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睡醒來后, 貓貓覺得自家小鼻嘎的態(tài)度就有一點不對勁了。
原本看起來傻傻的他,此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時不時瞄一眼正和小朋友堆沙堆的貓貓, 間或又嘆出一口氣, 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直到畫畫課,終于忍不住飛過來站到貓貓小肩膀上的dk悟,對她說了一句話:
“不管怎么樣, 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最終決定權全部交給你。”
內容十分謎語人, 且小鼻嘎還顯得故作深沉地抬手摸了摸她腦袋。
貓貓眨眨眼,覺得這只小跳蚤有一點礙事, 索性將他拎下來, 黑色的水彩筆塞到他懷里,指了指畫紙中懶得往下涂的某區(qū)域,示意自己累了幫她涂。
瞬間淪為工具人的dk悟:???
這孩子他真是白疼她了。
算了。
誰叫四舍五入也是他家小孩呢!
只能寵著了。
涂涂畫畫間,教室一旁忽而傳來兩個小孩子奶聲奶氣的爭執(zhí)聲。
“小草明明是綠的!你怎么可以涂成藍的?”
“干你什么事, 我不舍得用綠筆不行嗎?”
“可是小草就是綠色的!”
“我就要涂成藍色的!就要就要就要!”
聽了一耳朵的dk悟看了看自己正在幫貓貓小朋友涂的黑太陽……陷入了沉默。
“小呆……貓貓啊,小草要不要換一個顏色?”
涂好太陽的鼻嘎悟循循善誘地問女孩。
貓貓聞言很警惕地護住自己一盒子彩色的水彩筆, 像被覬覦魚罐頭的貓一樣猛搖頭。
似乎這也就失去了彼此間的信任, 接下來的涂色環(huán)節(jié)貓貓沒有再拜托dk,而是拿過小鼻嘎懷里抱住的黑色水彩筆, 趴在桌子上一筆一畫地開始畫起黑色的小草來。
dk悟:……
也、也行吧。
有個性。
另一邊,有關小草藍色還是綠色的爭執(zhí)最后似乎是老師成功調和了。
“佐藤小朋友, 田中小朋友覺得藍色的小草比較好, 那么就可以把小草涂成藍色的。
他這樣做沒有給任何人造成困擾, 所以我們也不可以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田中小朋友困擾到他哦?”
“我們要尊重他自己的意志才行~”
嗯嗯,是這個道理, 老師說的不錯。
dk悟抱著臂,坐在貓貓肩膀上點著小腦袋,只是下一秒在看到自家小朋友的驚世巨作時險些沒有從肩膀上滑下來。
雖然說小草到底涂成什么樣都沒有關系啦!——但是他家這個小呆瓜涂成了一排的黑白羽毛球又是個怎么回事啊。
*
放學點。
貓貓開開心心地握著她畫著羽毛球變異草、羽毛球變異樹、羽毛球變異果、羽毛球變異鳥,和兩個手牽手的羽毛球外星人的變異畫,開開心心地蹲在教室門口等爸爸。
只是,保育所里的小朋友被接走了一個又一個,最后只剩下貓貓,她所等的心心念念的羽毛球爸爸還是沒有來。
看著小家伙已經(jīng)無聊到把畫中蚊子都給涂成羽毛球的dk悟終于忍無可忍:“你去叫老師幫你給那只羽毛球打個電話吧!趕緊的!”
再這么不加節(jié)制地畫下去,他可是一閉眼腦子都要是羽毛球了!
“……”
貓貓?zhí)ь^假裝看得懂地看了看教室里的貓頭鷹鐘,將老師幫她挪到門口的小桌子整理好,小畫筆和小畫本全部收進小蘿卜包內,這才慢吞吞邁著小短腿跑去另一桌正在縫娃娃的佐佐木老師身邊拽拽她袖口,提出訴求地喊了聲:
“爸爸!
“咦?……哎呀!”
后知后覺的佐佐木回過神,她抬頭看一眼時間。
“已經(jīng)這個點了呀,貓貓小朋友,我記得你家爸爸說是5點來接你……
唔,比其他小朋友的家長要晚一點呢,不過距離現(xiàn)在還有半小時,稍微忍耐一下哦!”
她愛憐地揉一揉這個一直不吵不鬧乖乖等待著大人過來的小家伙,將剛縫好的一個青花魚玩偶塞到她懷里。
貓貓低頭看了看那只有點丑的魚:“……”
dk悟以他正直的人格打包票他看到了這個總是慣常維持一副憨憨表情的小女孩臉上一閃而逝的嫌棄。
或許是出于對老師的尊重,即便不喜歡的貓貓還是將那只丑丑魚塞進了自己的小胡蘿卜包里。
確認放好后,這才又信號延遲地冒出一個腦袋里記下的新詞匯:“打電話!
“嗯?貓貓是想爸爸了呀?”
佐佐木老師善解人意地拿出手機。
“我這里白天添加了五條先生的聯(lián)系方式,不如我?guī)湍銌枂柲懿荒軗芡ㄒ曨l通話吧?”
這種事她做得熟門熟路。
以往被落下的小朋友達到了一個極限點,再見不到爸爸媽媽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這種時候家長那邊撥來的視頻通話基本能讓他們平靜下。
【貓貓想見我?】
【視頻通話嗎?沒問題啊~】
那邊回復很快,甚至在佐佐木老師撥過去的一瞬就秒接通。
“五條先生好!貓貓在我旁邊,我現(xiàn)在就把手機給……咦?”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
【轟轟轟轟轟轟!】
“五條先生?您聽得到嗎?您那邊怎么鏡頭晃來晃去的?”
“啊啊,抱歉,我在坐過山車!
“過……過山車?”
好、好吧。
首先排除掉這位家長趕在接孩子前也要抓緊時間坐一把過山車爽爽的情況,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
算了,編不下去了,愛怎么樣怎么樣吧,佐佐木老師停止了思考。
她維持著臉上隨時可能要裂開的職業(yè)笑容,將還顯示著另一頭狂亂晃動的手機對到了貓貓眼前。
“爸爸!”
隨著小女孩一聲清脆的喊爸爸,那邊的鏡頭總算不晃了。
取之而代的是一個上下倒轉過來的大腦袋。
“呀~是貓貓。控堌埾不想爸爸?在保育所有沒有好好聽老師的話?”
貓貓一看到手機里的那個頭(雖然是反的),眼睛亮了亮,小腦袋就迅速貼上去。
靠得太近了,五條悟這邊幾乎只看得到她的一顆小額頭。
“好乖好乖!
左手轟掉一個咒靈腦袋,他拿右手失笑地拍了拍手機,相當于拍了拍小家伙的頭。
貓貓又喊了一聲“爸爸”,摸索地離得和鏡頭遠了些,饒是這時才發(fā)現(xiàn)對面腦袋是調轉的。
她想不到調轉手機,于是也艱難地將腦袋掉轉了,鍛煉頸椎的姿勢,正好與對面反反得正的藍眼睛對視上,大眼睛眨了眨,像是橘子瓣一樣彎起來,有些呆呼呼地朝人笑。
“爸爸,我、畫畫!”
“貓貓的畫畫呀?畫得真好看~嗯?不過地里怎么結了那么多羽毛球呢?”
“喜歡!”
“喜歡打羽毛球呀?那下次爸爸帶你去打羽毛球好不好?”
“打爸爸?”
“不是打爸爸,是打羽毛球~”
……
見那邊小家伙和她最喜歡的老父親牛頭不對馬嘴地聊得差不多了,這邊的dk悟悄無聲息飛過來,企圖湊近手機入鏡頭。
實際上,他之前會叫小朋友打電話還是存在著一點私心的。
早在記憶恢復時,他便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
如果他是“五條悟”的話,那么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又是怎樣的情況。
對方是否同樣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特殊性?
他決定找一個時間和這位“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好好談談。
打定下主意,dk悟決定首先在對方面前刷個臉,看看那個擁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家伙在與他對上時,那邊會有什么反應。
費了挺大一番功夫,總算將恨不得將臉黏上去的小朋友的小肉臉擠開了一點,dk悟順利地讓自己的大臉也同樣入了鏡。
“喂,另一個我,你看得到的吧?”
“我是五條悟!”
他開門見山地做出了如此鮮明直白的會面語。
不出所料的,收到了屏幕里那名白發(fā)咒術師蒼藍眼收縮的訝異反應。
“你……?”
男人似乎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嘴唇微張,下一句即將吐露的話語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
“嗡——”
只是這時,某種奇異的錯亂感油然而生。
仿佛空氣被凝固,時間被定格,十分突兀的,dk悟的眼前猛然一黑。
在一陣被拉扯著倒退天旋地轉的感觸后,重新睜開眼睛的dk悟愣怔地發(fā)現(xiàn)方才還舉著手機的白發(fā)小女孩,此時正趴在門口的小桌子上,認認真真地給畫紙的空白處畫羽毛球。
dk悟:?
奇怪…
這顆樹旁邊的空白處不是早就被她畫滿了羽毛球嗎?
原本流暢涂抹的畫筆微微一頓,反應慢半拍從桌子上抬頭的貓貓,此刻也一臉懵圈地左看右看,一副隱隱約約感覺到哪里不對但又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呆滯小模樣。
“時間倒回去了?”
dk悟抬頭看了眼墻壁上的貓頭鷹鬧鐘,時間是4:21,剛才佐佐木老師給那邊去電話最起碼是4:30之后了。
記下這一刻的確切時間,小鼻嘎再次飛到貓貓的肩膀邊,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片:
“貓貓,你去叫老師給你爸爸視頻通話!”
貓貓揉揉被扯得癢癢的耳朵,不明所以地薅薅小腦袋,還是起了身,很聽話地噠噠噠就跑去拉老師的衣角。
“爸爸,視頻通瓜!
縫完青花魚最后一針的佐佐木“哎呀”了一聲,順手將小玩偶塞到貓貓手里后,很驚喜地夸贊道:
“貓貓居然知道這么難的詞呀?是想爸爸了?好哦,老師這就幫你給爸爸打視頻。”
視頻接通。
“爸爸!”
“呀~是貓貓?貓貓想不想爸爸?在保育所有沒有好好聽老師的話?”
一模一樣。
一個字不差的臺詞。
在一旁默默觀察的dk悟咽了咽口水。
佐佐木老師,和另一個他,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時間曾經(jīng)倒退過。
為了再次驗證,dk悟再度擠進鏡頭。
在收貨到對面白發(fā)男人同樣藍眼微縮、略顯訝異的反應后,再次吐出了那句或許是觸發(fā)時間倒轉的臺詞:
“喂,另一個我,看得到嗎?”
“——我是五條悟!”
【咻——】
沙沙沙。
畫筆緩慢在紙面上涂抹的響動。
dk悟和貓貓同時抬起頭,一大一小鼻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仰頭看了眼貓頭鷹鐘,4:19。
甚至比上一次回溯還要提前兩分鐘。
……
接下來,dk悟又指示著小朋友實驗了幾次
到最終總結出來的規(guī)律是——每當這個世界的五條悟看到他、并意識到他就是另一個自己的事實后,時間便會產(chǎn)生回溯。
而如果dk悟只是裝作一個普通的無意識傻玩偶,被貓貓掛在小肩膀上一動也不動,那樣一來對面便頂多會產(chǎn)生“咦?那個是誰送給貓貓的玩偶嗎”這樣的疑問,并不會觸發(fā)時間回溯。
*
“應該是某種保護機制,”貓咪老師猜測道,“畢竟從很久以前不是就存在著那種‘二重身’的傳說故事嘛。
遇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果不把對方殺掉的話,自己就有可能被厄運纏身直到死亡!
“沒準這個世界是為了保護你,避免你被另一個自己殺掉,所以才機緣巧合觸發(fā)了回溯的。俺猜的。”
覺得這只肥貓說得有道理,dk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唉。
看來沒辦法通過交談得知那邊的情況了。
不過,按照平日里的觀察看,這邊的五條悟應該是不清楚自身處境的。
這樣一來也沒辦法讓他收集脫離這個世界的貓眼石碎片了。
“不過,比起那個……”
這時,貓咪老師的聲音喚回了還在遺憾的小鼻嘎。
“你家那小鬼好像跑丟了嗷?”
dk悟:“哈?”
預感不妙地扭回頭,dk后知后覺注意到,剛剛還被自己指示著脫離佐佐木老師掌控偷跑過來見胖貓的小女孩,此時原本站著的方位儼然不見了蹤影。
(空)
搞什么!又來??
這小鬼是屬蝙蝠俠的嗎。
dk悟罵罵咧咧,匆匆告別了招財貓后轉頭火急火燎去找這只不叫人省心的小呆瓜去了。
好在,仗著會飛的優(yōu)勢,他不出多時便在附近的一條小河邊找到了正抓著尖叫雞撈魚玩的小朋友。
“小呆瓜!”
他沒好氣地飛過去,一jio踩在這只亂跑的幼崽腦門的發(fā)卡上,氣呼呼地拿著爪子交替捶捶錘。
“不是和你說了不要亂跑乖乖站著等我嗎?你想嚇死老子嗎?”
“死掉了?”
貓貓指指被自己撈上來那條纏滿水草的魚,求助似的呆呆望向腦袋頂上的小鼻嘎。
“魚沒有水當然會死啦!你把它丟回去不就……咦咦咦?”
找到小孩、放下心來的dk悟饒是這時也顧得上定睛細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整個鼻嘎險些都沒從小孩子頭頂給嚇得蹦起來。
這哪里是什么渾身纏著水草和臟污繃帶的魚!
這分明就是一個落了水的小鬼!
“嘖,不是說了不要多管閑事嗎?”
