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誒，小心一些，這些葡萄要輕拿輕放！”特納在葡萄園里，大聲呼喊著。
“哦，好的。”
“埃澤，這筐滿了，登記一下。”
“老爺，這邊……”
豐收季的莊園里，充滿了各種繁忙的聲音。
原熙野手持迪盧克給他的小剪刀，站在邊緣比較矮的葡萄架前，和自己腦袋大小的葡萄串面對面，努力抬頭找著葡萄串的莖。
他現(xiàn)在身高還不夠，只能搬一個小板凳，作為墊腳，去剪一些靠下位置的葡萄。
“新鮮采摘的葡萄味道很不錯，你可以嘗嘗。”凱亞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手中拿著一個大剪刀，淡定慫恿道。
“會被特納爺爺罵的。”原熙野眨眨眼，悄悄看了一眼遠處，正在監(jiān)督的老人家，認真道。
“噓——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凱亞右手食指伸出，示意他小聲些。
他伸手，從原熙野身前的葡萄串尾巴，揪下一顆大葡萄，稍微剝開皮，塞進原熙野嘴里。
原熙野沒來得及防備，被塞了滿嘴。
成熟葡萄只有入口時微酸，后面都是回甘，果肉咬開后，就是滿滿的汁水。
他雙眼亮起來，悄悄動了動腮幫子，抬頭望著凱亞。
“別把皮和籽都吃下去。”凱亞已經(jīng)伸手，剪下高處沉甸甸的葡萄，捧在手心里，笑著對他提醒道。
隨后，他彎下腰，降低聲音，對原熙野道：“不要被迪盧克……”發(fā)現(xiàn)了。
后面三個字，凱亞沒來得及說出來。
他看到熟悉的黑紅手套，捧著裝著洗凈葡萄的瓷碗，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
“未清洗的葡萄少吃，外表皮有蟲卵，吃下去會在肚子里生蟲。”迪盧克沉穩(wěn)的嗓音在兩人旁側(cè)響起：“這些洗好的拿去。”
他瞥了一眼凱亞，眸中帶著警告。
后者無辜眨眼，訕笑著：“我剝皮了。”
原熙野睜大眼，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嘴。
迪盧克短暫沒收他們的剪刀，將人趕到旁邊去休息。
凱亞和原熙野端著洗好的葡萄，坐在長椅上，看著在葡萄架里忙碌的人們。
“這里的生活非常棒吧？”凱亞捻起一顆大葡萄，丟進自己的嘴巴里，瞇起眼問道。
“很棒。”原熙野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回應道。
凱亞笑了笑，語氣溫柔道：“那就好。”
原熙野望著他，眨眨眼，認真問道：“達達利亞沒離開蒙德吧？”
凱亞側(cè)眸看著他，點點頭，笑著反問道：“怎么？你現(xiàn)在這么小一只，就準備替騎士團排憂解難了？”
“我想和他見一面。”原熙野干脆道：“有些事，我想問問他。”
“單獨么？”凱亞眸色微沉。
原熙野干脆點頭：“對。”
“不讓老爺知道。”他又補充一句。
凱亞望著他思索片刻，無奈抬手：“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畢竟，凱亞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嘛！”原熙野笑著道。
凱亞：“……”
怎么都是這套說辭？迪盧克究竟教了原熙野什么啊！但，當晚，他還是成功把原熙野帶去了蒙德城，和達達利亞見了一面。
至于，怎么說服迪盧克的，那自然是，中午時分，有個小客人主動找上門——
“迪、迪盧克老爺，可莉和嘟嘟可來找凱亞哥哥，還想和新哥哥玩，可、可以嗎？”大老遠獨自從騎士團禁閉室里，跑出來找他的金發(fā)小魔女，可憐巴巴的問著迪盧克。
沒有人能夠抵擋可莉。
迪盧克不假思索的詢問原熙野：“你要去么？”
“要。”原熙野毫不猶豫點頭：“我也想和可莉一起玩。”
“好耶！”可莉開心的歡呼道，臉上寫滿雀躍。
“哎呀，我又得多看一個麻煩了？”凱亞略有些為難道。
迪盧克冷淡回應道：“你應該慶幸自己有所用處。”
凱亞聳聳肩，同樣回應道：“騎士團可離不開我。”
原熙野很快換好外出的衣服，跟著凱亞和可莉離開晨曦酒莊。
這倒是他蘇醒至今，第一次離開晨曦酒莊。
“小野哥哥，可莉想去炸魚，你要一起么？”可莉牽著他的手腕，抬頭認真問道。
原熙野立即點點頭：“好呀。”
“附近有個魚群聚集點，我?guī)Э衫蛉ィ貌缓茫俊?br />
“好呀！”可莉從背包里拿出一些可愛外表的白團子，塞進原熙野手心里：“這個給小野哥哥，蹦蹦很好用的！”
原熙野垂眸看著手中的蹦蹦炸彈，淡定的眨了眨眼，笑著道謝：“謝謝可莉。”
他將這些危險品，小心放進，臨走前，迪盧克給他的背包口袋里。
凱亞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能和可莉玩在一起，可真不錯。”
“不過，這附近哪里有魚群聚集地？我怎么不知道呢。”
“就在那邊。”原熙野撥開一片灌木叢，帶著他們找到了一個魚群聚集點。
可莉的雙眼變成星星狀：“哇，真的好多魚！”
“可莉，我可以將蹦蹦們丟進去么？”原熙野及時的詢問道。
“可以噢！”可莉點點腦袋：“可莉還有很多蹦蹦！”
“哇，可莉，好厲害呀！”原熙野發(fā)自內(nèi)心的夸贊道。
他沒有任何猶豫將背包里的所有蹦蹦丟了進去。
平靜的水面瞬間炸開了花，不一會兒，一陣炸魚的香味從水面上逸散開。
原熙野鼻子嗅了嗅：“好香！”
這炸魚味道確實比烤魚香多了，難怪可莉喜歡。
“炸魚很好吃的！”可莉瘋狂點著小腦袋，認真道。
凱亞站在旁側(cè)，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們：“動靜小一些……”
別把其他人給引來了。
之前帶個可莉跑路還行，帶兩個就費勁了。
原熙野干脆的脫掉鞋襪，跳進水中，將炸熟的魚全都撿起來，放在一個干凈的野餐布上。
可莉看著滿當當?shù)聂~，開心道：“好多啊！這叫大……收獲！”
“沒錯，大豐收！”凱亞笑瞇瞇的補充道。
原熙野看著面前的炸魚，好奇的咬了一口——
入口焦脆，帶著一股特別的味道，但是，不沖，挺好吃的。
“小野哥哥，蹦蹦炸出來的魚好吃嗎？”可莉探著個腦袋，好奇的問道。
“很好吃哦！”原熙野干脆的點頭，回應了可莉的期待。
可莉臉上瞬間充滿雀躍：“那下次可莉帶小野哥哥去秘密基地炸魚！那邊的魚更好吃哦！”
“好呀，那就麻煩可莉了！”原熙野笑著回應道。
“哼哼，可莉會照顧好小野哥哥的！”可莉雙手叉腰，抬起腦袋，信誓旦旦道。
“可莉真有小騎士風范！”原熙野笑著看著她，夸贊道：“來，這條最大的魚給可莉！”
“謝謝，小野哥哥。”可莉開心的接過。
原熙野又舉了幾條給凱亞。
三人享用了炸魚大餐后，慢慢走回蒙德城。
剛進城門，原熙野便看到早已得到消息、守在旁側(cè)的達達利亞。
原熙野和凱亞對視一眼后，得到后者的默許，才走到達達利亞身旁，抬手和他揮了揮，打招呼：“你好呀，公子閣下。”
“你、你現(xiàn)在真成普通小孩了？”達達利亞看著他靠近，眼里帶著滿滿的疑問。
親眼見到本人后，他確定，原熙野只是普通小孩了。
“是啊。”原熙野點點頭，笑著問道：“看來，你挺失望的？你不會被開除愚人眾執(zhí)行官吧？”
“倒也沒有。”達達利亞看著他，淡然的搖搖頭：“尋找你的途中，我得到不少和深淵力量有關(guān)的消息，這些情報足夠交差了。”
他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原熙野，臉上表情來回變化一會兒，最終，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道：“師父應該要失望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你好好享受生活吧。”他很快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心態(tài)，伸手拍了拍原熙野的肩膀，笑道。
離開前，達達利亞將一個獨眼小寶玩偶掛件送給他：“托克很喜歡，你應該也會喜歡吧。”
“謝謝，我確實挺喜歡的。”原熙野笑著道：“祝你歸途一路波浪不停，讓你能夠盡興。”
“哈，謝了。”達達利亞聽著他的話，笑的干凈明媚。
兩人揮別后，原熙野被凱亞送到天使的饋贈，達達利亞立即踏上回歸至冬的路。
“我送可莉回禁閉室，這里有查爾斯在，你不用擔心安全。”凱亞離開前，如是道。
“好。”原熙野笑著回應著。
只不過，凱亞和可莉走了沒多久后，他就找了個借口，跑出酒館，順著階梯找到了蒙德委托處。
“你好，請問最近有深淵使徒出現(xiàn)在蒙德么？”他詢問著赫塔。
