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
臉是要不回來了, 可錢還可以。
內部的反饋與不爽是不會當下直接下發政策清算的，方恒把話挑挑揀揀告訴方東亮后，方東亮明知是怎么回事，卻還是讓方恒也閉嘴。
只要不被下架, 電影就可以上映, 這樣理解才對。
方東亮被電影節打臉的事情是不可能被瞞住的, 可為什么被打臉還是未解之謎，人人紛紛猜測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狗血的故事, 讓爭吵的戲劇效果到達了巔峰。
是柴寧下臺帶累了方東亮？還是電影節新增加的贊助商愛國情節高漲，受不了方東亮這種愛國飯都做不好的垃圾導演？
人們迫不及待想跳過點映, 看兩部電影的最終票房, 卻又舍不得這震撼人心，幾乎一天冒一個新變化的營銷大戲。
多少觀眾都染上了習慣, 每天早上剛醒就把手機打開，先刷票房組和報道兩部電影競爭第一線的公眾號，確認今天沒爆出什么新料，才遺憾的長吐一口氣，再看票房的增長趨勢走勢圖。
《東方既明》的點映票房是徹底被《鬼怪》壓在了腳下, 甚至在當日新增榜上已經跌落至第四位, 比不上這兩天新開預售的青春愛情電影和動漫電影。
林懷星粉絲得意, 方東亮的電影愛好者嘴上說著不在意，實際上快要崩潰了。
在沒有電影節獎項提名的前提下，票房就是一切，這哪里是田忌賽馬，這簡直是不管對手有什么馬, 方東亮手里只有一匹劣等馬，純屬找罵。
方東亮的風評本就因為近幾年他經常捧兒子拍一些爛戲不好, 眼下更是因為丟掉了原本的影展陣地而被眾人嘲笑，甚至一時間倒轉天罡，反倒是方恒的粉絲開始責怪起方東亮來。
覺得他作為一個父親，只知道用兒子的名聲替他開路，去拍一些要票房的電影，割粉絲們的韭菜，卻全然沒考慮過兒子的仕途，不給他拍一些明確就能獲獎的電影，讓方恒也有個電影節影帝的名頭。
如果不是方東亮，方恒的事業發展肯定能更上一籌，何至于現在還要被林懷星的粉絲們嘲笑呢。
方恒和方東亮是一家人，兩邊的粉絲可不是，為了誰吸血，誰捆綁，一時間內部爭吵起來鬧得不可開交。
但當時，大家都還像之前一樣惡狠狠地給對方放話，意思就是下一部方恒和方東亮肯定是分開的，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拖累了誰。
面對已經打不過《鬼怪》的情況，除了花時間寫一點低星級的評分外，方家的粉絲只能靜待花開，期待下一部的表現。
《鬼怪》并沒有被這些低星的評分所影響，所獲得的高星級評分已經足夠中和掉所有的低星評分還要多，所得到的票房也早就可以讓投資《鬼怪》的每一個人用笑臉去迎接謾罵。
點映都能點到這么多票房，公開上映那一天還了得。
首映式那天，來參加的人很多，甚至有一些原本拒絕參加首映式的演員和制作人用跟媒體的關系好進入了媒體場，參加了《鬼怪》的首映式。
林懷星相較于看媒體場的反應，更喜歡和普通觀眾們呆在一起，他是《鬼怪》的主要策劃人也是主演，在每個不同的場次只有幾分鐘的采訪時間留給下面的采訪者，但最后卻坐到了當天人最多的粉絲觀影場里，和遠道而來的粉絲們一起看完了《鬼怪》的第一部全篇。
《鬼怪》的剪輯版本，他從第一版看到最后一版成片，看過無數次了。
每一次陪同看電影時，身邊觀影者的驚呼和歡笑都能帶給林懷星新的喜悅。
他拍出了一部好電影，他做到了。
龍典是位有缺點的主人公，他肆意妄為，想聽話時是乖孫，不聽話時是祖宗。
靠著一張好臉，跟比他大一點的女性叫姐姐妹妹，大一點就媽咪娘親的瞎叫，給自己認了七八九十位干媽，明知道對方喜歡自己，不能回應就該遠著點，卻還是把人家的心帶走了又不給回答。
龍典從不解釋，光靠行動走天下，被他認定是鬼怪的，就算別人用一萬條理由告訴他，身為鬼怪的人也該活，他也會判定對方該死。
死亡對于龍典來說，也很可怕，但相較于自己的死亡，龍典更害怕的是伴隨死亡而來的追憶，痛苦還有眼淚。
“啊！”
南妹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從嬌嬌非人般如同鱷魚裂開的嘴巴下逃生，神情還慌著就對著龍典掉了眼淚，她哭著問龍典：“你去哪了，你還活著怎么也不找人來報聲消息。”
觀眾能從南妹的眼淚中看出她的恐懼還有無法被恐懼遮掩的感激與愛。
完了，這可完了，本來她就喜歡龍典，這下吊橋效應，怕不是要記住一輩子了。
龍典游刃有余地解決掉還有些意識的嬌嬌，熟練地把她的尸體藏起來，再把剛濺到血的物品簡單清理一下，才用眼睛對南妹答復。
