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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蘇少爺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阿川,吃早飯了嗎?”

    林弈川剛打開車門,就聽到慕知禮這樣問。

    “沒有!

    慕知禮將放在副駕駛上的油條和豆漿遞給了他,笑道:“就知道你肯定會忘記吃早餐,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豆漿配油條!

    林弈川坐到了后座上,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早餐,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與其說謝謝,還不如給你的男朋友說句早安!蹦街Y看著后視鏡中的他笑道。

    林弈川咬了一口油條,含糊道:“早安!

    “早安,阿川。”慕知禮淺笑道,又問,“味道還可以嗎?”

    “嗯!绷洲拇ㄎ艘豢诙節{,問道:“你吃了嗎?”

    “沒吃呢,所以阿川你要不要將你手里的油條分一半給我?”

    林弈川咬油條的嘴停在半空中,呆愣地看著他,又遲疑地將自己的油條遞給了他。

    “諾!

    慕知禮只覺得他現在可愛極了,笑道:“我開玩笑的,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

    林弈川表示:撤回了一根油條。

    很快就到了公司樓下,慕知禮還特意下來送他,直到看見他進了公司才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剛進公司,林弈川的手就被人抓住了,抬頭看過去,那人正是設計部的一名女同事,好像是叫孟桐。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和她打過幾次照面。

    “弈川,那人是你哥嗎?長的好帥啊,斯文敗類的那種,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林弈川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禮貌地笑道:“他是我男朋友!

    “啊,居然是你男朋友?”

    他沒想到,孟桐的眼里沒有失落,而是更加興奮了。

    “我還以為你和Boss是情侶呢,畢竟自從他知道你來了以后,就天天給你送榴蓮千層,可饞死我了。”

    孟桐是個自來熟的,想到這里就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沒想到Boss是單戀啊,你已經名草有主了。”

    林弈川不想聽到蘇嶼陌的名字,哪怕他是以Boss的代詞出現,想到那些被用鮮花堆著的榴蓮千層,他就一陣惡心。

    他想,以后恐怕都不想吃榴蓮千層了。

    “桐姐,我和Boss只是相熟的人,至于你說的那種單戀還是什么的,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

    孟桐后知后覺地捂住了嘴,道:“喔喔喔,我知道了,我不會瞎說的!

    林弈川對她笑了笑,轉身進了電梯。

    到辦公室的第一時間,他就找到了人事,人事包都還沒有放下,就聽到他說:“姐,我想辭職。”

    人事苦著臉,差點連水杯都沒有放穩:“弈川啊,你來公司才一兩個星期吧,是不習慣嗎?”

    林弈川搖搖頭,道:“不是,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

    “能詢問一下究竟是怎樣的原因嗎?葉主管和我說了,你在這兒干的還不錯啊。”

    “姐,能不能不細問,你直接給我批了就是。”

    人事露出一抹苦笑,道:“你按流程走審批吧,Boss同意了你就可以走了!

    林弈川突然想到公司的考勤制度里有三天曠工算自離,便朝人事求證:“姐,公司考勤里面有曠工三天算自離的對吧!

    人事點點頭,問道:“怎么了?”

    林弈川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打擾姐工作了!

    林弈川蹦蹦跳跳地正準備離開,就被徐梁抓住了手腕:“弈川,你為啥突然要走啊。”

    他看著徐梁這樣子,明顯是不知道自家Boss就是他口中所厭棄的蘇嶼陌呢,便道:“我不喜歡讓人節假日加班的老板!

    “喔喔喔。”徐梁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祝你早日找到更適合的工作!

    林弈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謝你的祝福!

    “那我們還是朋友吧!

    “嗯嗯,可以微信隨時聯系!

    徐梁看著自己手機上的林弈川的微信,偷偷將備注從弈川改成了“慕嫂子”。

    人事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蘇嶼陌還未醒。

    “Boss,設計部林弈川今天來和我說想要辭職!

