有時間嗎?”
從教授的話語里面,我已經能感受到那個老先生會帶給我和赫德森太太怎么樣的溫馨氛圍。能被教授如此看重又力薦的人,肯定是非常善良又溫和的人。
于是,在教授溫暖的邀請下,我思索了一番,然后欣然答應了:“好,我聽教授的安排!
這話音剛落,教授在電話那頭似乎松了口氣。他欣然說:“太好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位老先生的。他是陪伴著我們家三人共同長大的長者。你們會聊得非常愉快的!
陪著莫里亞蒂教授他們三人長大的人,肯定非常智慧。
我腦袋里面已經跟著浮出一個有著燈泡形狀的巨大腦袋的長者。
聽到教授的描述,我對這位老先生此刻充滿了好奇。
隨著電話的結束,我靜靜地站在窗前。
夜晚的城市在窗外閃爍,星星點點如同遙遠的記憶。窗簾輕撫著。一陣微風吹過,帶來淡淡的花香。此刻,我的心情也仿佛隨著夜色變得寧靜而愉悅。
我的腦海里面已經幻想出明天,我按照教授的邀請來到了他們家。老先生就站在一棟寧靜的小屋前,房前花園樹影婆娑。走進這片寧靜的環境,我能感受到時間在這里慢慢推移,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整個人的心靈都得到了洗禮。
那位老先生,一定是滿頭白發,含著微笑來迎接我們。
他的眼神中也肯定透露著深沉的智慧,但又充滿溫和的慈愛。
我和赫德森太太會坐在整理得井井有條的客廳里,感受著茶香彌漫。然后這位老先生會這么認真且肯定地說「很高興見到你,年輕人。莫里亞蒂教授一直都說你是一個聰明而獨立的年輕人,他對你贊不絕口。我也對你很好奇!
哈哈。
我真是太會做夢了。
可是這么做夢很爽!
掛完電話后,我心上懷著一陣綿綿不絕的感激,同時也還留存著剛才打完電話的余韻。
我也很想知道這位老先生在這個莫里亞蒂教授心中,是一個怎樣受人尊敬的老人家。
希望在見面的時候,我們能聊生活、經歷和對世界的看法。這位老先生的談吐中肯定充滿對人生的思考和對人情世故的洞察,是整個漫畫世界的智慧天花板,就像是武俠小說里面的掃地僧一樣。
坐在床邊上,我自己默默地思維發散了一會兒,還在倒帶教授跟我說的話。
這時,舊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提醒我,我可以換種方式先去了解這位對教授很重要的人,提前做好準備,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蘭尼翻車了!!哇哦哦哦!X與米爾沃頓對戰從紅寶石案到現在,終于讓米爾沃頓占了頭籌!
【米爾沃頓這個變態你想要做什么?】
【理智告訴我,蘭尼一定沒有事,他有后招。再說了,封面都是這么和樂融融的場面,怎么會讓人真的出事呢?我現在很穩。不急!】
【哦!】
【哦哦哦!!】
第 344 章 第 256 章
256. 「好啊好啊」
教授問我要走嗎?
見我看他,他便笑著說,快到晚餐時間了,我請你吃晚飯吧。
教授其實沒有正式請我吃過任何正餐,反倒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會請我喝咖啡,或者蛋糕之類的。當然,我也肯定有回請。
無論任何人的好意,都不該太理所應當地接受。
要么要時刻保持回報的心態,要么就要及時地表達謝意。
沒有人天生就得對另一個人好,連父母也沒有這項義務和責任。
“蘭尼你要去哪里?”
“蘭尼,別急著走。”
因為他有想法,可想法又很簡單。
因為他算是第二個會主動和我說話的人。
我本質上其實是生性涼薄的人。別人對我怎么樣,我其實并沒有多大的所謂。他們愿意對我好,我會感謝。他們不喜歡我,我也覺得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這一切是否還是能夠讓我保持生活的平靜。
我說道:“盧西安。”
盧西安期待地望著我。
我垂下眼眸,望著地面,說道:“你前面有個臺階。”
這話剛說完,從剛才開始就沒看路的盧西安就在我面前絆了一跤。我抬手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臂,別讓他摔得太難看。
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午餐便是簡單的一碗越南米粉。
不過,路易斯倒是沒吃過這類東西。只是他下意識地覺得蘭尼會比較喜歡吃東亞國家的菜,口味也很清淡,來莫里亞蒂家的時候,路易斯就見他對有刺激性味道的食物都沒有碰。赫德森太太又說了一堆蘭尼平常吃的東西,也多是米、面、粉之類的食物。
蘭尼在點餐的時候,還再次確認路易斯是否真的沒問題。
路易斯怕蘭尼覺得自己是在遷就,便說道:“我挺喜歡東亞的口味!
這話一落,蘭尼便望進了路易斯的眼睛里面。
“……怎么了嗎?”路易斯感到了一絲擔心被識破謊言的緊張。
“有時候,我感覺你挺特別的。”蘭尼頓了頓,跟著解釋了一下,“我說的是褒義。”
路易斯下意識地怔了怔。
蘭尼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清楚,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得更好一樣。于是,他搖了搖頭,“算了,你還是當我什么都沒有說過吧。”
說話間,蘭尼轉過頭,目光透過窗戶,似乎在目送著外面的世界。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被薄薄的窗簾過濾,灑在桌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路易斯能感受到,窗外街頭熙攘的氣息,人們匆匆而過,車輛行駛的聲音平緩而有規律。
而在這間小巧干凈的越南餐館里,空氣彌漫著淡淡的香料香氣。餐館內燈光也跟著投射出柔和的光暈,將桌上的瓷碟和筷子映得略帶溫暖的光芒。木制的桌椅散發著原木的自然氣息,仿佛隨時能夠聞到木材的清香
隔壁桌傳來輕柔的談笑聲。
周圍的一切不再是隔著一層屏幕,這都是實實在在的觸手可及。就連落在蘭尼臉頰上的光斑,也會順著樹影隨風搖晃,在他臉上自上而下地流淌,讓人覺得,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盛滿手心。
路易斯也跟著無意識地抬起了手指。
他感覺自己仿佛觸摸到了生活的細微之處,如同窗外的光影斑駁,一切都變得更加真實。
下意識地,路易斯忍不住低頭掩飾笑意。
內心涌動的愉悅在這些小細節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面前的不論是誰,認識的陌生的,善良的邪惡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都會伸一下手。
生性涼薄這一點很討厭。我希望這位數學家暫時算不出來,或者不要有太大的突破,否則落在某些有心人士或者組織里面,這很可能會惹來不可預計的破壞。
比如說,再重演一次911事件。
這對恐怖組織也就是坐在裝有制暖空調的辦公室里面,調一調飛機的自動規劃航線的輕松。恐怕還沒有在社交平臺上回人短信難。
我此刻的思緒紛亂,既焦慮不安又意外地一種心如止水般的平靜。就好像在看一場特攝電影,已經知道怪獸要破壞世界,世界坍塌,人民即將迎來末日,英雄們會陷入困境與危機。觀影的我如臨其境,與角色感同身受。與此同時,我又太確定,世界絕非會止于這個事件,最后一定是正義英雄的勝利。
我感覺我要做的,只是見證一切發生與結束而已。
這就是我內心深處會平靜的底氣。
不過,我當然不會是就這么坐以待斃。
我們聚餐前,我重新打開之前看到的漫畫預告。
預告上之前提到過兩起先后發生的命案。
第一受害者名為菲利克斯·索托,是一名獨居的中年數學輔導員,并沒有在大學里面任職,平時工作就是家教,給升學或者在大學數學系需要補課的學生上課。他是中槍而亡,槍口對準胸口,一擊斃命,身體沒有任何的外傷。
兇手對這人的殺意直接明白,中間交涉過程應該很短暫,否則死者肯定會為自己的求生做出對應的舉措。
漫畫預告上有死者的環境示意圖。
死者穿著一身外出服,標準的工作淺藍襯衫,深紺色西服褲以及駝色的加絨皮鞋。他安靜地仰躺在書房的地毯上,就跟睡著一樣。
漫畫預告里面沒有一張我認識的臉,這也算是我讀漫畫時,看得比較粗糙的原因之一。
鏡頭的主要對象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頭發較短的青年偵探。
我對他的印象并不多,但我覺得他稍微有點幼稚。
倒不是他說話的方式。
漫畫里,他想要加入偵查的時候說是警探發短信給他,結果拿出一條去年12月的短信,進行斷章取義地解釋,警探只好縱容又無奈地放他進命案現場。這種說讓人一眼就戳破真相的謊言在某種情況下可以等同于另類的耍賴撒嬌。
然而我在意的是,他出場的時候,會偶爾有踮腳尖,小幅度晃動身體的習慣。而他的外表并不是那種可愛的男人,看起來挺成熟的。
漫畫預告打開之后,彈幕跟我完全處在不同的世界。
這種真的是大可不必。
看到這個彈幕實在是有點嚇人一跳。不過,我發現漫畫一般都不會太揭我的短。
這次漫畫彈幕更新了新的的設置。原來在同一個畫面里面,后面的彈幕會覆蓋前面的彈幕。另外就是在漫畫打開之后的三十秒之后,每個畫面旁邊都會出現展開功能的按鈕。這在里面可以看到關于一個畫面里面全部的彈幕。
我一般比較依賴這方面的功能。
我可以一次性看全部我需要的文字信息。
慶幸的是,這次漫畫背景不是原創,用的是美版《基本演繹法》里面的一起案子。
在漫畫里面出現的,我以為是警探的,有比較幼稚的舉動的人便是美版的福爾摩斯本人。
看到這里,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手指重新拉回討論P對NP問題的討論——彈幕確定兇手把那個答案解出來了。
這個案子解出來之時,就是決定這個數學問題答案的歸屬之際。
彈幕說,在原來的案子里,數學答案會歸于美國政府所有,但牽扯過大,他們隱瞞了這個存在以及帶走了兇手。
如果這局里面真的有莫里亞蒂教授的加入,那這個答案可能會是莫里亞蒂教授的一大利器。
如果我插手這個局,恐怕它最后會落于英格蘭政府。因為我離某位大英政府太近了,他不可能做到完全相信我。
我該怎么做,才能達到最優解呢?
不會區別對待也討人厭。
盧西安站穩后,打著哈哈說道:“我也太不小心了。”接著他又抬頭,不過視線越過我的方向,看向我身后,那是店的方向。
我回頭看向他看的地方,正好對上221B公寓的人的視線。赫德森太太和華生含笑朝著我揮手,夏洛克則是側著頭,往我的的方向看了過來。
盧西安朝著我的方向拍了拍背,“蘭尼,他們等很久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盧西安的情緒和思緒都轉得非?欤丝逃滞浟宋覀冎罢f的話題。一步當作兩步,大步地跨進店里面的方向。
只有我還停在原來的位置。
我有這么一瞬間,想著我現在收獲了如此多的美好時刻,遇到周圍的人都如此地包容我,接納我,我是否有做到讓他們覺得對我好是值得的事情?
如果有的話,就好了。
店門的銅鈴跟著我的推門動作,“丁零當啷”地響了起來。
我忍不住繼續想,那樣的話,我能在那一刻死去的話,我這一生真的太完美了。
“所以明天還要比賽,對嗎?”赫德森太太問道,“今天還要再復習一天嗎?”
盧西安趕緊看向我。
我說道:“今天回顧今天表現就好了。好的復盤比做幾百道題還要重要!
盧西安全是感激,“我昨天一整天都沒有睡,還是早上五點多才睡的!
我又讓他早點睡,他一定要等我一塊睡,這并不能完全怪我。我剛要說話,手機上面送進了一條短信。
發短信的人是瓊恩女士。
她首先發了一張圖片。圖片上全是數學公式的一部分,并且很雜亂,包括且不限于單純形法(simplex algorithm),線性規劃(linear programming),矩陣以及質數判斷。
“我們這邊有一起案子牽扯到這些數學公式。這件事對外是保密的,請不要通知任何人,尤其是莫里亞蒂教授。抱歉,我們這邊已經不相信任何數學教授了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短信剛顯示「已讀」,瓊恩女士便把重要的相片撤回,隨后她又發了一句話。
「可以來我們的住址一趟嗎?」
「希望你一個人來。」
我知道,我這話說出來,羞恥心也被我扔在地上了。整個人都像是處在地獄烈火一般,熊熊燃燒,口干到受不了,喝了一口威士忌,還覺得不解渴,連喝了兩口,才覺得這就就像是刀子一樣在拉我的喉嚨。
可是,酒精能壯膽是真的。
我小聲地跟教授解釋,我以為教授覺得我煩,怕給教授負擔才不敢找教授的。
“我其實也想找教授,可是我沒有正當理由。以前還有《小行星力學》,教授還會邀請我做客,現在我又不知道該以什么理由找教授!
第 345 章 Chapter 89
Chapter 89 「某人正在氣頭上」
離訂婚晚會的時間還有兩個星期。
華生一方面既覺得這段時間太快了,和瑪麗的相遇相識相愛的過程,甚至還沒有和莎拉小姐認識的久,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要開始把對方都放在自己的未來之中。這種感覺奇妙得讓人控制不住的心動,就像是已經乘上了一個個巨大的彩澄澈的氣泡之上,緊張、害怕、惶恐、興奮、期待又幸福不已。
常識和過往的經歷在告訴他,啊,該慢點再慢點。
自己做好準備了嗎?
真的謹慎了嗎?
決定了嗎!
參賽者們挑戰思維的邊界,數學的高峰,整個過程中只有緊張的鍵盤敲擊聲和觀眾們的驚呼聲。在場的評審都在這個領域里面有著不可小覷的成績。他們對雙方年輕人精彩的表現都露出贊許的笑容。其他觀眾的呼吸似乎在每一次計算間都停滯,場面仿佛定格在緊張的數學交鋒中。
比賽的評判標準很簡單,比做對的數量大小。
四人都各擁有一臺電腦,旁邊各自有演算的紙筆,只需要錄入最后答案即可。
起先兩方追趕的數量持平,而后才發現麻省理工的威爾完全沒有發揮自己的實力,這個過程中演算速度越來越快,連隊友都被他的速度驚到,周圍觀眾的驚呼聲也十分應景。倫敦大學的盧西安下意識地想去看比分,被旁邊的蘭尼阻止了。
“別被影響了!
這次比賽的獎金高達7萬美金。
聽說威爾·杭汀是打算用這筆獎金和自己的女朋友訂婚用的。
他出身貧寒,身無長物。去年被藍波教授挖掘出來的時候,他還需要別人交保釋金才能夠從拘留所出來,每天在大學里面當清潔工。若不是有一天教授出了一道數學難題,他在整個數學系都對此束手無策的情況下解決了問題。他的人生也許也得不到任何轉機。
威爾雖說對外氣焰十分囂張,但本質上內心卻很直白又單純。
他就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交給自己的戀人。他聽說倫敦大學隊伍里面有個富豪子弟,本來就不甘心這樣什么都擁有的人還要來平白無故地來搶占自己的機會。最關鍵的是,隊伍里面最厲害的也不是他,他完全就是在沾別人的光。
威爾絕對不允許有人這么贏。在說瓊恩·華生短信首尾之前,先把陪盧西安參加的積分比賽簡單說一下。
這次比賽時間其實加起來,不算準備時間的話,總共4個小時,是在半封閉的室內舉行的。陣勢上讓我想起過去圍棋比賽的日子。不過人還是會比想象中的熱鬧一些。圍棋開局后,外人一概不能入內,沒有多余的雜聲。
比賽題目類型很早就預測到了方向。一個大學出題人的學派是比較固定的,出題偏好也是可以預見的,因此我在倫敦決定要去波士頓參賽的時候,就開始預測題目——題庫雖然大,但題型來回是那些,變化不大,主要都是要考計算量大的,且融合各種超出大學本科之外的數學應用法則即可。
我也留意最新的數學論文,再根據之前考過的所有題型,重新再給盧西安編題目,讓他提高計算效率和熟悉度。畢竟他也是伊頓公學出來的學生,平時懶一點,該努力的時候,也拿得出成績。
這次成績算是超常發揮了,畢竟要比上能直接心算的威爾來說,我們這些都是凡人。
盧西安比完賽之后,整個人的腎上激素飆升,把我都給摔出去了。
我腦袋敲到了地板,他還湊到我面前傻笑,說以后要把自己的家產也寫上我的名字,跟他自己摔傻了沒有兩樣。我把他搭在我胸口的頭挪到一邊去,用手肘撐著地,低頭看著他,說道:“家產就不必了,你還是想著給我墊一下醫藥費吧!
“你傷到哪了嗎?”
盧西安頓時嚇了一跳。
我真該好好嚇他一跳才對,但我為人實誠地沒趁機坑他一把。
威爾離我最近,幫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我們剛好還處在握手的狀態。于是在余光處,我看到有新聞記者趁機跟著抓拍。
我還以為他會有其他特殊的反應。畢竟,我知道他有些想要完成的事情。這筆獎金對他來說,挺重要的?晌乙膊挥X得贏了迫切想要獲得勝利的人,奪走別人幸福的一個機會是一件需要贏者感到羞恥的事情。
因為我們是公平競爭,而這又是零和游戲。
當時當下,如果我和他換處境,就算我方賣慘,他也不會放水。
“晚上還有空嗎?”我發出友好的信號。
威爾握住我的手,說道:“你們請客,我就有空。”
盧西安重新竄出來,朝著他的方向說道:“剛才看到你居然心算得出結果了,你真的厲害!
威爾朝這盧西安的方向,露出和善的笑容,“我肯定比你厲害。你有自知之明,那真的太好了。”這語氣里面透著某種陰陽怪氣。
“……”盧西安表情頓時古怪起來,對著我說道,“蘭尼,你幫我回嘴!
“對方確實是在說實話。”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
盧西安其實也不用我幫忙。他連我說的話也沒有聽,只是揮了一下手,就像摩西要分海一樣,劃出一道虛空,讓威爾自覺和我保持距離,說道:“我確實比不過你,但是蘭尼最后也心算成功了。你贏得過他嗎?”
能。
當然能。
我主要專注在比賽上,不想要在無用的地方浪費時間。畢竟這種比賽是在跟時間賽跑,回頭看一眼對手的時間一秒,就等于浪費兩秒以上,這是不值得的。然而,我也把握比賽的節奏,在哪里要發力,也一定要做好準備。
他這次比賽也完全不能輸。
這場比賽對他來說,是實現自己未來幸福的一步。
比賽前十分鐘,他們麻省理工終于領先了兩道題。這次比賽中的題目多涉及特殊函數,偏微分等,這比平?荚嚲湍茈y倒一堆學生的多項式積分表達式更叫人費解。光是算量至少就要有三頁演算紙,作為主力軍的他們就已經是半演算半心算的程度才能夠在短短的競賽時間里面出結果。
放在現實生活中,這也可以值得叫人嘖嘖稱奇的程度。
這次比賽時間有兩個小時。
對于緊張地關注情況的人來說,這時間并沒有想象中的漫長。麻省理工在領先兩道題的程度下,依舊保持一開始的策略,盡可能地做自己會做的題目,一般每個人的電腦可以過三道自己不想要做的題目,超出這個限制數量就只能做電腦的題目。于是,他們隊里面也有一條策略,就是交換電腦,所有的過題目的使用次數留給比較弱的隊員,爭取在整體數量上取得優勝。
這算是鉆了漏洞,因為比賽過程中并沒有提出不能夠交換同組隊員的電腦,同樣的這也是體現團隊合作的一部分。
這是威爾能想到的合作的方法。
藍波教授和在場的桑恩教授也沒有想到時隔一年之后,原本如此排外的威爾也能把合作徹底進行到底,而不是做單個人的勝利。
而倫敦大學在蘭尼的節奏下,并沒有注意到美國隊伍保質保量的做法,而是跟平常時做作業的程度,自己先做題目,如果盧西安沒有思路就給他提示,在算出最后結果前先讓他過目一遍演算過程,這個過程并沒有想象中的耽誤時間,蘭尼看得極快。
對于蘭尼來說,這是在塑造盧西安信心,帶著他習慣節奏的過程。
于是在第二個小時開始后,盧西安便提高了自己的做題速度。
在結束的前半個小時內,盧西安和蘭尼開始追上了美國隊伍的速度,兩隊伍比分持平。裁判的目光在場上游移,緊盯著兩隊伍如影隨形的速度。比賽的激烈,光是透過裁判的眼神,就可以感受到兩隊緊張的局面。
無疑地,威爾隊伍的壓力瞬間加大。
此時,在威爾隊伍,威爾是唯一的核心解題人。
而蘭尼巧妙地調整了解題的速度,一開始保持平穩,并沒有引起對方的過多注意。與此同時,他也通過與盧西安的互動,逐漸傳遞出一種自信和穩重的氛圍,影響著盧西安的節奏。盧西安也開始感受到一種積極的挑戰感。無意識間,他逐漸提高自己的做題速度,被這場心理戰牽引著進入了自己穩健的狀態。
倒數五分鐘間,蘭尼隊伍又一次解開一道偏微分方程,終于從僵持已久的拉鋸戰中,重新占據上風。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夠讓威爾翻盤。觀眾看著局勢傾頹的一方,忍不住唏噓不已。
出乎意料的是,在這種困境之下,威爾干脆推開幾十頁演算紙,盯著電腦屏幕開始心算。這一瞬間,整個比賽現場仿佛凝固了。時間停滯在一瞬間,而威爾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緊張的氛圍在這一刻達到巔峰,觀眾的呼吸仿佛都停頓了,注視著電腦屏幕上威爾的動作。
兩分鐘內,威爾神乎其技般地解出了一道需要海量演算過程的夾雜著特殊函數的積分題,這個時候全場響起了一片驚呼聲。他的動作猶如瞬間點燃了整個比賽現場。
這一瞬間,不僅是威爾的勝利,更是整個比賽的高潮。
這讓人忍不住想起,過往數學專業領域上被稱之為大神的萊昂哈德·歐拉,卡爾·弗里德里!じ咚够蛘咚估锬嵬呱だR努金的學者。他們仿佛給自己裝了一個高等計算機一般,此刻的威爾也以同樣的實力讓在場的眾人都驚嘆不已。
這種天賦等于是上天賞飯吃,直接坐定了數學天才的名頭。
“藍波教授,這下威爾·杭汀在數學業界打出名頭了!
這次比賽其實某種程度也是麻省理工數學系在造勢。外頭人看到的只是比賽,內部的人看的是學校排名和學校資源。數學界最不缺有天賦的人,麻省理工更是天才云集,在這里要再找出萬中無一的天才,并不是教授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
同臺競技便是最容易出圈的。
藍波教授周圍很快就被其他教授坐滿。
雖然收到好學生,對藍波教授自然是好處多,但是只有藍波教授和桑恩教授才知道,威爾一年前有多么多么多么的不聽話。
即使是在法庭要求下不能隨意離開監管人的視線范圍外,威爾·杭汀還能義無反顧,無所顧忌地逃跑了。這如果一定要舉例說明的話,威爾就像是那匹登上《賽馬郵報》,并被其稱為最好的三歲馬的灰色馬黃金船——讓它好好表現的時候,永遠是最擺的那只,沒人管的時候就能大爆冷門,拿下無數獎項,讓無數馬迷又愛又恨。
藍波教授真的喜歡蘭尼這種穩定的學生。
面對捉摸不透的威爾,他有點累了…
藍波教授轉向旁邊的莫里亞蒂教授的方向,用眼神示意臺上的方向,“何同學好強的定力,被反超也不慌!边@個時候的蘭尼還抽出時間檢查盧西安的演算過程。
莫里亞蒂教授也沒有預料到蘭尼的心態能夠如此張弛有度。他只是含笑地說道:“時間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懷特利議員所在屋子外觀上就是21世紀的現代設計,墻壁都是那種混凝土。
我到的時候,從蘇格蘭場來的警察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他家門口只停了一輛例行問事的警車。
因為懷特利家附近是馬路邊不好停車,我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處公共停車位,付了5英鎊,只能停30分鐘。想想之后,自己還得過來挪車位,我就覺得折騰。尤其是我還得花4分鐘走了過去。
要是現在是晚上,我就毫不猶豫地停進懷特利家里面了,不再費那么多周折。畢竟,從他家再單獨走回我停車的地方,不僅有點太遠,還得擔心是不是不太安全。偏偏現在是大白天,我感覺車子才停進那扇鐵門之內,就隨時可能看到車子原地爆炸,心里面就總有一些擔憂。
車子上現在還貼著一張我剛買的一年的學校停車樓停車票。我也只為它買了第三方險。
我不得不憂慮,要是真的被炸了,我應該怎么開口讓他賠?要是他讓我去找兇手要,那該怎么辦?
我腦袋里面總忍不住有各種疑惑和糾結。
緊繃的神經并沒有持續太久,華生又松下口吻,朝著蘭尼說道:“蘭尼,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錯?好好解釋一下,夏洛克肯定會原諒你的。”
蘭尼用一種“真的嗎”的疑惑目光望著華生。
準確來說,如果夏洛克當下很生氣的話,誰來勸解也沒有用?墒撬膊涣晳T有人太過批評蘭尼,就算是演的,他自己對此知道得清楚。他也不喜歡,頗有一種“蘭尼只能由我自己來批評,是由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于是華生開始演起來,“蘭尼,你是不是又做錯了?做了什么讓人不安心的事?”他一邊說,一邊注意夏洛克的表情。
第 346 章 Chapter 90
Chapter 90 「失控」
夏洛克對華生的到來很煩躁。
這種煩躁已經到了只要感覺到空氣里面的浮塵都在時時刻刻地刺激他的神經,試探他的怒氣的閾值,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事實上,就在華生來之前,蘇格蘭場警方曾收到槍聲警報。
事情的起因是夏洛克突然拿出手槍,朝著餐廳墻壁上連開三槍。這一驚人的舉動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顧客紛紛逃離,路人也跟著連忙報了警。然而,在夏洛克做完這件事之后,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在便簽上寫滿「idiot」,然后貼在蘭尼身上,叫他不準說話。
等我到的時候,斯圖里奇警探還在和蘇格蘭場的警察聊天。
他們之間的對話聲清楚又輕松,似乎只是在路上碰上熟人,于是就順勢閑談兩三句。
當我安靜地靠近門邊時,斯圖里奇警探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我臉上,滿是疑惑。然而,他的嘴角卻依然掛著友好的微笑,仿佛對我的到來毫不意外!疤m尼先生,你總算來了。”
他說的同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解,“聽說你專門報警讓蘇格蘭場的人過來一趟,為什么要報警呢?懷特利先生只是想特別邀請你過來而已。”
他的話語讓我微微皺著眉頭。這聲音中帶著我無法理解的情緒。
首先,我確實能理解他的困惑。
正常人在收到短信后,回信沒有接到回復,打電話也沒有得到回應,估計就會在想著對方很忙,之后再聯系就好。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這位懷特利議員前些天才收到恐怖襲擊,現在突然發出這樣莫名的短信又沒有任何回應。
對我來說,報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對蘇格蘭場的警察來說,也很正常。
為什么斯圖里奇警探會用這種話回復我呢?
這是我不太理解的事情。
難道他想要搪塞警察,想大事化小,解決這件事嗎?