他能怎么說呢，說他剛在黑暗叢林里對戰了好幾個想吃掉他的鬼怪？說他在軍隊里過得不好，盼他死的人和鬼怪分不清哪個更多？
有一個嬌嬌就足夠讓南妹受不了了，再多一些讓南妹也每天提心吊膽懷疑身邊的人都是鬼怪，那日后的日子怎么過。
鏡頭推進到龍典臉上，他開那槍時為了降低槍的聲音，離嬌嬌夠近，血也難免濺到了他的臉上，南妹把自己的手絹拿出來輕輕給他擦拭，一邊擦一邊想起這血原來是嬌嬌的，咬咬嘴唇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知道我來找她就立馬趕過來了嗎？你知道她是妖怪？”
原本南妹還在想，她該譴責龍典，明明知道自己喜歡她，卻還是跟個舞女不清不楚的勾搭。
可真被嬌嬌嚇到了，她又開始想，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幫倒忙，本身嬌嬌早就該死了，因為她老纏著嬌嬌，龍典殺死嬌嬌肯定會有人把事牽連到她身上，才讓龍典遲遲沒有下手。
想到這里，南妹手上的動作輕又柔，臉也緋紅一片。
龍典等南妹把手絹拿下去之后才說：“因為我死了嘛。”
“我是說傳言我死了，我死之后她能接觸到的，能吃掉又不被人懷疑的就剩你了，她肯定是不會放過你這塊好肉的。”
龍典講起自己，講起南妹，不像是在談論他們本身，而是在談論他們在鬼怪眼里的價值，好家世，好容貌，好年齡，好一塊入口即化的肉。
林懷星在演繹中，完美展示出龍典在吊兒郎當的對話下隱藏的冷漠態度以及因長期與鬼怪打交道而漸漸冒出的非人化思維，表面上的冷靜從容并非偽裝，只是能為自己的選擇所承擔代價，又下意識給代價都掂量了分量。
這是亂世，今天還安寧的地區明日就會因為軍閥紛爭而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就像嬌嬌的原身，嬌嬌在被吃掉時，恐怕也沒想到之后的生活竟然是永恒的下坡路，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口，只能自己騙自己，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中徘徊，裝作自己生存的游刃有余。
南妹如何，龍典又如何，時代變化如此之快，只要稍有不慎，他們活得還不如舞女，嬌嬌這樣騙著自己卻還是騙不過自己。
龍典沒了，南妹成了她最好的選擇里的唯一，她當然再壓不住自己的本能，恨不得在看到南妹的第一口就把她生生吞下去，龍典及時地出現，把子彈射入她的心臟，讓南妹活了下來。
南妹不是嬌弱的大家小姐，她爹能占據一方，靠的是實力，為什么要殺，殺了之后怎么辦，全然不在南妹的考慮之中。
就算嬌嬌不是妖怪，南妹也不會因為她的死而生出什么別的想法來。
嬌嬌想害她，那就該死，惡人有再多委屈，也不過是處于下風時為了謀求生存的狡辯罷了。
可龍典并不打算為南妹停留，他們兩個之間說是曖昧多一層家族的利益，龍家并不打算把籌碼都投到一位軍閥身上，而龍典也沒有用感情給自己找個未來港灣的打算。
還有那么多鬼怪在黑夜里肆意窺探著他人的人生，龍典不打算擔負任何人被鬼怪吞噬的責任，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在這個群魔亂舞的年為和自己一樣的“人”掙出一片光明。
在告別時，龍典沒有回頭。
《鬼怪》的片尾曲恰到好處的切入，樂器中蕭笛的聲音作為主導，給這個原本溢滿詭異，混亂的電影一個溫柔又回蕩著俠氣的結尾。
不過相較于對嬌嬌的處理方式統一認同，對結尾觀眾們各有討論。
有人覺得這是在為第二部鋪墊，刻意留白，也有人覺得這是在為嬌嬌和南妹的黨爭埋線，是偽后宮化。
別看林懷星不爆緋聞就當他是個好男人，實際上完全也有男性劣根性，幻想著左擁右抱。
扮演嬌嬌的女演員在路演上被問到的最多的問題就是，第二部是否還可能出演。
雖然很想繼續搭上《鬼怪》當做自己的保底，可早確認過嬌嬌死了就是死了的女演員很肯定的給予了回復。
龍典不愧對嬌嬌，劇情里沒有復活，沒有替身，更沒有回憶殺，第二部還是屬于龍典的故事，告別的人或許可能再見，可被殺死的鬼怪是不會再返場了。
那南妹呢？
龍典還會和南妹再見嗎？
因為向佳華在劇組里拍戲未跟著一起路演，問題便由林懷星來解答。
