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行, 我走了,總之謝了。”姜可道,雖然簡澄拍了太多江衡之,不過其他的十幾張拍的都挺好, 都可以用, 加上的她原來拍的照片, 已經夠用了。
簡澄含糊地嗚嗚兩聲。
等姜可走遠, 簡澄收回視線, 就撞上了江衡之帶著笑意的深邃眼眸。
笑,有什么好笑的。
簡澄板著臉道:“你球技比較好,所以我多拍了幾張。”對, 就是這樣, 江衡之球技比較好,自然比較吸引他的注意力。
江衡之看著簡澄紅到滴血的耳垂,忍了忍,終究沒把那句其他兩個校隊的球技也很好幾個字說出來,簡澄馬上就要著火了,不能逗了。
江衡之垂著頭, 笑著問:“我們院隊聚餐, 你來嗎?”
“你們院隊聚餐我去做什么?”他又不是他們學院的。
江衡之別有深意地說:“學長們說了, 可以帶家屬。”
老子又不是你的家屬, 簡澄紅著耳垂, 雙手抱胸, 冷淡拒絕,“我不去, 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
江衡之遺憾地說了聲行, 沒有強迫簡澄,等簡澄離開后,才往自己的隊友走去。
晚上,有同學叫簡澄去打球,江衡之去聚餐了,趙錦強去給學姐做苦力,王子高和胡沁約會,簡澄一個人無所事事,干脆就去籃球場上打球了。
打完球,簡澄帶著滿身汗意回到宿舍里,看到江衡之已經回來了,坐在椅子上發呆。
最近雖然降溫了,但是在球場上跑動了兩個多小時,簡澄還是感覺身上出了一些薄汗,回到宿舍就張羅著去衛生間洗澡。
簡澄洗完澡,便踩著一雙拖鞋把臟衣服送到洗衣房去,然后又穿著寬松的外衣回到宿舍,拉開推拉門,蹲在衛生間里手洗內褲和襪子。
雖然一般男生不太講究,內褲襪子經常都扔到洗衣機里一起洗,不過簡澄做不出來這種事。
他先蹲在衛生間里洗內褲,洗內褲的時候卻注意到一道盯著他的目光,簡澄蹙了下眉,其實自從他回來的時候,在房間里進進出出的時候,江衡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盯著他。
只是現在,這個人居然站在了衛生間門外,斜靠著墻面,盯著他。
簡澄擰干內褲,拿了個晾衣架,晾好后走向陽臺,江衡之的身體隨著簡澄轉動,眼神更是一直凝在他臉上。
簡澄木著臉,權當不知道,洗完內褲后又蹲在衛生間里洗襪子。
江衡之看著他,簡澄的紫發洗過好幾次了,顏色飽和度變得很低,他垂著眸,眼睫顯得非常纖長,江衡之喉結控制不住地滾動幾下,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由于忙忙碌碌了幾個小時,簡澄唇色殷紅,帶著一股誘人犯罪的吸引力,江衡之嗓間的吞咽聲忽然變得有些明顯。
草!簡澄有些繃不住了,那道目光火辣辣的,和要吃人一樣。
他抬頭瞪向江衡之,然而他還沒開口,江衡之眼神漆黑,聲音很啞道:“簡澄,我今晚喝了點酒。”
江衡之這樣說,簡澄發現江衡之和平時些許不同的樣子,比如,眼睛很紅,雙頰也有些醉人的駝紅。
“不舒服?”簡澄蹙著眉擰干襪子,口氣硬邦邦地道,“那你去床上躺著唄。”
簡澄走到陽臺上,拿起晾衣架把襪子戳上去,江衡之干啞的聲音這時在簡澄的耳畔響起,他盯著簡澄的嘴唇道,“簡澄,我現在很想親你。”
草!要不是衣架已經被簡澄戳到了晾衣桿上,簡澄篤定它已經掉在了地磚上,他轉過頭,剛好看見江衡之的眼神渴望地望著自己的嘴唇。
忽然之間,陽臺上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間似乎有了粘膩的氛圍感,簡澄要說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只能看著江衡之緩慢地逼近自己,簡澄心跳頓時如擂鼓一般,在他胸腔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只是當江衡之帶著淡淡酒意的呼吸噴灑在簡澄臉頰上時,他閉了閉眼,拉開距離,啞聲道:“抱歉,我會克制住我自己的。”
江衡之舔了舔自己的干澀的唇瓣,目光依依不舍地在簡澄的臉上流連了片刻,但最終,還是紳士的,收斂的,克制地轉身,回到了宿舍內。
簡澄渾身僵硬地站在陽臺上,微涼的夜風吹在他的身上,但是也沒有吹走他身上的燥熱,他感受到自心臟往外涌的熱度,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江衡之。
你特么克制,你最好給老子克制住一輩子。
簡澄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回到宿舍內,緊閉的推開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簡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按在貼了白瓷磚的墻面上,初冬的晚上,簡澄應該是會覺得冷的,但是熱意源源不斷地從身前的少年身上傳過來,猛然間,簡澄只感覺到了一股熱。
江衡之只說了一句,“抱歉,忍不住了。”
溫熱觸感從簡澄的唇瓣上傳來,只要一剎那,簡澄的腦子就燒成了漿糊,四肢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就像是生了銹的機器人,只能呆呆地感受唇間的觸感。
江衡之試探性地親了一小會,沒有感受到簡澄的抗拒,他生疏但是沒有留太多拒絕余地地撬開了簡澄的唇齒,搜刮著他唇舌間令人無比心顫的滋味。
簡澄不僅僅腦子燒成了漿糊,他整個人都騰地燒了起來,他想要用手推開一點面前失控的少年,但是無能地廢了半天力,他被人壓住的胳膊沒能抬起半分。
他只能被人桎梏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毫不客氣地被索取,曖昧的水聲回蕩在初冬的涼夜里,簡澄的身體越來越軟,要不是江衡之雙手緊緊握住他的腰,他肯定已經從墻面上滑下去了。
直到簡澄覺得呼吸不過來了,眼前的少年終于大發慈悲,呼吸粗重地松開了一點身前的少年,他雙眸渴望地盯著少年被親到殷紅,濕潤粘膩的唇瓣,鼻間的呼吸聲越來越燙,喉結更是劇烈地上下滾動,他忍不住,再次湊近了眼前雙眼帶著水霧的少年。
然而就在兩人的唇瓣貼上去的那一瞬,簡澄忽然聽見了宿舍外面的開門聲,以及趙錦強大著嗓門和王子高說話的聲音,簡澄理智瞬間回籠,更顧不得去感受那種全身都酥麻的快感,猛地一下推開了江衡之。
“怎么燈開著,宿舍里沒人啊。”趙錦強疑惑地在宿舍內看了一圈,沒看見江衡之和簡澄。
“可能出去不久,沒關燈?”王子高隨意猜測,同時拉開了陽臺和宿舍內的玻璃推拉門,門一拉開,王子高就愣了一下,“澄兒,衡兒,你倆干嘛藏在這兒?叫你倆,你倆都不出聲。”
簡澄嗖地一下轉身,雙腿還是軟的,腦袋的熱度一直蔓延到腳指甲,他擰干水龍頭,冰涼的水住落在他的手上,簡澄用冷水洗了把臉,干巴巴地回道:“沒注意。”
王子高小聲嘟囔了一句什么,不過他也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等簡澄洗完手了,他站在簡澄旁邊,打開水龍頭,余光卻掃見簡澄蝦紅色一般的臉和脖子,王子高擔心道:“靠,澄兒,你臉和脖子怎么燒起來了?是不是發燒了?”
王子高擔憂地把手伸向簡澄的額頭。
但是在就要碰到簡澄額頭的上一秒,手腕被另外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
王子高不解地看向江衡之。
江衡之聲音又悶又啞,“沒發燒,他剛剛洗澡有點熱。”
“這樣啊。”王子高松了口氣的同時,眼睛又瞇了起來,“衡兒,你也不對勁兒啊,你的臉也有些紅。”江衡之的臉上的駝紅沒法和簡澄的燙紅相比,但是雙頰也是紅的,不知道為什么,王子高掃了掃自己身旁的兩個室友,一個猝不及防的念頭閃過心頭。
不怪他多想啊,但是這兩個人臉那么紅就算了,這嘴巴……似乎有點腫?尤其是他的簡兒子,那嘴唇真的腫得……像是被人按住狠狠親了五分鐘啊。
不不不,不可能,他簡兒子直的就像鋼筋一般,怎么會和江衡之在宿舍里偷偷親嘴呢?
江衡之語氣淡定,“今晚籃球隊聚餐,我喝的有點多。”
最后一點狐疑消失,王子高洗干凈手,轉身回到了宿舍里。
等王子高停止發問,回到宿舍里,簡澄繃緊的心弦送下來,也抬腳往宿舍里走,但是腳剛邁出去,注意到江衡之充滿了欲望的眼神,簡澄雙腿一軟,同時擺出最兇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簡澄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心跳依然有些劇烈,他抿了抿有些腫脹的唇瓣,覺得有些口渴,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了幾大口冷水,心口的燥熱終于被壓制住了。
簡澄松了口氣,這時候,有腳步聲自陽臺外響起,明明王子高在和胡沁聊天,趙錦強也打開了游戲,隔壁宿舍打牌的聲音都不絕于耳,但是簡澄的心跳依舊隨著這道腳步聲失控地叫了起來。他聽著江衡之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直到他的腳步聲在自己身后一米半的位置停下,簡澄又聽到了他拉開椅子坐下的聲音。
簡澄打開了小游戲,消消樂玩了兩把,只覺得越來越煩躁。
他懶得打游戲了,干脆直接上了床,隔著床簾,沒辦法被人看見了,簡澄的心跳逐漸平緩下來,他聽著宿舍里傳來的動靜聲,望著天花板干瞪了兩個小時的眼睛后,困意終于來襲。
但不知道是不是從來沒被人那樣猛烈地親過,記憶太深刻了,簡澄睡得迷迷糊糊時,又回憶起了陽臺上的那個吻,他渾身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重,最后簡澄睜開了眼睛,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迷茫的眼神逐漸清醒,他有些熱地掀開被子,但是被子剛掀開,簡澄就懵住了。
靠!江衡之果然是個討厭鬼!
不過到底是男人,簡澄對于生理現象不陌生,他平躺著,盡量松緩下來,但是……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小兄弟沒有偃旗息鼓的趨勢,反而腦子里忍不住回蕩著昨晚的記憶,簡澄只覺得越來越難受。
他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眼,快七點了。
他掀開一點床簾,今天是周六,宿舍里的三張床一點動靜都沒有。
簡澄猶豫了兩秒鐘,最后選擇了下床去了趟衛生間,自己解決后,簡澄又洗了個澡,確定洗手間和自己一點味道都沒有后,簡澄才神清氣爽地回到宿舍里。
剛進宿舍,就見趙錦強睡眼惺忪地探出一點腦袋,“澄兒,你怎么大早上跑起來洗澡?”
簡澄:“……”
簡澄繃著臉道:“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趙錦強睡意沉重地嗯了一聲,又閉眼睡死了過去。
簡澄現在卻精神抖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他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機,心不在焉地點開了一部電影。
電影大概看了半個小時,簡澄終于聽到了宿舍里有別的動靜傳來,是身后那張床的人起床的聲音。
簡澄嗖地一下看過去。
江衡之睡姿工整,一晚上過去,柔軟的睡衣依舊服帖地貼在他身上,只有幾縷頭發凌亂地搭在他的眉眼上,他打了個呵欠,看見簡澄沖他看了過來,江衡之聲音帶著醒后的干啞道:“今天周六,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簡澄忽然有些不爽,他木著臉收回了視線。
草,明明克制不住的是江衡之,憑什么江衡之大早上的那么平靜!
第62章 第 62 章
簡澄和江衡之是宿舍里醒來最早的兩個人, 十點多,宿舍里剩下的兩個人才緩緩醒來,洗漱好后趙錦強坐在椅子上玩了會兒手機,忽然轉過頭對宿舍里的眾人道:“下周放元旦了, 我們一起去市中心跨年吧, 據說南城跨年夜那天市中心有非常炫酷的燈光秀。”下周四就放元旦假了。
“行啊, 胡沁元旦要和室友過, 我們418也一起過。”王子高說:“但是市中心很擠吧, 我去年跨年就去了我們城的市中心,我們一個二線城市,都擠得不行。”
趙錦強想了想, 點開手機, “這樣吧,我在市中心找個酒店定個房間?我們可以在落地窗前看表演,和大家一起跨年,而且我們到時候還可以一起在房間里看跨年演唱會。”
趙錦強看向簡澄和江衡之,“衡兒,澄兒, 你倆三十一號有安排嗎?去吧?”
簡澄那天晚上沒安排, 他嗯了一聲。
趙錦強看向最后一個還沒表態的人, 江衡之:“我也去。”
“行, 那我定一個豪華的能看到雙子大樓的房間。”趙錦強嘿嘿笑了兩聲。
然而兩分鐘后, 他忍不住草了一聲, 五分鐘后,他忍不住再草了一聲, 十分鐘后,他抬起頭, 絕望道:“兄弟們,沒房間了,找了幾個市中心的酒店,能看到雙子樓的房間都沒了。”燈光煙花秀據說在雙子大樓那里表演。
王子高皺眉:“我估計很多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了。”思索了一下,王子高嘆口氣,“實在不行,我們就不去酒店里看了唄,人多還有過節的氛圍感。”
趙錦強不死心地再戳了幾下手機屏幕,依舊一無所獲,他嘆息一聲,說:“行吧。”
但是兩人結束對話沒有三分鐘,江衡之轉過頭道:“我定到房間了。”
趙錦強聞言驚愕地瞪大眼,“衡兒,你定到房間了?哪家,我剛剛不是把幾家市中心的酒店都看了嗎?沒有空房了。”
江衡之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趙錦強點開自己的手機,“沒房間啊,你怎么訂到的?”
江衡之:“我爸爸是這家酒店的黑卡會員,我用他的卡定的。”
趙錦強靠了一聲,豎起大拇指道:“替我謝謝叔叔。”
江衡之笑了笑。
吃過午飯之后,趙錦強又去給學姐獻殷勤,江衡之則去了隔壁樓他們班的某個宿舍,又有一個小組作業需要大家合作。
簡澄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玩手機,宿舍里的光一下字按暗了下來,王子高把陽臺上的遮光窗簾拉了過來。
隨后王子高又神神秘秘地看向了簡澄,宿舍里明明只有兩個人,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澄兒,要一起看點東西嗎?”
“什么東西?”
王子高羞澀地笑了兩聲,“就是男人應該看的東西。”
男人應該看的東西?戰爭片?動作片?驚悚片?
簡澄不感興趣:“不看。”
王子高聞言,沒有勉強,他坐在自己的電腦前,心跳飛快地戳開了一個鏈接。
簡澄戳著手機,忽然聽到斜對面傳來的日語聲,他耳朵動了動,王子高看的大片還是日語?
簡澄沒太放在心上,直到幾分鐘后,后面的日語傳來變了調的呻吟聲,簡澄蹙了下眉,王子高到底在看什么玩意兒?