    聽到這句話,蘇嶼陌的瞌睡都醒了大半,他忙跑出病房,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他成功辭職了?”

    “沒有,我和他說了,得走審批,讓您同意!

    “他說了什么?”

    人事聽見他著急的聲音有些詫異,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他沒說其他的,就是問了我一個問題,曠工三天算不算自離!

    蘇嶼陌掛斷了電話,看著病房里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的蘇謙,想也沒想就往S城趕。

    公司里的人看到自家那著急忙慌的Boss,全部都是一臉疑惑。

    “林弈川呢?”

    徐梁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憤怒,便道:“Boss,他今天辭職了!

    人事連忙說道:“他手續還沒辦呢!

    “我是問你們他去哪兒了?!”

    蘇嶼陌著急又憤怒的聲音難以壓制,看的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自覺地閉上了嘴。

    孟桐此時站起身來,道:“Boss,我看見他被他男朋友接走了!

    男朋友?接走了?蘇嶼陌一拳砸在玻璃門上,砸出一道道裂縫,眾人被他這模樣嚇得不輕,更多的是不解。

    “他男朋友長什么樣子?”

    過了許久,蘇嶼陌才將心情平復了些許,冷聲問道。

    “Boss,你問這個干嘛?”徐梁疑惑地問道。

    “你知道他男朋友長什么樣子?”

    “自然知道,他男朋友就是我哥朋友,我有他的照片!

    蘇嶼陌一個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對他伸出了手:“給我看看!

    徐梁沒有半點防備心地就將慕知禮和徐清的合照遞到了他的面前,道:“諾,這就是他男朋友,Boss你怎么突然關注起這樣的八卦了!

    看到慕知禮的那一刻,蘇嶼陌渾身像是被電擊一樣,顫抖的不停,憤怒,懊悔充斥著他的胸腔,仿佛隨時都要將他的理智沖破。

    別人都好說,偏偏這個人是慕知禮,林弈川曾經喜歡過的慕知禮!光是這一點,他蘇嶼陌就完全比不上!

    林弈川從沒有對他說過喜歡,這一點,深深打擊了他的自信心。在林弈川未失憶的情況下,他對慕知禮的態度就有些模糊,現在他完全失憶了,慕知禮完全可以移花接木!

    他感到深深的無力,可是他心又痛又澀。不行,他不能放他幸福,他和慕知禮在一起,會讓他痛苦一輩子的!

    他將手機還到徐梁的手里,轉身就往外面跑。

    “we can say love love love love…”

    是蘇母的電話。

    蘇嶼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掛斷,可是對方就如同奪命鈴聲一樣,仿佛他不接,她就會一直打下去。

    “你在哪里?”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蘇母憤怒的聲音。

    “我老婆不見了,我在找老婆,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蘇嶼陌直接將手機關機揣進口袋,開著車就往林家趕。但到了林家門口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林家父母,可是,還未等他敲門,門就從里面被推開了。

    推門的正是慕知禮,見到是他,他微微詫異,隨后又笑道:“蘇少爺是來找弈川的嗎?還是老實回去和你的陸小姐結婚吧!

    看著這張得意的笑臉,蘇嶼陌直接揮拳砸了上去,卻被慕知禮扼住了手腕:“蘇少爺,這是林家,我不想在這兒和你大動干戈。”

    “阿禮,是誰?”

    屋內林弈川的聲音無比清晰,可是那“阿禮”兩個字,卻格外刺耳。

    “沒事,你在家里等著啊,我買瓶醬油就回來!

    說著,慕知禮順手帶上了門,抓著蘇嶼陌的手,就將他拽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里,這才松開了他。

    “現在可以了,蘇少爺要是想比試的話,盡管來吧。不過,你要是揍疼了我,阿川可是會心疼的。”

    “你這是趁人之危!我才是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慕知禮輕笑,道:“你知道嗎?是阿川主動提出來和我復合的。至于你,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名正言順嗎?小朋友!