“我并不想破壞大家的構想，但更不想給每個出場過的角色一個結局，讓出現在龍典生命里的人物無節制的再次出現。”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何電影到了要堆積重復角色靠觀眾們前期積累的美好回憶而入場時, 注定會成為一部爛電影。
但相較于這種有預期可以防備的爛，還可以原諒的爛，《東方既明》的爛就有種無法描述的，看起來好像很正常, 但吃到嘴里又全都是冰箱那種陰冷又腐臭般味道的爛。
刷新票房組的人都無比的詫異, 看這重復不斷刷屏的帖子, 仿佛整個票房組的人都被《東方既明》騙了五十塊錢的電影票錢，人人都在開罵, 可轉頭看平臺上的票房記錄，《鬼怪》的票房一騎絕塵。
微博上刷新一看, 電影這兩個字的廣場上, 《鬼怪》相關的話題不止霸屏，還一秒一刷, 剛才還在最上面的話題晃神間就找不到了，一點都沒有《東方既明》的痕跡。
【我組是不是太獨樹一幟了？為什么沒人發《鬼怪》的觀后感，都在罵《東方既明》】
【首先我組想看《鬼怪》的已經看完了，點映票房我組大貢獻，其次我組組長發話了, 在映期間開評分6分以下電影安利貼的, 必須要拿票根出來, 拿不出票根的就得開個避雷貼】
【現在看見多少《東方既明》的黑貼，之前在我組就有多少他家沒票根的紅貼，天哪，水軍大入侵】
【不是，《東方既明》6分以下了？什么時候, 點映剛開的時候是7.2分吧，掉得好快, 怎么不鎖分】
【這幾天一直都挺奇怪的，一會兒鎖分一會兒又放開，不知道是不是后面拿錢打架呢】
【哎，資本，哎，利益，哎，水軍你們在哪找的工作啊，帶帶我唄】
【接代發一條五塊，回帖一條一塊，多條可打8.8折】
【我比樓上便宜，我打7折，欲購速來】
【禁止內卷，最低7折不許再低了，看我ID，組里老牌熟人，我代發一條十塊不講價啊】
【本來以為微博上的營銷號大戰結束了就安寧了，原來第二戰場在我組啊，房價飆升，建議組長鎖組，錢都讓我們這些人賺賺】
【被組里《東方既明》水軍騙了當然要在組里罵，不然要去哪罵啊】
【罵就罵唄，建議直接罵方東亮和方恒行不行，原型犯了什么錯要一起被掃射啊，原型的名字現在都搜不得】
【就要一起罵怎么了，難不成原型就清清白白，全都是方東亮拍的差，方恒演得差？能被方東亮挑中，原型也不是什么好人。】
【又不是你們夸方東亮作為導演獲獎為國爭光的時候了，不過是表達和大家想要的主旋律片有一點點偏差而已，大家都一副恨不得讓他之后沒戲拍的樣子還說別人是水軍呢】
【樓上又演上了，痛恨一個拿著幾十年前的成就擺爛惡心人還捧自己家兒子當資源咖的導演的不能是路人嗎？他之后沒戲拍，才能讓他帶著他的資源咖兒子打包一起滾】
《東方既明》究竟爛在哪里，每個人都想分析替自己所喜歡的人推鍋，演員推導演，導演推編劇，推來推去又推回到原型上。
不僅是評分平臺和購票平臺上出現大量影評把問題算在原型身上，說原型不是好人，連短視頻平臺，各大瀏覽器首頁都出現了貶低《東方既明》原型的聲音。
原本骨子里就是爛的東西，就算讓方東亮來拯救，讓方恒來扮演，也無法改變。
《東方既明》原型畢竟不是膾炙人口的童話故事的主人公，縱使一些曾聽過他名字的人想替他正名，也因為了解到的資料很少，無法在電影情節的詭辯中找到實質性證明是方東亮拍錯了。
張賀也是想找到原型資料替他正名的人員之一，可在他聯系制作中心時，大家卻都勸他，馬上就會有別人接手這攤子事，千萬別踏進這攤渾水里。
爛船也有三寸釘，柴寧正在被調查不代表張賀就能和制作中心重修舊好，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出去的人很難再被內部接納。
“最好讓你手下的演員也管管他的嘴。”制作中心的同事跟張賀說，“讓他忍忍，忍一時海闊天空。”
林懷星近期可沒有對方東亮發表過意見，在進行電影路演時，他的言論只集中在現場到來的觀眾提出的問題上，而來到現場的觀眾，都心滿意足地沉浸在《鬼怪》所塑造的世界中，已經遺忘曾經有一部叫做《東方既明》的電影叫囂要和《鬼怪》比個高下。
《鬼怪》是林懷星拍攝的，難得的在正在上映的過程中，就確定會有第二部的電影。
那些早就成為林懷星擁簇的原著粉，拿著章回沖著看完《鬼怪》的觀眾們開展安利，來看看吧，都來看看吧，看了原著你們才能知道為了還原《鬼怪》的世界，林懷星付出了什么樣的努力。
摸著良心講，原著粉們對林懷星最大的意見就是，《鬼怪》在對外透露的消息里，是個三部曲的電影。
三部曲，每部兩個多小時，加起來最多九個小時，如果是電視劇，完全是十集左右的短劇，剛上頭就讓人戒斷，根本過不了癮啊。