“誒？”赫塔被乍一問，有些懵，但，低頭看到原熙野后，很快回過神：“小朋友，是遇到魔物了么？”
“沒有，只是好奇。”原熙野眨眨眼，乖巧道：“聽說深淵使徒很厲害！”
赫塔望著他，放緩語氣：“最近蒙德沒有任何深淵使徒出現(xiàn)，深淵使徒都很強大，小朋友不能單獨去尋找，知道么？”
“嗯。”原熙野點點頭，他眨眨眼，繼續(xù)問道：“那我可以掛個委托么？”
“什么委托？”赫塔微微側(cè)頭，詢問道。
原熙野問道：“可以對外征集一些深淵使徒的照片么？不知道有沒有紅色的？我喜歡紅的。”
赫塔思索片刻，回應道：“有的，火深淵使徒是紅色的。”
“那、那這個委托可以掛么？”原熙野好奇道。
“當然。”赫塔衡量片刻，點點頭，替原熙野掛了一個拍照委托。
“謝謝，赫塔姐姐！”原熙野笑著道。
他告別赫塔后，又悄悄到凱瑟琳那邊掛了委托。
至于，所需要的摩拉……他坦白那天，迪盧克老爺就跟他說過，每個月都能有一些零花錢，大概就是一個月二十萬摩拉。
原熙野對此的感受，只有一個——
真是壕無人性啊！！
做完之后，他回到天使的饋贈，跑到查爾斯柜臺后，好奇的聽著四處傳來的消息，等待著凱亞回來。
這一天過的又快又充實。
在掛上委托的第二天，原熙野起床后，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一朵新鮮采摘的風車菊。
他眨了眨眼，找愛德琳拿了花瓶養(yǎng)起來。
送花的人沒有留名，但，他心中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入睡前，他悄悄在同個位置，放上一小盒洗凈的大葡萄。
第192章
第一天，原熙野醒來，便看到窗臺的葡萄不翼而飛了，留下幾個日落果。
他笑了笑，每日必做的事情又多了一項。
夏天的圓潤葡萄和清爽薄荷飲，換來了沾著露水的嘟嘟蓮和搖曳的小燈草。
秋天的酸甜樹莓醬和蓬松烤松餅，帶來了高山上的落落莓和塞西莉亞花。
冬天熱乎乎的北地煙熏雞和蘿卜肉丸湯，得到畫著笑臉的玻璃窗和不知從哪個倒霉小家伙窩里翻出的松果。
至于春天啊，金發(fā)的首席煉金術(shù)師和璃月的綠發(fā)名醫(yī)一同拜訪了晨曦酒莊，帶來一個好消息——
“異常的快速生長期徹底結(jié)束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
“今天起，可以徹底停藥了，不用再限制運動了。”
“那么，他現(xiàn)在幾歲了？”迪盧克將一直縈繞于心的問題問出來。
原熙野對此也很好奇，他看向阿貝多和白術(shù)。
白術(shù)淺笑道：“骨齡十五歲。”
“心理年齡，應當已成年。”阿貝多盯著原熙野，回應道。
“綜合一下，我今年十八？”原熙野若有所思的綜合著。
“別綜合。”迪盧克瞥他一眼：“按骨齡來算，你還有三年成年。”
“成年后就不能回來了嗎？”原熙野眨眨眼，趴在椅背上，可憐巴巴的看著迪盧克。
這一年里，他也算是被迪盧克看著長大了。
好幾次，他因為生長痛在半夜醒來時，迪盧克都會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用溫熱的大手為他揉著關(guān)節(jié)，沉默無聲的緩解著他的疼痛，直到他睡去，才會離去。
原熙野不太清楚要怎么定位自己和迪盧克的關(guān)系。
但，他真的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他從誕生在晨曦酒莊的那一刻，就注定這里將是他一生中重要的地方，或者說，他的家。
“你隨時都可以回來。”迪盧克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并且，目光認真看著他：“我的意思是，你要學會獨立，有沒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
原熙野認真思索片刻，眨眨眼，看向迪盧克不確切道：“如果，我想……考進騎士團？”
迪盧克盯著他，詢問道：“你確定嗎？”
原熙野想了想，對他點點頭。
“我會和琴問一下最近的考核內(nèi)容。”迪盧克思索片刻，回道。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當然，我個人對于騎士團的作風極為不喜，你如果有退出騎士團的想法，可以隨時和我說，我會支持你。”
原熙野點了點頭：“好的！”
“迪盧克老爺，當著阿貝多先生的面這么教唆，不太好吧？”一旁的凱亞靠在門框上，笑吟吟的問道：“騎士團選拔新人要準備東西可多了，走一個都是大損失。”
“迪盧克老爺，如果沒事，我先行一步了。”阿貝多完全不想摻和，干脆的道別。
“我還需去看望另一位病人。”白術(shù)也笑著，斯文道。
“謝謝兩位一年來的辛苦。”迪盧克點點頭，同他們道謝：“埃澤，帶兩位客人結(jié)清診療費用。”
“好的，老爺。”在旁待命的埃澤立即出現(xiàn)，將阿貝多和白術(shù)引走。
房間里，只剩下原熙野、迪盧克和凱亞三人。
迪盧克平靜抬眸，向凱亞看過去，雙手環(huán)胸，干脆道：“既然你來了，阿澤考核前的集訓就交給你了。”
“祝你順利通過考核，成為正式騎士。”他拍了拍原熙野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原熙野眨眨眼，抬眸和凱亞對視。
“唉，怎么總給人塞麻煩的事，我還是很忙的。”凱亞略有些苦惱道。
原熙野趴在椅背上，笑吟吟的問道：“凱亞隊長，難道不愿意多個可靠的小幫手么？”
凱亞看著他，眉毛微揚：“很有自信嘛？”
“那讓我看看你的自信能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他轉(zhuǎn)身離去，很快，凱亞將一把花紋繁復的單手劍取來給他。
原熙野掂量幾下。
這把單手劍用料非常實在，沉甸甸的，滿是金屬光澤，主體是黑色，上面用深藍色寶石勾勒出簡單花紋，看起來有些像因提瓦特花，倒是沒在卡池里見過。
凱亞垂眸看著他：“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或許，是騎士團中的某人，也可能是某位在暗中的坎瑞亞人？
嘛，反正是送給原熙野的禮物，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好重。”原熙野用雙手舉起單手劍，在空中上下?lián)]了揮。
凱亞見他吃力的模樣，笑了笑：“看來，你的騎士之路要坎坷一些。”
“坎坷路總會有平坦的時候。”原熙野緊緊握住手中的單手劍，雙眼晶亮的回應道。
凱亞望著他堅定的模樣，眨眨眼，笑道：“走吧，我?guī)闳�訓練的好地方。”
“是我和迪盧克小時候常去訓練的地方，現(xiàn)在，是時候向下傳承了。”
原熙野有些好奇。
他將單手劍收進木匣中，雙手抱著木匣，跟凱亞一路離開晨曦酒莊，爬上湖對面山坡上的一處平臺。
“誒，看來有人先一步來收拾了。”凱亞稍微一掃，便發(fā)現(xiàn)平臺角落放著的嶄新訓練器材。
平臺里一些老舊機關(guān)上，也有翻新的痕跡。
他很快將整個平臺的訓練設施檢查一遍：“大部分都可以用了，不過，還有小部分……”
“是只有我能修的了，要等一會兒才能用，你先試試其他的。”
原熙野點點頭：“好的，辛苦凱亞隊長了。”
他的目光在四周搜尋一圈，最終，落在了靠平臺邊緣的訓練木偶上。
原熙野抬腳走了過去，將重重的厚木匣放下，倚靠在平臺的木柵欄旁。
他挽起袖子，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木偶。
“噔——”
石頭砸在木柵欄的聲音響起。
原熙野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探出一個腦袋，向前看去。
“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著黑斗篷，只露出下巴尖的少年站在山坡尖，唯一露在黑袍外的手中，持著幾朵盛放的蒲公英。
微風輕輕吹過，將他的兜帽卷開，順便帶著蒲公英籽飛向原熙野。
原熙野單手撐住下巴，笑著輕聲回應道：“好久不見。”
“淵上。”
蒲公英飄啊飄，所念之人在眼前。
——委托可以撤了呢。
原熙野想著，雙手用力，爬上木柵欄，沒有任何猶豫的跳了下去。
這次，淵上沒有先一步離開，而是，看著他靠近。
在兩人距離只剩下短短半米時，淵上將手心光禿禿的蒲公英桿，展示給原熙野看，嘆息一聲：“花沒了，這次沒有禮物。”
“巧了，我也沒帶禮物。”原熙野笑了笑，抬眸，近距離打量著淵上。
或者說，面前這位和他外表年齡看起來差不多的少年。
他倒是第一次仔細端詳淵上的新軀體。