另一邊,被打撈上來的小鬼非但沒有感謝,反而一臉嫌棄。
只是,他鳶色的眸子在掃過白發(fā)小女孩時卻是略微一頓:“哦?你不就是……”
還沒等他說什么,摸了摸頭頂小呆毛、像是思考了點什么的貓貓突兀走上前,伸出手,流暢把他牽回了河里。
dk悟:?
dk悟:???
dk悟:“小呆瓜你在干什么啊小呆瓜!!?”
不是你把人撈上來的嗎怎么又給弄下去了啊?!
看了同樣懵圈、但是在河里眼見著越飄越遠的黑發(fā)小男孩,貓貓指了指,認真道:
“老師說、他喜歡,尊重!
意識到小家伙是在遵從畫畫課上佐佐木老師教導的dk悟:“……”
乍一看好像沒什么不對但是仔細一想怎么感覺哪里都有問題。?
第42章
眼見著黑發(fā)小男孩越漂越遠, dk悟急了!
奈何他依舊清醒的頭腦此刻拘泥于小小的鼻嘎,就算要自己飛去救人也沒有辦法將那邊的家伙提溜上岸。
然而,這時——
“噗通——”
落水的動靜。
一道白色的影子竄了下去。
四濺的水花將還不明情況站在岸邊的貓貓澆了個兜頭蓋臉。
……
數(shù)分鐘后, 被慟哭妖救上來的小男孩濕噠噠地站在河邊上, 跟著同樣濕噠噠的另一只被波及到的小落湯雞大眼瞪小眼。
被dk悟用尾巴扇擊教導了一番知道把人牽回河里舉動是不對的貓貓狗狗甩頭一樣甩了甩自己濕掉的小劉海,想了想,從胡蘿卜包里掏出那只老師送她的、不喜歡的小玩偶, 一伸手, 送到了對方手中。
算是補償。
“……”
不知道該從哪里吐槽早已陷入沉默的黑發(fā)男孩眨了眨尚且掛著水珠的睫毛, 鳶眸掃向被遞到眼前的丑陋青花魚,頭一次有一種被小孩精準羞辱的感覺。
“貓貓!”
這時, 佐佐木老師的聲音叫貓貓回了頭。
滿臉焦急的女性從不遠處飛奔過來。
好容易趕到這個亂跑的小朋友面前, 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
“老師不是說了要在教室乖乖等爸爸不可以亂跑嗎?”
她看起來原本有一點慍色,但在冷靜下來看清面前兩個站立在河邊不遠、顯然都濕噠噠的小朋友后,立即反應過來,擔憂地將二人拉扯至近旁。
“怎么回事。控堌埬剛剛落水了?……這位小朋友, 你是誰家的小孩?”
貓貓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躲進樹叢里的慟哭妖,這種情況她沒辦法解釋, 于是退后一步, 將旁邊頭頂還頂著棵海草的黑發(fā)男孩存在感凸顯了些。
“抱歉,這位美麗的小姐~”
而給推出來的嘴替自然也沒讓他失望, 他彬彬有禮地說。
“是我一不小心失足掉到河里去了,是這位善良的小朋友好心將我救上來的。”
“?”
佐佐木驚異了一下眼前這個男孩不符合外表年齡的說話方式, 卻也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這種天氣別著涼了, 走, 你先和我回保育所換一套那邊備用的衣服,我再幫你聯(lián)系家長吧?”
“貓貓, 牽著我的手,這回不可以再亂跑了?就算是見到了落水的小朋友也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師,萬一你也遇到了危險怎么辦?”
……
dk悟看了看被老師絮絮叨叨教育著懵懵懂懂就給牽走的貓貓,若有所覺地朝某個方向望了眼,迅速飛到了小女孩打開的胡蘿卜挎包里。
*
十來分鐘后,當貓貓腦袋上頂著一只小毛巾穿著被吹風機吹過后干燥的衣服被重新帶回教室時,她一眼便望見雙手插兜正打發(fā)時間仰望著墻壁兒童畫等待的白發(fā)咒術師。
“爸爸!”
佐佐木老師還沒來得及和家長例行打招呼,就見著旁邊一個小火箭“嗖”地飛了過去。
一天下來分明都給人以緩慢印象的小朋友,此刻像只矯健的小猴子,伸著手跳了兩下,很靈敏地就順著自家爸爸長條的腿子和身子嗦嗦爬了上去。
“哎喲,貓貓!
一個沒留神身上便攀上重量的五條悟也有點哭笑不得,他伸手托住還有一點業(yè)務不熟在她肩膀邊緣扒拉著搖搖欲墜的小家伙,打趣。
“一會兒不見怎么變成小猴了?”
貓貓:“吱吱!
“噗!
五條悟抬手連帶著毛巾一起向下搓了搓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小粘人精。
他在對于佐佐木老師在手機里的情況告知和照料表示了感謝,這也便帶著貓貓離開了保育所。
送走那邊那個只有一點點打濕的小不點,佐佐木不忘轉去辦公室尋找剛剛那名一整個被河水浸泡的倒霉孩子。
由于對方是年齡稍大的男孩的緣故,佐佐木不方便親手幫他更換衣物,只是拿了一件之前活動匯演留下的衣服給那孩子讓他自己更換。
只是,等佐佐木敲門詢問里頭的男孩是否更換完畢時,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那個,太宰小朋友?是睡著了嗎?衣服有好好換好嗎?老師要進來咯?”
再三確認沒有回應,門被佐佐木“吱呀”一聲推開。
出乎預料的,空無一人。
“奇怪……已經(jīng)走了嗎?”
唉。
現(xiàn)在的小孩真叫人不省心!
一個個的,一跑一個不吱聲。
佐佐木無奈想。
*
接完小孩放學的五條悟轉眼便將貓貓帶到了五條家在外邊給他安排的三層別墅內,順帶還叫夏油杰開車幫他把伏黑倆姐弟也給捎了來。
“你不是一般不太往這里跑的嗎?怎么突然要來這邊住了?”
將小輩們和食材順帶一起都帶來的夏油杰有一點好奇問。
“因為這邊的浴室大到能游泳!
五條悟認真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夏油杰:“?”
突然之間地在講什么?
放棄了對接上這個白毛笨蛋向來詭異的腦回路,此刻一臉黑線的夏油杰注意到了對方伸出來的那五只被彩色筆涂滿的指甲片。
“你這又是在玩什么……”
他感到非常無奈。
“這個啊~”
誰知五條悟非但沒尷尬,反而興致勃勃朝他炫耀著展示出了那五顏六色的詭異手指甲。
“是貓貓幫我涂的哦!”
“哦,這樣啊。”
夏油杰冷漠回,故意無視掉這人一臉“怎么樣?你羨慕了吧?是不是很羨慕呀?”一臉欠揍的蕩漾表情,朝著室內四下看了看:
“貓貓人呢?”
“我剛放好了熱水,拜托硝子在浴室?guī)臀遗闼嬷!?br />
五條悟給后一步抱著晚餐食材進門的伏黑姐弟分別遞去備好的拖鞋。
“今天小家伙差一點落水來著!
“!”夏油杰猛然一震,“怎么回事?那孩子沒事吧?”
“嘛…也不算落水?更準確來說是她自己下去的!
五條悟努嘴指了指被貓貓脫下來整個浸濕的小鞋子。
“好像說是為了撈一個在水里泡著的孩子,唉,真叫人不放心!
信息量有點大,幾個人的腦袋都有點宕機了。
“五條先生,我可以去看一看貓貓嗎?”
最后還是津美紀試探問,神色染上擔憂。
“去吧,小心地面打滑哦?”
很快,伏黑津美紀便理解了五條悟在門口說的那句“浴室大到能游泳”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比尋常人臥房面積還要大上不少的夸張浴室內——穿著兒童小泳衣的貓貓正在家入硝子的看護下,小柯基一樣交替用著小短腿呈螺旋槳狀在廣闊的浴池里游水玩。
“硝子小姐,”津美紀走過去,驚訝地看了看撲騰撲騰兩下就熄了火、被醫(yī)師小姐拎上去的小家伙,“你們真的在游泳?”
“算是吧?”
家入硝子聳聳肩。
“五條那家伙不知抽了什么瘋突然叫我過來教小孩游,說是狗刨都行……唔,她學狗刨倒確實挺快的。”
她試探了一下水溫,覺得再有不久該涼了,這才將扒拉著往她身上快速爬的貓貓一整只撈進浴巾里,包裹洗完的小狗狗一樣整只包好只露出個小腦袋。
津美紀彎腰看看那只剛學會狗刨的小螺旋槳,包裹得只剩一個腦袋的貓貓恰巧抬起頭,像只小海豹那樣看過來:“汪!
“貓貓,”津美紀沒忍住戳戳這只小海豹濕漉漉的小鼻尖,“看來,你有一個好爸爸呢,真是太好了~”
*
五條悟是不是個好爸爸暫且不論,晚飯時,所有人都知道了貓貓小朋友是個好女兒。
“你是說,這只貓的名字也要叫‘悟’?”
晚一步抵達的菜菜子指指那只中半途不知從哪冒出來、在此之前夏油杰一直沒有找到的獅子貓,不可思議道。
“Satoru!”
貓貓聞言,張開她的兩只小胳膊,又一次口齒清晰地說了遍,圓圓的眼睛亮晶晶。
“她是不是不明白五條先生其實叫‘悟’這件事呀?”
美美子猜測。
“噯,又有什么關系嘛!”
被占去名字的當事人卻是渾不在意,甚至抱起一個人吃飯吃得好好的貓貓薅過來蹭蹭蹭。
“證明我家貓貓心里有我!給蠢貓取名字什么的都第一個想到我!”
夏油杰:“你這女兒腦該治了。”
他看多了想揍人。
“貓貓真的很喜歡五條先生呢,”津美紀笑著說,“先前那只羽毛球的毛也快掉完了!
五條悟:“是吧是吧!……等下,這是什么奇怪的判斷方式。俊
“可我還是覺得很怪噯,爸爸和動物一個名字什么的,真的不會弄混么?”菜菜子聳聳肩,轉向一旁沒有吱聲光剝殼的伏黑惠,“面癱哥你覺得呢?”
海膽頭少年打掉自家老師伸過來的要去夠蝦肉的手,把最后一只蝦殼也剝好,仔仔細細掐掉蝦線后,這才轉而將整只裝好蝦仁的小盤放到貓貓前。
“無所謂吧!
他對這個話題并不多感冒。
“怎么會無所謂!”
菜菜子和他杠上了。
“如果你走在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叫你父親的名字,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條狗,這樣的情況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不會,”伏黑惠繼續(xù)淡定,“因為我不記得我爸叫什么!
“有!有!”
五條悟這時搶答問題地舉手,他陽光燦爛道。
“阿惠你的爸爸叫做‘伏黑登’哦?”
伏黑惠:“真假?”
“真的啦,真的!
五條悟‘啊嗚’一口吃掉貓貓舉著小叉子喂到他嘴邊的蝦肉,樂呵道。
“我們相熟的人一般親切地稱他為‘老登’!
夏油杰:“?”
就不怕人哪天真的爬出來找你算賬嗎?
第43章
基于先前種種, 五條悟本以為貓貓是因為家里太小才總是往外頭跑的。
于是——即使他本人對于五條家當年自作主張擅自給他安排的住所并不感冒,卻也還是將自家女兒帶到了這處。
順帶給貓貓?zhí)袅艘婚g最大的臥房進行了簡單布置,作為小家伙日后的兒童房。
“呀~因為不知道按照什么風格來, 就全部裝飾成了粉色的, 當然也有參考硝子和津美紀的建議啦,貓貓喜歡嗎?”
正如所言,新房間從墻紙到窗簾再到三件套全部是夢幻粉。
就連頭頂處做成海膽模樣的刺頭吊燈也是如此, 面積更是趕上三至四間高專寢室, 空間超級足, 光是貓貓那兩條小短腿就夠她跑一陣的了,不用再擔心小朋友沒有活動的范圍。
滿是嫩粉的房間內——除了放置了一張讓小家伙能夠親身感受到“每天早上從200平米的大床醒來”的這種定制兒童床外, 五條悟還在剩下來的空間里設置了一個游玩區(qū)。
同為粉色調的室內滑滑梯上堆滿了五條悟上課摸魚或者打咒靈摸魚時網(wǎng)購的毛絨玩偶, 底端的粉色海洋球池內甚至橫亙著一只將近兩米的巨型泰迪熊和一米九的加長版大貓條。
貓貓對此果然興趣濃厚,原本還像是只小猴般扒拉在五條悟一只肩膀邊,這會兒見到有可以霍霍的新玩具立馬開心地蹦下來,一頭扎進玩偶堆, 哼哧哼哧拎出了一只大貓腿,拖拽著死沉死沉的大貓條急吼吼地就想往爸爸身上爬。
“……等、等一下!”
五條悟見狀阻止下自家女兒這既要還要的行為, 即便是最強如他估計也沒辦法長時間負擔得起這等身玩偶外加女兒一起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就只拿這個小些的好不好?等哪天貓貓想把你夏油阿叔當樹爬了再搬那只大的, 他一定超喜歡~”
哄了好久貓貓才同意只挑了個小的抱著掛在負重前行的老父親身上。
繞是這時五條悟才發(fā)現(xiàn),自家這個小黏人精女兒自從上完保育所回來后, 便自然而然從“喜歡跟在腿邊”的格外黏一舉升級為了“喜歡無時無刻掛在身上”的格外黏。
徹底變成了一只猴。
“真的要變小猴啦?”五條悟笑著捏捏她小臉蛋,“就只掛在爸爸身上不無聊呀?”
貓貓想了想, 爬爬地換了個肩膀掛好了, 很體貼地不讓老父親只累到一邊肩, 指指不遠處的幕布:
“爸爸,一起看!