《鬼怪》的劇本人設都足夠還原，挑選的演員也在林懷星的帶動下百分百的付出，參演的演員瞬間關注度爆棚，人氣一路走高，原著粉原本擔心，走紅的演員不會再參演第二部，可聽到林懷星路演的解釋后，他們又開始擔心林懷星到最后也搞個開放式結局，讓他們像掛心原著的結局一樣，掛心電影的結局。
不過，相較于其他電影，《鬼怪》和林懷星的關系更為密切，人人都知道這是林懷星自己造的餅，找的編劇導演，湊出來的這個班底，只要林懷星堅定初心，《鬼怪》就能減少多方面的外部影響，堅持住第一部的質量。
林懷星作為票房，口碑雙豐收的現象級演員，將自己的名字狠狠壓在了電影《鬼怪》的頭上，熱搜排行榜居高不下，時不時還來個霸屏，甚至連同人神圖這種原本應該在小圈子人群里互相傳閱的內容都能被微博抓取詞條，送上熱搜榜。
大家一邊吃官方糧，一邊吃同人糧，在互聯網上美滋滋的過上躺著就有飯吃的生活，順便猜測《鬼怪》的第二部是原著里哪幾個章回，能不能提前入股新演員，也當一回養成系粉絲。
在《鬼怪》第二部拍攝消息前，他們先發現了《東方既明》的下架消息。
原本一般上映得不好的電影要下映，都是會發個通告的，縱然臉上過不去，也還是要給觀眾們一個交代。
可《東方既明》消失的太過離奇和快速，很多影院線上平臺改了，線下打印的小票卻沒改，讓準備看《鬼怪》的觀眾們卻是拿著《東方既明》的票根驗票。
“這不是在偷票房嘛。”
觀眾們很是氣憤，他們要看的是《鬼怪》，票錢也是給《鬼怪》花的，憑什么要把錢算進《東方既明》的票房里面。
影院經理趕緊出來解釋，《鬼怪》的電影場是《東方既明》撤場后臨時加的，系統操作員今天沒在，這票房絕對是算在《鬼怪》里面的，因為《東方既明》是接的上級通知，必須下架，不可能再增加票房了，也沒有這個需求了。
下架可不是下映。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白底紅字的通知，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東方既明》下架的前半天，疑惑的，質詢的，咒罵的粉絲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他們找不到原因，只能無奈又刻薄地守在每一條有關于林懷星和《鬼怪》的熱搜里，質問，是不是林懷星走關系打擊《東方既明》，不正當競爭。
放在半個月前，他們的說辭還有人相信。
但放在《鬼怪》和《東方既明》都播出的現在，《鬼怪》各方面一騎絕塵，具有絕對統治力度的票房讓所有不瞎的人都知道，《東方既明》不配成為他的對手，既然不是對手，又有什么必要競爭呢？
《東方既明》是全平臺下架，電影院不能放，同時也不允許售賣網絡渠道放映權。
誰的鍋？
不對，是誰有瓜了？
睡了還是稅了？怎么會反應的這么快，正上映中就要下映了？
據說是沒睡也沒稅，但詆毀了英雄形象，被要求下線整改了。
這種沒有爆點的料大家可不關心，最多感嘆一句橫行無忌地方東亮居然也吃了憋，看來《東方之光》那拿錢買親屬閉嘴的套路不是次次都有用啊。
不過人們可不覺得方東亮會因為這一部電影的下映受什么牽連，這種所謂的“大導”就是這樣，百死不僵。
下個電影節再重生卷土歸來唄。
可原本溜方恒的網劇和電視劇在下一次爆料里統一去掉了方恒的名字，這其中的意味就讓人不得不多思量幾分。
瞄準林懷星索要說法的粉絲們轉頭便撕扯這些溜過方恒的電視劇制片人。
有關注自己名聲的制片人當天就點名回復了方恒粉絲的追問。
“能不能別再追著咬了，還真當人人都好脾氣啊，現在就算天王老子投資，我也不可能要方恒進組，隔三差五就得跟著他老爹被調查是不是刻意侮辱英烈，這種演員誰能要？”
“還真當方恒是塊寶玉啊，要不是他爹他算什么，求我讓他入組演偶像劇我都怕他張嘴趕粉閉嘴掉粉，別再底下艾特方東亮了，他現在自身難保，哪里還能顧得上你們嘴里的我寶寶。”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林懷星不管在什么工作期間, 都會照常營業，很少有一個星期都不發自己照片的情況。
但接到正式的通知要求他在接下來的行業內部召開的會議上發言的通知后，林懷星除了轉發《鬼怪》的各類微博外，剩余的心力都放在了演講稿的撰寫上, 曾被后援會發現大號在新聞直播間沖浪, 觀看最新公務員考試報名人數創新高的實時新聞。
難不成, 每個人的最終目的地，都是上岸嗎？
