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信息素壓制
陽光熱烈, 座位旁的通風(fēng)管出了降低溫度的涼風(fēng)與信息素消除劑,一時間場內(nèi)的氣味沒那么雜,也避免這種大型活動起沖突的可能。
雙方的機甲從大門進(jìn)來的時候, 豪華炫酷的機身立即引起場內(nèi)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
郁舒望的機甲參加過幾回對決,全校聞名, 蘇然參與過后期改造的, 是人形機甲,經(jīng)常關(guān)注機甲比賽的, 差不多知道郁舒望機甲的實力。
而顧之衡的,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通體流光溢彩的黑, 光是這個顏色就能看出壕無人性,壓迫感強大。
此時蘇然也激動起來, 雙方的機甲都太漂亮了,他身為機甲制造系的, 看到這種場面, 很難不激動。
沈澤熙抬手,用紙巾擦拭著蘇然額頭上曬出的細(xì)汗,“你感覺誰會贏?”
蘇然的眼前被晃了一下, 視線也不由得追隨著他的手, 他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 好像是他手腕上散發(fā)出來的,有點像夾雜了果香的香水味。
人不光是視覺動物, 嗅覺也格外發(fā)達(dá), 他眸光一晃, 手移開便是沈澤熙的臉,他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
蘇然有些晃神, 然后才意識到沈澤熙的問題,他掩飾性地輕咳一聲,耳朵有些泛紅,然后說,“我覺得郁舒望會贏。”
他不光覺得,他當(dāng)然也希望勝利的是郁舒望,他的心在郁舒望那呢,當(dāng)然會向著他。
蘇然似看到了沈澤熙面上不贊同的表情,連忙問,“那你認(rèn)為呢?”
沈澤熙說,“我感覺顧之衡會贏,要不要打賭?”
“賭什么?”蘇然問。
一旁的謝司言見蘇然的注意力都在沈澤熙身上,面上越來越緊繃,他這時也開口,“我也參加。”
蘇然的視線終于看向他,謝司言的面上緩和了一些,他抓住蘇然的手臂,“我也賭。”
蘇然立即問,“那你賭誰贏?”
謝司言毫不猶豫地說,“顧之衡。”
蘇然撇了下嘴,說,“那好,賭一千幣好吧。”
沈澤熙冷冷地掃了眼謝司言,他并不想賭這個,但眼下都被謝司言攪合了,見謝司言同意,他也只能同意。
賭局剛定好,比賽就開始了,緊接著便是機甲碰撞的聲音,于波蕩漾波及整個廣場。
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賽場上,蘇然也是高度集中,見郁舒望占上風(fēng)就興奮地歡呼,見他落下風(fēng)就心都提了起來。
而旁邊兩人跟他完全相反,他們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看到郁舒望的機甲挨打,嘴角的笑意還是越來越明顯的。
就在戰(zhàn)斗進(jìn)行了五分鐘的時候,雙方機甲都有損傷,而也就在這時,顧之衡機甲忽然暴動,攻擊力翻倍,正常機甲的戰(zhàn)斗力都是式微的,而顧之衡的剛好相反,不由得讓人想到,是不是他一開始就收了力,耍著郁舒望玩呢。
場內(nèi)忽然發(fā)出海嘯般的激動吶喊,是顧之衡的機甲一拳砸在了郁舒望機甲倉上,倉門瞬間癟了下去。
蘇然的面上白了一分,他擔(dān)憂地看著下面,而這時旁邊的謝司言說,“看來顧之衡贏定了。”
話音剛落,蘇然就瞪向他,原本他眸中還帶著些笑意,但是看到蘇然后,瞬間老實,也沒了賭贏了該有的興奮。
謝司言面上保持平靜,但心里還是對場下感到滿意,他希望顧之衡能將郁舒望打死。
這是他期待的。
很快,郁舒望的機甲似沒了還手的能力,顧之衡又一記重?fù)簦羰嫱麄人都直接從倉內(nèi)飛了出去,場上一片嘩然。
緊接著郁舒望的機甲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場地上揚起了飛灰,眾人又開始?xì)g呼,周圍議論漸起。
“現(xiàn)在看來這alpha還是不如enigma啊,郁舒望可是系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呢。”
“enigma不穩(wěn)定沒計入排名,現(xiàn)在看戰(zhàn)斗系排名要大換血了。”
“太強了!!enigma牛逼啊!”
沈澤熙和謝司言面上都浮現(xiàn)出笑意,而蘇然直接起身,向場下沖去。
“蘇然!”謝司言叫他一聲,但蘇然頭都沒回地下去了。
能從機甲上飛出去,肯定傷得不輕,沈澤熙看著他的背影,面上逐漸晦暗,他立即跟了下去,謝司言也第一時間下去了。
蘇然面色慘白,他一路狂奔,橫穿廣闊的場地,奔向郁舒望掉下去的邊緣位置。
此時的顧之衡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趥}內(nèi),當(dāng)郁舒望飛出去的時候,他只掃了一眼,便像看垃圾似的收回了視線,而就在他想操作機甲離場的時候,看到了狂奔過來的蘇然。
幾米高的距離,看著他的身影渺小了一些,他越過他的機甲,直奔向郁舒望的位置。
顧之衡的手驀地攥緊,他留了一手,想到比賽前蘇然特意的囑咐,沒法不聽進(jìn)去,萬一他真不原諒他了怎么辦……
但是現(xiàn)在看著這一幕,他有點后悔了,蘇然就那么在乎他?
顧之衡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直接打開倉門下來,就走在蘇然身后,與正好向這邊走的沈澤熙和謝司言同行,他們一齊向郁舒望走去。
此時醫(yī)療機器人已經(jīng)趕來,郁舒望的背靠在廣告牌上,嘴角溢出血絲,面色蒼白盡顯脆弱,他看著向他奔來的蘇然,腦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渾身劇痛,一片混沌。
蘇然到了跟前,跪下身面上一片焦急,“你沒事吧!”
郁舒望看著他,剛要開口口中就溢出鮮血,這時他感到面上的陽光被陰影覆蓋,他眼珠轉(zhuǎn)動,就見三道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他身前,將他籠罩在陰影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從三人的面上看到了恨不得他死的冷意。
他的眼皮眨動了一下,額頭上的血進(jìn)入了眼中,眼前的畫面染上了鮮紅,他想認(rèn)真地看清楚沈澤熙,想看看他的臉上,那到底是冷意還是擔(dān)憂。
只是他實在看不清了,在眼皮支撐不住的時候,只感到沈澤熙的面上似染了血色,他那張好看到讓人驚艷的臉,面無表情。
*
*
當(dāng)郁舒望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耳邊是“滴滴”的聲音,他只感到渾身無力,好像死過了一樣。
眼球轉(zhuǎn)動,看到了旁邊鏈接他身體的各項儀器,他動了動手指,剛想抬起手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手被人握在了手里。
郁舒望垂下眸,看到了蘇然的側(cè)臉,此時他趴在床邊,手握著他的手,已經(jīng)睡著了。
醫(yī)院的病房內(nèi)光線都是蒼白的冷光,將人照得有些病態(tài),而蘇然應(yīng)該也是沒有休息好的吧,他眼底青黑,能就這么睡著,應(yīng)該也是沒怎么睡。
郁舒望就這么看著他,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如果一個人經(jīng)歷過死亡般的恐怖,當(dāng)他重新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有這么個人睡在身邊,那一刻無論他到底愛還是不愛,心中都是軟的。
因為有人記掛著他,毫無疑問的,有人全心全意地在乎他。
這時,蘇然似察覺到了床上人的動靜,他緩緩睜開了眼,見郁舒望已經(jīng)醒了,當(dāng)即驚喜地笑出來,“你醒了啊!”
郁舒望“嗯”了一聲,面上是溫和的笑意,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看著他,眼眸中沒有虛假,是真心實意的溫暖笑意。
蘇然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他立即叫了一聲,然后拿了水喂給郁舒望。
“我睡了多久了。”郁舒望開口,嗓音沙啞得厲害,他只能先聽話地喝蘇然手中的水。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蘇然說,然后提醒到,你現(xiàn)在不能亂動,“你的肋骨……斷了五根。”
聽聞,郁舒望滿色一沉,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他即將昏過去的畫面,那三道陰影投下來,只是想到,都不由得讓他心生寒意。
但是此時他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了,那些人沒必要恨不得他死,尤其其中還有沈澤熙,即便沈澤熙現(xiàn)在可能對他還沒有愛情,但以他們的交情沈澤熙也不可能對他那樣冷漠。
所以他在心底更偏向于那是虛假的幻象,只是過于真實……
醫(yī)生檢查好叮囑了幾句便出去了,蘇然重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他抓住郁舒望的手,心疼地說,“這幾天你就好好修養(yǎng),應(yīng)該用不了幾天就能康復(fù)好了,不用擔(dān)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的。”
聽聞,郁舒望面上欣慰又溫和,他剛要開口說什么,門口便進(jìn)來一人,當(dāng)郁舒望看到他后面上便是一僵,表情也不自然起來,顧之衡帶著個果籃,看樣子是來看望他的。
顧之衡踏入病房的門,便將視線落在了蘇然抓著郁舒望的手上,他薄唇抿了抿,氣壓低沉,隨手將果籃放在了床頭柜上,說,“醒了啊,比賽的事抱歉。”
顧之衡的嗓音低沉似帶有金屬質(zhì)感,他語句簡單聲音又偏冷,實在聽不出有多少誠意。
不過跟顧之衡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他這人就這樣,能過來就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誠意,郁舒望也不想擺出一副輸不起的樣子。
只是對方下手實在太重,他還是有些過不去那道坎兒,聲音便有些冷硬,“不用抱歉,賽場上本來就是這樣。”
這時蘇然有些打抱不平,“你下手也太重了,把人傷成這樣。”
顧之衡面容緊繃,氣壓越來越低,目光不斷在蘇然和郁舒望身上掃視,說,“抱歉,可能是我沒有很好地控制住信息素。”
蘇然還是比較認(rèn)可他這個說法的,在戰(zhàn)斗時alpha都很容易上頭,enigma控制信息素的能力本來就不那么完善,也是情有可原。
此時的郁舒望看著為他說話的蘇然,面上露出點點笑意,同時似也有些得意有這么個人全心全意地向著他,而就在他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忽然臉色一白,一時間什么都卡在了喉嚨里,他的視線看向顧之衡,面上浮現(xiàn)出恐懼。
顧之衡則面容冰冷,那淡漠視線好像在看一個死人,看他痛苦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蘇然也很快地發(fā)現(xiàn)了郁舒望的不對勁,“你怎么了?”
郁舒望張著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本來就極其虛弱,此時被enigma信息素壓制著根本無力還擊,渾身刺痛被信息素攻擊著,腺體處更是撕裂般的疼,整個人好像要窒息般。
蘇然急忙地為郁舒望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怎么臉色突然這么差?怎么回事?說話啊。”
此時的顧之衡,嘴角隱隱勾起一抹弧度,郁舒望直勾勾地看著他,眸中恐懼又急迫,最終他終于張開了口,“他……他……信息素!”
話落,郁舒望像是脫力般攤在了床上,身上爆出一層一層的虛汗,這時蘇然看向旁邊的顧之衡,他直接湊近了聞一聞,聞到了一股很淡的但又醇香的紅酒味。
蘇然立即皺起眉,“你釋放信息素了吧!身上有紅酒味!”
顧之衡立即收了信息素,然后開口道歉,“抱歉,比賽后就總會這樣。”
這時郁舒望終于緩了過來,他看向顧之衡,總感覺他的道歉中沒有什么歉意,總是道歉痛快但痛苦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剛才好像要讓他死一樣!
而且……郁舒望的視線在蘇然和顧之衡的身上轉(zhuǎn)動,蘇然說他聞到了顧之衡的信息素味道了么!