我的思考并沒有停下,也沒有讓話頭停下。我回復道:“如果警察也認為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會在一小時內出警!
我不理解他為什么會一點放不在心上。
就算是一場誤會,也不該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
我朝著蘇格蘭場的警察示意,說道:“感謝你們特別過來一趟。”
我確實知道斯圖里奇警探也是蘇格蘭場的人。
如果懷特利議員發生不測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第一時間聯系保護議員的警探,第一時間確認他們的安全。假設這里面有危險的話,相信也可以通過聯絡,得到第一手情報,調動足夠的蘇格蘭場人員。
因為我對他的話并不直面回應,斯圖里奇警探原本輕松自在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尷尬。
我想,這是因為他也聽說過,我要求不管在議員身邊的警探如何解釋,在這種非常時期,蘇格蘭場的人都必須要派人親自過來檢查一下,確定議員本人無恙。
我知道,我的決定可能會引起一些懷疑或者困惑,也會傷警探的顏面。
畢竟我的話像是在懷疑他的能力一樣?晌冶仨氁憩F出,我只是堅定地站在我認為正確的立場上發表言論,這樣才會讓人把重點集中在「保護議員」的重要性上,而不是警探和咨詢助手在搞話語權的政治斗爭上。
至于我為什么會這么小心謹慎。
可不是因為斯圖里奇警探就是在原著中幾乎殺了懷特利全家的兇手嗎?
在看預告漫畫的時候,彈幕已經劇透了大部分的信息。
整個《倫敦的白騎士》案子其實就是一場政治角逐的背景下的悲劇。
懷特利議員的選舉法修正案明顯是動了上議院的大蛋糕,引發了上議院的巨大爭議和不滿,他因此成為了眾矢之的。盡管面對著種種威脅,懷特利議員也并沒有退縮,反而努力地尋找著摧毀對手的機會,讓部分的上議院成員都能夠同意他的行動,以確保自己的政治目的能夠順利實現。
就在這個關口,上議院成員之一阿爾伯特·詹姆斯·莫里亞蒂主動把上議院成員與黑手丨黨勾結的證據交到了懷特利議員的手上,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介入了兩方的博弈斗爭之中,助懷特利議員一臂之力。
就在大勝既望之際,米爾沃頓的加入又給這個局勢帶來了戲劇性的轉折。
米爾沃頓通過綁架斯圖里奇警探的妻子和孩子,用他們的生命安全來威脅他服從自己的命令。
斯圖里奇警探被迫殺了懷特利唯一的弟弟,屋中無辜的女仆,懷特利的秘書以及自己的同事。最后斯圖里奇的任務就是讓議員親自制裁自己。
懷特利議員當場被逼瘋,直墜地獄,一刀殺了對方,徹底陷入米爾沃頓編織好的絕望的陷阱中,只求死亡來解脫。
而為了這個選舉法能夠順利推行,即便想要赴死,英雄依舊是英雄的局面,教授以自己的方式參與其中,犧牲自己的名聲,當眾殺人,將犯罪卿第一次出現在人前。
這是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
可是我從上帝視角來看,就覺得這個案子很沒有道理。
我聽下來。
教授的行為實在匪夷所思。
要不是教授內心執著于自我解脫,他也根本不會陷入這么荒謬的局面。畢竟,以教授他的才能,他完全可以通過更加謹慎地方式達到目的。
莫里亞蒂陣營能拿到上議院與黑丨手黨合作的把柄,再找個上議院成員貪污腐敗,殺人犯法的惡事,根本不算是難事。
這其中也許有更為復雜的層面,是彈幕沒有透露給我知道的。也有可能是原著作者在趕結局,才導致了教授這么倉促的行動。只是這種草率的結局讓人對整個情節產生了很大的疑惑。
總而言之,我對斯圖里奇警探警惕心很強。
想想,一人殺四人,而且尸體出現在不同的地方,有一具尸體就是坐在走廊處。如果當時確實是出其不意,那就算了。要是有人報警求救過,但是過程被斯圖里奇攔下了呢?
我認為,不能讓蘇格蘭場的警察太信任斯圖里奇警探。
……
我能感覺到我身后的兩名警察也在關注著我們之間的對話。
“如果真的沒問題的話,懷特利議員應該也不會介意和關心他的警察們見一面吧?”我平靜地質問道,眉頭微微擰起,“你何必推三阻四呢?”
斯圖里奇警探聽到我的話啞然失笑,試圖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要把事情搞得太復雜而已。蘭尼先生你對我的信任也太低了吧?我好歹也是蘇格蘭場的警探。我至于騙你嗎?”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似乎對我的懷疑感到不滿。
他現在也許正拿著好人牌,但是誰又知道他什么時候變成兇手牌呢?
雖然斯圖里奇警探的話語里充滿了無奈,但我對他的回答并不完全信服。
又或者,犯罪卿那些短信,讓人覺得TA一直就生活在周圍,所以才如此讓人不安。
華生下意識地去看沒有跟著他們一塊出門的蘭尼。他穿著寬松的白色休閑襯衫,坐在玻璃窗內,目光正看著窗外的景色,他的輪廓清晰卻又虛幻,遠遠看起來就像是關在玻璃柜里面的人偶,一動不動,靜靜地注視著外面的世界。
華生想了想,對著夏洛克的話發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蘭尼會被困在陰暗的影像里面,背景里面有藍色光條,在暗淡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耀眼,照在蘭尼白色的襯衫上,形成了鮮明的視覺對比。
蘭尼就像是穿著一身淺藍色細紋的襯衫,讓整個環境暗潮洶涌得如同孤寂冷靜的海底之下。
他當真是善良溫暖又美好的人。
他值得一枚勛章和獎狀。
要是他在華夏讀書的話,他絕對年年得三好學生獎狀,校級市級省級都不在話下。
我覺得,上天不讓我成為聰明人是有道理的。
良知必然要比頭腦更占高地。
我學不會如何拒絕別人對我的好,這比我做會多少道題目還要重要。
然而,事實上,這里最糾結的點在于,我已經和夏洛克約好了。但凡我沒事先和夏洛克給過承諾的話,我現在就會幫自己蓋好被子在被窩里面好好躺著了。
先前好幾次也是教授先跟我說好了,我才會拒絕夏洛克的。大家都是講究先來后到,不說公平,人不能不重諾。
孔夫子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他的意思就是,人如果連信用都沒有的話,就是渣渣或者屑。
我不能不講信用。
我痛苦地糾結了一會,“我還是想回去休息。”
教授顯然一愣。
“我知道教授不想讓我比較累,得到充分休息?墒俏矣X得待在這里反而會讓各位有負擔。您是好人,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壓力。而是我這種想法讓我產生壓力了。我在這里反而不能太安心!
教授的目光顯然深沉了下來,“蘭尼…”
我做好保證說道:“下次請務必讓我請教授吃飯,地點您定!
教授笑容帶著無可奈何,語氣釋然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而已。你做好決定,我也不會拒絕。你打算什么時候走?我開車送你們回去。順便可以跟…”
夏洛克?
我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們又要談什么了?
教授把話慢條斯理地說完,“跟華生醫生說你昨晚吃了什么東西,不知道會不會和食物有關系!
“雖然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所說,「過敏癥應該永遠不會引起發燒」,但是我也臨時看了一些相關的論文和書,指明對食物過敏是會引起機體發炎的,這有可能誘發身體發燒的狀況。即使不是直接成因,但也屬于誘因。”
“雖然你之前說你對食物并沒有過敏癥狀,但是我也見過有些人在陌生環境待久了也會引發過敏癥狀,怕你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謝謝教授!
我的感激真的是溢于言表還嫌太內斂了。然而。遺憾的是,我還不能講我的情況是在外面吹風而導致的。從教授的話里面,我腦袋里面還幻視教授戴著眼鏡在看最新的醫學論文來佐證他的觀點了。
“不過赫德森太太會開車,她會帶我回公寓。”
“……”
“你就不用專門還要折騰這趟了。赫德森太太昨晚和我坐一塊,她也清楚我吃了什么。我也可以轉述!弊铌P鍵的是我知道昨晚就是著涼了。現在夏天都還沒有到,我大半夜連保暖措施都沒有做,平時我還不鍛煉身體。身體不發生點情況,那才是不正常。
我再次感謝道:“謝謝教授!”
教授只是淺淺地微笑,沒有多說話。
這讓我覺得怪怪的,可我又說不出個頭尾。
不管怎么樣,十分鐘后,教授便聽從我的話,安排我和赫德森太太早退了。
我坐在車子副駕駛位上,十分遺憾我不能好好享受夜宿在教授家的快樂。
我盯著那房子,感覺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再回來。遺憾之余,我對教授說:“教授,你們家靠近圖書室的樹還是不要留著比較好!币窍穆蹇嗽诶锩婀湟蝗,閣樓的存在就太明顯了。
旁邊同樣聽到我說的話的阿爾伯特忍不住疑惑了一下,“怎么了嗎?”
他們庭院后的樹是深根系的梧桐樹,也不會像淺根系的樹那樣,會對地表產生破壞?墒俏乙膊荒芙忉,他們的住宅的土壤比較淺,深根系的樹的根沒有辦法往下生長伸展,也會影響地基。這就可能暴露我猜到他們還有地下室的事情。
老人常說,多說多錯。
他們是對的。
我語塞,“我們華夏有一句老話「房前不栽竹,屋后不種樹」。”
我見他們聽得似懂非懂,又指著他們那棵樹的樹冠說道:“還有我們那邊有個說法就是,樹延展出來的樹枝最好不要高過屋頂,這在風水上也不好,會遭來霉運!
后面這句話太玄學了。
我試圖好好解釋,就是風水里面有一種東西名為「氣(Qi/invisible flow)」,“ Traditionally, Qi encompassed the orientation of astructure, its age and interaction with its environment……” 我花了三分鐘左右吧,就在叭叭講什么是氣,怎么在建筑地理位置、時代和環境產生影響,發現教授他們的眼神都有點開始渙散,我只好制止自己科普的心,說道:“那我回去了。”
反正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莫里亞蒂教授他們自有應對的措辭和安排。我不該多此一舉。
我看到了阿爾伯特在我不繼續講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一切都在失去控制。
第 347 章 Extra 3
Extra 3 飛機墜機一個月后
舒適而寬闊的辦公室里面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木香,也像是果香,有點清甜,有點溫暖,十分舒服。
瓊恩喜歡這股香氣,讓人很放松。
對面的心理咨詢師叫做梅莉,女性,35歲,經驗豐富,有很多專業頭銜。她的表情很溫和,像是隨時都懂對方的心情,也會全盤接受別人各種陰郁的情緒。
因為對方看起來看太專業,環境太高端,瓊恩聯想到自己只是來拿點藥,就覺得有點太過大陣仗,于是第一反應便是笑了。
夏洛克說道:“你難道不想要華生一直住在這里嗎?他結婚的話,肯定是會搬出去住的。”
我知道原著里面華生是一結婚就搬出去了,可在這里,說不定夏洛克和華生兩個人都聊過了細節,又或者夏洛克已經從上次酒吧事件里面猜到了,華生有成家立業的心。
我個人來說,還是很感動周圍有人想要組建一個家庭的。
結婚是唯一一次可以自己選擇家人的機會。
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奇特的慰藉。
我說道:“可是他也會常過來看看我們!
這句話一落,夏洛克抬頭看我,說道:“說得你以后不會走似的。”
我在221B公寓里面花那么多心血,夏洛克這么說,是打算要把我踢出去嗎?
我說道:“我的根扎在這里了,我是不會走的!
“那你以后結婚怎么辦?利用已有的知識,要找到手機的方法并不難。
這跟我上次在銀行高層里面順利取得玉簪是一個道理。
“所以我們要玩很明顯是運氣才能取勝的游戲,比如說博/彩機,它的組合一般有5200萬種可能。贏的頭獎的概率不超過百萬分之一。可是,我們如果獲得大獎的話,對這個賭場來說這是必不可少的宣傳機會!蔽医忉尩溃按髽祟}上寫著《XX賭場竟出現十年以來第一位百萬獎金得主》,這樣的事實會吸引倍數級的賭徒和投機者的興趣,賭場賺得可比這百萬要多得多。只要我們清楚規則,就會很容易贏錢,還不會被人惦記著。”
華生笑道:“那你到時候去賭場的時候,提醒我多給你帶一套衣服哦。”
“%…@¥#”
見華生聽不進去,我又沉默地再次在旅行背包里面塞衣服。
“蘭尼,你不是要去教授家里做客嗎?”華生實在坐不住,便說道,“我們去附近商場買點禮物送給莫里亞蒂教授吧!
“那我們買什么呢?”
我覺得華生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停下打包的行動,跟著華生的話站起身,也跟著仔細想。結果二十分鐘后,我和華生來到了伊頓廣場44號——艾琳·艾德勒的住所門前。
華生笑道:“哇,我們居然走著走著來到這里了?”
“…華生先生,你就像是為了知道蛋糕在烤箱里面到底什么情況,提前開了烤箱的人一樣!蔽矣悬c無奈,也怪我低估了華生原本對案子的好奇心!拔覀兲崆皝磉@里的話,不一定有好處的!
“為什么?”
“因為——”對于這樣的情境,我毫無經驗可言。我的第一反應,就很想說「你不要生氣」。
我過去從未經歷過別人對我如此憤怒的時刻,即便曾經有過,我也很少親眼見到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失控。對于所謂的安慰與調解,我顯然毫無頭緒。
在我腦海中瞬間閃過電視劇和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吵架場景,主角與配角的沖突,以及主角與家人的爭吵。在這些場景中,通常都充斥著激烈的情緒,而一方離開的情節似乎成為了解決爭端的常規手段。
可是這種情況,我自己離開現場,連我的理智都會告訴我「這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
我覺得,如果夏洛克在這時摔門而去,或許我反而會感到一絲松了口氣。然而,夏洛克也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股陌生的情感和情緒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我已經忘記了我為什么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該怎么辦?
下意識間,我轉向坐在中央位置的麥考夫,期望他能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說出一些緩和的話語,為當前的僵局帶來一些轉機。然而,他的眼簾卻緩緩合上,無情地關閉了唯一的求助之窗。
我:“……”
夏洛克在這句話結束之后,便沒有再開口,仿佛剛才的話已經是他的情緒極限,又好像是他把所有的話都已經說盡了,輪到我發表自己的想法。
然而我此刻毫無想法。
房間里面寂靜的氛圍與還在嗡嗡作響的燈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如同正在上演著一場決裂的序曲。整個房間充斥著未說出口的言辭和壓抑的情感。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有多久,也許并沒有太久,可是又是度秒如年。
麥考夫還是幫忙推進了進度,“蘭尼,你不說點什么嗎?你應該也有想法吧?”
那種被點名的窒息感使我仿佛置身于一場無聲的風暴中,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我的思緒如同踩在一根極細的鋼絲上,搖搖欲墜,一不留神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原本的沉默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令人難以忍受,仿佛時間也因這個問題的提出而停滯。我努力尋找著正確的回答,可在這突如其來的壓力下,我的言語仿佛在喉嚨中打了個結,難以順暢表達。心臟的跳動聲在我耳邊嗡鳴,如同一個在呼喊卻無法被聽見的聲音。
要不認個錯,結束這個吵架吧?
沒必要吵架。
默默聽完就好了。
我內心的小人就這么跟我說著。
麥考夫催促的聲音響了起來,“蘭尼,你沒有想法嗎?”
我的意識重新清醒了一瞬。
我握緊拳頭,“我不道歉。我也沒有覺得我做錯什么。就算我做錯了,我也愿意承擔所有的后果!
我知道,我表現得像是那種叛逆固執,堅持己見的未成年。
可是我來這里并不是要來承擔某個人的怒氣的,也不是要被人情緒道德綁架的。我大可以第二天安安靜靜地從莫里亞蒂教授家里面回來,然后找赫德森太太,找華生先生幫我說情,這樣吵架就會結束了,一切都可以恢復平和。
我們還是可以住在一起,以后不在夏洛克面前提莫里亞蒂教授的事情。反正我們從這個假期開始,課程都結束了,我與教授的交集也減少了。夏洛克也不會再因為教授的事情遷怒于我。
我再氣不過的話,我也可以說我要搬出去。既然夏洛克容不下我,我也不想讓整個公寓的人感到難受,不自在。我完全有能力自己找個房子。我有優秀的成績,豐富的簡歷,也有蘇格蘭場的警察幫我寫推薦信,我勝任的工作上到銀行信息安全編程師,蘇格蘭場顧問,下到在餐廳里面刷碗,在酒店里面做清潔。
因為我們一到這里,就會破壞這里的平衡。
我還沒有說完,大屋窗口“咔噠”聲音打斷了我和華生之間的對話,我和華生迎面看過去,有厚重的窗簾在風的吹拂下擺動,而艾琳輕盈從容的姿態讓人感覺,她早已知曉我們的到來,只是在抓住時機和我們攀談。
此刻窗口的她,微笑著向我們揮手,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仿佛在計算著什么。與此同時,我也從窗戶的角落處注意到了客廳里面站著的路易斯。他表情一如既往地沉悶,眼中閃過一抹警告的光芒。
他似乎對我在這里感到非常不悅。
而我也對他在這里感到困惑。
他不該在這里的。
這個故事里面根本沒有他的戲份。
我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空氣中彌漫。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艾琳便開了口。
“蘭尼先生,好久不見。來這里找我的嗎?”
艾琳的聲音突兀而明亮,仿佛是場意外。她的微笑像是捉弄我們的巧妙陷阱,令人心生不安。
我看向她,感覺仿佛被拖入了一個未知的危險漩渦。突然出現的情勢,使我感到頭腦飛快地轉動起來,而路易斯那冷冽的眼神更是讓整個氛圍變得緊繃。
這一瞬間,我意識到自己或許低估了這場危險的游戲。
于是,我開口回應道:“我其實是來找路易斯的!
路易斯不予回應,依舊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似乎要等著這段插曲快速結束。
我再次提醒他道:“你說要還我的!
這話一落,路易斯的腳步終于松動了一下,表情也有了新的變化。
更兇了!
“我不結婚呀!
夏洛克也不知道是聽到我的語氣,還是看到我的表情,反正覺得好笑,竟然低頭笑了笑。
我有點不安,又有點不滿,“笑什么?”
夏洛克那迎著我的視線而展開的笑容,自帶著奇特的溫度。他道:“想到十年,二十年后,我得對著你這些嘮嘮叨叨,就覺得好笑而已。”他聲音里面透露著一種奇妙的親切感,好像我們已經走過了其中的一年、兩年、甚至已經五年一般,讓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也莫名其妙地覺得開心。
他這樣像是在給一個承諾。
我真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能矯情一點,趁機跟夏洛克死皮賴臉說,「那干脆就不要丟下我,以后我還可以幫他送終。我能吃苦,我也能吃各種劇情刀,我壓根不怕生離死別。只要不要想著丟掉我,就好了」。
可是,我也不想把這個承諾敲得太實。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剛剛好。它讓我不用擔心未來的不確定性,這種失控感會讓我不適。
我懷揣著小心翼翼示好的情緒,想了想,說道:“福爾摩斯先生,鑒于這將是長線工程,那我可以對你再好一點。你可以跟我提要求!
夏洛克頷首,不置可否,“那你叫我夏洛克。”
這話一落,我就沒辦法回應了,“抱歉,打擾了!
趁夏洛克還沒有抓住我,我先從他的視線里面溜出去了。
「叫名字」這件事是一直以來困擾著我們的歷史遺留問題。
夏洛克在很早之前,至少就是在年初就提過這個問題,可每次都被我回絕了。因為我覺得直接喊名字真的不禮貌。直到上次去美國洛杉磯,夏洛克說如果要他同意教授住進盧西安屋子的話,那我就喊他的名字。
要知道這件事真的提過很多次了,我都開始懷疑我的堅持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我曾經心一橫,想要不就答應了吧,即使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夏洛克如此堅持這個要求。
事實上,「叫名字」這種事情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嚴重。夏洛克又不是大長輩,也沒有大我十歲以上,我直呼名字也不存在不合禮儀的問題。
可是當我咬咬牙,準備開始喊夏洛克的名字時,我感到自己被一種莫名的羞恥心情籠罩在心頭。舌頭跟著打結,聲音怎么也發不出來,我的耳朵就也會不自覺地開始發熱。
就很莫名其妙地,我好害羞。
這種情緒很微妙。我能想到的最貼近的例子就是一個跟著母親重組家庭的孩子,原本叫著繼父為叔叔。這個叔叔又很期待自己喊他“爸爸”。孩子原本跟他不熟,所以不愿意喊,后來跟他熟起來了,想要下決心喊叔叔“爸爸”,又有說不出來的難為情。
最最最關鍵的一點是,這個孩子是成年人了。
這種表露心跡般的稱呼就變得更難以開口。
我最后還是被自己的情緒打敗,不愿意改口。
我實在很佩服我當初怎么敢在人群里面當眾喊夏洛克的名字的,而且我最開始和麥考夫認識的時候,我都是隨隨便便喊夏洛克的名字的。
果然,一開始就好好定好稱呼的話,就不至于有后續那么多無所謂的煩惱了。
和夏洛克簡單的聊天插曲結束后,我也迅速地干活,整個下午就把所有的地方,包括客廳都盡可能地收拾得亂中有序。
我還訂好了燭光晚餐用的外賣,保證讓瑪麗小姐對我們留下好的印象。
華生告訴我們六點半的話,他們會過來。到時候我們會跟華生與莎拉小姐相處那樣,只跟瑪麗小姐打一個照面,我跟夏洛克出門吃外食。
我對這樣的做法是舉手同意的。
雖然我內心是很希望和瑪麗小姐關系弄好一些,但是真實情況是我本身有點認生。我有最基本的社交能力,但是遇到生人的話,我還是很難吃得很自在。
在下午六點半之前,我已經把蘇格蘭場送過來的資料收在角落處。夏洛克見我放得那么嚴實,便說道:“至于放得那么深嗎?那個人也不至于會翻別人的東西!
夏洛克屬于保密意識很差的人,他壓根不在乎會不會被人拿走機密資料。不過,能被送出警局的資料基本上也不算是特別機密的。真正機密的文件只能在局內看。
“還是不能太亂。”
六點二十六分的時候,221B公寓大門打開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打了一下激靈,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另外檢查夏洛克的打扮,要得體,可也不能讓他比華生更搶眼。
上樓的腳步聲也變得越來越近。
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平穩的心態和冷靜的表情。
因為我不確定會出現的是哪個瑪麗。
事實上,《憂國的莫里亞蒂》里面瑪麗第一次出場時,華生推開門就說他們兩個要結婚了。這是彈幕告訴我的,就節奏非常快。而最棘手的是《神探夏洛克》的瑪麗小姐,身份為特工,還面臨死亡的危機。
我現在懷揣著一種抽盲盒的心態,等待著門開。
首先推開門探出頭的是華生,隨后,他看到我們的時候,嘴角揚了揚,而后一名金色卷短發女生探出頭來,也跟著露出燦爛得讓人眼前一亮的笑意。
“瑪麗·摩斯坦,這是我的名字!
她伸手握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位知曉這位瑪麗身份的米爾沃頓必死。
她覺得該去再見一次梅莉醫生,可是她卻不敢進去。
不是因為怕被揭開自己故作堅強的假面,有損自尊心。
僅僅只是因為屋子里香氛的味道和澤維爾送的香水太像了。
她確實很喜歡那股香氣。
可她卻難以再享受。
——瓊恩視角完。
第 348 章 第 257 章
257. 「這次是我贏了」
在查案方面,夏洛克和華生向來都是走在前線,而我習慣做他們的后援。
即使我沒有和夏洛克、華生同時出動,事實上,我也能夠隨時隨地同步警方資訊,得到夏洛克他們行動的消息。因此,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是在隊伍之外,更多的是有種各盡其能,各司其職的感覺。
不過,這次我對著案子的內容有短暫的恍惚。
哪怕我事先已經從漫畫預告里面得知,這是以「瑪麗前同事來復仇」為背景的案子?墒牵壳盀橹,我認為這里面牽扯的局可能牽動至少有四方的人物。
瑪麗前工作單位——以阿爾伯特為首的MI6。
雖然蘭尼很愿意和別人接觸,但是大部分時候都處在隨時可以抽身離開的情況,好像誰都不會輕易影響到他的情緒。
于是,赫德森太太還是借著吃飯的由頭,把蘭尼從“危難”中解救出來,順便問問他能不能把懷特利議員的委托給推了。雖然訂金是五位數,但是現在也不是要賺錢的時候,蘭尼還那么小。對她來說,蘭尼就是一個小朋友而已。
蘭尼并沒有聽出赫德森太太的弦外之音,點點頭說道:“我明白的。”
赫德森太太覺得他一點都不明白。
夏洛克發話問道:“你不是想說你為什么接了這個委托嗎?”