林懷星還沒到三十五歲, 正是年輕力壯，撿垃圾都會比別人撿得快的年紀, 而且林懷星的學歷用來考編也不會被卡門檻, 一時間吃瓜人士都懷疑，林懷星要么是想通過考編上岸, 超越柴寧，不受這口冤枉氣，要么就是林懷星和張聰公司不合，合同還沒到期，想通過考編解脫出來。
編制, 一切垃圾合同, 垃圾公司都要為之讓步的終極武器。
大家一邊覺得林懷星不可能放棄高薪的娛樂圈工作, 一邊替林懷星想好了考編成功和考編不成功的熱搜，自圓自說。
《鬼怪》的第二部，《新世紀超能》的第二部劇本在哪？想把林懷星留在娛樂圈的觀眾和粉絲們在林懷星的微博下賣萌追問，在公司的微博下拔刀追問，在外網的爆料博主的賬戶私信里甜甜求教。
恨不得立馬把林懷星打包塞到新的劇組里面, 讓林懷星遠離劇組外的花花世界，千萬別被那些所謂的大編制而迷惑。
然而, 粉絲們苦苦期盼著的新劇本遲遲不來，公司給的行程通知不是去開會，就是去培訓，一點都沒有頂流的樣子，搞得粉絲們也奇怪，快餐呢？口紅呢？割韭菜三件套呢？劇本不來怎么廣告也不來？
靜等靠賣商務、賣雜志來評判林懷星作為頂流到底分量如何的愛拉表人士也傻了，奇怪于林懷星的不安套路出牌。
沒口紅還能說是被奢侈品牌承包了，不能自降身價，可雜志呢？之前都是奢侈品推封，因為已經有了名頭，粉絲們最多一人一本收藏，馬上迎來金九銀十，林懷星的火熱程度肯定會被雜志社爭搶，怎么后援會也不放風聲集資呢？
袁亮到林懷星家里時，正巧碰到林懷星在整理書柜。
林懷星買的這套房子面積不小，可放在藝人常住的大小里面就屬于小面積的了，他常住各地影視城，平日里除了自己有關的獎杯和雜志外，也不額外添置東西放進房子里，看起來除了衣帽間外，就屬書柜東西多。
袁亮幫林懷星把獎杯從高處拿下來，詢問他這是在干嘛？
書柜放在林懷星的臥室內，上面的獎杯也好，雜志也好，都不容易被看到，張賀跟林懷星講，想拍個短篇幅的vlog記錄一下林懷星的這些榮譽，林懷星不想展示自己的臥室，所以打算把這些東西都搬出去。
林懷星不喜歡別人幫自己決定物品的擺放，因此袁亮只幫他把書柜的書整理到箱子里，在整理書的過程中，袁亮看到了兩本新硬皮書，一本立頁上寫著鬼怪二，一本是《新世紀超能》的電影制作手記。
這個人啊，明明在結束《鬼怪》的拍攝后說下次不會再作為主導者組織一部電影劇組的建立，卻還是忍不住就看起這些相關的內容，把責任又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林懷星收拾完該放到客廳里面的東西，就又開始寫發言稿。
原本，他是不想夸自己的，他總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基本，還不夠多，還不夠謙遜，可他的原稿件被邀請他開會的秘書給打回了。
謙遜是好事，可是在不該謙遜的時候謙遜就不好了，什么樣的選擇是要支持的，什么樣的選擇是該被鄙棄的，除了明文規定，更希望通過夸贊鼓勵和支持，指引大家自發的向好的方面發展。
林懷星腦海里的想法無比的多，他改來改去，夸自己的部分沒多多少，數落別人做得不怎么樣的內容倒是寫得很多。
習慣了在認為自己做得少的情況下更討厭做得更少甚至截然相反的人就是這樣，沒辦法大大方方地夸贊自己。
要知道，林懷星原來看電影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把原型的功績攬到自己身上的演員，現在他成了扮演者，自己給自己設限，幾乎每走一步都得抬腿看看，有沒有觸線，變成無恥雙標的人。
“其實除了《千鈞一發》也可以寫寫《鬼怪》的拍攝過程。”袁亮非常肯定林懷星的付出。
要知道，《鬼怪》自立案開始，雖然有著鬼怪這種會被審核的故事背景，有著映射當時社會發展的暗線表述，可不管是開拍還是上映，林懷星從頭到尾都沒有騙庭杖。
一般這種會從多角度被審核的電影，都要在過程中不斷深化審核會帶來的困難，來減弱萬一電影放映的效果不好對導演和演員的壓力沖擊。
大家都習慣了替這種題材的電影，先找審核的緣由為電影的不好看買單。
審核有沒有要求，肯定是有的，但實際上大部分電影的爛跟審核沒關系，所以大家都把這種宣傳叫做騙庭杖，官方又不會說話，你說你被打了，你弱，大家就算擔心被騙，也得先心疼心疼。
誰弱誰有理這句話可算被這些玩弄文字游戲的劇組玩得通透，用得高超，讓真正的官方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正確表述對審核的要求，只好擺出一張威不可測的面孔，讓爛到底的電影們先自覺點。