少年形態(tài)的他是黑發(fā)黑瞳的，鼻梁挺拔，唇瓣較薄，瞳孔中間則是明顯的灰色十字星印，身上自帶一股書卷氣。
比起他見過的坎瑞亞人來說，淵上看起來，更像是璃月或者稻妻出生的本土人。
原熙野好奇的眨眨眼，認真問道：“你以前就長這個模樣？”
“嗯，我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喜歡的。”淵上點點頭，干脆道。
“你也是一年間，從嬰孩長成現(xiàn)在，十五、六歲的時候么？”原熙野繼續(xù)追問道。
淵上微微側(cè)頭：“我比你提前一個月，長到十六歲，自那之后，進入正常的成長期。”
原熙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很顯然，這具先捏造出來的軀體，成長情況和他遇到的差不多嘛！
“說起來，你當時做了什么？”原熙野繼續(xù)追問道。
他不太清楚淵上做了什么，但，他現(xiàn)在的新身體，是完全按照以前的模樣，一比一的復刻。
而，其他三個小家伙，外表模樣，完全就是父輩雙方的融合。
淵上看著他，坦誠道：“跟所有成男們要了一點愛意值。”
“看得出來，他們心胸非常寬廣，都愿意給予你愛意，能量條很快就滿了。”
“創(chuàng)生條件滿足，你自然就重新誕生了。”
原熙野看著他風輕云淡的模樣，總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他虎疑道：“是么？”
“嗯。”淵上面不改色的點頭。
原熙野眨眨眼，心知淵上不想告訴他，怎么追問也沒用。
他稍微比了比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干脆的換了個話題：“所以，你不跟我見面，是因為你現(xiàn)在比我矮么？”
“十六歲的你身高居然比十五歲的我矮一小截誒。”
淵上：“……”
“你穿著高跟靴。”他淡定的回應道。
原熙野低頭，看著加了兩三厘米的小高跟靴，眨了眨眼：“我可以脫下來。”
淵上見狀，立即換了個話題：“你覺得，現(xiàn)在生活如何？”
“很開心。”原熙野沒有任何猶豫的回應。
“那就好。”淵上微微頷首。
他仍舊是一副長者的模樣。
對自己的事情一概不談。
原熙野直接追問道：“那么，淵上，你呢？”
“過的如何？完全脫離詛咒了么？住在哪里呢？”
“這么關(guān)心我啊？”淵上挑挑眉，看著他，淺淺一笑：“你知道的，深淵教團那些家伙是養(yǎng)不了孩子的。”
“所以，我現(xiàn)在脫離深淵教團，正在自食其力。”
“那你要跟我回家么？”原熙野直接脫口而出。
第193章
淵上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坦然搖頭道：“晨曦酒莊可不歡迎我。”
原熙野微微回過神。
他確實有點想當然了。
迪盧克此生最厭惡的便是愚人眾和深淵教團。
而且，即便，淵上不是深淵教團的人。
他莫名其妙領(lǐng)著一個人回晨曦酒莊，也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
要知道，他現(xiàn)在能留在晨曦酒莊，還是，因為凱亞給他做擔保呢！
不過，凱亞為什么會留下他這件事，他至今還不知道原因。
之前，他也旁敲側(cè)擊問了幾次，這位難以看穿的男人吊兒郎當?shù)男χ氐溃骸拔夷挠心敲创蟮拿孀樱隳懿荒芰粝拢欢际堑媳R克做決定么？”
他的話沒有任何可以挑錯的地方。
當然，同樣的問題，他也問過迪盧克。
“愛德琳想要留下你。”
迪盧克的回答很簡單。
原熙野卻能夠感受到，偶爾，迪盧克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蘊含著些許追思。
他在追思什么？
原熙野隱隱有所察覺——
幸福的童年，快樂的少年期……
曾經(jīng)的迪盧克，擁有著世間最美好的家庭，最堅定的信念。
也正是如此，當家庭不在，當信念動搖，他才會如此決絕離去。
當然，原熙野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
不過，一切都會好轉(zhuǎn)的。
他在寄養(yǎng)晨曦酒莊的短暫一年里，無論是迪盧克還是凱亞，回家的次數(shù)和時間都在增加。
愛德琳的笑容也越發(fā)真切：“家里熱鬧不少。”
晨曦酒莊每天來來往往的客人都那么多，什么時候會不熱鬧呢？
但，家里的熱鬧只能是家人帶來的。
他也是他們的家人么？
淵上抬頭，視線和凱亞碰了個正著。
兩人無聲的對峙片刻。
淵上微微側(cè)頭：“你的監(jiān)護人在看你。”
“嗯？”原熙野聞言，轉(zhuǎn)頭看過去。
凱亞不知何時出現(xiàn)，正單手曲起，手肘靠在他剛剛跳下的木柵欄上，凝望著他們，即便離得這么遠，原熙野還是能夠感覺到，凱亞臉上絕對帶著打趣的笑容。
——他看到淵上太激動，忘了凱亞也在。
好吧，這是一個不太好的本能。
從他靈魂進入提瓦特后，淵上就一直陪伴在他身旁，導致每次見到他，就會下意識的靠近。
“我先走了。”淵上輕聲道。
原熙野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跳下懸崖，打開風之翼飛走了。
“……他什么時候考了飛行執(zhí)照？”原熙野看著飛遠的人，一臉迷茫。
——說起來，他是不是也該去考一考？一對風之翼不能兩個人一起用的吧？
“哎呀，看你這個模樣，是準備在這當一輩子守望燈塔、等情人回家的癡情人啊？”凱亞伸手拍了拍原熙野的肩膀，單手曲起，靠在原熙野肩上，眼睛瞇起快速的搜尋著剛剛的家伙。
然而，下方的海灘一片空蕩蕩的，也沒任何元素力的遺留氣息。
好好好，這家伙跑的可真快！
一看就是虛心事干了不少。
凱亞微笑著，語氣帶著些調(diào)侃：“那是誰啊？看樣子，你很熟啊。”
原熙野眨眨眼，看著凱亞，坦誠的笑道：“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凱亞：“……”
他微微有些錯愕，沒想到，原熙野如此坦然。
這乍一看，與迪盧克以前的時候，竟有幾分相似。
少年赤忱而坦率，對于一切充滿期盼。
也正是如此，很容易被騙呢。
“哦呀，很重要的人啊~這可是個很高很重的評價呢。”凱亞瞇起眼，嘴角彎起：“他叫什么呢？放心，我這個監(jiān)護人一向開明，不會阻攔你們交往的。”
“他現(xiàn)在對外用什么名字，我也不太清楚。”原熙野眨眨眼，像是才想起這一茬，認真回應道：“等我下次問他，再告訴凱亞先生。”
“……嗯，好。”凱亞仍舊保持著微笑，神態(tài)淡定：“來吧，設備都修繕好了，我教你怎么用。”
“好的。”原熙野點點頭。
他興趣十足的奔向訓練臺。
凱亞不緊不慢的在他身后走著，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懸崖，臉上神情冷了許多，眸中隱隱有些敵意。
對此，原熙野暫且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在凱亞的指導下，認真的學習單手劍的使用方式。
一個下午過得很快，回到家時，原熙野累的連拿起勺子都在抖。
“凱亞少爺，阿澤身體剛好沒多久，訓練要適量。”愛德琳看著原熙野疲憊的模樣，對著凱亞提議道。
“愛德琳放心，我一向有把握。”凱亞笑瞇瞇的回應道。
晚餐結(jié)束后，凱亞并沒有找理由離開，而是，主動在晨曦酒莊留宿。
當然，這次，他直接守在迪盧克房中，等待著某個大忙人歸來。
他的運氣還算不錯，迪盧克難得早歸一次。
看著房間里的不速之客，迪盧克神態(tài)冷淡，平靜的抬手解開繁復的領(lǐng)結(jié)：“有什么事？”
凱亞望著面前風塵仆仆的家伙，開口道：“你兒子在外有個小情人，這件事你知道么？”
“每周給他送花的那個？”迪盧克正準備脫下手套的動作一頓，抬眸反問。
“豁呀，原來大忙人迪盧克老爺知道啊？”凱亞挑挑眉，有些意外。
“那個少年去年夏末出現(xiàn)，在附近居民屋租了一間小居室。”迪盧克將外套和手套脫掉，平靜的講述道：“據(jù)他自己所言，名字叫淵安樂，是須彌長大的孤兒。”
“在見到須彌商人帶回去售賣的煉金藥劑后，他非常感興趣，因此，前來蒙德學習煉金術(shù)。”
“他的天賦很不錯，已經(jīng)是見習煉金術(shù)師，暫且沒拜師，偶爾會幫蒂瑪烏斯看店。”
說罷，他抬眸，紅瞳一片冷淡：“煉金術(shù)師一直屬于騎士團管轄，你身為高層管理，連人手增減都不知道？”
凱亞微微挪開視線，低聲道：“當然知道。”
他只是以為，迪盧克對原熙野不會那么上心。
沒想到，這家伙全都知道啊。