    蘇嶼陌看不慣他這番得意洋洋的表情,可是他說的話卻一針見血,他確實不是名正言順,但是這不妨礙林弈川喜歡他,就算他現在不喜歡他,他也吃早會讓他喜歡自己的!

    “慕學長,聽你這番話語我都知道,你只是將弈川當做了你的私有物品,你不愛他!

    慕知禮挑眉,冷笑道:“哦?你愛他?口口聲聲說愛他喜歡他,卻和另一個女人訂婚?這就是你所謂的愛與喜歡?”

    “我和她只是假訂婚!我從來都沒有干對不起弈川的事情!

    “這你不應該和我說!蹦街Y笑道:“別忘了,我們是情敵!

    “你也配嗎?”蘇嶼陌盯著他的笑臉,冷聲說道,“若不是你使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弈川又怎么會毫不知情地和你在一起!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若不是你曾經傷害了他,我又怎么會有機會趁虛而入呢。蘇少爺,你還是先將你自己的事給徹底解決了吧。”

    他頓了頓,又笑道:“不和你說了,我男朋友還等著我買醬油回去呢!

    蘇嶼陌見他離開,最終也沒有攔著。

    第82章  他想起來了……

    J市,繁華的宴會大廳內,輝煌的水晶燈下,靚男俊女穿著華麗的衣服站在宴會中央,手持高腳杯,歡聲交談著。

    酒紅色的液體隨著高腳杯的碰撞散發出陣陣清甜的幽香,觥籌交錯之間,一筆合作就此敲定。

    “你們說,這天元集團的掌權人究竟是誰啊,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到底叫什么,長什么樣,事務都是由他的秘書代辦的!

    “讓我猜一猜,他這么神秘,不會是一個糟老頭子吧!

    “你說的這種話,可是讓許多待字閨中的千金寒了心,這J市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想攀上這根高枝啊!

    “那可不,畢竟誰有陸小姐那般的福氣啊,和蘇少爺訂了婚,蘇少爺還那么疼她,這樣的好老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好吧!

    “人家是什么?人家是陸氏集團的千金,哪里是我們能比的。”

    “哎呀,你們別瞎猜了,今天那掌權人不就是特意舉辦了這個宴會來露面的嗎?你們過會就會看到了。”

    陸千聽著她們的談話,暗暗竊喜,不禁摟緊了蘇嶼陌的手臂,甜甜地喚了一聲:“嶼陌,他們都說我福氣好呢!

    蘇嶼陌面無表情地冷冷應了一聲,心里卻在想著林弈川的事情。這些天來,他一直蹲守在林家附近,可是林弈川要么就是和慕知禮走在一起,要么就是和林父林母一起出門,他連個單獨跟他將事情講清楚的機會都沒有。

    若不是父親再一次被氣得心梗發作進了醫院,加之自家母親的威脅,他都根本不會陪著陸千來參加這所謂天元集團掌權人的宴會。

    “大家快看!是范秘書!”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宴會中的男男女女都將視線移到了門口出現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與其說他們是在觀察他,不如說是他們想看到他后面有沒有跟著那神秘的掌權人。

    那男人的身后并沒有跟著有人,只不過他有禮貌地笑了笑,道:“歡迎各位來到這里,我代我們的老板向各位問好!

    他彬彬有禮的態度給了人不少的好感,有人直接開口問道:“范秘書,你們總裁什么時候才來啊!

    范慈微笑指著宴會中央的高臺上,笑道:“我們總裁在那兒!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宴會的燈光啪的一聲關了,整個宴會廳里陷入了黑暗,緊接著,那高臺上出現了一束刺眼的強光。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一個身穿著白色西服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的手上還牽著一個同樣穿著白色禮服的男子,給人的即視感就像是,他們不是在亮相,而是進行結婚儀式!