《鬼怪》的上映和受歡迎不僅代表著林懷星的勝利，也讓那些想通過同題材獲利的小劇組和影視城又能開足馬力繼續工作，鬼怪的題材也不再是忌諱，那些原本自己摸不清楚不敢去審核怕打回一蹶不振的小成本影片也都擺上了審核的桌子，靜等審核通過之后允許上映的龍標。
同樣是拍一部電影，和外網《新世紀超能》拍完后瘋狂打擊同類電視劇和電影上映不同，《鬼怪》給大家掀開了蒙在道路上的迷霧，讓大家走得放心，也讓這條路原本的設計者順心，總算不會有很多人走岔路還要怪路的問題了，這當然是可以寫在報告里的。
人家都擺明了讓夸了，當然要大夸特夸，想要大多數人做好事，就得建立起來好事和夸獎聯動的激勵政策。
不是每個人都是林懷星，能光靠著胸口的一股熱血就堅持只干覺得對的事，只講覺得對的話，都是要有回應才能堅持得久，走得長遠的。
林懷星的第二篇稿子沒有被打回，他在會上的發言得到了一陣掌聲，也讓他作為嶄新面孔和新生代演員代表出現在晚七點的新聞聯播中。
粉絲們幾乎要把這幾秒裱起來掛在榮譽墻上，夸贊哪怕是央視的死亡鏡頭，林懷星看上去都熠熠發光，真不愧是被認可的新生代代表演員呢。
至于那些下映，批評，調查，都是別人家的事情，跟林懷星有什么關系呢。
想捆綁提咖的那么多，每次電影檔期都有失敗者，難不成還要為每位失敗者的人生道聲抱歉，再說一句下次再來嗎。
粉絲們只想關注林懷星，在更多的愛和新的電影里幸福的生活。
在近休息半個月只有不公開行程后，林懷星的行程表更新被填的滿滿。
《新世紀超能》放出風聲來開始籌備，林懷星飛了兩次國外去提前為道的法器新形象選擇顏色和材質。
《鬼怪》也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除了放出無需刷播放量解鎖的片場花絮外，增加了演員的掃樓，線下見面會和各大城市的路演，讓大家能更方便的接近劇組的主創，和他們一起交流。
原本定了一個月放映時間的《鬼怪》早被影院們追著要續訂密鑰，特別是帶有特殊效果可以動，還可以吹風下雨的電影場，更是恨不得把《鬼怪》焊在自己家海報架上。
《鬼怪》的驚悚和刺激效果老少咸宜，簡直就像是密室逃生的銷冠新手本，賣得十分火熱。
在這種火熱的夏日和火熱的上映中，建軍節就要到了。
建軍節的晚會是錄播不是直播，林懷星錄完之后，在家和粉絲們一起在線觀看了建軍節的晚會，有知道林懷星是重度軍事控的粉絲們提早就在屏幕上刷屏，要求林懷星把直播的鏡頭定在一個她們能看到林懷星臉的位置。
不是和粉絲專門聊天的直播，一會兒林懷星看入迷了不回消息了，起碼把晚會反應留下，這樣才有一起看晚會的感覺嘛。
平日里不喜歡看軍事頻道的粉絲為了看林懷星的反應對應哪個節目，開著手機和電視，一起放到了晚會唱結束曲。
晚會結束后，和林懷星對接最多的工作人員發來消息，感謝林懷星的直播，已經六七年了，自從電腦和手機成了主要播放媒介，軍事頻道就沒在閱軍外見過這么高的收視率。
在隨后微博更新的后臺花絮和致謝里，紀錄片導演上傳了他在邊疆和士兵們一起看《守護》、看《千鈞一發》的畫面，文案里的文字很少，可畫面已經足夠表達一切。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哥哥, 真的很喜歡你”
林懷星很久沒在辦公樓的攝影棚內錄制這種簡單到只有一塊背景布的視頻，不過這次純粹是為了補充他在拍攝期間的營業空隙，自然對環境沒什么要求。
只需要有足夠大的位置把粉絲們寄來的信，一封封的擺好放在架子里再堆在桌子上。
自再次出道開始, 林懷星就有自信能掙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沒從粉絲手里接過任何的奢侈品禮物, 只接過信。
不過粉絲們還是會在他的生日，以及他的出道日, 通過購買應援大屏，無人機應援, 天上星星的命名權和給各種扶貧, 教育的基金會打款，當做他的生日禮物。
林懷星會在方便的時候, 去打卡應援，而粉絲的心意不應該因金錢而分高低，林懷星這段時間通過隨機抽選粉絲的來信進行回信，回應粉絲的心意。
其實林懷星心里也犯嘀咕，他自己預估著時間快到了, 那個自稱是自己的神經病就要再一次到來。
可為了這些擔心, 就不工作也不營業, 實在有違林懷星的性格，他只是在家稍微歇了兩天，就覺得堆積的信息不處理，提前說好的工作不去做，實在是過意不去。
林懷星只是把《鬼怪》第二部, 《新世紀超能》第二部以及《山谷靜悄悄》的第二部簽訂合同的時間都稍微往后拖了一下，放到了命運的那天之后。