迪盧克見凱亞難得流露出些許失落神情，難得沒有開腔嘲諷，而是直白道：“阿澤遲早要和同齡人接觸，能夠有個附近的孩子引導也好。”
在淵安樂第一次悄悄爬墻送花時，他就注意到這家伙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后，他可以確定淵安樂并無危險，也沒有任何對原熙野的敵意。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對方不能直接敲門拜訪，而是選擇爬墻……
不過，少年間的流行永遠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原熙野也并不排斥這件事。
那就順其自然吧。
“哎呀，可真讓人羨慕啊。”凱亞挪開視線，看向窗外的天空：“說起來，我們那個年紀的時候……”
迪盧克身著一件短袖白襯衫，徑直走到書桌前，點燃桌面的燈，拉開椅子坐下，打斷他準備回憶往昔的行為：“有事直說。”
“你以前對我可沒這么冷淡。”凱亞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凝望著他，輕聲喊道：“哥哥。”
這一聲太輕了，輕的讓人以為是幻覺。
迪盧克原本沉穩(wěn)平靜的表情微微一變，爬上些許錯愕。
很快，他抿抿唇，假裝沒聽到：“如果沒有事……”
“他和小時候的我很像吧？”凱亞并沒有順從他的意思，而是，低聲反問道。
“乖巧，可憐，舉目無親，脆弱的令人心疼，看著很需要幫助和關(guān)照，要不然，就會在角落里默默的死去。”
“你是這么想的，所以，接納了他么？”
迪盧克聽著他的話，緩緩抬眸，和凱亞對視著。
屋內(nèi)，陷入短暫的寂靜。
但，今晚是一片晴朗的夜晚，沒有雷聲，更不會有暴雨，只有春日蘇醒的蟲鳴。
“我從沒這么想過。”迪盧克雙手相扣，用手背抵住自己的下巴，開口道：“我會接納原熙野的最大原因是——”
“在他出現(xiàn)前，一個光幕詢問我，是否會給予他愛意。”
“我選擇了【是】，所以，我要對他負責。”
他的神態(tài)坦然，沒有任何遮掩。
凱亞凝望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些破綻。
但，什么破綻都沒有。
迪盧克姿態(tài)輕松的向椅背靠了靠，繼續(xù)看著凱亞道：“另外，有一件事，我要澄清一下。”
“從小到大，我從來不覺得，你需要別人的憐憫。”
“你一直是很有主意的人，是我曾經(jīng)可靠的同伴，是可以依賴的……”
他在這里停頓，沒有在繼續(xù)說下去。
他和凱亞在一起經(jīng)歷的時間太長了，兩人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復雜，用什么詞都無法概括。
若用家人，似乎缺了什么。
若用兄弟，又多了什么。
年少曾燃起的越界心意早已在暴雨中沖刷的干干凈凈，留著一條淡淡的痕跡在心間，難以抹除，更難以忘卻。
經(jīng)年累月，兩個人早已不如從前，因而，得以平和處之。
迪盧克微微抬眸，繼續(xù)問道：“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凱亞垂著頭，劉海遮掩他的神情，只露出柔軟的唇瓣，讓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沒事……”迪盧克正準備開口送客。
凱亞卻突然俯身，越過書桌，在他反應過來前，垂眸親吻著他。
迪盧克雙眸微微睜大。
凱亞見他呆愣的模樣淺笑著。
“迪盧克，你還是一如既往呀。”
迪盧克瞇起眼。
*
第二天，原熙野端著愛德琳給的牛奶，眨眨眼，先看一眼正對面慢條斯理，將早餐盤里的肉腸，切成入口大小的迪盧克，又瞥一眼他旁側(cè)拿著冰塊敷肩膀的凱亞。
“所以，凱亞先生是怎么不小心睡到肩膀脫臼了？”他誠懇的發(fā)問著。
迪盧克神態(tài)冷靜的回應道：“枕頭太高了。”
他平靜的將處理好的早餐，推到凱亞面前，詢問原熙野道：“我今天要去天使的饋贈查賬單，有什么需要帶的？”
“沒有。”原熙野搖搖頭，對著他笑道：“老爺早去早回，一路順遂。”
“嗯。”迪盧克點點頭，起身離開，走的干脆利落。
“凱亞少爺，需要我派人去騎士團為您請假么？”愛德琳擔憂的看向凱亞。
“愛德琳，放心吧，迪盧克會幫我請的。”凱亞坐直身，神態(tài)看起來……還不至于疼到?jīng)]法自己切肉腸。
原熙野和愛德琳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嘛，好像，他們的關(guān)系好一點了？
嗯，好事嘛。
第194章
接下來一年半時間里，原熙野都在努力的準備騎士團考核。
順便，他特意在訓練營地附近放了一個留言大木板，作為和淵上溝通的平臺。
【淵淵，你什么時候考的飛行執(zhí)照？】
【沒考。】
【那你怎么用風之翼？】
【西風騎士團又抓不到我。】
【？】
【抓到再考了，未成年應當從寬處理。】
【淵安樂，別把違法行為說的這么理所當然，給予一次警告。——西風騎士團騎兵隊長.凱亞。】
【所以，為什么一定要用這么顯眼的方式私下對話？】
【因為，老爺和凱亞比較放心。】
【……真是乖寶寶。】
【誒嘿~】
【正式煉金術(shù)師的考核也會在同期開啟。——D】
【多謝提醒。】
【一些好心提示：你們?nèi)裟芡谶M入騎士團，有可能組成常駐小隊，宿舍可以安排在一起。——K】
【誒，淵淵肯定沒問題，那我得更努力了！】
……
日夜交替，木板換了一個又一個。
原熙野每換一個新的木板，都會將舊木板帶回晨曦酒莊，委托愛德琳幫忙找老工匠進行防腐處理，好好的存放起來。
這期間，原熙野只見到淵上一次。
那是在夏日的黃昏時分，天空上的彩云如棉花糖層層疊疊著，淵上為他帶來一瓶金黃色藥劑。
“這是用蜥蜴尾巴，烈焰花花蕊，蒲公英籽，雪山水等材料，制成的【須臾安寧】。”淵上搖晃著手中的藥劑，滿眼興趣：“喝了之后，就可以睡的很香。”
“真的么？”原熙野看著那些藥劑，眉頭蹙起，總覺得這東西喝下去，不會有什么好事。
“不知道，需要實驗一下。”淵上誠摯道。
原熙野眼睛亮起：“就近找個丘丘人實驗一下？”
“好主意，那就靠你了，未來的小騎士。”淵上點點頭，雙眼誠摯的看著他：“畢竟，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煉金術(shù)師，沒什么戰(zhàn)斗能力。”
原熙野：“？”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淵上這話講的……有點假了。
但，淵上目前的模樣，身形要比他單薄些，看起來確實需要保護。
不過……這家伙好像又比他高了啊！
原熙野眨眨眼，有些郁悶于淵上在這短短幾個月內(nèi)，突然拔高許多的身高。
他不死心的垂眸，看一眼淵上的鞋子——平底。
好，是自然身高。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原熙野起身，輕松提起單手劍，自信道。
“那可太好了。”淵上捧場道。
兩人就近找了個小型丘丘人營地。
原熙野第一次進行實戰(zhàn)，有一些小小的緊張。
淵上看著他緊張的模樣，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小聲道：“別擔心，打不過，我們就跑。”
“我雖然不會打架，跑路還是挺快的。”
原熙野聽到這句話，沒忍住彎起眉眼，莫名就不在緊張了：“好，那你跑前，一定要抓著我。”
“嗯。”淵上平靜的點點頭，抱著金黃藥劑，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等候著。
原熙野輕手輕腳的翻過丘丘人營地柵欄，向著最側(cè)邊門口駐守的丘丘人走去。
丘丘人和人類形態(tài)差不多，因此，脆弱點都一樣。
原熙野認真回想著，凱亞和迪盧克在分別給他訓練時，告知他的一些技巧，悄悄潛到丘丘人身后。
在丘丘人反應過來前，他眼疾手快的揚起單手劍，用劍身將對方打暈，隨后，快速抓住丘丘人的雙肩，將它拽進草叢里，悄悄運送回安全地帶。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
但，原熙野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沾染上一些，會被迪盧克老爺嫌棄的陋習了——
可是，偷襲成功，真的很快樂啊！
原熙野將丘丘人平放在淵上面前：“這樣可以么？”
“噢，很厲害啊。”淵上看著他，挑眉夸贊道：“我給他試試藥劑。”
他打開藥劑瓶的封口，將里面的液體灑在丘丘人身上。