于是, 等到夏油杰敲門進入時,五條悟正抱著自家既要還要的乖女兒用著投影儀觀看小學生和她三個蛋的動畫片。
“剛剛收到的,”夏油杰用他幾根黑指甲扣著一個快遞盒遞過來,“是你買的嗎?”
指甲是貓貓給涂的。——之前得空時,五條悟美其名曰“為了讓好摯友也同等體會到小家伙的愛”,抱起涂得上癮以至于險些給他腳指甲也霍霍的貓貓,任由小朋友換一個欺負對象玩。
夏油杰自然只能無奈又寵溺地,像是美美子菜菜子小時候給他全臉貼滿貼紙那般,放任貓貓給他涂指甲。
至于為什么那個笨蛋摯友是一手的五顏六色粉嫩嬌艷,而他兩只手凈是一水的烏漆嘛黑,首先排除掉他又被針對了,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也就不深究了吧。
……挺令人落淚的。
“快遞?哦,應該是我的!
五條悟掃一眼,三下五除二便拆掉快遞。
貓貓好奇伸頭看,五條悟便順勢將她的小手摘過來,拿著拆出的小玩意對著她的小爪子比比劃劃。
“看,貓貓,是爸爸給你買的小天才兒童手表!”
給小朋友細心調整戴好了,行云流水飛快調配好設置,最終是重中之重的定位和綁定。
五條悟:“好!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走丟了!”
“?”
貓貓盯著手上有點眼熟的玩意兒看了一兩秒,像是想到什么,伸手往小禿子熊的眼罩里掏了掏。
她掏出一片寫有三串數(shù)字的小紙條,伸出手,舉高給爸爸看。
“哎呀,是其他小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嗎?”
五條悟湊頭瞄了眼紙條上圓圓胖胖的小孩字體,了然。
“我們家貓貓真厲害,第一天就交到那么多好朋友了呀,爸爸這就幫你輸進去!
夏油杰也掃過去一眼,倏然想起幫貓貓洗外套時有張不慎一起過水的小紙條。
“對了,這個是兜里發(fā)現(xiàn)的!
他拿出一塊字體有些被暈染的紙。
“沒有搶救下來真是對不起,也是貓貓班里哪個孩子的電話或者住址嗎?”
紙條上的字跡即便被水暈染糊了一部分,也能夠看得出非常清秀工整。
和貓貓手里那幾張大相徑庭,規(guī)整到有些甚至不像小孩手寫的筆記。
只不過它實在報廢得太厲害,上邊的內容再努力也只能依稀分辨出:XX區(qū)XX街XX集X箱X月XX日X,來XXXX,我會XXX
完美避過了有用信息,全是無用信息,猜不出代表的是哪個地方又或者是否注名了手機號。
而貓貓也只是伸腦袋過來看了眼,隨意搖搖頭便失去了興趣。
似乎她也對此并無印象,只又扭頭專心搗鼓著新拿到的兒童手表。
“是老師留的嗎?”五條悟也根據(jù)字體猜,“明天再去問問吧!
說話間,貓貓笨手笨腳地不知怎地按出了撥通鍵。
那邊還很快就接通了。
“喂?”
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繼鍋!
貓貓也很迅速地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那邊似乎頓了頓:“是‘繼-國’哦?”他糾正,“你是五條同學嗎?”
“貓貓!
“啊,我叫你五條同學就好!
“貓貓!
“好……好吧,那貓貓也叫我?guī)r勝就可以!
聽著聽著有些不對勁的五條悟:“?”
怎么可以這么隨隨便便就用名字稱呼!
并且對面還是一個臭小子!
剛準備炸毛,即將護崽的舉動便被人從身后制住了。
“好了好了,”夏油杰有一點哭笑不得,“你就別添亂了,讓小孩們去聊吧!
“剛剛你手機打不通,校長那邊和我交代了一些事!
五條悟撅嘴。
他看看夏油杰,又看看那邊她家扒在手表上好奇說話的小復讀機,嘆了口氣,還是站起身。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
新奇事物對于孩子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貓貓很快就連他家爹什么時候消失了也沒發(fā)覺,只是好奇地用貼住的小耳朵聽著手表那邊持續(xù)傳來的聲音。
……
“好啦,上邊大概差不多就是我們平日里玩的游戲啦!
“啊,對了,還有有一件事,貓貓是第一次過來所以不知道——在保育所的時候,千萬不能一個人偷跑到隔壁教職工的舊宿舍那邊玩,更不能進到404!”
“為什么不能進到404?說來聽聽?”
“嗯?”
電話那邊對于突如其來的聲線顯現(xiàn)出困惑,繼國巖勝只頓了幾秒,便反應過來。
“哦,你是貓貓的寵物小精靈吧?你好呀?”
dk悟沒有空和小鬼頭寒暄,就在剛剛,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于是立馬跳到貓貓手臂上對手表追問:
“所以說那個宿舍是怎么回事,鬧鬼嗎?”
巖勝沒大在意,全盤托出:“是哦,據(jù)說那間空房子陰天的時候總能看見在窗口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
之前有本校的高中生去試膽,好像遇到了很詭異的事,有被嚇哭出來的幾個口口聲聲說看見了身上開了個窟窿的綠眼睛幽靈!
“總之,應該是真的存在不干凈的東西,貓貓絕對不要過去哦!”
*
所謂“絕對不能去”當然是“必須得去一探究竟”了。
dk悟總覺得會尋覓到碎片相關的線索。
這是一種直覺。
第二天一早,獅子貓形態(tài)的dk悟準時準點就爬到貓貓的枕頭邊,拍拍踩踩催促她趕緊起床出門去保育所找404。
“醒醒!快醒醒!”
“……”
小家伙確實是被她鬧醒了,揉了揉眼,給旁邊一米九的碩大貓條掖了被子就爬下床跑去洗漱了。
這邊是醒了,送小朋友去上學的大人卻是脫了后腿。
“呼呼,人是鐵,床是磁鐵,被子就是我的裹尸布!
夜蛾老師你再想想辦法,任務什么的隨便找個理由推給學生們去做啦……Zzz”
說著這樣大言不慚夢話的家伙,睡夢里一巴掌地呼過來,將才刨拉著爪子爬上床的獅子貓倒立著掀飛了出去。
【咚】
“給我醒醒,今天夏油老師去出外勤了,貓貓得由你開車送!
——最終,還是系著圍裙?jié)M臉黑線的海膽頭一個平底鍋將這只沉睡的靈魂喚醒了。
十數(shù)分鐘后,頂著一個包的五條悟無精打采地歪在餐桌上,困懨懨地伸手去夠貓貓盤子里的牛奶棒。
【咚】
于是腦袋另一邊也多了一個對稱的包。
畢竟對方搶的是伏黑惠見小家伙不愛喝牛奶所以特意做成的平替牛奶棒。
貓貓好不容易才因為改變了形狀沒認出是牛奶所以乖乖吃掉了,他自然見不得這個已經(jīng)不用長個子的屑大人去和小孩搶牛奶棒吃。
“…嗚!
“無情!真是太無情了!我以前白疼你了!”
一路上,車開了多久五條悟就抱怨了多久。
要不是各地給宿儺手指加固封印的人手不夠,伏黑惠這次才不想為了熟悉流程和五條悟一起出行!
“哥哥,爸爸,白白!
一被抱下車,腦袋里只記著要去找404的貓貓只草草和二人作了別,便呱嗒呱嗒向著保育所的小教室跑去了。
滿心以為自家女兒會黏他一陣的五條悟:“……”
風刮落葉,蕭蕭索索。
被孤苦伶仃丟在原地的白發(fā)咒術師眼角兀自流下晶瑩的淚滴。
五條悟:可惡!
女兒居然這么快就進入了不再需要爸爸的叛逆期!
這一切歸根結底絕對是昨天晚上小天才兒童手表里那臭小鬼的鍋!
“這一天終于來了嗎。控堌埵且呀(jīng)厭惡我了嗎?是已經(jīng)嫌棄我了嗎?
果然是因為覺得爸爸已經(jīng)成為一種負擔了嗎??”
校門口,一副山崩地裂的白發(fā)咒術師,捧著心口聲淚俱下。
此刻的他,腦內已經(jīng)快進到長大版的貓貓頂著美黑皮、涂著白唇彩,一身辣妹打扮胳膊挽黃毛、滿臉不屑地說著“臭老頭,少來管我”時的悲哀場景了。
伏黑惠:“…………”
伏黑惠并不想看著這個二貨在這里夸張地飆戲,也不想圍觀他頭頂冒出來的詭異畫面。
他捂住快要被連帶目光給過路人洞穿的帥臉,指指身后交替著兩條小短腿搖搖晃晃跑回來的小家伙。
“嗯?……呀,貓貓!”
一回頭,見到撲向自己的依舊是那只玉雪可愛糯米團子一般的小不點女兒,沒有美黑沒有黃毛更沒有傷人的言語與嫌棄眼神,五條悟的荷包蛋眼沒忍住又擴大了一圈。
“爸爸?”
不明白自家笨蛋父親為什么落淚的貓貓歪了歪小腦袋。
她伸手在對方的白毛腦袋拍了拍,之后悄悄挪得離海膽頭哥哥的方向偏一些,找了個dk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摸摸從袖口里扒拉出了藏住的一只牛奶棒。
“噯?”
“給爸爸!”
“嗚嗚!貓貓~~”
五條悟的荷包蛋眼立刻涌出了洪流。
他果然沒有白疼她!
貓貓:“?”
看看爸爸那副恨不得連同棒子一起吃下去的大感動架勢,貓貓撓撓小腦殼,若有所思地左右看了看。
為了害怕自己走掉爸爸再次哭、沒有人給他弄來好吃的哭得更大聲,貓貓打算模仿一下身邊一個小朋友對著家長分別時臉頰的一個大聲的“啵唧”。
小家伙先是猛然跳起來,在不慎撞了一下自家老父親的下巴讓他當場戴上痛苦面具后,揉揉額頭站穩(wěn)了,這也才笨拙地對著對方的臉頰來了一個很響亮的“吧唧”。
“爸爸,白白,要聽話!
——乖乖的,等她回來。
扔下叮囑,不放心自家不省心老爹的貓貓,這也才揮揮小手,一步三回頭地走掉了。
“……!”
“。。。。。俊
這一回,被留下的白發(fā)咒術師徹底定住了。
直到癱著一張臉的伏黑惠過來提醒他“時間不夠了”,五條悟這也才解除定格,握拳揮臂,打了雞血般嗓音振奮道:
“阿惠,老師我啊——感覺一下子年輕了30歲!!”
“總覺得現(xiàn)在就算是魔王也能輕易干掉。!”
伏黑惠:“……”
伏黑惠:“…………”
你開心就好。
第44章
保育所。
脫離佐佐木老師的掌控、偷跑去往鬧鬼宿舍的計劃實施起來非常順利。
其原因之一便是:原先借口“肚子疼要去醫(yī)務室”的木之本櫻和陪同她一起的知世不見了蹤影, 兩位老師忙著去找二人,自然也就疏于了對其他小朋友的監(jiān)管。
貓貓也便是趁這時偷偷跑出的。
*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門了!”
十數(shù)分鐘后,被傳出存在幽靈的404門口, 被喊來充當戰(zhàn)力的貓咪老師(jk版)推開了面前虛掩的房門。
“開吧!”
dk悟十分熟練地坐在貓貓頭頂, 兩只手抓好她頭頂?shù)男〈裘鞒隽艘坏┯錾贤话l(fā)變故隨時拎著毫無戰(zhàn)斗力的小朋友瞬移的準備。
——沒錯,或許是因為在這邊世界與羽毛球總會有意無意接觸的緣故, dk悟發(fā)現(xiàn)他比起曾經(jīng), 目前非但能夠更加持久地開啟無下限, 就連小范圍距離的傳送也能順利做到。
本來出于安全考慮他并沒有打算讓小呆瓜一同前來,不過這只胖貓說:這孩子是必須的。
至于為什么, 很快他便知曉原因了:
“嗖——”
門被打開的一瞬, 迎面而來帶著灰塵氣息的風吹拂過三人,抵擋住雙眼不自覺緊閉的下意識反應。
等再度睜眼,dk悟已然發(fā)現(xiàn)原本還陪同在旁的貓咪老師失去了蹤影。
“唉,果然是這樣。”
貓貓一直接通的兒童手表中傳來jk無奈的嘆息聲, 這是貓咪老師偷拿了夏目貴志的兒童手表在與這邊通話。
“實際上在你們找我過來之前我就已經(jīng)嘗試到這里打探了,這間宿舍似乎能夠隨心所欲決定來訪者是否進入。
我昨天開了一晚上的門, 每次都會被像這樣傳送到宿舍樓外, 至于那些試膽的學生,少部分也是如此情況, 另一部分就算堅持幾次進入房內也會被嚇到再也不敢進來!
貓咪老師的聲音最終總結:
“換句話說,這里存在的某個家伙根本沒啥見人的誠意, 只不過是固執(zhí)地想守住這間屋子罷了。”
——聽起來很像由于執(zhí)念被困在此處的地縛靈。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
dk悟順著貓貓的馬尾辮坐索道一樣滑下來, 手里還抱著從對方那摘下的手表。
他無奈地看了眼開始在空房子里好奇地走來走去的貓貓。
“是我們出去還是你試試再進來?”
他環(huán)視過一圈, 除了家具舊了點和無人打理遍布灰塵的狀況,在此之上似乎就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廢棄寢室。
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值得在意, 更別說出現(xiàn)傳聞里的那只身上有個窟窿的綠眼睛幽靈。
“嘶,反正你們注意安全吧!