他居然能聞到別人的信息素味道,因為他是enigma么……
蘇然能聞到別人釋放出來的信息素,當(dāng)他意識到了這個后,茫然一瞬,心臟忽然像是被針扎般的刺痛。
第102章 爭風(fēng)吃醋
蘇然繼續(xù)投身到了機甲訂單中, 謝司言的單子已經(jīng)在趕進(jìn)度,正常的話在他們?nèi)?zhàn)場之前就能完成。
臨近奔赴戰(zhàn)場,蘇然幾乎每天都泡在機甲制造館里, 這天他看進(jìn)度趕得差不多了,便放松了些, 來這里打個轉(zhuǎn)便走了。
現(xiàn)在郁舒望他們每天都在進(jìn)行高強度的訓(xùn)練, 為去戰(zhàn)場做準(zhǔn)備,蘇然身為機甲工程師的身份, 自然不用跟著訓(xùn)練。
現(xiàn)在伏天已經(jīng)過去了, 走在外面不會太熱,上午的陽光澄澈, 蘇然穿著跟以往一樣的短袖短褲,干凈清爽, 就這樣隨性地出現(xiàn)在了郁舒望他們訓(xùn)練的地方。
郁舒望在醫(yī)院住了還沒一周,就已經(jīng)康復(fù)徹底, 他沒修養(yǎng)而是直接進(jìn)入到了訓(xùn)練中, 此時他們的專屬訓(xùn)練場地正傳出有規(guī)律的打斗聲。
他們這塊訓(xùn)練場地是單獨圍出來的,面積有兩百多平,寬敞夠用, 正中間是兩個擂臺, 四周是各種訓(xùn)練器材。
此時擂臺上, 顧之衡正跟沈澤熙對打,另一個擂臺郁舒望正跟謝司言對打, 他們彼此有分寸的進(jìn)攻防守, 并沒有像機甲對決上那么激進(jìn)。
不過這些天郁舒望還是沒再跟顧之衡較量過, 心里還有過節(jié)般,他的訓(xùn)練對象在謝司言和李澤宇之間來回?fù)Q, 不過他很想進(jìn)步,便總是跟謝司言在一起訓(xùn)練,而且他也有意跟對方交好。
沈澤熙也比較固定,他的訓(xùn)練對象多數(shù)是顧之衡,偶爾跟李澤宇,此時兩個擂臺都被占用,李澤宇一人在邊緣做體能訓(xùn)練,他看著場中,越來越感覺不對勁。
他很弱么還是怎么著?這些人搞歧視是不是。
也就在這時,蘇然推門而入,眾人都注意到了他,但訓(xùn)練并沒有停,不知不覺的,似蔓延著一股緊繃感,訓(xùn)練好像比平時更賣力了。
蘇然拎了一些飲料,他先跟教官打了聲招呼,便坐在了椅子上,看著上面的擂臺,還是李澤宇最先過來的,蘇然遞給他一瓶飲料。
李澤宇坐在了他旁邊,“謝啦。”
“你們平時好辛苦啊。”蘇然說。
李澤宇抹了把身上的熱汗,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飲料,才說,“還好吧……”
一整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這擂臺上的打斗更加激烈了,“有時確實比較辛苦。”
蘇然看向沈澤熙和顧之衡的擂臺,兩人身量存在一定差距,沈澤熙身高有一米八六八七,但跟顧之衡相比較還是矮了一些,他身上的肌肉緊實柔潤,但他的對手是enigma,自然就沒對方看著健壯。
這樣看來,好像顯得沈澤熙更優(yōu)秀了,性別不占優(yōu)勢,體型在alpha當(dāng)中也不占優(yōu)勢,就是憑著實力走到了現(xiàn)在。
蘇然忍不住夸贊到,“沈澤熙在你們系是什么水平?他是不是特別厲害。”
李澤宇一笑,剛想開口,臺上的決斗忽然激烈起來,顧之衡的臉緊繃陰沉,出手越來越快,沈澤熙這場是主防守,相對比顧之衡,他臉上就輕松很多,甚至還帶著些笑意,使得顧之衡看著他的時候,戾氣越來越重。
蘇然和李澤寧都被擂臺吸引,也就在這時,沈澤熙看向臺下似笑了一瞬,緊接著他就被顧之衡步步逼退,顧之衡迎面來的一拳,沈澤熙沒擋住被打在了肩膀上,他痛呼一聲,對練結(jié)束了。
顧之衡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眉頭直皺,沈澤熙則看向蘇然,眼眶發(fā)紅,“好疼。”
蘇然立即起身來到擂臺邊,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顧之衡眉毛越皺越深,他上前一步,氣壓很低,像是要一腳踩上沈澤熙,他說,“你就這水平?”
蘇然立即上了臺上,攔了下顧之衡,他感覺他那架勢不對勁,怕沈澤熙受到二次傷害便立即將他扶了起來,他們馬上就要去戰(zhàn)場了,要迎來他最關(guān)鍵的劇情,可別在這時候再出什么差錯。
“還好么?”蘇然關(guān)切地問。
沈澤熙幾乎半個身子都貼在了蘇然身上,他說,“沒什么事,剛剛是我的疏忽不怪他,我見你來了就想好好表現(xiàn)下,亂了節(jié)奏。”
聽聞,蘇然的聲音都輕了些,他安撫地順了順沈澤熙的背,“去那邊好好休息一下。”
蘇然扶著他去窗戶那邊的長椅上休息,遠(yuǎn)離了擂臺,坐下后他看著沈澤熙雪白的皮膚上青了一塊,便輕輕地碰了碰那塊皮膚,“是不是很疼?”
沈澤熙雙眼泛紅,但好看的臉上故作堅強,“沒什么的,訓(xùn)練嘛,受傷很正常。”
蘇然看他這樣,面上更加緊張了,連忙叫來了醫(yī)用機器人,掃碼拿藥,噴霧拿到手后,他便朝沈澤熙的手臂上的青黑噴去,他皮膚白,身上有什么傷的話格外明顯。
沈澤熙“嘶”了一聲,似被藥刺激了,蘇然立即湊到他的傷處,輕輕地吹氣。
顧之衡過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他的手暗暗攥緊,胸口起伏也越來越大。
而就在他直挺挺地站了好一會后,沈澤熙忽然看向他發(fā)難,“顧之衡,你不知道在omega面前釋放信息素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么?”
注意力都在沈澤熙手臂上的蘇然這時抬頭,他不明所以地看向顧之衡,只見顧之衡神情一怔,而也就在這時,訓(xùn)練結(jié)束的郁舒望和謝司言都走了過來。
場面一時間陷入僵持,顧之衡胸口像是堵了口氣,他現(xiàn)在有種沖動,就是在蘇然面前撕下沈澤熙的偽裝,大聲問他你裝什么啊。
他確實想信息素壓制,但平時也沒見他對信息素有多大反應(yīng),怎么現(xiàn)在蘇然來了他反應(yīng)就這么大,還有那擂臺上故意假摔,故意受傷,又裝出一副很柔弱的樣子,真他媽惡心!
“真是我禮不禮貌的問題么?”顧之衡的氣場十分躁動,他直勾勾地看著沈澤熙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出手。
這時郁舒望和謝司言都到了跟前,郁舒望立即推開他到了沈澤熙跟前,他當(dāng)然是向著沈澤熙的,查看了下沈澤熙的傷勢,看向顧之衡,“信息素還控制不好么?顧之衡同學(xué),你要真不是故意的就應(yīng)該先道歉,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明明影響到了別人還理直氣壯的樣子。”
顧之衡登時氣血上涌,臉上都開始漲紅,一旁的謝司言看到這一幕,心中明鏡,他冷冷地看向沈澤熙,又看向為沈澤熙上藥的蘇然,直接站到了一邊靠在墻上,除了沉著臉也無能為力。
他就知道,顧之衡也得著了沈澤熙的道,那套他可是領(lǐng)教過了,非常陰損!
場面一度陷入僵持,還是蘇然打圓場,“沒事了,你們繼續(xù)訓(xùn)練吧,我陪他上好藥就好了。”
話音落下,顧之衡的舌頭頂了頂腮,冷冷地掃過他和沈澤熙,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就走了。
這時沈澤熙的腦袋輕輕地搭在蘇然的肩膀上,嘴角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一旁的謝司言看著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同時對蘇然的昏庸程度又有了一定了解。
而遠(yuǎn)處的李澤宇根本沒有過來,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一切,越琢磨越不對勁,怎么感覺這些男人不認(rèn)真搞訓(xùn)練,開始勾心斗角了。
*
中午他們直接在訓(xùn)練場這吃的飯,蘇然跟著一齊吃的,他們訓(xùn)練安排得比較緊,吃完飯又要馬上投身到訓(xùn)練當(dāng)中。
吃完后,便在一起閑聊,蘇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多數(shù)是郁舒望跟李澤宇在說話,其他人比較沉默。
蘇然掃了一圈,感覺氣氛怪怪的,有些緊繃。
又過了一會,教練過來敲了敲桌子,“開始訓(xùn)練了。”
眾人便都起身離開了桌子,上午蘇然看了顧之衡和沈澤熙的對決,下午便打算看看郁舒望和謝司言的。
他便在郁舒望和謝司言的擂臺旁坐下了,起初還挺放松的,喝了幾口飲料,將注意力放在了擂臺上。
謝司言和郁舒望同時向臺下掃了一眼,再看向?qū)κ值臅r候,眸中便都多出了堅毅,似乎都想要好好表現(xiàn),對戰(zhàn)開始就異常激烈。
蘇然看著不由得心驚,此時其他幾人都去自行體能訓(xùn)練,他向四周掃了眼,有些可惜觀眾只有他一個。
臺上的兩人越來越兇,蘇然逐漸有些心驚膽戰(zhàn),不由得嘟囔,“怎么訓(xùn)練強度這么大啊。”
而也就在這時,謝司言雙眼忽然發(fā)狠,一拳砸向郁舒望胸前,郁舒望也立即用雙臂去擋,結(jié)果還是被砸得向后退了兩步,就在他還沒站穩(wěn)的時候,謝司言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郁舒望痛呼一聲,緊接著直接跪在了擂臺上,
謝司言當(dāng)即一笑,像是彰顯勝利般地看向蘇然,而這時蘇然的目光都落在了郁舒望身上,急切地喊了他一聲,“郁舒望!你怎么樣!”
謝司言面上的笑凝住,他看了看擂臺上的郁舒望又看了看蘇然,當(dāng)即就后悔了,剛才只顧著想在蘇然面前表現(xiàn),想打倒郁舒望,都忘了蘇然的秉性,一時間好像有口氣堵在胸口里似的。
他冷冷地看著郁舒望,想著如果這家伙敢像沈澤熙那樣裝可憐,他趁蘇然不在時,一定往死里揍他,讓他連戰(zhàn)場都去不了。
好在郁舒望并沒有,蘇然扶著他來到剛才沈澤熙受傷時坐著的位置,又開始一臉緊張地給郁舒望上藥。
郁舒望的傷明顯比沈澤熙要嚴(yán)重得多,他手臂上一片青紫,腿上更是都充血了,青紫得發(fā)紅,像是骨頭都碎掉了一樣。
給郁舒望上藥的時候,郁舒望的呼吸不斷加重 ,臉上也都是汗,蘇然看他這樣只能再輕一些,手指都不敢用力,輕輕柔柔地去碰觸他的皮膚。
看得坐在郁舒望旁邊的謝司言眼睛都發(fā)紅,他非常看不得蘇然對郁舒望這樣小心翼翼,直勾勾地盯著,就好像一只大狗看到主人不斷親近另一只它討厭的狗,還一下又一下地為它梳毛般。
謝司言的氣壓越來越低,氣場也很躁動,像是隨時會發(fā)起攻擊般,“我要是受傷,你是不是也這樣。”
蘇然和郁舒望同時一怔,蘇然的手頓住,他看到謝司言那直勾勾的眼神,還有他身上抑制不住的躁動,好像身體隨著呼吸在浮動,讓他立即緊張起來。
此時的蘇然,有種被大型犬盯住的感覺,好像他再做出什么錯事,就立即給他一口。
而一旁的郁舒望,則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嘲諷的味道,好像他受個傷就這么金貴般,要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就不用上戰(zhàn)場了,他們alpha之間平時確實不在意這個,不矯情。
郁舒望便拍了拍蘇然的肩膀,“好了,我沒事了,先自己去訓(xùn)練下。”
話落,郁舒望便起身走向邊緣的器材,蘇然沒有跟上去,他看向謝司言,不由得松了口氣。
雖說謝司言還盯著他,但感到那股躁動好像低了些,他站起了身,四下掃了眼,然后將手放在了謝司言的頭頂,輕輕地安撫,“別氣了,你受傷我也會這樣重視的。”
謝司言仍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眶有些發(fā)紅,好像在因為剛才蘇然的注意力全在別人身上而委屈,他主動蹭了蹭蘇然的手心,然后握住他的手腕,將手遞到唇邊親了親。
第103章 相認(rèn)時的信物
他們登上飛船那天是個好天氣, 陽光明媚晴空萬里,他們穿上統(tǒng)一的軍官服,有序地登上了去往戰(zhàn)場的飛船。
能保佑帝星的是駐扎在星系邊緣的將士們, 他們常年駐扎在戰(zhàn)場,這才換來了帝星百年和平, 他們帝星的人民都有顆結(jié)束戰(zhàn)爭, 向往和平的心。
他們這支還沒見識過真正戰(zhàn)場的小隊,懷著激動的心情, 登上了飛船, 蘇然走在隊伍最后面,他身上的衣服跟他們有所不同, 雖有些相似,但還是更接近工程師的服裝。
蘇然應(yīng)該是比他們更為激動, 因為馬上要迎來劇情節(jié)點,他感覺在這個世界好久了, 終于要進(jìn)入正題了一樣。
登上飛船后, 他們一一落座,軍官義正言辭地說著這趟旅程的注意事項,語畢, 飛船起飛, 穿過云層, 脫離帝星。
當(dāng)窗外的風(fēng)景從藍(lán)天白云變成了浩瀚星海,飛船也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
這時眾人才能自由活動, 到達(dá)戰(zhàn)場的話大概要經(jīng)歷二十幾個小時, 他們每個人都有單獨的休息間, 可以在這期間休息。
蘇然率先起身,他去看一眼自己的休息間, 這時旁人都從座位上起來活動,他的身影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就包括郁舒望,他看著蘇然的身影,直至他拐進(jìn)了他看不見的地方,這才使他收回了視線。
郁舒望深吸了一口氣,又長嘆了出去,眉宇間一股揮不散的焦慮,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心思亂,腦袋里也雜亂。
直到他看到沈澤熙也起了身,眼眸微動,最終也跟著起身,并叫了他的名字,“沈澤熙,我有話跟你說。”
沈澤熙詫異了一瞬,然后看向他,“怎么了?”
郁舒望拉了下他的手臂,將他帶到了艙門那邊,艙門在一條狹窄的過道上,艙內(nèi)的人完全看不到這里。
“什么事?”沈澤熙問。
郁舒望眸光晃動,他看著面前的人,目光又移向別處,有些無措地?fù)狭藫项^發(fā),“也沒什么事。”
他心思雜亂,胸口又像是堵著一口氣,焦急地想要一個出口,又有些瞻前顧后,最終還是沈澤熙失去了耐心,“沒事那我就去休息了。”
沈澤熙轉(zhuǎn)身就要走了,郁舒望下意識拉住他,沈澤熙皺眉看向他,郁舒望這才從兜中拿出了他要送給沈澤熙的東西。
原本早就應(yīng)該送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猶豫到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堅決地按著計劃一步步走下去,現(xiàn)在的猶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不過他不想再去糾結(jié),他心中的想法是他花費很多心思計劃好的,是他的執(zhí)念也是他早就夢寐以求的理想,不應(yīng)該因為任何事情改變。
此時,呈現(xiàn)在沈澤熙面前的是一條項鏈,橙色,吊墜是一個小瓶子。
“這個送你。”郁舒望說。
沈澤熙看著這條項鏈,挑了下眉看向郁舒望,眸中帶著點戲謔,“送給我?”