只要不簽合同, 劇組就可以及時調轉，找到可以替補他的人，或者把這些故事當做是同一個世界觀下的其他人的故事進行開展，這樣很好，不必讓這些已經成型的世界因為他一個人的緣故被滯留在故事結束的那一天。
說是這么說啦。
但這次林懷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只要那個人再敢只說一句話就把他莫名其妙地送走，他絕對會勒著對方的脖子，直到對方給他一個交代。
別仗著自己有點特殊能力就跟他撒野，就算是真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也不行！
距離命運的那一天越近，林懷星反而要忙得忘了日子，《鬼怪》的大受歡迎雖然沒有突破目前國內電影的最高票房，僅占據了暑假檔的票房冠軍和大概是今年的票房冠軍，但《鬼怪》的周邊售賣累計金額卻突破了國內電影的最高額。
觀眾們仿照賣碟華的外號給《鬼怪》也起了一個差不多的，叫賣片鬼，因為《鬼怪》的周邊大多數都是紙片子，卡牌，桌游，薄薄的一層紙，卻令人們欲罷不能，幾乎要掏空錢包。
要是《鬼怪》和《新世紀超能》一樣有補充設定的電視劇集就好了。
觀眾們每天在《鬼怪》已經掏不出任何花絮的官博下打卡，威脅再不發新的，我們就真不掏錢買新出的2.0抽卡了，想想吧，除了我們，還有誰會這么兢兢業業的給你送錢，就為了想吃點鬼怪世界背景的官方飯。
官博看著每日上漲的周邊售賣額并不是很擔心大家說出來的話啊，可是大家這么熱情，官博的編輯只好這里扣扣，那里扣扣，跟編劇也好，跟原著的創作者也好，都拍點新的，都聊點舊的。
《鬼怪》的劇組設立與拍攝終是和林懷星分不開的，不論是編劇也好，原著老師也好，都難免會帶上一兩句林懷星，觀眾們便也跟《鬼怪》的幕后采訪視頻叫做猜猜林懷星在哪，對林懷星的出現喜聞樂見。
要知道最近林懷星本人每天都飛來飛去，只有駐守機場的代拍外能天天見到，粉絲們比起盯機場的幾張平面照片，還是更喜歡通過旁觀林懷星和別人的交流來了解林懷星的其他面。
林懷星從首都電影節的現場飛回來時飛機延誤到半夜，給蹲守在機場的粉絲們聯系到能送到市區的大巴后，公司派來的司機把林懷星送到了公寓里。
公寓里的擺設有點奇怪，林懷星太累又太困，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東西的擺放位置。
他最近被觀察節目邀請，找了好多層關系請他上一天獨居生活的綜藝節目給節目抬收視率，屋子里的部分裝潢便換了換。
林懷星想到這里，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臟衣籃里后就安心的趴在床上，他全程沒開燈，光靠沒拉窗簾的外燈光干完了睡前的準備就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林懷星摸著臉困頓地走向客廳準備收拾箱子里的衣服時才發現，窗外的陽光照射著的客廳里，和昨天晚上他記憶里有東西在的相同位置，其實是沙發，而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真想報警，你這擅闖私人住宅的人怎么這么大張旗鼓地坐在這。”
林懷星質問對方。
對方抬起眼，露出一張和林懷星一樣的臉，“那我不坐這，躺你身邊？”
真讓人不爽，連讓人不爽的口氣都一樣，實在是詭異又離奇。
林懷星繞個半弧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走，對方一動不動還坐在沙發上，嗯，這點也很像他，真想讓人不爽的時候就喜歡跟對方對著干，想溝通就裝不存在的一把好手。
那就晾著吧。
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而且處處都一樣，那肯定會受不了無所事事地呆在這間屋子里，林懷星手上的工作可多的是，就算在公寓里只要打開電腦就不是閑人，熬肯定是對方輸。
林懷星收拾衣服到一半，外面坐在沙發上裝不存在的人抬著把椅子坐了進來，“好吧，我們談談。”
“你居然打算和我談談？”林懷星捂一下嘴巴，表示把剛才有刺激性的話咽進肚子里更新重來，“來吧，讓我們好好談談。”
“我是回到了五年前，還是到達了平行世界，你又為什么選中了我作為回到過去的那個人，僅僅是因為我是另一個你嗎？”林懷星放下手里的衣物坐直在自己的床上，表示他已經做好了詳細聆聽的準備。