簡澄嗖地一下轉過頭去,簡澄視力太好了,加上王子高的電腦屏幕有十六寸,簡澄瞬間看清楚了他電腦屏幕上應該會被打馬賽克的東西。
靠,青天白日的,他到底在看什么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了簡澄的目光,王子高轉過頭,羞赧地解釋了一句,“我十九了,學習點這些東西不過分吧,畢竟說不準我過兩個月就有女朋友了!”
簡澄能說過分嗎?都2024了,大清早就亡了。
王子高慫恿道:“澄兒,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看?我覺得你也應該學習一下這些知識,上次強兒還說你看點黃圖……”
“閉嘴,我不看。”簡澄打斷他的廢話。
“行行行。”趙錦強滿面通紅的把頭扭回到了筆記本屏幕前。
簡澄低頭滑動著手機,因為他拒絕了王子高的要求,王子高非常體貼地調低了音量,但是現在的注意里無法控制地往王子高身邊飄過去,所以簡澄耳膜里依舊回蕩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簡澄繃著臉,強迫自己看手機。
五分鐘后,他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拖著自己的椅子走到王子高身旁。
“靠,澄兒,你終于開竅了!”見簡澄坐了過來,王子高趕緊挪了挪電腦,把筆記本擱在兩人中間,又壓低聲音補充道,“這可不是一般的片子,這可是最詳細的教學……”
“閉嘴。”簡澄眼睫顫了幾下,冷聲說道。
王子高嘿嘿笑了兩聲,“行行行,我閉嘴。”
簡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又飛快地挪開,隨后又命令自己挪上去,然后又嗖地挪開,好幾分鐘后,簡澄終于可以把視線停留在屏幕一分鐘以上,所以簡澄注意到一個問題——
這好像是男女的片子。
簡澄木著臉盯著筆記本看了幾分鐘后,倏然起身拉著椅子離開。
“唉,澄兒,你怎么就走了啊?正到關鍵的時候了。”王子高一把拽住簡澄的手腕。
簡澄保持冷淡:“不想看了。”
王子高松開簡澄后,簡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他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俄頃,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心跳有些快地給徐樂發了條消息過去:【有片子嗎?】
傷心&風:【是誰?竟然盜我澄哥的號?】他澄哥怎么會發消息要片?他們十六七歲青春躁動偷偷去看蒼老師的時候,他澄哥可是毫無世俗欲望地坐在一旁打游戲!
簡澄:“……”
1:【一九年四月十五,你上學路上踩到了兩坨狗屎】
傷心&風:【……】
傷心&風:【你還真是澄兒啊】
1:【片子】
傷心&風:【誒,澄兒,你怎么忽然就有了世俗的欲望,嘿嘿嘿,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1:【片子】
傷心&風:【是學姐還是同級生?長的好看嗎?是你們學校的嗎?你們進展到哪兒了?】
1:【你踩到狗屎的照片還保存在我的云盤里】
傷心&風:【鏈接】
簡澄終于得到了鏈接,他深吸了一口氣,偷摸摸地掃了眼王子高,見王子高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筆記本屏幕,簡澄戴上藍牙耳機后,點開徐樂發來的鏈接。
一分鐘后,他退出去,掃了徐樂發來的其他幾個鏈接,面無表情地給他發消息:【有兩個男的嗎?】
傷心&風:【草,澄兒,你要兩個男的片子干嘛?你又不是同性戀?】
簡澄盯著最后幾個字看了半天,手指用力戳在屏幕上,【我不能好奇?】
但是一般人也不會好奇同性怎么那啥啊?不過想到一般人也做不到別人面紅耳赤地看片子,他在旁邊心如止水地背出師表,徐樂快速地接受了簡澄的說法,他很快給簡澄發了幾個新鏈接過去。
十分鐘后,簡澄擰著眉看著屏幕上的兩個男生,嫌棄地一哆嗦,抬手摁滅了手機。
他對這種片子也沒啥感覺,所以……他并不是同性戀?是吧?
想到這兒,簡澄覺得自己應該松口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反而有絲絲縷縷的遺憾涌上心頭。
*
周五元旦節,大家的課只上到周四。
幸好,這周四下午最后一節都沒課,418眾人洗漱后,便直奔市中心,趙錦強早就安排好了今晚的活動,先去市中心的海鮮自助餐廳大快朵頤一頓,然后去五星級酒店的高樓俯瞰南城燈火,之后打開跨年演唱會,他們可以一起打游戲一起等待新一年的到來。
吃晚飯花了一個半小時,等眾人抵達江衡之定的酒店時,已經是八點半了。
而趙錦強和王子高一打開房間的大門,看見房間的環境時,就忍不住哇了一聲。說實話,418眾人家境都不錯,每個月最少也有五位數的生活費,但是兩面墻都是落地窗的酒店房間,還真的沒有住過,尤其是樓層高,五十多樓,完全足夠俯瞰南城的市中心了,至于要放燈火秀的雙子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出現在每個人眼底。
眾人欣賞了一會兒風景后,趙錦強率先打開電視機,把臺調到他喜歡的跨年晚會上,看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招呼自己三位室友道:“打牌嗎?”
簡澄:“我可以。”
王子高:“我也可以。”
江衡之:“我讓工作人員送一張麻將桌來。”
“好好好。”
宿舍里四個人是一起打過麻將的,王子高由于家學淵源,技術最好,其實是江衡之,最后是簡澄趙錦強。
不過今晚上,簡澄的手氣最好,贏得最多,麻將簡澄不算很擅長,輸贏他其實無所謂,但是贏肯定是更開心。
又得給三個人多洗一天的襪子后,趙錦強扭頭掃了眼電視機,他把面前的牌一推,“到我喜歡的女明星了,我要看她表演了,不玩了不玩了。”
“草,不行,我下學期的臟襪子還沒有著落呢!”
“王子高你夠了嗎,你這學期的襪子基本都被老子洗了!”
兩人打鬧幾句,趙錦強見他期待的女明星出場了,立刻雙眼看向百寸的液晶大屏幕,王子高掃了眼趙錦強喜歡的女明星,嘖嘖道:“我覺得她長的也就那樣啊!沒我的沁沁好看。”
趙錦強可聽不了這話,“胡沁是挺漂亮的,但是于青里可是娛樂圈公認的大美人,她比胡沁漂亮多了吧。”
“她哪里有胡沁漂亮?嘴巴那么大!”王子高不樂意了。
趙錦強懶得和王子高掰扯,他掃了眼應該會公正決斷的簡澄道,“澄兒,你說胡沁和于青里誰更漂亮?”
剎那間,簡澄察覺到了王子高趙錦強都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
簡澄回憶了下胡沁的長相,又掃了眼電視屏幕里的女明星,說道:“于青里吧。”
王子高聞言立刻蹙眉道:“不公平,剛剛澄兒就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里的于青里看了,我都沒見過他這樣盯著女明星看,他喜歡的女孩子肯定是于青里這種明艷張揚的,他的評價有失偏頗。”
趙錦強振振有詞:“澄兒盯著于青里看,只能說明我們于青里絕世大美人,就連澄兒這種不近女色的也會被她吸引目光。”
他倆又吵起來了,簡澄懶得搭理,無所事事地看電視。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江衡之貼近他的身體,在他的耳畔不冷不熱地問道:“看的這么專心,于青里很好看嗎?”
第63章 第 63 章
簡澄:“……”
靠!
簡澄動了動屁股, 想拉開一點和江衡之的距離,江衡之先一步抬手扭過簡澄的臉,逼他盯著自己,再一次沉聲問道:“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簡澄不自覺用余光掃了眼王子高和趙錦強, 兩個人為爭誰更美已經打起來了, 但是這種玩笑味道的打鬧隨時會停止, 要是兩人朝他和江衡之看過來……
簡澄咬牙, 低著嗓子命令:“你松開我!”江衡之一只手牢牢地按在簡澄的后背上, 簡澄想離開都離開不了。
江衡之再一次:“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靠,有完沒完,你特么一個大男人怎么光學些爭風吃醋了?簡澄真的很害怕趙錦強和王子高一下子注意到了這邊, 連忙說道:“你好看, 你最好看,行了吧?”
江衡之定定地看了簡澄一會兒,松開按在他后腰上的手。
簡澄松口氣,嗖地把視線挪回到電視上,眼神剛落在跳舞的女明星身上,想到旁邊這個移動醋缸, 簡澄趕緊把視線轉移到還在打鬧的王子高和趙錦強身上。
當然, 這不是他怕了江衡之, 連女明星都不敢多看一眼, 絕不是!他只是懶得多生事端而已!!
不多時, 電視屏幕里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說距離新的一年還剩下一分鐘了。
主持人的聲音嘹亮高昂,房間里的眾人頓時全都聽見了, 王子高和趙錦強休戰,簡澄也和江衡之挪到了落地窗前。
“靠, 樓下面真的好多人啊,密密麻麻的小螞蟻。”趙錦強不怕高,眼睛貼在厚實玻璃墻上。
王子高摸出手機,“兄弟們,距離25年只有9秒鐘了。”
王子高飛快地說完這句話,伴隨著電視機里的倒計時聲響起,一落下的時候,屏幕里的人群響起新年快樂的祝賀聲,落地窗外雄偉的雙子大樓在浮現新年快樂的時候,絢爛盛大的燈光煙火大秀同時在漆黑的夜幕里炸開,簡澄的眼球里涌現各種燦爛奇妙的色彩和圖案。
而也就在這一秒,低沉的嗓音落入簡澄的耳膜里,江衡之沒看那科幻迷人的煙火大秀,只是看著簡澄低聲道:“簡澄,新年快樂。”
玻璃墻隔音效果優越,從樓下沸騰的人群不難得知此刻是如何的人聲鼎沸,不過簡澄的耳膜里全都聽不到,他只聽到了這句在他耳邊噴灑熱氣的新年快樂。
簡澄抬頭,掃了江衡之,快速地說出了25年的第一句話,“新年快樂。”
眾人在落地窗前欣賞完美妙浪漫的煙火秀,趙錦強摸摸肚子道:“你們餓了嗎?我們去吃點宵夜吧。”
王子高把錄下的視頻發給胡沁,驚訝:“草,你還能吃啊?你晚上吃了三盤龍蝦三斤牛肉四條魚,你現在又餓了?”
趙錦強:“吃嗎?”
王子高:“……吃。”
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消化能力好,五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大家把胃里的食物消化掉。
趙錦強拿出手機搜了搜,酒店不遠處的巷子里有一家赫赫有名的燒烤店,于是眾人沒讓酒店送餐,直接出了酒店去燒烤店里擼串。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元旦,還是這家店聲名在外,凌晨一點,燒烤店外的半條街坐滿了食客。
不過燒烤店老板速度快,半個多小時后,就把趙錦強點的燒烤端上來了一大半,趙錦強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
“你拿白酒?”看見趙錦強手里拿的那瓶酒,王子高驚道。
趙錦強用開瓶器擰開瓶蓋,拿酒杯的時候詢問眾人,“你們要喝嗎?”
王子高:“喝!”
簡澄舔了舔唇道:“喝。”
江衡之:“我也喝一點。”
四個一次性酒杯,趙錦強毫不吝嗇地給每個人都倒上了滿滿一杯酒。
簡澄大學以前都不怎么喝酒,喝酒就是啤酒,他端起散發濃烈酒味的杯子,抿了一口酒,入口是辛辣刺激的味道,他蹙了下眉,然而過了兩秒,一種甘甜清香的后味涌了上來。
趙錦強豪邁地抓了一把羊肉串,一邊擼串一邊喝酒感慨:“吃肉還是得喝酒。”
簡澄咬了一口羊肉串,然后抿了一小口白酒,贊同地點了點頭。
少年們饕餮一般,不多時就把上百串消滅的干干凈凈,老板恰到好處地送來剩下的烤串。
見簡澄吃完一串五花肉后,端起了他的酒杯,江衡之掃了一眼臉頰開始泛紅的簡澄道,“別喝了,小心喝多了。”
趙錦強大嗓門道:“反正明天沒課,喝多了也不怕。”
江衡之見簡澄心動,提醒:“醉酒會很難受。”
簡澄頓時想到了上次他班級聚餐喝了酒后回來做的糊涂事,以及第二天要爆炸的腦子,嗖地一下把酒杯放下了。
趙錦強咬下一大串牛肉,哈哈大笑了兩聲,“澄兒,衡兒,你知道你倆像什么嗎?”
簡澄嗓音有些飄,“什么?”
趙錦強雙眼醉紅地指著他倆,“像嗜酒聽勸的老婆和他賢良溫柔的老公。”
江衡之輕笑了一聲,“謝謝。”
簡澄不滿:“你怎么說話?不是一般嗜酒的才是老公嗎?勸酒的是老婆。”
隔壁桌的花臂大哥猛地唱起了我愛中國,歌聲高亢,壓過了簡澄的聲音,趙錦強根本沒聽清簡澄說什么,甚至注意力被隔壁桌吸引,都沒看見簡澄張了嘴。
簡澄正準備再次質問一遍,耳邊這時候響起了江衡之含笑的聲音,“所以簡同學,你也贊成強兒說我們倆像一對的話了?”
簡澄拿著羊肉串的手都抖了一下。
靠,他哪里贊成了?姓江的,你不要隨便腦補好不好?
簡澄轉過頭,正想辯駁,然而目光猝不及防撞上了江衡之滿是笑意的眼睛,笑意太過豐盈,江衡之眼睛都裝不下,從他的眼角偷跑出來。
簡澄驀地扭開臉,耳垂又開始發燙,罷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宜喜樂,他不和江衡之一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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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澄有他賢良溫柔的老公勸解,沒喝太多酒,離開的時候只是臉頰通紅,腦袋微暈,整體還算清醒,趙錦強一個人喝了大半瓶白酒,但他十來歲的時候就和爺爺在草原上一口酒一口肉,腳步略顯蹣跚,總體也算理智。只有王子高,三兩白酒下肚,深情地握著趙錦強的手,甜膩膩地叫沁沁,惡心得趙錦強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江衡之最清醒,只好承擔了拖著喝醉的王子高回酒店的重任。
酒店房間夠大,有兩米長的沙發,江衡之直接把人擱在了沙發上,王子高躺在沙發上后,倒也不抓著江衡之的胳膊癡癡叫沁沁了,雙眼一閉,睡了過去。
簡澄去衛生間簡單洗漱后,身體往床上一栽,也飛快地睡過去,現在都凌晨三點了,簡澄的瞌睡蟲早就來了。趙錦強更不講究,洗漱都懶得洗漱,直接在床的另外一邊栽了下去。
江衡之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房間里的通氣換風系統,去衛生間洗漱后,回到房間。
酒店的床尺寸接近二米三,趙錦強和簡澄各自占據東南兩側的位置,床中央還剩下好大一塊空余的位置,江衡之把床上的薄毯給睡在沙發上的王子高搭上,又把一床薄被扔給趙錦強,仔細地給簡澄蓋好被子后,江衡之關掉燈,從簡澄這邊上床,然后掀開了他的被子,躺進去后手自然地搭在了簡澄的腰上,隨后也困倦地閉上了眼睛。
簡澄醒來的時候先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他反應了一下,側頭看見窗外深藍色的曦光,不遠處傳來王子高癡迷地叫胡沁的聲音,簡澄反應過來現在的環境,但是——他脖子怎么這么癢?