“我嘗試再走幾次正門,實在不行恢復原型將強行破入,只不過動靜會弄得稍微大一點!
dk悟回想了一下胖貓變成“斑”時那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系的龐大形象……心說這家伙還是悠著點吧。
到那時哪會是“稍微大一點”的動靜,這間小破宿舍樓估計都能被這巨無霸二哈給直接夷為平地。
貓咪老師:“阿嚏!——”
“你是不是在背后蛐蛐我?”
dk悟:目移。
不再去理會手表里的罵罵咧咧,dk悟剛想喚回還在滿屋子亂跑的貓貓,只是這么抬頭一看,兩只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
(空)
“小呆瓜?小呆瓜你人呢?”
怎么又不見了。
意識到把小孩給弄丟了,鼻嘎悟“咻”地一下緊張地蹦起來。
看了眼背后緊鎖的房門,連忙沖過去探到床底下,打開衣柜子,甚至連被廢棄的垃圾桶都打開檢查了一遍,哪都沒找到,這也才意識到貓貓剛剛在他眼皮子底下詭異消失的事實。
……
同一時刻,轉頭發(fā)現(xiàn)那么大一只鼻嘎悟不見了的貓貓同樣作出了翻箱倒柜的舉動。
當她用著小短手慢悠悠掀開門口一塊地毯尋找有沒有被壓成博餅的dk時,一道覆蓋過來的影子悄無聲息來到了她身后。
“?”
貓貓后知后覺扭過頭,仰起臉。
黑發(fā)綠眼的高大男人逆著光,整張面孔埋沒在陰影里,正居高臨下地表情陰冷地朝她望下來。
……
*
*
人死后應該會去天堂或者地府吧。
擁有自知之明的伏黑甚爾覺得他應該會去后者,可不知為何,在被五條家的那個六眼小鬼殺死后,自己會困阻在一間狹小的宿舍里。
他剛開始對此狀況還相當不滿,每次企圖出去,卻又會被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拉扯回原地。
幾次嘗試發(fā)現(xiàn)皆為徒勞后,慢慢地也逐漸接受了現(xiàn)實,并在之后很長一段無奈地在窗邊駐足,通過這方唯一與外界相連的洞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窗外的景象。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通過這所狹小宿舍熟悉擺設對于記憶的喚醒,和幾乎快要消散干凈的懷念氣息,男人逐漸分辨出,這好像是他曾經(jīng)住過的“家”。
記起來了,這是他剛從禪院家脫離身無分文,被好心的、當時還是女友的前妻接濟所居住的那間宿舍。
前妻只是一個吃著死工資的高中講師,沒什么錢,住的甚至也只是教職員宿舍。
這也就是為什么這方空間如此狹小的原因。
記憶里體型高大的他時而會覺得伸展不開,他卻從無怨言,因為足夠溫馨。
……
后來,他們自然而然有了一個孩子。
平日里,妻子就去工作教習,而他則呆在這間并不寬敞、但是可以等待著妻子回來的小空間里照顧著他們年幼的小孩。
但,那終究不過是一段相當短暫的時光而已。
后來的前妻因病過世,他也為了逃避洶涌而來的記憶選擇了離開了那間宿舍……
卻沒曾想能夠在死后重新被扯回這里。
像地縛靈一樣莫名其妙被困的時間里——伏黑甚爾也曾盯著和妻子一起教蹣跚學步的兒子學習走路的地板,墻壁刻下身高的橫線,以及小孩能夠到的桌子腿上模糊的涂鴉。
不知道要被像這樣禁錮上多久,但,借由每天一睜眼便能見到目之所及的舊景,咀嚼腦內觸景生情由斑駁再度轉為清晰的回憶,似乎也并不算太過無趣。
……
只是,漸漸的,伏黑甚爾發(fā)現(xiàn)自己的出現(xiàn)似乎被他人有所察覺。
不知怎地,他這里逐漸被傳成了鬼屋。
很麻煩的,也有許多無聊作死的家伙打著探險的名號企圖打擾他的清閑。
為了省事,甚爾一般情況都是將那些不請自來的闖入者直接彈出,遇到敬酒不吃三番兩次想要進來的,就會現(xiàn)出身形嚇唬他們。
畢竟他現(xiàn)在的樣子是真的非常嚇人。
身體被洞穿,一只手臂也缺失,臉上、橫截面上掛著淅淅瀝瀝流淌的血液——他維持著死前的那副被六眼小鬼一招轟死的形象,就…真的很像一個男鬼。
被他嚇走的高中生與探靈主播不計其數(shù)。
所以,這次——本來當伏黑甚爾看到那名白發(fā)小女孩時,也本打算是用將人彈出去的方法作為首要選擇的。
畢竟孩子還太小,那么小一點,鬼知道被他一嚇會嚇出什么毛病來。
可出乎意料的是,以他的力量根本沒法將那矮冬瓜小鬼彈出,對方甚至趁他不備相當順利地就自己找了過來。
真麻煩啊。
他是和全世界的白頭發(fā)家伙都有仇嗎?
沒法,只能用嚇的了。
再不阻止可能這整個家都要被這只精神頭十足的小老鼠翻個底朝天。
悄然無聲地——伏黑甚爾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
“!”
第一時間察覺到他存在的小女孩扭過頭,果不其然眼瞳里流露出巨大的驚恐。
然而漸漸的,她似乎冷靜了下來,眸底的恐懼情緒也逐漸轉換為疑惑。
似乎在分辨著什么,女孩子歪了歪那顆白絨絨的小腦袋,盯了一會兒,伸手戳戳他,最終不確定地、遲疑地對著他喊了一聲:
“哥哥?”
伏黑甚爾:“?”
被這么小年齡的小鬼喊哥哥是不是差輩份了?
伏黑甚爾彎下腰,細細看了這個非但不怕還在摸摸索索似乎想要夠到他身體上那只滴血碩大窟窿的小孩,問出他疑惑:“小鬼,你都不怕嗎?”
誰知那小孩非但真的沒有半分膽怯,反而站起,用著小短腿圍繞著轉了一兩圈,又呆呆地念了一句:“cosplay!
伏黑甚爾:“?”
這是什么新鮮的詞匯嗎?
不太懂。
反正肯定是認錯了吧……等等。
男人倏然想到什么,蹲下來、薅住小朋友還在左轉右瞅似在研究“妝效”的小腦袋:“難不成你見過跟我長得差不多的人?”
小家伙好像沒聽懂,只不動了,仰著被摁住的小腦袋,呆呆地宕著機。
伏黑甚爾有一點,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他不顧女孩卡殼的反應,追加問:“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
小女孩像是接收到了關鍵詞,這一次,口齒很清晰地念出一個詞:“惠!”
嗯。
挺耳熟。
應該是他那便宜兒子沒錯。
他獎勵似的揉揉還在“咩咩”、“咩咕咩”第二次就怎么也讀不準小家伙的小腦袋。
“姓氏呢?那個叫惠的!
女孩停止了發(fā)揮失常的咩咩叫,反應很慢地撓撓頭,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看起來又像是要卡了。
“全名,全名。”
伏黑甚爾難得耐心地提醒。
“長一點的那種!
他換了個舒服一點的蹲姿,手閑地給對方頭頂?shù)膬筛裘蛄艘粋死結。
覺得太丑了,又給拆掉打了一個蝴蝶結。
貓貓頭癢癢的,感覺要長腦子了,鬼使神差地這回好像聽懂了:“長……”
她使勁想了想。
海膽頭哥哥,長一點的名字。
fu…咕…鍋?
go…?
想不起來。
再想腦袋要變成漿糊了。
索性擺爛,脆生生地說了聲:“五條惠!”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的臉一下黑了。
等哪天遇上了,他絕對要打死那個夾帶私貨的混蛋!
*
覺得問得差不多,再問這小孩CPU得燒,伏黑甚爾站起來,將地上的小孩拎住后頸轉個邊:
“小鬼,把你送出去!
只可惜,和平日里順手就將闖入者給踹飛的情況不一樣,伏黑甚爾發(fā)現(xiàn)他沒有辦法改變白發(fā)小女孩的坐標。?
奇怪。
明明只要站在這個空間里就能很容易做到的。
這邊正不解,將身子重新賺回來的貓貓仰頭又盯著甚至看了下,爾后突然抬起軟乎乎的小手,踮腳摸了摸他嘴角一側的舊疤。
“……”
“腫么了?”
伏黑甚爾很沒好氣地、但是壓著脾氣使用著被小姑娘好奇地揉成嘟嘟唇的鴨子嘴。
貓貓又確認地揉了揉,扯了扯,在發(fā)現(xiàn)并不是貼紙也不是妝效后,猛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哥哥,不是?”
“我本來就不是!
伏黑甚爾聳肩。
貓貓頓了一會兒,像想到什么。
開心地笑起來:“爸爸,哥哥的…爸爸!
“噢,”男人很意外地挑挑眉,“你還不算太蠢嘛!
雖然看著呆呆的,卻也挺可愛。
想到這,伏黑甚爾不由自主摸了摸這個不知為何有點高興的小傻子毛絨絨的小腦袋。
恍惚間,他再度回想起亡妻。
身孕時,對方在詢問“是比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時”,那時的甚爾毫不猶豫回答了“女孩”。
倒不是因為特別的原因,是個女孩的話,老古板的禪院家估計一輩子也再不會打攪他們的生活。
可后來生下的是個男嬰。
雖然沒能如愿,不過惠和妻子生得很像,伏黑甚爾也還挺喜歡。
“下次再給小惠添個妹妹吧?”
當時的女人只以為他眉尖的顧慮是因沒抱到女兒而遺憾,于是又這么提了句。
“惠的話,將來一定會是個照顧妹妹的好哥哥。”
他應“好”。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此時,伏黑甚爾想:如果他和妻子那之后真要有一個女兒,那么想必應該便是這樣一個腦袋罩上去軟綿綿的小姑娘吧。
超級乖,笑起來像吃了一百個甜甜圈,還會圍著他小陀螺一樣打轉轉。
不會像他那個混小子一樣不省心,小的時候睡覺喂他吃腳丫子。
正當伏黑甚爾眸色逐漸柔和時,終于想起來某個詞怎么念的貓貓,當即對著男人很響亮地來了一句:
“老登!”
頓時就不想要女兒的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的臉更黑了。
好氣。
但是不能揍小孩。
于是,男人最終只頂著一只鍋盔臉,惡狠狠想:
改天要是遇上她爹了,他絕對拎來揍一頓。
第45章
“還好我有事先在小呆瓜的包里留下由我掉下來的尾巴毛做成的羊毛氈!”
——憑借著這點, dk悟很快順藤摸瓜找到了貓貓和“幽靈”所在的真正空間。
“嚇!怎么是你?”
然而,見到“幽靈”真身的一瞬,他整只小鼻嘎都炸毛了。
老熟人!
“嚯。”對方自然也一眼認出他, “六眼小子, 你怎么也這副德行?”
當然認得出。
可不是嘛,他就是被他打死的,身上的洞也拜其所賜。
化作灰也都能認出。
“比你好一點!”
dk悟震怒, 飛到還處于伏黑甚爾魔爪下的貓貓邊, 伸爪將還呆愣著小姑娘趕緊扯遠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驚疑不定地看著對方身上窟窿。
“我么?”伏黑甚爾揚揚眉, 表情無不嘲諷,“被你轟死就成這樣了。”
dk悟:“?”
dk一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混賬話”的表情:“老子明明是被你砍死的好吧!”
“哈?”伏黑甚爾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之后像鬼一樣活蹦亂跳的冒出來把我搞死了, 你難道忘了嗎?”
“我才……”
dk剛要反駁,然而下一刻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略一停頓。
“這樣啊,老子這么厲害的嘛?”
這一次話語里夾雜了興奮, 貓尾巴也得意地在后背悄悄甩成了螺旋槳。
“嘖,”到底不是腦子笨的人, 伏黑甚爾似乎也悟出了點苗頭, “所以這是死后的世界,你是假死狀態(tài)?”
“告訴你倒是也無妨啦, ”dk悟聳聳肩,“說起來可能以后還會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你這樣的, 應該很會找東西吧?”
……
一番轉述。
伏黑甚爾差不多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
“是嘛, ”不過他本人似乎對此并沒多少興趣, 好像自己死掉不死掉,存在于哪里都好渾然不在意, “比起那個——”
出乎意料地他問出了一個dk完全預料之外的疑問:“我家那小子真的改叫‘五條惠’了?”
dk悟:?
話題為何突然轉變得那么快?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dk將質疑的目光看向在自己來之前不知和對方交談了些什么的貓貓。
只可惜,大約是覺得二人的對話太無聊,注意力這會兒早就被其他東西轉移的貓貓已經(jīng)一個人走到窗臺邊,伸著小短手、認真扣起那處剝落的墻皮玩了。
“唉……”
眼見著那邊是指望不上了。
生活不易,鼻嘎嘆氣。
鑒于面前正主爹一臉隨時想要找人算賬的核善架勢,現(xiàn)如今只是一個柔弱小鼻嘎的dk悟為了避免自己被打成濃縮鼻嘎餅,即便再覺得麻煩,他也還是耐著性子將某個海膽頭的狀況簡要提了些。
“喏!
講述完,調攝出貓貓小天才兒童手表上的壁紙,拿給這位幽靈父親看。
那張壁紙——是昨晚五條悟心血來潮拉著大家一起拍的。
非但當晚在的人全都入鏡了,還把夜蛾和伊地知幾個沒在的p了上去,被五條悟本人美其名曰“全家福”。
“。”好奇垂下眼的伏黑甚爾只看了一秒:“靈異照片?”
“這里啦!這里!”dk悟沒好氣地指著其中一個表情最不耐煩的臭臉少年,“上邊這個頭發(fā)最炸的,就是你大兒。”
“噢,這么大了啊……”
男人挑挑眉,聲音就連自己也未曾察覺地輕了下來。
“不像我,和他母親像,挺好。”
dk悟:“?”
哪里不像了?
那張叫人不爽得想要揍一拳的臉分明一模一樣!