藥劑的味道是一股清冷花香，按理來說，是會消除疲憊，讓人精神。
原熙野隔著一定距離聞到那股冷香，莫名開始泛起困意。
“好困。”他揉了揉自己眼睛，努力克制著想要睡過去的念頭。
淵上回眸看他，挑眉道：“不會，這藥對你有用，對丘丘人沒用吧？”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躺在地面的丘丘人清醒過來。
原熙野：“……”
淵上：“……”
丘丘人立即發(fā)出一陣驚慌的喊叫聲。
不遠處的營地里，更為洪亮的聲音響起，重物挪動的聲音響起。
原熙野深吸一口氣，眨眨眼，無辜的看著淵上，誠摯道：“那個營地里有丘丘霜鎧王。”
“手給我吧，該跑路了。”淵上平靜的對他伸出手。
原熙野立即將手放在他手心。
雙手握緊后，淵上當著原熙野的面，變回火深淵詠者的模樣，將他整個人凌空抱起來。
原熙野：“？”
“坐好，走吧。”淵上語氣淡然，單手揣著他，慢悠悠的離開，將‘優(yōu)雅’二字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你都能變回火使徒模樣，還打不過那個丘丘霜鎧王？！”原熙野不解的問道。
“嗯，無意義的打架很麻煩的。”淵上淡定的回應道。
原熙野：“……”
所以，無意義的打架就應該由他來了？
淵上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又補了一句：“我都打了幾百年架了，偶爾休息一下，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原熙野磨磨牙，伸手掐了掐淵上結(jié)實的手肘：“你怎么還會變成這個樣？”
有一說一，這個樣子又高又帥……讓人嫉妒啊！
“因為我有兩個軀體。”淵上坦然道：“隨我喜好切換。”
原熙野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有些擔憂道：“不會有惡劣影響么？”
“惡劣影響啊……”淵上思索片刻后：“被你兩個爹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應該會召集人手，把我殺了先吧？”
原熙野：“……”
確實。
“還有的話……”淵上帶著他落在一個安全的山坡上，隨手，采下一株路邊的小燈草，問道：“我用這個模樣，送你花，你會收么？”
原熙野眨眨眼，伸出手，接過花，笑著道：“會。”
淵上望著，眉眼彎起：“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要在雪山暫居了。”
“你要跟隨阿貝多老師學習？”原熙野好奇的問道。
“嗯。”淵上點點頭。
原熙野有些擔心道：“他知道你的情況么？”
“知道，我們之間有一些交易。”淵上干脆道：“我手中有他非常感興趣的東西。”
“白堊之子所擁有的知識，也是我需要的助力。”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受到騎士團的重點關(guān)注，短時間內(nèi)，是脫離不了。”
“所以呢，小騎士，我等著你加入，來保護我。”淵上又變回人類少年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原熙野。
原熙野的心跳不爭氣的加快了些，不假思索的回應道：“好。”
“加油。”淵上抬手，摸摸他的頭。
第195章
在騎士團考核日當天，原熙野睜眼，就在床頭發(fā)現(xiàn)一枚冰系神之眼。
神之眼光禿圓滑的，入手非常凍人。
原熙野看一眼寬裕的準備時間，便將神之眼拿在手心，到一樓找凱亞。
“凱亞，你的神之眼放我房間了。”他理所當然道。
“嗯？你睡糊涂了？我的神之眼在我這兒好好的。”凱亞聞聲，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原熙野迷茫的眨眨眼：“啊？”
迪盧克已經(jīng)走到他身旁，仔細端詳著他手中的神之眼：“是真貨。”
“你得到神明的注視了呀。”凱亞跟著走來，看著他手中的神之眼，笑著道：“你這是許了什么強烈的愿望呢？”
迪盧克眨眨眼，倒是想起什么：“加入騎士團……”
他曾經(jīng)也是因為這個愿望得到神之眼。
沒想到，原熙野也是因為這個目標得到神之眼。
命運真是巧合的讓人避無可避。
原熙野：“……”
他的愿望？
他茫然的眨眨眼，對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神之眼，有些手足無措。
救命啊，之前在楓丹的時候，他也是能用冰元素力來著。
現(xiàn)在，他得到冰系神之眼？
這是一種什么緣分啊。
他未來不會加入卡池吧？到時候，能帶家屬么？
原熙野眨眨眼，因為自己的想法樂呵出聲。
“先交給我代為管理。”迪盧克看著他喜笑顏開的模樣，手心朝上，對原熙野道：“你還未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訓練，若是貿(mào)然使用，出現(xiàn)危險就麻煩了。”
“好的。”原熙野干脆將手中的神之眼交給了迪盧克。
“去清點下東西，做好準備，你就該出發(fā)了。”迪盧克將神之眼收好，開口道。
“阿澤還沒吃早餐。”愛德琳及時開口道：“即便再怎么著急，也要先填飽肚子。”
凱亞在旁笑著點頭：“是啊，迪盧克，你別催阿澤。”
“老爺知識關(guān)心我嘛！”原熙野笑著道。
他接過愛德琳給予的必過早餐，又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清點一遍，確認沒問題后，背上背包：“老爺，凱亞，愛德琳，我要出發(fā)了！”
迪盧克垂眸看著他，眸色溫柔許多，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原熙野的肩膀，語氣篤定道：“我的孩子，你的努力必有回報。”
原熙野原本有些緊張，聽到迪盧克這句話，眼睛眨了眨，莫名就感覺輕松許多。
凱亞凝望著他們，片刻后，才笑道：“我會在騎士團宿舍等你。”
“嗯！”原熙野認真點點頭，心情極佳的去往考核地。
在他離開后，迪盧克回過頭，看向凱亞：“你不去考核現(xiàn)場么？”
“誒呀，選手里可是有‘我的孩子’，琴團長哪會讓我來負責。”凱亞笑瞇瞇的回應道，他還特意強調(diào)了四個字。
迪盧克：“……”
“那就去刷葡萄酒桶吧，這件事你應該很擅長。”
“誒？迪盧克……”
*
西風騎士團一直都是蒙德人心中最為可靠的存在，每次考核，都會有不少人報名。原熙野到達時，公布考核內(nèi)容的地方早已站滿了人。
等到時間點，赫塔拿著一個擴音喇叭，大聲道：“今日考核為，獵取魔物，收集物資，搭建防御……”
原熙野認真的將每一項都記在腦海里，憑借著對蒙德地形的熟悉度，他很快規(guī)劃出合適的路線，按照由簡到難的獲取難度，開始獲取考核所需的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在規(guī)定時間結(jié)束前，他將考核所需的東西全都帶回來。
考核結(jié)束后，會在三天后出成績。
原熙野干脆的轉(zhuǎn)身，準備回家，卻在經(jīng)過獵鹿人餐廳時，被淵上攔住了。
“要來嘗嘗蜜汁胡蘿卜煎肉么？”已經(jīng)換上西風騎士團正式煉金術(shù)師制服的淵上，微笑著問道。
“你怎么又帶上眼鏡了？”原熙野看著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疑惑道。
淵上輕輕嘆了口氣，認真回應道：“有效防止□□熏染眼睛。”
聽他的語氣，看得出來，這種經(jīng)驗不在少數(shù)。
原熙野眨眨眼，好奇的看向他的身后：“那位是砂糖小姐？”
“是的，砂糖小姐和我一同擔任阿貝多先生的助手。”淵上點點頭：“你要跟她打個招呼么？以后應該會很經(jīng)常見。”
“好呀。”原熙野點點頭，他看著淵上，微笑著問道：“但是，你準備以什么身份將我介紹給砂糖小姐呢？”
“嗯……”淵上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微笑著反問道：“你喜歡什么身份呢？”
原熙野望著他，笑吟吟道：“你猜？”
黃昏的光線，永遠都帶著些許讓人聯(lián)想菲菲的氛圍感。
要怎么去形容呢？
風車在緩慢轉(zhuǎn)動，噴泉嘩啦啦的流動，星星被暗紗裹狹著向前流淌，一些彈奏的豎琴音，伴隨著閑散腳步聲，還有著零星貓叫和叮呤當啷的清脆聲響。
淵上伸出手，拉住原熙野，帶著他走回獵鹿人的餐桌前，拉開旁側(cè)位置，讓他坐下。