簡澄翻了個身,就撞見了江衡之兩片微抿的薄唇,簡澄瞬間回憶起了上周晚上,陽臺上那個漫長的吻,不知道為什么,簡澄忽然就有些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湊近江衡之,微涼的觸感傳來,簡澄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心跳失控的酥麻感,他試探性地動了動嘴唇。
忽然之間,一雙漆黑的眸子睜開,簡澄懵了一下,妄圖想要拉開和江衡之距離。
然而江衡之的動作比他更快,他按住簡澄的手,身體一翻,凌空壓在他的身上,江衡之掃了眼簡澄粉嫩的唇瓣,喉結吞咽了兩下,聲音很啞:“簡澄,你剛剛在干什么?”
草!老子剛剛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去親江衡之?他是瘋了嗎?
“我……”簡澄我了幾下,終于找到了一個正經的理由,他咬牙道:“我在要債!”
“要債?”江衡之挑了挑眉。
簡澄振振有詞道:“你上周強吻了我,我現在要回來,有什么不對嗎?”
“這樣啊。”江衡之垂下眼睫,神色微妙地喃喃了一句,忽然又抬起頭看了簡澄一眼,毫不客氣地壓下去。
簡澄唇被堵上,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嗚聲表示自己的拒絕,但江衡之卻趁此機會,親的更狠更猛更深。
簡澄兩只胳膊被人緊緊地壓在床上,想拒絕也無法拒絕,似乎只能被動承受,等簡澄的眼角都有生理性的快感眼淚溢出來后,江衡之終于大發善心松開了大清早主動來招惹他的少年。
他伸出舌,舔掉簡澄唇角的淚水,簡澄感受到皮膚上微熱的觸感,全身忍不住又酥得痙攣了一下。
江衡之溫熱的呼吸灑在簡澄的鼻尖和唇齒間,他說道:“簡澄,現在我又欠你一次。”
說完,他低下頭,快速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嗯,現在兩次了。”
接著,他啄第三下,“欠三次了。”
簡澄和江衡之醒來的時候,地平線上才一點暗淡的橘冒出頭來,而等趙錦強和王子高兩人起床時,電動窗簾密不透風地垂下來,把十點鐘強烈日光擋在厚實的窗簾之外。
趙錦強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聽見動靜,縮在墻角的簡澄緩緩抬起頭來,趙錦強掃了他一眼,見簡澄臉色紅的像瑪瑙石一般,嘴唇則有些不正常的紅腫,趙錦強打個呵欠,睡眼惺忪地隨口問道:“澄兒,你嘴巴怎么回事?”說著,他邊往衛生間走邊嘟囔道,“昨天晚上吃烤串上火了嗎?”
江衡之坐在面對簡澄的床頭邊,聽見趙錦強這樣說,喉間發出一聲悶笑。
簡澄聽見某人的笑聲,眼神兇狠地剜了他一眼。
**
幾人簡單洗漱,在酒店吃過午飯,趙錦強和王子高打車回學校,簡澄和江衡之回家,四人就此分道揚鑣。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在簡澄家附近停下,簡澄剛準備車門下車,手腕忽然被人拽了一下。
“干什么?”簡澄側眸,語氣惡劣道。
江衡之看著他,心情很好地問:“我欠你九十七次,一筆巨債,你不要點賬回去嗎?”
簡澄:“……”
簡澄耳垂上的溫度驟然飆升起來,他努力木著臉甩開江衡之的手。
靠,他要個屁賬啊?他怎么要賬?他現在舌根都是麻的!!中午吃粥都不敢大口!!!幸好還能用烤串上火的理由敷衍王子高和趙錦強!!!
第64章 第 64 章
黃昏, 簡澄的父母在外約會沒回家,點了份外賣吃完后,和江衡之一起玩游戲。
剛和江衡之認識的時候,簡澄和江衡之玩游戲, 各自玩打野的時候是五五分, 兩人都更喜歡更擅長這個位置。
不過最近這兩個月, 但凡簡澄要玩打野, 江衡之從來都不會和他搶。
一連三把輸出打野, 簡澄玩的有些累了,讓江衡之去玩打野,見雙排的野隊里沒有中路, 他便補了小喬。
這賽季偏工具人中路, 簡澄玩的也沒那么上心,不過由于打野一直來抓中,簡澄游戲體驗感很好,敵方中路已經對被推掉了一塔,二塔殘血。
匹配的上路又一次被敵方上路打爆,雖然目前他們藍方大順風, 不出意外能贏, 但是他這個上路一直被揍, 毫無游戲體驗感。
發現打野反完紅方的藍buff后, 轉身往大優的中路走去, 上路忍不住開麥道:“兄弟, 你能不能來一下上路?對面姬小滿又要越塔了。”
江衡之言簡意賅地回:“能贏,別擔心。”
靠!我擔心的是能不能贏的事嗎?
上路絕望說:“我打了一下午了, 每把都被敵方的上路按著揍,贏了也沒有一點體驗感!兄弟, 敵方中路都落后我們小喬一千分了,打不過了,你來來上路吧。”
江衡之一個技能控住敵方中路,人頭熟練地留給簡澄收割,“抱歉,中路是我喜歡而且正在追求的人,他的游戲體驗感比誰都重要。”
小喬的游戲形象是穿著粉色短裙扎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走路的姿勢一搖一晃,非常可愛,不過當江衡之那句話出來,游戲人物踉蹌了下,簡澄也不自覺抬手,摸了摸發燙的耳垂。
過了幾秒,他叫了聲打野。
江衡之:“嗯。”
簡澄:“你去幫幫上路。”下路應該是情侶雙排,輔助射手連體嬰一樣,無心上路死活。
江衡之低低地笑了一聲,說:“遵命。”
上路:“……”
上路現在就是特別后悔,他覺得他還不如不開口呢,比起被敵方虐,他一個單身狗,更不想被小情侶們虐!
三號下午,江衡之來接簡澄一起去學校,他自己開了輛車,沒讓司機送,簡澄坐上副駕駛系安全帶的同時問,“到學校了你車怎么辦?”
江衡之:“讓司機去取。”
“那你今天為什么不讓司機送?”他們學校內不允許學生停車,校外的停車位更是十分有限,江衡之放假回校一般情況下都讓司機送他去學校,今天他親自開車,簡澄還有些意外。
江衡之搖上副駕駛的車窗,看著簡澄,忽然問:“不要債嗎?”
簡澄安全帶還沒系緊,聽見這句話,哐當一聲安全帶沒找準扣,砰地散開了。他側頭對上的江衡之深沉且蠱惑的視線,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上,俄頃,簡澄抿了抿唇,伸長脖子湊了過去,吧唧一聲,簡澄耳垂燥熱地拉開距離,江衡按住他的后脖頸,追了上去。
三分鐘后,江衡之低著簡澄的額頭,含笑提醒道:“欠你九十九次了,要記住啊,大債主。”
大債主脖頸通紅,身體僵硬地拉開和欠債的距離,干巴巴地哦了一聲。
四十多分鐘后,賓利在學校外的臨時停車點停下車,不過賓利停了十幾分鐘,兩個少年才一左一右的下車,當然,這十分鐘大債主很有些收獲,他要了兩筆賬。
一月份是南城最冷的時候了,沖鋒衣擋不住吹在簡澄脖子上的東北風,而也幸虧了東北風,回到418時,簡澄蝦紅色的脖頸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剛進宿舍,簡澄聽見王子高義憤填膺地罵人,嘴巴里憤懣地吐出渣男敗類之類的詞語。
簡澄:“罵誰呢?”
趙錦強替他解釋一句,“罵胡兵。”
“誰?”簡澄不認識這人。
王子高唾沫狂飛,“就是李玉安的前男友。”
趙錦強適當補充,“李玉安是胡沁的室友。”
王子高語氣憤怒地吐槽,“你們就說這男的渣不渣吧,明明知道李玉安喜歡他,結果他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最后來一句我特么對你沒感覺,把你當朋友,草,你沒感覺人家親你的時候你特么不推開,你把人家當朋友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親她!”
趙錦強也辱罵道:“敗類,人渣,我為我居然和這種男人在同一個學校感到惡心!”
簡澄聽到王子高說這男的不要臉地做了這些事,也惡心得皺眉,下一秒,他腦瓜子嗡地響了一聲,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他眼睛飛快地掃一眼江衡之,又嗖地一下挪開,靠,他對江衡之做的事好像和那個男的對李玉安做的事沒有區別。
所以,他是渣男嗎?
趙錦強自己吐槽覺得不夠,還一臉不爽地征詢室友意見,“澄兒,這男的是挺渣吧?”
不字縈繞在簡澄唇間良久,簡澄依舊吐不出去,俄頃,他艱澀地點頭道,“挺渣的。”
“就是嘛,這種只想占便宜不想負責任的惡心狗男人最好別讓老子撞見了,我見一個揍一個,見兩個揍一雙。”王子高氣憤地撩起衣袖,露出自己不結實的肱二頭肌。
簡澄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腦子都頭昏腦漲。
上午的課也有些心不在焉,這很不應該,考試安排昨天晚上就出來了,一周后南大學子們開始考試,這節課上老師提到的內容很有可能是考試的重點。
江衡之有門課這周三就要考試,晚上去圖書館自習,簡澄和他一起去了圖書館,他也得開始復習了。
可惜學習沒有效率,一晚上簡澄都頻頻走神,過會兒就忍不住抬頭看著江衡之。
又察覺簡澄看著自己了,江衡之抬眸,但是兩人視線對上,簡澄又倉促慌亂地挪開視線。
十點過,兩人離開圖書館,往宿舍樓走去,然而臨近男生宿舍時,簡澄忽然拽了下江衡之的衣袖,他小聲道:“去西門走走。”
西門附近的小樹林依舊人煙罕至,江衡之耐心地陪著簡澄在鵝卵石小路上繞來繞去,并不催促他,終于,在第三次繞回那顆茂盛高大的香樟樹下,簡澄終于停下腳步,心一橫,張了嘴。
但是等他話說完,江衡之問道,“簡澄,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靠!
簡澄懶得去想江衡之是真沒聽清楚還是假沒聽清楚,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紅著耳朵,咬牙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同意和你交往了。”
他簡澄,做了就負責,才不是渣男!
聲音并不算小,江衡之肯定能聽到,不過簡澄等了一會兒,并沒有等到江衡之欣喜若狂的神色,反而,他臉色依舊平靜,平靜得不像是追求了兩個多月的心上人終于同意了和他交往,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了聲我喜歡你。
簡澄身上的溫度陡然降了下去。
草,他不想做渣男了,但是渣男不會是江衡之吧?江衡之只想體驗追求人的快感,但是真的追到了人之后就棄如敝履了?
簡澄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江衡之,要是江衡之真的是這樣的人,他今天……他今天一定要揍得他爹娘都不認識。
思索著,江衡之終于張了口,“簡澄,為什么同意和我交往?”
簡澄擰眉:“怎么,你不愿意?”
江衡之點了點頭,“我現在的確不愿意。”
簡澄瞬間眸子都瞪大了,他要死死地克制住,才不使雙眸在那一刻泛起難受的紅血絲,靠,江衡之怎么真的是渣男?比起狩到獵物,他更喜歡狩獵的快感?
江衡之有剎那的心疼,他努力藏于看似平靜的神色下,他盯著簡澄,一字一句,很清晰地道:“簡澄,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也喜歡我,我也只接受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想要和我交往,而不是別的原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沒得到簡澄的回應,江衡之在心里嘆了口氣,他笑著說,“沒關系,我可以等,我才十八歲,我有的是時……嗚”
最后一句話沒說完,少年倉促地踮腳親了他一下,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嘴唇和嘴唇很用力地貼了一下,要用這個不算陌生的動作提供一些軀體的力量。
簡澄直視著江衡之的眼睛,耳垂很紅,脖子很紅,臉頰也紅,可他沒有退縮,他聲音清晰地道:“喜歡你。”
不喜歡怎么愿意親他,不喜歡怎么會允許他欠下那樣一筆巨賬,不喜歡怎么會發現自己在做渣男的事情后,擔心江衡之發現他缺點挺多的,不愿意再喜歡他了,迫不及待想要確定關系。
第65章 第 65 章
簡澄和江衡之回到宿舍時, 已經到了學生宿舍的熄燈點了,兩人推開宿舍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王子高和趙錦強才爬上床都還沒睡,聽到動靜聲探出腦袋道:“就算要期末考了, 你倆也不用這么努力吧, 搞到十二點才回來。”
沒有努力學習的簡澄聞言, 一晚上沒降下去的熱度騰地又升了上去。
江衡之和簡澄雖然確定了戀愛關系, 可是下周就是考試周了, 簡澄能考進南大,從前自然也是應試教育里的佼佼者,平時學習不算非常刻苦, 但現在也想好好復習, 拿一個不錯的績點,所以接下來的一周,他并沒有多了一個男朋友的感覺,畢竟每天還是和從前一樣,起床后和江衡之去食堂吃早飯,上完各自的課后去吃午飯, 晚飯。
只是從前課外時間和江衡之打游戲打籃球打羽毛球打網球, 或者自己看電影玩手機, 現在則演變成了去圖書館復習。
這天下午簡澄只有兩節課, 江衡之下午滿課, 上完課后簡澄獨自往圖書館走, 走到半途中想到自己劉海長了,恰好學校里的理發店沒什么顧客, 簡澄干脆去剪了個頭發。
上完課后江衡之回到宿舍,看見簡澄后頓了一下, 問:“簡澄,你把頭發染黑了?”
簡澄摸了一把變短的頭發,利落嗯了一聲,他最開始染紫發是想和旗袍女孩從容貌上拉開差異,后面黑發長出來染成紫發就是習慣了,今天理發師剪短頭發后,簡澄看著發尾上的淡紫色,索性讓師傅染回黑色,這樣他下次去剪頭發的時候就不用多花四十分鐘的時間了。
“怎么,不好看嗎?”簡澄察覺到江衡之有點遺憾的神色,蹙了下眉問道。
趙錦強靠了一聲道:“澄兒你的臉別說是紫發黑發了,就算是光頭,也帥爆了好嗎?”
簡澄沒搭理趙錦強的話,依舊望著江衡之。
江衡之笑了一下,回答:“很好看。”
簡澄盯著江衡之的臉,干巴巴哦了一聲。
翌日,晚飯之后,江衡之邀請簡澄和他一起去圖書館,簡澄借口看了一天書,要休息一會兒,江衡之獨自去了圖書館。
只是一個多小時后,他書桌對面熟稔地坐下了一個人,江衡之抬眸,先看見了一頭熟悉的淡紫色短發,簡澄沒什么表情地掏出書和筆。
把書翻開,簡澄聽見江衡之的聲音,“簡同學,你怎么又把頭發染回來了?”