郁舒望點頭,他面上有些緊張,“對,送給你。”
沈澤熙接過,似感到好笑嗤笑一聲,“怎么突然送我這個?”
郁舒望看著面前的人,看著沈澤熙帶著笑意的臉,腦袋有些混亂,“就是……留著紀(jì)念,你可以聞一聞。”
沈澤熙將吊墜放到鼻前,還沒離近,就皺著眉松開,眸中閃過一抹嫌惡,看向郁舒望的時候便笑了下,“真稀罕。”
郁舒望高興地笑起來,就在他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忽然聽到腳步聲靠近,兩人同時看向那邊,沈澤熙將項鏈隨意地放進(jìn)了兜中。
“你們聊什么呢?”蘇然問道,他的視線順著沈澤熙的動作,看到一條閃著金光的鏈子被放進(jìn)了兜里。
當(dāng)即了然,劇情還真是分毫不差,定情信物都收了。
郁舒望看到蘇然的瞬間,緊張得心跳都加快了,立即說,“隨便聊聊。”
沈澤熙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然后走到蘇然跟前,拉住他的手腕向內(nèi)走,“走,我們倆聊聊。”
蘇然回頭看了眼郁舒望,就見郁舒望朝他擺擺手示意去吧,兩人離開后,郁舒望才松了口氣。
他感覺,相處這么久了沈澤熙肯定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心意,他將項鏈送給他,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此時他將蘇然帶走,也是不想讓他起疑吧。
想著,郁舒望神情復(fù)雜,但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外面的宇宙星空時,面上又忍不住露出甜滋滋的笑來。
而此時的蘇然,已經(jīng)被沈澤熙帶到了他的休息間,蘇然還有些不明所以,“要說什么啊?”
看著蘇然天真無辜的神情,沈澤熙嘆了口氣,隨即靠近,直至兩人之間只有一指的距離,呼吸交錯,“蘇然,你很喜歡郁舒望么,要不要換個人喜歡?”
聽聞,蘇然皺起了眉,他的心都在郁舒望那里,怎么可能說換就換,便異常堅決地說,“不換,我就喜歡他。”
沈澤熙神情一頓,看著他的目光逐漸晦暗,然后嘴唇便落了下去,柔軟的嘴唇含在嘴里,蘇然想躲但是卻被直接捏住了下巴。
沈澤熙的吻越吻越深,直至蘇然要窒息般才被松開,蘇然眼眶發(fā)紅地看著面前的人,“你!你發(fā)情期又要到了么!”
沈澤熙卻是一笑,“沒有啊,就是想親你了。”
蘇然氣得要直接給他一拳,但是面前這張好看的臉讓他下不去手,被他氣得眼眶發(fā)紅,“你個無賴!”
沈澤熙的視線卻依然在他柔軟的嘴唇上,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揉動,說,“我們更親密的事情不是都做過了,親一下又有什么。”
說著,沈澤熙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的視線慢慢上移,最后直勾勾地看著蘇然的眼睛,說,“蘇然,我們都這樣了,你說你是不是應(yīng)該有點喜歡我了?”
聽聞,蘇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澤熙,“你胡說什么,我之前都是在幫你,你不能這樣恩將仇報!”
沈澤熙一怔,目光久久沒離開蘇然的眼睛,最終苦笑一聲,“恩將仇報?”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被對方說是恩將仇報。
門開了,倆人從里面出來,沒想到幾步遠(yuǎn)的窗前,郁舒望正在那里站著。
郁舒望看到倆人出來后,不自然地笑了下,蘇然自然地走了過去,沈澤熙冷冷地看著兩人,他靠在門上,隨即從兜中拿出了那條項鏈。
此時蘇然正背對著他,不用看,他的目光肯定全在郁舒望身上的,而此時的郁舒望正看著他,看到他將項鏈拿出來的時候神情一變,緊張地盯著他。
沈澤熙將項鏈放在手中端詳,然后提起來晃了晃,看向郁舒望的目光中帶著絲警告,隨即便又將項鏈丟在了兜里走開了。
郁舒望的心都提了起來,此時他站著的位置正好連接著艙內(nèi),他側(cè)身站著一眼能看到艙內(nèi)眾人,不像沈澤熙站在休息室門前,那是向內(nèi)凹的,還有環(huán)形圍擋,將休息室門前的情況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的視線一直跟隨著沈澤熙的背影,直至看到他坐下,他才松了口氣,同時心中又有幾分得意,回想剛才,沈澤熙那警告的目光,似在告訴他跟蘇然在一起時注意分寸,好像是他在彰顯對他的占有欲。
想著,郁舒望不禁失笑,他的愿望一直都是跟沈澤熙在一起,如今愿望好像成真了,說不高興是不可能的。
“你笑什么呢?”蘇然奇怪地看著面前的人,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沈澤熙坐在位置上喝咖啡的身影。
目光轉(zhuǎn)動,蘇然感覺艙內(nèi)的人都在看他一樣,謝司言正直勾勾地盯著他,顧之衡靠在椅背上也在看他,就連沈澤熙,好似察覺到他在看他,也將手肘住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蘇然也沒琢磨出郁舒望為什么看著沈澤熙笑,便匆忙地收回了視線,感覺有些詭異。
而郁舒望這時也立即給出解釋,“沒什么,就是想到這次可以跟你一起比較高興。”
聽到郁舒望這么說,蘇然面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我也很高興。”
說著,蘇然想去拉他的手,但被郁舒望下意識躲開了,他看了眼沈澤熙,又看向面前的蘇然,皺起了眉,心臟好像被拉扯,一時間讓他有些混亂。
他面前是沈澤熙時便滿心滿眼都是他,當(dāng)他面前是蘇然時,卻也于心不忍,不想他傷心,而且,當(dāng)他想到這次旅行之后,他跟蘇然將再也不會有感情牽扯時,便止不住地焦慮。
每當(dāng)想到這里,他都心煩意亂,胸口像是被東西堵著呼吸都不暢。
也不知為什么,他看著眼前面帶笑意的蘇然,心中忽然傷感起來,就好像真的互相喜歡的情侶要就此分離一樣,悲傷的情緒縈繞在心頭,越來越真實。
蘇然的目光從郁舒望的面容落向他躲開的手上,面上有些失落,也有些迷茫,最終又看向郁舒望,眸中像是蒙著層霧,疑惑又帶著幾分可憐。
郁舒望看不得他這副神情,心中發(fā)緊,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視線滑落,他看到了蘇然掩藏在衣領(lǐng)下露出的一點金色。
他的手不自覺地便滑過蘇然的脖頸,將那金色的鏈條勾了出來,那條他送的項鏈便呈現(xiàn)在眼前,“你帶著么。”
蘇然乖乖地“嗯”了一聲。
這一刻,郁舒望的心酸酸脹脹的,他將蘇然的項鏈重新埋進(jìn)衣領(lǐng)內(nèi),忽然之間,莫名的酸澀情緒上涌,他也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
“蘇然。”郁舒望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嗯?”蘇然抬頭看他。
“給我一樣你的東西好不好?”郁舒望問。
“什么東西?”蘇然迷茫地問。
郁舒望的視線在他身上打轉(zhuǎn),他們的這次旅程并沒有帶多余的東西,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他的領(lǐng)口,“將你衣服上的扣子給我吧。”
他想,如果他留著他的東西,想相認(rèn)的話,就會容易很多。
第104章 誰先動的手
窗外流星滑過, 艙內(nèi)一片靜逸,蘇然也不知道怎么沒人說話,他們坐在位置上不聊天的么, 怎么這么奇怪。
而且,不用回頭, 他都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 還不止一人,那種感覺很強烈。
此時的蘇然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是都已經(jīng)送給沈澤熙項鏈了么, 現(xiàn)在又要他的紐扣干什么,劇情里也有沒有這個啊。
蘇然有些無措,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說, “制服缺扣子的話不好吧……”
郁舒望看著面前一臉不明所以的人,面上不禁浮現(xiàn)出笑意, 心中也發(fā)軟, “把你襯衫的扣子給我。”
蘇然詫異地看向他,雖說他不明白郁舒望的意思,但是他的話他都會照做的, 更何況還是這么簡單的要求, 只是實在有些莫名, 他回身掃了眼,然后小聲說, “你要我的扣子做什么啊?”
郁舒望抬手在蘇然的肩上按了按, 然后低了些頭, 說,“這是我們第一次穿制服, 也是第一次去戰(zhàn)場,有紀(jì)念意義,我想收藏。”
蘇然立即了然,再看向郁舒望的時候眼眸中都是驚喜,“好,我這就給你。”
兩人聊天太過投入,完全沒注意艙內(nèi)的變化,此時沒一點聲音,很是詭異,就連坐在窗邊想找人說話的李澤宇都忍住沒開口,他看了看眾人,發(fā)現(xiàn)一個能跟他說話的都沒有。
這場旅程,他怎么像個局外人一樣?
好像所有人的關(guān)注點都在蘇然和郁舒望身上,他們不是公開的情侶么,就談個戀愛有什么好關(guān)注的。
小情侶就是膩歪啊,要什么扣子?李澤宇聽得恍恍惚惚的,只聽到前半段,后半段也不知道小情侶聊了什么,聲音小了什么也沒聽到。
李澤宇無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別人談戀愛,最后心里泛酸,將視線看向了窗外,浩瀚的宇宙星空。
蘇然抬起手,解開了一顆自己的外套扣子,身后眾人躁動,而也就在這時,顧之衡猛地起身,拿著水杯大步向備餐間走去。
他身高體壯,立體深邃的臉緊繃,站起來那一瞬間,氣場攝人,他大步向前走,郁舒望很快注意到了他,而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蘇然注意到了郁舒望的走神,他順著他的視線向后看了眼,就看到了顧之衡向這邊走來,他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臉像是切割出來的泛著冷光的機械面,氣勢壓人,好像不是去接水,而是去殺敵。
對方也沒有看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從他們倆身邊過去,直愣愣的甚至撞了一下郁舒望。
郁舒望的肩膀向后一側(cè),皺著眉看已經(jīng)走過去的顧之衡,心中不滿,他現(xiàn)在感覺出來了,似乎跟顧之衡氣場不和,越看他越不順眼了。
小插曲過去,郁舒望再看向蘇然的時候,面上已經(jīng)緩和,蘇然的嘴角勾了勾,然后將手放在了胸前,將外套的扣子解到胸下面,露出了里面的白襯衫。
郁舒望的視線一直在蘇然的手上,隨著那纖長白皙的手指滑動,看著他的指尖一一滑過那些圓潤的扣子。
蘇然的手指從領(lǐng)口落到了胸口,他想襯衫的領(lǐng)子會露出來,那領(lǐng)口就要保持整潔,所以還是將胸口的扣子給他吧。
他捏住第三顆扣子,然后一拽,扣子就摘了下來,繩頭還在扣子,他看了眼,再抬頭時,就看到顧之衡過來,他手中的杯子冒著熱氣,霧氣漫過他冷酷的臉,讓蘇然不由得心中一緊。
緊接著就見顧之衡大步走近,然后將一杯熱氣騰騰的水倒在了郁舒望的脖頸上,動作果斷利索,如果不是蘇然眼花,他都要以為是他拿著把刀直接結(jié)果了一個敵人。
蘇然眼睫震顫,緊接著就聽到郁舒望痛呼一聲,其中也夾雜著顧之衡冷冰冰的道歉聲,“抱歉,杯子沒拿穩(wěn)。”
但是沒拿穩(wěn)的話怎么會從脖子上淋下去,水順著脖頸直接灌入衣服內(nèi),皮膚霎時紅了一片,顧之衡毫無誠意的冰冷聲音跟騙傻子沒兩樣。
郁舒望也當(dāng)即暴走,“你找茬是吧!”
郁舒望剛爆呵一聲,然而還沒等他動作,顧之衡直接一拳朝面門砸了過去,收回手的時候郁舒望的鼻子直接竄血。
郁舒望抹了下鼻子,怔怔地看著手上的血,“顧之衡!”
下一秒,兩人就打到了一塊去,蘇然都看傻了,怎么就打到一塊去了?
這時艙內(nèi)的人一齊過來,沈澤熙過來就將蘇然帶到了一邊,謝司言上去攔架,但眼見著顧之衡和謝司言一齊將人按到了地上,幾人打到了備餐間那被格擋遮了一半。
李澤宇沖上去攔架,但沒一會就被擠了出來,他還一臉懵,最后感覺兩個enigma和一個alpha攪合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他根本攔不住,便去找了教官。
而教官早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們原本還在前艙開會,沒想到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學(xué)生就打一塊去了。
還沒等李澤宇去叫,教官就已經(jīng)趕過來了,幾個教官立即去分開纏斗在一起的幾人。
“都給我住手!這還沒上戰(zhàn)場呢就先給我內(nèi)訌起來了,怎么著,你們這是要先打死幾個!?”
“住手聽到?jīng)]有!”
“顧之衡!謝司言!還打!你們兩個enigma打一個alpha還要不要臉!”
幾個教官合力將幾人拉開了,這回的奔赴戰(zhàn)場領(lǐng)導(dǎo)格外重視,誰也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幾人直接被教官帶走了,蘇然向那邊看去,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人影了,他到現(xiàn)在還是懵的,怎么就打到一塊去了?
顧之衡和郁舒望早有過節(jié)?
還是現(xiàn)在顧之衡已經(jīng)對郁舒望有占有欲了?見他對別人親昵,當(dāng)即氣不過直接動手?