“砂糖小姐，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重要的家人，原熙野。”他笑著，語氣不急不緩。
“誒？你、你好！”砂糖對于生人還是有些內(nèi)向，她略有些慌亂的垂頭，和原熙野打招呼，被帽檐壓下的耳朵，更加貼著頭。
淵上望著原熙野，笑著道：“小野，這位砂糖小姐，以及，對面合成臺旁的蒂瑪烏斯先生，都是我的同事。”
“你好，砂糖小姐！”原熙野抬手和砂糖打招呼：“我之前就聽過你的名字哦！不知道三倍甜度甜甜花有多甜呢？”
砂糖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眼睛眨了眨：“如果，你要試試看，我這兒有一些樣本。”
“誒，真的可以嗎？”原熙野雙眼發(fā)光，認真的問道。
砂糖輕輕點點頭：“嗯，可、可以……”
“那太好了！”原熙野笑著道。
他自然的挑起話題。
簡短的會餐結(jié)束的很快，賓主盡歡。
原熙野和淵上并肩走向晨曦酒莊。
“你這幾天休息？”
“嗯，三個月休一次假。”淵上語氣平淡，仿佛看淡了一切。
原熙野思考著：“那我們?nèi)ツ睦锿婺兀俊?br />
“璃月，去不去？”淵上看著原熙野，問道。
“嗯？”原熙野眨眨眼。
淵上望著他：“你不想見見，你母親的親血緣族人么？”
原熙野微微一愣。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一起去見見么？”淵上問道。
原熙野點點頭：“好，我和老爺講一聲。”
第196章
【璃月.絕云間】
原熙野站在云霧繚繞的山間時，被這令人驚艷的場景所震撼著。
這里實在是太美了，美的讓人懷疑自己身處仙境。
“我打聽過，他們之前就是遷居在這附近。”淵上拿著一張地圖，認真的分析后，指著一個懸崖道：“就在這里跳下去，就是了。”
“你覺得，這是路么？”原熙野走到邊緣，看著深不見底的山崖，誠摯的發(fā)問著。
“多試試看，總沒錯。”淵上凝望著邊緣，誠懇道。
原熙野沉默兩秒：“我覺得我們會摔成兩攤。”
“你喜歡在左，還是喜歡在右？”淵上深思兩秒，再次發(fā)問。
原熙野誠懇道：“我想活到百歲。”
“放心，我們平均歲數(shù)有幾百歲了。”淵上安慰道。
原熙野望著他：“？”
是這么平均的？
“按照人類身軀，你和我平均年齡也就十八歲剛成年吧。”他認真的糾正道。
“確實。”淵上點點頭。
原熙野彎起眉眼，拉著他往后退了退：“所以，我們還得活很長一段時間。”
淵上看向他，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我們包里都有風之翼，可以直接飛下去，更快一些。”
“直接跳下去，這個選項，有點為難你。”
原熙野上下打量著他，感嘆道：“有兩副身體就是好，隨時可以切換。”
不過，他還是不太清楚，淵上身體切換后，是如何收納的呢？
按照他多年來看特攝片的經(jīng)驗，應該，有個變身器吧？
淵上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抬眸看著他，直白問道：“你似乎很好奇，我如何切換軀體？”
“是啊，看不出任何收納的。”原熙野大著膽子伸手，捏了捏淵上的側(cè)臉，在皮膚上摩挲幾下。
手感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誒。
淵上按住他的手，將他拉入懷中。
原熙野沒有任何抵抗，順從的趴在淵上懷里。
比起剛見面時，淵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是成年體，身高估摸也有一八七左右。
當然，跟火使徒身體相比，要矮上不少。
但，跟他這個剛成年，身高停在一米七五的軀體相比，要高上一大截。
“摸到了么？就在這里。”淵上拉著他的手，停在了尾椎上方一些的位置。
原熙野稍微來回摸索一下，很快，就發(fā)現(xiàn)柔軟的布料下，有一個十字星形狀的淺窟窿。
“這是我委托那位白堊之子幫忙的議題之一，目前來說，非常有用。”淵上垂眸，認真的望著他。
原熙野眨眨眼，笑了：“像是很酷的紋身。”
淵上驕傲的點點頭：“是的。”
“有機會，脫了讓我看看。”原熙野有些好奇——
如果有外力多戳幾下，淵上會不會突然變回火使徒呢？
淵上：“？”
“你……”他用著一種復雜的目光看著原熙野。
之前在創(chuàng)生空間時，原熙野也算是把他看光了。
唉，他年紀輕輕，就沒清白了。
原熙野放開淵上，站在涯旁，向下觀察片刻后：“我們還是飛下去吧，這里的山路不好走。”
“你會用么？”淵上將風之翼取出，詢問道。
原熙野抬手指著底下，云霧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細窄峽谷：“你看到那個瀑布源頭么？”
淵上明白他的意思：“你覺得他們在那里定居么？”
“對。”原熙野點點頭：“不然，完全可以從其他路走，不必從這里跳下去。”
那個峽谷口兩側(cè)都是陡坡，看得出來，并不適合步行進入。
“調(diào)整好了，走吧。”淵上給他弄好風之翼后，率先跳下去，探路，他熟練的操作風之翼，輕松到達目的地。
原熙野稍微比了一下高度，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向下跳去。
風之翼打開后，風從翅膀兩側(cè)吹過，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清爽感。
他稍微適應一下，才緩緩睜開眼——
云霧在身下盤繞，山巒青樹從身旁路過，鳥雀掠過。
“這也……太爽了吧！”他面露喜悅，順便嘗試著，操縱風之翼飛向入口。
在他不熟練的操作下，風之翼左右來回顛了好幾下，最終，還是帶著他安全著地了。
“淵淵，這個好玩！”原熙野對著淵上比了一個大拇指，明顯，很喜歡這個活動。
淵上提議道：“下次我?guī)銖暮熘斕氯ィ栽凇！?br />
“好啊。”原熙野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他這才抬眸四處看去：“是這里……”目的地么？
不速之客的到來，早已引起了居民們的注意。
一道極具威望的老者聲音響起：“外來者，你們來此作何？”
原熙野回首，循著聲音看過去。
一位穿著簡單棉麻短衫的老者，劃著小舟而來，眼中帶著對他們的警惕。
“您好，我叫原熙野。”原熙野看著那位老者。
不知為何，他雖然從未見過這位爺爺，卻莫名有些親近之意。
——而且，這人應當是仙人吧？
原熙野看著，老人走下小舟，精神抖擻的走到他身旁，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的老人。
過了片刻后，老人似乎確認他的身份，臉色微微緩和，語氣親昵了些：“你確實是海中移民的后裔，小野，你從哪里尋來？”
“蒙德。”原熙野如實告知。
“蒙德……”老人眨眨眼，似乎有些意外：“沒有其他親人了？”
原熙野眨眨眼，微微頷首：“抱歉，我被蒙德一位先生收養(yǎng)長大的。”
“正好，路上偶遇一位名為鐘離的先生。”
“他告知我，我的親族應該在此，便留了些線索，供我尋親。”
“鐘離先生……噢。”老人微微點點頭，似乎知道些什么：“你稱呼我云伯吧，以后想要回來，有其他更便捷的方式。”
“好的，云伯。”原熙野乖巧點頭。
云伯見他態(tài)度乖巧，心里最后的警惕也散去，他看向原熙野身后的淵上，問道：“這位是你什么人？”
“親人。”原熙野干脆道。
“……這樣啊。”云伯沉默片刻，倒也沒多說什么：“上舟吧，帶你們逛逛。”
“順便，為你們講一講，我們曾經(jīng)的神明……”
原熙野和淵上一同上舟，觀覽著這隱匿山間的村落。
“你們看，那邊的生菜田，多嫩啊！外面可沒村里的好吃。”
“那邊是嚴大家的蓮藕田，你們走前，我去給你們薅一袋。”
“那個是，哦，蓁米，應該熟了，到時候也背一袋。”
……
原熙野聽著云伯這一袋，那一袋，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鄉(xiāng)土情。
“云伯，我們可是雙手空空啊，什么都給，你們就虧慘了！”他笑著道。
云伯立即垂眸看著他，笑道：“你一娃娃在外討生活多累啊，回村好好享受幾天，要不得你干活。”
“誒……”原熙野眨眨眼，有些不太好意思。
第197章
在云伯的安排下，兩人在小村落暫住了兩天。
兩天內(nèi)，兩人將村里摸了個底。
村里的人都和他們見了一面，互相眼熟。
原熙野認真思考著，以后回來拜訪要帶的禮物時，被云伯塞了一個青綠色大石頭：“以后回來的時候，就拿出這個，橋就會搭起來。”
“橋？”原熙野疑惑的看著云伯。