簡澄表情淡定,“看熟悉了,這個更順眼。”
江衡之沒看書了,視線一直在簡澄臉上。
過了一會兒,簡澄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了,他抬頭,狀似兇惡地瞪了江衡之一眼,“復習。”
江衡之很低的笑了一聲,他湊近簡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管你是紫發,還是黑發,或者是什么紅發藍發,我都覺得很好看,而且會很喜歡。”
**
江衡之的期末考試結束的最早,周四上午就考完了,簡澄則是418宿舍最后一個結束考試的人,他最后一門在周日。
下午兩點,簡澄考完試回到宿舍,就看到了坐在宿舍里等他的江衡之,簡澄說了句等我一會兒,他把這學期的教材筆記塞進行李箱里,剛站起身,后腰就被人按住了。
雖然這半個多月每天都能看見江衡之,但是不管是宿舍,還是圖書館,超市,食堂,都不是很私密的地方,而且由于簡澄忙著復習,也找不到時間和江衡之再去小樹林,所以上一次接吻還是在確定關系的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大半個月沒親過的關系,簡澄感覺自己又很容易缺氧了,好不容易學會的一點換氣技巧忘的一干二凈,簡澄是個很有勝負心的人,在江衡之拉開距離時,主動湊了上去,等自己重新掌握了換氣技巧后,冷著臉但是耳垂通紅地推開了江衡之。
他很正經地說:“走吧。”
不過走吧雖然在三點鐘就說出口了,等離開宿舍時,又過了大半個小時。
簡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掃了一眼身側的男生,看見男生唇角不明顯的咬痕,簡澄十分冷靜地想,不是他有什么沉迷親親的怪癖,而是他現在對于接吻這件事過于生疏,亟需練習,等練習到一百分時他自然能停止這種一親起來就會持續一兩個小時的行為。
“今晚想吃什么?”江衡之問簡澄。
簡澄:“海鮮吧。”江衡之的技術也很應該學習,他又把他嘴唇弄腫了,簡澄冷淡地想著。
江衡之于是選了一家海鮮餐廳,往目的地開去的同時江衡之問道,“明天想去哪兒玩?”
“明天?”簡澄一愣。
江衡之:“放假了,不想和我約會嗎?”
簡澄的心里像是住了一個乒乓球,在聽到江衡之說出約會兩個字時,胡亂地在簡澄的胸口蹦起來。
而也就是這時候,簡澄意識到了一件事,他輕聲道:“江衡之,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前面是紅燈,江衡之放慢了車速,他用了一個語氣詞表示簡澄繼續說。
簡澄:“我明天要和我爺爺奶奶去哈市玩。”他爺爺奶奶是地道南方人,這兩年哈市的冰雪世界營銷的如火如荼,兩位老人非常想去看看,但是長輩不放心兩位年過七旬的老人獨自出游,而簡澄有一個月的寒假。
江衡之停下車,看著簡澄,“去多久?”
簡澄:“一周。”
江衡之算了一下時間,“二十三號回來?”
簡澄:“二十四號回來。”
江衡之忽然不吭聲了,直到后面那輛大眾狂按喇叭提醒,江衡之注意到紅燈變綠了,他發動車輛,沉默地將賓利開到海鮮餐廳外的停車場上。
進了餐廳,江衡之平靜地讓簡澄點餐,簡澄點了兩樣自己想吃的,征詢江衡之的意見后,又點了兩樣他喜歡的吃的菜。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遠后,簡澄打量了一番江衡之的神色,生疏地道:“江衡之,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
簡澄耐心地解釋:“這是上個月就說好的事,我考試安排出來后我爸就幫我們買了票,后面復習太忙了,就忘了告訴你。”
江衡之:“我去下洗手間。”
江衡之離開后,簡澄煩躁地抓了下頭發,他覺得江衡之是應該生氣的,好不容易放假了,他一心計劃著約會,然而他的約會對象卻早就有了其他的安排。
海鮮餐廳上餐速度很快,不過二十分鐘后,江衡之點的蝦端上了餐桌。
簡澄思索了下,麻利地夾住一只蝦,動作干脆地剝掉蝦殼,快速地放到江衡之的餐碟里。
江衡之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
簡澄在心里草了一聲,他沒什么哄人的經驗,更沒有什么哄對象的經驗,見江衡之不為所動,簡澄開始搜腸刮肚他哪位朋友比較會哄對象了。
這時侯,江衡之掃了眼餐盤里的蝦,微微張開了一點嘴唇。
簡澄愣了一秒,忽然猛地反應過來,他捻起那塊蝦,伸手喂進了江衡之的嘴唇里,喂東西的時候,江衡之的舌尖輕輕掃過簡澄的指腹,簡澄的手指忽然有些發麻。
江衡之吃完蝦,又看了眼餐盤里的白灼大蝦。
簡澄無師自通地明白了江衡之的意思,他剝掉蝦殼后,再把蝦肉喂給江衡之,這樣喂了七八顆蝦后,江衡之拿起紙巾,擦了擦簡澄的手指,看著他的眼睛道:“可以每天給我發消息嗎?”
簡澄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當然。”
江衡之又看了簡澄一會兒,說:“吃飯吧。”
翌日,飛機抵達哈市后,簡澄看見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在草木葳蕤世界里的男朋友。
簡澄每天都在給江衡之發消息,有時候是冰雪世界里巍峨的冰雕長城,有時候是南方沒有的特色小吃,有時候是窗外飄著的大雪,不過他是陪爺爺奶奶出門玩的,回復消息的時間不能很及時,有時候一張照片發過去,再有時間回復江衡之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個小時后了。
不過江衡之脾氣很好,從來沒有因此生氣過。
這天晚上,簡澄滑完雪后回到酒店,洗漱過后,他躺在酒店客房的床上,看見兩個小時前趙錦強給他發了幾條消息,問他江衡之的家庭住址在哪兒。
1:【?】
疾草:【這不衡兒的生日快到了嗎?我給他把生日禮物先寄過去。】
簡澄懵了懵,江衡之的生日快到了?江衡之的生日是多久來著?
疾草:【這個月二十三號啊,你忘了。】
簡澄:“……”草,他還真的忘記了。
他們宿舍上學期就趙錦強一個人過過生日,還是在開學不太熟稔的九月份。
疾草:【地址呢?】
簡澄把江衡之家的地址發過去,想了想,又問趙錦強送了江衡之什么生日禮物。
疾草:【我家的羊自己毛做的大衣,還有羊肉干牛肉干】
簡澄:“……”
結束和趙錦強的聊天后,簡澄煩躁地一薅頭發,盤腿臉色凝重地坐在了床上,他終于明白了那天江衡之不太開心的原因了,不僅僅是因為他要去外面旅游七八天,更是因為不記得他的生日。
簡澄嘶了一聲,最后點開手機先問王子高,問他給江衡之的生日禮物準備了什么。
長夜漫漫:【圍巾啊,我親自織的一條充滿了濃濃愛意的紅色圍巾】下面還帶了一張圖,是一張織了一半的紅色毛線圍巾。
簡澄嘆了口氣,身為室友的王子高和趙錦強都記得江衡之的生日,但是身為對象和室友的他卻不記得,簡澄生出了明顯的愧疚感。
長夜漫漫:【靠,我以為你問我給胡沁的生日禮物呢,圍巾是我給沁沁織的,衡兒我打算送他一個手辦吧。】
1:【圍巾是你給胡沁織的?】
長夜漫漫:【不然,我給室友織充滿了愛意的圍巾干嘛?】
長夜漫漫:【澄兒,你說胡沁會喜歡我的生日禮物嗎?】
不等簡澄回答,王子高又自顧自地發消息說:【應該會吧,自己手工做的禮物充滿了心意,而且圍巾又適用,我還特意挑了她最喜歡的顏色呢】
簡澄贊同地回應了王子高幾句,結束了和他的聊天,但是沒從和他的聊天頁面退出去,趙錦強的生日禮物沒有任何參考價值,但是趙錦強給胡沁的生日禮物……要不他也給江衡之織一條圍巾。
但是這個念頭剛閃過,簡澄否決了,南城的冬天似乎不需要戴圍巾。
靠,他到底要送江衡之什么生日禮物,簡澄抓耳撓腮了半晌,最后決定求助世人的智慧。
三天后,簡澄把爺爺奶奶交給庭雪,在二十三號的正午,拖著行李箱,進了候機大廳,然而簡澄雖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提前回南城的理由,但是天公不美,飛機起飛的半個小時前,因為大雪原因,飛機延機,簡澄在候機室坐了五個小時,都擔心今天飛機不會起飛了,終于,航空公司的廣播里傳來了請乘客們準備登機的消息。
簡澄抵達南城時已經九點了,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簡澄直接打車到了江衡之家的小區,今天南城的天氣也不好,簡澄坐在出租車上就在下雨,不過幸好,等出租車停下,雨早就停下了,只剩下呼嘯的東北風刮起簡澄外套的衣角。
他領著行李箱站保衛室屋檐下,給江衡之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人接了起來,簡澄聽到江衡之叫他名字的聲音,聲音經過電波的轉換,有抓人心腸的癢。
簡澄朝著臨海別墅區看了一眼,這才淡定地說:“江衡之,我在你家小區外面。”
江衡之頓了頓,重復了一邊簡澄的話。
簡澄克制著語氣,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江衡之:“等我幾分鐘。”
掛斷電話,江衡之急匆匆地往門口走,溫暖的大廳內,江衡之的親人們注意到他的動作,江媽媽道:“寶貝兒,你去哪兒?”
江衡之換好鞋后拿了把車鑰匙,“小區外。”
簡澄在小區門口等了三分鐘,便看見了那輛熟悉的賓利,江衡之開車是因為從他家別墅到別墅區門口得十來分鐘的時間,開車會縮短一大半的時間。
他停下車,朝著門衛室走過去。
這時候,也看到了朝他走來的簡澄,簡澄穿了一件灰白雙色的沖鋒衣,路燈打在的頭頂,把他一頭紫發襯的飽和度極高,他右手捧著一束耀眼的紅玫瑰,在不甚明朗的夜色里,緩緩朝他走來。
“生日快樂。”簡澄把手里的玫瑰花遞給江衡之。
江衡之接過簡澄的遞來的玫瑰,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簡澄見狀,咳嗽了一聲,小聲說了句,“我自己織的。”頓了頓,簡澄遲疑道,“許多人說自己手工做的生日禮物比較有心意。”簡澄從來沒有為一個人的生日禮物如此抓耳撓腮過,不過想到生日禮物的對象是江衡之,簡澄并沒有覺得煩躁,只是擔心自己的生日禮物不夠他喜歡,他猶豫道,“或者我應該做個小夜燈,相框送給你?”
他那天晚上在百度上看了半晌,看到一個人說玫瑰代表愛情,編織的玫瑰永不凋零,代表永不落幕的愛情,簡澄覺得寓意不錯,于是熬了三個大夜,在哈市的五星級酒店里,偷偷織了三個晚上的紅玫瑰。
“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江衡之說。
簡澄用心觀察江衡之的神色,見他所言非虛,他抿了下唇,又把右手的禮物盒遞給他。
江衡之:“這是……”
簡澄:“你打開看看。”
江衡之于是打開,是一個奢牌的運動手環,簡約大氣,簡澄耳垂又有些發燙,他輕聲道:“雖然有些網友說自己手工的禮物才有心意,但是又有人說手工禮物華而不實,沒什么用。”簡澄糾結良久,干脆決定準備兩份禮物,一份心意,一份實用。
一周前,江衡之心里是有些失落的,雖然男生宿舍不常談論生日,但是他們宿舍也交換過彼此的生日,他記得簡澄的生日,但是沒想到,簡澄把他的生日忘記的一干二凈。
不過此時此刻,江衡之看著簡澄對他生日禮物的忐忑之情,那些失落被一種豐盈甜蜜的情緒充滿,他原來固然有些失落,但他不介意簡澄對他沒有他對他上心,畢竟他還有很多時間等著簡澄,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察覺自己或許不用妄自菲薄,簡澄對他的喜歡并不比他對他的喜歡少很多。
畢竟,簡澄是很酷的男孩子,但是他居然會偷偷藏在房間里,為他手工織出九朵熱烈芬芳的紅玫瑰,又會擔心手工禮物的不能很好地代表他的心意,于是絞盡腦汁地準備另外一份禮物,在他生日這天晚上趕回來。
思索著,江衡之聽見明顯的一道腹部嗡鳴聲。
簡澄靠了一聲,瞬間抬手捂住了肚子,對上江衡之詢問的眼神后,簡澄木著臉道:“飛機餐不好吃。”
江衡之笑了笑,說:“我帶你去吃晚飯。”
“那你現在不回家了嗎?”簡澄問。
江衡之打開后排座,把簡澄的禮物很輕地放了下去,說:“不用。”
南城畢竟是大城市,晚上十點半,很多餐廳早已歇業,但依舊有很多餐廳燈火通明,簡澄在一家粥店里大快朵頤,等吃飽飯后,他則犯困地打了個呵欠。
江衡之結完賬走回來,便見簡澄瞇著眼睛困倦的樣子,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正常。
簡澄感受到額間的溫度,瞬間睜大眼睛。
江衡之:“怎么這么困?”
簡澄抬手看了眼江衡之從車上拿下來,放在餐椅上的那束紅玫瑰。
江衡之:“晚上織的?”
簡澄快速挪開了目光。
江衡之不想去計較簡澄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他的生日,怎么知道的,沒有誰一開始就很喜歡誰,只要他知道他們的終點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就很足夠了。
他捧起那束紅玫瑰,又拉起簡澄的手腕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簡澄是真的困,他對于編織一事一竅不通,三個晚上能織出九朵像模像樣的玫瑰花非常不容易,今天在飛機上可以補眠,但是天氣狀況一直不好,他擔心會中途迫降,直到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簡澄的困意再也遮擋不住。
半個小時后,江衡之在簡澄小區樓外停下,簡澄雙眼緊閉,呼吸聲已經非常均勻了。
江衡之猶豫了一下,沒叫醒簡澄。
直到一聲突兀的喇叭聲在簡澄耳邊響起,簡澄登時瞪大眼睛,打了個呵欠道,“到了嗎?”
江衡之:“到了。”
簡澄揉了揉眼睛,“那我回家了?”
江衡之看著簡澄,“嗯。”
簡澄睡眼惺忪地擰開車門下車,這時候,江衡之也擰開了車門,簡澄一臉不解地望著他,江衡之平靜道,“送你到樓下吧。”
也行,簡澄沒拒絕,讓江衡之跟著他進了小區,到了單元樓的樓下。
“我到了。”簡澄停下腳步,沖著江衡之說,“你也回去吧,挺晚了。”說完,簡澄懶洋洋地沖著江衡之擺了擺手,往單元樓里走去,他刷指紋開了單元門鎖,又按下電梯,這個時候,注意到玻璃門外一直看著他的江衡之,簡澄頓了頓,忽然闊步朝外走去。
五分鐘后,簡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草,已經凌晨十二點了,所以他剛才到底是為什么不讓江衡之快點睡去睡覺,而是請他上來坐坐?
這有什么好坐的?大白天還可以一起打游戲,看電影,這大半夜的可以干什么?
都怪他腦子一時不清醒。
他打開冰箱,問站在他家客廳的江衡之,“你要喝什么?礦泉水行嗎?”
江衡之于是說了聲可以。
簡澄拿了瓶礦泉水遞給站在茶幾前望著他家全家福的江衡之,江衡之看了眼照片上只有十歲左右的簡澄,又掃了掃現在的簡澄,忽然說:“所以十一歲時,脫了我的褲子的女生就是你。”
簡澄一口水嗆到喉嚨里,江衡之抽出紙巾幫他擦了擦唇角,簡澄震驚道:“什么脫了你褲子?我那是不小心拽掉的,不小心拽掉的!而且你什么眼神,老子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兒。”
江衡之:“你那時候頭發有點長。”
簡澄:“我媽媽覺得那樣很可愛。”
江衡之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后不客氣地問:“我可以去你房間里看看嗎?”