傳說中的家暴攻?太恐怖了吧……
此時的沈澤熙輕撫著蘇然的腰,他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面上卻滿是關(guān)切,“沒事的,他們都皮糙肉厚的,不會受傷。”
蘇然看向沈澤熙,感覺他好淡定,郁舒望可是先被開水燙,然后又被按在地上揍啊。
而蘇然做不到他那么淡定,他雙眼發(fā)紅,滿是疑惑地看著沈澤熙,“他們?yōu)槭裁创蚣馨 ?br />
沈澤熙溫柔地看著他,抬手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發(fā),“他們alpha和enigma之間可能早就看彼此不滿了,可能沒有什么為什么,只是單純地看對方不順眼。”
身為alpha的李澤宇最是明白這種感受了,“澤熙說得對,就是這么莫名其妙的,像我們系里拔尖的同學(xué),表面還算和氣,但私下誰都不服誰的。”
說著,李澤宇嬉笑了一下,“當(dāng)然,澤熙我是服你的,被帶走的那三位我也是服的。”
蘇然眉頭緊皺,面上還是很擔(dān)心,他也沒法做到像沈澤熙和李澤宇這樣輕松,像是沒什么關(guān)系一樣。
郁舒望傷得很嚴(yán)重,確實,郁舒望脖頸上起了泡,衣服下面也是一片紅,紅拉拉的刺痛,他的臉也完全腫了起來,嘴角破了流著血,整個臉上看著好像沒有好地方,血肉模糊的。
那兩個enigma根本就是在下死手!
他不明白,顧之衡為什么要這樣對他,他也不明白謝司言,他是拉架么?還是說在拉架過程中自己傷到了他,才導(dǎo)致他這樣?他受信息素刺激了?所以才突然暴動導(dǎo)致傷人?
“說!到底怎么回事!”教官的聲音打斷了郁舒望的苦思冥想。
“是顧之衡先挑的事,他先用熱水潑我,然后又打了我,謝司言是拉架的,但后面也動起了手。”郁舒望說,他一動嘴角都跟著抽痛,說話也含糊但還是忍著疼一五一十地說了。
此時教官的另一休息間中,顧之衡俊美立體的臉上并沒有傷,只有一道不知道是誰的血痕。
教官看著他都感到頭疼,“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打他干什么!”
顧之衡面上紋絲未動,只說,“我只是不小心將水倒在他身上了,他不依不饒先動的手。”
教官很詫異,“你是說他先對你動手?他對你這個enigma動手?”
顧之衡,“是。”
教官感到匪夷所思,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名后勤推開門說,“那塊監(jiān)控的線路被掐斷了,沒拍到剛才的畫面。”
教官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顧之衡,“真聰明啊。”
另一間休息間中,教官盯著謝司言,“怎么回事?”
“我看到他們倆打起來,然后去拉架。”謝司言說。
“放屁,我看你也動手了。”教官說。
“是郁舒望先朝我招呼的,我才還手。”謝司言說。
“他們倆誰先動的手。”教官問。
謝司言,“郁舒望。”
此時的后艙,蘇然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擔(dān)心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沒一會,教官先過來了,他朝沈澤熙和李澤宇招手,“你們倆過來一下。”
蘇然立即起身,“我呢教官?”
“不用。”教官說,他們也是知道這其中的情侶關(guān)系的,所以蘇然的證詞沒有任何效益。
帶走沈澤熙和李澤宇后,倆人又分別被關(guān)在不同的房間,教官問李澤宇同樣的問題,“你看到誰先動的手了么?”
李澤宇眼球一轉(zhuǎn),便想到這幾個他誰都不想得罪,雖然看到了,但也當(dāng)做沒看到吧,“不知道。”
另一間房中,“你看到是誰先動的手了么。”
沈澤熙略微思索,似在回憶剛才的畫面,然后說,“郁舒望。”
第105章 加大安撫力度
蘇然時刻盯著過道, 等了好久也沒見他們出來,心中越發(fā)焦急。
一年一次的奔赴戰(zhàn)場的旅程,而且顯然今年學(xué)校格外重視, 從加了一倍的名額中就能看得出來,結(jié)果居然發(fā)生了學(xué)生斗毆事件, 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多么嚴(yán)重。
不過蘇然感覺太奇怪了, 這難道也是劇情中的一環(huán)?他的劇本向來都是精簡版的,按照原劇情并沒有這一插曲。
難道是因為這次的斗毆, 讓他們的關(guān)系更加緊密了么, 不管是什么感情現(xiàn)在肯定不能成為“普通”的關(guān)系了,沒準(zhǔn)等郁舒望再次歸來后, 對兩人是帶著仇視的,想找機會報復(fù), 所以才會又跟他們倆快速建立了鏈接。
不會是相愛相殺戲碼吧……
蘇然感到自己的大腦一時間有些混亂,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他越來越會腦補了, 不合理的劇情都能讓他腦補成合理。
而就在他想這件事究竟會怎么處理的時候, 沈澤熙和李澤宇被放回來了,三個涉事人依然沒回來。
見倆人回來,蘇然焦急地詢問, “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還沒回來?”
沈澤熙坐在了他旁邊, 李澤宇則坐在了他對面, 沈澤熙抬手輕撫蘇然的后背,“別急, 他們應(yīng)該沒什么事。”
“教官都說什么了, 把你倆帶走問什么了?”蘇然仍然很急切, 想知道里面的細(xì)節(jié)。
李澤宇平時也是個話癆,他咕咚咕咚干了一杯水, 剛要開口,然后就看到沈澤熙的手支著下巴,面上帶著點笑意,正盯著蘇然的側(cè)臉看。
那專注的模樣好像正看著自己深愛的人,這個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時候,李澤宇差點被唾沫嗆到,他忽然像是吃到了什么驚天大瓜一樣,心中滿是震驚。
蘇然不是跟郁舒望在一起的么,那他……
原本還想說道說道里面的情況,但此時完全說不出來了,他就說怎么總感到這次旅程的氣氛有些怪異,原來真的有怪事。
這時沈澤熙開口,“教官就是問我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就實話實說了。”
蘇然了然,然后將目光落向李澤宇,李澤宇原本還在深思,好一會才反應(yīng)了過來,立即說,“教官也問我是什么情況,我沒怎么看清嘛,也實話實話了……”
說著,李澤宇忽然瞪大了眼睛,沈澤熙喜歡蘇然的話,那他肯定很嫉妒郁舒望,而另外兩個動手的enigma!他們!不會也是喜歡蘇然吧!
這一瞬間,李澤宇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他屏住了呼吸,繼續(xù)頭腦風(fēng)暴,顧之衡動手的時候好像就是郁舒望和蘇然膩歪的時候,就是要什么扣子的時候!
一瞬間,李澤宇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兩個enigma會同時對一個alpha動手,如果真是強者之間磁場問題誰也不服誰的話,那也應(yīng)該是兩個enigma互看不順眼,互相較量才對啊!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他們都喜歡蘇然!
李澤宇被這個結(jié)論震驚到了,他胸口不斷起伏,目光不斷在坐在對面的兩人身上打轉(zhuǎn)。
所以沈澤熙跟教官說的未必是實話,那另外兩個enigma就更不可能是實話了,這一刻他無比慶幸他含糊了真相,不然很可能他成了那個說謊的人了!
“你怎么了?”沈澤熙終于將目光落在李澤宇身上。
李澤宇看著他,頓感一激靈,他看著沈澤熙的手還在輕撫蘇然的背,而看向他的目光卻別有深意,好像將他看穿了一樣。
沈澤熙這個男人太有心機了吧!那三個男人還在受審,只有他在這做起了安慰人的好人,簡直可怕!
“沒什么沒什么,”李澤宇連忙說,他下意識抹了下額角的汗,料誰得出了一個三個頂尖男性喜歡一個beta的結(jié)論,誰都汗流浹背了。
這可是一個頂級omega,和兩個頂級enigma啊!做夢都不敢這么夢吧,他也懷疑這個可能性,但他平時的直覺很準(zhǔn)的!
“應(yīng)該沒事的,”李澤宇安慰地說,他不敢看沈澤熙了,將目光落在蘇然身上,“你別擔(dān)心,他們等會應(yīng)該就出來了。”
他既然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再順著想一下,那結(jié)果肯定是這樣的啊。
果然,李澤宇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了腳步聲,蘇然立即看過去,結(jié)果讓他失望的是居然是教官。
這位教官是平時給他們做訓(xùn)練的,即親切又讓人畏懼,他面容緊繃嚴(yán)肅。
“經(jīng)過調(diào)查,這不過是一個誤會,現(xiàn)在是在去戰(zhàn)場的路上,就先將這件事放下,等回去后,參與斗毆的人,給我一人領(lǐng)個處分。”
聽聞,在場的只有蘇然一人震驚,怎么感覺這件事就這么草草地被揭過去了?
就在蘇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顧之衡出來了,從教官身后過來,他眉眼凌厲,高出教官半個頭,看著比教官的氣場還要強大。
蘇然向他身后看去,只看到他自己,此時他的衣服前襟有些皺,扣子崩沒了幾顆,臉上有一道血痕,看著完好無損,并沒有受傷。
眾人看著他,顧之衡掃過幾人,李澤宇被他掃過時心顫了一下,然后便下意識起身挪了下位置,直接坐到里面去了,顧之衡也就坐在了蘇然對面。
蘇然心中急切,立即問,“郁舒望呢,他怎么沒出來?”
顧之衡的喉結(jié)吞咽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怎么不問問我怎么樣呢。”
蘇然怔愣,一旁的李澤宇直接驚訝地捂住了嘴,酸氣沖天啊,看來是真的,他得出的結(jié)論是真的!
“你……你不是好好地坐在這么?”蘇然說,他感到莫名其妙,郁舒望是他男朋友,他當(dāng)然要問了。
而且是他動手先打人的吧,打他男朋友那他是不是應(yīng)該對他生氣啊,他都沒說生氣呢,結(jié)果顧之衡先將火氣遷怒到他身上了。
不過此時的顧之衡看著氣壓實在太低,蘇然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感到他那視線太具壓迫感,讓他不敢說話,只低眉順眼地低下了頭。
而也就在這時,蘇然看到謝司言走了過來,他身形高大,跟顧之衡差不多的體型,enigma的氣場也是與生俱來的強大,壓迫感十足。
此時他臉上的面罩耷了下來,露出了半張冷硬的輪廓,他并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跟蘇然的視線對上后停了下來,“蘇然,你過來幫我弄下面罩。”
蘇然看著他,并不想過去,剛才顧之衡都因為跟郁舒望的矛盾遷怒他了,萬一謝司言也這樣呢,雖說他對謝司言還是很有把握的,但他剛才真的有拉偏架的嫌疑。
這時沈澤熙也在桌下抓住了他的手,似不想放他離開一樣,顧之衡也緊盯著他,讓他定在了座位上。
謝司言皺起眉來,他又說了聲,“蘇然,過來幫我弄下面罩。”
這時坐在最前面的教官開了口,“為什么非得叫他幫你弄。”
謝司言回身看向教官,“因為蘇然是beta,我現(xiàn)在信息素很躁動。”
教官皺起眉,像是攤上他們這群學(xué)生倍感頭疼,哪個正常人會在剛跟人家男朋友起完沖突,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要人家?guī)兔Φ摹?br />
而此時的李澤宇,一臉這題我會的神情,就差猛舉手說“報告教官,我知道為什么”了。
此時他內(nèi)心苦楚,心中懷著個驚天大瓜,但無法跟人分享,就算分享也不會有人信,簡直悲催。
這時教官看向蘇然,揚了下下巴,“去吧。”
不管怎么說,enigma的信息素躁動不是開玩笑的,想這趟旅程順利,第一個就是要防止這個問題。
這下蘇然不去也得去了,他慢吞吞地起身,在謝司言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下走到他身邊。
謝司言轉(zhuǎn)身,蘇然便跟在了他身后,倆人走到休息間過道的時候,一教官正好向后艙走,蘇然看到他后立即問到,“教官,郁舒望怎么樣了?”
教官掃了他一眼,然后說,“他在自己的休息間治療呢,傷得不重,治療半天時間應(yīng)該就好了。”
蘇然臉上浮現(xiàn)出擔(dān)憂,用儀器治療半天的話,那應(yīng)該算是比較嚴(yán)重的了,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被人猛地一拽,慌亂間蘇然抬頭,就看到了謝司言深邃的眼睛,他整個人也撞到了謝司言的手臂上。
下一秒,謝司言打開了休息間的門,將蘇然帶了進(jìn)去,休息間的陳設(shè)非常簡單,空間也比較狹小,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張單人床,一塊小小的空地。
門關(guān)上,謝司言就站在他面前,熱騰騰的呼吸略過他的腦門,這里空間狹小到蘇然感覺身前的人壓迫感太強了,明明之前還像是一只聽話的大型犬,此時居然有些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這里就像是一個方正的盒子,安靜又悶熱,擠得人無法逃避,滋啦一聲,謝司言將椅子拽了過來,隨即坐下,便低下了頭,蘇然剛開始沒注意,但向下掃了一眼后,便明白了,謝司言是在等他將他的面罩摘掉。
蘇然抬起手,去解后面的扣子,他心中緊張,扣子也比較難解開,廢了些時間,指尖都出了汗,才將面罩拿了下去。
這時謝司言才抬頭,蘇然對上他的眼睛,那深邃的雙眼眼眶發(fā)紅,直勾勾地看著他,讓蘇然一瞬間有種被狼盯住的感覺,讓他立即想逃。
而謝司言沒給他這樣的機會,還沒等他動一下,謝司言就直接環(huán)住他的腰,直接讓他雙腿岔開坐在了他的腿上,下一秒,便按著他的脖頸吻向嘴唇。
蘇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謝司言已經(jīng)加深這個吻,唇舌糾纏,沒有絲毫青澀只有滿滿的進(jìn)攻,比他易感期那時還要洶涌。
蘇然的手抵著他的胸口,感到大腦逐漸缺氧,這個洶涌的吻讓他害怕,推拒卻推拒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然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好像要暈過去才被放開,他立即大喘氣,謝司言的呼吸也粗重,他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急促又炙熱的呼吸互相交錯,緊迫不安的情緒越發(fā)蔓延。
蘇然感到腰間的手臂在不斷收緊,他看著抱著他的人,謝司言雙眼泛紅,眸光晃動像是要吃人,不穩(wěn)定非常不穩(wěn)定,讓他感到心慌。
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還是蘇然太熟悉對方,他抬起手,一下一下地?fù)崦x司言后頸的腺體,蘇然輕聲問,“是感到躁動難受么。”
謝司言無論是剛認(rèn)識時還是易感期時,在他面前都如一個聽話的大狗狗般,從來沒有這樣兇悍過,蘇然忽然沒了害怕的情緒,也不惱怒,只感到似能感同身受般,能共情到他,理解他這樣的狀態(tài)。
此時的謝司言眼眶更紅了,他將臉頰貼著蘇然的胸口,“嗯”了一聲。
蘇然像平時安撫他一樣,摸他的頭,又做了更為親密的,只有在治療室才做過的,順著他的腺體,聽他一聲聲的悶哼,這是被安撫到舒服的信號。
他想,剛才他參與進(jìn)去打斗中,應(yīng)該就是受到影響了,所以才會那么躁動。
“好沒好點?”蘇然輕聲問。
謝司言抬頭看他,原本已經(jīng)緩和的臉,忽然又慢慢凝住,他看著身前面容溫柔的蘇然,忽然想到,這只是短暫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跟郁舒望膩歪的畫面。
深邃的眉眼忽然涌上厲色,“我想要郁舒望死!”