赫德森太太知道,夏洛克之所以看重這件事,就是因為他認為蘭尼接這個任務是與現在轉去教犯罪學的莫里亞蒂教授有關。
夏洛克就是喜歡這么較勁。
蘭尼先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支支吾吾的,讓人感覺他完全說不上來。可是這個問題繞不開了,蘭尼只能必須回答。
“因為我想給華生先生未來的孩子教育費存一筆基金。”
赫德森太太當場一愣,聽蘭尼繼續說道:“要上英國名校的話,花費一定很多。我問過莫里亞蒂教授,他們說伊頓公學學費一年就是4萬英鎊。這是一所高中,前期要進入這所學校,肯定會花費很多金錢去培養孩子的學術能力以及體育藝術文化方面的造詣,這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天塹鴻溝,也是無底洞。我想著,能不能現在幫忙存點教育基金……”
赫德森太太心間一陣柔軟酸麻,“蘭尼,你真的是好孩子!彼穆曇衾锩鎺е岷团c理解,內心深處全是一片感動。無疑地,蘭尼的坦誠與善良打動了她心底里面最柔軟的地方。
夏洛克對蘭尼這一套說辭并不買單,直聽得眉頭皺了起來,“說實話。不要說這種廢話了。”
夏洛克不信任的語氣直截了當,往原本還沉浸在蘭尼暖人心窩的話中的赫德森太太潑了一盆冷水。
“夏洛克…”赫德森太太要批評夏洛克的無情了,“你好好說話。”
另一方面的蘭尼被夏洛克的氣勢驚到了,頓時一噎。過了好幾秒,他心虛的聲音才冒了出來,“我……我不是才拔過牙嗎?”蘭尼的語氣里面顯得猶豫不決。
赫德森太太原本被夏洛克的話吸引了注意力,現在又被蘭尼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蘭尼低著頭繼續說道:“星期六他上門來找的時候,我其實拒絕他了。他來的是大晚上,而且還坐著警車,像是明目張膽要讓人知道他來求助于我們,所以我覺得這人可能有點壞心眼,并不想要接他的委托……”說到這里,蘭尼又不想說下去了。如果我了解整個故事的框架,那么不管人物動線會如何變化,也就是說這個故事里面不管有多少個莫里亞蒂加入,有多少個艾琳·艾德勒,它的關鍵物品不會有多少變化。
倫敦艾琳把手機藏在客廳壁爐位置,那里會有一個機關匣。
據我了解,每個福爾摩斯發現機關匣的方法都大同小異,仿佛那是個約定俗成的梗。不使用這樣的設置,就當不了福爾摩斯與艾琳·艾德勒之間對手戲的重要環節。
就像是福爾摩斯必然會戴一頂獵鹿帽。
也像是華生必然會搬進221B居住一樣。
福爾摩斯用的方法其實在現在看來是很簡單的。
最關鍵的一步是要想辦法混進艾琳·艾德勒的屋子,制造了一起假火災,并注意艾琳·艾德勒的目光。
原著小說的還有這么一句話。我忘記原句了,但大體上說的是 「就像遇到事故危險的時候,母親會第一時間去照看自己的孩子。同樣的,當災難發生的時候,人的第一反應便是在意最關切自身利益的人與物。」
而照片是關乎艾琳自身生命安全的關鍵。
于是,當火災發生,艾琳第一時間就看向照片的藏匿處,由此,福爾摩斯找到了照片。原著中,福爾摩斯是暗自記下了地點,然而他那一觀察的眼神卻被原本毫無防備的艾琳注意到了。艾琳瞬間意識到自己進了圈套。次日,當福爾摩斯再次出現時,她已經提前離開,使福爾摩斯陷入失敗的境地。這一出乎意料的巧妙變化,讓福爾摩斯對艾琳的智慧產生了更深層次的敬意。
在神夏劇里面,同樣是用了火災,同樣是藏在客廳。
可區別在于這部劇里面的艾琳是提前先認識夏洛克的。這就讓夏洛克混入艾琳屋子時假裝受傷的戲碼形同虛設。兩方第一次見面就是艾琳先占了先機。
可這里面出現了很多沒有直接解釋的情節。
第一,艾琳怎么提前知道夏洛克會在哪天來找她,并且事先做好準備?哪怕艾琳會知道夏洛克會來找她,可「夏洛克什么時候來」是一件隨機事件。與此同時,艾琳也了解夏洛克正在查的案子。
能解釋的是,這說明艾琳有自己的人脈資源和眼線,甚至能從白金漢宮得到信息。哪怕這些信息情報的獲取,是因為艾琳與莫里亞蒂有合作?蛇@說明艾琳知道自己會被人盯上,所以非常在意周圍有多少雙眼睛正在觀察她。然而,這樣警惕的艾琳卻沒有注意到同一天里面,CIA的人也跟著混進了她的屋子里面。
若非是屋內有夏洛克和華生協助,否則艾琳也沒有辦法從差點被CIA劫持中脫身出來。
第二,艾琳與莫里亞蒂之間的關系是什么樣的?在整個劇情中,艾琳與莫里亞蒂之間是有合作的,因此艾琳可以直接打通莫里亞蒂的電話,與他互通有無。與此同時,艾琳又不相信莫里亞蒂,在為數不多的交鋒之中,艾琳選擇福爾摩斯為保護自己的人。在這樣急需用外界安全感來保護自己的人使用了「感情」作為自己的底牌,這樣顯得這個人要么對自己操控別人的情感有足夠的自信,要么就是她的能力是飄忽不定的。
艾琳在我看來并不是完全的理性人,能力飄忽不定,情緒捉摸不透。這在圍棋中屬于非常具有靈活的思維,且做事非常注重自己的直覺和感覺的棋手。這種人通常能下出非常驚人的一步,不會固守一成不變,能非常應對對手靈活變通的走法。
可這種對手同樣有個巨大的缺點。
因為他們對感覺很在意,所以說他們容易受到「壓力」的影響,且他們比普通人無法避開「僥幸心理」。就像是艾琳明明不確定夏洛克的心意,憑感覺夏洛克這樣冷漠的破案人一定會為她做出行動一樣。雖然當時夏洛克在聽到請求的時候拒絕了,但是在最后艾琳真的遇到生死大關時,確實也現身幫助了她。
艾琳那種心理非常接近賭徒那種追求沖動和尋求刺激的心理。
夏洛克把事情交給我之后,我覺得我們根本不用出門動一步。
我說道:“平常我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區別在于我和赫德森太太要整理行李去莫里亞蒂家里做客。
事實上,就在過去的游輪上,赫德森太太對莫里亞蒂教授抱有很大的好感。她回憶起與教授的交談和相處,心中充滿了愉悅的記憶。莫里亞蒂教授的關切和對他們安全的擔憂更是讓赫德森太太對這位紳士心生敬意。
得知教授擔心法外之徒的襲擊,加之他們家的老先生也對見到我產生濃厚的興趣,赫德森太太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教授的邀請。她十分熱切期待著在他們家里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于是,我們一同投入了收拾行李的繁忙,準備前往教授的家中作客。
華生則在聽說我和夏洛克的打賭之后,早上出行的計劃也跟著打消,留在家里面發簡歷。這次他想要找離家更近的診所,這樣就算晚上熬夜查案子,也可以不用擔心遲到,在床上多睡一會兒。不過,因為他的房間也有醫療工具,所以,他也臨時辦了一張個體診所資格證,這樣可以面向熟人或者熟人推薦的朋友來簡單地就醫。如果真的暫時沒有合適的診所就醫,他就在附近自己租塊地,自己開診所。
我不確定資金來源,但是他有這個想法,肯定是有穩定的經濟來源。
如果遇到困難的話,我隨時也準備著。
要是需要十萬英鎊以上的大數額,我也可以跟盧西安借。
見我正在猶豫穿哪件衣服去教授家的時候,華生因為無聊,干脆又從客廳進房間來找我,坐在床上看我坐在地毯上挑來挑去,也不說話,十分安閑的模樣。我就趁機問問華生,帶哪件新衣服去教授家比較好。
麥考夫送我的衣服都是非常適合外出的衣服,大部分都可以當做外套,像是開衫和飛行夾克,外套上都有口套。
華生見我回頭看他,便展顏笑起來,在旁邊順勢給了建議道:“那件格紋羊絨混紡開衫就很適合,你穿起來,就很有優秀學生的氣質。不過你很適合那件深紅色的毛衣,再搭上平?偸谴┑暮谘,就很有復古風,非常適合莫里亞蒂教授家里那種古典的氣質!
被華生這么一說,我頓時醍醐灌頂。
剛當我要做出回應的時候,夏洛克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你們倆是不是思維短路了?蘭尼只是去做客,又不是要加入他們家庭。不要把事情弄得本末倒置了。”
夏洛克說完這番話后,我和華生齊刷刷地朝著與客廳相鄰的墻壁看去,仿佛能透過墻體看到夏洛克在另一邊對我們的挖苦和批評。隨后,我們又轉頭對視,華生微笑著,聳了聳肩,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我剛要發笑,夏洛克那冰冷的聲音卻從門口傳來,“我就知道你們根本沒聽進去!贝_定從我和華生兩人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只剩下尷尬的神色后,夏洛克才折返回去。
“……”
夏洛克真可怕呀。
這個時候,華生終于開了口,“所以蘭尼你打算用什么辦法呢?等你從莫里亞蒂家回來之后,三天都結束了。說不定艾琳帶著丑聞的照片逃到其他城市去,我們也完不成這個任務!
“如果艾德勒小姐手上握有的丑聞照片能讓麥考夫先生都警惕的話,整個倫敦將近610776個攝像頭不會沒有注意到她!蔽矣謫柕,“如果華生先生真的覺得要現在做出一點什么行動的話,要不我們開始訂機票去美國波士頓吧?”
華生在我的話里面沉默了好久,“……你跟夏洛克待久了,學他那種什么都不說的壞習慣!
我覺得并不是「我什么都不說」,而是我還沒有辦法把我不知道的事情準確地說出來。我不喜歡發表不謹慎的言論。于是,我說道:“我和赫德森太太從教授家里回來之后,我們就坐飛機去美國,好不好?我們復活節在美國玩?”
華生望著我的方向,嘆了一口氣,然后笑了起來:“那我們去美國玩什么呢?”他這么說著,跟我要了電腦,開始查飛機票和酒店。
我回應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去賭場把旅游費用全部賺回來,所以我們可以大膽地玩!
華生覺得我在開玩笑,便說道:“你就不怕你賺太多錢,然后被賭場盯上,趕出來嗎?”
這話一落,赫德森太太莫名有種見到了蘭尼的另一面的感覺——一只披著柔軟白貓皮下是另一只動物的錯覺。
夏洛克繼續用眼神示意,蘭尼不得不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道:“我當時就沒有把門完全打開,隔著一半的門跟他說話的,所以也沒有戴口罩,然后開門風朝著我的臉一陣吹,我感覺到又癢又嗆人,咳了好久……牽動了傷口,咳出血了……”
在赫德森太太的目光中,蘭尼從一只鋒芒畢露的動物變成了另一只更嬌小的小動物,仿佛聽到一只小倉鼠細聲細氣地在說自己咳呀咳,咳出血來了。明明是一件那么令人擔憂的事情,蘭尼的耳根卻開始越來越紅,跟喝了酒醺出來似的。
“然后呢?”夏洛克無視蘭尼表情上的不自在。
“他以為我有肺結核……或者是什么,我聽不清那個單詞,但是他幫我打了急救電話……”
赫德森太太其實很同情蘭尼的不幸遭遇?墒呛芷婀值氖牵旖悄涿畹貜澚似饋,尤其是見到夏洛克似乎正在想像了那個畫面。無疑地,這件事會對素來死要面子,容易活受罪的蘭尼造成巨大傷害。她此刻莫名地與夏洛克有了心靈上的默契,瞬間明白了蘭尼那時候的掙扎和痛苦。
于是,赫德森太太連忙咬了一口法棍面包,強制壓下自己開始忍不住抽動的嘴角。
這個時候要是笑蘭尼的話,她也太過分了。
唉,可憐的蘭尼…
要想一點悲傷的事情壓下去。
另一方面,蘭尼在仍然不茍言笑的夏洛克視線的逼視下,又說道:“我跟他說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接受委托。”
“之后跟你們說的理由,全都是我為了自己不要往壞處想的,盡量往好的方向編的!碧m尼跟數豆豆一樣地開始說道,“開始獨立斷案,擁有第一個委托人,要好好地對待的話,我們221B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客人;我順便可以寫學校論文作業;給華生先生小孩存教育基金之類的……”
在夏洛克的目光中,蘭尼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像是他已經挖到了一個直通地下的洞,正在與他們,與面前的餐桌離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idiot.“
夏洛克聲音冷冽而不容置疑。
盡管此刻他的表情依舊嚴肅,可夏洛克會這么一說,就說明把這件事放過去了。
蘭尼也明顯意識到這一點,心情也跟著一松。
赫德森太太嘴角也忍不住揚起笑意,不由地心道,蘭尼真的很乖很可愛。
夏洛克的話還沒有結束,“你跟我的任務做個交換。我負責調查懷特利議員一案,你負責調查國會議員之死!
這下蘭尼就警覺起來,似乎要拒絕。
夏洛克語氣堅決地說道:“不要和會威脅到你的人來往。他能拿捏你一次,就會拿捏你第二次……”
蘭尼連忙搖手,打斷夏洛克的話,說道:“其實沒那么嚴重。懷特利先生也沒有那么過分。”
可赫德森太太發現,這樣的話對夏洛克聽來,依舊是蘭尼為自己做著不充分且不有利的辯護。
“不要和會可能帶給你威脅或傷害的人待在一起。你理解我的意思嗎?”夏洛克再次重申的語氣雖然嚴肅而強勢,但赫德森太太還是聽出夏洛克對蘭尼的保護和擔憂。
赫德森太太在這些關心的話語里面,嘴角上不禁盈滿笑意。
她下意識地看向蘭尼——
只見蘭尼的眼神閃爍著迷茫和擔憂,表情上似乎有些無措。
在這樣的神態中,赫德森太太仿佛聽到了蘭尼那道因為夏洛克不可動搖的話語而“咚咚”加快的心跳聲。
一直以來,赫德森太太都知道蘭尼是不輕易示弱的人。
有時候他也會有笨拙的一面,也會為此焦慮不安,懊喪后悔,難為情或不好意思過。
可,蘭尼從來都沒有想過依靠別人。
于是,在最后,蘭尼說的那聲輕輕的“好”,在赫德森太太聽來,與其說是在順從夏洛克的決定,倒不如更像是在與自己和解。
現在就算他們趕上來了,我也有時間跟他們周旋。
盧西安很快就追上我的腳步,躲在我的身后。他貼得很緊,就像是冬天取暖的小動物一樣。我正想要說什么,他突然一手扶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則拿著注射器迅速扎進我的脖頸。我甚至只覺得一點寒意而已,就像是有水滴濺落在脖子一般。
可僅僅只是幾秒之間,天旋地轉。
我倒地時,眼前一片沉重的黑暗也跟著壓了下來。最后我只看到“盧西安”蹲下來看我時,他的嘴角也跟著上揚了起來,口型無聲地說著「這次是我贏了」。
這笑容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而我則陷入更深的黑暗。
第 349 章 Chapter 91
Chapter 91 「還早還早」
【這次來得早!】
【看到這條彈幕就說明你不是第一了】
【看完了!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樓上瘋了嗎?笑得那么詭異】
【樓上瘋了…】
【不會是劇透吧?】
我平淡的語氣里面充滿平淡的困惑和無辜。
一個字形容我的表現,那就是——穩。這個穩里面,既有這件事與我無關的無所謂,又有本身覺察到其中深藏著陰謀的警覺。
我把手機拿給夏洛克,就是不怕他查我是X。
假設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X,無論是出于理性思考,還是感性情緒,最好的決策就是現在先讓夏洛克知道。
夏洛克看的時候,并沒有動靜。我先是繞到他后面,看他有沒有看完整個短信?墒俏业恼疚挥謸踔鵁艄,又繞到了夏洛克手邊。這個側面的角度上我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因為我貼了防窺膜,畢竟我平時看漫畫論壇太過肆無忌憚了,還是得做反偵察措施的。
我來回轉了這么兩次,夏洛克坐在椅子上也看完了,發出無情嘲諷的嗤笑聲,“這可真有意思。你怎么看?”
“我覺得,有人在找X,于是廣撒網試圖找出誰會對這條短信有反應的人。我個人認為,這人是群發短信,針對的對象范圍是他在心里面有預估的,比如X是學生或者自由職業者,可能與計算機專業有關,又或者與網絡數字科技有關。”
我頓了頓,說道:“然后,我就收到了這條短信。”
從上次漫畫內容可以看到,米爾沃頓曾把X直接和我聯系起來,主要是因為X出現在紐約的時間段剛好是我去美國的時間,隨后我又很快地為英國當地公司和政府提供了解決方案的代碼,或者說提供了插件,隨后他的屋子也被X盯上。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艾琳·艾德勒的視角里面還有這段內容。
不過如果一定要說交集的話,那確實是我和她之間沒有多少互動。漫畫上的內容算是少數可以拿出來說的片段了。除此之外,在艾琳的視角里面,夏洛克的存在感極低。至少在漫畫上看,我也只能看到夏洛克的背影。
我看到「宿命」二字之后,又想到了莫里亞蒂教授和夏洛克的交鋒。據我所知道的,憂國莫劇情里面,莫里亞蒂教授還是被救了的,可前提條件是「福爾摩斯救他」。到目前為止,我想不到夏洛克會救莫里亞蒂教授的原因。
漫畫里面的人物繼續行動。
艾琳·艾德勒在得知青年并不是自己目標對象之后,并沒有繼續把對方放在心上,因為這個時候她還注意到遠處有一道視線。來自莫里亞蒂家族的路易斯,他站在拍賣場區域與蘭尼所在餐桌之間的中間,就那么站著,似乎在留意蘭尼的動向,也更像是在看這位邀請過來協助破紅寶石偷盜案的艾琳女士的動靜。
路易斯很警惕,那目光在對上艾琳時絲毫沒有半點避讓。
艾琳朝著這位金發青年微微一笑,笑意也有挑逗,也有挑釁。路易斯并沒有給她完全的回應,只是冷漠地看著她搖曳著身姿進入拍賣場。也許在他人看來,這位風采絕無二人的女郎是整個情人節晚宴上最嬌艷的玫瑰,然而在路易斯眼里,艾琳則與全副武裝的軍事特工并無不同。
艾琳輕巧地從他身邊經過時,“路易斯先生,久聞大名!
路易斯冷淡地回應道:“抱歉,你的香水讓人作嘔,請不要和我靠那么近。”
艾琳微微笑道:“這并不像是請人幫忙的態度!
路易斯冷峻的目光望向艾琳的臉,并不直面作答。
威廉斂下眼簾,語聲沉穩道:“還是fifty-fifty(50-50)!
艾琳卻已經讀懂其中的暗話,十分滿意為威廉這句話在手里面抽出一張紙說道:“那邊的小孩(Kid)讓我給你遞一張紙條。”這個交接的舉動在她寬大的袖擺上并不明顯。
“據說是非常聰明的孩子,婕米說如果你不好好利用的話,她就不客氣了!
威廉眼底劃一過抹異色,艾琳錯失了這點變化,此刻只是低頭細語,說道:“畢竟是教授的學生,不好好問過,要是發生爭執,總會比較難看的。”
一個是舉行宴會的主人之一,一個是整個宴會最耀眼的明星,兩人聊天過密總是會容易引起關注,
威廉輕垂下嘴角,含著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道:“我說過,英國的人與事都不允許她插手,別再逾矩了!
這簡單的句子讓艾琳心頭一寒,仿佛看到了莫里亞蒂陰沉的眼神,猶如倫敦犯罪界的一片冰山露出水面,令人心生畏懼,仿佛未知的危險也在這場宴會的每個角落悄然升騰。
“艾德勒小姐,耽誤你時間了,請。”
年輕的教授退一步,讓開一條道,禮節盡善盡美。
漫畫轉眼間來到三月的漫畫畫面。
艾琳手機接收到一則神秘情報,屏幕上顯示一串晦澀難解的密碼暗語,來源是一位MI6的要員。艾琳眉目間透露出機敏,她熟練地在手機屏幕上操作。很快地,笑容在她明艷的面容上蕩漾。
同時,漫畫畫面底下呈現三個不同地點的人物。
遙遠的紐約,冷艷的婕米因為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光,于是停下自己手上的畫筆,專注地凝視屏幕。倫敦的莫里亞蒂教授收起平常溫和的神色,只是冷漠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能看得出他陷入了思索的困境。在白金漢宮,麥考夫·福爾摩斯冷靜地握住手機,他的眼中閃爍出推理的鋒芒。麥考夫的眼中閃爍著鋒利的智慧,他或許已經洞察到了密碼的本質。
在短短三個分鏡頭里面,三位天才的不謀而合的舉動或將揭示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陰謀。漫畫的故事情節在這一刻達到了緊張的高潮。
由此漫畫預告結束。
漫畫預告的內容也讓我陷入了困惑。
以前的漫畫預告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這次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再來,這次場合好像是更貼教授視角多一點。按照教授以往的行事風格,艾琳不管是破局者還是受害者,他應該是要把人救下來,將她吸納成為自己的戰力,或者借此機會將她驅逐出英國境內。
那她會怎么和夏洛克產生交集呢?
如果夏洛克不對她有任何協助的心思或意愿,艾琳會不會遇險?
婕米在這里有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我忍不住主要思考起來。因為我對這個案子本身其實很熟悉。如果按我想對這個我腦子的初步設想的話,只要先控制好艾琳的手機,相信百分之五十的劇情都會被我拿在手上。
這一連鎖的巧合讓他可能有至少百分之75的直覺認定我就是X。
說到底,原本數學系轉計算機專業并沒有太大的難度。比如說網絡安全和密碼學,需要本身就有基本數論的基礎;計算機圖形學對應計算數學基礎和幾何建模;人工智能之類的也需要有統計學、概率論的基礎。從數學專業出發,掌握計算機技術,這并沒有想象中的隔行隔座山,難于上青天。
所以,米爾沃頓大可大膽一試,把我詐出來。
如果不是我,我也會陷入輿論風波,生活受到干擾。
如果是我,他剛好找到真相,抓住當前正熱的全球黑客X,正好可以抓住我的把柄,也可以做成熱點新聞。
不過,很顯然,這種做法很粗糙。
只要送到蘇格蘭場報案,警察是有權利去調查發這份匿名短信的人的背景,這是作為搜集證據環節的一部分。
因此,我并不認為,這條短信順藤摸瓜找到最后,會抓到米爾沃頓,否則這個米爾沃頓也不至于會活到最后,成為憂國的莫里亞蒂最大的反派。
事實上,我很期待他做事能夠更加激進一點。
就比如說,這次白騎士一案里面,懷特利議員一家的災難和斯圖里奇警探家人被挾持的事情,都是米爾沃頓一手促成的。這也就是說,只要他能留下痕跡,在英美法律體系中,即他參與了唆使犯罪,謀殺,綁架等罪行。而在那之前,他原本就前科累累,那么這些罪行足以給他判處終身監禁,剝奪政治權利。
如果他把重心放在我身上,那就只不過是損害了我的名譽權,或者侵犯隱私,那最多只是賠償了事。更別說,他肯定不會是直接且親自下場。
我看夏洛克還在等著我繼續說,“我覺得發短信的人真沒有意思。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我身上做文章,也不擔心成本問題嗎?”我盡量保持平靜,然而內心卻是暗潮涌動。
這句話剛落下,夏洛克便朝著我的方向招了招手,順勢朝著我的臉的方向伸過來的。我對這個動作不明所以,可我又認為夏洛克肯定有什么用意,自動把臉湊到夏洛克的的掌心,“什么?”
夏洛克的手掌很寬大,掌心也有些粗糙的觸感。當他的手貼在我的臉頰時,有一瞬間感覺他手掌傳來的溫暖和力量,讓我忍不住感覺到夏洛克富有人情味的一面,哪怕我覺得這一瞬間夾雜著我對夏洛克人設的質疑與困惑。
可是,第三季的夏洛克對那么多人也貼貼了。
我這么排著隊,也該輪到我了。
注意到我動作的夏洛克愣了一下,很快又把我的臉像是年糕一樣扯了起來,“蘭尼,你在賣什么乖?”
“%@T^T@%”
我就知道,夏洛克才不可能有這么溫存的一面。
夏洛克并沒有施加多少壓力,我也并沒有覺得特別疼?墒,我仍然能夠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控制力。我試圖往后仰,擺脫夏洛克的手,臉上感受到拉扯就跟著加重,臉上的皮膚也開始微微發熱,隱隱作痛。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醍醐灌頂——我就像是一條自投羅網的小魚。
我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開智。
只有被獵人抓住自己命運的喉嚨,才后知后覺到自己完了。
夏洛克也沒有輕易放過我,朝著我的方向說道:“你怎么能證明你就不是X呢?”
……
夏洛克居然一點都沒有咬我做的魚餌,順著我的坡下。
這半年多來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撓墻)
我皺了皺眉頭,無辜地做出驚訝的反應道:“這不就是我找福爾摩斯先生的目的嗎?你是這么聰明的人,肯定能證明我不是X!
夏洛克對我的回答感到意外,嘴角隨即彎起弧度,毫不退讓地說道:“能說這種話的你也不是足夠說明自己有能力證明自己嗎?”夏洛克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戲謔,他顯然對我的回答并不滿意。
他一下子把球踢給了我。
我明天要是被欺負,一定要怪夏洛克。
我想了想,乖順的說道:“那我先去找雷斯垂德警探報案。我先想著自己怎么解決。”
“蘭尼,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夏洛克目光犀利,似乎一眼就能看透真相,把答案已經我在自己手上一樣,沉著地開口說道,“你仔細想想——”
我心中盡管早就有準備,可是現在還是免不了在他的話語里面感到焦慮。
夏洛克解釋道:“如果這是你猜測的群發短信,相信明天一定不會出現不利于你的信息,畢竟只要出現兩個,甚至兩個X的信息,任何人一看都知道這里面有問題。這根本不需要擔心!
“這是非常簡單的邏輯。那么反過來——”夏洛克目光如炬,肯定地說道,“你會擔心,就是說明你更偏向于知道這個案子在針對你一個人的。這并不是群發信息,而是只對你一個人發的短信。這樣的威脅才能成立,對嗎?”
他的話語就像是精密的過濾器,毫不留情地迅速篩選出我所有話語中隱藏的或者顯現出的信息,將所有的邏輯準確無誤地趁現在我的面前,清晰明了,毫無疑問,也不容置疑。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的話語牢牢地鎖定在了一個透明的方盒里面,每個深藏在內心的想法都被他審視得透徹精準。而他就像是站在控制臺前的技術專家,輕松地掌控著一切,再次展示了英國倫敦天花板的實力,不會出現一絲遺漏,或者一絲混淆。
然而這也在我的想法之內。
不管夏洛克是在原著之中還是神夏劇場里面,他哪怕有人情,也都會有追尋真相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因為這件事可能牽扯到某個自己身邊的人不利的信息,他就會放棄找真相,以此來維護現在的生活。
【我不要看劇透,穩。。!】
【仔細想想,米爾沃頓還是很強的!
【廢話,在原著小說里面,福爾摩斯都不想直面】
【與其說強,這人更覺得讓人惡心吧。他也不殺人放火,可是卻能夠利用別人的弱點,拿捏別人,讓他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對上他,總覺得難纏又麻煩!
【可能是因為蘭尼的緣故,我覺得這人就很搞笑】
第 350 章 Chapter 92
Chapter 92 「?& !」
【不知道是不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們兩個男生來游樂園做什么?我們彈幕里面有男孩子么?你們休息放松的時候,也會和男生一塊來游樂場玩嗎?不覺得奇怪嗎?】
【可能是兩個人長得帥吧,我覺得他們突然在廣場中間跳一段舞都不讓人驚訝。要是跳得好,我還會姨母笑。】
【世界對顏值高的人不要這么低的要求(發指!】
【還行,我上次去USJ看到兩個小學生年紀的男孩子結伴去玩了。男孩子也有夢!他們也想像女孩子一樣,不管什么年齡段都可以結伴出去玩!】
【這么一說,我爸帶我去游樂場的時候,玩的比我還開心……(沉思片刻)】
見旁邊兩個警察開始因為斯圖里奇警探的話也猶豫起來,于是,我輕輕說一句,“我只是覺得,現在情況特殊,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懷特利議員曾遭受了恐怖襲擊,我們必須保持警惕!
斯圖里奇警探的表情略微僵硬,他努力保持著微笑,“我明白你的擔心,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已經采取了必要的安全措施。”
我沒有被他的回答所打動,繼續說道:“你阻止我們進入查看的舉動,不會顯得有些奇怪嗎?尤其在這種時候,我們應該共同努力確保懷特利議員的安全!
斯圖里奇警探感到有些為難,但最終還是妥協道:“好吧,我去親自叫議員出來,你們等著。”
他轉身走向懷特利議員的住所,步履匆匆,似乎有些焦慮。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警察。我覺得,我和艾琳·艾德勒之間不算是熟人。
不過,我對夏洛克這種類似陷阱一樣的發言,已經很習慣性地不輕易開口,而是看向華生的方向。華生則在搖擺不定,不確定要不要跟我透露更多的事情。
夏洛克見我答不上來,笑了笑說道:“或許……我是說,我突然想到,你參與其中的話,也許會引起一些其他的變數,讓整個情況變得更加復雜而有趣!闭f完之后,夏洛克嘴角里面透露出來的的笑意,全是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我對夏洛克唯恐天下不亂的精神,表示敬謝不敏。
可不說常說這樣的一句話嗎?