    “啪”的一聲,隨著燈光的再次亮起。眾人看清楚了高臺上的那兩人。

    那名身高頎長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薄唇微啟,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溫和有禮。

    他的眼神深情地盯著旁邊的少年,仿佛滿堂的燈光都黯然失色,他的眼中只有他。

    而旁邊的少年長相明艷,那雙水蒙蒙的眼睛,同樣看著旁邊的男人,笑的明媚,如同冬日里的暖陽。

    這一幕羨煞旁人,可是在蘇嶼陌的眼里,卻刺眼的很,就連旁邊的陸千都氣得攥緊了手。

    “大家好,我是天元集團的總裁慕知禮,”男人笑著自我介紹,又看向旁邊的少年,道:“這位是我的愛人,至于具體名姓,不方便透露!

    “本人十分榮幸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空隙來參加本次宴會,這次宴會不僅是公布天元的實際掌權人,還是想借這個機會公布我愛人的身份!

    “哇哇哇,天元集團的總裁居然長的這么帥,可惜了,他已經有愛人了。”

    “他愛人也長的好漂亮啊,放在娛樂圈都是數一數二能打的顏值,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我更好奇他們是怎么認識的,是不是小說照進現實的那種!

    旁邊熱鬧的議論聲突兀地闖進了蘇嶼陌的耳朵里,他的腦海里全都是林弈川那明媚的笑臉,以及慕知禮口中的那個“愛人”。

    他是膽小鬼,是懦夫,明明自己喜歡的人現在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卻沒有勇氣去將他從慕知禮的手上搶回來。

    “怎么認識的?床上認識的唄!

    陸千突兀的聲音在宴會廳里響起,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齊刷刷地看向她,其中也包括了慕知禮和林弈川。

    “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我說錯了嗎?上學的時候勾搭別人的男朋友,如今一躍成了天元集團的老板娘,光榮的很吶!

    蘇嶼陌抬頭就對上了林弈川的視線,他緊咬著唇,眼圈泛紅,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

    他連忙甩開了陸千的手,怒斥道:“陸千,你瞎說什么!”

    陸千被他這一吼,脾氣也來了:“你就這么喜歡他!難道他和別人上床你也不介意?!”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宴會廳里響起,蘇嶼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又下意識地看向林弈川,弈川會不會覺得自己太暴力了,害怕吧。

    可是林弈川就算是害怕,他的身側也已經不是他了,他躲進了慕知禮的懷里,在燈光的照射下,蘇嶼陌能清楚看見他臉上的淚水。

    陸千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居然打我?”

    她憤怒地指著林弈川,哭著對著蘇嶼陌吼道:“你被他騙的還不夠嗎?他扮女人騙你談戀愛,他和他那室長什么關系你不清楚嗎?!你就這么喜歡一個被人穿破了的破鞋?!”

    “喔喔喔,原來是他啊,勾搭蘇少爺不成換人了?”

    “你們說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咦,你不知道嗎?蘇少爺以前被一個男扮女裝的人妖騙了,你說蘇少爺一個厭同癥的人,能接受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和自己談戀愛么,這事當時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呢!

    “我知道這事情,他真是欲求不滿啊,還在學校里尋求刺激找了三個呢,結果被發現了,羞憤交加尋死,被車撞了!

    “還不止呢,聽說顧家那小少爺也和他有一腿,出車禍了還專門去探望呢。”

    “啊,這么不檢點啊,就這樣的人還能勾搭上慕總,慕總不會也被他騙了吧!

    他們議論的聲音雖小,但是在寂靜的宴會廳中,卻顯得無比清楚。

    林弈川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可是那聲音就如同洪水一樣,見縫插針。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被人玩爛的破鞋……

    他沒有,他沒有不檢點……

    “阿川,阿川你怎么了?”