盯——
短暫的出神間,敏銳地察覺到有一道直勾勾盯來的視線。
“?”
扭過頭發(fā)現(xiàn)是手里已經(jīng)扣完墻皮搞完破壞回來的白發(fā)小家伙。
小小的一個不起眼的個頭,貓貓就那樣扒拉在一張只有三條腿的椅子邊,圓眼睛一瞬不瞬地對著他。
“怎么了?小鬼!
伏黑甚爾心情不錯,倒也顧得上勉強搭理她。
貓貓指指他:“哥哥,笑了!
伏黑甚爾無奈:“我是他爹。”
貓貓點點小腦袋,乖乖重復:“他爹!
甚爾:“?”
好像有哪不對?
不過算了。
總比老登強。
*
*
別看貓貓平日里是個反應有點慢的小呆瓜,重要時刻還是相當靠譜的。
兩個人剛剛都以為小孩子不懂在扣著墻皮瞎完,結果轉頭貓貓就伸出手,攥著一塊握在手心的藍色碎片遞到了dk悟眼前。
“!”見狀,小臂嘎貓頭頂?shù)呢埗涠疾蛔杂X激動地抖了抖,“小呆……貓貓你是什么時候找到的!?”
如果他現(xiàn)在個頭還是那個將近一米九的正常高中生的話,那么此刻絕對會把這個立了大功勞的小家伙舉起來飛高高。
只可惜他現(xiàn)在只能飛過去捧起小家伙的臉獎勵地拍拍:“好孩子,干得好!干得好!”
結果被貓貓很嫌棄地一巴掌扒拉遠了。
顧不上發(fā)脾氣,dk悟連忙飛到小家伙的兜帽里,嘿咻一下拿出玻璃瓶,三下五除二拼好缺失的一小塊貓眼石。
收集進度+1
“……嗯?”
同一時刻,伏黑甚爾的身體背后隱隱泛出同色的光芒。
貓貓仰頭呆呆地望上去。
dk悟也注意到這場景,驚訝:“你這是要被超度了??”
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
“倒還不至于,”他等了會兒,略一思考,嘗試地將唯一一條完好手臂伸出窗戶外,“嚯!
沒有接收到絲毫使身體回彈的阻礙,看來不用再被困到這個地方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伏黑甚爾回身望向身旁的白發(fā)小姑娘,“這次應該的確是托小鬼你的福。”
他摸了摸下巴,似是沉思一秒,脫口道:“總之,以后要不要我來教你打拳?”
個頭也太矮了點,他不彎腰基本就都看不到正臉,估計以后也長不了多高個,女孩的話還是要有一點自保能力才好。
免得以后被黃毛欺負。
“去去去,什么打拳不打拳,別教壞小朋友!”
dk悟卻是一臉嫌棄,飛到貓貓頭頂,抬爪揪揪她的小呆毛,把小家伙扯遠了。
“你能走了就趕緊走吧,記得老子和你說的,幫我們留意碎片的下落就行,我們也要走了,再見,白白,不送。”
【der兒】
嫌人煩,掏著耳朵的伏黑甚爾一個一指彈將這只礙事的鼻嘎給彈飛了。
“小鬼,”他自顧自繼續(xù)對貓貓,“當我學生可不是免費白當?shù)摹!?br />
作出了一個搓搓比錢的手勢,邪魅一笑:“需要收取你一點小小的教學費~”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你還要臉嗎!?”好不容易從窗戶口爬回來的dk悟大罵,“連小孩子的錢都騙!”
“……”
貓貓估計沒太明白他說什么,那個手勢的含義也未曾理解,她只是左右看了看,掏了掏口袋,小手伸過來很乖地將一枚沒吃完的棉花糖上交給男人。
“這個可抵不了我的學費啊,我想想……”伏黑甚爾順手收下糖,略微思忖,伸手指指自己頭,“那就這個吧。”
“你還想要她腦袋?”
dk悟炸了。
【der兒】
“嘖!狈谏鯛栐僖淮螌小鼻嘎彈飛。
“老子——老子一定會回來的!”
遼遠的怒喝消失在窗外。
貓貓倒是理解過男人這回的意思。
她抬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很快就從上邊薅下來兩只小發(fā)卡。
看了看左邊云朵形狀的小發(fā)卡,又看了看右邊不太好看的小發(fā)卡,伸手把不太好看的交出去。
“不錯!
伏黑甚爾掂了掂手里頭這個價值十萬的發(fā)卡子,是真家伙,而不是什么同款和仿冒。
他以前由于副業(yè)需要與一些特定人群接觸的原因特意了解過這些,一眼就能看出和那些遍地的仿制品之間的區(qū)別。
“行了,學費我收了,”搞到初始資金伏黑甚爾心情也好上許多,他愉快地拍拍小姑娘的小腦袋,“有緣再見咯!
“喂,等等,”面無表情的鼻嘎悟頂著一只鳥窩從窗口爬上來,“你就這么走人了?”
伏黑甚爾:“不然呢?”
“嘖,”dk翻白眼,“不去看看你長大后的兒子嗎?”
男人很短暫地沉默過一下。
“不了吧!彼柤,指指缺失掉的殘肢斷臂,“解釋起來太麻煩!
而且,兒子?
那是什么?
能有他賽馬和打小鋼珠重要嗎?
這些日子可把他憋壞了,他不得好好玩一把!
*
目送著隨手扯下窗簾披在殘軀上的黑發(fā)男人遠去后,一人一小鼻嘎也順利來到了外邊與焦躁撓門的貓咪老師會和。
這之后的一切都很順利。
保育所的老師為了尋找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的下落,并沒發(fā)現(xiàn)貓貓悄咪咪離開又悄咪咪回來的小動作。
且——意外之喜的是,下午和沒事人一樣被找回的兩個小伙伴將貓貓悄悄拉到教室的小角落,額外交給了她一塊缺失的碎片。
“貓貓,這個是我們……呃,就,地上偶然撿到的!
“我和知世之前有看到你好像在用玻璃瓶收集類似的小碎片,所以就想著是不是要交給你比較好?”
就這樣,貓貓不費吹灰之力又獲得了一片小寶石。
她本人并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反倒是dk悟看兩個小朋友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倒是也沒有細問。
畢竟,這個國家下至小學上至高中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能為同班同學道的秘密。
*
放學。
五條悟比昨天稍早一點的時間過來接貓貓。
她下午在保育所和小櫻知世玩得很累了,再加上上午小短腿跑到稍遠一些的舊宿舍區(qū)也費了大部分電量,躺到五條悟的車上立刻斷電了,縮成個小孩球倒頭睡了一個沉沉覺。
在車上,貓貓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更為年輕一些的伏黑甚爾。
夢里邊,男人正在霍霍一個有點眼熟的、海膽頭發(fā)型的小寶寶。
小寶寶太年幼,還只是稍微會爬的年紀。
貓貓眼睜睜地看他跟個小蟲似的用著短短胖胖的小四肢,在海膽頭爸爸的身上爬來爬去,扭來扭去,最后精準一腳踢到大海膽臉上。
海膽爹臉黑了。
他一只從拖鞋伸出來的大腳踩好這只不安分的海膽小幼崽,用著另一只捆住奶瓶的大粗腿湊到腳下無法動彈的親兒子眼前喂牛奶,手中的游戲手柄摁得啪啪作響。
【咚!】
熟悉的動靜。
貓貓看到一個和兩個人都長得很像的、沒有見過的女性舉著平底鍋,將“虐待”小海膽的大海膽揍成了夏油阿叔。
“……”
目睹完全程的貓貓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最起碼,她只是被在腦袋上捆上小風扇,而不是被用大腳踩住敷衍地用腿喂飯。
爸爸也并不會在照顧她的時候分心打游戲。
惠哥哥,好可憐……
貓貓在充滿慶幸的同時,不自覺萌生了濃厚的同情。
*
等醒過來的時候,貓貓已經(jīng)到了家。
在五條悟詫異的目光中,一回到家的她就很主動地拿出一只新的小奶瓶,極其主動細心地泡好了平日里需要被人追著喝的兒童牛奶。
更奇怪的是,貓貓就這么抱著那只小奶瓶,一直等到了放學的伏黑惠回家,且在后者同樣詫異的目光中,將奶嘴在人反應過來以前塞入他嘴中,一邊用小手憐憫地揉揉那顆海膽腦袋,一邊煞有介事地喂了起來。
“……噗!”
饒是五條悟把上半輩子難過的事情全都想了個遍,還是沒忍住,不厚道地笑出聲。
第46章
自從那天與伏黑甚爾分別后, 這個家伙還真會每隔一段時間過來教貓貓一點格斗技巧。
只不過任誰都看得出其醉翁之意不在酒,貓貓也因此管五條悟要零花錢的次數(shù)也明顯增多了。
“怎么會有騙小孩子錢的混蛋!你良心不會痛嗎!?”
每當dk悟痛心疾首用一百句惡毒的人語和一百句惡毒的貓語問候某個究極軟飯男時,對方也只會比著鬼臉“略略略”地從窗戶口跑掉, 等手頭的錢花光了下次還敢。
而這天當貓貓再次稀里糊涂被迫上了一節(jié)很貴的格斗課, 再次和以往一樣去問五條悟要零花錢時,五條悟也終于感到了不對勁。
“貓貓,不是昨天才給過錢嗎?”
白發(fā)咒術師傾身蹲下來, 探究著看著自家女兒呆呆昂起的小臉。
“不是說不給你花錢, 可以先告訴爸爸之前給你的都花在哪里了嗎?”
好好好。
終于是要露餡了。
瞞了這么久, 以一個還只剛剛會流利說話的小朋友的消費水平,怕不是就連傻子也能看出短時間根本用不上那么多錢吧!
獅子貓形態(tài)的dk悟趴在貓架上, 看好戲似的圍觀著眼前即將暴露的一幕。
“因為, ”白發(fā)小女孩回復得卻相當對答如流,“術式燒錢!
dk悟一愣。
“?”
五條悟也愣住。
“術式?貓貓有在練習自己的術式嗎?”
貓貓點點頭。
她走到沙發(fā)邊,兩只小短腿撲騰地踩到水平位高一點的沙發(fā)上站定,在一貓一人迷惑的目光中, 比了一個毫無邏輯的翻飛動作,再爾后施施然抬了手。
“撒幣!
伴隨著毫無起伏的簡短口令自口中脫出, 一秒, 兩秒,三秒……
無事發(fā)生。
就在倆白毛都以為小家伙是在模仿什么動畫片中魔法少女變身鬧著完時, “刷啦啦啦啦”,不絕于耳的錢幣掉落聲響徹客廳。
貓貓很快在五條悟瞳孔地震的注目下足足爆了一座小山高的5円硬幣!
dk悟:?!
好奇怪的用法。
不過, 雖然乍一看上去是很多沒錯啦, 但就算是所有的硬幣加起來的價值還遠遠比不上羽毛球每次給他的零頭好吧!
剩下大部分錢財?shù)娜?#8204;處依舊可疑, dk悟確信以自己的智商,小朋友的這點小把戲根本糊弄不過……
“貓貓!你已經(jīng)能夠讓術式做到這種收放自如程度了嗎?”
“爸爸好欣慰!不愧是爸爸的好孩子!超級有天賦!”
去
【咣當——】
獅子貓腳底打滑, 沒扒拉穩(wěn)一下從架子上摔下來。
這個笨蛋到底是誰啊。
*
這茬也就這么順利混了過去(大概),貓貓下午依舊是背著小書包去上保育所。
今天算得上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因為這日是全所小朋友們最后一天來上保育所。
再有不久便是開春,附近的小學幼稚園也都陸陸續(xù)續(xù)開放招生,這些因各種原因錯過上一學年入學只能臨時被托管在保育所的小孩們也該正式入學了。
“貓貓!我們好舍不得你!”
分別時,兩個陪伴了貓貓許多游玩時光的女孩子——木之本櫻與大道寺知世分別抱了抱她。
這段時間她們總能以各種諸如“我在哥哥的頭發(fā)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我在后花園的鳥巢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一只路過的烏鴉叼來了這個”等借口找到碎片的緣故,貓貓手頭的貓眼石收集進程也在穩(wěn)步進展中。
“你們的學校?”
在dk悟扯著臉“你一定要死死纏著她們啊!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的叮囑下,貓貓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小櫻和知世日后對于學校的選擇。
“我們會去上友枝小學,我和知世都是!
小櫻答。
知世看了看比她們矮上大半個頭的貓貓:“貓貓會去上小學還是幼稚園呢?”
雖然保育所各個年齡層階段的小朋友都有,但光看貓貓的個頭應該頂多也是4歲左右,大約還不到上小學的年級。
誰知貓貓卻信誓旦旦地背手點頭:“我也去!
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對視一眼。
“好耶!”
……
之后壓力自然給到五條悟身上。
“噯?貓貓想直接上小學嗎?”
過來接小家伙回去的白發(fā)咒術師略微思索地摸了摸下巴:
“其實你阿叔已經(jīng)幫你選好了一家離得很近的幼稚園,嘛~”
他很快就放棄了思考:“總之丟給他去安排好了!貓貓想怎么樣都行哦?”
(此時不在現(xiàn)場的夏油杰:阿嚏——)
終究是有人在背后承擔了一切。
“謝謝爸爸。”
見目的達成,貓貓乖巧地道了謝。
她道完后就很安靜地插著兜兜,和老父親一起耐心等伊地知爺爺開順風車過來送他們去高專。
“唔……”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看自家這個近期不知為何總是有個插兜小動作的小不點。
想了想,手賤地趁貓貓不備將她的小爪子從兜里扯出來。
貓貓?zhí)ь^望一眼,見沒什么事,又轉回頭,重新插兜兜。
五條悟探頭,再一次給她的小爪子重新抽出來。
又迎來貓貓一個奇怪的注目,見還是沒什么事,小家伙的小爪子又重新插回去。
一連插兜、扯出、插兜、扯出,反反復復了好幾次,貓貓總算不再插兜了,而是長久地仰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總是把她小爪子扯出來的笨蛋爸爸。
想了想,繞到他的另一邊,也把他插在衣兜兜里的大手薅著扯出了。
“嗯?”