簡澄快速地思索了下他房間里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想到他七天沒在家了,就算走的那天把房間弄的雞飛狗跳,家政阿姨肯定早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于是大方地一點頭,說了聲好。
江衡之站在簡澄房間門口,簡澄的房間和他想象的相差無幾,床品是素雅簡單的深灰色,床頭柜上放著喜歡的十幾個游戲手辦,衣柜上貼著路飛的海報,落地窗的窗簾是沒有花紋的深藍色。房間里的物品不算多,加上足夠的收納空間,顯得非常整齊。
“那什么,你看夠了嗎?時間挺晚了。”簡澄說完,簡澄聽到撲簌簌的風聲,他走到窗邊掃了眼,皺眉道,“下雨了嗎?”
江衡之走到簡澄身邊,窗外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簡澄正準備提醒江衡之快點離開,免得雨大了不好開車,這時候江衡之眼睛垂下來,問他,“簡澄,你知道下雨是什么意思嗎?”
下雨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水蒸氣上升到一定高度凝結成水珠,集結成云相互碰撞成雨的意思嗎?
江衡之搖頭,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是要留客的意思。”
留客?簡澄嗖地一下瞪大了雙眸。
江衡之看著他的樣子,帶著蠱惑味道地問,“簡澄,下雨天,要留客嗎?”
半個小時后,簡澄穿著淺藍色的睡衣睡褲,一臉懵逼地坐在床頭,他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眼,可以聽到里面傳來的簌簌水聲,他用額頭撞了下床,靠,他留什么客啊?江衡之那么高的個子,用得著他留客嗎?
第66章 第 66 章
簡澄抓耳撓腮了一會兒, 忽然聽到衛生間里水聲停止的聲音,簡澄迅猛地掀開被子,閉目安詳躺在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鐘, 也可能是幾分鐘, 簡澄聽到衛生間里磨砂門被人擰開, 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簡澄握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江衡之站在簡澄床頭, 他穿著簡澄的睡衣, 不過由于睡衣寬松,倒不顯得緊繃,反而很是合身, 他垂著眼盯著眼睫顫抖不停的簡澄看了一會兒, 走過過去關掉吸頂燈,借著昏暗的月光走到床邊,摸索上了床。
簡澄眼睫抖個不停,他抓緊被褥提醒自己,這又不是第一次和江衡之同床共枕,他有什么好緊張的?尤其是學校里的那張床只有一米一, 他現在躺的這張床有兩米寬, 他熱個什么勁兒啊?
思索著, 腰間橫過來一只手臂, 簡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下一秒, 江衡之下巴貼簡澄的肩頭,親了親他的耳垂, 用很不想讓人睡覺的聲音說:“晚安,寶貝。”
簡澄瞪著窗簾直到月亮都爬到了房頂, 好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的簡澄眼皮終于變得沉重,他縮了縮身體,在江衡之的懷抱里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一晌天明,簡澄醒過來的時候都九點多了,他和江衡之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直到簡澄肚子餓了,才想起來關心江衡之一句,“你餓了嗎?要吃早飯嗎?”
江衡之熟練地啄了一下簡澄的唇,問:“你餓了?”
簡澄打了個呵欠,坐起來說:“有點。”他起身說,“我不會做飯,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你吃嗎?”
江衡之:“我吃什么可以。”
簡澄先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了他趿拉著拖鞋往廚房走去,雖然他不會做飯,但是可以煮兩個雞蛋,這樣算來,早餐可以算是他親手烹飪的。
簡澄輕嘖一聲,會親手做早餐的男朋友,應該是可以加分的。
只是簡澄剛走到客廳,忽然聽到玄關外傳來開門的聲音,他頓了下,疾步走了過去,“媽,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臨近年關,簡澄父母都異常忙碌,這兩天雙雙出差,這也是簡澄居然敢帶江衡之回家過夜的原因。
“客戶昨晚上心臟病進醫院了,今天的宴會取消了。”許女士指揮簡澄幫他把行李箱拖進來,又問道,“澄澄,你不是今天回南城的機票嗎?”
簡澄:“……這個啊,是這樣的,我一個留在南城過年的同學前天忽然出了個意外,反正我姐不是去哈市了嗎?我就改簽昨天的機票回來了。”
“這樣啊。”許清雅在沙發上坐下。
簡澄往自己房間看了眼,心虛說:“媽,我去換件衣服。”
“去吧。”
簡澄腳步飛快地往自己房間走,房間門打開,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的江衡之,簡澄趕緊拽著江衡之的手把他推到了房間最里面的角落里,命令道:“我媽忽然回來了,你先別出去,等我媽回房了,我再帶你離開。”
叮囑完,簡澄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客廳。
許清雅接了杯水,疑惑地看著簡澄,“澄澄,你不是換衣服嗎?怎么還是剛剛的睡衣?”
簡澄:“……”
靠,忘記換了。
“我想起不用出門,懶得換了。”簡澄繃著臉找了個理由,他看了看許清雅的神色,問道:“媽媽,你困嗎?要去休息一會兒嗎?”
“是有些累,連軸轉了一周了。”許清雅揉了揉頸椎,她放下水杯,“媽媽去睡一會兒。”
“嗯嗯,好的,媽媽。”簡澄體貼地幫許清雅把行李箱推到了她衣帽間,見他媽媽去衛生間了,簡澄這才放心離開。
簡澄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房門,示意江衡之快出來,江衡之抿了唇,放下簡澄的相片,起身走了過去。
簡澄帶著江衡之做賊一樣往玄關處走,走到過道口,簡澄聽到對面走廊傳來一道開門聲,簡澄連忙推了江衡之一把,讓他快點藏在最近公共洗手間。
等江衡之剛閃身進去,簡澄就看到對面走廊里他媽媽穿著一身紅色睡裙開了門,看見簡澄就站在客廳里,許清雅道:“澄澄,你等會兒給你王姨打個電話,讓她今天中午買條魚,我想吃糖醋魚。”王姨是簡澄家的家政阿姨,每天會來做飯和打掃衛生。
“好,媽媽。”
許清雅叮囑完畢,困倦地打了個呵欠,回到了房間,簡澄盯著他媽的房門看了十幾秒,確定他媽媽不會出來后,簡澄閃身到公衛門口,無聲地提醒站在洗漱池前江衡之跟他過來。
十分鐘后,簡澄有驚無險地帶著江衡之走出了他們小區,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江衡之看著簡澄,道:“為什么不讓我和阿姨問安?”
簡澄震驚,“你想和我媽問安?我媽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江衡之:“可以暫時不用以對象的身份介紹我,可以說我是你的室友,昨晚來找你玩,太晚就留宿了。”
對啊!簡澄恍然大悟,他剛剛為什么一副做了見不得光生怕父母抓到把柄的樣子?江衡之是他對象,但他也是很好編造身份的男生。
不對!簡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掃了一下江衡之的眉眼,他爸媽記憶都非常好,不能讓他爸媽現在就看見江衡之。
“現在都這樣了,總不能讓你再上去吧。”簡澄道,“你先回家吧。”
然而話說完,江衡之久久沒動,只是看著簡澄。
簡澄:“還有什么事嗎?”
江衡之眼睫垂著,看著他問:“下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簡澄,我現在已經開始很想你了。”
靠!簡澄的耳根子嫻熟地泛起熱來,迎上江衡之深邃的目光,簡澄喉結動了一下,“明天我有空。”
不遠處的值班室里坐著兩個保安,街道對面有攜手的男女,于是江衡之克制地伸出手,用食指輕輕碰了碰簡澄的嘴唇,說道:“那明天見,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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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簡澄媽媽開車到簡澄大伯家和旅游歸來的簡爺爺簡奶奶吃了晚飯,又把兩位老人送到自己的住所后,簡澄媽媽開車和簡澄回了家。
簡澄回家剛坐下,就看見徐樂給自己發了好幾條消息,說是狂狼三上映了,約他明天一起去看電影。
狂狼三上映了嗎?簡澄拿出手機查了下消息,的確從今天開始就上映了,而且第一天的口碑還非常不錯。
1:【明天沒空】
發完這條消息,他切開和江衡之的聊天框,問他明天去看電影怎么樣?
狂狼是一部動作大片,一和二他都非常喜歡,當時和徐樂去電影院看了兩三遍。
江:【當然可以】
傷心&風:【你不是從哈市回來了嗎?明天你有什么事啊?】
你爹我要去約會,簡澄翹著二郎腿,心里這樣想著,但是不敢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徐樂會煩死他。
1:【旅游太累了,想躺一天】
傷心&風:【兒子,你什么時候這么虛了?】
簡澄剛想罵他兩句,忽然看見江衡之發了新的消息來,問他要打游戲嗎?簡澄顧不得搭理徐樂了,他先回復江衡之。
1:【我打野?】
江:【你想打什么都可以】
簡澄唇角高高地翹了起來,【上線】
發完消息,他切回和徐樂的對話框,【后天陪你去看電影】
明天和江衡之約會,后天也沒安排,白天可以繼續和江衡之約會,晚上擠出兩個小時給徐樂。
徐樂看著這條消息,這下確認了簡澄應該是有些累了,他剛剛都叫他兒子了,他都懶得辯駁,只說后天去看電影,于是徐樂回了個好,但是放下手機,他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想看狂狼的心蠢蠢欲動,徐樂摸過手機,買了一張明天上午的電影票,要是好看他可以后天和簡澄重溫,不好看就直接幫他兄弟避雷了。
傷心&風:【行吧】
快速結束完和徐樂的對話,簡澄迫不及待地點開了游戲。
翌日一早,江衡之就開車來了簡澄樓下,接簡澄去附近的電影院。
兩人在電影院里取了票,江衡之又去買了雙人份的爆米花和可樂,電影就到了檢票進場的時間了,雖然是寒假,但是今天是工作日,而且是上午,電影院的人并不多,徐樂捧著可樂,剛把電影票交給工作人員核查,忽然看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紫發。
徐樂怔了一下,匆匆拿過票叫道:“澄兒!”
簡澄下意識回了下頭。
一秒鐘后,徐樂兩大步沖到簡澄身前,無比震驚地問,“澄兒,你不是說你旅游太累了,你今天要在家里休息嗎?你怎么來電影院了?”
簡澄:“……”靠!
簡澄腦瓜子嗡了一聲,很快找到了一個理由,“我昨晚睡了一晚上,覺得不是很累了。”
“那你為什么不找我來陪你看電影?要找他?”徐樂憤怒地指了一下江衡之。
簡澄:“我不是答應你明晚和你看電影了嗎?他今早問我,我就直接答應他了。”
“這樣嗎?”徐樂是個很好敷衍的人。
簡澄不太想對好朋友撒謊,他岔開這個話題,“電影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行吧,進去吧。”徐樂說著,忽然掃到了江衡之手里的爆米花和可樂,他摸摸頭發,奇怪道,“不是,你倆大老爺們兒看電影,怎么還買情侶套餐呢?”他剛剛買可樂的時候看到一對情侶要情侶套餐,就和江衡之手上的套餐一樣,吸管上和爆米花上都帶有心形圖案。
簡澄腳步踉蹌了下,幸好經歷了當初周大壯的事后,他撒謊也有了一些水平,他說話的語氣還很淡定,“這個套餐便宜!”
徐樂贊同道:“那要薅資本家羊毛。”
簡澄:“嗯,就是這樣。”
三人進了電影廳,徐樂問簡澄是多少號,徐樂報上座位號,簡澄驚訝地發現,徐樂買的座位號就在他們位置旁邊。
徐樂驚喜地把手搭在簡澄肩膀上,“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們兄弟情深啊,這都能遇上碰上。”徐樂喋喋不休時,注意到江衡之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轉過頭道:“江衡之,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的手看?”
江衡之看著徐樂搭在簡澄肩膀上的手,不咸不淡:“你手上肉挺多的。”
徐樂得意洋洋收回手,沖著江衡之揮了揮,“我奶奶說我這叫福氣手,命好運氣好。”
幾分鐘后,簡澄三人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簡澄看見坐在他和江衡之前面的是一對小情侶,兩個人腦袋湊得極近,女生還把玩著男生的手,笑著說些什么。
簡澄掃了眼江衡之握著可樂杯的手,骨骼分明,指節修長,簡澄又側眸看了眼距離他很近徐樂,他面無表情地戴好了3d眼鏡,十分冷漠地想,前面那對小情侶黏黏糊糊的,一點都不酷,不成熟,他一點都不羨慕。
第67章 第 67 章
雖然在電影開始前, 簡澄有些遺憾居然碰上了徐樂,他和江衡之應該換一個遠一點的電影院,不過當電影開始,簡澄很快就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精彩刺激的電影里, 根本顧不得旁邊的男朋友, 兩個小時后, 電影結束, 更是意猶未盡和徐樂討論電影里面的精彩內容, 好奇下一部的劇情會是什么樣的。
徐樂把最后一點可樂喝完,塑料扔進垃圾桶里,問簡澄和江衡之:“一起吃午飯嗎?”又對簡澄說, “澄兒, 我想去吃樓上的海鮮自助了,我們好久沒去吃了吧?”
簡澄問江衡之:“你想去吃嗎?那家海鮮自助我和樂兒以前去過好幾次,味道還不錯。”
察覺到簡澄愿意去那家餐廳的,江衡之嗯了一聲。
幾人從四樓上到五樓,現在才十一點半,餐廳里的人不是特別多, 于是眾人點的第一輪餐很快就被服務員送了上來。
服務員端上來的菜品里, 有一道需要剝殼的牡丹蝦, 江衡之看了簡澄一眼。
簡澄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江衡之的意思, 他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徐樂, 徐樂正準備對金槍魚大快朵頤, 簡澄見狀,再一次感到了遺憾。
但這時, 徐樂蹙了下眉,忽然放下筷子, 對簡澄道:“澄兒,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簡澄:“……嗯,快去。”
等徐樂從椅子上離開,簡澄果斷地夾了一只牡丹蝦,迅速剝好殼后,放進江衡之的碟子里。
一道像是見了鬼的聲音倏然在簡澄背后響起,徐樂看了看簡澄的手,又看了看江衡之盤子里多出來的蝦肉,他舔了舔嘴唇,驚詫道:“澄兒,你,你剛剛給江衡之剝蝦?”
簡澄懵了懵,語氣淡定道:“他手受傷了。”
徐樂目光落在江衡之慢條斯理吃蝦肉的手上,皮膚光滑,沒看出任何一點傷口。
簡澄神色冷靜,“他傷的是骨頭。”
徐樂依舊震驚,“可是我原來傷了手,沒法剝橙子,讓你幫我剝一個,你剝了一個然后當著我的面吃光了,還夸它真好吃!怎么他現在傷了手想吃蝦你就給他剝蝦了?”
簡澄:“……”
簡澄咬牙:“那是十六歲的我,現在是十八歲的我。”
原來是這樣,徐樂很容易被說服的,人都是在變化的,可能十六歲的簡澄在朋友手受傷時,不但不會幫他剝橙子,還會故意剝橙子自己吃掉,但是十八歲的簡澄會在朋友手受傷時,滿足朋友的愿望。
回憶起十六歲的自己,再看看坐在十八歲簡澄身旁的江衡之,徐樂艷羨道:“江衡之,我真羨慕你。”手受傷的時候遇到的是十八歲的簡澄,而不是十六歲的簡澄。
簡澄把新剝的蝦放進江衡之的碟子里,木著臉想,沒什么好羨慕的,反正他給江衡之剝蝦又不是因為他今年十八歲。
吃完午飯,徐樂摸著肚子走出餐廳,問簡澄下午打算去哪兒玩,“要不去水族館吧,去那個新開的水族館,我還沒去過。”
簡澄雙手插在衣兜里,冷淡道:“不去。”
徐樂:“那去游樂園?好久沒去玩過過山車了。”
簡澄別有深意:“我和江衡之有安排了。”
徐樂不在意道:“那你們打算玩什么?我和你們一起去就行了。”他和簡澄這么多年的好兄弟,喜歡玩的東西都相差無幾。
簡澄沉默了下,說:“不能帶你。”
徐樂震驚:“為什么?”