蘇然一驚,立即加大了安撫力度。
第106章 他死了
房內(nèi)安靜下來, 只有兩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蘇然不斷觀察著他胸前的人,在他一遍遍的安撫下, 他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
蘇然松了口氣,原本安撫他的情緒也是想不要讓他再跟郁舒望起沖突, 剛才看謝思言的架勢真是讓人心驚。
“新的面罩呢, 我給你戴上吧。”蘇然輕聲問。
謝思言抬頭看向他,蘇然低下頭, 感覺謝思言的外貌跟性格不符, 他明明長得冷冰冰的,臉部線條凌厲, 像是手工打磨的冰冷陶器,冷酷精美但沒什么人味, 但在他面前,總有種溫順又幼稚的感覺, 兇也兇不起來。
這時謝思言才開口, “只有一個面罩。”
蘇然一怔,驚訝地說,“沒有新面罩那你戴什么?”
說著, 蘇然便急切地蹲下身將地上的面罩撿了起來, 在手中來回擺弄, 想著能不能修復(fù)。
謝思言看著他焦急的模樣,臉上露出點點笑意, “戴不戴面罩應(yīng)該無所謂了, 它的作用不大了, 我已經(jīng)能控制信息素了。”
蘇然看著他一臉的不相信,就剛才還是戴著面罩呢, 都能發(fā)生沖突,那不戴呢,不是更容易發(fā)生沖突了,而且他都在想,是不是因為他的面罩壞了,所以剛才才會引起他那么大的沖動。
“都沒有面罩,那你叫我進(jìn)來干什么。”蘇然滿臉疑惑。
“叫你進(jìn)來只是想親你啊。”謝思言說,然后就按著蘇然的后頸吻住了他的嘴唇。
蘇然又被吻得逐漸無力,而就在這邊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隔壁的郁舒望正有些呆滯地看著手中的白色紐扣。
他的手心上還沾染上了臟污的血跡,紐扣也被他染上了紅色,就在蘇然將紐扣摘下來呈在他面前的那瞬間,顧之衡的那杯滾燙的熱水也淋了下來,他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居然是將那紐扣攥到自己手里,更加神奇的是在經(jīng)歷剛才那一場斗毆后,紐扣依然在他手里死死地攥著。
此時躺在他的手心中,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紐扣有什么重要的,但當(dāng)時他的身體好像都在做出反應(yīng),告訴他這枚紐扣很重要。
想著,他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蘇然在看到他死在他面前的時候,會是一種何等的心情,會不會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蘇然傷心的畫面浮現(xiàn)在腦海中,讓他心里也不由得填了幾分傷感。
“滴”的聲音響起,背后的治療儀結(jié)束了工作,郁舒望將治療儀拿在了手里,變幻頭部的形狀然后繼續(xù)治療他脖頸上的傷痕,那發(fā)紅起泡的皮膚讓他一刻也忍受不了,灼燒般的疼,儀器覆蓋上面才好受些。
郁舒望看了眼時間,又通過光腦的反光鏡看到了此時自己的臉,時間快到了,但他的臉還腫得跟個豬頭一樣。
還是不要出去了,不想喜歡他的人最后一面是看到這樣的他。
此時隔壁休息間門口,沈澤熙和顧之衡已經(jīng)堵在門口,剛要敲門就被教官叫住了。
“你們倆干什么?”教官警惕地看著兩人,心想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教官,他們進(jìn)去已經(jīng)很久了,換個面罩用不了這么久吧,我們有些擔(dān)心蘇然。”沈澤熙說。
這時李澤宇也走了過來,他本不想靠近的,根本就沒他什么事,但還是想沖在吃瓜第一線。
教官推開了兩人,然后敲門,“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出來。”
里面忽然傳出幾聲異響,教官皺起了眉,就在要繼續(xù)敲門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謝思言走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不戴面罩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眾人一怔,緊接著教官就反應(yīng)了過來,“你怎么不戴信息素過濾器了。”
“壞了,沒法帶了。”謝思言說。
教官面上有些無語,這時顧之衡將謝思言推開,然后就看到里面的蘇然在低頭鼓搗面罩,而眾人都看得分明,他的耳朵臉頰都泛著紅。
蘇然裝模作樣半天,最終才似無能為力地將面罩放在了桌上,然后回過身說,“那個面罩沒救了。”
顧之衡和沈澤熙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蘇然泛紅的眼角,充血水潤的嘴唇。
他們在里面到底是修面罩,還是做別的什么……可真是引人遐想。
站在后面的李澤宇看氣氛不對勁,又立即閃了,這修羅場太刺激了吧,看得他頭皮發(fā)麻。
“都散了吧,別在這站著了。”教官說。
蘇然感覺大家的視線都在他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掃了眼,然后硬著頭皮出去。
謝思言的視線在蘇然身上,看他出去來了,正要跟上,結(jié)果被顧之衡擋住,視線對上,一股躁動蔓延開來,誰也不讓,好像就要動手。
還是教官將兩人檔上,“干什么?都給我老實點!”
顧之衡還盯著謝思言,反觀謝思言卻冷靜很多似的,他轉(zhuǎn)身走了,沈澤熙深吸一口氣,快走幾步,直接拉著蘇然的手,讓他跟自己坐在了一排。
蘇然感覺氣氛怪怪的,緊繃又詭異,而就在他的視線四處掃著的時候,忽然感到沈澤熙桌底下的手一緊,將他的手都攥疼了。
蘇然皺著眉看向他,有些疑惑,只見沈澤熙微微一笑,蘇然心中一緊,那笑容要多滲人有多滲人,好像在說看我等會怎么收拾你。
而也就在這時,眾人都已經(jīng)落座,蘇然疑惑地看著沈澤熙,他做錯什么了,干嘛要收拾他。
蘇然抿了抿泛紅的嘴唇,又感受到了對面的視線,他看過去,只見對面兩人一個帶著笑意,另一個則帶著狠意,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也不等蘇然細(xì)琢磨,前面忽然傳來響動,整個飛船隨之一震,蘇然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來了,郁舒望設(shè)計的假死來了。
下一秒,前艙像是爆炸開來一樣,一股火花襲來,飛船好似被劈成了兩半。
眾人立即站了起來,這時飛船亮起了紅燈,很快便響起了廣播聲,“各位成員請注意各位成員請注意,我們遇到了襲擊,請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請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很快廣播聲也戛然而止,所有燈光提示全部熄滅,他們的系統(tǒng)遭到了破壞,教官立即擋在他們身前以防他們有危險。
蘇然有些傻眼,他沒想到郁舒望的假死計劃會搞這么大,他們此時在帝星的星系邊緣,但無論是在星系內(nèi)還是邊緣外都沒人敢襲擊帝星的飛船,這就是主角么,膽子這么大。
此時的蘇然演技逐漸醞釀完成,他一臉急迫,“郁舒望!郁舒望還在房間里!”
他向前面沖去,結(jié)果被身邊眾人攔住,教官更是不能讓他過去,而飛船恰巧是從郁舒望那塊開始分裂,前艙的人兇多吉少,他也是。
而也就在這時,郁舒望休息室的門砰的聲打開,他從里面出來了,他的額頭滿是鮮血,應(yīng)該是被硬物砸到了。
“郁舒望!”蘇然大喊。
飛船已經(jīng)向后傾斜,所有人都在向后仰,蘇然奮力向前跑,眾人為了攔他也向前沖去,直到將他攔住。
“快過來啊!”
郁舒望的位置本來就在后艙,他要是過來很簡單的,但此時他受傷了,劇烈的氣流也讓他站不穩(wěn),也就在這時忽然有光槍向里掃射,郁舒望腳下不穩(wěn),直接向邊緣栽了下去。
“郁舒望!”
蘇然掙脫眾人,跑向邊緣,眾人緊緊地將他攔住,蘇然看向外面,郁舒望正在墜落,這個畫面讓蘇然霎時間淚流滿面。
郁舒望的眼睛死死地睜著,他看著沈澤熙,又看著蘇然,蘇然的眼淚為他而流,他真的很傷心……
而其他人……為什么在他們的臉上看出了幾分輕松,甚至隱隱的笑意,他們死死地攔著蘇然,帶著幾分愉悅看著他墜落,詭異,太詭異了,讓他汗毛直豎的詭異。
是不是……有些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樣,這一刻,他心理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蘇然看著不斷墜落的人,最終被突襲的飛船擋住,什么也看不見了。
這一刻,在眾人心里郁舒望肯定是沒了,蘇然也感覺自己是時候暈了,他兩眼一閉,便讓系統(tǒng)讓他失去了意識。
只要睡一覺,他再醒來,便會進(jìn)入到下一階段的劇情,等著假死的郁舒望回來。
*
*
再一睜開眼,蘇然眼中是一片白色,有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
入眼的是沈澤熙帶著笑意的臉,好看得很有沖擊力,但那笑容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蘇然能感覺到旁邊還有一道身影,但是下一秒直接被擠走,然后就看到謝思言慢慢地將他扶了起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蘇然一臉狀況外,這時顧之衡已經(jīng)端了杯水過來,他冷冷掃過謝思言,然后將水遞到蘇然的唇邊,“喝點水吧。”
水杯直接被沈澤熙接過,“我來吧。”
被拿走水杯的顧之衡面上緊了緊,但也并沒有太明顯的表現(xiàn)出來,轉(zhuǎn)瞬面上便緩和下來,靜靜地看著蘇然。
蘇然被三雙關(guān)切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晚上。”沈澤熙說。
蘇然點了下頭,隨即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他慌張地抓住了沈澤熙的手,“郁舒望呢,他怎么樣!”
沈澤熙頓了下,然后淡淡地說,“他死了。”
聽聞,蘇然整個人怔住,這個回答太過殘酷直接,他的眼淚當(dāng)即掉了下來,但是模糊中,他感覺面前的沈澤熙太冷靜了。
顧之衡平時都冷硬著一張臉,此時居然有些溫和,謝思言嘴角是不是彎了起來,蘇然有些恍惚,是眼淚擋著視線看錯了么。
這太詭異了吧……
第107章 “照顧”
蘇然本身沒什么事, 飛船遭到襲擊時他暈過去只能說是驚嚇過度,或者情緒起伏太大接受不了郁舒望死在眼前的現(xiàn)實,所以才暈過去。
實際上也就是在系統(tǒng)的助力下睡了一覺, 他從醫(yī)院醒來后,便直接回到了寢室。
原本這場去戰(zhàn)場的旅程最少要一周時間, 結(jié)果誰也沒想到, 當(dāng)天去當(dāng)天就回來了,如今蘇然已經(jīng)躺在了寢室的床上, 預(yù)計舒望回來至少也要一周的時間回來, 他這期間可以放松一些。
蘇然扮演著悲傷的角色,別人給他發(fā)消息他沒沒興致回復(fù), 就在寢室宅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蘇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剛打了個哈欠,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然面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傷感, 然后去開門, 是沈澤熙,對方給他帶了早飯,進(jìn)來后, 他揉了揉蘇然的翹起的頭發(fā), 關(guān)切地問, “昨晚睡得怎么樣?”
“還好。”蘇然淡淡地說,他也不想將情緒蔓延到別人身上。
此時的沈澤熙周身都透露出一股溫柔來, 蘇然想他應(yīng)該也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
沈澤熙將飯放到了書桌上, “先吃飯吧。”
蘇然剛要坐下, 就又聽到了敲門聲,他再去開門, 看到了門外了的顧之衡,視線向下,他手里也拿了提早飯。
“進(jìn)來吧,”蘇然說,他剛要關(guān)上門的時候,門忽然被把住了,是謝司言,同樣的,他手里也提著一份早飯。
同樣讓人進(jìn)來,一瞬間他的寢室好像都狹小了起來,面對一大早忽然都進(jìn)入到他寢室的眾人,蘇然有些無措,“一起吃?”
幾個身高體長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們彼此像是不熟般,互相之間都不說話的,氣氛相當(dāng)詭異。
他們之間像是繃著一股勁,互相看看,最終稿都搖搖頭,“我們來時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哦……”蘇然感覺莫名其妙,他便坐下了,一一打開幾人的袋子,早餐倒是各不相同。
蘇然慢吞吞地吃起來,身后幾人時不時地走動,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幾人都在看他,他立即又轉(zhuǎn)過身,咕咚咕咚地喝了口水,看著桌上多樣的早餐,卻怎么也吃不進(jìn)去了。
他又吃了幾口,然后就看著擺了一桌的食物發(fā)呆,而就在蘇然愣神間,顧之衡俯下身,他皺眉看著蘇然,“這個小籠包為什么沒吃?”