五條悟這也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也有插兜的小動作,這也才明白過來小家伙的小習慣到底是和誰學的了。
不過報復總歸還是要報復。
他彎腰,伸手在依舊仰頭盯著自己看的小家伙臉頰上戳了戳。
戳完才發(fā)覺手感好像和記憶里有點不一樣,肉肉沒有以前多了,小朋友的嬰兒肥似乎消褪了一丁點。
不信邪地又戳了戳右邊的,見貓貓一直沒什么反應,沒被阻止,五條悟索性又戳一戳左邊。
左邊,右邊,左邊,右邊,右,左,左,右……
整個過程貓貓一直靜靜地看著,情緒十分穩(wěn)定,直到不知第幾下時,小朋友突然踮起腳,雙手在嘴巴邊比了個小敞篷的手勢。
“嗯?”
五條悟以為她是想說悄悄話,很自覺地把耳朵湊過去,身體微微彎下來。
見爸爸的大腦袋靠近了,貓貓趕緊伸出兩只小爪子,左右一下罩住他雙頰,推擠向著中間合攏搓來揉去。
“……唔姆姆姆!”
五條悟一張臉給壓癟得猝不及防,總算意識到自己給騙了,跳起來大呼。
“竟敢耍爸爸!”
他嚇唬地將貓貓“咻”一下舉起立了地,小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水平位猛拔高,小短腿敷衍地撲棱棱掙扎,嘴上卻咯咯笑得開懷。
鬧夠了,五條悟回應地蹭蹭小家伙貼過來要黏著他的小臉蛋,這也才將把漏風的小棉襖放下來,牽好不讓她再亂動。
“貓貓?”
父女堪堪停止了互相迫害,這時一把聲音傳過來,兩個人同步扭過頭。
“啊……是五條先生!
五條悟一眼便望見一個有些眼熟的金茶發(fā)男孩,拘謹?shù)貨_他問了好。
記得是叫夏目來著?
和記憶里不同,上一次見面還穿著不合身衣物、劉海也疏于打理的男孩,此時煥然一新的狀態(tài)簡直差一點讓他都認不出。
記得有聽夏油杰提起過,前一段時間這孩子便被上次二人救下的非術師辦理了收養(yǎng)來著。
也是湊巧,當時那位叫做“塔子”的女性正好存在著收養(yǎng)一個孩子的意愿。
對方和丈夫也都是一直膝下無子的狀況,非常期盼能夠與之組成三口之家。
看來這小孩被那家人照顧得還算不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聽說都搬去很遠的地方了,還會與自家女兒有聯(lián)系……
并且還很親近地喚作“貓貓”。
想到此,五條悟的女兒控雷達再一次突突冒頭了。
“這不是五條先生嗎?好久不見!”
只是,塔子的出現(xiàn)終究打斷了某人即將的發(fā)作。
*
趁兩名家長進行著大人之間客氣攀談的功夫,貓貓和夏目貴志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二人狗狗祟祟湊到一起,夏目貴志拿出了用一只玻璃瓶收納的貓眼石碎片。
“這段時間大概就只有這么一點了,抱歉,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能夠碰運氣掉出的!
貓貓看了一眼趴在夏目肩頭幾乎要將他整個肩膀壓下去的胖貓…它好像相比上一次見面又胖上了不少。
摸了摸兜,貓貓將口袋里和小櫻知世一起做的小餅干當做謝禮遞給夏目,又在貓咪老師眼睛亮晶晶夠著胖爪子過來夠時,“der兒”一聲彈了它一個腦瓜崩。
“咪喵!干嘛彈我!”
“是給夏目的!
“噯?”夏目貴志愣了愣,旋即露出微笑,“謝謝你,我會好好品嘗,不會給它的。”
“什么?區(qū)區(qū)夏目敢吃獨食!每次是誰救的你!”
“好痛!都說貓咪老師你該減肥了!”
夏目和胖貓互相打鬧間,貓貓又將玻璃瓶里的碎片和現(xiàn)有的貓眼石拼了拼。
“收集得比想象中的快一些!
鼻嘎悟從她口袋里冒出來。
“不錯不錯,繼續(xù)努力繼續(xù)努力!”
看了看手上幾乎收集了一大半的貓眼石,貓貓才將她好好收進書包里,喚她的聲音便再一次傳來。
“貓貓?”
這一次是繼國巖勝。
他身邊女性貓貓有印象,是每次放學會在校門口等候的繼國媽媽。
只不過這一回,對方手邊還牽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孩。
貓貓在意地看了會兒。
通過對方幾乎是從一個模版刻出的容貌來看,可以推測是平日里巖勝在班里提到的、他的雙胞胎弟弟。
弟弟君的性格也如巖勝本人所說,安靜沉寂,沉默不語。
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情。
“啊,這是我的弟弟,緣一!
察覺到貓貓在看那邊,繼國巖勝主動介紹。
“媽媽說他今天說了一句話,說是也想跟過來接我!”
貓貓看了看巖勝宛如見到醫(yī)學奇跡般明顯激動的表情,視線在緣一額頭左處生著一塊火焰燃燒般的胎記停留一瞬,想了想,徑直走過去。
“?”
所有人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有夏目貴志看到女孩似乎向著那名人偶一般不太動彈的男孩額頭抬手微拂了一下,變戲法般摘下了一顆散發(fā)著明藍色光澤的熟悉碎片。
“啊啦,你就是貓貓小朋友吧?”
一旁牽著緣一的女性只當是小孩子好奇自家兒子的胎記,蹲下來抱以友善的微笑。
“我經(jīng)常聽我們家巖勝提到你呢,之前真是承蒙你照顧啦~”
貓貓不動聲色收好了貓眼石,禮貌朝她問了好。
“貓貓,該回去咯?”
五條悟的聲音從后頭傳過來,她身旁慈和看向這邊的塔子也同樣朝夏目招手。
貓貓沖巖勝擺擺手:“白白!
剛要離開,走的一瞬被后者倏然拽了下書包帶。
“等一下!”
“?”
疑惑地看過去。
在母親有些失笑的注目中,繼國巖勝有一點扭捏地詢問道:
“那、那個,你打算上哪個小學?”
貓貓將她準備和小櫻知世一起上的友枝小學告訴他。
對方這才笑著和她揮手說白白。
*
坐上伊地知的愛車,去往高專的路上。
貓貓并沒有注意到身旁咬著手帕老父親凝視過來的、不知為何復雜又哭唧唧的怨念眼神,她光顧著查看兒童手表上收到的一條陌生訊息。
上邊發(fā)來了一串確切地址,并叫她明天12點以前務必抵達。
【是有關乎五條先生的、很重要的事情!
對方在段落末強調。
注名赫然是【青花魚】。
第47章
眾所周知, 咒術師這種職業(yè)是沒有假期的。
臨近正月,四處的非術師們都陸陸續(xù)續(xù)迎來假期,可憐的咒術師學生也還是要痛苦祓除, 悲慘上課。
由于貓貓的保育所也已隨著高中的假期而暫時關閉, 這些天貓貓又陷入到了無人監(jiān)管的尷尬時期。
去哪里能找到讓小家伙也能夠受到妥當監(jiān)管又不至于無聊的地方呢?
五條悟大腦袋一拍,當即想到了自家那些怨種學生們。
*
“咳咳!就是這樣,這是你們新來的文化課老師!”
“由于詛咒的緣故, 她的外表暫時停留在你們肉眼所見的年齡——總之, 這節(jié)的自習就由她來代勞!”
一年級的教室里, 講臺上將一臉懵逼的貓貓?zhí)崃暨^來的白毛教師大言不慚地、對著下邊同樣三臉懵逼的眾人作出了如上發(fā)言。
“大家可不能因為老師看起來年齡小就松懈學習哦?”
“畢竟我們學校雖然沒有假期,期末考試可是一門不少的呢!”
再之后, 扔下“以上, 老師還有其他事情處理,下課前再來檢查大家的自習狀況”這么一句毫不負責的話語后,溜之大吉。
“真假?這不是上次我們在學?吹降孩子嗎?”
“原來不是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撿回來的小孩么?”
“鮭魚!
“……”
奈何被放置在講臺上的小家伙安安靜靜,只是在最起初被五條老師丟下短暫地豆豆眼無措了一秒后, 很快便以超常的適應能力接受了現(xiàn)實,埋頭用著自帶的畫筆畫紙乖巧地涂抹了起來。?
等等。
這個淡定的反應, 不會真的是老師吧?
畢竟如果要是真小孩的話, 不可能會這么配合。
再者他們的笨蛋教師即使再不靠譜,也不至于拿一個那么一丁點大的小孩開玩笑、就這么放心隨手把人丟在這里自己走人了。
排除掉不可能, 剩下的即便再離譜也是事實。
真希狗卷和熊貓互看一眼,眼神從最初的狐疑逐漸切換成了清澈愚蠢。
再之后, 他們竟然真的就這么開始埋頭忙起各自的文化習題來。
*
“嘟嘟, 嘟嘟嘟……”
將近10點來鐘的時候, 一陣鬧鈴打破了教室的寂靜。
直到下邊的幾人紛紛檢查起手機,又齊齊抬頭, 反應慢了好幾拍的貓貓才意識到是自己的兒童手表在響。
她慢吞吞地放下水彩筆,慢吞吞地摸上手腕的手表,慢吞吞地關掉鬧鈴功能,又慢吞吞用著短手短腿從講臺爬下。
直到整只小人都快走到教室的前門口,這也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下邊學生的目光一直投擲在自己身上。
小女孩預備直接走出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撓了撓自己有點弄不明白狀況但是又隱約知道點什么的小腦袋,想到了什么,伸手打開背后背住的小書包,從里面一本一本拿出了三本小冊子,踩著腳底唧唧鞋嘎嘰嘎嘰走下臺,分別放到了三個學生們的桌面上。
“?”
一年級的眾人看了看這位小老師慎重其事遞過來的、用芭比公主封皮紙包好的小本子,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更加愚蠢,他們頭頂?shù)?#8204;問號增多了:
這個莫非是……
老師給他們劃的期末重點嗎?
又看了看面前小老師一瞬不瞬盯來的、毅然決然的眼神,一副“交給你們了”、“別讓我失望”的認真臉…學生們的眼神也被逐漸同化成堅毅。
他們:“放心吧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
真是太感動了,這個老師果然比五條老師靠譜,居然還會給他們畫重點!
貓貓見狀,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想了想,她非常慈祥地、抬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瓜,一個個都摸完,這也才背著小書包噠噠噠走掉了。
“!”
當一年級總算從“我居然被老師摸頭了”、“嗚嗚老師真的好溫柔”的輕飄飄氛圍中回神,紛紛翻開手中的冊子時——
熊貓:“小……小學生算數(shù)?”
禪院真希:“小學生必背文選?”
狗卷:“蛋黃醬?”【小學生五十音天天練?】
…………
被騙了!
混蛋五條!
那孩子果然就只是個單純的小學生吧!
*
*
貓貓選中昨天手表收到的訊息,復制地址到導航軟件,點擊開啟導路模式。
雖然家里人三令五申叮囑她不能去見陌生人。
但是青花魚都收下她送的青花魚了,應該不算陌生人。
此外——冥冥之中,貓貓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也在提醒她這趟會面必須赴約,也于是,等到貓貓回神時,自己已經(jīng)獨身一人抵達了對方所提出的地點。
“你來了,還記得我么?”
鳶色眼睛的男孩自一輛集裝箱后倏然現(xiàn)身,這一回頭頂不再頂著海草,衣服也不再濕漉漉皺巴巴粘黏在身體上,看起來還算體面。
“我是太宰治,我來履行和你的約定!
“?”
見女孩一副茫然微微歪起小腦袋的模樣,太宰治輕笑一聲:
“當然了,不是現(xiàn)在的你……”
“總之,相信我的話就跟我過來吧!
他伸手朝著貓貓伸出一只纏繞繃帶的手。
貓貓很困惑地眨了眨眼。
雖然她真的不太喜歡謎語人,不過腦海深處催促著“跟他過去”的念頭又的確強烈……
到底要不要跟人走?
“……”
稍微糾結了一下。
在貓貓簡單的腦回路里:
1.長得好看的爸爸不是壞人。
2.長得好看的海膽頭哥哥不是壞人。
3.長得好看的甚爾叔叔不是壞人。
4.長得不太好看因為眼睛很小劉海也很怪的夏油阿叔……算半個壞人。
5.頭上有縫合線的家伙是徹底的大壞人。
綜上可得:既沒有縫合線、劉海很正常、眼睛也很大的太宰治不是壞人。
也于是,貓貓沒再多想,放心跟人走掉了。
*
*
自從五條悟將貓貓手表上的GPS綁在自己的手機上后,他就有事沒事喜歡打開界面時不時看看上邊慢吞吞挪動的小點點。
這次也不例外。
在完成了一次臨時任務、提溜著大采購的甜品準備返校的半途中,五條悟也是習慣性地看了眼代表自家女兒的那只小紅點,卻沒曾想顯現(xiàn)的地址竟然不在他所以為的高!踔敛辉跂|京!
“橫濱!?怎么回事?”
以為自己起懵了,不可置信擦了擦眼,位置沒變,軟件刷新,紅點依舊穩(wěn)固地顯示在橫濱。
見鬼的!