「一個人最大的軟肋通常起源于他們故意回避的事物!
我在這件事不能怵夏洛克有任何安排和決定,態度和回答依舊充滿彈性,“只要福爾摩斯先生不會認為我會感情用事,耽誤事情的話,我愿意配合!
夏洛克一向是坐在主位位置,我剛好是坐在他右手側。在我表忠心的時候,夏洛克便望著我,我甚至可以看到我在他眼瞳上的投影。
他的眼里閃過一抹深刻的光芒,“這個案子和你認識的莫里亞蒂教授有關!
這話一落,我陡然間覺得自己的血液冷了一瞬。
面前的夏洛克的神情絲毫沒有松懈,我仿佛看到他目光深邃的背后,隱藏著無數的推理和預測。在這個決定性的時刻,我不得不面對一種我陌生又熟悉的緊迫感。
我的心跳聲在這個寂靜的瞬間仿佛回蕩成了鼓點。
我發現,我潛意識里面并不否認這種可能性。
我莫名想起第一次在莫里亞蒂教授用餐的那天晚上,在打算回去的時候,莫里亞蒂教授送我到車子邊上。我停的地方離他家門口有一小段距離,所以教授也陪著我走了一百多米。在微弱的路燈下,我們的身影交織在夜色中。晚上洗漱結束后,我坐在床上思考著自己該不該去打電話和莫里亞蒂教授聊。
我自然不可能去聊他是不是犯罪卿,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計劃要進行。我最多就是聽他的聲音,觀察他的狀態,推斷他現在的處境。
這次艾琳·艾德勒的案子在我記憶里面確實會牽扯莫里亞蒂。
第一,我確定夏洛克他們要找的艾琳·艾德勒并不是婕米·莫里亞蒂,因此這里面首先就存在著變數和不確定性。艾琳·艾德勒會怎么和婕米·莫里亞蒂尋求幫助,在與麥考夫、夏洛克、還有其他外來團體中如何周旋,這是我不可知的。
第二,夏洛克追尋的這個案子最終其實引向的是,莫里亞蒂協助恐怖組織的襲擊計劃。
這個計劃事實上是被英方和美方同時提前截獲情報信息,兩個國家已經做好部署和應對計劃。而這件事恰好又被艾琳·艾德勒發現。如果艾琳把這件事外傳的話,那就意味著恐怖組織會把自己的計劃收回,重新擬定新的密碼和行動方案,這對于英美方都非常不利,而且會犧牲大批無辜的市民。
英方代表「麥考夫」就希望夏洛克代為回收手機。不過麥考夫也不希望夏洛克了解這些政治軍事方面的秘密,所以他對夏洛克說的委托是——回收皇室成員的丑聞照片。當然,按照劇情發展,夏洛克肯定發現這不是要回照片那么簡單。
可這里面將確確實實地出現犯罪卿的行動計劃。
哪怕只有寥寥幾句話。
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打開漫畫預告更新。
在打開漫畫之前,我先做好深呼吸。
我真的只想要普通的日常就好了……
不要激烈的劇情!
我發現沒有辦法從彈幕里面提取有效信息之后,便回到漫畫畫面上來。迎面的是英國春季的廣角鏡頭的畫面,清新的場景與英倫鋼鐵森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映襯。
與此同時,在畫面里面還印著英國詩人華爾華茲的《寫于早春》——
「如果上天叫我這樣相信,
如果這是大自然的用心,
難道我沒有理由悲嘆
人怎樣對待著人?」
漫畫預告主要是從艾琳·艾德勒的視角開始描述,這時間跨度從一月份到二月份,全是她與我之間的“對手戲”。
『在一月的寒冷冬日,拍賣場上的燈光將整個場地映得明亮而神秘。艾琳·艾德勒,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神秘女性,出現在拍賣場的入口處。她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種決斷和鋒芒,如同獵戶般審視四周。
漫畫中,黑發青年恰好在這時闖入她的視線。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一剎那間,整個拍賣場仿佛靜止了。在拍賣會結束之后,艾琳輕巧地掏出一張紙片,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和一個聯系地址。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將名片交到清雋的黑發青年手中,仿佛傳遞了一種無言的邀約。這個瞬間,時間似乎重新流動,博物館人群內的喧囂聲又回蕩起來!
我看到這里,不僅不懂,還大受震撼,甚至出漫畫重新檢查我有沒有走錯地方,看錯內容。緊接著下個月份的畫面也浮現了。
『二月,晚宴的燈光如同星光灑在城市的夜空,光影間璀璨而妖嬈。艾琳再次穿越人群,她的目光定格在晚宴的一角,那里坐著黑發青年。她穿著一襲迷人的禮服,每一步都散發著自信和優雅。在一個瞬間,她感到了他的目光投來,仿佛黑發青年的眼睛是城市中最明亮的星辰。她微微一笑,展現出迷人的笑顏,試圖以柔和的光芒吸引他的注意。
整個晚宴仿佛被這兩個注定的相遇點亮,時間似乎在兩人之間變得悠長而迷離。
\"你們要的項鏈我已經帶來了,你想先看一眼嗎?”
艾琳的手輕撫著自己的坎肩,華貴蓬松的毛絨仿佛是柔軟的羽毛,勾勒出她傲人的事業線。在這一剎那,她展現出與眾不同的優雅和魅力。美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挑逗,仿佛在獵捕獵物般展現出一種獨特的魄力。她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在等待著對方的反應,就像是掌握了全場的主導權一般!
只是看到這兩行彈幕,我的臉瞬間滾燙起來。
救、救命!
原來這個黑歷史在這里等著我。
莫里亞蒂教授對我表達感謝,同時用著交心的輕柔口吻說道:“蘭尼,如果我和阿爾伯特兄長不在的話,還請多多照顧路易斯,可以嗎?他長這么大,還沒有多少交心的同齡人。希望你能成為路易斯的朋友。”
當時,我并沒有過多在意這番話語;蛟S是因為我只關注教授感謝我的前半句話,也或許是因為教授總是輕松,時不時言辭間充滿了戲謔,而我更多地把這當作是他一貫風格的一種表達方式,并未深究其中的含義。畢竟,教授是個善于保持神秘感的人,很難捉摸他真正的想法。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這句話背后隱藏著莫里亞蒂教授對未來的一種不安和擔憂。原本那樣一場普通的別離,如今在我心中涌動著不同的情緒下,好像教授曾經的輕松與幽默也被一層深沉的陰影所掩蓋了。
我禁不住開始思考,他已經要完全舍棄自己教授的身份了嗎?
我很意外,這會來得如此突然。
然而,我不得不承認,置身于這個故事之中,即便我擁有漫畫的種種線索,也無法完全揭示其所有的劇情走向。主導整個世界所有人的命運,即便是神明,亦未必能夠輕而易舉做到,更何況是一個如我般普通的個體。
這種認知讓我不禁反思,面對故事的發展,我是否能夠真正把握自己的命運,又是否能夠在這個復雜的人際關系之中找清楚自己的位置。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里面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注意到夏洛克還在等著我的回答,我抿了抿唇,對著夏洛克,堅定地說道:“好!
這個“好”的意思包括多重含義,“我明白了”、“我會參與”、以及“我做好心理準備了”?蛇@樣簡短而堅定的回答,我卻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次不可逆轉的選擇,如同剛剛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華生的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夏洛克,你無緣無故嚇蘭尼做什么呢?”
這句話讓我心情陡然一松。
華生接下來便跟我說,也是跟赫德森太太,誠實地說道:“案子的目標對象是艾琳·艾德勒。這次案件的任務目標是回收一張英國皇室成員的丑聞照片。這案子不太適合蘭尼處理!
赫德森太太這一聽案子的內容,也跟著對夏洛克說道:“讓蘭尼處理熟人這種案子,太不適合了。”
夏洛克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我。
“蘭尼,我們來假設一個問題,如果莫里亞蒂教授就是犯罪卿,你要怎么做?”
夏洛克的問題如同一顆震撼的炸彈,讓我猛然清醒。即使這個案子與莫里亞蒂教授無關,就是一個簡單的案子,最多就是涉及艾琳·艾德勒和英國皇室成員的復雜糾葛。
可有一天呢,終有一天,有人能證實「莫里亞蒂教授就是犯罪卿」,我該怎么做。
在夏洛克的目光中,我感到自己仿佛被剝去了一切庇護,直面著一個倫理道德與真相的十字路口。這個問題,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我的內心深處。
在這緊張的瞬間,我感到自己似乎站在了兩個世界的交匯點上。
而夏洛克目光平靜地直視著我,如同要望進我的靈魂深處。這里面沒有笑鬧或者插科打諢的余地。他如同我最初見他的印象那般深不可測。而這一瞬,我幾乎聽到他內心的聲音在說,他知道莫里亞蒂教授是犯罪卿。同樣的,他也知道我很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的意思。
他說:“蘭尼,我只問你一次。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的思緒在一瞬間變得混亂,失去了剛才說那句“好”那么干脆的勇氣和決心。
我沒有立刻回答,但我也不想回避夏洛克。
“我可以想清楚再回答你嗎?”
兩名警察果然在思考著剛才的對話。其中一人小聲對另一人說道:”斯圖里奇警探也沒理由要騙我們吧?他可是經驗很足的警探,品性在蘇格蘭場上也是有目共睹。要是他覺得有問題,也會立刻指出來!
我聽到他們的低語,仍然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我們關心他的安全。議員還要生氣的話,這就說明他對蘇格蘭場的信任值不夠,對自身安全沒有一點概念,這種情況要和他簽署一紙免責文書,以免他自己搞砸事情,還怪在我們頭上!
我說話間,心里也開始思考著可能發生的事情,擔心劇情走向的突變。盡管我并不是真的害怕面對兇手,但想象著彈幕講述的那種場景還是令人心生畏懼。
我長這么大,還沒有真的見過殺人現行的現場。
我想起一路開車過來的緊張心情,忍不住嘀咕道:“生氣?他要是生氣,我就得批評他了。”
就在這時,我身后響起了一道輕快爽朗的聲音,“蘭尼先生,沒想到你還專門找蘇格蘭場的人過來。都說你做事認真,現在一看你可比我想象中嚴好多。
我回過頭,就和懷特利議員對上了視線——他滿臉笑意。懷特利議員在帶著我進屋前,解釋道:“我之前臨時來了客人,所以沒有來得及回復你的短信和電話,給你造成誤會了。實在抱歉。”
這蘇格蘭場的警察見他安全無礙,又是一場誤會,安下心就徹底離場了。
他們車子一走,我也想跟著走了,“看斯圖里奇警探的反應,應該這位客人還在您屋子里面,現在也不方便見面,改天再換時間吧。另外,有事在蘇格蘭場約見,就不私底下……”
我抬頭看向他家的屋子,說道:“見面,以免沖撞了你從上議院來的客人,耽誤你的正事!
懷特利議員聽到我這么一說,聲音一頓,倒也不太在意,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上議院的客人?”
他這么敲定答案之后,我就更覺得沒必要對他客氣了。
我直接開口道:“這個時間段有哪些人需要秘密和你會見?肯定不會是下議院的議員。若是一些身份詭異,作奸犯科的惡徒,你也不會讓斯圖里奇警探知道他的存在。他之前不讓我們進屋查看,遮遮掩掩,怎么想都應該是上議院的人,怕會提前暴露你與上議院某些人的關系?”
想來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我報警的時候,蘇格蘭場的警察也跟斯圖里奇取證。
斯圖里奇知道這過程中沒有什么危險,就回應他們不用過來。可能在這個階段里,斯圖里奇也沒有跟懷特利議員講。
然而,在我要求下,警察們還是例行公事過來查看。于是,懷特利便讓斯圖里奇把這些警察趕走就是了。
可問題就來了——
如果斯圖里奇通知有警察來的話,那懷特利可能也知道這警察來的原因,居然都不給我回個電話或者短信。
平白讓人著急。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肯定是那個客人的主意,想看看我會怎么做而已。
怎么聽都不覺得「嚴厲」這個詞可以用在我身上?
一定是有人在編排我,然后懷特利學了過去。
我雖然不再繼續深聊了,但是我一定要和懷特利議員說:“等這次選舉法修正案結束后,和你合作的上議院議員保持距離。”
懷特利立刻就笑:“說得你好像知道是誰一樣!
“不就是阿爾伯特·詹姆斯·莫里亞蒂嗎?”
懷特利議員當場一愣。
反正看漫畫,阿爾伯特好像不敢惹麥考夫,可他又總是找我事。我一定要挫挫他的威風。
“還麻煩懷特利議員轉告阿爾伯特先生一句,做事風格還是不要太明顯了!
懷特利議員滿臉寫著疑惑。
我點點頭,確定了他的想法,“我跟他……”
不對,我跟他不熟。
我說道:“我跟他不太熟,但跟他家人很熟,我經常去他家里做客!
懷特利議員從我的話里面聽出了一些意思來,就是我不會往外透露阿爾伯特在懷特利議員家密探的事情。就算我知道他們在做交易,也沒有關系。
懷特利議員笑道:“可是聽起來,你對他熟得很?還說什么做事風格太明顯了?”
“……”
請你不要被我的聰慧蒙蔽了耳目,錯判了事實。
【不是,我是想說,他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是會來游樂園的性格】
【誰邀請的?(苦思)】
【就我現在想讓任意一個人誰看看這兩人現在在做什么!該查案子!寶寶們!】
【代入一下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其實還是可以理解的。偶爾,該玩就玩。蘭尼差不多就要被抓起來了,沒時間玩了!
【前面仿佛在講一個地獄笑話】
【所以,從這么冷淡客觀的回答來說,這位先生,你和蘭尼現在是什么關系?(遞麥克風)】
第 351 章 Chapter 93
Chapter 93 「紙包不住火」
【米爾沃頓絕對不知道紅胡子這個梗吧?】
【紅胡子是什么梗?小狗是什么?】
【這可以劇透嗎?】
【米爾沃頓總不會是啥都知道吧?】
【紅胡子是神夏第四季的劇情線索了。麥考夫以前給夏洛克催眠過,讓夏洛克誤以為自己小時候養過一只叫紅胡子的小狗。而那只小狗不慎溺水而亡!
【麥考夫多大做的催眠,能成功那么久?而且對象還是夏洛克!
轉眼間,我就收到學校第一次小考成績的成績單。
我們在開學后第四周考了試。現在成績已存放在我的學生賬號里。
四門成績分別是98,97,99和98。
雖然說大一課程會比較簡單,但是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即使聽到有人滿分,我也覺得這算是給自己這段日子比較好的交代。
從開學到目前為止,我的生活是過得非常充實的。
我把能夠規整在一天的大小課都盡量放在一起,盡量集中去上學。
我一般也會在晚上留足學習時間。晚上,公寓吃的是日料和烤牛排。
吃烤牛排前,我們會先吃一些壽司和刺身。
我第一次在教授家吃飯回來后,就一直念念不忘那個白灼小章魚?晌矣植恢滥钦卖~的品種,只知道那個章魚整個看起來有點像是小魚丸,觸手和吸盤部位很小,長得很精致很可愛。大家聽我念有兩三次后,出門看到類似的海鮮就會帶過來給我吃吃看。
在上個月底,這種活動開始演變成每周固定會吃點亞洲的日料。不過,主要是貝類或者魷魚章魚之類的刺身。那些只要淋點醬油和芥末,整個口感又脆又爽,滋味又鮮又甜。刺身之余,我們會吃正餐,從西班牙燴飯,到肉醬意面,再到烤雞、煎魚排等,每一道菜都是一場對味蕾的挑戰與享受。
今天則是烤牛排。
話說,烤牛排是我之前不敢吃的東西。它不是那種國內或者港式做法,赫德森太太不會把牛排完全烤熟。我看到的烤牛排每次都會夾生。其實也不是生,就是牛肉烤到三分熟開始,它自然而然地會流出一種類似血的紅色液體。那其實是牛的肌紅蛋白。
可我還是不習慣,每次都會再次進行第二次加工,我甚至會在上面撒上孜然粉。我不能直接告訴夏洛克他們,撒上孜然粉和辣椒粉之后,這高級小牛排聞起來像街邊的烤串。我只會美其名曰“華夏風味”。
現在,時隔大半年,我終于也慢慢開始接受五分熟的食物。
其實五分熟還不算讓人覺得很生,吃的時候,肉質相當軟嫩。要是到全熟的時候,整塊肉反而非常硬,不好吃。廚師他們本來也不會額外加嫩肉粉或者小蘇打什么的,讓肉變軟。所以六七分熟其實對我來說,是最友好的了,最靠近空氣的外圍部分也不會流失太多水分而變得非常硬。
不過有一說一,三分熟就太生了。肉內部還相當濕潤柔軟,肉的紋理也并沒有熟透時的清楚。當我切開肉的時候,我每次都就會想到「血肉模糊」四個大字。
在這里,我還是得感謝室友們對我的包容。
不得不說,我挑食的毛病確實很惹人煩,顯得尤其不合群,而且適應期也格外漫長?伤麄冞能堅持邀請我吃晚飯,還理解我的拒絕和改動。這真的和他們善良的心是分不開的。
在我們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就開始談及白金漢宮的委托案。
這個可是值得在餐桌上論道論道的。除了華生被安排直升飛機接送之外,夏洛克只是裹著一張白色床單在英國君主的行政總部以及主要寢宮行走,就足夠在紙媒網媒上瘋狂大肆地討論。不過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對外公布的。
我邊聽他們講整個接受委托過程中有趣的細枝末節,邊思考著夏洛克會怎么安排我加入。
從下周開始,我有兩個星期都是不用回學校上課。我之前有和夏洛克報備過我的時間表,這些天要準備六門考試,就不打算繼續學新學期的內容了,所以我時間上都可以勻得開,否則我也不會說能去參加積分賽。
再來,像我也看過小說,也看過神夏劇情,我非常清楚夏洛克要找到的東西的所在地。我甚至知道手機的密碼就是「SHER」。到時候,我可能是沉浸式觀看夏洛克和艾琳·艾德勒的對決。
其實我對加入調查還是挺感興趣的。
事實上,我目前為止也還沒有打開漫畫來看到底發生什么。因為我還沒有自己整理原劇情細節,也怕自己先看漫畫的話很可能會給自己先預設立場。我想著聽夏洛克怎么安排我,我再做決定要怎么做。
在聊天過程中,話題慢慢地靠近了我想要知道的問題。
夏洛克一邊切牛肉,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蘭尼這次就不要過去了。”他的聲音帶著一抹沉穩,語氣中透露著難以言喻的深沉。
我第一反應頓時就想問為什么。
這種大案怎么可以不帶我呢?
我事后其實也能得出結論,其實我參加也沒有用處。因為那里面會發生槍戰,這對我這種小白來說,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懂得明哲保身會比較好。這當然是后話。
我聽完夏洛克的之后,也沒有說高興,也沒有說不高興,只是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大口解膩的生菜。
華生則在一旁補充道:“蘭尼,年紀還小,不知道會面臨什么事情。要是在心靈上留下巨大的陰影就不好了。這段時間還是好好準備期末考試,不是說會有六門考試嗎?”他的話語里面透露出一絲關切,仿佛在提醒我,這并非輕松的考驗。
我沉默地看著華生,覺得這是華生和夏洛克事先就說好的,否則兩人這默契打得太配合了,“……”
夏洛克的刀則在華生的話語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要怎么說下去。
就在這時,赫德森太太半掩著口,驚呼道:“你們該不會遇到有危險吧?”赫德森太太應該是在腦海里面閃過了很多電影情節,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悲傷。
一種詭異的沉默就在這個餐桌上彌漫開來,仿佛下一秒夏洛克和華生兩個就要走上007特工的救國救民救世界的道路,很快就會生死未卜,不知所蹤。而餐桌上的氣氛也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我們。夏洛克和華生兩人同時在赫德森太太的言語里面沉默,又像是在坐實她的話。
置身于這場緊張與謎團交織的晚餐之中,我在懊惱剛才吃得太大口了。
雖然所有人都沒說有細說,但是我卻非常清楚,他們就是去艾琳·艾德勒那棟住宅里面偷一部手機而已,他們的對手只有一個人。他們花的時間也不用一個上午。
只是他們兩個塑造的這種氛圍太凝重了,把赫德森太太給誤導了。
在等待兩個人回復之前,我只悄悄地嚼著,表情則跟著一起沉浸在這個凝重的氛圍里賣弄。
然而,我吃的是蔬菜。那脆脆的生菜在我嘴巴“咔嚓咔嚓”響得很厲害。我已經盡可能吃得很小聲了,可是在咬斷一截生菜莖干位置的時候,那聲響聲讓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與此同時,我還注意到,三人都朝著我的方向望了一眼。這一眼讓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咽下去。
朋友們,古言說「食不言」,這是一條真理。
或者,如果知道有人要發表重要談話,在對話結束談話前,快點把嘴巴里面的東西解決掉會比較好。
這是深刻的教訓。
夏洛克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說道:“蘭尼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說說看嗎?”
吃飯中,勿CUE。
我首先還是安慰赫德森太太,說道:“這應該不是那種危險的案子,否則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先生不會只是拿個白金漢宮的煙灰缸回來,至少會拿一些精密武器!
我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讓赫德森太太感到安心。
赫德森太太很快跟著松了口氣,喃喃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轉向夏洛克,再次認真地表示道:“福爾摩斯先生的安排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在的。我服從安排,留在公寓里面好好待著備考。”
其實,夏洛克安排人上班都是很隨意的。我有時候有空,他也忘記叫我出去幫忙。這次只是多了一個「從白金漢宮接過來的案子」這樣的標簽而已。他不安排我,從他的角度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見到我這么服從安排,夏洛克似乎反而不太滿意,并沒有就此結束,像是漫不經意間,說了起來,“其實不讓蘭尼參與這個案子,主要是因為這個案子牽扯到你的熟人。”
剩下的時間則去給夏洛克幫忙,算是還債。
說到還債,之前我不是因為種種原因,跟夏洛克借了錢。目前我的欠款是五千英鎊。夏洛克說,要等我還五千英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還得清。原本他就缺助手,他覺得我也可以勝任,便說直接給我付薪酬,算工時,用我平常的幫忙來還。工資是每小時15英鎊(高于英國最低時薪10英鎊),我一周可以還450英鎊(折合人民幣4800)。
夏洛克也允許我考試請假。
晚上加班的話每個小時算雙倍工資。
我認為,夏洛克雖然沒有收入并沒有那么多,但他一直很大方慷慨。有時候我一個星期都沒有滿20個工時,他也自動算給我450英鎊。
理由是他懶得算。
目前,夏洛克名聲還沒有遠揚,主要接的都是警察的咨詢工作。不過他也不是什么都愿意接。因此,他大部分時間是坐在化驗室里面搞實驗。
最近最有趣的是,我參與了原著里面夏洛克提到的研究煙灰方面的實驗——探究140種不同煙灰。
還挺有意思的!
現在的夏洛克通過觀察煙蒂的細微差異,就能對煙草品種、產地和生產商如數家珍。
不過那幾天,我全身都染上煙味。
夏洛克被房東赫德森太太和華生先生連續批評了很久,額外給我買了一個防毒面具,以免我吸入二手煙過量。
其實我們只是看著煙草燃燒而已。
盡管如此,這個情況還是讓人感到相當好笑。
學校現在剛剛結束了第五周。
我的四門學科小考成績會以百分之二十的權重計入總成績。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成績算是什么程度,加上還有些人考了滿分,說不憂慮是不可能的。畢竟我怕我的獎學金位置被取消了。
其實說來慚愧,其他人的獎學金名額可能維持一學年或者更久。而我的方面是比較苛刻,只有第一學期是保證免學費,剩下的學期就靠我自己在之前的表現,表現好就繼續免學費,要是剛好差一點,那我就得跟其他國際生一樣付全額。
一學年三萬多英鎊,這是很貴的。
我總不能管夏洛克一直借。
我也知道,數學這方面太看天賦了。這個差距不是用學習時間彌補的。我歸結為我在數學方面還缺乏了某些靈性,還需要多拓展一些知識面才行。
第五周小班討論課評講卷子,導師順勢跟我們講,等第一次小考結束之后,新生們都已經開始適應學校生活,之后學習節奏也會越來越快,考試時間也越來越緊。
·第八周是第二次小考時間。
·第十周開始大課結束。
不同學院可能會有不同的安排。
大部分都會在第十一周和第十二周(根據不同學院的安排),需要分別進入自主復習.
·之后等待考試月——整個大學都會進入考試月,不同學院和專業的考試將會進行,俗稱考試周或考試月。一旦考完四門,就代表放假開始。
話說,從第二周翹課之后,我都沒有遇到莫里亞蒂教授。這種狀況就像是兩條不平行的直線在三維空間中穿行,雖然從二維角度來說,看起來似乎有交點,但實際上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前進,毫無交集。
盡管他不關心我,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不關心他。
我每天都會按時瀏覽漫畫論壇,已經熟悉了漫畫的更新節奏。
一般來說,漫畫是月更,更新時間不定。
而在正式更新之前,則會提前兩三天發預告。
我最近就在等預告什么時候來。
在討論課結束時,旁邊有個學生問我考多少分。
我們這個討論課的小班就只有十個人。只用相處兩周,就算平常不搭話,我們也都能互相認識,名字和臉可以直接對上。
聽說我是最容易認的。
因為我的名字太難念,而我又沒有登記英文名。每次點名時,助教老師都在皺眉頭,磕磕絆絆地念我的名字。一周過后,小班老師點名的時候,要么喊我蘭尼,要么直接和我對上視線,自己點點頭,就代表喊過名字了。
這個跟我搭話的學生叫做盧西安·阿特伍德。
他平常不愛來上討論課。
上次他跟我說話,是因為他聽其他人說我筆記做得很全,所以,考前直接過來跟我借,說他有幾個朋友也都想要借,派他來做個代表。我認為這件事可有可無,沒有多想什么就借了?纪旰螅灿泻煤玫剡給我。
盧西安這人算是有點輕浮隨性,但還是會守信用。
他問我成績之前,自己先自曝道:“多虧了你的筆記,我考了72,比平均分高了8分!
這次小考聽說還是很難的,平均分是64,大部分學生在60分以下。雖然不知道大家的具體成績,但是用交叉相乘計算,也能估算出大概有百分之三的人得分在90分以上。因此,我覺得我自己周圍的競爭力還挺大的。
【這么想想,麥考夫好厲害啊,總覺得他是翻本書就可以做的催眠!
【為什么要做催眠?(沒看過神夏四)】
【這是我們現在能知道的事情嗎?會不會突然被劇透了?】
【這都是已知劇情,沒什么劇透不劇透的!