“實際上，是我只有讓你回到過去的能力，因為我們是同一個人，在不同世界的前提下的同一個人。”對方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后回了一句。
“很長的時間里，我一直都聽到你的聲音，誰來幫幫我，振作起來自己努力才行，兩類聲音循環播放，讓我真的很煩，到底是誰，能持續在我的腦子里一直說話，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是另一個世界的我自己。”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坐標，也是我唯一一個能接觸的人，當然，我得對把你帶回五年前表示抱歉，因為我完全沒想到，在我達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其實已經克服了你的負面情緒，并且過得還不錯。”
“當然更抱歉的是，現在和過去，你無法選擇，如果想回到舊的道路上，我只能把你再次放回五年前，讓你自己重新走一遍，如果記憶里的選擇和真正的選擇不同，我也無法為你改變那一切。”
林懷星把臉埋進手掌里，無聲地掉下了眼淚。
因為不想讓家人擔心而硬撐著，不想讓朋友成為負面情緒的垃圾桶而只在心里呼喊和鼓氣的日子，哪怕過了這么久，也會因為別人稍微的關心而破開洞，變成流出淚水的窗口。
不過靠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林懷星用手掌接住那一點眼淚后又蹭去，詢問對方，“那我們的這次見面代表什么，你不是警告我，不要再炒cp，否則可能會再來一次嗎？”
“嗯？我只是比較自私。”坐在椅子上的異世界來客看向擁有同樣面貌的自己，“只要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就不會聽到你的聲音，而當時你腦子里都是炒cp流水線，你擔心自己會成為工廠里最模范的范本，既利用愛靠愛活著，又質疑愛貶低愛的重要性。”
“要是你心理變態了我怎么辦，一輩子聽個精神病在我的腦子里碎碎念嗎？”
另一個自己的確說得對，在炒cp的時候林懷星的確是在制造愛大過天，只要有愛，給予愛，付出愛一切都沒問題的氛圍來吸粉，但同時重復性的cp人設堆砌，不斷流動的粉絲和愛cp還是愛他本人無法分清的現實，又讓林懷星不斷貶低這些愛，告訴自己愛的來去本就無足輕重，根本不必記掛在心上，避免自己失衡。
人們嘴上說著喜歡為愛而瘋的劇情角色，但現實里碰見這樣的人只會拔腿就跑。
林懷星是位出色的演員，他能扮演人們所需要的角色，自然也會選擇規避人們不喜歡的角色扮演。
“那我現在，還在你的腦子里說話嗎？”林懷星想確認這一點。
“現在不，如果你能保持現在的狀態，未來也不，說真的，我還是希望你是你，我是我。”異世界的來客坐在灰暗的臥室椅子上，整個人的身體卻像是一道光一般，逐漸消散了。
原來在回到過去時看到的那道刺目的白光，不是什么時空穿梭的軌道，而是對方消失的軌跡。
林懷星從床邊站到地上，除了一把本應該在餐廳的椅子被放到了臥室外，整個屋子里并沒有其他人進來留下的痕跡，就僅僅是一道從窗戶那射進臥室里的陽光，在太陽被推移后，也就從這間屋子里消失了。
只留存下一些溫暖的余韻，在太陽曾炙烤過的位置。
“叮鈴，叮鈴。”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林懷星劃開屏幕，張賀的名字正在呼叫他的應答。
“喂，張賀哥？”
“懷星，剛才制作中心給我發信息，叫我一定要不計前嫌，用《百家爭鳴》的角色在明年初的電視劇獎項爭奪里給你申報主角，他們可不想被人誤認為為了那么一點點小事，就以權謀私不會給你獎的人，不過就有兩個評委名額也是充起大尾狼了，不靠他們獎也肯定是你的”
“對了，你做好準備了嗎？”張賀問。
“什么準備？”林懷星詢問道。
“如果沒意見的話，就做好續約準備吧。”張賀說：“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應該簽更長一點的，時間是不是過得太快了，不過時間過得慢也會讓人頭疼，總之，雖然還有幾個月才會到五年期，但為了心理健康，在你飛去拍電影之前，我們先續約好嗎？”
“好，張賀哥，明天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