“啊?”蘇然怔愣了一下,看向桌面,然后便看到了放在最遠(yuǎn)處的小籠包,“我沒注意還有這個。”
話落,顧之衡便將小籠包放到了蘇然面前,然后抬手順了下他的后頸,“吃吧。”
蘇然看向他,只見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卻似十分認(rèn)真,好像吃小籠包是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情。
“哦……”蘇然應(yīng)了一聲,他咬了一口,湯汁溢了出來,味道還不錯,但他現(xiàn)在胃口缺缺。
這時沈澤熙拍了怕他的肩,“不想吃就別吃了。”說著,掃了眼顧之衡,“早上買這么油膩的東西也難怪人家不吃。”
這時謝司言也插嘴,“想想也知道蘇然現(xiàn)在不會有太多胃口。”
顧之衡的面容立即緊繃起來,氣壓低沉,看著一唱一和的沈澤熙和謝司言,周身氣壓都控制不住。
而蘇然此時的表情別提多驚訝了,他就沒吃小籠包怎么好像顧之衡做了多大錯事一樣,他明白大家體恤他剛死了男朋友,所以對他格外關(guān)注照顧,但現(xiàn)在這樣實在有些夸張了。
為了不讓場面繼續(xù)尷尬下去,蘇然立即夾起一個小籠包喂到嘴里,“還好啦,這包子蠻好吃的。”
他掃了眼身后的顧之衡,見他緊繃的兩腮放松了下來,便也松了口氣。
吃完飯后,蘇然就被他們拉出去閑逛了,又是去商場里買買買,又是變著花樣地玩,下午回來還圍觀了謝司言的機甲秀。
那是蘇然首次主導(dǎo)全過程參與制作的機甲,在觀眾席上看著那威武的機甲盡情展示,面上由衷地露出笑意。
一整天下來,蘇然著實是累到了,他知道作為朋友,他們想讓他開心,想讓他盡快走出陰霾,但是他們?nèi)珶o陰霾的樣子著實是讓他有些心驚。
蘇然躺在寢室的床上,不由得跟系統(tǒng)研究起來,“是我的演技太浮于表面么,怎么他們看著一點反應(yīng)沒有?”
“他們應(yīng)該是不想你傷心吧……”555說。
“別人也就算了,沈澤熙他是硬忍著么,他跟郁舒望不是已經(jīng)定情了么。”蘇然感覺太奇怪了,“他們硬忍著悲傷還要安慰我,還能笑出來,好像有點偉大……”
蘇然還沒嘟囔完,他寢室的門便被敲響了,蘇然立即坐了起來,起身去開門。
到門口的時候,他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才將房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沈澤熙,對方手里拿著個袋子,不知道裝了什么。
“累了?”沈澤熙看著蘇然面上的疲憊,柔聲問。
蘇然點了下頭,“有點。”
沈澤熙回身將門關(guān)上,然后拉著蘇然的胳膊在床邊坐下,“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你看看。”
蘇然的視線落在他的袋子上,“什么啊?”
沈澤熙將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盒子,他又將盒子打開,緊接著盒子內(nèi)的東西便呈現(xiàn)出幽藍(lán)的光芒,“這個送你。”
蘇然的臉被蒙上了藍(lán)色幽光,整張臉美輪美奐,他有些震驚,“藍(lán)色的能量石。”
能量石是制作機甲的必須品,加工后轉(zhuǎn)化成能源,而藍(lán)色的無疑是最上乘的。
“這……這太貴重了吧……”蘇然有些推拒,但那幽藍(lán)的光芒又實在吸引人。
“不,這個你必須收下,只有在你手中它才能有它的價值。”沈澤熙誠懇地說
蘇然心中震蕩,他看著沈澤熙認(rèn)真的神情,愣神片刻,但這東西實在太過貴重,“還是算了吧,它在你手中也是一樣的。”
“你收下。”沈澤熙嘆息一聲,然后幽幽開口,“原本是想從戰(zhàn)場上回來之后給你的,沒想到還提前了。”
蘇然一怔,面上浮現(xiàn)出傷感,提起這個,郁舒望墜落飛船的場景就會涌現(xiàn)。
想著,眼淚便不自覺地墜了下來,沈澤熙見他哭了,慌亂一瞬,立即抬手抹去他的眼淚。
蘇然面色蒼白,眼眶發(fā)紅,臉上兩道淚痕,看著實在可憐,想讓人摟進(jìn)懷中輕聲細(xì)語地安慰。
沈澤熙湊近他,然后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說來也奇怪,郁舒望出事前還囑咐過我,好好照顧你。”
蘇然原本因為他的親吻怔愣,但很快就被他說的話吸引了過去,“郁舒望都說什么了?”
沈澤熙抬手順了順蘇然的頭發(fā),然后說,“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沈澤熙似陷入沉思,眉頭微皺,“他好像有預(yù)感似的,好像知道會出事,說以防萬一,他如果有天不在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回想那一幕,他當(dāng)時是什么反應(yīng)?嘴角一抹冷笑,似在說你死了才好。
這話也不用他說,無論什么時候,他都會照顧好蘇然。
蘇然有些錯愕,“難道他真有預(yù)感?”
“可能吧。”沈澤熙說,他眉眼低垂似也悲傷,但眼中的柔光下卻帶著絲笑意。
蘇然哽咽了一聲,沈澤熙的手覆蓋上他的手,傾身湊近,“所以然然,讓我照顧你吧。”
蘇然錯愕一瞬,似感到一絲怪異,緊接著,沈澤熙的呼吸就在他唇前略過,然后嘴唇上便是一片溫軟,對方吸吮舔舐他的唇瓣,帶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不……不是這樣的……”蘇然向后仰去,顯然他理解錯了郁舒望的意思,不是這個照顧法吧……
“怎么不是了,”沈澤熙看向他,一雙含情炙熱的眼讓蘇然不忍直視。
蘇然側(cè)頭回避開他的視線,卻被沈澤熙按著肩迫使他躺在了床上,炙熱的手在身上游走。
沈澤熙的唇又落下,蘇然去推拒他卻被他握住雙手舉過頭頂,直至蘇然身體軟下去。
被放開后,蘇然急急地喘息,他雙眼迷離對上沈澤熙一雙炙熱充滿占有欲的眼,心臟砰砰直跳,“不是這樣的,郁舒望不是讓你這樣照顧我。”
沈澤熙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俯下身去吮吸他的脖頸,又抬起頭看向蘇然,“他將你交給我了,我會盡心盡責(zé)的,然然你要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蘇然忽然一頓,隨即便抽出自己的手去摸沈澤熙的額頭,“你是不是又要發(fā)情啊。”
他的皮膚一片炙熱,蘇然驚訝地看著沈澤熙,“你好燙啊。”
沈澤熙笑著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上蹭了蹭,隨即向下,“這里更熱。”
蘇然一縮手,沈澤熙的吻落了下來,一時間他似沉溺在海水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被敲響,蘇然還沉浸在浪潮中,此時忽的回神,他推開沈澤熙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怎么就這樣了。
郁舒望肯定不是讓沈澤熙將他往床上照顧吧!
蘇然激靈一下,立即跳下了床,敲擊寢室門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蘇然快速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回身看了眼沈澤熙,他衣衫到挺整潔的。
“我開門了。”蘇然提醒到,給了沈澤熙幾秒鐘準(zhǔn)備時間,然后就將房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的是顧之衡,他還沒進(jìn)來,就聞到了寢室內(nèi)潮濕黏著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再看面前的蘇然。
面色潮紅,頭發(fā)汗?jié)瘢路舶櫫耍砩蠞M是那omega附著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一瞬間,顧之衡就感到氣血上涌,瞠目欲裂。
第108章 新同學(xué)
甜膩的信息素彌漫, 空氣中都是溫存曖昧的味道,蘇然就這樣面色潮紅,衣衫凌亂地出現(xiàn)在眼前。
顧之衡的胸口不可抑制地起伏, 他雙眼泛紅,冷冽的目光從蘇然身上掃過落向后面的沈澤熙, 又重新落向蘇然, 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眼,極力壓制自己的滔天怒意, “你們倆都做了什么。”
蘇然在顧之衡低氣壓的籠罩下就已經(jīng)僵在了原地, 此時被他直勾勾地盯著,面上更是心虛慌亂, “我們……我們就是聊聊天啊……”
說著,顧之衡呼吸一窒, 他抓住蘇然的手腕拽到了自己跟前,目光從他紅潤充血的嘴唇上一直滑到他布滿紅痕的脖頸, 他冰涼的指尖在那紅痕上滑過, 引得蘇然縮起了脖子。
“你們就是這樣聊天的?”顧之衡雙眼猩紅,幾乎失控。
蘇然被他嚇到了,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你放開我, 手腕被你攥疼了。”
而顧之衡仿若未聞, 只死死地盯著他,他頭微微低垂, 聲音低沉暗啞, “他□□了沒有。”
蘇然身體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著顧之衡,甚至感覺是自己幻聽了, 不敢相信這是顧之衡說的話。
而也就在這時,沈澤熙開了口,“然然,天晚了,該休息了。”
沈澤熙一直側(cè)躺在床上,懶散且自在,好像這就是他自己的寢室一樣,理所當(dāng)然地他應(yīng)該睡那張床,并且是跟蘇然一起抱著他睡。
顧之衡心中那股火燒得更旺了,他看向沈澤熙,而沈澤熙也看向他,冷冰冰的眼眸絲毫不讓。
沈澤熙也在這時起身,來到顧之衡面前,他手心向下,也不知道手中藏著什么東西,顧之衡只感覺手背被尖銳的東西刺痛,下意識松開了攥著蘇然的手。
緊繃的氣氛危險暴漲,蘇然被夾在中間一時間感到心驚膽戰(zhàn),他也有些搞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較什么勁。
顧之衡看著自己被刺破的手背,霎那間怒火暴漲,伸手就向沈澤熙的脖頸襲去,而沈澤熙反應(yīng)十分敏捷,直接避開,下一秒,倆人就在寢室內(nèi)較量起來。
蘇然有些發(fā)懵,他想阻攔,但根本插不上手,而也就在這時,門口又出現(xiàn)一人,他好奇地看了眼敞開的門,向里看的時候,目光直接與蘇然對視上。
謝司言嘴角下意識勾起,如今他已經(jīng)不戴面罩了,整張臉呈現(xiàn)在蘇然面前,很容易看懂他的喜怒哀樂,此時他的眼中只有蘇然,完全忽略了一旁激烈打斗的兩人。
而蘇然看到他來了,似看到了救星,“快別讓他們打架了 !”
謝司言聽聞,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沈澤熙和顧之衡身上,兩人此時正展現(xiàn)自己的格斗技巧,什么狠厲的招式都往對方身上招呼。
按常理來說,alpha這么跟omega打架的都會受到嘲笑譴責(zé),更何況是個enigma,不過在戰(zhàn)斗系,似沒人將沈澤熙omega的性別放到他這個人的前面,他并不柔弱,甚至是這其中的佼佼者,就像他此時跟顧之衡這個enigma進(jìn)行格斗,也完全不落下風(fēng)。
謝司言則是個聽話的,他立即上前攔著兩人,他擋在中間化解了倆人狠厲的招式。
一時間寢室內(nèi)似變得擁擠狹窄,兵兵乓乓的打斗聲不斷回檔,蘇然看著面前的畫面一陣心堵。
他能感受到他們是在關(guān)心他,但顯然有些過頭了,郁舒望剛死,他們又打到一塊堆去,實在是糟心。
“你們要打都給我出去打去!”蘇然憤怒地喊到,他雙眼泛紅眸中一片水光,“將我寢室弄亂了我再也不理你們!”
霎時間,幾人停了下來,蘇然的話十分具有威懾力,他們一同向他看過去,只見他面上滿是怒意,說的話完全不像是在做假。
“都給我出去!”蘇然說。
幾人一怔,便向外走,唯獨謝司言在后面,他走到蘇然面前,低下頭在蘇然的脖頸上蹭了蹭,然后朝他臉頰親了一口。
他又沒做錯任何事,還很聽蘇然的話攔架,所以怒火根本波及不到他。
謝司言心中喜滋滋,但也知道審時度勢,“別氣了 。”
蘇然的面上緩和了許多,他輕輕地“嗯”了聲,謝司言笑著親了他的額頭,這才向外走。
蘇然關(guān)上了房門,室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而此時的走廊,沈澤熙和顧之衡站在走廊邊緣,氣氛緊繃僵硬,時而路過的同學(xué)都不免靠著另一邊走。
這時謝司言走到了兩人跟前,他的面上完全沒了剛才在寢室內(nèi)的溫和,而是跟幾人一樣的冷冽緊繃。
“怎么回事?”謝司言問。
顧之衡掃了眼沈澤熙,冷笑一聲,“我在蘇然床上看到的他,你說怎么回事。”
謝司言一怔,看向沈澤熙的目光滿是厲色,在蘇然還在醫(yī)院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已經(jīng)提前說好,對蘇然的感情不可以太激進(jìn),這算是彼此之間的約定。
這段時間蘇然還處在傷心中,他們應(yīng)該給他緩沖的時間,競爭可以,但是不能再給蘇然的情緒添負(fù)擔(dān),不能起沖突。
而此時的沈澤熙沒有絲毫慚愧,反而嘴角勾出一抹譏笑,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倆人,“那你們又是為什么出現(xiàn)在蘇然的寢室,裝什么清高。”
顧之衡和謝司言被說得一怔,還是顧之衡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控訴道,“那你說你都干什么了!”
沈澤熙嗤笑一聲,“做你們都想做的事啊。”
顧之衡和謝司言只感到一股火堵在胸口,直想將沈澤熙這張臉?biāo)核椤?br />
“我們能有你無恥?蘇然還沒從郁舒望的死中走出來,你就躺他床上?”