【別討論了,再討論就要劇透了】
【Noooooooooo!】
【莫里亞蒂三兄弟的共犯秘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了】
第 352 章 Chapter 94
Chapter 94 「你害怕的,你害怕的」
「威廉視角」
莫里亞蒂私宅。
最近炸丨彈犯以犯罪卿的名義活動在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
原本在白教堂一案積攢起來的高評價也很快因這起社會恐怖事件而急轉直下。大部分對犯罪卿的評價更多地停留在罔顧人命和社會秩序,以滿足一己之私的愉悅犯。
威廉并沒有參與這方面的輿論控制。
以爆炸案為背景板的偵探與犯罪卿的斗智斗勇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倫敦的白天與黑夜中的角落處,依舊彌漫著戰場般緊繃的氣氛。街道上,警車的警笛聲比往常更散布在城市的角落處,就像是在拉開一條安全的警戒線,保護著城市居民最低限度的安全。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莫里亞蒂家的大門被一陣急促而有力的門鈴聲響打破了。
門內的莫里亞蒂陣營的人還沒有準備好,威廉·莫里亞蒂已經從書房里緩步走出。
漫畫中路易斯已經結束了他為什么會受傷的事情。
在山崖邊上,蘭尼急中生智,用掉落在一邊的笛墨警探的手銬權當作臨時救生繩,以防兩人都因為體力不支,松開了手。這個手銬也在漫畫中順利地引來了威廉的注意和夏洛克的注意,并且成功地把這個案子轉移到了威廉手上,由威廉·莫里亞蒂進行解決。
從獲得艾琳·艾德勒肯定地回復之后,威廉就決定在這個情人節慈善晚會上完成這個推理。
在這個大型場合上進行這樣的行動,其背后的策略顯然是深思熟慮的,需要考慮到公眾的關注點、媒體的注意力以及上流社會的復雜人際關系。
畢竟,眾所周知,人們通常更加注重個人隱私,因此在私下處理可以減少公眾的干擾和關注。
然而威廉的出發點恰恰在于此。他考慮的是在這個私下解決的方式恐怕沒有一起聚在大型社交場合上見面會更好。因為私下解決——不管媞格夫婦,或者艾琳·艾德勒,又或者莫里亞蒂家族的人他們一起私下聚集在一起,都容易引起注意。而放在公眾場合上見面,公眾人物聚集并互動并不是罕見的事情,而他們也會留出單獨的空間來私下解決。
于是,在公眾場合進行這一舉動,實際上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手段,通過吸引媒體和公眾的眼球,達到達到更為隱秘的目的,本質上也是為了私下能夠順理成章,合情合理地私下解決。 蘭尼吃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夏洛克也跟著投去一瞥。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種微妙的默契似乎在兩人之間縈繞。接收到這注視,蘭尼突然放下刀叉,眉頭微蹙,表情顯得有些疑慮。他看著夏洛克,輕聲說道:“他們在辦案子,我們這樣吃喝會不會顯得太悠閑了?我想著要不要去幫忙?”
夏洛克無語地瞥了蘭尼一眼,嘴角輕微上揚,仿佛對方的擔憂有些可笑。
夏洛克悠然而淡定地回應:“悠閑?你怎么不考慮蘇格蘭場24小時一周無休查案子的忙碌?你只要加入蘇格蘭場,就不會有那么多煩惱了!毕穆蹇穗S即又專注于自己的餐盤,不再理會蘭尼的疑慮。
蘭尼想了想,也默認了夏洛克的想法,也乖乖地坐在原來的位置。 在這里,最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的是艾琳·艾德勒。社交圈里面的交際花如果長時間的消失,很可能會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墒沁@次私下解決,顯然也少不了艾琳·艾德勒的協助。媞格夫人對于自己的丈夫情感深厚,因此,通過請艾琳·艾德勒現身,可以更直接地讓媞格夫人看清現實,理清感情的糾葛。在這一過程中,通過公開場合的方式,既可以展示媞格夫人的真實心境,又能為整個事件的處理提供更為巧妙的舞臺。
在充滿獨特的規矩和道德標準的上流社交層中,這種通過在公眾場合的行動,對威廉來說,可以更加靈活地掌控局勢,避免在私下解決問題時產生不必要的謠言和揣測。
慈善拍賣晚會中必然不可少的便是艾琳·艾德勒的參與。通常有她在的情況下,拍賣品的價格會比一般時候要上漲好幾個百分點,而且氣氛上也會更加熱烈一些。不說里面的情感糾葛和各種心理學效應,只說一個結果,人們總免不了有一些人會沖著看熱鬧而去關注艾琳。這個時機展開私聊顯然并不是最好的。因此,私下解決問題的時機應該是留在最后一個小時里面。
這次案子很明顯的指向是,媞格丈夫查理為了避免自己婚內出軌(精神出軌)的事情給媞格知道,更直接的就是要比避免保爾知道紅寶石是假的后告訴媞格夫人,導致了這起命案發生。管家知曉這件事之后,于是為媞格丈夫掩藏這件事,協助分尸掩藏罪證。我們在就餐前,阿爾伯特先讓我們舉起酒杯致辭。
所有人的酒杯里面都是白葡萄酒,只有我的杯子里面裝著姜汁汽水。在碰杯時,酒杯中傳來清脆的碰撞聲,白葡萄酒散發著淡淡的果香,姜汁汽水也帶著清新的味道。
一巡之后,我旁邊的麥考夫大佬開口說道:“蘭尼在這里受你們照顧了,非常感謝!
被點名的我連忙放下刀叉,慢慢地咀嚼前菜的小章魚,那個非常爽口,淋了一點青檸汁,純靠海鮮本身的甜味和口感,就給人非常驚艷的味道。我一邊細細地嚼,一邊聽隔壁的麥考夫講話。
雖然我很想說,其實我跟他并不熟,但是禮物來往已經超過四、五回了,今年開始又常常見面,只是不說話而已。由此,從事實證據來說,對比起莫里亞蒂家的人來說,我確實對他更熟一點。
“不過,你們不要過分遷就他照顧他,有欣賞認可的情緒也不要表現出給他看。他性格那么差——”
麥考夫覷了我一眼,在看我是否敢對他的話提出任何反駁。
可我被他這么看,心中哪敢對給我發留英簽證的大佬敢有什么情緒?
我心里忍不住有點委屈,卻也無法當場反駁。這時,我感到自己有些被孤立,一種無助和不滿的情緒涌上心頭。我試圖回應這一切,但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只能默默地低下頭,將注意力集中在餐桌上的食物上,又給自己塞了一個小章魚。
嚼嚼嚼。
麥考夫繼續說道:“他一定會用這些情緒來欺負人,過分驕傲又任性,叫所有人都不得不聽他的。他不高興的時候,連夏洛克喊他蘭尼都不會應,也不許他叫蘭尼!
我原本還滿腹憤懣,最后一句話讓我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一時間有點懵,也不知道麥考夫到底在說誰?
阿爾伯特溫和又明朗地笑道:“是嗎?看來蘭尼先生在福爾摩斯先生家還是挺鬧騰的,還經常欺負夏洛克先生!
這話落下來之后,我整個人更迷糊了。反倒是教授聽信后的含笑聲也輕輕響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笑什么,但我又急又羞,想要給自己辯駁,偏偏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因為我現在不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還是鬧真的。我是不是應該認真解釋比較好呢?
阿爾伯特也不等我回復,繼續說道:“可是,蘭尼先生來我們莫里亞蒂家的時候,反而認真又懂事,非常乖順討喜。如果福爾摩斯先生不太喜歡的話,——”
阿爾伯特含著笑意,找到我的方向,熱情地說道:“那就讓蘭尼來我們家住吧?我們家每個人都特別喜歡蘭尼!
哇!
雖然我知道阿爾伯特最后的那句話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好高興。
我剛要說話,麥考夫就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對著我說道:“蘭尼,你忘了我說的話了?”
他跟我說什么了?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見我久久沒有回復,麥考夫給我兩個字的冷峻指示。
“吃飯!
這件事過程雖然稍顯復雜,但是總體脈絡都是在可預想的范圍之中。
此刻,威廉正在往慈善晚會的拍賣會方向走過去,再加入這個拍賣會之前,威廉下意識往蘭尼所在的位子方向看過去,此刻這個方向上還坐著夏洛克·福爾摩斯。在米爾沃頓離開后不久,威廉意識到自己會在晚會消失很久,于是出于對于自己邀請的賓客的禮儀,他額外為蘭尼端了食物,結果當時夏洛克便出場了。
莫里亞蒂他們的邀請函上并沒有夏洛克的名字,他會這么順暢地出入,也和蘭尼無關。因為邀請函上確實允許「Plus One」,可以再攜帶一名親友,但是威廉并沒有給蘭尼邀請函。蘭尼是威廉帶來的「Plus One」(同伴)」。威廉的言辭讓米爾沃頓不禁面露難色,他深知自己的話語可能牽扯到一場無法收拾的風波。然而,他仍然試圖保持鎮定,微笑著回應威廉的質疑,“解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只有威脅的手段也不可能讓我能夠立足于此!边@一刻,似有所感地,蘭尼回頭朝著露臺的方向望了過去。隨著他回身的動作,一條發帶在夜風中揚起,懸浮于半空中。
這畫面宛如一幅凝固的畫卷,充滿了空靈和神秘感。
這是漫畫里面的一幕,誰也不知道蘭尼的目光到底是落在身后的哪個人身上。因為此刻,夏洛克插著風衣的口袋,正在和他對話,“你說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是「眼睛eye」。”
因此,不知道是因為夏洛克的這句話,還是因為莫里亞蒂三兄弟的目光,蘭尼才跟著轉身。
情人節,是一張交叉的日歷。
在上面,有些人開始新的故事,有些人卻結束了舊的篇章。
漫畫最后一幕,鏡頭拉遠到了一處情人節主題的高檔餐廳內。這個高檔餐廳布置精致,充滿了浪漫的氛圍,桌上擺放著精美的餐具和一束束鮮花。
在這個溫馨而浪漫的場景里,一位優雅的女士轉身離開。她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柔美而典雅,仿佛是脫離了愛情的枷鎖,卻帶著一份深沉的憂郁。
然而,在她背后的背景中,出現了一個頹然的金發男士。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深深的沉思,或許是對別離的惋惜,亦或是對逝去愛情的感傷。他獨自坐在餐桌前,周圍的溫馨氛圍仿佛與他的心境形成鮮明的對比,使得整個畫面充滿了一種深刻的傷感
漫畫底下最后有一個白底黑字的備注。
「人的五官哪個最能表達愛意?答案:眼睛。因為eye與愛同音。當我看著你,其實就是在說我愛你(情人節版)」
威廉卻毫不松口,直截了當地追問:“你這是承認你竊聽了米爾羅爾夫婦(媞格和查理)之間的私事,對嗎?”
此刻威廉的堅持讓米爾沃頓意識到,這場危機可能比他預料的要復雜得多。
“這個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兇手是查理先生,上了法庭之后,就是你也想要堵住記者的嘴,也堵不住悠悠眾口。”米爾沃頓在社會摸爬滾打那么多久,說話小心謹慎,直接承認這種蠢事是不會直接做的。他只是有條不紊地道,“所有人都會討論到底為什么會發生這件事?我只是提供給看客們真實的資料罷了!
威廉說道:“看來米爾沃頓先生對所有突發情況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丑聞最后不能為自己所用,也有后路——直接變現,用第一手新聞賺錢是嗎?”
米爾沃頓先生說道:“你如果帶了錄音器的話,現在就停止吧,對我是沒有用的!
威廉微笑著拿出手機,上面確實是有錄音,也有錄像,是屏幕錄制,“不管如何,還是希望米爾沃頓先生去蘇格蘭場一趟!
米爾沃頓不甘示弱:“這種無謂的堅持是沒有必要的!
威廉卻嘴角含笑:“未必。我不僅是錄了我們的聲音,還記錄了時間點。”
“然后呢?”米爾沃頓追問,心中對威廉特意記錄時間的行為,表示感到疑惑。
威廉目光銳利:“9點35分,米爾沃頓先生說『兇手是查理先生』。這個消息根本不可能是從蘇格蘭場內部傳出來的,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您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是監聽得到的消息,私聊間他們此刻也在錄像中,能夠確認這個時間點都沒有人在聊保爾碎尸案!
一陣沉默之后,威廉繼續壓制:“米爾沃頓先生,你在這個時間點是怎么知道的?若非是同謀,也是與這個案子離不開關系……”
米爾沃頓的表情一滯,眼中流露出掙扎與無奈。
兩人短暫交鋒之后,威廉和路易斯有事情,但是還是不得不先離開。
威廉的視線還沒有完全收回,面前便出現了艾琳·艾德勒。她朝著自己的方向露出深深的笑意。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是威廉相信彼此都從傳聞中都了解了不少彼此的事情。
“那邊的小孩(Kid)讓我給你遞給一張紙條。”艾琳·艾德勒笑道。
威廉并不是那種會游刃有余地和美女調笑的性格,否則他就可以進一步試探,艾琳對著蘭尼起了這么個小稱呼是在對她表達什么特殊的關系。威廉毫不猶豫地打開讀了起來。
艾琳見到威廉那么正大光明地讀起來,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沒有想過避諱我,也不怕這紙條上寫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威廉并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蘭尼不會做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情。他是肯定艾琳會在推理前見自己,所以才把紙條給艾琳。而內容上若真的是不可告人的內容,也根本不需要由這個陌生人進行傳達?蛇@紙條上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有的話,那蘭尼也不必要做這件傳紙條的事情。
相信的人不是艾琳·艾德勒,而是給紙條的蘭尼。
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
「在蘇格蘭場還沒有說出為什么到訪之前,那個管家率先逃跑了」。
這個是極小的細節,但是也足夠說明了一切,甚至可能會導致所有事情發生變化。
見威廉臉色在讀完紙條之后,不顯山不露水,艾琳也不指望威廉的臉上會透露出任何訊息,自己能夠猜出任何線索。原以為任務結束了,威廉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你原來和蘭尼認識的嗎?”否則怎么會第一眼就朝著蘭尼的方向走過去呢?
艾琳隨即說道:“以前在拍賣會上遇到的小孩,隨意說上兩句罷了!
“是嗎?”威廉的語氣并不能讓人聽出他相信與否,他讓了一步,又讓艾琳先走在前面,說道,“女士優先!
在坐進會場的位置,威廉朝著蘭尼所在的位置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平靜的笑意,似乎早已預料到來人。
“果然來了!痹谘鐣F場,瞬間的黑暗讓人們感到一陣短暫的迷茫,所有眼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失去光輝的宴會廳。燈光久久未亮,一陣不安悄然升騰,質疑的聲音在人群中逐漸涌現,形成一片低聲的嘈雜。
在這片漆黑中,焦慮在人們心頭蔓延,如同悄悄滋生的陰霾。氛圍中彌漫著不安和困擾,仿佛宴會現場的喧囂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深深吞噬。
然而,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八個露天陽臺上突然綻放出驚人的煙花。光彩奪目的火花在夜空中盛開,將整個宴會現場瞬間點亮。來賓們原本的驚恐表情瞬間被驚喜和震撼所取代。這場煙火的絢爛,如同夜空中綻放的藝術畫卷,讓每一個人都感嘆不已。
煙花的光輝將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都映照得如夢如幻。夜空中,火花四濺,交織出五彩斑斕的光影,如同仙境一般。絢爛的色彩在黑暗中舞動,激蕩著人們內心深處的喜悅和興奮。
這場煙火的壯觀程度讓人們陶醉其中,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三十分鐘的絢爛煙火,成為了宴會的巔峰瞬間,將所有人的焦慮一掃而空,留下的是對美好瞬間的深刻記憶,讓人一下子短暫地忘記了自己的煩惱和現在要做的事情。
燈火重新燃起的瞬間,整個宴會場景再度亮起,但奇異的是,煙火依舊在夜空中不停綻放,如同星辰墜落,把整個露臺裝點得如夢如幻,宴會中的客人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享受宴會帶來的快樂。
而阿爾伯特、威廉和路易斯三人默默走向露臺的邊緣,往下俯瞰整個景象。
露臺上的煙火燦若繁星,五光十色的光影交織成一片絢爛的畫卷。風中飄揚的焰火尾巴猶如舞動的彩帶,將整個夜空渲染得如詩如畫。而莫里亞蒂家族三人的目光齊齊注視著蘭尼,負責指揮工作人員的他此刻平淡地插著口袋,站在酒店前圓形的大草坪上,宛如一位獨立于世的指揮家,沐浴在星火如雨的洗禮之下。他似乎對自己所創造的這場奇異的煙火秀,保持著一種冷靜的沉穩。
“這就是蘭尼說的處理方式嗎?”阿爾伯特的聲音落下來。
威廉和路易斯盯著蘭尼的身影久久地沒有開聲。他們的眼神在這美麗而神秘的煙花中顯得更為深沉。
夜色下,他們三人的心境似乎都沉浸在這場星芒璀璨的煙花中,而蘭尼的平淡姿態在星光之下顯得深邃而神秘。這一刻,他們不禁被這場視覺盛宴所吸引,也許不僅僅是煙花在綻放,心中對蘭尼的存在也在這瞬間悄然發生微妙的變化。
威廉在心中默念。
與此同時,他的思緒迅速飛轉,腦海中閃現出無數與夏洛克·福爾摩斯交鋒的畫面。每一次交手都充滿了挑戰與刺激,更不用說這次還有婕米·莫里亞蒂在背后攪動風云。
他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他早已做好準備迎接這一切。
威廉輕輕推開門,門口站著的果然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兩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跟著靜止了。
“福爾摩斯先生,”威廉淡然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吧,我們有很多話要談!
不得不說,其實這一刻,威廉是感到害怕的。
第 353 章 Chapter 95
Chapter 95 「于無聲處聽驚雷(上)」
阿賈伊向來沉默少語,一是他不愛說話;二是他不愛和米爾沃頓說話?墒,今天的阿賈伊沉默得令人心驚,仿佛是一匹饑餓的野狼,會失去理智地將面前的人的血肉撕開。
米爾沃頓謹慎地和阿賈伊控制距離距離。
“在做什么?”
米爾沃頓提聲說話,想試圖控制主導權。然而,阿賈伊在桌面上丟了一個存儲卡。存儲卡此刻發出清脆而清晰的響聲,米爾沃頓甚至能數出它是在第幾聲里面停了下來。
米爾沃頓認得這個存儲卡,上面有著A.G.R.A的字樣,里面存儲著阿賈伊和瑪麗在內的特工小組的全部信息。
當時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每個人手上都會有一模一樣的東西,就為了緊捏住同伴的把柄,保證他們不會背叛。這是安全手段。沒有人希望會用上它,誰都想安全地執行任務,結果瑪麗逃生了,阿賈伊也見到了瑪麗的“叛逃”。他非常需要這個存儲卡來執行報復手段。
一個半小時后,拍賣場結束。
那便是邀請過來的賓客們的私下交流,互相鞏固認識的關系的時間。
在一群單身男士都像是要飛蛾撲火一般的奔向艾琳·艾德勒時,會場緊跟著一黑,全場頓時陷入了恐慌。漫畫畫面的雙鏡頭分別放在了控制燈光開關的路易斯身上,以及引導媞格夫婦和艾琳·艾德勒來到私下交流空間的阿爾伯特身上。在黑暗中,光線的消失讓人們感到突如其來的緊張。路易斯的身影在混亂中顯得神秘,而被引領媞格夫婦和艾琳也穿越黑暗的邊緣,走到約定的地方。
接下來的一幕,是一雙不徐不疾的腳步悠然登上樓梯,仿佛在混沌中播撒著秩序的音符。這腳步的主人似乎能在混亂的氛圍中,始終如一地保持著如同燈塔般的冷靜和掌控。
透過窗外的月光,室內彌漫著余輝。威廉的容顏在如霜的光芒中顯得從容而深邃。
他的臉龐沐浴在月光中,宛如一名朝圣的信仰者。長長的階梯似乎延伸至無盡的深夜,每一步都散發出安詳與決斷,仿佛他在這一刻,不僅是追逐真相的偵探,更是深陷謎團的祭司。環境中懸浮著一層神秘的氛圍,如同月光般在每一個階梯上留下腳印,勾勒出一幅畫卷。
在蘭尼給的提示之后,威廉開始懷疑管家本身到底與他們存在著多少信息差。
在一個半月的偵查過程中,管家被警察找上多次,一次都沒有像上周六路易斯找上門那樣的失態,甚至精神崩裂成那樣,居然做出當眾襲警的事情。所以不考慮他心理因素,其實管家在警察上門前就已經收到了風聲。
已知警察行動絕對不會是大張旗鼓,弄得人盡皆知才行動,然而管家依舊未卜先知。唯一存在的可能,那就是警察行動中,有人與記者之間有配合,把第一手消息賣給了記者。而記者又把這個消息傳給了管家,讓他開始行動。
這種合作在新聞界和警界之間并不罕見。
記者追求即時新聞賺錢,而警察有時也會尋求外快。只要彼此不泄露蘇格蘭場內部的機密,這一切即使在人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也會被人睜只眼閉只眼,當做無事發生。
可是,既然這背地里有記者的身影在活躍,那為什么現在新聞媒體還那么安靜?是記者被人提前買通了?還是記者另有他謀?
或許,一切并不止于此。
抓住對方的把柄,勒索的陰謀在潛伏,恐嚇的威脅在蔓延,這成為了一場以權謀私的危險游戲。暗影中,某些人試圖通過敲詐勒索來獲取財富,以此為樂。
威廉手輕擰開酒店門,門外是昏暗的走廊。對面的辦公桌前坐著大媒體人查爾斯·米爾沃頓。他的神色略顯慌亂,未曾預料到原本應該緊閉的房門,此刻卻敞開向外;原本應該在私密空間里等待著解決案子的人,此刻卻站在他眼前。
威廉的出現讓米爾沃頓先生微感驚訝,耳邊的耳機傳來的對話聲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此時漫畫中的威廉微笑著,微風輕拂他整潔的發絲。一絲不茍的穿著映襯出他優雅有度的紳士氣質。他微微仰頭,笑著反問道:“啊,這門居然沒有鎖嗎?”他的語氣輕松,透著一絲許嘲諷。
這仿佛是在出演一場出乎意料的戲劇,而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觀眾即將看到案件的反轉開始。
【小教授!小教授!!】
【雖然不知道怎么會到這里,但是威廉好厲害,什么都知道!】
見米爾沃頓眼中閃過失措,威廉繼續往屋子里面走,“米爾沃頓先生,見你離開宴廳,希望你身體不會抱恙。倫敦又開始了連綿的雨季,各種疾病總是很容易就找上門來,還請你要多保重身體!彼Z氣關切,一邊詢問米爾沃頓是否在打電話,一邊巧妙地遠程操控私聊間對準監聽器的音響調至最大,同時提示私聊間的準備已就緒。
聲音在耳邊爆炸的這一瞬間,米爾沃頓驚跳起來,直接把耳機甩在地上。他捂著耳朵,望著威廉的笑意,頓時心中一片澄亮,“莫里亞蒂先生,你早就知道我會在這里的嗎?”米爾沃頓說話間的表情也透露出,他對威廉此刻有著更深的認知。夏洛克嫌棄地瞥了我一眼,說道:“你這么說,不就是希望我說我不討厭那個教授嗎?”
這話一落,我思索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巧克力,向夏洛克示好。
夏洛克站在臺階上,身形高挺。他原本就高大,此刻更顯得居高臨下。我的目光被引導到他脖子上的深色領結和發尾,映襯著他整潔自矜的外表。在這個稍微提高的臺階上,夏洛克從內到外散發著一種張揚和優雅。他就這么接過我遞來的巧克力,他站在那里,就像是站在舞臺上的主演。他把巧克力高高拋起,然后輕松巧妙地反手接住,動作流暢而自信。
這一瞬間,我突然在想著,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夸他有出色的手眼協調能力。夏洛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蘭尼,這主要看你的表現如何。
這種主觀的東西很不可靠。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里有標準嗎?”
夏洛克搖著巧克力,說道:“這是合格。”
夏洛克又說道:“今天你自己跑去參加晚宴吃晚飯,那就屬于不合格!
“哦!”我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事實上,我并沒有完全懂。夏洛克說的這個邊界太難以琢磨了,還需要大量的數據例子。我之所以表示知道,只是因為站在外面太冷了,我又想著反正夏洛克給了容錯空間,我之后自己調整吧。
“謝謝,福爾摩斯先生。”
我覺得夏洛克真的對我不錯,還是由衷地再次感謝道。大部分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要為難我去做選擇。此外,他本身的性格也不是那種將就的類型,他要是真的不舒服,也一定會跟我說清楚。他每次都會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這一點也是愿意跟我說明情況。
夏洛克望著我,聳了聳肩,拿出鑰匙打開公寓門。
公寓里面的燈亮了,一樓的門燈和走廊燈投下溫暖的光。夏洛克先走回二樓,而我打算先和房東太太打招呼,然后幫忙關燈。
我剛走到房東太太的門前,準備敲開時,她剛好打開門。赫德森太太的臉上充滿了愁容,一時間,我感到一絲擔憂。
"晚上好,赫德森太太。我剛從晚宴回來,看到燈還亮著,就過來幫忙關燈。有什么事嗎?" 我問道。
赫德森太太嘆了口氣,說道:"哦,蘭尼,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疲憊。
赫德森太太往華生緊閉的房間望了過去,那里并沒有開燈,門縫里面沒有一點光透出來。她說道:“華生好像很早就回來了。我九點多回來的時候,他房間門還亮著燈。我敲門打算和他聊天,結果他把燈給關了?赡堋隽艘恍┦虑。”
赫德森太太話是這么說,但是她很明顯是已經有所預感,只是不愿意自己說出答案。
我覺得很可能是華生和莎拉小姐發生過爭執。
我忍不住也生起擔憂,見赫德森太太問我該怎么辦好,自己定了定神,“我覺得華生先生并不是有意回避他人。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待著的話,我們給他一點時間吧。赫德森太太也不要太憂慮了,早些休息吧!
送完赫德森太太去休息,我在關燈前又忍不住在華生房前徘徊,試探性地敲了敲門,發現房內依舊沒有回應。于是我試著打開門,房門竟沒有鎖,床上有人側臥著睡覺,我不方便打擾他,自己又躡手躡腳地回去休息。
洗漱后我檢查了一下手機,發現漫畫還沒有更新,于是只好先休息睡覺。躺在被窩的時候,我又重新復盤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直到回憶到和教授討論稱謂的那部分內容時,我突然想起我當時讓教授沉默的那句話。
我說,(改稱謂)這件事需要問福爾摩斯先生才行。
腦海里面教授驚訝困惑的表情頓時纖毫畢現,驚得我坐起身。
這種事都要問夏洛克,教授一定被我無厘頭的話無語到了。我頓時羞愧難當,又再次鉆回被窩里面縮成一團,來回蹬被子好幾回,強行洗腦自己并沒有發生之前那么降智的話。
就在這時,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
我反應過來是漫畫更新了,我希望漫畫里面可以多說一些華生的生活。于是抱著尋找答案的心情,我打開了漫畫。
彈幕迅速涌現,文字如潮水般填充整個屏幕。我專注地閱讀每一條,迷失在粉絲們的熱烈討論中。然而,一道彩色的高級彈幕像一顆煙花般綻放在我眼前。
「蘭尼參加宴會的裝扮實在太好看了,迷死我了,這不是妥妥的東方魅魔嗎?」
這一句話激得我全身都是雞皮疙瘩,手機還在不留神間從手上溜了下來。
“啪”的一瞬,手機砸到我的臉上。
強忍著疼痛,我立刻從漫畫里退出,腦海里面依舊只有彈幕那四個字。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僅感受到震撼,更感覺到強烈的害怕。
我突然不敢看下去了。
威廉保持著淡定的微笑,并沒有直接回復。
“都是為了賺錢而已,莫里亞蒂先生身居高位,不懂人間疾苦,生活不易,彼此退居一步如何?”米爾沃頓毫不遮掩自己語調中透露出的明晃晃的交易的意味,“我愿意給你想要知道的人不為人知的秘密,你就當今天沒有發生過。如何?”