五條悟甜品一丟,雙手操作連忙給大幾率會在學校的硝子去了電話,與此同時將屏幕上代表貓貓的小紅點周邊放大、放大,查看詳細地址。
該死……是橫濱地區(qū)類似于靠近租界的特殊地區(qū),那處慣常被人們稱為灰色地帶,簡直是亡命之徒的天堂。
他的女兒怎么會跑到那種地方??
被綁架了嗎??
“喂,做什么?”
通話接通,略顯困懨的女聲傳來。
五條悟直接開門見山:“硝子,貓貓不在教室嗎?”
“教室?”
“一年級,人不見了,幫我去看看,拜托了!”
“知道了!
……
在迅速確認貓貓的確不在教室也不在學校的任何地方,確信了小朋友再次溜跑出去的五條悟沉下了臉色。
好在為了祓除救急的方便,全球境內多個地點早已被其設置了可以達成快速移動的瞬移點。
以最快的速度趕至最近的一處通往橫濱地區(qū)的瞬移點,五條悟趕在屏幕上的小紅點再次有所移動前成功抵達了處于租界附近的無名街區(qū)。
“那邊的天怎么突然黑下來了?”
“好可怕,發(fā)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要地震了嗎?”
只是,附一落地,耳邊便傳入幾名當?shù)厝说?#8204;竊竊私語聲,腳下傳來輕微的晃動。
沒有顧得上其他,五條悟極力調動起六眼。
——在那邊。
等一下,那個是……!?
像是這也才意識到不對,白發(fā)咒術師微微皺起眉。
特殊眼睛能夠觸及的廣遠范圍內,太陽所在的位置被一團不知名的漆黑物質遮蔽。
以仿佛流動著的“漆黑”為中心,周遭的磁場微妙地改變著,空氣中咒力的波動極速紊亂而失衡,方才還零零星星分布在附近的咒靈也像是遭遇洪水猛獸般四散遠離。
收集而來的信息告訴五條——“某個東西”正在誕生。
那團黑色究竟是什么?
或許是神明,也或許是魔鬼,他并不能肯定,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這場降生無疑會引發(fā)這處彈丸之地無法承受的異象。
他素來自信堅不可摧的【無下限】不知是否能與這猛然爆發(fā)的未知力量抗衡,也許瞬移離開才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可是他的女兒還在那里,站在距離波及范圍最近的地方,一旦異變發(fā)生,她很有可能化作灰燼。
*
同一時刻,被“漆黑”所占據(jù)的中心地帶。
愈演愈烈的大風將太宰治右臉的繃帶盡數(shù)吹散,男孩笑意未達眼底的鳶色映出女孩茫然的表情,他聲音愉悅:
“來吧,試著收下我們剛出生的蛞蝓寶寶的小動靜”
“那是個連未來都長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不用擔心的!
“…?”
持續(xù)茫然的貓貓看了看被對方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一本不起眼的書籍。
飛速掠過的書頁被風吹動得獵獵作響,奇怪的是,那些紙頁上大部分沒有任何文字,是清一色的空白。
雖然弄不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但,前一刻還篤定這人“是個好人”的她這一刻突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因為,在貓貓眼里:對方此刻大半張臉覆蓋在陰影中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動畫片里每集都交不上電費的大反派。
第48章
……
耳邊是風吹過樹梢的脆響, 時而伴隨鳥鳴。
回過神,貓貓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出現(xiàn)在咒術高專的一處階梯上。
“貓貓!”
她還正懵著,家入硝子焦急的聲音將她牽扯回神。
回過頭, 手上還拿著接通中手機的女性頂著快跑時被吹得有些散亂的頭發(fā), 三步并做兩步?jīng)_來。
“你跑到哪里去了?”
率先摸了摸孩子的頭,確認過沒事,伸手抓過手腕看一眼上邊戴好的兒童手表。
“我就說, 是故障了才會跳到橫濱去的。五條你別瞎操心了, 趕緊回來吧!
后一句話顯然是對通話另一邊的人說的。
貓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兒童手表, 顯示的時間果然和家入硝子手機上的時間并不一樣。
早在四個小時以前就停住了,那個時候正好是她動身去找太宰治的點。
想到這, 她左右看了看。
不見了。
她回想了一下4h前發(fā)生的事:
阻止下讓本該讓擂缽街行成的那場爆炸后、太宰治告訴她:自己有一本很神奇的書, 在上面寫上什么就能變成現(xiàn)實。
“我一個人用的時候需要符合邏輯,在你身邊用就沒關系,所以定個小目標,我們一口氣把小蛞蝓的華麗降生打斷十次好不好?”
——那時的他, 在地面上多出來的一個暈倒的赭發(fā)男孩邊上說。
他看起來想要踩對方一腳。
但貓貓覺得這樣不好,所以制止了他。
于是太宰治就往陌生男孩身上墊了一片風衣, 很文明、很干凈地, 踩了好幾腳。
之后九次都是差不多的流程,直到第十次“吞掉”那個蛞蝓哥哥誕生時候的爆炸, 貓貓感覺腦袋脹脹有一點暈暈乎乎,對方說著“差不多了”, 然后再次打開了空白的書籍, 將她“送”了回來。
……
說實話, 貓貓沒太理解對方這么做的含義,她想要再好好問問他。
只可惜, 就算手表重新恢復了正常運行,那條注名“青花魚”的來信也消失不見了,沒辦法發(fā)消息回去。
為什么會這樣?她記得自己明明沒有刪掉。
不僅如此,她之后再也沒有在任何地方再次找到這個人,特意詢問佐佐木老師也被告知沒有那天“落水男孩”的印象。
這是后話。
不過,關于這個奇怪的家伙,貓貓并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當天,風風火火趕回高專的五條悟一副失而復得的模樣抱著貓貓哇哇大哭,并被小朋友本人安慰了好久。
據(jù)他所說,似乎看到了某些相當可怕的一幕……只是等他回過神來之時,恍然發(fā)覺腳底所站的街道分明沐浴在一片陽光之中,周圍路過的行人臉上也均毫無異色。
沒有爆炸,沒有異象,甚至連他本來確信自己看到的貓貓也不在那處、而是被告知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學校。
“你是不是太累產(chǎn)生幻覺了?”
家入硝子問。
“憂太出差后少了一個可以盡情使喚的家伙了吧?”
一年級的學生們說。
不管怎樣,為了避免意外真的發(fā)生,五條悟近期也開始也試著讓貓貓跟著一年級的學生進行適量的體術練習和咒術訓練了。
只不過小家伙對于體術方面的掌控程度似乎遠超他的想象。
“是什么時候背著爸爸學會這些的?
不對!是誰教你的?!”
輕松制服一個打人咒骸的貓貓摸摸玩偶頭頂本就稀疏的腦袋毛,想了想甚爾叔叔叮囑她的話,仰頭答:
“秘密!
五條悟:“……”
是嗎?
是啊……
是連他這個做爸爸的也不能告訴的秘密啊……
QAQ
丨丨
丨丨
丨丨
熊貓:“阿悟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快要碎掉了!
禪院真希:“嘶……變成平面黑白的了!
狗卷棘:“大芥!”【變成粉末消散了!】
饒是如此,白發(fā)咒術師也終于意識到,在自己由于任務忙碌父位缺席的這些時間里,自家女兒也曾背著她有了許多自己的秘密。
“我的貓貓長大了…爸爸的角色變得可有可無了呢……”
幽怨的白色蘑菇長在角落里如此碎碎念,蔫頭耷腦畫著委屈的圈圈。
其實貓貓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他。
她現(xiàn)在的術式也能很厲害!
早在那天后,貓貓就曾一人偷偷試驗過。
只釋放了從體內所存儲的0.1%的破壞力,就炸掉了高專后門的半座山。
“五條悟夏油杰!?你們又在搞什么鬼。俊
在夜蛾校長尖銳的爆鳴聲炸響以前,腳底抹油的貓貓早已率先一步跑沒了蹤影。
托蛞蝓哥哥(太宰治反復強調的昵稱)的福,貓貓現(xiàn)在很厲害。
但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將這些存貨隨意消耗完。
需要好好留起來,保留到最后,送給某個人。
至于是誰……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想起來!
太宰治最后一句話這樣說。
依舊謎語人。
“貓貓,在畫什么呢?”
走神間,一段影子劉海落下來。
停下涂涂抹抹的畫筆,貓貓?zhí)ь^看了眼到外院晾曬衣服的菜菜子,又看了看不知不覺被自己畫在紙上的奇異生物,想了想,拿起舉給對方看。
“嗯,這是……”
菜菜子仔細辨認了一下小孩畫紙上亂七八糟的黑色線條,倏然靈光一閃。
“看起來很像之前夏油爸爸出差到華國拍給我們看的一個角色呀!
貓貓眼睛亮了亮:“是什么?”
或許能找到線索。
“我想想,啊,對了!”菜菜子右手拳頭敲手心,“是O吒,三頭六臂嘛。”
貓貓拿著五條悟給她新買的兒童手表,上網(wǎng)搜了搜,搖頭:“不是,沒這么好看!
她指指自己畫上畫的一坨人:“這個丑!
浮現(xiàn)在腦袋里的印象更加丑。
“唔,這么仔細一看……確實還少了一個腦袋兩只手。”
菜菜子視線落到依稀可辨的女式和服上。
“不太確定,大約是雙胞胎姐妹吧?也或許是同人設定之類的。”
貓貓仰頭看了看菜菜子,又看了看客廳里與她的雙胞胎姐姐完全不像的美美子,想了想,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于是乎,貓貓認認真真在小本子上記筆記。
【圖】←壞人,要炸掉
在填寫名字那一欄時,貓貓咬咬筆頭,不確定應該寫什么。
網(wǎng)上也搜不到相關的,她決定自己隨便想一個臨時的。
簡單動了一下小腦瓜,貓貓借助網(wǎng)絡知識淺淺學習了一下華國那邊的漢字和讀音,最后選定了一個諧音聽起來很像姐妹、又足夠優(yōu)美的名字。
只見她在兩面四手的怪物邊上一筆一劃、慢吞吞寫:
【渣渣】
第49章
不做咒術師的原因純粹是近些年的人手沒有先前那么緊張了。
……再加上需要跟各種各樣奇怪跳脫的同事們相處幾十年才能解脫什么的, 只要稍微想想七海建人都覺得自己會在退休來臨以前直接瘋掉。
索性,為了自身的心理健康,果斷辭去了術師相關職業(yè)的七海建人選了一家擅長領域內待遇還不錯的非術師公司。
他對目前狀況的確滿意, 同事關系和諧, 工作環(huán)境適宜,員工福利在線,關鍵是沒有卷生卷死, 勞動時長合理, 下了班老板比員工跑得還快, 順帶每年還可以去一次馬來西亞團建,簡直說是理想的復刻也不為過。
……
這一天。
當又一次團建歸來曬黑了一個度的七海建人重新進入工作狀態(tài), 在一家蛋糕店二樓的咖啡廳與客戶進行著友好溝通時, 不經(jīng)意地一低頭,恰好注意到了樓下甜品店門前奇怪的一幕。
那是一個有點眼熟的、白色頭發(fā)的小姑娘,背上背著一個能容納下超大容量的紅色大書包,像是個呆呆的小木頭樁子排在隊伍的最尾端。
光是這樣倒沒什么特別的。
關鍵是, 當七海建人給咖啡倒奶精第一次向下望:那個小姑娘排在最末端。
在七海建人與客戶中半途停下來各自喝咖啡第二次向下望:那個小姑娘還是排在最末端。
當七海建人與客戶談完時有些在意地第三次向下望,那個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小姑娘又一次排在了隊伍的最末端。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
什么狀況。
他遲疑地擦了擦自己的眼鏡, 擦好后重戴上。
自己也沒眼花?
……所以這小孩實際上是什么固定刷新的NPC?
“七海先生也對樓下那家甜品店感興趣嗎?”
見七海建人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地往下瞥, 客戶誤會了他的意思就著此事笑著攀談起來。
“據(jù)說那家店近期推出了一款大受歡迎的巴巴露亞,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有這么多人排隊吧?”
的確如此。
數(shù)分鐘后來到蛋糕店門口投去好奇一瞥的七海建人, 果然望見了店外寫有【檸檬薄荷巧克力碎巴巴露亞】的巨大招牌,上邊還注明“由于每日供應有限, 每人每次只能購置一份, 但可無限次數(shù)排隊”的規(guī)則。
見此, 七海建人頓時理解了剛才有一點詭異的狀況。
只不過,通常情況下普通人遇上長隊便會自動退卻了, 要么頂多也是排上一次,還從沒見過鍥而不舍在大太陽底下耗費一至兩個多小時只是為了買上幾塊小小點心的。
至于那名背著格外鼓脹大書包的白發(fā)小女孩……能夠如此鍥而不舍一次又一次排著隊,七海建人暗暗想:又是一個重度甜品愛好者。
而至于為什么說是“又”。
七海建人想起了某個不太愿意想起的麻煩前輩。
也正是在這時,似乎注意到視線的白發(fā)女兒不期轉了頭,仰頭與他達成對視的瞬間七海建人一眼認出了對方來。
五條先生的養(yǎng)女啊……
至于為什么印象這么深,想不深都不行。
畢竟某個家伙總是隔三差五在他的社交賬號上炫耀各種秀女兒照片,就算是七海建人不厭其煩地將這個煩人的笨蛋父親屏蔽處理,對方也會不厭其煩地換個小號重新加上他。
簡直陰魂不散。
“我記得你是叫……貓貓,對吧?”
等到白發(fā)小女孩買下店內最后一份巴巴露亞、由于再也塞不進書包直接拎在手中,七海建人適當接近并搭了話。
“我正好要去一趟高專,把你順帶送過去,已經(jīng)和你爸爸打過招呼了!