    他感受到身邊的人抱住了他,在焦急地喚他,可是他腦海里那些痛苦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像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困住,那網還在不斷地縮緊,要嵌進他的皮肉。

    他想起來了,想起那個夏天慕知禮的背叛,想起了他與蘇嶼陌悲歡離合的種種,想起了那些不明真相的網友說出的污言穢語,想起了那天那三個畜生惡心摸在他身上的手……

    這張無形的網,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

    “阿川?阿川?你醒醒!”

    慕知禮焦急的流出了眼淚,可是林弈川已經昏了過去,完全不能回應他的呼喚。

    他將人抱起,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剛剛說那話的人,我慕知禮一個都不會放過!”

    隨著他這句話音剛落,那些剛剛議論的人,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他們居然將天元集團的掌權人得罪了!

    天元集團雖然是后起之秀,但是實力已經漸超陸蘇顧三大家族集團,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J市的半邊天!

    他又看向不知是非對錯的陸千和一臉心痛的蘇嶼陌,“陸氏和蘇氏是吧,你們等著!”

    陸千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直接回懟道:“等著就等著!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直到慕知禮抱著林弈川消失在了宴會廳門口,蘇嶼陌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大放厥詞的陸千,直接抬腳就走。

    陸千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問道:“嶼陌,你要去哪兒?你不會是想跟著去看那個賤人吧!”

    蘇嶼陌冷漠地甩開了她的手:“你左一個賤人,右一個賤人,你還有點千金小姐的樣子嗎?!”

    陸千被他這么一吼,委屈道:“可是他就是賤人啊,若不是他騙了你……”

    蘇嶼陌直接一巴掌又扇在了她的臉上,怒道:“你還不配這么說他!”

    陸千捂住了自己的臉,緊咬著下唇,眼眶含淚,哭訴道:“你又打我……你信不信我告訴伯父伯母?!”

    “告吧告吧!你最好再將你今天的舉動告訴陸伯父,他肯定會愛死你的!”

    說完,蘇嶼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陸千愣在原地,他不是聽蘇伯父蘇伯母的話嗎?他讓她將今天的事告訴她父親是什么意思?她又沒做錯什么!

    她正想著,身后傳來一陣不大不小地討論聲,可這聲音在她聽來,就是在嘲笑她。

    “你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明天就讓你們在J市里混不下去!”

    眾人的議論聲都因為她的這句話停了,可是陸千仍然氣憤不已,他們果然是在笑話她。。

    第83章  他……沒來嗎?

    蘇嶼陌出了宴會廳,便看見慕知禮抱著林弈川的身影一閃而逝,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慕知禮已經抱著林弈川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王叔早早地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蘇嶼陌上了車直接對著他說道:“跟上前面那輛車!”

    慕知禮他們在最近的J市人民醫院停了下來,蘇嶼陌看見他直接急急忙忙地抱著林弈川跑了進去。

    所幸由于他的催促,王叔將車開的比較快,三秒過后,蘇嶼陌也下了車。

    慕知禮直接抱著林弈川坐上了電梯,在電梯門快關上的那一刻,蘇嶼陌擠了進去。

    “你來做什么?!”

    慕知禮的臉色很難看,那副金絲眼鏡下面是濃郁的陰沉,像是一團散不開的迷霧。

    蘇嶼陌沒有立刻回答他,靜靜地看著被他抱在懷中的林弈川,他的面色蒼白,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如同一具散架的木偶。

    “我能不能跟來的權利不在于你,而在于他。”

    電梯很快就到了,慕知禮沒空跟他犟嘴,直接抱著林弈川就跑進了神經科,直到醫生和護士急匆匆趕來,將林弈川推進了病房,慕知禮才回過頭看向同樣焦急的蘇嶼陌。

    “你臉皮可真厚,剛剛還摟著陸小姐,現在又死皮賴臉地纏著跟了過來!

    蘇嶼陌看了一眼病房窗戶里透出的那躺在白色病床上的虛弱人影,回道:“我和她什么情況,別人不知,難道慕總你還不知道嗎?”