簡澄安靜片刻,忽然說:“我倆要去談戀愛。”
聽到這話,江衡之偏過頭來看著簡澄。
簡澄雖然盡力面無表情,可是耳根免不得有些發熱,恰好這時,看到一輛空的出租車駛來,簡澄沖著司機招了招手。
而徐樂聽到那話,他整個人懵在了原地,靠,他剛剛聽簡澄說什么?談什么戀愛?他讓簡澄再說一遍。
簡澄握住江衡之的手,然后沖著徐樂搖了搖,“我倆要去談戀愛,你自己去玩吧。”
出租車這時候恰到好處的停下,雙頰很熱的簡澄木著臉上了車,沒空去搭理愣在原地的好友,等到出租車重新啟動,江衡之看了眼窗外驟然清醒過來,驚訝無比地望著出租車方向的徐樂道,“就這樣告訴他了?”
簡澄面無表情道,“以前我的假期,一半時間都是和徐樂過的。”
江衡之伸手抓住簡澄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后說,“那真是對他抱歉,搶了他的好朋友。”
簡澄:“……”
你臉上的笑容但凡收斂一點,我都相信你心里真有幾分愧疚。
簡澄去了江衡之的家,這是早就商量好了,他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親手摸過胖胖,抱過胖胖了,和胖胖玩夠后,簡澄又去了江衡之的房間里,和他雙排。
很難得的,簡澄今天不想玩打野,而江衡之也不想玩打野,簡澄隨便選了個射手,江衡之便選了個輔助。
簡澄看著在峽谷里膩在一起專心戀愛的下路組合,忽然感到不理解,為什么他從前會覺得有人這樣玩游戲很無聊?明明就還挺有趣的。
等一把游戲結束,簡澄抬起頭,“下把……”
話還沒說完,下巴忽然被人捏住了,簡澄看著逼近的男人,呼吸陡然一快,很快,不陌生的薄荷氣息席卷了簡澄唇齒。
在親嘴這件事只能勉強拿到六十分的簡同學經過一下午刻苦努力的學習后,應該可以拿到七十分了。
“真不留在我家吃晚飯?”江衡之壓在簡澄身上,嘴唇熟練地輾轉在他的眉眼之間。
簡澄右手緊緊抓著床單,幸好半個小時前,他才去洗手間收拾過自己一次,不至于再次起反應,他眼睫毛劇烈顫抖著,嗓音很啞,“我爸今天出差回家了。”
他伸手,沒什么力氣地推了推還不愿意起來的江衡之,“行了,我要回家了。”
江衡之微微抬起頭,盯著簡澄看了一會兒,才起身下了床。
江衡之換了身衣服后,走出衛生間見簡澄已經穿上了外套,臉色也不那么紅了,他抬手摟過簡澄的肩膀,“走吧,男朋友送你回家。”
兩人去地下車庫,江衡之家里的車庫停了十多輛豪車,江衡之牽著簡澄的手,熟悉地往那輛他開最多的賓利走去,但是還沒走到賓利車門口,蘭博基尼車輪劃過水泥地面的聲音響起,胡蘭動作漂亮的一個甩尾,把車停好。
胡蘭拎著七八個購物袋,戴著墨鏡下了車,就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江衡之和簡澄。
簡澄看到胡蘭,猛地甩開江衡之握住他的手。
胡蘭摘掉墨鏡,快步走向簡澄,“澄澄寶貝,你今天來家里玩啦?”
簡澄語氣禮貌:“阿姨,我來看看胖胖。”
“你現在打算回去了嗎?”胡蘭把手里的購物袋塞給江衡之,拉著簡澄的手,親熱問道。
簡澄不喜歡和人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不過這是江衡之的媽媽,簡澄只是不適應,倒沒有不喜歡,“嗯。”
“吃晚飯了嗎?”胡蘭又問。
簡澄:“我回家去吃。”回答完這句,簡澄忍不住偷偷瞪了江衡之一眼,不是你說你媽媽和朋友購物,估計晚上才回家嗎?
“怎么來了阿姨家,飯都不吃就走了?”胡蘭佯裝不樂意。
簡澄:“阿姨,我爸爸今天出差回家,所以要回家吃晚飯。”
胡蘭聞言,倒也沒有強求,她示意江衡之把那個藍色的購物袋給她,然后胡蘭把購物袋塞給簡澄,笑瞇瞇地說,“那行吧,不過你今天來的真巧,阿姨今天逛街,看到了這件毛衣,非常適合你,你拿回去吧。”
簡澄側眸看向江衡之。
江衡之笑了笑,湊近簡澄低聲道,“還不謝謝媽?”
簡澄只好收下了禮物,道:“謝謝阿姨。”
胡蘭拿過江衡之手里的購物袋,叮囑簡澄以后有空多來家里玩,她們全家都很喜歡他之后,這才拎著購物袋離開。
簡澄見狀松了口氣,正準備和江衡之走到賓利車前去,忽然,江衡之湊近簡澄,低下了頭。
簡澄呼吸一頓。
兩秒鐘后,江衡之捻起簡澄臉頰上的那根睫毛,扔在一旁,簡澄繃緊身體,忍不住往胡蘭消失的方向看了眼,見胡蘭沒注意兩人的動作,簡澄推了一把江衡之,咬牙切齒道:“你媽就在附近,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徐樂好糊弄,但是江媽媽一副聰明睿智的樣子,萬一……
江衡之打開車門,等簡澄上了副駕駛后,他坐在駕駛座上發動車輛,疑惑道:“為什么我媽媽在附近,我就要收斂。”
不等簡澄開口,江衡之平淡地扔下一個炸彈,“反正我媽又不是不知道我倆在談戀愛。”
第68章 第 68 章
簡澄刷地看向了江衡之, 難以置信道:“阿姨怎么會知道。”
江衡之發動車輛,“我告訴她的。”頓了頓,江衡之補充道,“我媽很喜歡你。”
簡澄看著后排座上的袋子, 煩躁道:“可是我們才剛剛交往, 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剛剛交往又怎么了?一個月的時間不到怎么了?”江衡之問。
簡澄:“感情不穩定, 說不準過段時間就分手了。”簡澄雖然沒談過戀愛, 但是又不是沒見過別人談戀愛, 庭雪都交往過兩個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下,簡澄敏銳察覺到了不對,他側眸看向江衡之, 江衡之神色平靜地開著車, 簡澄小聲說,“不是說我們倆過段時間會分手,只是這是一個挺有概率的事,我姐一直說不結婚根本不需要帶對象見父母的。”
江衡之臉色冷淡,“這就是昨天早上很害怕你媽媽看見我的原因。”
簡澄:“……”草,他說了些什么。
江衡之繼續沒什么表情地開著車, 簡澄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 他絞盡腦汁思索了一會兒, 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岔開話題說, “我打算過幾天報個駕校。”他們418宿舍就簡澄沒有駕照, 其他三個人在暑假都拿到了駕照,不是簡澄不想學, 而是他的年齡是418最小的一個,開學前兩天才滿十八, 高考完的暑假沒資格學駕校。
江衡之:“嗯。”
簡澄:“……”好冷淡的一個字。
幾分鐘后,江衡之終于遇見了一個紅燈,簡澄抿了抿唇,忽然湊過去親了他一下,輕聲解釋道:“對不起,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了。”
江衡之看著簡澄,嘆了口氣道:“沒生你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你自己的氣?”簡澄不理解。
江衡之嗯了一聲,看著簡澄的眼睛說,“氣我自己沒有讓你非我不可的感覺,氣我自己沒有給你足夠的信心,篤定我倆能一輩子在一起。”
簡澄聽過江衡之說過好多次情話了,按理說,人的閾值是會提高的,可是每一次,被江衡之漆黑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聽他一本正經地說話,簡澄的心臟都會像住進了一只剛睡醒的小兔子,蹦蹦跳跳永不停歇。
簡澄舔了下忽然有些干澀的唇,余光掃見陡然變綠的交通指示燈,簡澄干巴巴說:“綠燈了。”
江衡之松開剎車,應了聲好。
雖然還沒有到下班高峰期,但是環海路上的小橋車也不在少數,簡澄盯著不停在視線里劃過的碧海藍天,俄頃,他看著一朵漂浮不定的云忽然說,“我現在只想和你談戀愛,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江衡之看著前方的車況,叫了簡澄一聲。
簡澄是不善言辭的男生,和江衡之交往的這大半個月里,他更喜歡用肢體行動表示對對方的喜歡,比如接吻,比如剝蝦,比如在峽谷里欣賞風景,他很少用語言來表達,所以這一句話說完,耳朵脖子紅了一大半。聽到江衡之叫他的聲音,簡澄心跳的有些快,不過還是很勇敢地朝他看了過去。
江衡之說話的聲音很沉,“如果不是現在不能停車,我應該會親你。”
他眼神很有侵略性的落在了簡澄唇上一瞬。
剎那間,簡澄雖然沒有和江衡之有親密的接觸,但是他覺得那一眼不但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唇上,還印在了他的心上,令他渾身都燥熱起來。
二十分鐘后,賓利車穩穩地停在簡澄家的樓下,不過又過了十來分鐘,簡澄才紅著一張冷淡的臉,軟著腿,看似平靜地從副駕駛下來。
吃過晚飯,簡澄一家三口在客廳里看電影,簡澄獨自坐在沙發的最右側,他捧著一包薯片,看了看左側的他爸和他媽,今晚的電影是他媽很喜歡的一部老電影,僵尸題材,搞笑有趣,他媽看的哈哈大笑,他爸看一會兒電影,又看他媽一會兒。
這在簡澄家是無比正常的一幕,他從小就知道他父母比很多父母的感情都要好,畢竟他的父母經常會撂下獨生子,偷偷摸摸去約會。
不過簡澄由于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了,從前倒不會生出別的感覺,只會覺得他媽媽雖然好看,但是明顯電影更有趣,他爸怎么看不膩,現在卻會想一想……要是二十幾年后,四十多歲的他和江衡之能夠像他父母那樣……
草,他現在才十八歲,為什么要想四十多歲后的事啊。
都怪江衡之,一天到晚給他下什么一輩子的蠱!
思索著,簡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徐樂打來的電話。
“開下電梯。”徐樂站在簡澄家單元樓下道,“我在你家樓下。 ”徐樂咬牙道,“有些話我忍了半天了,不行,你必須得給我解釋解釋。”
簡澄給徐樂開了單元樓門鎖,他們是一梯一戶的格局,簡澄開了電梯鎖和防盜大門,很快,徐樂就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徐樂以前經常來簡澄家玩,簡澄父母對他自然很熟悉,徐樂和簡澄爸媽打過招呼后,迫不及待地抓著簡澄的手到了簡澄的房間里。
簡澄剛把房門關上,徐樂急不可耐道,“不是,澄兒,你不是直男嗎?你怎么就和江衡之談戀愛了?”
簡澄把自己身體陷進電競椅里,神色淡定,“我沒那么直。”
徐樂一屁股在簡澄對面的床上坐下,說道:“可是江衡之原來不是喜歡旗袍女孩嗎,他是直的啊!”徐樂看著簡澄的眼神越來越復雜,“靠,澄兒,我今天終于明白了你多心機了,你原來不愿意告訴江衡之周大壯的下落,是不是因為你看上了他,自然不愿意告訴他情敵的消息。”
徐樂很快想到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你喜歡他,但是他喜歡她,幸好她不喜歡他,你一直默默的,不求回報地守在他身邊,終于有一天,他驀然回首,看見了不離不棄的你……”
簡澄被他酸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別亂說,他先追的我。”
徐樂:“他先追的你?他十月份不是還對周大壯一往情深嗎?”
簡澄嘴皮子動了動,實在說不出你爹我就是在周大壯這句話,這時候,徐樂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草,澄兒,他是不是終于接受了他不行,沒法給女孩子快樂的事實,于是決定躺平享受快樂了。”
簡澄:“……”
簡澄咬牙道:“你不要亂說,他挺行的。”雖然兩個人沒有貨真價實地做過,但是擦槍走火又不是沒有。
徐樂瞪大了眼睛,瞬間湊到簡澄身邊來,“他很行,澄兒,你們倆做過了,一晚上幾次?感覺怎么樣?舒服嗎?”
簡澄:“……”
簡澄面無表情地送客:“行了,你可以滾了。”
“不是,說說怎么了?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
“你十六歲那年踩到兩坨狗屎的照片我還留著。”
“行行行,我走了我走了行吧,明天有空嗎?去游樂園玩?”
“沒空。”
“你明天要干什么?”
“和對象約會。”
“靠,渣男,你見色忘義。”
簡澄不接受見色忘義的說法,畢竟要不是今天在電影院偶遇了,他可是計劃在明天短暫的十個小時約會時間后抽出漫長的三個小時陪徐樂看電影的。
翌日,簡澄是和江衡之吃過晚飯才回家的,回家后,看到他姐庭雪也在。
庭雪跟著簡澄去了他的房間,到了他的房間后,庭雪笑瞇瞇道:“我剛剛看到徐樂發的朋友圈了,他今天下午一直一個人在家打游戲。”
簡澄今晚沒回家吃晚飯的理由是和徐樂在外面吃,其實他本來打算回家吃晚飯的,但是江衡之的父母今天都出差了,他爸有他媽陪,所以他就……
“好了好了,你不愿意說我不逼你,這樣說不準我遇見你的第二任對象的時候還以為這是你的初戀呢。”
簡澄擰了下眉,不舒服道:“我不會有第二任。”
庭雪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微妙,她碰了碰簡澄的胳膊,“澄澄,看來真的挺喜歡她的呀。”
簡澄趕緊轉移話題,“你是來說這個的嗎?”
“當然不是,你還記得你前幾天答應我了一件事吧。”庭雪說的是簡澄忽然有事要飛回南城,庭雪飛到哈市陪玩爺爺奶奶的事,當然,也是因為這件事,簡澄沒辦法糊弄過庭雪,只好坦白他忽然發現二十三號是對象生日的事,庭雪因此發現他談戀愛了。
戀愛對象沒說,不是不愿意說,而是好像沒有一個很恰當的機會。
“你要我做什么?”簡澄道。
庭雪看著簡澄的眼神頓時很溫柔很慈祥。
庭雪的表情簡澄非常熟悉,他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庭雪微笑道:“你明天有空吧?南海廣場有漫展,我打算讓你幫我cos長濱兩姐妹。”簡澄看的動漫都是熱血漫,這部動漫是少女漫,庭雪估計簡澄不知道,于是便點開手機,把她倆的照片給簡澄看了眼。
簡澄掙扎道:“是你和你的朋友cos,我幫你們拎包?”