說著亮出了與頭像是顆禿掉羽毛球的聊天界面。
這邊發(fā)過去的消息赫然是“遇到你家小孩了”并詢問是否需要順帶稍上,而對方回復過來的赫然是一條“那就拜托可靠的娜娜明了~”和一張貓咪用尾巴比OK的可愛表情包。
貓貓伸頭看了一眼,在低頭確認過手表中老父親同樣傳來的“乖乖和你娜娜明叔叔一起回來哦[愛心][抱抱][親親][想你][乖巧][蹦蹦跳跳]”的長串顏文字消息確認了真?zhèn)魏螅堌堖@才點點頭,乖巧地伸了一只空出來的小手遞過去。
“什么?”
七海建人有一點沒有反應過來。
“老師說,過馬路,要牽手。”
小家伙表情認真,嚴肅又正色的樣子頗有點他這邊才是需要被牽著手過馬路小朋友的錯覺。
七海建人無奈將手給了她。
在被小矮子認認真真左看右看牽著拉過綠燈時的斑馬線時,還有一點恍惚:
這真的是那個不靠譜的家伙能夠養(yǎng)出來的小孩嗎?
*
來到停在附近的車跟前,七海建人見貓貓人小腿也短,底盤有些高的車大約對她有點困難。
剛想彎腰將小孩拎上去,誰知貓貓立馬跟個一條矯健的小猴似的一溜就上去了,乖乖系好安全帶,扭頭望上來,還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七海建人即將拎小孩的動作僵在半空,被貓貓誤會以為想要拿走她手里的甜品袋,低下頭看了眼,老老實實、雙手奉上地遞過去。
“呃……謝謝?”
對甜點本沒什么興致,但小姑娘還怪有分享欲的,不太好拒絕。
掏了錢包準備給小孩一點零花錢,誰知貓貓卻篤定地搖搖頭:“不要錢!
“叔叔下次幫我排十次,就好!
七海建人:“……”
他收回前言。
這小孩還真就只能是那只白毛能夠教出的。
第50章
順利將貓貓送回高專, 一路上后車座的孩子不吵也不鬧,這點倒是刷新了七海建人對于這個年齡小孩的認知。
“哇哦,娜~娜——明!你度假回來啦?有沒有幫我?guī)艺f的伴手禮?”
然而另一只相較之下顯然就聒噪煩人多了, 七海建人以免被某個一早就蹲著守在高專門口的白毛前輩纏上吵個沒完, 趕忙最快之速拿出伴手禮,丟下句“我去看看校長他們”便果斷閃人了。
成功拿到特色甜點的五條倒也沒追上繼續(xù)戲耍這個過于嚴肅的后輩玩,伸了手將貓貓背上的書包提溜起。
“嘿咻, 今天怎么那么重的呀?作業(yè)很多嗎?”
貓貓搖搖頭, 踮腳將五條悟挎好的書包打開來。
五條悟眼睛頃刻瞪大了。
大開的背包里, 昨天晚餐時還念念叨叨軟磨硬泡想讓伏黑惠幫他帶的限量甜點滿滿當當秀了他一臉。
“貓貓~~~”他一感動,沒忍住就要彎腰抱小孩, “排隊很累吧!讓爸爸載你~”
貓貓卻是搖搖頭, 表示:“不要!
她已經(jīng)長大了,是一年級的大孩子。
老師說大孩子應該自己走。
【咔吧——】
五條悟的老父親之心頓時像仙貝一樣脆響著碎裂了。
“真的不要爸爸抱么?真的不要么?”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要么QAQ”
“?”
看到自家女兒遲疑且略微訝異看過來的眼神,五條悟45°假裝仰望天空的太陽,以免讓滑出的淚水順著刀削一般的下頜線落下, 并假裝那是過久直視陽光所致。
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
貓貓覺得她家笨蛋爸爸戲有點多,想了想, 左右看了看, 見沒人,不會有人笑話她這么大了還要家長抱, 還是伸了手,相當慣大人地做了個抱抱的動作。
“哎嘿!”
五條悟見狀立刻熱絡地將小不點從地上抱起來, 腳下的步伐都輕快許多。
“辦公室給貓貓買了最喜歡的海苔仙貝和牛軋?zhí)? 吃飯前記得不要吃太多哦?”
*
由于先前的狀況, 五條悟最近一有時間總是盡量陪著小家伙,避免造成爸爸缺席孩子缺愛, 而這點放在旁人眼中,也就逐漸演變成了……
“感覺最近黏得有點煩人了!
“阿悟你才是小孩的那一方吧?”
“角色完全顛倒過來了,多少反省一下吧!
不管學生同事如何露出不贊同的表情,五條悟也依舊在堅定不移地、用著自己的方式傳達著對于寶貝女兒的愛。
就比如現(xiàn)在:
貓貓在五條悟給他特意搬來的學生桌上埋頭寫作業(yè),左手放著一包兩片裝的海苔仙貝。
小姑娘習慣開始寫練習前獎勵自己吃掉一片,寫完一頁后再獎勵自己吃掉包裝里的另一片。
所以此時包裝里還剩下一片。
——而為了不讓小孩子吃太多零嘴不好好吃飯,五條悟毫不猶豫悄咪咪地趁著小家伙撿橡皮的功夫拿過來幫她一口吃掉了。
等到貓貓寫完題,一摸袋子發(fā)現(xiàn)記憶里原本還剩一塊的仙貝不見了。
“?”
她抬頭看看不遠處聚精會神處理文件的五條悟,大概因為對方裝得太像了,沒有起疑心,只當是自己記錯了,伸手拿到不遠處的包裝袋,又拆了兩小片獨立裝的海苔仙貝,拿出一片叼在嘴里繼續(xù)埋頭寫作業(yè)。
順利又寫完一頁,貓貓站起來拿到自己專屬的貓咪小茶杯,啪嗒啪嗒跑去飲水機接水。
回來時,印象里還剩的另一塊小仙貝再次不翼而飛。
“?”
她撓撓頭,茫然地原地轉了圈,看看仍在緊盯屏幕認真工作的五條悟,又低頭看看角落里打盹的獅子貓。
像是這也才確信了什么,貓貓走過去將他揣在肚子下墊住的山竹爪子扯出來,另一只也給扯出來,報復完畢后,這也才拿到新的仙貝牛軋?zhí)抢^續(xù)寫作業(yè)。
被無端吵醒的獅子貓:“???”
干他啥事。??
*
直到又一次,貓貓一抬眼,察覺到桌上的牛軋?zhí)菙?shù)目再次變少了。
轉頭奇怪地看了眼身后,獅子貓原本所在的位置。
早已空空如也。
一頭霧水地撓腦袋,轉回頭,這一回剛好與嘴里塞著仙貝、另一手抓上一把牛軋?zhí)沁沒來得及偷跑的五條悟視線對個正著。
貓貓:“……”
五條悟:“……”
空氣凝固。
五條悟:“哎嘿XP”
原先以為自家女兒情緒再穩(wěn)定,被他貪嘴吃了那么多自己的小零食多少也會發(fā)脾氣。
可誰知貓貓只是默默地掀睫盯了他兩秒,旋即“噠”一聲從椅子上落下來,走到放零嘴小庫存的柜子前,抱起剩下的仙貝和糖果一股腦全部拿回放到了五條悟位置上。
“噯?”五條悟愣住,“都給爸爸嗎?”
貓貓點點頭:“爸爸吃!
五條悟:“……”
怎么辦啊。
是半夜醒來都會忍不住扇自己嘴巴的程度噯。
“爸爸不吃哦?”決定不逗小孩,五條悟還是將零食全部塞回到小家伙懷里,“貓貓自己吃~”
貓貓低頭看了看零食,又抬頭看了看確實不是沒有東西吃的五條悟,慢吞吞地思考了一下,總算知好多覺地反應過來爸爸是在逗她玩。
她頓了頓,乖乖巧巧地將所有的小零嘴一一放回原位,整整齊齊碼好,關上小柜子,這也才拿到桌子上自己剛寫好的小作文,走過來默默舉起給五條。
“嗯?”五條悟下意識接過,“是要家長簽字嗎?”
貓貓點點頭。
他簡略掃了眼。
一篇簡短的小作文,標題赫然是:《介紹一下你最喜歡的家人》。
貓貓自然寫的是“爸爸”。
“貓貓最喜歡爸爸呀?”五條悟高興了,大筆一揮簽上名,“為什么呢?”
他順口問。
貓貓?zhí)痤^,幽幽望他一眼,淡定回:
“因為,沒有其他人喜歡!
五條悟:“……”
這么勉強的嗎?
他都準備開啟角落種蘑菇的悲傷模式了,在看到白發(fā)小女孩雙頰鼓鼓明顯在憋笑的舉動后,這也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太壞了!”
一手提溜起打算轉身逃的小家伙,罩過去將她小腦袋揉亂成鳥窩。
“貓貓你和誰學的!說這樣的話爸爸會難過喔!超級難過的!”
貓貓一手負隅頑抗地捂住自己快要死掉的發(fā)型,一手伸長了把大人那張偷吃她小零食的嘴捏癟成鴨子,控訴:
“爸爸壞,貓貓好!”
五條悟也不甘示弱,騰了手也把她的小臉蛋捏成帶揪揪的小年糕,大聲糾正:
“爸爸好,貓貓壞!”
兩個小學生吵鬧了一會兒,五條悟兜里的手機響起來,貓貓很聽話地閉嘴了。
順帶做了一個“嘴唇拉拉鏈”的小動作。
五條悟摸摸她腦袋,按下接通鍵將手機夾在臉與肩膀間,順帶幫安靜下來的小野人重新梳理她慘不忍睹的小炸毛。
“喂?噢,是惠啊~”
“真的假的?沒找到?”
“太逗了吧?怕不是大晚上跑去散步了?”
*
數(shù)分鐘后。
貓貓跟隨著在四處設下傳送點的五條悟瞬移到了某名平平無奇粉發(fā)高中生吞下宿儺手指的現(xiàn)場。
在那里,她頭一次眼睜睜地看到——她家那個不茍言笑的海膽頭哥哥正在緊張激烈地……
挨揍。
“哎呀,還真是……”
五條悟無比同情地摸了摸下巴,看著自家被打到凹墻里去的學生兼干兒子,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拿出手機杵在遠處找角度拍照。
“爸爸,”貓貓著急地圍著他繞了圈,扯扯他衣角,“哥哥要被打丑了。”
“沒關系沒關系,”五條悟聳肩,“他是男孩子,皮實!
左右尋了圈,將貓貓放在一個安全但是能清楚看到現(xiàn)場戰(zhàn)況的方位。
“聽好了,還是和之前一樣,站在這個圈里絕對不要動,好好在遠處看著爸爸的英姿就好!”
說著給小家伙在周遭開了一個禁止他人入內的簡易【帳】。
近期,五條悟為了讓女兒目睹他與咒靈戰(zhàn)斗的各種高光帥氣時刻(劃掉)為了讓女兒更直觀地觀摩實戰(zhàn)吸取經(jīng)驗,會挑一些對方不上學的時間把她直接拎到祓除現(xiàn)場。
就比如現(xiàn)在也是一樣。
“知道了,”貓貓胡亂地答應下爸爸的叮囑,小手推了推,指一下不遠處廝殺到冒煙的狀況,催促,“哥哥要被打癟了!
“好好好,爸爸這就去!
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帳】的構造沒有漏洞,五條悟將手里因為貓貓湊人頭的緣故買到的雙份喜久福珍視塞進她懷里,這也才轉而去撈另一邊被毆打得慘烈的可憐大兒。
接下來便是緊張(?)的戰(zhàn)斗。
遠處的貓貓叼著一只沒吃完的喜久福,小腦袋一下轉向左,一下子轉向右。
她盯著像是羽毛球聯(lián)賽那樣在空中打來打去的爸爸和紋身男,不一會兒腦袋就給搖暈,不知不覺困頓地睡著了。
……
“什么?居然沒有看完爸爸無比帥氣的一幕直接睡著了嗎!?”
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迅速結束完戰(zhàn)斗的五條悟已是扛著一個暈過去的赤膊男出現(xiàn)在跟前。
貓貓揉了揉眼睛,伸出小手遞給五條。
對方用另一只手提留著將她從地上拎起來,嘴里還在遺憾地碎碎念。
“……”
另一邊,見揉完眼睛的小朋友仰起頭、一直盯著上半身光溜溜的虎杖悠仁好奇看,伏黑惠頓了頓,默默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擋在了后者的身上。
“貓貓,別看了。”
他將睜著清澈大眼睛的小孩從地上抱起來,伸手按了按人小腦袋強行給她掉轉了一個方向。
打架前非要撕掉衣服是有什么毛病,不知道這里還有小孩嗎……
剛在心底指責完某個為老不尊的特級咒靈,當事人就像是預感到一般驀地現(xiàn)身了。
只不過這一回顯形的只有一張嘴與單獨的獨眼,如同軟件p圖清晰地出現(xiàn)在尚且處于昏迷的粉發(fā)少年面龐。
“!”
如此怪誕的一幕讓在場的兩名咒術師都同時一怔。
“哼。”
見對面如此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有被愉悅到的兩面宿儺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
他張了張嘴剛想要說點什么作為挖苦,一管牙膏模樣的東西已是不打招呼懟到了他的嘴里。
“……咕!唔?”
根本顧不上查明狀況,下一刻如同在味蕾炸開的辛辣,刺激得即便身為詛咒之王的他也當場失控。
如同一只舔到檸檬的怨種,被芥末灌了滿嘴的兩面宿儺非常不體面地、像是菊花一樣“嘎”地一下縮了回去。
貓貓看了看跟地鼠一樣狼狽消失的怪東西,又看看手里那管放學時錯當成吸吸糖買回的芥末,在五條悟和伏黑惠瞳孔地震的注視下,有點猶豫地朝他們比了一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