    慕知禮坐到了病床外邊擺放著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難道你們覺得聯姻就能讓蘇家和陸家擺脫困境嗎?王總的那個醫療項目,我們天元勢在必得。”

    “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真大。慕總能從一個普通的小企業,在短短的幾年內成為J市的后起之秀,想必手段是不小的。只是慕總可要將手下的人管好些,別露出什么把柄讓人抓到!

    蘇嶼陌坐到了他的對面,不卑不亢地迎著他的挑釁。

    “這不用蘇少爺擔心,蘇少爺有空的話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你今日在宴會廳上扇了陸良遜那千金巴掌,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毀了你們的聯姻,再順勢打壓你們蘇氏一把?”

    他嘴角輕勾,“我聽說蘇老板身體好像還不是很好,你要是壞了這場聯姻,你說他會不會……”

    “這不用慕總操心!蘇氏不可能垮臺,”蘇嶼陌打斷了他的話,“如果弈川知道了你做的那些骯臟事,你覺得你還能入他的眼嗎?”

    慕知禮自信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裂痕,威脅道:“你如果讓他知道,我不介意讓蘇家倒臺倒的更快!

    蘇嶼陌冷哼了一聲,雖然慕知禮藏的隱秘,但是其中的黑幕與勾當,他還是知道點的,他不僅僅干走私,還做器官買賣,這是他之前快速積累資本的途徑。

    只不過苦于他藏的太好,做的滴水不漏,他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證據罷了。若是這些罪證曝光,足夠他死刑了。

    “letting go,我終于舍得為你放開手……”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慕知禮看了一眼上面的備注,不耐煩地接起:“喂?什么事?”

    對面傳來少年歡快的聲音:“阿禮,國外的事情我都辦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國了。”

    慕知禮冷了臉色,道:“我說過,不準這樣叫我!

    對面少年愣了一瞬,聲音中的歡快頓時蕩然無存,只剩下有些落寞:“Boss,我錯了!

    慕知禮沒理會他的道歉,不耐煩地道:“除了這個還有什么事嗎?沒事我掛了!

    少年猶豫著,最終還是淡淡吐出了一句話:“沒事,Boss你忙吧!

    慕知禮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才剛掛斷,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顧遲。

    “慕老狗!你又把弈川怎么了!”

    暴躁又焦急的聲音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響起,所幸是醫院的隔音很好,這又是獨立出來的VIP病房,所以并沒有吵到其他人。

    慕知禮挑眉看了一眼蘇嶼陌,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次可不是我,是阿川他那前男友的未婚妻!

    他還特意加重了前男友三個字,其中的挑釁與嘲諷不言而喻。

    “TM的又是陸千?!她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閑出屁來了!你不要告訴我,他那狗屁前男友也在場吧!”

    聽著顧遲的話,慕知禮臉上的得逞笑意更濃了。

    “靠!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弈川回國了,又是那兩煞筆!”他頓了頓,又道:“弈川沒有事吧?你們現在在哪里,我來找你們!

    “J市人民醫院精神科2018號病房!

    顧遲趕到的時候,醫生已經從病房里面出來了,他沒管那坐在旁邊的蘇嶼陌,立馬湊上前問道:“醫生,我朋友他沒有事吧?”

    醫生搖了搖頭,“無礙,只是受了很嚴重的刺激,大腦觸發保護機制暈過去了,過會就會醒了。”

    “謝謝醫生。”

    顧遲禮貌地道了謝,等到醫生走后,他才憤怒地走到蘇嶼陌的面前,憤怒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怎么每次弈川進醫院都是因為你!”

    一拳砸在蘇嶼陌的臉頰上,他卻沒有反抗,只是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復雜而又晦暗,讓人看不懂。

    顧遲一拳又要揍下,身后的江牧抓住了他的拳頭,道:“這件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錯!