庭雪更加和善了,“當然不是啦,是讓你cos妹妹呢。”
簡澄:“……”
庭雪:“上周我可是推了和男朋友去輪船旅游,去哈市幫你的。”
簡澄最后掙扎:“那也是你的爺爺奶奶。”
庭雪幽幽道:“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食言了嗎?我親愛的弟弟?”
簡澄麻木道:“怎么會。”
第二日,簡澄吃過早飯,磨磨蹭蹭了半晌,最后還是到了庭雪家,庭雪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涂涂抹抹,修修改改,終于讓簡澄再次變成周大壯。
她讓簡澄起身后,挑好角度給簡澄拍了幾張照片,然后把照片發給簡澄。
簡澄看了一眼就想直接刪除,“你發給我干嘛?”
“不發給你對象欣賞欣賞你的絕世美顏嗎?”庭雪坐在椅子上,熟練地給自己化妝,“現在的年輕女孩子接受程度都高,你這么美的樣子怎么可以不讓你對象看看。”
簡澄忽然攥緊了手機,要給江衡之看嗎?
猶豫了一會兒,趁著庭雪跑去衛生間換衣服,簡澄抵靠衣柜,給江衡之發消息。
1:【你下午有空嗎?】
江:【如果是男朋友找,就有空】
簡澄盯著這行字看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咬著牙發了南海廣場的地址給江衡之,發完消息,他轉過來,直面鏡子里的簡澄。
江衡之說過他女裝挺好看,所以……他應該還挺想看的吧。
第69章 第 69 章
簡澄和庭雪在家吃了一頓外賣后, 兩人打車去南海廣場。
簡澄現在對cos女性角色來漫展駕輕就熟,有人想要合影,簡澄點頭,有人夸他老婆好美, 簡澄無動于衷, 在和江衡之之外的事情上, 簡澄的閾值都很容易被拉高。
庭雪和一個很喜歡的COSER合影后, 拿著手機欣賞了半天, 忽然不知道她余光掃見了什么,她猛地拽了一把簡澄的衣袖,拉著他躲到了一個易拉寶身后。
簡澄:“怎么?”
庭雪向簡澄身后看去, 忐忑道:“我好像看見江衡之了。”庭雪的更新還停留在簡澄女裝不能被認識的人發現的版本上, 她雖然勉強她弟男扮女裝,但是也會努力保守弟弟的秘密。
“他在哪兒?”簡澄轉過頭看去,廣場上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不勝枚舉,他在人群里掃了好幾眼,沒看見江衡之。
簡澄低下頭,從腰間充滿了粉紫色卡哇伊的挎包里摸出手機, 打算發消息問一問江衡之他在哪。
庭雪站在簡澄身前, 努力攔住簡澄的身形, 但是見沒有江衡之, 剛剛那一眼應該是她的錯覺, 庭雪剛松了一口氣, 倏然,側方面響起一把熟悉的男中音, “雪姐。”
庭雪腦子空白了一瞬,抬眸看去, 眼前的男生一件寬松的水洗藍針織毛衣,肩寬背直,矜貴慵懶,眉目英俊,正是她避之不及的人。
靠,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見江衡之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去,庭雪連忙道:“那什么,大壯今天陪我來漫展玩。”也不用太心虛,簡澄都女裝那么多次了,江衡之都沒認出他,更重要的是,十月江衡之承諾演唱會之后,不再喜歡周大壯,后面也沒聽過他還喜歡大壯的消息了。
只是見江衡之的眼神又定定地落在了簡澄身上,庭雪心里一跳,江衡之不會舊情復燃吧!
“你也來漫展玩啊,好巧啊,我和大壯還有別的事,我們倆先走了。”庭雪拉起簡澄的手腕,想要避開那個可怕的結果。
“你們倆什么事?”江衡之看著簡澄,問了一句。
庭雪隨意瞎編一句,“渴了,買水。”
江衡之走到簡澄身旁,“一起去。”
庭雪:“……”完蛋了,江衡之不會真的要舊情復燃吧。
思索時,有兩個穿cos服的年輕大男孩走過來,靦腆地問庭雪和簡澄可不可以合影。
簡澄和庭雪沒有拒絕,幾分鐘后,四人合完影,一頭粉色短發的男生看了看照片,有些激動地對簡澄說,“美女,你COS的那那,是我見過最還原的,又高又冷又乖。”
漫展的女孩子男孩子都非常熱情,簡澄禮貌道:“謝謝。”
粉發聽到簡澄的聲音,愣了一下,可他來過好幾次漫展,見多識廣,對于這么美麗的皮囊居然屬于一個男孩子這件事,有些驚訝,但依舊在可接受范圍內。
庭雪整個人徹底懵了,簡澄怎么回事?他是忘了江衡之在身旁嗎?居然敢用本來的聲音說話。
庭雪偷偷掃向江衡之,卻見江衡之神色平靜,似乎對周大壯發出了簡澄聲音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
難道他空耳了?庭雪思索種種可能性。
這時候,簡澄又開口了,“姐,走吧,去買水。”
江衡之這么大一人杵在旁邊呢,弟弟你是真的忘記了他了嗎?庭雪心慌意亂的時候,看見江衡之和簡澄對視上的眼神。
簡澄表現得似乎不太對。
庭雪目光在兩人身上轉過,若有所思道:“你倆……”
簡澄想起庭雪還不知道他掉馬這件事,“姐,他知道我是誰。”
原來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釋,庭雪微微松了口氣,卻忽然有些好奇起來,江衡之是什么時候知道?
一道悅耳的女聲打斷了庭雪思緒,是一個cos成游戲角色的女孩子羞赧地叫了一聲江衡之,問他可不可以留個聯系方式。
江衡之看了簡澄一眼,說:“我對象不喜歡我加陌生人。”
女孩子聞言,喪氣的和同伴離開了。
庭雪則感到了詫異,“江衡之,你有對象了?”庭雪對江衡之對象的強烈好奇心不輸對自己弟弟對象的好奇心,畢竟她見證了江衡之是怎么對大壯癡心錯付的,短短三個月,他又另有所愛了?
江衡之看了看簡澄的臉色,笑著嗯了一聲。
庭雪:“是你們學校的嗎?學姐還是同級生?”庭雪說著瞥了眼簡澄,“也還挺巧的,澄澄也脫單了。”庭雪這話是指望江衡之透露出一點口風,到底是什么人能讓他鐵樹一般的弟弟開出愛情的花。
江衡之笑了一聲,“我知道,我和簡同學同一天脫單。”
“同一天脫單?”庭雪驚詫,可是剛說完,她看著江衡之一直含笑落在簡澄的眸光,再瞥了瞥簡澄時不時往江衡之身上飄的眼神,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了腦海里,“你們倆……”
簡澄言簡意賅道:“姐,你不是想知道我對象是誰嗎。”
江衡之溫文爾雅地跟著簡澄叫了聲姐。
半個小時后,庭雪才從她弟弟居然是個gay,他弟弟的男朋友是江衡之這件事回過神來,她望著身前的襯衫短裙橙色雙馬尾的“少女”,“少女”手里捧著一杯奶茶,狂吸了兩大口后,旁邊那個比的略高一點,身材比例完美得像是漫畫人物的男生湊近他,低聲和他說了什么,“少女”伸出手,把吸管懟到了男生唇邊。
簡澄愛干凈,沒有潔癖,不討厭和熟悉的人肢體接觸,不討厭分食一塊蛋糕,蘋果,可是按照她對他的了解,簡澄是接受不了自己含過的,吮吸過的吸管被另一個人使用。
靠,她弟弟真的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跑了。
庭雪一時心情復雜,看見好看的COSER都忘記了上去合影,磨磨蹭蹭三點,庭雪喜歡的配音演員在內場的見面會開始了,庭雪忙把挎包里的一個畫本交給簡澄,“你去幫我要這個太太的簽名吧,我先去見我喜歡的幾個cv。”
“行。”簡澄收下話本。
幾人進了體育館,簡澄和江衡之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庭雪要親簽的太太棚子,前面排隊了二十來個人,簡澄和江衡之站在末尾,同時,本著好奇心,簡澄打開畫冊掃了眼里面的內容,然而在看清隨意翻開的一頁畫的是什么大尺度的內容后,簡澄唰地一下合上了畫冊。
微涼的觸感落在了簡澄泛紅的臉頰上,江衡之用手背感受了一下簡澄的溫度,“怎么這么熱?不舒服嗎?”他看著簡澄不到膝蓋的藍色百褶裙。
簡澄趕緊搖頭,“沒有不舒服,就是……忽然進了室內,有點熱。”
“熱?”江衡之不理解,目光落在簡澄筆直白皙的雙腿上。
簡澄抬起大腿道:“我不是光著腿,我穿了……”頓了頓,簡澄想起這個襪子的名字,“光腿神器,不信你摸一摸。”
簡澄毫不見外的抓過江衡之的手,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捻了捻簡澄腿上的襪子,江衡之道:“不算厚。”
“我不覺得冷。”簡澄說。
江衡之寵溺地嗯了一聲,“我們澄哥火氣旺。”說著,江衡之看著簡澄橙色馬尾上的兔子發夾,伸手碰了碰。
而與此同時,十來米開外的一個衍生品小商鋪里,徐樂偷偷摸摸地站在一個等人高的人形立牌后,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靠,剛剛那看見的居然不是花眼了,江衡之在和自己的好兄弟交往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摸別的女人大腿!!還摸人家腦袋!!
徐樂咬著牙,忍了又忍,才克制著掏出了手機,而不是現在就沖上去給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幾巴掌。
漫展結束后,江衡之先送簡澄和庭雪去庭雪家,等庭雪給簡澄卸完妝,簡澄穿好原來的衣服,江衡之和簡澄一起去外面吃晚飯。
不過等簡澄坐上副駕駛,江衡之沒有發動引擎,而是看著簡澄,問道:“今天怎么愿意讓我看你穿女裝?”
簡澄雙眼直視前方,“我明明讓很多人看了。”
江衡之目光溫柔地看了簡澄好一會兒,收回視線道:“嗯,我是很多人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簡澄:“……”靠,江衡之明明知道他不是。
簡澄余光掃了眼江衡之的神色,江衡之面無表情地發動引擎,倒車出庫,簡澄用理智提醒自己,別搭理這個人,這個人就是故意在扮可憐,就想要他說他心知肚明的東西。
汽車開出一公里的距離,車廂里也安靜了一公里。
靠,罷了,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兒,寵著自己的戀人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簡澄咬牙想了半天后,叫了聲江衡之,說道:“不是你原來說想看嗎?”
簡澄聲音不算大,不過江衡之很清晰地聽見了,恰好這時,老天爺也眷顧,讓江衡之遇見了一個九十秒的紅燈,于是江衡之停下車,輕聲問道,“我想就可以嗎?”
簡澄沒看江衡之,他盯著不遠處的棕櫚樹,嘟囔:“那也要我可以做到。”
江衡之看著簡澄,“你可以做到。”
簡澄扭過臉看了眼江衡之,耳垂忽然泛起熱來,他咳嗽一聲說:“你說吧。”是要讓老子親你三分鐘?還是十分鐘,還是一起去哪里玩?反正寒假漫長,老子也不是不可以滿足你?
江衡之看著簡澄,目光很認真地說:“我要我的男朋友簡澄永遠健康,永遠快樂,永遠喜歡我,可以嗎?”
簡澄沉默了一會兒,抬眸對上江衡之的眼神,同樣認真地回答:“嗯,可以。”
第70章 第 70 章
過了一會兒, 簡澄回到家,發現徐樂不久前才給他發了消息。
傷心&風:【圖片】
傷心&風:【澄兒,你看這款帽子好看嗎?】
帽子是棒球帽,很有設計感, 最搶眼的是它的顏色, 淡綠色, 干凈清醒。
1:【還可以】
徐樂捧著手機等了一個多小時, 只等到他兄弟淡淡的三個字, 而且從這三個字里不難得知他兄弟沒看出他的良苦用心。
徐樂愁腸百結地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暗示自己兄弟, 【你不覺得這款帽子和你很配嗎?】
簡澄的穿著打扮以舒適利落為主, 其他不講究,也沒有太多的審美,見徐樂這樣說,簡澄掃了眼那帽子的款式,回答:【還行吧。】
帽子算不上很喜歡,但是也不討厭, 徐樂說和他配那就配吧。
靠, 他還是沒有懂他的暗示。
傷心&風:【我下單了, 帽子送給你了】
兩人之間常互贈禮物, 簡澄沒客氣, 【謝了】
徐樂瞪大眼睛瞪著看著謝了兩個字, 氣得心肝都在疼,你一個有對象的人, 人家都送你綠帽子了你怎么能一點聯想都沒有呢。
不過是自己的好兄弟,徐樂再接再厲, 他發了一塊綠得耀眼的抹茶蛋糕給簡澄。
傷心&風:【你看這顏色,好刺眼】
簡澄點評:【沒有啊,不就是正常的抹茶蛋糕嗎?】
徐樂:“……”委婉的暗示看來一點用都沒有。
簡澄等了徐樂兩分鐘,見徐樂沒有發新消息過來,簡澄拿了衣服去衛生間洗澡,剛剛洗完澡,半掩的房門被人敲了敲,他媽指了指身旁的徐樂,“澄澄,樂樂來找你。”
簡澄把毛巾扔到一旁,疑惑:“你怎么大晚上來了。”
等簡澄媽媽離開簡澄的房間后,徐樂反手關上門,一臉凝重地盯著簡澄道:“我有事給你說,我實在忍不了你被渣男繼續欺騙了!”
簡澄滿臉不解。
徐樂吸了一口氣,摁亮自己握了一路的手機,遞給簡澄。
簡澄接過手機,同時,瞳孔驟然一縮,靠,徐樂怎么會有這種玩意。
徐樂憋了一下午的憤怒噴瀉而出,“我今天沒事,和表妹去漫展逛,結果你看我看到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江衡之居然去摸周大壯的大腿,還去摸她的頭發,靠,一個有對象的男生應該和別人保持距離吧,但是你看看江衡之和周大壯這對狗男女,他們倆離得多近,這不就是在搞曖昧嗎?他還記得他是有對象的男人嗎?”
徐樂一想到簡澄十八年來頭次談戀愛,遇到這種男女不忌的渣男,恨不得擼起袖子給江衡之幾拳。
“澄兒,你現在立刻馬上和那渣男分手,然后我們明天套麻袋狠狠教訓那渣男一頓,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腳踩兩條船!”徐樂滿臉憤怒,“還有那周大壯,看著那么高冷倨傲,沒想到居然和別人的對象牽扯不清!渣女!”
把兩個膽敢給自家兄弟戴綠帽子的渣男賤女辱罵完畢,徐樂微微泄了一點怒意,而這時,他也才注意到簡澄看著照片的神色非常復雜。
“分手啊!澄兒,你不會還眷戀這種渣男吧!”徐樂著急道,“我知道你第一次談戀愛,被人騙了很難受,但是我們現在應該及時止損,然后讓渣男付出應有的代價!”