謝司言也憤憤地說,“我也只是想過來跟他說說話而已!”
“行了,別廢話了,你們心里想的什么我會不知道?”沈澤熙冷下臉來,不像再糾纏,“現(xiàn)在我們和和氣氣地跟蘇然打聲招呼,然后各自回寢。”
“憑什么聽你的?”謝司言說,他現(xiàn)在才感覺到,原來沈澤熙這么無恥,他一個外貌華麗的omega,真是完全出乎了他們對omega的印象。
這時顧之衡沉思片刻,冷靜地說,“剛才確實不該在他面前打架。”
“就是,沒看到蘇然紅著的眼圈么,”沈澤熙說,“他現(xiàn)在的心情肯定很糟,要是不想他今晚失眠,就照做。”
顧之衡和謝司言面容緊繃,但沈澤熙說得很對,眼下先安撫蘇然才是重要的,而經(jīng)過這次,他們也知道,什么約定不約定,沒有人真的會拿這個約定當(dāng)回事。
蘇然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原本想睡覺了,但又聽到了敲門聲,整理了面部表情后才開門。
門外,三個男人擠在門口,幾人臉上一掃剛才的陰霾狠厲,都柔和很多,像是達(dá)成了和解,甚至有些融洽。
這架勢,讓蘇然怔了怔,“你們……”
“剛才是誤會,現(xiàn)在誤會解除了。”沈澤熙笑著說。
顧之衡面上依然緊繃,但也沒了剛才的狠厲,“對,現(xiàn)在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睡個好覺然然。”沈澤熙說。
“晚安。”
蘇然怔怔地看著三人,探出頭看著幾人向各自的寢室走,頓感今晚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他剛才都打算好好分析一下是不是劇情出現(xiàn)了問題,現(xiàn)在看根本沒什么好分析的,簡直讓人一頭霧水。
休息幾天后,蘇然又過上了大學(xué)生按部就班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之前要忙很多。
沈澤熙顧之衡謝司言幾人,輪番找他,幾乎將他的時間全部占滿,讓他不得空閑。
蘇然感覺他們在拼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讓他沉浸在悲傷里,簡直使出渾身解數(shù)讓他沒空瞎想,不禁讓他有些感動。
也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蘇然看著日歷上不斷變換著的日期,想著,郁舒望也該回來了。
這天,戰(zhàn)斗系二年級一班,空降了一位同學(xué),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回顧校史也沒幾個同學(xué)能直接空降的。
導(dǎo)員介紹了新同學(xué)的身份,名叫簡行舟,讓眾位同學(xué)不禁猜測是不是那個與沈、顧、謝并稱為帝國四大家的簡家,不然怎么會直接空降。
不過眾所周知,簡家是獨生子,如今已經(jīng)二十七,接管了簡家家業(yè),正擴(kuò)展龐大的商業(yè)板塊。
簡行舟走進(jìn)教室,他身體修長健碩,面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意,舉手投足間帶著股矜貴氣。
老師繼續(xù)介紹說,“簡行舟同學(xué)是憑實力分到了我們一班,他的筆試正確率達(dá)到了百分百,實操模擬考試也達(dá)到了驚人的九十八分,讓我們歡迎他進(jìn)入一班。”
簡行舟緩緩鞠了一躬,他說,“請多指教。”
再起身后,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位同學(xué),最終落在了沈澤熙的臉上,對方百無聊賴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筆,目視前方卻好像神游天際,完全不關(guān)心講臺上的事。
簡行舟面上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點笑意,然后便在落座的時候,直接走到他跟前,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了。
“你好新同學(xué)。”簡行舟笑著向沈澤熙示好。
沈澤熙的目光這才看向他,目光在他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微微皺眉,“你好。”
簡行舟察覺到了他神情的不對,便問,“怎么了?”
沈澤熙緩緩搖頭,“沒什么,剛才看你有些面熟。”
聽聞,簡行舟面上一喜,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連忙問,“那人是你朋友?”
沈澤熙遲疑一瞬,隨即點頭,“算是吧。”
簡行舟的面上笑容更甚,“那你們的關(guān)系一定很好吧。”
沈澤熙的視線從他臉上掃過,覺得他們對話的調(diào)調(diào)有些奇怪,不過也并未多想,只嘴角勾起抹嘲弄的笑意,應(yīng)了一聲。
簡行舟心中一陣激動,立即說,“我想,我們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這種上來就套近乎的人沈澤熙見得多了,他神色未變,只說,“會的。”
第109章 “照顧”得很好
寢室的走廊上, 不斷有同學(xué)來往,有些嘈雜,此時正是晚間下課的時間, 人便很多。
很巧合的,簡行舟的寢室還是原來的, 郁舒望死了, 他的寢室便被空了出來,而他空降, 便又重新住了進(jìn)去。
好像一切都是原樣, 沒有絲毫改動,他在走廊上走過, 一一掃過那些熟悉的寢室,視線也在同學(xué)的臉上掃過, 都是熟悉的面孔,他死去的這十天, 什么都沒有變, 一切都是從前的模樣。
唯一變化的,可能就是同學(xué)看到他后漠然的神情,已經(jīng)沒有人認(rèn)識他了。
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胸腔鼓漲, 激動的心情在體內(nèi)回蕩, 當(dāng)他頓下腳步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走廊的拐角, 這里沒什么人, 拐角深處是與其它處都相同的寢室。
他站在陽臺邊上靜靜地看著那扇門,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像才發(fā)覺自己居然走到了這里。
心中忽然涌起一絲酸澀, 他銘記回來后他真正想要的,也努力地讓自己的惦念只有一個,但還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這里。
他深深地望著那扇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想里面的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而也就在這時,他旁邊響起了腳步聲,他看過去,就見一身形高大的青年拐了進(jìn)來,在門前站定。
對方看了過來,面容冷硬,雙眼滿是警惕與狠厲,氣勢壓人,恐怖的信息素威壓讓人心臟不斷下沉,恐慌瞬間充斥全身。
郁舒望眼皮瞪大,眼球上猩紅的血絲爬了上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司言,十天之前他們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即便是飛船上發(fā)生了沖突他也只認(rèn)為那是信息素暴動突發(fā)事件。
而現(xiàn)在,謝司言是第一次見到他吧,居然就釋放了信息素威壓,簡直蠻橫又不講道理。
只是現(xiàn)在,謝司言只冷冰冰地看著他,威懾力十足的警告,“滾開。”
像是守護(hù)自己巢穴的猛獸,為預(yù)防侵入不顧禮儀文明,直接進(jìn)行恐嚇。
實在野蠻,簡行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扇門,最終轉(zhuǎn)身走開,他不禁想,謝司言那么緊張,是不是因為里面的人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
他還沒走出悲傷么?還在為他傷心么?
而此時的謝司言,緊緊盯著已經(jīng)走開了的簡行舟,然后將手按在了門把手上,下壓后推門而入。
當(dāng)他剛要邁進(jìn)時一怔,就見書桌前坐著沈澤熙和蘇然,桌上擺著吃完的晚飯,而此時的沈澤熙正在握著蘇然的腰跟他接吻,唇舌糾纏,蘇然被他舔舐得身子都直發(fā)顫。
接吻的水聲刺激著謝司言的耳朵,他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而沈澤熙已經(jīng)看到了他,只見他并未停下動作,嘴角反而勾起抹笑意,捏著蘇然的下巴繼續(xù)加深這個吻。
還是蘇然察覺不對勁,睜開眼的時候看到門口的謝司言,差點嚇得心臟驟停,他下意識推開沈澤熙,一時間頭皮發(fā)麻,嘴唇上的水潤都沒來得及擦,唇舌也有些發(fā)麻,“你……你怎么不敲門啊。”
“對哦,”旁邊的沈澤熙面上是得意的笑意,語氣調(diào)笑又指責(zé),“這樣顯得你很沒禮貌的。”
此時的謝司言,胸口不斷起伏,他看著沈澤熙那張笑顏如花的臉,直有種捏爆他腦袋的沖動。
但是看著此時一臉無措的蘇然,他不想在他面前動手,便極力壓制自己,他在沈澤熙面前又不是沒吃過虧,如果他先動手,他敢保證,沈澤熙會擺出一副受害者姿態(tài),他本來還是omega,那張臉又極具迷惑性,到時候吃虧的肯定又是自己,而他又可以得到蘇然的憐惜與同情。
此時他的臉都已經(jīng)漲紅,但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他看著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的蘇然,對方正緊張地看著他,手也無措地攪合在一起,像是做錯事怕被懲罰的孩子。
蘇然是在乎他的,他并不想讓他看到剛才那一幕,這么想著,他心里的酸澀感才好了許多。
他的目光冷冷地越過沈澤熙,然后走到了蘇然跟前,說,“我過來是跟你說機甲的事,機甲的右臂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蘇然一聽是正事,便拉著謝司言隨意地在床邊坐下了,“具體什么情況說說。”
謝司言點開光腦,投射出機甲的模型,“橘色區(qū)域出了些問題,動作不是很靈活。”
蘇然立即點動那塊區(qū)域,又調(diào)出鍵盤,查詢具體情況,謝司言看著他認(rèn)真的側(cè)臉,嘴角漾出一點弧度,視線又向沈澤熙看去。
自他和蘇然坐在床上后,沈澤熙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們倆,目光凌厲陰沉,死死地盯著,生怕他們做出什么親密的事一般。
謝司言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那股得意似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臉上一般,他不由得又靠近蘇然一些,前胸貼著蘇然的背,臉頰也離他極近,動一下就會貼上,只是認(rèn)真鉆研模型的蘇然完全沒在意,謝司言只管呼吸他身上的香味。
十分一分一秒地過來,外面的天色也逐漸黑了下來,蘇然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終于他伸了個懶腰,“事情解決了,鏈接出了一點問題,我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
而當(dāng)他一回頭,正對上謝司言靠近的臉,離得極近,呼吸都交錯在一起,蘇然一怔,此時他也反應(yīng)了過來,現(xiàn)在他幾乎是坐在謝司言的懷里,對方將他包裹住。
就在他們鼻尖都要碰到一起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沈澤熙忽然開口,“既然弄好了,那就走吧,然然,你也該休息了。”
“哦……哦,對,我正好有點困了呢。”蘇然立即說,氣氛也有些尷尬。
此時屋內(nèi)沒開燈,光影暗淡,身上的陰影深刻,他都忘了沈澤熙還在屋里呢,他一直安靜地坐在那里,也是蘇然沒想到的。
沈澤熙起身,他去開門,而此時的謝司言仍坐在床邊未動,他忽的靠近蘇然,就在蘇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轉(zhuǎn)過了他的臉,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柔軟溫?zé)岬挠|感,帶著些濕意。
蘇然一怔,他可還記得屋內(nèi)有另一個人,下意識抬頭向沈澤熙看過去,就見沈澤熙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正陰沉地看著他們。
蘇然心中咯噔一下,臉也在這時也羞恥地紅了起來,下意識推了下謝司言,要是沒人的話他還能接受,但是出現(xiàn)了第三人,他就不太能接受了。
他原本已經(jīng)想通了,他曾安撫過他們?nèi)齻,而青年期的他們遇到安撫的人肯定會容易產(chǎn)生依賴性,私下他可以這樣維持著,就當(dāng)是幫他們了,畢竟他們對他很好,又讓他賺錢又給他送貴重禮物,他就當(dāng)是做好事了。
但他們既然對他有依賴心理,就也會有占有欲,他還是不想他們打架,而且他進(jìn)行安撫的時候,只想單一進(jìn)行不想被旁人看到,不然他會感到很羞恥。
這時謝司言才心滿意足地起身,他還特意彎下腰在蘇然額頭上親吻一口,“我們走了,晚安。”
蘇然尷尬地笑了笑,“晚安。”
沈澤熙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倆,然后才將門打開走了出去,謝司言也跟著走出去,回身剛將門關(guān)上就感到頸側(cè)一陣勁風(fēng)襲來,他早有準(zhǔn)備,回身便化解了沈澤熙的招式。
謝司言看著沈澤熙冷笑一聲,原本他想出來后一定要收拾他,沒想到他倒是先動起了手。
倆人的打斗一觸即發(fā),彼此無聲只有殺人般的狠招,而隨著打斗,他們的身影也移出了拐角,也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那里有人打架!”
沈澤熙和謝司言一怔,幾乎同時收了動作,他們向聲音的方向看去,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寢室走廊,此時走廊的同學(xué)全朝這個方向看來。
兩人立即分開,下意識回身看了眼蘇然的寢室,然后好像剛才的打斗沒發(fā)生般,各自走開了。
目睹了的同學(xué)不由得面面相覷,簡直莫名其妙。
*
一節(jié)課上完,沈澤熙正收拾東西的時候,旁邊的簡行舟忽然說,“澤熙同學(xué),等會有事么?”
此時陽光格外充足,光線干凈又不炙熱,映得教室明亮溫暖,又不悶熱,沈澤熙的皮膚在這樣的光影下好像蒙了層澄澈的金色光芒,他動作停下來,看向旁邊的人,“怎么了?”
簡行舟神情微怔,很快又笑起來,笑容溫和讓人如沐春風(fēng),“就是想讓你帶我在學(xué)校里逛逛,有些地方我還不太熟悉。”
沈澤熙看了眼時間,然后便應(yīng)了下來,“行,那我就帶你逛逛。”
簡行舟笑容擴(kuò)大,“好,謝謝。”
轉(zhuǎn)眼,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教學(xué)樓,沈澤熙問,“你去過食堂么?”