威廉露出微笑道:“聽說米爾沃頓先生專以勒索訛詐他人出名,得到的消息必然也不是空穴來風,否則也不會讓人接二連三地掉進你的陷阱里面!
意識到這話里面有余地,米爾沃頓態度便游刃有余起來,道:“我手頭上有的便是真憑實據……”
威廉開口打斷他的話,目光中有著淡淡的審視,說道:“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會來威脅我,比如說抓住我的把柄了,想要讓我配合你的行動。”
米爾沃頓聽到“威脅”這個詞時,腦海里面陡然出現了今天第一次打照面的黑發青年的臉龐。
蘭尼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朝著他的方向說道:“你喜歡且擅長去找別人的pressure point(壓力點/痛點),你有沒有發現有些人也可以輕而易舉找到你的pressure point?人的大腦是最容易受傷的,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它對著通風口!
米爾沃頓之所以能夠有效地威脅他人,完全歸功于他超凡的記憶力和高超的推理能力。他 仿佛能輕而易舉地洞察別人的軟弱之處,毫不猶豫地運用這些發現進行威脅和勒索。在追逐巨額財富的同時,他毫不吝嗇地用金錢購買更多丑聞和黑料,將其作為操控他人、獲取更多權力的手段。然而,這種權謀的背后,實際上并沒有真實的、具體的證據。
他確實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找到線索,準確地定位地址,甚至聯絡相關人物。然而,這些所謂的證據仍然需要經過精心雕琢,像一塊原石一樣需要收集打磨,才能達到他期望的效果。與人們想象中那種直接而猛烈的效果相比,米爾沃頓更善于通過巧妙的操控和精密的計算,漸進式地構筑他的權勢,將對手困在他巧妙設計的陷阱中。
于是,米爾沃頓的pressure point也顯而易見,那就是他的記憶殿堂。
而在那個初次見面的瞬間,那位黑發青年就準確地抓住了米爾沃頓的弱點。
這種恐慌如一滴刺骨的冷水,滲透進脆弱的大腦皮層。這種感覺仿佛頭顱要跟著被剖開,網狀神經裸露在空氣中,無處躲藏,無處保護自己。
這是米爾沃頓第一次如此直面威脅。
一時間,他的腦海里涌現出無數種讓蘭尼消失的方法?墒,在對視蘭尼的瞬間,那深刻的洞察力讓他忍不住產生寒意。尤其是對上他的眼睛時,想到他在船難上的表現,他眼中的那點執著仿佛成了一股不可撼動的狠意,令人不敢輕舉妄動。這只是建議!
艾琳也很有可能拒絕,因為這會限制自己的行動,但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應該會答應。
在這種多方混雜的情況下,要想取得勝利,就應該學會正確地合作。
雷斯垂德聽到我這么說,好奇地問道:“蘭尼打算要加入調查這個案子嗎?”
我陷入沉默,正在權衡說與不說之間的利弊,感覺都行。
主要是要偵破到底是誰闖進了艾琳家了,但牽扯到CIA感覺會是長線。
我和夏洛克的賭是找到手機而已。
……
“我下周去美國參加積分比賽,復活節放假之后,我會有六門考試!
雷斯垂德倒吸一口氣,“那你好好學習!
“好!”我話也不能說太滿,“如果有什么能幫上忙的,也請隨時聯系我。我要是解決不了的話,我也可以問福爾摩斯先生。”
“那就麻煩你了。”
雷斯垂德警探在結束之前,又多說了一些日常話,鼓勵我好好學習,考試好運之類的。
在一連下來,我也心情好多,回公寓時,赫德森太太已經準備好行李,伸手抱了抱我說:“蘭尼,你總算回來了。我還想著要給你打電話了,你離開太久了,孩子!
我聽得羞愧又羞澀,說道:“中途和蘇格蘭場打了電話,聯系情況,花了一些時間!
赫德森太太很快就原諒我,拍了拍我的背,說:“快去收拾行李!
“我拎下來就好了。”我順便把買好的巧克力提了一份上去。雖然夏洛克和華生兩個人都沒有吃甜食的熱衷,但不妨礙我們一起過節日!暗鹊任摇!
我回房間之前,先看到了華生,再看到了夏洛克,兩人都坐在辦公桌前。等我從房間出來之后,華生已經走到房門,說道:“蘭尼,你剛才心情不好嗎?”
我不知道華生是后知后覺還是怎么回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說道:“沒有啊,我怎么會心情不好呢?”
華生也不多說讓我覺得尷尬的話了,抱了抱我的肩膀,“下去送你!
他這么說完之后,把夏洛克也叫了出來,讓他也跟著送我。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們會開車去莫里亞蒂教授家,車子用的是赫德森太太的自用車。我們把行李放在后座后。華生說道:“蘭尼要玩得開心點。”
“謝謝!
這話說完之后,華生就又抱了抱我的肩膀,然后也指揮夏洛克說:“你也說兩句!
夏洛克果然開口了。
我內心驚異不定,夏洛克太聽華生的話了吧?
這是不是一種OOC?
“別死皮賴臉待在別人家太久。”夏洛克冷淡地說。
“我才不會…”
我正要反駁,華生滿臉擔憂道:“真怕蘭尼去那邊之后,就不喜歡我們這邊了?”
怎么會呢?
“華生先生和赫德森太太,我可喜歡你們了!
我余光只看到夏洛克在我旁邊滿臉嫌棄,“……”
華生笑了笑,“跟夏洛克抱一下,快點出發吧!
哦哦。他說道:“你能在危難之際,即使身體力量不足,也能這樣奮不顧身地用自己的命去救路易斯,這份勇氣真的讓人驚嘆不已。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還請盡管開口。”
莫里亞蒂團隊對我的態度讓我感到一種特殊的重視,然而,這種過度的關注也讓我感到一些壓力。雖然他們對我抱有好印象是件好事,但過于熱切的關心可能會讓我感到負擔。
此外,對比莫里亞蒂團隊對待諾亞號火災和教授被困火場的反應,我更加肯定當時就是教授為了擺脫自己是犯罪卿身份的苦肉計。因為他們對教授被救的態度是相對冷淡的,當時也收到了感謝,卻沒有這次感覺那么強烈,表現得過于熱切。這不由地引發了我對兩者關聯的擔憂。我會擔心,他們會回想起這兩件事的態度差異,可能導致我被“誤解”為揭露了他們自導自演的事實,這對我來說可能是個不利因素。
我還想裝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我很快義正辭嚴地說道:“事實上,我會這么做也是對蘇格蘭場警力的信任。我自知能力不足,最多就是起個阻尼的作用。我相信,當時以路易斯先生的能力來說,多我一個人救援不多,少我一個幫手不少。之后還是全靠警察的幫助。我覺得,還是更得感謝警察他們反應及時,才能全員安全無礙。我并不敢領全功。”
“阿爾伯特先生和教授也感謝過我了,路易斯先生也說要還我這份協助之恩。現在老先生有這么說,我實在受之有愧。我明白你們對路易斯先生的重視,可我覺得就到此為止會比較好!
我有需要,肯定會和他們講明白的。
我不需要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當我是謙詞,干脆直接轉移了話題,反問道:“雷恩菲爾德先生,您以前是軍人嗎?”
這話一落,他果然跟著轉移了注意力。
從和他對話的過程中,我多少知道他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性情中人,為人也不愛太多彎彎繞繞,否則也不會讓他和莫里亞蒂教授之間的談話暴露在我面前。
“你怎么知道的?”
“您的站姿和自信與阿爾伯特先生如出一轍。”我繼續說道,“我們公寓里面的華生先生也是退伍的軍醫,他就算在做診所工作,從內而外透露出來的信念也很堅定。您應該不止是普通的士兵吧?”
“開膛手杰克,這是我在戰場上的名聲。”老先生對自己的榮勛充滿自豪感。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設定。
果然教授身邊不可能有真正的惡人。
剛才握手的時候,我就猜想著這位老先生應該不是那個我認知中的連環殺人犯。
傳聞中的開膛手杰克他的目標群體是倫敦貧民區的女人,除了這些女性是以出賣身體賺錢之外,她們集體都是酗酒者。也就是說,從犯罪側寫角度來說,會以這類沒有足夠防備心理的女性為目的的殺人犯往往是因為他的體能沒有辦法控制比他強的男性,且身份階層接觸到的固定人群是有限的。
面前的老先生首先經濟生活優渥,且他個人的體能完全可以壓制年輕男性,根本不需要挑手無縛雞之力的受害者。
不過既然提到這個名字,恐怕我覺得未來一定會有與之相關的案子發生。
希望不會禍水引到教授身上就好了。
初次介紹也就這么過了。我接下來按照“約定”去見了路易斯。他其實也沒有離得多遠,在其他人出門接待客人的時候,他則在泡茶和泡咖啡。我看到他手背上貼著大號的止血貼,面色如常,似乎并沒有太要緊的傷勢。
實話說,見到他的時候,我還挺好奇當時和他在同一現場的艾琳現在在做什么。
神夏劇場版中,她遭遇槍擊案就離開了自己的住所,便不知所蹤。
可是我又覺得問路易斯這些話,有點自討沒趣,就不理會了。
下午的時候,教授按照約定給我看世界各地的數學系大佬發給他的郵件。
果然,他們很喜歡教授的《小行星力學》。
我就說我沒有看錯吧,教授很厲害!
不過,因為擔心找不到手機的事情,擔心打賭失敗了,整個過程中的我其實有點心不在焉的。得了空,我就和蘇格蘭場的警察探聽最新的進度。警察知道的內容也有限,協助他們做筆錄的是艾琳的女秘書。她本人也對事情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是把發生槍襲的事情重復了一遍,沒有有效信息。
至于艾琳本人,她在警察到的時候,她就先離開了。
警察對艾琳·艾德勒也沒有辦法,現在法證到處在伊頓廣場44號屋子取證,收集出現在屋子里面的所有人的指紋,試圖找到恐怖分子。
晚上十點各自回房間休息的時候,我內心盤算著要不要明天去蘇格蘭場那個搜查令,我也跟著在現場查一下。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人很煩悶。結果,夏洛克打電話給我了。
準確地說,是華生的手機,夏洛克的聲音。
夏洛克經常用華生的電子設備。
我一手維持著開門的動作,一手聽著他的講話。雖然理論上邊聽邊關門也不是不可以,但有時候在專注于一件事情時,其他事情就會變得無法同時進行。我當時知道這里面存在著隱患,就會直接進屋再接電話了。
他問我待在教授家怎么樣?
他原句不是這樣明顯的,就九轉十八彎地在問。因為我腦力用在其他方面了,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就直接說話。
“挺好玩的!
待在教授家確實挺好玩的。
他們家功能室很多,看電影也可以,打臺球也不錯,還有室內溫水游泳池和調酒水的吧臺。桌游更是有一大堆。時刻都有人愿意陪我和赫德森太太,他們都很注意我們的情緒。
聊天的內容也很有趣。我這話剛落下來,夏洛克喪心病狂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我看他根本就是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我正要關門繼續聊,余光處就看到廊道盡頭,赫然有教授站立著。這個畫面無異于在兇宅里面撞見了紅衣女鬼。我嚇得頭皮發麻。然而,教授并不知情,他手持茶杯,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尊沉思的雕塑,沐浴在金黃的燈光中。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穩,似乎在審視現在的情況。
我們的距離不到十米。
他應該是上樓梯的時候,剛好經過我這一邊,然后停住了腳步。
我的大腦瞬間卷起風暴。
教授剛才聽到我說的那句話了沒有?
我的聲音應該沒有很大吧?
我心頭涌上一陣后悔,恨不得收回剛才的話。我在內心痛苦地責備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那樣的話。還沒有等我的僥幸心理把我安慰好,莫里亞蒂教授便朝著我的方向微微笑道:“抱歉,蘭尼,我沒有故意偷聽你說話的!闭f罷,他朝著我的方向大步走了過來。他的步伐仿佛帶著一種節奏,每一步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頭。
“……”
受到驚嚇的我頓時屏住了呼吸。
教授的步伐顯得更加沉穩,他對著我手機的方向,展開了無法言喻的笑意,仿佛深藏著一層不可言喻的東西。我眼睜睜看著他逐漸逼近,然后停在我的面前。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朝著夏洛克的方向穩穩地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晚上好。既然蘭尼不夠盡興的話,我會在晚上多陪陪他,盡到地主之誼。您不用太擔心!
夏洛克剛才愉悅的笑聲在教授的聲音里面,戛然而止。
晚餐更是豐富,也是滿足我的亞洲胃。
我們吃的是日料懷石料理的外燴。
十道菜,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不過我因為擔心案子的事情,玩得一點都不盡興。
夏洛克聽到我的回復之后,一針見血,“實話是什么?”
“…感覺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我伸手朝著旁邊的夏洛克抱了一下。我想起這是我第一次抱夏洛克。我也能感覺到,當我靠過去的時候,夏洛克似乎有點僵住了。手第一時間放在我肩膀上像是要把我推開。不過他也沒有無情到這種地步。
“快去快回…”他的聲音從我的耳畔落下來。
我的心湖跟著泛起漣漪。
夏洛克后半句也緊隨在后,“你有一堆工作還沒做,就想著去玩。真是沒用的家伙!
我好想揍他!
那副看似年輕輕狂的外表下,隱藏著一種令人不敢輕易觸碰的堅定。
米爾沃頓深知,在還沒有完全把握住蘭尼的把柄之前,與他的關系越緊張,對自己來越棘手。他明白,草率地對他關系較近的人發起沖突,將會引發更為復雜、危險的局面。
他們之間存在著懸而未決的緊張關系。這就像一根繃緊的弓弦,讓人不知何時會斷裂,釋放出不可預測的力量。
“他們來的目的應該就是因為婕米·莫里亞蒂已經出現在英國倫敦,讓他們抓起來吧?如果你們有其他想法的話,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做法行動。另外,犯罪卿的身份還是要有個官方的名義才行。你們準備好為國家和女王效命吧?”我又繼續說道:“還有另一件事沒有說。上次電話并不是福爾摩斯先生掛斷的,是我不小心按到了掛斷鍵。后來接起電話的時候,我沒有及時糾正教授您的話,是我的問題。其實,福爾摩斯先生也沒有一直管著我,他也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的。”我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歉意。
“我知道!苯淌谝娢疫@么認真地解釋,直接打斷我的話,“我看得出,偵探先生很喜歡你!
這也沒有那么夸張。
不過,我們確實是和睦相處的好室友。
這么說的話,教授為什么要掛夏洛克的電話?
我忍不住疑惑了,這么彬彬有禮,善解人意的教授怎么會掛別人電話呢?
我也干脆問了,語氣有點踟躕,“那…您為什么要這么對福爾摩斯先生呢?教授很討厭他嗎?”我下意識看向教授手里面的手機,他為了不讓我接電話,一直握著響動的手機,還反手蓋住了手機的界面。這種態度非常強勢。我猶豫地說道:“感覺今天的教授不太像平常的教授…”
教授在我的注視下,目光坦然。
“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呢?”教授微微一笑,語氣淡然,“蘭尼,我其實不是什么好人!
我愣住了,沒有想到教授的回答會如此直白又自然。
這不可能是一場自曝,但是是要把真話摻雜在假話里面,平緩地過渡嗎?
我應該說點什么嗎?
我應該說點什么吧。
就在此刻,教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透過我的眼神看到了我內心深處的猶豫。他朝著我笑,笑意又深又長,讓我捉摸不透,琢磨不定。
他說道:“其實,蘭尼,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但是我可以跟你坦白——”
仿佛正在窺探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我的心跳隨著話語,無意識地加速。
“我其實很喜歡欺負你。”
我的腦袋宕機了,“你什么時候欺負我了?”我的記憶好像是被清除了一樣,我真的想不起來教授哪里欺負過我。我能數出教授一百條好來。
我這話剛落,教授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朝著我的方向走了一步,陰影一時間籠罩著我。
“你現在想直觀地感受一下嗎?”
?
阿爾伯特曾經問過X不怕他們背叛或者出賣他嗎?
當時X說,不管他們做什么,結果只有一個。
“我做這些并不是免費的,未來我會跟你們索要代價!盭說道。
到目前為止,所有敵人的行動跟X想得一模一樣,連帶著蘭尼被婕米中途截胡的設計也像是他控制婕米安排好的。
阿爾伯特禁不住為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 354 章 Chapter 96
Chapter 96 「于無聲處聽驚雷(中)」
按照計劃,蘭尼在“盧西安”面前毫無防備地倒下。而婕米和接應的車打暗號,將蘭尼送進車內時,她突然有一瞬間感覺到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就像是突然被靜電刺了一瞬。
可她并沒有準確地抓住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她及時處理了蘭尼的手機,也知道蘭尼現在和雪林·福特他們臨時居住在一起。他們并沒有規律地往來,所以一時半會他們也意識到不到蘭尼出事了。至于知道蘭尼到底見了誰,他們臨時相約,也不是通過電信公司,警察想調查也沒有線索。
這些反偵察內容都是基本。
也許最該擔心的就是,從七月份開始通過的應對反恐怖主義的倫敦監控系統。據統計,每天每個英國公民出現在監控攝像頭內的次數高達400次。她的這次行動很可能就是會出現選在監控攝像頭內,被現在還是MI6的核心——莫里亞蒂三較突出明顯的點綴?吹贸鲈谶@個法式風格的客房里,不僅雅致舒服,也也透露著一種獨特的個性。
對于我而言,在教授坐進我的房間之后,整個空間似乎變得有些狹窄。教授選擇在書桌前坐下后,若要實現面對面交流的話,雙人床就成了唯一合適的座位。因為遠處的沙發則顯得距離過遠,讓交流的距離變得很長。為了不讓教授移動位置,我只好在教授面前站定。
教授一看就覺得站著的我很拘謹,對我說:“你坐,不要那么客氣!
我左右瞟了一眼。最終,我只能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邊沿上,生怕坐得太實。
坐下來的時候,我就開始瘋狂在腦袋里面措辭,要怎么解釋「我在這里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的話,還是要解釋其實夏洛克對我很好的事情。
我剛要開口,教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一瞬間意識到,上次我把掛斷電話的黑鍋,還扣在了夏洛克身上,到現在還沒有好好解釋。我相信,這一定是因為這樣,教授才把掛斷了夏洛克的電話,才出現剛才那種少見的攻擊狀態。
“我可以先說嗎?”我率先打破我們的僵持。
被教授先說的話,我總是沒有足夠機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者更容易忘記要說的重要事情。
教授一愣,隨即臉上展開寬容的笑意,跟我說道:“請。”
我想了想,先開口解釋我受到邀請的時候,還是很興奮的很開心的。之所以不能開心盡興,主要還是因為我心上還有案子的事情,不能完全地享受。這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和教授他們的準備是沒有關系的。
教授也是咨詢顧問,聽到我是為了案子而煩心,開口問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艾琳的這件事還是不方便讓教授知道。
我搖頭說道:“我和福爾摩斯先生打賭了,這件事還是我獨立解決會比較公平一點!
教授聽我這么說,也不再堅持,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原本還想要解釋教授對夏洛克的誤會,被他看得有些發懵,在不知道要不要開口時,教授便率先開口問道:“蘭尼,你有沒有發現,比起數學來說,你更喜歡推理斷案?”難道赫德森太太覺得我和教授是朋友關系嗎?
我們看起來有那么好嗎?
不不不不。隨著教授的話語,我感覺自己身體的血液仿佛是巖漿爆發,整個人都開始滾燙起來,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屈伸。這突如其來的揭示讓我如墜冰窟,內心涌動的羞愧和尷尬之情難以遏制。我現在就想在原地翻滾,把我的掙扎趕走。然而我只能強忍著情緒,冷靜地說道:“我是不是還說錯了什么事情?我現在這里給你道歉!
教授笑得更加燦爛,“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
他頓了頓,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蘭尼,恭喜你證明成功了數論上的猜想,對于所有的δ > 0 和足夠大的 x,存在至少 e^{logz/[(log log x)^(2+δ)]} 個卡邁克爾數在指定區間中。雖然這是你喝醉酒,但很顯然你之前做了很多方面的研究!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草稿紙全部翻出來,“這兩天要從你的醉話里面整理出這20多頁的草稿紙是不容易的,你似乎連計算都是在腦袋里面算出來的,我連演算也重新算一遍,確保正確。結果你做得很好!
教授翻給我看草稿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不敢相信這是從我腦袋里面冒出來的東西。他邊讓我看,邊說道:“我這兩天也幫你證實了國際上的數論報告,并不存在任何人發表了相關的論文。我弄下來的錄音也可以作為證據。”
隨著他的話,我的思緒在一瞬間被拉回那個電話的片段,那段似乎被遺忘的對話在此刻被重播。可我絲毫沒有任何印象。
我有點懵懵的,忍不住舉起手。
教授十分耐心地看向我:“怎么了嗎?”
“那,這個可以當做我的數論作業交上去嗎?”
教授一愣,無意識地抬起手撐著側臉,盯著我,笑開了,“那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作業交給某些數學研究期刊呢?”
他又說,當然可以了。這可以是我的作業,非常優秀的作業。
我整個人從他開始說正事開始,就沒有實感,眼睛都盯著教授好久,直到他開口問我:“怎么了嗎?”
我得說實話,“其實我喝完酒之后,記憶完全斷片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什么事情。如果教授不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
可是,當教授告訴我,他幫我記錄下來,還幫我驗證了我的計算,證明了數論上的猜想時,我內心涌動著復雜的情感。可以說是,驚喜、喜悅、還有很多的不可思議。
這大概是我數學生涯中的高峰,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的時刻。
我的心臟在胸腔中跳動得更快。
這一刻,我仿佛站在巔峰之上,凝視著屬于自己的群山。
我努力保持鎮定,但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莫里亞蒂教授見到我還在迷迷糊糊,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始逐一詳細解釋我的成果,幫助我理解了自己所取得的成就。
這二十多頁手寫的草稿紙上展示著整個證明的過程。在這種真實面前,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我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些關鍵的數學符號,仿佛觸碰到了知識的邊界。在這一刻,我的眼中閃爍著對數學美的敬畏之情。
“這是你的成果! 教授微笑著,并在最后肯定著我。
他的笑容仿佛點亮了整個書房。我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睛里面,心中涌動著對他無盡的感激和崇敬之情。在我的內心深處,教授早已不僅僅是一位導師,更是我心目中的學術楷模。
“教授,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教授被我的話給愣住了,撐在臉頰上的手慢慢地移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他的笑意似乎凝固在臉上。我感覺他的目光深入我的靈魂,仿佛要揭開我內心深處的秘密。而我凝滯般地望著他,等著他給我一個反應。
最后,教授開口打破了這一切,他的笑容傳達著一種輕松,“那我是不是值得一個熱情的擁抱呢?”
這何止值得一個擁抱?
他要的又不是月亮或者星星,我什么都可以給他呀!
我連忙聽話地跟著站起身。
我打算這一次要把他舉起來!
只不過我還沒有走出兩步,門外響起了連續三四下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咳!”
在我轉過頭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麥考夫正抱著手臂,用警告的表情注視著我。
阿爾伯特含著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而路易斯的眉頭則深深皺在一起。
阿爾伯特朝著我們的方向,解釋道:“雖然,很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之間的親密互動,但是我還是想說,外燴廚師已經到家里了。威廉和蘭尼先生還是先過來一起吃飯吧?今天可是海鮮大餐!
我忍不住歪了一下頭:“我也可以吃嗎?”
阿爾伯特笑道:“你拒絕也不行了,我已經準備好你的份了。蘭尼先生就留下來吧?”
阿爾伯特又朝著教授的方向說道:“威廉,先吃晚飯吧!
教授原本往外看的視線是剛好被我擋住的。此刻,他是邊探出身子邊跟著站起身,應和著阿爾伯特準備出書房。我忍不住開始納悶,剛才其實是教授在開我玩笑嘛?
不過我剛這么想的時候,就在教授從我的身邊走過,他伸手順勢抱了抱我的肩膀。我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溫度和力度。
我頓時整個世界也跟著明亮起來。
我馬上跟上莫里亞蒂教授的腳步,小聲地跟他說道:“教授,要是等一下有蝦的話,我要給你剝蝦。”我在221B的時候也經常給他們剝,做得又快又好。
我要和他一塊坐!
教授笑道:“好啊,很期待!
可是,我們走到餐桌的時候,麥考夫卻在他旁邊的位置拉開了一張椅子,對著我冰冷無情地說道:“蘭尼,你坐這里。”
我下意識地望向離我有三四個位置遠,還不是坐在我對面,被路易斯安排得連臉都看不到的莫里亞蒂教授的座位。這個座位仿佛變成了我與教授之間的無形屏障。當我坐在麥考夫安排的位置上,我感覺自己被隔離在一個與教授無關的空間里。
他的身影,他熟悉的剪影,比大乘佛法還要遙不可及。
我感覺我自己比那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的唐僧還要苦。唐僧至少旁邊還有人在支持,我現在周圍的人全都是反對的聲音,完全是孤立無援。
我無奈地坐在原位上等飯吃。
外燴廚師是法國人,戴著廚師高帽,聽說他是被阿爾伯特從某個高檔餐廳里面聘請過來給他們做飯的。廚師已經在他們的廚房里面做好了半成品,到宅邸的時候,進行第二次加工即可。
而這個晚宴的氛圍在莫里亞蒂教授的宅邸里,顯得格外寧靜而奢華;椟S柔和的燈光灑在復古的家具上,映襯出古典與現代交融的品位。一張巨大的長桌鋪著雍容華貴的桌布,金邊瓷器和精致的餐具擺放得整整齊齊,為晚宴增添了一份莊重的儀式感。
赫德森太太正色地跟我說:“師生也是平等的關系,正常來往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多的顧慮!
“……”
莫名地,我覺得赫德森太太安慰的話一點都沒有治愈我。
不過我們之間也不繼續聊了。
因為我們已經很快就到了莫里亞蒂教授家。才剛到,我們就聽說路易斯在伊頓廣場的時候,其實受了傷。
我覺得,他今年可能有水逆,怎么事事不順?
見我盯著他,路易斯冷淡地說道:“你看什么?”
我絲毫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欺負路易斯了。
他才經常欺負我。
我隨口說道:“關心你不行嗎?”
我話音剛落下來,就看到路易斯肉眼可見地整張臉都紅了,壓抑情緒般握著拳頭,口吻惡狠狠說道:“我才不要你的關心!
“……”
這人好怪。我正打算直接開始吃,夏洛克用手指點點我的桌子,阻止我干飯人的動作,問道:“蘭尼,你從放假開始到現在,一直心神不寧,有什么事情嗎?”