“那小子，把東西都扛上。”云伯已經(jīng)轉(zhuǎn)身，指揮淵上干活。
淵上看著滿當當?shù)牟思Z，感覺，他們這趟是來食雜店進貨的。
他拿出空間袋，沒有任何猶豫的全裝了進去。
“哎呦，這什么玩意兒，這么神奇？”旁側(cè)看著的幾位有歲數(shù)的女子，好奇的問道。
“是空間袋子，我這里還有一些，姨姨們先拿去用。下次回來，我再給大家?guī)讉�。”原熙野立即將隨身帶的幾個空間袋子給她們。
幾人顯然有些不太好意思，都揮揮手：“誒呀，我們又不常用，小野你自己留著。”
“我白拿叔叔姨姨們這么多東西，不留點什么，心里過意不去。”原熙野張大眼睛，誠懇道。
“這樣吧，這些放云伯這兒，有需要都可以來借。”他眨眨眼，看向云伯，對他笑著道。
“你這小娃子……”云伯挑挑眉，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那就留在糟老頭子我這兒了。”
“嘿嘿。”原熙野對他淺淺一笑。
“行了，你們有事干的，快去吧。”云伯干脆的引著他們走到入口，笑著道：“你還有一些年輕的哥哥姐姐在外面混著，你有事可以找他們?nèi)ァ！?br />
“要有不幫的，拿著石頭往頭上砸。”
原熙野：？
他沒來得及吐槽。
手中的石頭發(fā)出一陣光。
一道木制廊橋憑空出現(xiàn)，從狹窄的谷口連接到對面的山崖上。
云伯將他們往廊橋一推，催促道：“快去吧，這橋每次只能維持半小時。”
“云伯，再見。”原熙野急忙回首跟他揮揮手，隨后，拉著淵上小跑著度過廊橋。
云伯看著他們疾跑的模樣，臉上帶著笑：“還是乖娃子聽話，可愛。”
至于這廊橋的真實維持時間嘛……誒，就看看乖娃子啥時候發(fā)現(xiàn)了。
云伯愉快的轉(zhuǎn)身，踏上小舟離去。
一陣濃郁的云霧騰起，將整個谷口徹底模糊掉，從外無人能夠發(fā)現(xiàn)異常。
唯有等到下次，親族歸來之時，云霧才會散去。
原熙野拜訪完親族后，總覺得自己活在夢境里。
要不是懷中實實在在的石頭，和淵上口袋里一堆的東西，證明著這都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他真會覺得，這是一個夢。
“好神奇啊。”原熙野感嘆一聲。
淵上點點頭，回應道：“云伯是仙人。”
“你怎么知道的？”原熙野望著淵上，眼里閃爍著求知的光。
“你猜？”淵上攤開手，淡定道。
原熙野：？
淵上這是在逗他玩么？！
*
從璃月回來后，原熙野得到了通過騎士團考核，成為正式騎士的好消息。
晨曦酒莊為此，辦了一場小型家宴。
說是小型，來的人，倒是不少。
除了被邀請來的琴，麗莎等，凱亞比較熟悉的正式騎士外，還有，旅行者和派蒙。
派蒙見到他，特別開心的恭喜道：“恭喜你成為正式騎士，原熙野！”
“給，這是我和旅行者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噢！”
“謝謝派蒙和空哥哥！”原熙野眉眼揚起，笑著感謝道。
空對派蒙眨了眨眼。
派蒙像是想起什么，對著原熙野道：“說起來，我們?nèi)テ渌麌衣眯械臅r候，可以把你的事跟他們說么？”
之前，他們受邀到訪晨曦酒莊，告知迪盧克與原熙野相關(guān)的事情后，便被迪盧克要求不對外公布原熙野的存在。
那時候，原熙野身體不太好，需要靜養(yǎng)。
他擔心深淵教團找上門。
現(xiàn)在，原熙野成為西風騎士團正式成員了，身體看得出來好很多啦！
甚至，都有冰系神之眼護身，應該不怕深淵教團出現(xiàn)了！
原熙野眨眨眼，好奇的問道：“老爺怎么認為呢？”
“我們和他說明情況了。”派蒙認真道：“他說，這個由你自己決定！”
“有誰想見我？”原熙野好奇道。
派蒙毫不猶豫道：“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他倆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情，我每次都很努力裝作不知道。”
但是……她感覺，那兩個人都知道，她是裝的，只不過，為了不讓她和空尷尬，假裝相信而已。
“須彌的小業(yè)很想見你。”空補充道。
原悉業(yè)每次都會問，一定要得出一個結(jié)論。
對此，空很是頭疼。
不過，小孩子好糊弄就是了。
“稻妻的話，綾人和托馬也想跟你見一面，特別是托馬，他想對那天的選擇，向你道歉。”派蒙繼續(xù)道。
“……”原熙野認真捏著下巴思索一會兒，笑著道：“我知道了。”
“你們可以告知他們，關(guān)于我的現(xiàn)狀。”
“那，你要和他們見面么？”派蒙瞬間開心許多，她繼續(xù)追問道。
“這個看緣分了，如果有機會到各國拜訪，我會去見一見他們。”原熙野認真道。
“說起來，楓丹的小小也委托我問問，淵上的下落……”派蒙眨眨眼，繼續(xù)小小聲道：“他、他說，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會知道的。”
淵上端著兩杯葡萄酒，緩緩走到他們身旁時，恰好聽見這句話，眉毛微挑：“哎呀，他還這么惦記我呢？”
“誒？”派蒙看著他出現(xiàn)在面前，臉上帶著一絲迷茫：“你、你誰啊？”
空看著面前給他帶來熟悉感的人類，皺起眉頭：“淵上？”
不對，這家伙身上沒有深淵氣息。
“我現(xiàn)在叫淵安樂。”淵上笑瞇瞇道：“現(xiàn)任西風騎士團正式煉金術(shù)師，師從阿貝多先生。”
“什么？你是阿貝多的徒弟？”派蒙瞪圓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淵上微笑道：“如假包換。”
“喂，你是不是騙了阿貝多啊！”派蒙雙手環(huán)胸，氣勢洶洶道。
淵上看著他們，很是驚訝道：“我要有那么大的能耐，天理之位就該給我坐了。”
“……啊，你！”派蒙捂住腦袋，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
“你也是西風騎士團的？”空倒是捕捉到重點，不解的看著淵上。
“他主要陪我。”原熙野輕咳一聲，伸手和淵上十指相扣。
空：“……”
“迪盧克老爺，知道他曾經(jīng)是深淵教團的火深淵詠者么？”空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問道。
“顯然，他不知道。”淵上誠摯道。
他看一眼遠處的紅發(fā)貴公子，對著空微微舉杯：“當然，這件事，他遲早會知道，由你來揭發(fā)，最好不過了。”
“你、你真的是有恃無恐啊！”派蒙看著他囂張的模樣，下意識感嘆道。
原熙野認真思索片刻后，認真道：“我盡量攔著父親，輕點揍你。”
“我應該說，謝謝么？”淵上發(fā)問。
原熙野眨眨眼，輕輕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
淵上眨眨眼：“嗯。”
“好吧，暫且不虧。”
第198章
家宴結(jié)束后，迪盧克沉靜的坐在書房桌子前，聽著空和派蒙的講述后，詢問道：“所以，淵安樂就是深淵教團的火深淵詠者，淵上？”
“從一開始就陪在他身旁，最后，跟著系統(tǒng)一同消失無蹤的家伙？”
“對。”派蒙點點頭。
“他身上沒有任何深淵力量。”迪盧克微微側(cè)眸，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
空開口道：“這件事，原熙野解釋過。”
“淵安樂這副軀體，是利用創(chuàng)生之術(shù)，以淵上本身靈魂制造出來的，跟小野是一個情況。”
“火深淵詠者的軀體，是他原本的身體。”
迪盧克微微瞇起眼：“所以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戀愛對象是淵上？那個火深淵詠者？”
“誒？”派蒙沒想到，迪盧克在意的居然是這個？
空眨眨眼，點頭道：“我想，應該是的。”
迪盧克沒在多說什么，他的手指微微敲著桌面，一下一下，像是在擊鐘。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著空和派蒙：“謝謝你們提供的珍貴情報，有什么想要的么？”
派蒙看著他冷靜的模樣，反而，更加害怕：“迪、迪盧克，你不會是氣瘋了吧？”
“沒有。”迪盧克語氣淡然道：“不過，我需要確認一下情況。”
比如說，某個深淵詠者究竟是別有用心，專門來勾走他兒子。
還是，他兒子自己主動……不，絕對，一定是前者。
迪盧克微微側(cè)頭，每一根手指拉伸一遍，起身，去樓下尋找原熙野。
另一側(cè)，凱亞看著面前的原熙野，倍感頭疼。
“所以，淵安樂就是淵上？”凱亞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自己身后一片冷氣。