簡行舟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就去食堂吧,我告訴你哪個食堂好吃。”沈澤熙說,隨即他點開了光腦,原本他就是要去食堂,不然也沒閑心帶他瞎逛,他問蘇然中午想吃什么。
而簡行舟卻很高興,“好,那我們就去吧,中午我請你。”
“那倒不必了,我不在食堂吃。”說著,他朝簡行舟一笑露出點甜蜜,“我還要給人帶飯呢。”
“哦……”簡行舟面上有些失落,“好吧。”
沈澤熙放下了手腕,便一同跟簡行舟向食堂的方向走,他帶簡行舟走在樹蔭下,現(xiàn)在的天已經(jīng)沒那么熱,但直照陽光還是有些曬。
簡行舟時不時地看看旁邊的人,面上的笑意就沒落下去過,即便只是這樣地走著,也感覺分外愜意。
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越來越快,兩人回身看去,就見一清爽身影跑來,蘇然穿著短袖短褲,皮膚是奶白色在陽光下白得發(fā)亮。
蘇然跑到了沈澤熙跟前,他喘了會,面上發(fā)紅臉頰有汗流下,沈澤熙立即扶著他的手臂,“不是讓你在寢室等我么,怎么出來了。”
蘇然氣息喘勻后才說,“今天食堂有小酥肉,打包的話該軟了不好吃了。”
沈澤熙不禁笑道,“真是心眼都漲在吃的上了。”
蘇然瞪向他,沈澤熙立即拿出紙巾,細(xì)致地去擦他臉頰上的汗珠,離得很近彼此的氣息互相影響,沈澤熙像是對待一件稀罕的寶貝,動作輕柔細(xì)致,不斷湊近,去嗅他身上的汗香。
兩人旁若無人,過了好一會,蘇然才注意到旁邊的簡行舟,看到他的瞬間,他晃了下神,簡行舟的眉眼讓他有些熟悉感。
好像是看到了郁舒望,其實他當(dāng)然就是郁舒望,蘇然心底不禁暗暗驚訝,沒想到真的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相似之處也只有眉眼有三分像,其余完全看不到郁舒望的影子了。
這才短短十天的時間,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shù)也真是發(fā)展到變態(tài)的程度,按照劇情,郁舒望其實是進(jìn)行了基因改造,幾年前他無意知曉簡家其實有兩個孩子,而另一個小兒子在去其它星球旅游時發(fā)生了意外,與他們走失,后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簡家都找不到的人大概就是已經(jīng)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知了這個消息,在郁舒望心里埋下了種子,他將自己脫胎換骨,并且做了帝國不被允許風(fēng)險極大的基因改造手術(shù),將自己變成了簡家的人。
按照劇情,他接下來會成為簡家失而復(fù)得備受寵愛的小兒子,與另外幾大家族建立聯(lián)系,并與他們展開愛情修羅場,順風(fēng)順?biāo)呱先松鷰p峰。
蘇然心中有些發(fā)酸,不禁想,這也算是改變命運的話,那他確實做到了。
“怎么眼睛都看直了。”沈澤熙在他耳側(cè)陰沉沉地說。
蘇然一怔,感到后腰被沈澤熙掐了一塊肉,他立即回神,偷偷地去摸沈澤熙的手。
而此時的簡行舟也從恍惚間回過神來,胸腔發(fā)脹,面上緊繃又不自然。
“我就是感覺有點熟悉……”蘇然小聲嘀咕。
沈澤熙看了眼簡行舟,眼眸暗沉,他說,“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xué),簡行舟。”
簡行舟立即笑了笑,“你好同學(xué)。”
蘇然也緩過勁來,“你好。”
沈澤熙環(huán)過蘇然的肩膀繼續(xù)走,手上微微濕潤的紙巾順著蘇然的脖頸向下,進(jìn)入領(lǐng)口攪弄一番,“他可不是郁舒望,你就別想了。”
蘇然被他弄得有些癢,直躲,“我知道了。”
簡行舟在后面看著兩人親昵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心口酸酸澀澀的漲,此時的蘇然已經(jīng)沒了悲傷神色,但是看到他時還會恍惚,他認(rèn)出來他幾分?
想到他“臨終”對沈澤熙囑咐,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將蘇然照顧得很好。
第110章 吸引
到了食堂, 他們拿好了飯找地方坐下,他們來的早,食堂里還沒有多少人, 不算吵鬧。
蘇然喝了口水,然后就將他心心念念的小酥肉放入了口中, 正吃著, 他的光腦接連響了兩聲,他點開看了眼, 是顧之衡和謝司言的消息。
沈澤熙向他看過來, 自然地問,“誰啊。”
“顧之衡和謝司言, 他們問我在哪。”蘇然說,他手指在光腦上點動, “我說我在食堂吃飯呢,他們倆都說要過來。”
沈澤熙面色沉了幾分, 但也沒說什么, 倒是坐在對面的郁舒望留意了幾分,如今他的身份是簡家剛被找回的小兒子,應(yīng)該跟這些家族的子嗣交好。
很快, 人就來了, 顧之衡先到的, 他給蘇然帶了杯冰飲,是另一個區(qū)賣的, 還只帶了一杯, 看樣子就是特意給蘇然買的。
蘇然看到冰飲后眼睛笑得微彎, “謝謝。”
這時謝司言也過來了,他掃了下桌子, 目光在簡行舟身上停頓兩秒,然后略過,隨即皺起了眉,從別的桌拿過了一把椅子過來,糾結(jié)一瞬,這才在沈澤熙旁邊坐下。
簡行舟看著對面奇怪的座位習(xí)慣,好像三個人將蘇然包裹其中,完全圍著他轉(zhuǎn)一樣。
郁舒望輕咳了一聲,引得注意力都在蘇然身上的幾人看過去,還是沈澤熙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和氣地說,“這是我們班同學(xué)簡行舟,你們肯定都已經(jīng)見過了。”
郁舒望立即笑著點頭,“顧之衡、謝司言,我知道你們,你們都很厲害的。”
顧之衡朝他點了下頭,謝司言看向他,沒什么反應(yīng)又收回了視線,反手將盤中蘇然喜歡的菜夾給他。
簡行舟尷尬地笑了笑,蘇然掃了他一眼,看來他重拾友誼之路并不會很順利。
眾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都落在了蘇然身上,簡行舟也不禁想,他們之所以那么關(guān)注在意蘇然,很可能是他們都是死里逃生一起返航的隊友,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而且蘇然還死了男友精神打擊更重,所以對他的關(guān)照肯定也更多。
想著,簡行舟也不知道是該為蘇然身邊圍繞著這么多人關(guān)心他而喜悅,還是為自己感到失落。
蘇然吸了口冰飲,他舒服地嘆息一聲,嘴唇都被果汁沁潤泛著亮晶晶的光澤,冰水將他嘴唇冷得更加紅潤。
簡行舟的目光不知不覺又落在了蘇然身上,一時間有些失神,而也就在這時,謝司言忽然呵斥一聲,“你看什么呢。”
簡行舟這才回神,看向謝司言,只見他面容緊繃,雙眼凌厲地瞪著他,氣氛緊繃,好像只要說錯一句話謝司言就會立即發(fā)動攻擊。
桌上其他人也停下了動作,尷尬蔓延,蘇然也感到頭皮發(fā)麻,他向謝司言看去,就見他兇惡地盯著簡行舟,像護(hù)食的狗一樣。
蘇然立即打圓場,“哎呀?jīng)]什么的,誰沒愣神的時候,你緊張兮兮的干什么。”
蘇然埋怨地說,謝司言確實有些莫名其妙,沒準(zhǔn)被他這一吼,簡行舟以為幾天沒見他們都得精神病了呢,坐在一個桌子上怎么就不能看人了。
調(diào)整了下表情,蘇然對簡行舟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啊,我前段時間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們對我比較緊張,你別介意,平時他還是很好相處的。”
簡行舟嘴角的僵硬弧度向上勾了勾,他也明白了為什么他察覺到幾人如此怪異,原來真的跟他有關(guān)。
蘇然肯定是受了很重的精神打擊,所以他們才這么緊張,眼下看蘇然精神狀態(tài)良好,想來他們肯定也費了不少力。
簡行舟搖了搖頭,溫和道,“沒事。”
蘇然從簡行舟的神情中品出幾分釋然,他低著頭,不由得搖搖頭,再抬起頭的時候,看向謝司言幾人的時候面容很柔和。
蘇然眼眸微垂,細(xì)細(xì)思索,似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不禁的放松了幾分,如果他真這樣欣然面對,那對接下來的劇情是正好的。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簡行舟開始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他身邊,從最開始的陌生,到現(xiàn)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能聊上一會。
不過沈澤熙幾人并沒有給他多少單獨跟簡行舟相處的機會,他們幾人似有些防著他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也看出對方跟郁舒望有幾分相似,所以避免他對“假郁舒望”產(chǎn)生感情。
這天,到了學(xué)校舉辦機甲展示秀的日子,之前謝司言自己辦過機甲秀,效果還不錯,學(xué)校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肯定也是想借助機甲秀展示學(xué)校風(fēng)貌。
蘇然跟在后場忙活,有的機甲是他參與制作的,所以不能出錯,如果出錯也相當(dāng)于砸了他自己的招牌。
不過他剛做好所有檢查,正想回到觀眾臺上準(zhǔn)備看表演,就被人拽住了,他一回頭,就見是謝司言,直接將他拽到了機甲身后一隱秘的位置。
“干什么?”蘇然壓低聲音詢問。
謝司言壓低了身量靠近,“等會我就要操作你制作的機甲上臺表演了。”
蘇然“嗯”了一聲,奇怪地看著他,他之前都表演一次了能有什么問題。
“現(xiàn)在的觀眾席上,不光是我們學(xué)校的同學(xué),還有其它各個學(xué)校的,還有一些知名企業(yè)的高管。”謝司言說。
蘇然點頭應(yīng)著,眸中還有疑惑,但當(dāng)再次抬頭對上謝司言直視他的目光后,便知道了謝司言的心思,他四下看了眼,這里人少但也并不是沒人走動。
而也就在這時,謝司言似等不急要夸獎的孩子,直接環(huán)過蘇然的脖頸便親吻了下來,蘇然剛開始還推他,后來也就放任了,怕糾纏反而會耽誤更長的時間。
過了好一會,他才被放開,蘇然的氣息粗重了些,他撫了撫謝司言的頭發(fā),“等會好好表現(xiàn)。”
謝司言一笑,“當(dāng)然。”
而就在蘇然轉(zhuǎn)身想走的時候,便看到了顧之衡,此時他正在另一架機甲后面,面容陰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視線對上的瞬間便轉(zhuǎn)身走了。
蘇然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跟了過去,走到拐角的時候,便看到了他,對方靠在機甲上,面容冷冽,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樣。
“準(zhǔn)備好了么?”蘇然問,他怕他鬧情緒,等會展示時再出什么錯。
顧之衡只冷冷看他,然后轉(zhuǎn)過了身面向蘇然,“你跟謝司言剛才在做什么?”
蘇然猶豫,正想著隨便編些什么,就聽到顧之衡說,“我都看到了。”
蘇然錯愕一瞬,臉上開始發(fā)燙,“那你要怎么樣?”
顧之衡更加逼近,“你們做了什么,那你就用同種方式對我。”
蘇然眼睫一顫,顧之衡深邃的眼睛直直與他對視,陽光下他的瞳孔被映得有些淺淡,蘇然的視線胡亂地在他臉上打了個轉(zhuǎn),最終落在那雙薄唇上,然后湊近,輕輕地吻了上去。
顧之衡的瞳孔微微睜大,呼吸幾乎屏住,這還是蘇然第一次主動親他,讓他心跳如雷。
過了一會,蘇然才離開,然后看著顧之衡,他目光很乖,似在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滿意了吧。
顧之衡眼睫輕顫,面上依然沒什么表情,“你剛才跟謝司言果然在接吻。”
蘇然一怔,所以剛才他根本就是懵他呢!
想著,蘇然便有些氣,瞪了他一眼留下句“好好表現(xiàn)”,便走了。
出了后場,蘇然看了眼光腦,然后開始找他的位置,位置還是很好找的,是前排,他上了臺階,然后就看到了沈澤熙,再旁邊就是簡行舟了。
蘇然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然后坐在了沈澤熙旁邊,剛坐下沈澤熙就環(huán)過了他的腰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不過片刻,沈澤熙的鼻尖就湊到了他的脖頸,然后陰惻惻地在他耳邊問,“剛才都干什么了?”
蘇然心虛得臉上發(fā)燙,他連忙說,“沒什么啊。”
沈澤熙立即直起身,捏著他的臉頰,壓著聲音說,“張開嘴給我聞聞。”
蘇然有些發(fā)慌,他立即阻止了沈澤熙的動作,又下意識看了眼簡行舟的方向,對方應(yīng)該是沒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微微皺著眉好像介意沈澤熙跟他太過親密。
不過視線對上的瞬間,他還是溫和地朝他笑笑,蘇然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后他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現(xiàn)在好怪啊,不是郁舒望回來后會當(dāng)著他的面跟其他人親親蜜蜜的,他被蒙在鼓里,怎么現(xiàn)在看好像反過來了似的。
不過來不及多想,蘇然立即壓低聲音在沈澤熙耳邊說,“先好好看表演,其它的等回去再說好不好。”
沈澤熙這才平靜下來,他靜靜地看著蘇然,似妥協(xié)般,最終說,“那晚上你要留我過夜。”
蘇然猶豫一瞬,最終咬了咬牙還是點頭,先將眼前的事擺平過去。
接下來,他們終于可以好好地看表演了,簡行舟的視線時不時地落在兩人身上,他忽然說,“蘇然,聽說這里面有好多機甲是你的手筆。”
蘇然笑著看向他,“是啊,壓軸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到時候好好看看。”
“好。”郁舒望應(yīng)了聲,他收回了視線,而看向場內(nèi)的時候,視線悠長心思似乎完全沒在那上面。
他又看向蘇然,就見他正為場下展示的機甲拍手叫好,臉上是肆意的笑容與驕傲,這一刻,他的心跳忽然加快。
也由不得苦惱,不知道哪里出了錯,在沈澤熙和蘇然之間,他的視線好像總被蘇然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