他這話一針見血,我心虛地反問道:“我有嗎?”
夏洛克抱著手臂看我,似乎并不想在這種「有沒有」的問題上進行拉扯,當機立斷地說道:“說實話!
我確實有很多煩惱的事情。
大大小小都有。
我猶豫了一下。
反正之后也要和赫德森太太,華生他們講,所以我其實也沒有必要說謊。如果有夏洛克幫忙幫襯一下的話,也許那種離別的傷感會更少一點。
“我打算說,這次放假之后,搬去學校的學生公寓住!
我這句話落下來后,并不敢看夏洛克,總覺得會從他的眼睛里面看到「白眼狼」三個字。然而,夏洛克也沒有開口。沉默讓我跟著抬起頭,夏洛克的目光就在對面等著我。
“然后呢?”
我想過夏洛克會問我理由,也想過夏洛克從高層次思維來辯證我的決定,結果他一句“然后呢”讓我問懵了。
夏洛克繼續問道:“你為什么要為做好的決定煩惱?你是擔心有人會阻撓你嗎?”
他的話擊中了我內心的某個角落,讓我的耳后整個都燒起來了。
因為夏洛克這句話讓我知道一件事,其實只是我在舍不得他們而已。
我自己在糾結該不該離開,我如果真的已經頭也不回地打算從這個地方搬出去的話,就不會猶豫,也不會困擾。仔細想想,赫德森太太和華生都不會阻止我,夏洛克也沒有必要阻止我。
全程都是我自己在鬧笑話。
“你難道是因為希望有人幫你搬家,擔心不知道怎么開口嗎?”
夏洛克這句話一落,我連忙搖著手說道:“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再怎么也不至于這么不要臉!
“如果你已經準備要走了,相信你很多東西其實也已經準備好,隨時就要從公寓離開了,是嗎?”
我動都還沒有動。
因為讓我搬走的麥考夫連錢都沒有打給我,我也還沒有找好對應的公寓。
我的一陣沉默讓夏洛克看向我。
“蘭尼,不管你在做什么決定,又或者在為什么決定而煩惱——”
他的表情并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奚落我。我也知道他不是一個善于安慰別人的人。然而夏洛克依舊說道:“在無法給出具體的決定和答案時,你不必催著自己必須給出答案,而是可以把一切交給時間。”
「時間會回答你的所有問題!
夏洛克這句話讓我意外。
在他那冷漠的外表下,我似乎窺探到了他關心和體諒他的一面。
“等時間到了,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夏洛克的話充滿哲思,讓我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安寧感覺。這就好像,那些我在意的煩惱的事情,其實也并非如我想象中那么重大致命,且無法挽回。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開始享受早餐吧!
夏洛克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依舊飄香的湯云吞,并且拿起一旁的餐具。
我望著已經從話題中抽離的夏洛克,忍不住說道:“福爾摩斯先生,真的感謝你對我說這些話。”
夏洛克不置可否,他并不會做一些無聊的客套話,哪怕我說的是真心話。他只是專注地品味著自己的食物。他似乎對食物有著挑剔的眼光,能夠品出每一種味道的細微差別。而這次,我看到滿意的神色浮在他的臉上。
我也忍不住也跟著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口湯。溫熱鮮甜的湯汁流入口中,伴隨著豐富的蝦香,以及飽滿Q彈的蝦肉口感,讓我忍不住眉眼舒展。這碗湯云吞的味道實在是出乎意料,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味。
“福爾摩斯先生,這湯云吞味道還不錯。”
夏洛克難得開了夸贊的金口,“你偶爾也會做一些聰明的抉擇。”
我們之間的氣氛也跟著溫暖又美味的食物輕松了不少。
我也慢慢地思考夏洛克的話語。雖然他有時令人難以琢磨,但是他說的話確實充滿啟發性,點破了我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我的心情不由地跟著輕快起來,慢慢地更多地著眼于當下——在輪船上該如何度過圣誕節。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另一個想法也跟著探出頭。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之前說要在公寓里面做禮物交換的環節,好像有邀請麥考夫先生吧?”
夏洛克手上一頓,面上表情不變,慢條斯理地說道:“確實有這么一件事!
一定有的。
夏洛克還把賀卡交給我了。
“那你和他通知過,我們這次坐游輪出游,不在公寓里面了嗎?”
我現在腦袋里面已經想象得出,麥考夫他來到我們公寓門口,只看到緊閉的大門的蕭索場景了。
然而,夏洛克對這件事完全不慌,“蘭尼,麥考夫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雖然這句回答很詭異,但是奇妙地說服了我。
作為情報局的重要成員,麥考夫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坐游輪離開倫敦了吧?
我真是杞人憂天。
這都能氣?
我轉身就走了。
我完全不覺得。
教授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我一直以為,你更喜歡數學,也準備了很多數學相關的書籍給你。可是我現在又想著,你會因為一件案子而不能享受這些時,會不會是更喜歡破案呢?”
這個問題仿佛揭開了我內心深處的一扇門。我陷入了思考,教授的眼神讓我感到他對我的理解和關注。在他面前,我覺得可以坦誠自己的想法。
我沉吟片刻后,正要開口回答,卻突然聽到了教授手機里傳來的一陣熟悉的音樂,那是電話鈴聲。我瞥了一眼教授,看到他微微一笑,然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示意我繼續說。
我腦袋里面瞬間產生的壓力在那個手機鈴聲中,變得巨大無比。尤其是我已經開始想象夏洛克生氣的模樣,讓我更加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在這個地方回答教授的問題?墒牵淌谒坪蹙褪窍胍椰F在的回答。
“或許,”我慎重地說道,“我對數學有著濃厚的興趣,但破案也讓我感到充實和滿足,這種感覺是非常直觀且深刻的。不過,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我認為,做事是不能僅僅依據自己是否喜歡來決定的。我并不是那種會因為興趣而選擇職業的人!
“教授,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把我想得太深。”我補充道。
我是個非常膚淺且看重現實的人。
教授望著我,視線仿佛要穿透我的心靈深處。
在我說完這番話之后,他沉浸在漫長的沉默中,似乎在思考我的回答。我覺得,他想得太復雜了。為什么要在我那種無關的小事上思考那么多?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其實一點也不了解教授。而教授也不了解我。我們都停留在彼此的表面,并以為這就是對方的真面目。
我心情有說不出的怪異復雜。
我不可能感覺到釋懷。
這種復雜的心情像一張無法解開的結,讓我有些無措。
他無緣無故買石膏像,實際上是為了讓米爾沃頓策劃這些案子嗎?
婕米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黑暗的漩渦,對X這個人物抓不透,看不清。
一瞬間,婕米抓住了時間的關鍵,看向雪林,“你就是X。”
雪林對這個回答并沒有表露多余的表情,“我如果是X,不會做那么多事情來引你出現。是X安排的一切。X比我更厲害!
婕米因為雪林這句話閃過了驚訝,臉上的笑容不再如之前那么輕松,表情明顯凝重了不少。
另一方面,瓊恩見婕米并不是那種輸不起,也會束手就擒,事態穩定后,很快向蘭尼的方向沖了過去,首先檢查他的脈搏和眼球情況。
“全身麻醉的狀況,現在處在完全無意識的狀態,最好還是送往醫院檢查!
瓊恩正打算把蘭尼背起來,帶離現場,這個時候,原本打開的房門陡然緊閉,將四人控制在封閉的空間里面。
一道低沉微啞的女聲響了起來。這聲音從角落天花板的喇叭里面傳了出來,甕甕的,莫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臨時的突變讓驚訝在站立的三人心中泛開。
第 355 章 Chapter 97
Chapter 97 「于無聲處聽驚雷(下)」
福爾摩斯家共三子。
麥考夫為長子,年長夏洛克七歲。
夏洛克比最小的妹妹歐洛絲只大一歲。
歐洛絲名字取自于希臘神話中東風之神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于221B來說,并不是像是麥考夫那么熟悉。
除了夏洛克從來不愛提家人的存在之外,歐洛絲這人也從來沒有出現在夏洛克的生活痕跡之中。周圍人自然沒辦法知道夏洛克還有一個妹妹。
我懷抱著剛剛被豐盛的早餐溫暖的心情,不再為那些不知道何時會發生的案件而焦慮的時候,夏洛克提議我們一起前往游輪的甲板。
諾亞號的甲板分很多階層。
和大部分多層式游輪一樣,樓層間的用途與設施緊密相關,如客房樓層,餐廳樓層,休閑設施樓層等,因此游輪上對應的甲板也是多層次的,以滿足不同乘客的需求。
我們現在就是在餐廳樓層的甲板上,屬于比較中間的樓層。
此刻上午時間7點43分,高緯度上方的天空依舊被黎明前的黑暗籠罩著。甲板上的燈光閃耀著金澈透亮的光穿透黑暗,勾勒出船型的輪廓。
我的耳邊充斥著呼嘯的海風聲以及洶涌的海浪聲,卻有一種奇特的安寧感。
游輪的船體平穩如行走于陸地,也讓人很安心。
不過可能是因為海風中夾著的水霧,行走不一會兒,我感覺到臉上有著冰冷的濕潤感。,
我開始有點后悔沒有多穿一點衣物,F在我整個人縮緊,把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面,隨著夏洛克的靜默,我們走了好一會兒。見已經走到甲板的盡頭,他還沒有打算開口主動解釋,我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夏洛克那雙深邃的藍瞳此刻閃爍著愉快的光。
他說道:“清晨出門時,我在甲板上發現了一具尸體。”
若是現在是陌生人看到他的表情,可能會認為他剛剛撿到了一張價值數百萬英鎊的無主彩票。
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剛把這件事放下的緣故,還是我已經等了好幾天,現在突然聽到案件開始了,我并沒有半點終于等到更新的興奮感。
仔細想想,會為案件開心的話,我就成了第二個夏洛克了。
我這種開心不起來的心情才是正解。在漫畫里面,彈幕重點在教授和米爾沃頓的第一次正式交鋒上,但最后的推理部分反而被忽略了。案子上最難判定死因是因為這是一起碎尸案,頭顱破損指向了很多的可能性,這是否直接致死,那是未可知的。而漫畫沒有給過準信,沒有正面回答「誰是兇手」,里面仍存在這未解之謎。
因此,在我看來,兇手始終在「媞格丈夫」和「媞格管家」之間徘徊。
我個人來說,從媞格管家與米爾沃頓之間有聯系的情況下,我會認為,管家才是真正的兇手。
因為「媞格丈夫是兇手」的話,經濟效益是最大的。
從米爾沃頓來說,這是可以捏在手上的黑料。
從管家來說,他頂罪的話可以拿到封口費。
從媞格夫人來說,可以順理成章擺脫精神出軌的渣男,莫里亞蒂團隊還可以從幫助媞格夫人看清現實這一點,賣了一些人情給對方。
因此,這個案子從設定的價值來說,媞格丈夫是兇手,是最有回報的。
然而,從案子設定的情節曲折性來說,媞格管家是兇手,是最有看頭的——
媞格丈夫以為是自己殺了人,媞格管家為了拿捏住男主人的把柄,答應為其分尸,結果發現死者其實未死,于是媞格管家為財殺人,嫁禍給男主人。就算自己最后不得不坐監牢,只要男主人不清楚真,管家就算坐在監獄里面,也可以拿錢。出獄之后還可以繼續吸血男主人。
管家逃跑之余,選擇對警車下手,很明顯就是管家在故意制造混亂,使得整個案子更加撲朔迷離,引發更多的注意力和困擾,為他的目的創造更多的機會。
要知道,管家真的一心只是為了保護男主人的話,那他在警察上門之后的種種做法都太不純粹了,全都是自己的私欲。
因此我才很難信管家只是個幫忙分尸的。
不過,漫畫里面就把兇手定格在媞格丈夫那里,所以我難免也會覺得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怎么了嗎?”教授見我沒有開口,反而問道。
“因為沒有問蘇格蘭場,所以我也不知道誰是兇手。”我說道。
我剛說到這里,就注意到教授的瞳光閃爍了一下,也許是因為思慮,但他并沒有回避我的話,只是笑道:“被你這么一說,反而不確定你到底是真的喜歡偵查還是不喜歡了。如果喜歡的話,應該就是在結案的時候就要關注到真相才對,結果你整個周都在忙考試的事情;如果說不喜歡的話,事情過了一個星期后,你依然會對結果感到好奇!
“蘭尼,你要不要來讀犯罪學?你在這個領域是有天賦的。”莫里亞蒂教授突然對我發出誠摯的邀請。
他就很突然。
我要思考他是突然心血來潮,還是早就有備而來。
“我就算了吧! 我搖了搖頭,“我其實對真相不太感興趣!
我不是干這行的。
我沒有什么堅持。
因為我這句話,教授跟著停下腳步,轉頭看我說道:“有時候不了解真相的話,就容易錯過很多事情。”
我搖頭,“關于這個方面,我反而不太喜歡給自己預設情境——如果不做什么事情,我就會失去什么。如果總是這樣想,我內耗會過于嚴重!
我本身就太容易瞎想了。
可我對自己的事情都不愛太過探究,因為我總覺得,對那些關乎我自身的人與事進行猜想,我往往都會得到唯一的正解。就像是我外公過世,我沒有能第一時間聯系到父母,而是通過我外婆的聯系,我媽媽才緊趕慢趕地回老家。我真的要仔細想的話,那就是我媽媽早就把我給屏蔽掉了,所以收不到我的信息。
我為人子女失敗到父母都不待見,那肯定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不足夠聰明,也沒有能做到討喜,不夠體貼關懷。
這些我只要稍微想想,就容易想得越來越深,越來越多。
我也不想去探索這些真相,也覺得這些真相是不該被自己了解的,太打擊人了。
我這么快拒絕教授,就是怕他要利用我。利用我去查清真相,然后有一天等著我把他推向地獄的深淵,他像是悲劇英雄那樣得償所愿。
當然。
這也只是我的猜想,但我不希望會出現半點可能性。
……
教授對我的話沉默片刻,便目光關切地問道:“蘭尼,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過冒犯。可我還是想知道,是什么讓你會說出這種話的?”
我頓時啞言。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蛘呓忉尩臅r候,走廊盡頭的玄關處出現了活動著的人聲。一時間,我如釋重負,如蒙大赦,可以剛好轉移話題。然而我剛轉過頭,就和正門處不茍言笑,態度冰冷的熟悉的面龐對上了視線,連阿爾伯特明亮的打招呼聲都像是另一個頻道的聲音,充滿失真感。
我皺著眉,頭問道:“我們是不是得現在通知船長?”
感覺夏洛克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但我還是覺得要走一下流程。
夏洛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我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手指指向遠處,讓我抬頭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那是高于我們目前所在樓層的甲板,介乎在看到與看不到的地方之間的一處背光的角落,也剛好是兩翼船燈陰影交叉的區域。
明暗相間的光影交織處,現在似乎畫出了一道鮮明又神秘的界線。
然而,即使光線晦暗,但我還是能夠辨認出那是否存在著物體。畢竟若有物件存在陰影處,那必然會存在著更為明顯的黑暗。
可現在很明顯,那里空無一物。
“你看到了什么?”夏洛克明知故問。
我毫不掩飾地回答:“什么都沒有!蔽业哪X袋里面先給了一個案件標題「從甲板上消失的尸體」,之后再讓華生取名字吧,我只是個取名廢。
夏洛克的嘴角微微上揚,他開口道:“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蘭尼。”
夏洛克興致勃勃地繼續解釋說道:“早于現在的半個多小時前,我站在這里,注意到對面出現異常的黑影。當我沿著樓梯想要去確認我的想法時,那地方什么都沒有,只在船體墻壁上留下了兩道直徑在6毫米到12毫米之間的不甚明顯的擦痕。”
雖然夏洛克還沒有明確說明他怎么確定那是尸體的,但是他拋出的線索也足夠引起我的思考。
“這很可能是用來維修用的繩索。”我立刻反應過來。
游輪上需要的繩索主要分五大種類:岸用繩索、救生艇索具、緊急逃生繩、拋錨索具和維修用繩索。其中前四種的繩索直徑處于任務強度要求、安全要求以及操作性來說,最小也要在12毫米以上。只有維修工作人員來執行維護和修理任務時,如清潔窗戶和維修設備時,用的繩索是比較細——直徑越小,繩索越靈活,越適用于需要細致操作的任務。
雖然游輪的甲板構造很有層次感,但是實話說,從我們所在的角度,是無法辨認樓上露臺的全貌的。然而,夏洛克能從這個角度發現一道黑影,而在往樓上確認情況之后,發現黑影消失,就確定是尸體。
這是為什么呢?
當然,夏洛克不至于會對黑影的形狀發生誤判,所以我就不問其他物件的可能性,而是問道:“為什么確定是尸體,而不是人偶呢?也許有些人在做惡作劇或者也可能是游樂休閑設施的道具?”
“蘭尼,”夏洛克的聲音充滿深思熟慮,“我在樓臺上時,發現銀灰色的頭發在甲板木制地板的縫隙中。你應該不需要我用火焰燒一下,確定是否有蛋白質在燃燒的氣味,才能判斷是否真發假發吧?”
夏洛克最后一句話充滿戲謔。他經常批評我只會刻板地,墨守成規地從書中課本學習知識。鑒于我確實大部分時候都在依賴書本知識,而非經驗,我也確實無法反駁他的嘲笑。
我忍不住自暴自棄道:“謝謝福爾摩斯先生,我不需要。”
真假發除了火焰實驗之外,其實從外觀和質地,根部結構和彈性等方面,也存在著差異。
我相信,夏洛克的觀察是準確的。
“那實在太好了。因為只有一根,實在沒有可以燒的的余地!
夏洛克稍微給我展示了一眼被他收在透明收納袋的頭發——那是一條柔軟,毛徑偏細,保養很好的銀灰色頭發。
我仔細看看,排除個體差異,通常來說,這種銀灰色的細發是年齡較大者的特征之一。
不過,我思考地說道:“可是,這頭發也可能是游客掉下來的,不一定是尸體留下來的!
夏洛克側著頭看我,喉嚨發出有疑惑的聲音,仿佛在詢問「你確定嗎」。
簡單一個“嗯”的喉音,讓我想要差點想更正回答。不過,我還是堅定道:“就算,昨晚是開船慶祝儀式,燃放了半個小時的煙火,甲板應該有清潔人員應該會在慶祝后被清理得一塵不染,但也不能排除清潔人員漏掉了什么。畢竟,你提到的是甲板縫隙,那里可能不容易被發現。”
“這個回答還可以!毕穆蹇它c點頭,表示對我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還有一點,就是在我注意到黑影的時候,我其實首先聽到的是一聲女性的尖叫聲。現在大部分聽到尖叫聲的人已經回去休息了,但是發出尖叫的人燈還亮著!
這樣說著,夏洛克也給我指向頭等艙位置一戶窗口。那個窗口來自少數亮著室內燈的客房。它仍然亮著室內的燈光。從這個角度看,我還可以看到我自己和夏洛克的房間窗簾都拉開了。就在我分神考慮明天要不要把窗簾拉上的時候,夏洛克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尖叫著,喊著,「鬼啊」!
他這句低沉的話讓我跟著忍不住頭皮發麻。
夏洛克眼瞳里閃爍著饒有興致的光,說道:“這很有趣,不是嗎?當她看到有古怪的陰影在她露臺外,她喊出的是這個特定的詞語,而不是簡單地被嚇到,產生普通的尖叫聲。那很明顯對方知道這是個死人了。否則,她怎么知道面前的人是「鬼」呢?”
說完之后,夏洛克笑了笑,笑容里面已經全是掌握局勢的自信與從容。
而我仍在迷霧之中。
現在回到最初的問題,我問道:“我們該報警嗎?”
夏洛克說道:“不用太急,蘭尼。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有很多事情需要驗證!罢f完之后,他又大步走回船樓的電梯。
青年的身上同時還捆著一圈圈的電線,胸前安放著一顆紅色閃爍的計時炸彈。
炸彈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尤為刺耳。
隨著漫長的時間流逝,聽著如同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警笛聲和紛雜的人聲,青年的眼睛也跟著慢慢地睜開了。
他的眼睛上覆著一條厚實的黑布。可他仿佛已經能透過黑暗,看到光明的未來一般,蘭尼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先路*已收。
坐等收官*。
贏了。
第 356 章 第 258 章
258. 「憑什么他有主角光環」
現在不知道時間,只能憑借著自己的耳力,辨析出自己也處在一艘輪船中,讓我清晰地意識到——尾聲到了。
不管怎樣,我首先要說一點。
全過程,我說的是從被婕米注射麻醉劑、鎮定劑,某類含有異丙酚(Propofol),又或者是肌肉松弛劑(之所以會懷疑是這種,是因為這種在英國非常常見,就用來暫時麻痹身體)的藥物注入我身體里面,讓我無力動彈,再到終于可以睜開眼睛的過程,我都處在類似植物人的木僵狀態中。
雖然我身體無力動彈,也跟沒有骨頭一樣站不起身,可是我全程都有感覺。
會出現這種這種情況,可能是麻醉的藥劑問題;也可能是我天生麻醉閾值高,麻醉藥劑并不會讓我完全失去意識。
我其實對「被人欺負」是沒有什么概念的。
印象中,我長這么大還沒有外人懷著惡意,刻意陷害我,或對我直接使用暴力行為。雖然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什么關系親密的朋友同學,但我從沒有被霸凌過。我指的是,就像是小說寫的那樣,我沒有遇到過落單的時候被人圍堵起來,謾罵或者威脅;也沒有遇到過被人誤會陷害或者瞧不起。
我也沒有被人針對過,過得很安靜平緩。
以前沒有仔細想過這件事,但是細想起原因也很簡單。
“剛才你喝的那杯水其實是我給自己的。不過我看到你喝了,怕你尷尬,就沒有直說。你要是有注意的話,杯子把手內側有我的字母縮寫!
這話一落,我整個人瞬間在熊熊燃燒。我的手指都在發酸,就像是昨天做了二十公斤訓練一樣,現在全身肌肉都已經到達極限,想要直接倒在床上,從此長眠不起。
教授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還想要我繼續說嗎?”
“教授,對不起……”我直接想掩面哀嚎了,“謝謝你平時的照顧(不說之恩)了。”
“不客氣!蔽覂刃牡男∷惚P打得霹靂吧啦響。
旁邊停留了一道人影,轉頭看過去是把我扔在隊伍里面大半天的夏洛克。他穿著非常正式得體的西裝,就像是坐在摩天大廈落地窗前的白領精英。
直覺告訴我這不對勁,夏洛克先開口詢問說道:“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夏洛克皺了眉頭,說道:“就是你站在這里的情況!
“人很多,我等了很久!蔽页懊婵催^去,“我估計還能再等兩個小時!
“你想不想要結束呢?”
夏洛克這句話讓我警鈴打響,我聽到我的聲音說道:“我其實不急!
我剛說完,夏洛克就把我從人群里面拎出來了。我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成果,就這么瞬間消失了。人流很快就補上空缺。夏洛克很快走在前面說,道:“蘭尼,你還記得你第一天和我說的話嗎?”
我就算不記得,夏洛克也會記得。
他明擺著就是在給我挖陷阱,而且不需要過很久,我就知道夏洛克到底在做什么。
我被夏洛克帶到了一間離占卜屋并不遠的餐廳里面,餐廳角落處坐著穿著白裙的年輕女人。我記得昨天見到她的時候,她金棕色的頭發盤了起來,現在披散在肩頭時,臉龐顯得更年輕,就像是在校園里面隨處可見的女大學生。啊…好像還是得拿把鑰匙會容易一點。
我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猶豫起來了,“……”車子開過去之前,我其實在周末的時候特意自己洗過一次車子。我還學著網絡視頻的教程,給車子打了一層蠟,讓整輛車都要跟新的一樣,希望給別人留一種整潔干凈的好形象。我本來這是留給周二表現的,沒想到周一就要和教授見面了。
果然,不管是機會還是挑戰,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我回公寓的時候,還特別把教授留的匯報作業一起帶上來了。我雖然上個月都一直沒有去他家的圖書館,但是我還是有在俱樂部把書給看了。有一說一,教授的《小行星力學》是真的難。我看完都覺得,自己的靈魂要跟著飛升了。
我把車子停在附近的小巷位置里面,不要礙到主人家停車出入,之后就是按照記憶撥通了門鎖的通訊器,路易斯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門沒有鎖,你直接進來就好了!
我推著前門鏤花的黑色金屬門,發現它很快就開了,連帶著也是主屋的木門也跟著敞開。莫里亞蒂家原本是沒有叫我脫鞋的習慣,像是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直接穿著鞋子出入。后來出入的次數多了起來后,他們給我備了一雙黑色的厚底拖鞋,穿起來很舒服。我原本也想買一雙在公寓里面,結果發現還挺貴的,是我舍不得花的錢。
我剛進屋,就看到路易斯穿著今天早上的白襯衫。他最多就是把外套脫下來而已。我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來的那么多次里面,都沒有見過莫里亞蒂團隊的人穿過一次很寬松的居家服,他們身上穿的都是隨時都能外出的穿著。
沒等我開口,路易斯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并不說話,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所以,你專門回去一趟,就是去換一套衣服嗎?”
我既然洗澡了,自然也就是穿一件新的衣服。我原本應該說我還帶了文件資料,但是我就很奇怪我為什么不能換件衣服,“這有什么嗎?”
我看著路易斯,察覺到他略顯困擾的神情。他似乎在思考著我的回答,眉頭微微皺起,表情顯得深沉。路易斯也不避而不答,還是用一種冷靜的語氣說道:“你知道,人們常常根據細節來判斷一個人的動機。即便你的意圖是好的,但一些小事可能會被別人誤解。”
路易斯看向我,認真地道:“這容易被人以為你懷著私心。”
不用擔心晚上洗澡問題,這算是懷著私心嗎?
可是我要是說我覺得晚上可能會待久,提前先洗澡嗎?這就顯得我太自我意識過剩了,認為教授會把我留很晚似的。
我不能直接說實話。
我便隨口解釋道:“我回去的時候,把衣服弄臟了,所以換了一件衣服而已。這有什么私心可以想的?”
路易斯原本不想說,只是走在前面領路。我就跟著他走到他后面,一路跟著他走到廚房的位置,見他把倒扣的咖啡杯擺正,路易斯開口說道:“喝咖啡可以嗎?”
可我注意力還在「私心」上。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路易斯會比我或者莫里亞蒂教授來說,更看得清楚我和莫里亞蒂教授的相處模式。在他看來,我對教授有私心的話。其實某種程度上也隱隱透出一種事實,那就是我和莫里亞蒂教授往來過于密切。在局外人看來,這已經成了另一種局面。
路易斯見我沒開口,就當我是默認要喝咖啡,一聲不吭地準備好一杯摩卡,還隨手在上面的奶泡上做了一個葉子拉花。而他自己也很快弄了一杯意式濃縮,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我問道:“你是覺得,我和教授在外看來,很像是勾結起來,正在形成學術利益集團嗎?”