他之前想過這個可能，但是，他又親眼見過深淵力量，知曉，這股力量一旦沾染，就無法輕易抹除，只會被不斷的腐蝕。
因此，在確認淵安樂身上沒有任何深淵氣息后，他便將淵安樂當做普通孩子看待。
凱亞再次詢問道：“所以，這件事，你是從始至終都知道么？”
原熙野眨眨眼，有些靦腆的點點頭：“是。”
凱亞呼吸一停，心臟砰砰直跳，感覺這簡直是要命的程度。
孩子平時乖是乖得很，一搞起事來，直接整了大的。
“你覺得，迪盧克知道這件事，會有多生氣？”凱亞想了想那可怕的場面，誠摯發(fā)問。
“所以，這不是找你商量，怎么讓父親下手輕一點。”原熙野無辜的眨眨眼，雙眸滿含期待的看著凱亞：“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凱亞爸爸！”
凱亞：“……”
這聲爸爸簡直讓他折壽啊！
“我建議你，先分手。”凱亞難得嚴肅的提議道。
原熙野搖搖頭：“這有點難，他實在太合我心意了。”
凱亞：“……”
“你究竟看上他什么？”
“他可以變成火深淵詠者！”原熙野亮起雙眼，毫不猶豫道。
凱亞：“？”
好噢，這小子喜好一開始就是深淵教團啊！
不知為何，凱亞突然間有些釋然。
他深思片刻，開口道：“那你們先去私奔一段時間吧，我想想看，怎么讓迪盧克消消火。”
“私奔？”迪盧克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凱亞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僵硬的回首，看著已經(jīng)進入暴怒狀態(tài)的迪盧克，默默深吸一口氣。
“誒呀，什么私奔啊？迪盧克，你是不是晚上酒喝多了，聽錯了……”他眨眨眼，手背在腰后，瘋狂指著旁邊的門，示意原熙野快點撤。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淵上就像是要往火上澆的熱油，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再次將現(xiàn)場的溫度向上翻了一番。
派蒙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模樣，慌亂的問空：“那個，我們是外人，仆人之前說，在外人面前，家事一般大事化小……迪盧克老爺……啊！”
她的話壓根沒來得及說完。
紅色大劍一閃而過，攜帶著燃起的烈焰砸向了淵上。
淵上神態(tài)淡然的跳窗而出，切換形態(tài)，變回火深淵詠者，身體四周浮現(xiàn)出一層火盾。
迪盧克單手按著窗欞，一躍而出，大力揮動手中的大劍，對著火盾砍過去。
淵上沒有躲避，任由大劍砰砰砰的砸在盾上。
——所以說，這群家長怎么一個兩個，見他都是這種態(tài)度呢？
這么一看，那位水龍王的態(tài)度竟然是最好的？
淵上眨眨眼，向遠離葡萄園和晨曦酒莊的空曠地帶撤去。
這些東西要是打壞了，到最后，估計還是得他來賠，少一些，是一些。
“冷靜，冷靜——”凱亞緊隨其后，努力安撫：“孩子說，他們兩情相愿……”
原熙野也跟在后面，繼續(xù)火上澆油：“對的，他說過，他從我出現(xiàn)的時候，就喜歡我了誒！”
淵上聽到這句話，微微停下來，配合的點點頭：“您可以揍我一頓，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小野，這點改不了。”
迪盧克停下腳步，冷笑著單手揮了揮手中的大劍：“就此——”
“宣判！”
高溫烈焰組成巨大的鳳凰，向著淵上飛去。
淵上望著那足以燃盡一切的火焰，并沒有躲開，而是，站原地，承受著來自另一股火焰的炙烤。
他從火光間，能夠看到那人類執(zhí)拗的模樣，似乎是在追逐著什么。
只要追逐不到，他就不會停止。
他孤身站在黑夜中，紅瞳堅定不移，像是燃起的燭火，不到盡頭，永不停止。
沒有人阻攔，他會燃燒殆盡，就如同……曾經(jīng)的他。
“迪盧克！”
“父親！”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的響起，被不同人調(diào)動的冰元素，組成薄薄的冰層，一前一后的環(huán)繞在他們之間，將彼此的模樣變得朦朧。
凱亞拽住迪盧克握著大劍的手，抬眸望著他，堅定道：“其他時候，我不會攔住你。”
“但是，迪盧克，這件事不是憤怒能夠解決的。”
迪盧克回眸望著他，紅眸微微眨了眨。
他回過神，收起大劍，語氣冷靜了許多：“那就回去談。”
“你，變回人類。”
淵上眨眨眼，看著已經(jīng)碎成沫的火盾，干脆的變成往日的人類形態(tài)。
隨后，一副虛弱的模樣，靠在原熙野身上：“你父親，下手真重。”
原熙野聽到這句話，眨眨眼，回應道：“其實，父親已經(jīng)留手很多了。”
淵上：“……”
“晚些，我給你冰敷。”他輕聲道。
“行。”淵上嘆息一聲，點點頭。
他可真好哄，便宜原熙野了。
經(jīng)歷過一場追逐戰(zhàn)，兩個火系男人顯然都沉靜不少。
迪盧克冷靜提到：“一、非生死危機，不準以火深淵詠者形態(tài)出現(xiàn)。二、把你知道的、關(guān)于深淵教團的所有資料交給我。三、原熙野必須每天出現(xiàn)在我或者凱亞眼前。”
淵上對于一、三沒意見，但是，對于二，他回應道：“我不過是深淵教團的邊緣人物，對于核心部分并不清楚，手上有的只有淵下宮和創(chuàng)生系統(tǒng)的資料。”
“前者已經(jīng)給了旅行者，他可以為我作證，后者……目前，我正在和阿貝多進行研究，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可以。”迪盧克瞥一眼旁側(cè)的原熙野，微微闔眸，咬牙切齒道。
原熙野眨眨眼，努力思考著怎么解決。
“剩下再說，你先離開我的視線。”迪盧克抬手，對著淵上揮了揮，像是在趕蒼蠅。
淵上看一眼原熙野，后者對他眨眨眼。
“行。”他起身離開。
“我和空就先走了！”派蒙見狀，立即道。
“下次我會好好招待你們。”迪盧克換上一種較為平穩(wěn)的聲線。
派蒙喏喏的應聲道：“好的。”
他們倆也極速離開。
原熙野見人都走的差不多，起身走向迪盧克，伸手給他捏肩，訕訕道：“父親。”
“哼。”迪盧克冷哼一聲，顯然，沒有消氣。
原熙野繼續(xù)湊過去，認真道：“父親，別氣，再氣對身體不好，我給你做些清涼解火的甜點？”
迪盧克：“呵。”
原熙野：“……”
嗚嗚嗚，暗夜英雄究竟要怎么哄啊？
“去做吧。”凱亞突然出聲道：“既然要表誠意，總不能什么都沒有吧？”
“誒？稍等一會兒，很快就來！”原熙野抬頭和凱亞對視后，立即起身，去找愛德琳借廚房。
凱亞沒說什么，只是單手靠在迪盧克坐的椅子被，垂眸看著他：“覺得養(yǎng)孩子虧了？”
“沒有。”迪盧克搖搖頭：“我只是不希望他接觸深淵教團或者愚人眾。”
“迪盧克，他是西風騎士團的一員，遲早會碰到的。”凱亞輕聲道。
“那是敵人，不是戀愛對象。”迪盧克回應道。
凱亞：“……”
“你兒子跟魔物戀愛，你覺得，很有趣？”迪盧克抬眸看向他，質(zhì)問道。
凱亞側(cè)頭思索片刻，笑著道：“確實很有趣。”
迪盧克手微微抬起，準備掄起大劍，給凱亞來一下。
“但是，迪盧克，他是一個特別的變數(shù)。”凱亞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認真道：“他們經(jīng)歷過新生與死亡，早已密不可分，這也是你能夠消氣的原因，不是么？”
“他們的之間的牽絆太深了，不是么？”
“我們怎么不同意，只是在增加他們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罷了。”
迪盧克眨眨眼，緩緩低下頭。
隨后，他抬頭，看著凱亞：“你想方法讓他們快點分手。”
凱亞：？
“交給你了。”迪盧克干脆道。
“……我盡力？”凱亞沒想到這事兒落在他身上。
#如何讓兒子自愿和戀愛對象分手？
回去問問騎士團的其他人好了。
原熙野帶著甜點回來時，發(fā)現(xiàn)，老爺被凱亞哄好了！
他對著凱亞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隨后，悄悄的回屋翻墻，去找淵上了。
凱亞將他房間的窗戶關(guān)上，無奈嘆息——
留不住的兒子啊！
一聲爸爸，讓他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爛攤子。
全天下，也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