見簡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分手兩個字,徐樂搶過自己的手機,在微信里找到江衡之的聯系方式,“行,你舍不得是吧,我幫你說,反正這個渣男的真面目我早就看透了。”
見徐樂要給江衡之打電話,簡澄趕緊一把搶過徐樂的手機。
“澄兒,”徐樂震驚了,“你不會還舍不得嗎?當時王旭的女朋友劈腿,你是怎么勸他的?劈腿代表她不愛你,不在乎你的感情,世界上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女孩子比比皆是,怎么輪到你自己,你就不清醒了呢?江衡之和你交往的時候和別的女生黏黏糊糊,他根本就不那么喜歡你,你還在留戀什么。”
簡澄艱難地從喉嚨擠出幾個字,“我沒有不舍。”
徐樂:“那你立刻馬上和渣男分手。”
簡澄:“……”草。
徐樂臉上的神色又氣憤又擔憂又著急,似乎怕他真的被渣男蠱惑了心智,而簡澄回想了一下徐樂拍到的幾張照片,江衡之摸周大壯大腿的照片不是普通朋友能做出來的,江衡之摸周大壯頭發的舉動很親密,江衡之和周大壯用一根吸管喝同一杯奶茶的行為更是沒法解釋。
所以,周大壯如果不是簡澄,江衡之渣男,腳踩兩條船的罪名是不可能洗涮干凈的。
“其實,你今天下午看到的都是一場夢,那不是真實發生的,你回去睡一覺……”瞎編亂造在徐樂痛心疾首的眼神里,終究是說不下去了,徐樂他不是真的傻子。
簡澄絕望了,俄頃,他木著臉,面無表情地盯著徐樂說:“我是周大壯。”
半個小時后,簡澄又一局消消樂毫不意外的失敗了,他咬了咬牙,側身避開徐樂灼灼的眼神。
短短半個小時內,徐樂的情緒從震驚,難以置信到原來如此,慶幸,再到現在的好奇,他的心情經歷了過山車一般的劇烈起伏。
“所以江衡之一見鐘情的對象是你?”
簡澄不吭聲。
“誒誒,那你說說,江衡之是什么時候發現你周大壯的身份的?”
“澄兒,裝女人的感覺怎么樣?爽嗎?”
“很爽,你要試嗎?明天我把你給我姐送去。”
“算了算了,我還是算了,我沒你那么天賦異稟。”
簡澄忍了又忍,忍住自己想打人的沖動。
徐樂商量道:“你下次什么時候穿女裝,能通知我一聲嗎?”
簡澄站了起來。
“靠,澄兒,你干嗎?”
“夜深了,你回你自己的家。”
把徐樂趕走,簡澄繼續平靜地點開消消樂,半個小時后,依舊一關沒過,簡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提醒自己,徐樂踩到兩坨狗屎的照片他還留著。
想到這兒,簡澄眼睫劇烈顫抖了幾下,但是他踩到兩坨狗屎的照片似乎沒有他女裝糊弄室友但是室友一開始就知道了的身份丟臉啊。
簡澄臉死死地埋在枕頭上,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想起他又在徐樂面前掉馬了這件事才沒有那么尷尬。
白天,簡澄和江衡之去了南城新開水族館玩了一天,吃過晚飯,江衡之和父母一起在樓下的體育館打網球,徐樂打電話來,說他來他們家小區了。
簡澄擦了把汗,從體育館出來,在單元樓下看見了徐樂。
“你怎么又來了。”剛剛劇烈運動過,簡澄的聲音有些喘。
徐樂手里捧著一個盒子,“我來道歉。”
他一臉虔誠的把黑色盒子遞給簡澄,“怪我眼拙,沒能認出美女竟是我兄弟,還誤會我兄弟的對象出軌。”
簡澄拳頭有點硬了,他忍住,接過徐樂遞來的道歉禮,“是什么?”
徐樂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好東西,是專門為情侶打造的感情升溫劑!我今天可是從早上挑到晚上呢。”
簡澄狐疑地瞅了眼手里包裝嚴實的禮物,上樓回到家之后,他拆開禮物包裝,里面是一瓶粘稠的液體,簡澄狐疑地拿起黑色塑料瓶,在看清楚瓶身上的幾行小字時,簡澄瞬間從脖子紅到了腳趾,拿著瓶身的手都在顫抖。
這時候,手機亮了一下,徐樂有發新的消息過來。
傷心&風:【怎么樣,兄弟我對你好吧?】
傷心&風:【售貨員說這是賣的最好的一款,爽滑滋潤,快感加倍,興奮到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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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簡澄報名了一個駕校,除了一些日常雜事和男朋友約會,簡澄拿了些時間學習科目一,年前的最后一天簡澄考完了科目一,然后當天晚上,和父母去了幾百里的江城。
簡澄爺爺奶奶是南城本地人,外公外婆不是,去年留在了南城過年,簡澄一家今年則要去外公外婆家過年。
簡爸爸開車四個多小時到了簡澄外公外婆家后,簡澄也收到了江衡之說他下飛機的消息,簡澄去距離南城四百公里的江城過年,江衡之則和父母乘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另外一個國家過年。江衡之外婆十幾年前丈夫去世后,便嫁給了國外一個做葡萄酒生意的華人。
簡澄從前都覺得新年轉眼即逝,但是今年,總覺得新年過的太慢了。
這天黃昏,簡澄正在和有七個小時時差的江衡之聊天,外婆切了一盤水果來客廳,盯著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簡澄看了一會兒,笑道:“澄澄是不是有對象了?”
簡澄渾身一激靈,僵硬地抬起頭來,“沒,沒有啊。”
“沒有嗎?”外婆笑瞇瞇道,“可是你最近老是看著手機笑,不是和女朋友聊天嗎?”
幸好外婆用的是女朋友三個字,簡澄否認起來愧疚感沒有太重,“不是。”
見外公和父母都盯著自己,簡澄嗖地一下摁滅手機,用冷靜的語氣道:“是,是我朋友,最近老是發一些搞笑小視頻給我,我才忍不住笑的。”
許清雅叉了一快火龍果,喂進自己老公唇邊,笑著說:“澄澄,爸爸媽媽都很開明的。”
簡澄:“真沒有。”他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盡可能絲滑的轉移話題,“不是要去逛燈會嗎?時間要到了,我們出門吧。”
簡澄初五回到了南城,而江衡之晚了一天,初六才回到南城,幸好初六他爸媽撂下他光明正大去過兩人世界,所以簡澄自然也出了門,跑出去和好幾天沒見的男朋友廝混。
晚上十一點,奔馳停在簡澄家小區門口,十幾分鐘后,簡澄打開車門,嘴唇濕紅,面紅耳赤地下了車,往小區門口走了幾步,簡澄轉過頭,奔馳一動不動停在原來的地方。
車窗雖然半降下,但是車廂內太暗了,簡澄只能隱約看見駕駛座上男生的模糊輪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就算看不見江衡之的表情,簡澄也能想象出江衡之現在的神色。
應該是和今天晚上在酒店里一樣,坐在椅子上,抬著眼睫,眼神平靜地望著自己,想到這兒,簡澄脊柱一麻,身體不爭氣地發起熱來。
他用手背碰了碰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快步走進小區里。
等自己走出江衡之的視野范圍之外,簡澄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才慢慢緩和下來。
簡澄打開厚重的雕花實木大門,換了拖鞋走進客廳,打開燈之后找到冰箱,摸了瓶冰鎮可樂冰了冰臉,這時候,玄關口隱約傳來窸窣的動靜聲,簡澄往客廳和玄關的接口處看去,半分鐘后,他爸和他媽走了進來。
“澄澄,你也剛回來嗎?”她媽笑吟吟地問。
簡澄這時候卻注意到他媽媽的嘴唇很紅,簡澄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總是覺得蚊子很討厭,老是咬他媽媽的嘴巴,不過現在有了經驗的簡澄不會再覺得是蚊子膽大包天,他移開目光說,“嗯。”
簡澄爸爸則說道:“澄澄,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學科目二。”簡澄爸媽都知道簡澄年前通過了科目一。
簡澄:“明天開始。”他和江衡之商量好了,明天開始他教他開車。
簡爸爸說:“那行,明天早上我給李師傅打個電話,讓他教你練車。”
“不用了爸,我找到人教我了。”
“誰?穩重嗎?可靠嗎?”
徐樂暑假也拿了駕照,但他現在還在北方滑雪,沒辦法說他的名字,簡澄道:“是我大學室友,他說他沒事,可以教我練車。”
簡澄媽媽說:“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簡澄:“不麻煩。”頓了頓,簡澄又說,“我們關系挺好的。”
簡澄父母對孩子沒有強烈的掌控欲,也清楚簡澄是比較獨立的孩子,便應了聲好,隨后簡澄媽媽給簡澄大方地轉了一筆練車經費,簡澄爸爸則叮囑道:“練車要小心,寧可慢點學會,也不要操之過急。”
簡澄應好。
翌日,簡澄父母吃過早飯后,各自去各自的公司上班,等他倆走后,簡澄偷偷摸摸離開家,學車的同時也是和男朋友私會。
一對一的私教,簡澄沒幾天就把開車這項技術掌握的駕輕就熟,科目二的專項考試也很簡單,簡澄一次就過,只等著科目三四的考試。
這天兩個人沒去練車,中午去了赫赫有名的米其林餐廳吃午飯,飯后江衡之把簡澄帶回了家,先大方地讓簡澄和胖胖玩了一個小時,然后把簡澄帶進了自己的房間里,鎖上了房門。
下午四點多,簡澄從江衡之床上爬下來,去衛生間把自己收拾干凈后,提醒江衡之送自己回家。
江衡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盯著簡澄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把簡澄好不容易弄整齊的頭發揉亂,說:“行。”
抵達簡澄家門口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這幾天天天和江衡之廝混在一起,明天早上又會再見,簡澄一點離愁別緒都沒有,車一停下,簡澄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江衡之拽了一下簡澄的手腕。
簡澄轉過頭。
江衡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簡澄在心里輕嘖一聲,江衡之長這么高的個子有什么用,還不是和人家一米五六的小對象一樣黏人,他熟練湊近,在他唇邊啄了一下,剛剛要拉開距離的時候,江衡之抬手,不容抗拒地按住簡澄的后頸,幾分鐘后,才意猶未盡地松開簡澄。
又磨磨蹭蹭了幾分鐘,簡澄才打開車門下車,往小區門口走去,江衡之盯著簡澄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余光掃見簡澄落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他叫了聲簡澄,簡澄依舊慢慢地往小區門口走去,沒聽見他的聲音,江衡之拿起手機,追了上去。
聽到背后江衡之叫自己的聲音,簡澄回過頭,見江衡之幾大步走近自己,簡澄連忙往后退了兩步,他不能再和江衡之親嘴了,他父母馬上就要到家了。
“你忘了手機了。”江衡之把手機遞給簡澄。
簡澄這才注意到手機忘帶了,他接過手機,“行,你快回去吧。”
江衡之剛嗯了一聲,一輛邁巴赫在兩人身旁停下,許清雅降下車窗,盯著窗外的兩個少年叫了聲澄澄。
簡澄轉過頭。
許清雅的目光落在簡澄身旁的男生身上,她掃了對方一眼,問道:“澄澄,這位就是教你練車的朋友嗎?”許清雅說完,打開車門下了車,自我介紹道:“小朋友你好,我是簡澄的媽媽。”
江衡之沒想到今天會遇見簡澄的媽媽,不過他情商很高,當想要和人交流溝通時,便善于和人交流,他禮貌地笑了笑,叫了聲阿姨。
許清雅道:“你是送澄澄回家嗎?”
江衡之:“剛剛練完車,送簡澄回家。”
許清雅正要說話,簡澄前走一步,擋住大半的江衡之道,“媽媽,你今天回來的有點早。”又扭過頭和江衡之說話,“你快回去吧,馬上就是下班高峰期了,容易堵車。”
江衡之笑了一下道:“沒關系,你家到我家是環海路,不太堵。”
簡澄媽媽也是個熱情的女人,她一直想感謝教簡澄學車的朋友,聞言便道:“今天有空嗎?這幾天教澄澄練車辛苦了,阿姨今晚請你吃飯可以嗎?”
不等江衡之開口同意,簡澄先幫他拒絕:“媽,他今晚沒空,他今晚有事。”
江衡之有點疑惑地看著簡澄,“澄澄,你記錯了,我今晚沒事。”江衡之說完,溫和地對簡澄媽媽道,“阿姨,我今晚有空的。”
江衡之剛剛把車停在了小區馬路邊的臨時停車口,既然要去簡澄家做客,江衡之便跟在邁巴赫身后,跟著許清雅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庫。
簡澄坐在副駕駛上,趁著江衡之停車的時間小聲提醒他,“江衡之,你不能上去。”
江衡之流暢地倒車入庫,問道:“為什么?你在家里偷偷藏了野男人。”
簡澄正想解釋,許清雅停好了車走過來,隔著車窗對江衡之道:“衡之,走吧。”
于是江衡之打開車門,和簡澄媽媽一起往電梯口走去。
簡澄走在兩人身后,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同時又安慰自己,他媽看樣子沒有認出江衡之,所以他不用太擔心,他爸爸大概率也不會記得在紅色海的演唱會上和他有一面之緣的江衡之。
三人上樓到家,阿姨正在廚房做晚飯,許清雅走進廚房,提醒阿姨今晚有小客人,麻煩她加幾個菜,阿姨應了聲好。
江衡之來過簡澄家,可是那次是在深夜,客廳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玻璃前,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神秘的海洋。
現在還是黃昏,江衡之走進客廳,便看見了落地窗沒有遮擋的夕陽,以及被夕陽染紅,浩瀚無際的海岸線。
簡澄媽媽熱情地問江衡之要喝什么,給他拿了礦泉水后,簡澄媽媽又和他聊天,簡澄媽媽和朋友合開了策劃公司,面對過各色各樣的甲方,簡澄媽媽自然很會和人聊天。
簡澄木著臉抱胸坐在一旁,看著把他媽媽逗得唇角比AK都難壓的江衡之,他偷偷地咬了咬后槽牙,靠,江衡之這么會討長輩喜歡嗎?他怎么一直沒教教他?
簡澄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電視。
大概一個小時后,開門聲似乎響了起來,簡澄朝玄關口看去,很快就看見他那西裝革履的父親出現在了客廳里,見他爸爸和江衡之的目光對上,簡澄的心忐忑地跳了一下。不過他爸爸似乎沒有對江衡之感到面熟,像接待簡澄其他朋友一般,溫和地接待了江衡之。
簡澄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果然是他高估了他爸媽的記憶力,也是,一個三個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生,正常人都不會記得的。
阿姨做好了晚飯后,簡澄洗完手后,和江衡之一起在餐廳坐下。
許清雅很喜歡在餐桌上聊天,“衡之,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阿姨總覺得你很面熟,像是在哪兒見過呢。”
簡澄爸爸嫻熟地給蝦剝了殼,蝦肉放進許清雅的碟子里,很淡定的說,“雅雅,我們和他見過的。”
“見過?”許清雅訝異道。
江衡之有些迷惑,今天他看到簡澄父母都覺得很面善,像是見過,不過那是簡澄父母,容貌和簡澄都有相似之處,江衡之便沒有多想,但其實,他們真的見過嗎?
簡爸爸看了眼江衡之,說:“三個多月前的紅色海演唱會,他女伴的手機掉了,是你撿起來交給他的。”
許清雅回憶了下,瞬間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她神色興奮,“當時你還和你的對象camerakiss,我和簡澄爸爸還夸你們郎才女貌,很般配呢。”
筷子從來沒有這么不好用過,簡澄夾了半天的糯米排骨,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啪嘰一聲,糯米排骨驚恐地落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