我剛說完,路易斯在旁邊肩膀急速地動了一下。再轉過頭看他的時候,路易斯在旁邊連抽了兩三抽紙巾。很顯然,他剛才差點將咖啡噴出來。
我忍不住對路易斯的行為而感到疑惑。
這說明,很顯然我說的話是他意想不到的,也不是他的答案,那路易斯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空間里面第三道清透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一醒來就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我作為當事人,怎么都不知道呢?”
迎著聲音看去,莫里亞蒂教授披著一件深色披肩,輕輕靠在門邊。
燈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微弱的輪廓,透露出一份低調的儒雅。他的眼中閃爍著一抹聰慧的光芒,微笑間透露出溫和而自信的氛圍。這一刻,他仿佛是謎一般存在,雖沒有月光的神秘,但他的深邃風度仍然在平凡的居家光景中散發著獨特的魅力,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莫里亞蒂教授也沒有急著回復,而朝著路易斯的方向說道:“阿爾伯特兄長在群里面提及今天晚上會邀請客人一起來吃晚餐。路易斯麻煩你好好準備好一下!
客人?
我還以為我今天會待很久。
看來我應該在他們開餐之前就回去了。
我內心的想法是,最好還是要避開客人。
我不太想和生人見面,而且也怕沖撞到他們的客人就不太好了。
路易斯順從地點頭:“我明白了!
這時,教授悠然地看向我,聲音低沉而溫和:“蘭尼,能麻煩你跟我到書房嗎?”
我有些猶豫:“我們會弄很久嗎?”
教授一邊領路,一邊回頭微笑:“你急著回去嗎?”
“不太想耽誤到你們接待客人!蔽液芮宄䦟W術與生活中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不會因為我是莫里亞蒂教授的學生,崇敬他的學業,就沒有一點邊界感地試圖強行加入他們的生活里面。簡單來說,我只是理智地認識到,除了學術,我們的生活并沒有太多交集。
教授便笑道:“不會耽誤的。你也是我的客人!
“其實赫德森太太他們今天晚上備了晚餐給我吃了。我還是得回去。”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又接著說道之前的寶石案結果,說道,“之前那起寶石案后續是怎么樣呢?”
在漫畫結束的時候,我看到教授給了勒索界的拿破侖查爾斯·米爾沃頓一個下馬威。
彈幕中雖然也有很多人說教授這樣很帥,但是也有人知道這個米爾沃頓是個惡人。
他在原著中揭秘教授的真實身份,發現教授頂替了阿爾伯特親弟身份的事實,生怕這個米爾沃頓就此對教授懷恨在心,對他不利。
我那會看漫畫彈幕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奇怪。
因為教授很明確地跟我講,他并不是阿爾伯特的親弟弟?墒菑椖荒敲凑f的,則說明教授跟我說的這件事并不是公眾所知道的。它本該是個秘密,卻被教授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告訴了我。
這讓我懷疑這是不是因為這是平行世界,也不是原著信息堵塞封閉的維多利亞時代,過去的事情想要掩藏,也藏不了太深,所以事實上很多人其實都知道,「教授并不是莫里亞蒂家族的血脈」。很可能只是漫畫上的人先入為主了。
我曾經也有一度想過要不要去看看那起縱火案的細節,可我又覺得其實很沒有必要,就放在一邊了。
我覺得沒有什么理由好懷疑教授說的話的。
教授順著我的話題轉到了紅寶石案上,“有些事情不能詳說。不過紅寶石已經順利回歸到真正的主人那里了。”
然而,莫里亞蒂教授已經拿起拿把細長的黃銅鑰匙當做筆一樣轉動起來,就像小風車一樣“呼呼”地轉了起來,順勢問我今天案子有什么新的進展。
我邊盯著鑰匙,邊把外交官文森特死于砷中毒的事情告訴他。
As2O3主要就是華夏各種古代影視劇里面常出現的毒藥——砒霜,也被稱為鶴頂紅,無臭無味,屬于非常古老的毒藥了。
現在死于攝食而發生砷中毒的案例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多,除了這類物品的嚴格規范使用之外,大部分都是因為工業生產作業過程中而染上慢性砷中毒以及砷中毒引起的一系列的病,如肺癌等,因此大眾目光其實不會特別放在砷中毒這個詞上。
聽完我這邊的描述之后,莫里亞蒂教授便說道:“那么只要警察順著墻繪去找,無論是承包的公司,還是提供顏料的供應商,總會找出這是意外事故,還是有人蓄意而為!感埸S」這種顏料很特殊!
跟砷綠一個道理,自從發現其有含砷的性質,現在幾乎是看不到任何地方會在繪畫和裝飾品上用這種特殊的顏料。人們都已經有更安全的替代品。且從這種藥物也早已經被國家列為毒藥,在市場上也是買不到的。
除此之外,想要實現整個浴室的墻繪,至少要準備1加侖,也就是接近3.8升的顏料,換算成標準顏料管的話也會有151管,要想從礦物質里面提取出如此純正的顏色,也很難,消耗量一定會比想象中還大。再來,事實上,研制雄黃作為顏料的礦物質其實本身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得,否則古代也不會出現那么多用石黃(鉻酸鉛)來平替。
另外,就算買不到,而是自己制作。事實上,含砷的礦物遇火必然會有一股臭味,這也是為什么雄黃會在端午節用來驅蟲。要想研制出顏料,必然是需要一間通風良好,且獨立的工作間。
這些都遠遠不是一個普通的兇手能夠輕易辦到的。
想法要極其縝密,本身還有足夠的精神追求,否則直接在飲用水里面投毒,不就更簡單嗎?
從案件體現出來的價值取向來看,哪怕不是兇手,提供這種思路的人是比較有空閑時間去折騰這些事情的高位者。咨詢顧問并不會為了便利而去行事,相反的卻以這種形式來謀殺一個人,對方必然是謹慎的小心的,同時也有追求踐踏社會規則,挑戰他人智慧的快意。
莫里亞蒂教授問我:“你覺得,兇手會是什么樣的人?”
“一般來說,毒殺是女性兇手偏好的選擇方式,但不排除男性也選擇用這種方法。可我認為兇手不僅聰明謹慎,而且很狂妄自大。這種謀殺方式對正常社會不屑的挑釁,從人們日常生活中墻壁構筑出毒殺的囚籠,這制造的恐慌感相當于在我們身邊放了一個無形的兇手,誰都沒辦法確定自己生活的用品里面是否會有毒!
我剛說完,突然就擔心我們公寓樓下新裝修的墻或者木板是否有問題了。
毒物學的知識開始攻擊我的大腦。
“這樣的人為什么要選定外交官文森特呢?”莫里亞蒂教授反問道,“不管是情殺還是謀殺,如果女性為兇手的話,只要在身上私密的地方涂上有類似的毒藥,在床事上引導對方,就能叫對方死于非命,且事后也可以說是對方縱欲過度,心臟麻痹。這樣的毒殺的例子也不并非少見。兇手的動機是什么?”
莫里亞蒂教授冷不丁地,又這么稀疏平常地說這些話,著實把我給嚇一跳。
我無法描述我這種感覺,就像是平常又乖又文靜又善良的同學突然說了一句“艸”一樣,讓我震驚?衫锩骊P鍵還是莫里亞蒂教授說得也沒有錯的地方。
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我不太清楚!
我總不能說,這大概率是一場殺人委托吧。我沒有其他更多的話可以說了。
“文森特死于毒手,我在想著同樣是要翻案的梅莉小姐會不會也很危險,教授要不要提醒一下?”
“那你專門跑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件事嗎?”莫里亞蒂教授說道,“這其實在電話上也可以說!
“這種案件問題還是面談顯得比較嚴肅且有儀式感一點。”我認真地說道。
莫里亞蒂教授笑了笑,“我不懂!
“為什么?哪里不懂?是我講的哪里不清楚嗎?”
“我還以為你是過來跟我認真解釋今天為什么會沒過來上課的。結果你對案子那么投入,這讓我覺得不懂!
我還是不懂莫里亞蒂教授哪里不懂了。
“你喜歡數學嗎?”莫里亞蒂教授突然問。
“我覺得我應該做好。如果這是喜歡的話,那就是喜歡。如果這不是喜歡的話,那就不是喜歡!蔽艺J為做事不能只憑「喜不喜歡」來決定做不做。
莫里亞蒂教授聽完我這句話之后,手上的鑰匙也停在了手心里面,“我突然覺得,你如果不喜歡數學的話,我讓你當我《小行星力學》的校對,實在太辛苦你了。難怪你會拒絕要這把鑰匙了!
那句“太辛苦你了”簡直對我來說是晴天霹靂。
我的天頓時就要裂開了。
這個時候,莫里亞蒂教授突然將一沓密密麻麻的打印紙從抽屜里取出時,我的內心像是被另一道雷擊中,這份激動幾乎讓我忘記了剛才教授說的話。
他拇指輕巧地翻動著紙頁,從第一頁翻到最后一頁,最一頁滿滿都是數不清的文獻引用。這一刻,我的內心興奮如同一群躍躍欲試的野馬,奔騰不息,仿佛能聽到我的心臟跳動聲音,這一跳一跳地加速。我腦海里面都在想象莫里亞蒂教授做的一切工作——親手篩選、閱讀過的文獻,他的眼睛曾經掃過這些文字,那些深奧深刻深邃的思想就這么平靜地流淌在他的腦海。
他的行為如同巫師施展魔法,我被他的智慧所吸引,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就像是夢中的幻境一般。
他居然默默寫完一章了。
為什么莫里亞蒂教授會如此優秀勤勉!
我的激動和感動真的幾乎要溢于言表。
這個時候,莫里亞蒂教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恐怕要找新的助手了。”
我連忙恢復意識,阻止他,說道:“教授,我可以的!請讓我幫幫忙。”毛遂要自薦才有機會,我不能總是坐著等餡餅砸下來。
“可是你之后還要去公共圖書館再去找相關的文獻,估計也要花很多時間。我本來想盡快完成,所以也已經在我們藏書館全都按照姓名字母排列好了,F在再放回去也很麻煩,有個博士生也愿意花時間幫我校對。蘭尼,謝謝你的好意,你完全不用不好意思拒絕我!
莫里亞蒂教授的解釋讓我內心一瞬間充滿了失落和無奈。我原本充滿斗志,想要完成這個任務,卻發現時間已經成了我的敵人。我不能不承認,這個事情對我來說相當重要,我想要表現出自己的能力,但現實卻讓我感到力不從心。
——瑪倫·弗林。
她正坐在窗邊,湖藍色的眼睛里面充滿著不安。她抓著椅子的扶手,保養得潤澤發光的指甲此刻刮著椅子的紋路,試圖在找一塊能夠安放自己緊張情緒的地方。
我們所在的餐廳里面此刻不算熱鬧,不遠處吧臺的咖啡機正在“咕嚕!钡刈鲋Х取
她的目光一直從我們進餐廳后,便一直緊緊地追著我們,像是在對抗惡人時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夏洛克朝著她的方向,積極地介紹道:“這就是我說的心靈大師Lanny Hamish!
Hamish是華生先生的中間名,因為華生說這個中間名有點蠢,所以他并不喜歡用。這就導致夏洛克介紹我的時候,我有種想盯他一眼的沖動。不過,我看塔伯夫人瑪倫正在好奇地看著自己,于是我就沒有動作。
瑪倫對夏洛克的態度似乎十分信任,
也許在我排隊的過程中,他在這位年輕的女士面前展示了他的演繹推理,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的。因此,即使對我的身份表示疑惑,瑪倫的眼神里面也沒有太多的質疑。
“Hamish不像是一個姓氏。”
“Hamish”在蘇格蘭語中等同于“James”,這確實并不是一個姓氏。
“我并沒有說這是姓氏!毕穆蹇苏f道。
我能理解,因為只是說Lanny的話,這個名字確實顯得單薄了些,缺乏足夠的說服力。
夏洛克朝著我說道:“她需要你的幫忙!
簡單的一句話里面充滿了各種接戲的暗示。
“她原本想要去找瓦倫丁·巴特勒占卜師幫忙,然而今天那里太多人了,因此我把你推薦給她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上臺表演的這么一天。
夏洛克,你——
“我遇到了極大的困難!
瑪倫·弗林的聲音把我一下子拉回現實,但是她說到這里就已經沒有再說下去了。此刻她的額頭皺起,嘴角也跟著微微地抖動著。在我還在觀察的時候,她嘴角也跟著繃緊,朝著我抬起銳利的目光,說道:“你真的會追溯過去,預測未來嗎?”
我朝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夏洛克看了一眼。
其實這就像是我小時候經常被人拉去裝小白陪人賭棋賺錢。
好吧……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朝著瑪倫·弗林,解釋道:“抱歉,我沒有他說的這些能力。你不應該隨便相信路邊陌生的人,這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
“蘭尼,請不要這么快拒絕。”夏洛克抬起雙手,做出半退步的姿態,說道:“我只是想著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中間能賺一些中介費用而已。這對你也沒有壞處。蘭尼,你也不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
教授親切地拍拍我的腦袋。
我內心充滿痛苦,只想哇哇大哭。
等教授離開之后,我看到手機上有夏洛克七個未接電話。
天要亡我。
華生呢!
教授呢!
路易斯呢!
為什么只有這人過來了!
憑什么他有主角高光能過來!
我不服!
可夏洛克又背著我回去。
于是,我又原諒他了。
第 357 章 第 259 章
260 「大人,我冤枉啊」
我被夏洛克接走后,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
只記得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因為靠近的直升飛機卷起的風,整個甲板灌滿了各種亂流,我冷得不行。睡過去之前,我才想起,如果我當時被炸死,我連天最后長什么樣子都沒見著。
之后,醒來的時候,我就是在麥考夫家里了。
他家跟影視劇擺設那樣追求著傳統經典的歐洲風格,房間里面鋪滿鼠灰色的地毯。我的被子看起來很厚,但是很輕也很暖,不會太熱。
我坐在被窩里面發了很長的呆,在努力回憶我為什么會在麥考夫家里面。我還檢查了自己的衣服和身上的傷痕,結果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也不知道我從輪船那會之后到底是怎么搬進麥考夫家里面的。
從時間上,我才發現從我被綁架到獲得人身自由,已經過去了兩天多。
醒來的時間點已經是中午了。
我有時候會在想,我關心別人到底是因為我下意識的習慣,還是我潛意識的想法。
“希望能慢慢好吧!
我也只能這么說了。
這個時候,前面排隊隊伍又松動了起來。
于是,我順勢往前走,并且也打算跟阿爾伯特道別時,他反而跟上我的腳步說道:“蘭尼,你要去看望他嗎?”
我表示遺憾地說道:“我去了,也沒有什么幫助!
我又不是醫生……
這個念頭剛閃現,我突然反應過來了。
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有人是醫生啊,專業的醫生。
這可是華生醫生刷反派大Boss好感的時候。
我看漫畫說這段時間的莫里亞蒂教授的名聲勢力都還沒有完全積攢下來。趁現在莫里亞蒂教授體虛,精神疲弱,若是華生幫他治好病的話,以后莫里亞蒂教授跟夏洛克撕起來的時候,也會對華生客氣一點,不會讓他吃那么多苦頭。
再想想,莫里亞蒂教授還是掌控犯罪網的人。
要是他多能思及華生的好,也許華生也不會像原著一樣被那么多犯人欺負。
因為莫里亞蒂教授會出手。
我越想越興奮。
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還不趕快拿下來!
我趕忙推薦道:“我室友華生先生是醫生,我可以跟他說,讓他過去看看莫里亞蒂教授!
“這倒不必……”
阿爾伯特正要拒絕我的好意,我一邊心道“你已經太遲了”,堅決把阿爾伯特給拒絕了,一邊給華生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華生正在陪赫德森太太購物。
打電話的時候,我可以聽到他背后人流嘈雜的聲音,聽起來他們像是去休息區休息了。他一接到我的電話,溫和的聲音就先于我冒起來了,“蘭尼,你怎么了嗎?”
阿爾伯特先生還想阻攔我,說那只不過是暈船。
可我把他的手給揮開,并對華生鄭重其事地說道:“華生先生,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莫里亞蒂教授,他身體在上船后一直不舒服,聽說是暈船,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你可以不可以幫我去給他看一下?拜托你了!”這之前,這些信封往往都是威廉對于犯罪咨詢上的回復。這次打開信封之后,路易斯首次在這樣的信件上看到蘭尼的名字,上面囑咐路易斯今天去接蘭尼到莫里亞蒂家里面做客。
路易斯發現其實這并不讓人覺得意外,自己接受得非?。哪怕他還不知道威廉的目的,他還是立刻付諸行動。
委托里面只有一句話,并沒有介紹蘭尼的課程表和上課的地點。
不過這種簡單的信息搜集也并不是任何難事。路易斯了解蘭尼是從來不會輕易曠課,只需要在課程結束之后,在教學樓前等他就好了。
路易斯在蘭尼下課前三十分鐘,已經等到教學樓出入口。大樓一層全都是玻璃門,里面情況如何一覽無余。這可以保證,不管蘭尼會從哪個門出入,路易斯都不會錯過。
等待的時間比想象中還要快。
下課鈴聲響起來,路易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從容。他倒不是怕蘭尼會拒絕,因為既然威廉會這么囑咐他,威廉本身就是有十足地把握蘭尼應該會過來。他只是突然想起周五晚上的聊天,他不確定蘭尼還記得多少,是不是推測出自己那時候,實際上是想問蘭尼是不是討厭自己。
這件事越想越讓人覺得羞恥難受。
他問這句話難道還希望蘭尼說不是嗎?
就在路易斯在原地陷入記憶攻擊羞恥心的痛苦中,他聽到有女生開始竊竊私語。
聲源盡頭處有一個青年從另一扇玻璃門離開。
黑發青年的頭發比記憶中要短而清爽,瑩白的耳朵第一次露了出來。他的新發型給人一種沉靜而內斂的感覺。短發整齊地搭配著他平和的表情,既有一份清新的朝氣,又散發著一種淡定從容的氣質。
不同于張揚的個性,他展現出一種低調而沉穩的姿態。剪短的頭發輕盈自然,給人以整潔的感覺,此時宛如一場輕盈透氣的清風。
黑發青年的目光毫不斜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路易斯的存在。見對方直接往其他方向離開,路易斯下意識想喊住他的名字。可是這個時候喊他什么,路易斯有種長了一張嘴,但說不出任何話來。
叫何學?
要是發音錯誤,免不了會給自己留下新的黑歷史。
叫蘭尼先生?
這又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其他人。這么禮貌總少不了一場熱諷。
叫蘭尼?教授對我未免也太好了吧?!
路易斯也沒有給我個準信,只是說道: “具體情況得等威廉兄長回復!
可是我這已經很滿足了。
我現在就想著跟著路易斯走了,理智把我拉了回來,“我需要在你們那里待很久嗎?”
“威廉兄長正在睡覺,不確定什么時候能醒!
我琢磨了一下,于是對路易斯說道:“我下午還有一節課,等我上完之后想要回去公寓一趟,之后我再過去你們家里!
我這個主意落下來,路易斯也沒有動,似乎他的任務就是負責把我帶回去,沒實現這一點就不能回去?墒,我覺得他還要等我下課就很浪費時間。于是我拿出手機說道:“這樣吧,我和你交換聯系方式。我到了會跟你說,要是我沒跟著你回去,會出現什么事情我負責。”
見他沒動,我再次出聲催促,“給我電話號碼吧。不過我一般不接電話,你發短信給我就好!
“可以加社交軟件的好友!甭芬姿归_了WhatsApp,“我怎么備注你?”
W這個跟V信差不多,是英國主要的社交軟件之一。
“何學!蔽抑噶艘幌,“HEXUE!
路易斯張了張口,似乎在模擬發音,讀了兩遍之后,他問我,想要他怎么稱呼我。
我本質上還是偏向于我自己的名字,因為我對這個英文名并沒有什么特別深的感情,到現在,依舊覺得我叫做杰克或者大衛什么的,都無所謂。有時候點咖啡,店員就會要我的名字。聽到蘭尼這個英文名,他們也會問怎么拼。這個名字很簡單,但不常見,有些人怕拼錯了,對我有冒犯,所以會問拼寫,所以我直接說我叫大衛(David),不容易出錯。
蘭尼算是一個自己用熟的網名,有想過要改,但也不知道往哪個方面改,就繼續用著。
“那我叫你「何學」!甭芬姿估洳欢〉亻_口道。
路易斯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仿佛在等待我的反應。
我并不想被他發現我的內心想法,于是下意識地轉過頭,別開視線,不知不覺地做了路易斯剛才的動作。
稍微講一下我專門回去做什么。
我回公寓洗了一個澡。在公寓里面還遇到了在客廳里面哪都沒有去的待業華生和居家夏洛克。他們見我那么早回來,還很奇怪。我就說了我之后會去莫里亞蒂教授家。
他們對這件事想得還挺復雜的,主要是總覺得他們欲言又止,尤其是夏洛克一臉看著我腦袋是不是有坑的表情。我還挺想他們這個要是在漫畫上面出現,這樣可以更清楚地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華生在我出門的時候,總算說了一些,問為什么到教授家前還要專門洗個澡。
“因為我不確定晚上能不能順利早回來,洗澡就可以有備無患。”
“……”
我見華生還是對我的決定有些介懷,有點擔心他不樂意我去找教授,便繼續說道:“我就是在想,我現在下午洗了,晚上就不用在別人家里面叨擾!
要是用別人家的洗浴間,我覺得很不習慣,也很難為情。換洗的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放,更折騰。
我這句話落下來之后,公寓的氛圍一下子就松弛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直接挨了夏洛克的批評,“你真的是個傻子!
我還想了好久,我為什么不能提前下午洗。
后來我總結為就是夏洛克在挑刺。
未免太過親密了,根本不需要如此。
路易斯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之前是怎么喊蘭尼的。
只見蘭尼腳步很快,路易斯下意識地喊住了他。蘭尼應聲轉向他,眼睛波瀾不驚,似乎對他為何在這里既不驚訝,也不好奇,“什么事?”
路易斯留意到蘭尼額前幾縷碎發被微風吹起,輕盈地飄動在空氣中。他的眼神里透著一抹微光,不是刺眼的閃耀,而是一種淡淡的星火,平凡中散發出的不尋常氛圍。眼前的人更像是天然鉆石,經過仔細琢磨,只要有一道光照下來,就能從內到外折射出驚人的火彩。
還沒有開口,蘭尼眉頭先不快地皺起來。
路易斯沒來由地也有一股氣,口角之爭就沒有停歇過,直到路易斯見到蘭尼直接又要邁步離開。他剛要再次叫住他,另一個青年從遠處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一只手直接攬著蘭尼的肩膀。路易斯眼皮跟著一跳,沒想到蘭尼性格這么惡劣,還有朋友。
那人的手才剛放在蘭尼肩膀上,就被蘭尼用拇指和食指頭也不回地掐著手背上的皮肉。那人立刻疼得縮回手,“蘭尼,你好無情!”
路易斯認得出對方是諾亞號船主的兒子盧西安。
盧西安也很快注意到蘭尼旁邊的人路易斯,連忙打了一聲招呼,“這不是路易斯先生嗎?”
路易斯才剛想回答,盧西安也不想要等著路易斯的回復,非常興奮地繞過中間的蘭尼,用力地拍著路易斯的肩膀,“路易斯先生有沒有覺得蘭尼超級帥?”
路易斯之前旁觀過諾亞號的盧西安,只記得他熱情,可是沒想到這人比想象中的更自來熟,而且這話比想象中的更離譜。路易斯感到無語,根本不想回復,而盧西安還雙眼放光地想要尋求路易斯的認同,根本就沒有想要跳過這個話題。
“…是嗎?”路易斯平淡地回應,“審美不一樣!
他這輕描淡寫的回復反而戳中了盧西安的興奮點,盧西安笑容滿面地說道:“哎,路易斯先生真的口不對心。我在諾亞號的時候就發現,你很關注蘭尼了…”
這話剛落,路易斯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這個盧西安心大又單純的大學生而已,沒想到會這么敏銳。他正要解釋這一點,因為他當時對蘭尼釋放的是殺氣,蘭尼之前沒有在意?扇羰乾F在被盧西安提起來,蘭尼再回頭細想,恐怕會發現什么不該有的端倪。
可是,路易斯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他要防的不是蘭尼,而是盧西安。
誰都想不出他嘴巴里會說出什么可怕的話來。
只見路易斯剛想要開口,盧西安就開口繼續尋找認同,激動地望著他,“你一定跟我一樣覺得蘭尼超帥的吧?你別否認了。我剛才都看到你看呆了。對不對?!”
這話剛落,路易斯頓時氣血翻涌,耳根瞬間就熱了。
華生很少聽我會做請求,一聽我這么說,幾乎沒有思索,就答應道:“當然可以的,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我先和赫德森太太說一下!
就算不能幫忙,也要硬上啊,華生!
我只能做到這里了,華生。
我跟阿爾伯特要了兩人見面的地點后,又背著阿爾伯特先生,小聲對華生再三囑咐道:“華生先生,請你務必好好照顧莫里亞蒂教授,可以嗎?爭取看著他痊愈,如果他說不需要照顧,也不要聽他的,一定要看著他身體好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這句話是說錯什么。反正,華生便沒有很嚴肅地在聽我說這么重要的任務,全程都是笑盈盈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華生先生,我那么認真……”
你怎么能笑那么久呢?
華生笑意更加過分了,“抱歉,因為你太認真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彼刂谱约旱男β暫脦状危詈筝p咳正色后才說道:“我一定會保證完成任務!
我自然是相信華生先生說的話,頓時心情豁然開朗,愉快了不少,“謝謝你,華生先生!
這種完成大事的感覺真的很棒。
掛了電話后,我又對著阿爾伯特說,華生醫生人好心善,認真負責又專業,肯定會把莫里亞蒂教授照顧好的。
不過,我說完這句話后,阿爾伯特望著我的眼睛,露出思索的神色。
我認為,我的小心思應該沒有露出來才對。就算露出來,他們也不知道我能知道他們的未來是什么,也猜不準。
我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嗎?”
阿爾伯特若有所思地說道:“蘭尼先生,你這種態度真的很容易把人折騰得夠嗆的。”
“什么態度?”這讓我更疑惑了。
我不太清楚,便把我做的事情前后思考了一遍。這才發現,阿爾伯特說的應該是我不愿意干,卻折騰著別人幫忙的不負責態度。
我頓時心虛了。
不過這種壞事,總不能讓我自己承認吧。
“Perhaps(也許),”阿爾伯特的聲音響了起來,“that’s what makes you stand out (這讓你與眾不同)!
我不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聽不清楚他話里面的褒貶。
阿爾伯特朝著我面露微笑,“我并不討厭這一點!
有時候,我得承認我的聽力還追不上他們想要表達的言語,“Sorry(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的聲音剛冒起來,阿爾伯特的笑意就停滯在嘴角。他的視線左右晃動,像是在找坐標物,但是其實他也沒有認真在找。他的腳步動了動,說道:“我得走了!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片刻,但是很快地,心情又被知道「華生將會把莫里亞蒂教授的好感刷爆」的事實給占據高地。
我第一次覺得我還是有點小聰明在的。
夏洛克也不想等我回復,收起表情,冷冷地看著我,“總不會是你自導自演了這一切吧?”
這話一落,我就想著學著別人癱坐在地上哭訴。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我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我又不聰明……
“……”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