    顧遲憤憤地甩開他的手,眼眶赤紅:“你就知道向著他!若不是因為他和陸千,弈川又怎么會進醫院!他的病情明明都已經穩定了的!”

    江牧看著他哭,也有些怔愣,想把人抱進懷里好生安慰一番,卻被人憤憤地甩開。

    “你滾!都是因為你!不然我肯定會在弈川身邊的!又怎么會讓那陸千得手!”

    江牧的臉上露出糾結,一方面是自己的愛人,一方面是自己好友的弟弟,他無論怎樣做都會得罪。

    “你要怪就怪我吧,這不關江哥的事!碧K嶼陌看見他為難的樣子,悶聲說道,“都是我的錯,我自己來!

    說完,他自顧自地扇起了自己的巴掌,如同一個機器一樣,不知疲倦,不知痛苦。

    那巴掌是用了力的,啪啪啪啪的聲音讓原本還吵嚷著的走廊變得寂靜,他的臉很快就被扇出一個紅印,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嘴里喃喃地說著“對不起。”

    “你這是干什么!演苦肉計嗎?!”

    顧遲顯然也被他的一連串動作給唬住了,說話都帶上了些顫音。

    江牧走上前去,抓住了蘇嶼陌還在不停扇巴掌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你不用管我,這是我應得的!

    “管他做什么!他要演苦肉計就讓他演,最好能演給弈川看!”

    江牧知道他這是在氣頭上,并不是真意,于是去勸蘇嶼陌:“別打了,做這些無用的有用嗎?能償還陸千對他的傷害嗎?”

    坐在一旁的慕知禮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嘴里露出了一抹嘲諷:“他連反抗聯姻的能力都沒有,便只能扇自己巴掌了。蘇少爺,你還是早點放棄吧,臍帶都未剪斷,當什么深情種。”

    他的這句話比江牧的話有用的百倍,蘇嶼陌停住了手頭的動作,像是突然頓悟了一般,他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又怎么能給林弈川幸福的未來呢。

    在這一點上,他根本比不過慕知禮。

    他站起身來,遠遠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昏迷著的林弈川,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離開了。

    江牧看著他那頹靡的離開的背影,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之感。

    “你也滾!

    顧遲冷漠的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來,江牧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轉過身將顧遲拉進了懷里。

    “那我可不能滾,我要是滾了,那我家的寶貝就變成別人家的了!

    慕知禮嘴角抽了抽:“你們能不能矜持點,我又不是個假人!

    江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只不過是套了一層人的皮囊,和假人又有什么區別!

    慕知禮冷笑:“看來你也參與了!

    “弈川選擇了你,我并不會干預他的選擇!苯恋卣f,“但是,作為一個律師,為受害人說話,是我的職責。”

    慕知禮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行啊,江大律師,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顧遲聽著他們倆人的對話,云里霧里的,正想開口詢問,就看見了病床上林弈川的眼皮動了動。

    “弈川醒了。”

    顧遲激動地推開了門,另外兩人也忘記了對峙,跟著進了病房。

    林弈川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白光照著他的眼睛不舒服,便用手擋住了一些光亮。

    “弈川你醒了!

    “阿川你醒了!

    顧遲和慕知禮異口同聲道。

    林弈川適應了光亮,將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了下來,顧遲和慕知禮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所有記憶,悲傷如一條巨龍,撞的他都對這種巨大的悲傷感到麻木。

    他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張了張嘴,吐出嘶啞的聲音:“他……沒來嗎?”

    第84章  您以為她就是什么好人嗎?

    他的這個問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顧遲率先問道:“弈川你是問誰來沒來?我們都在這兒啊!

    林弈川看了一眼病房外,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咳嗽了幾聲,顧遲立馬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

    有了水的滋潤,干澀的喉嚨才略微好受了一些。林弈川緩緩抬起了頭,說道:“小遲,我想休息一會,你們出去好嗎?”

    顧遲忙不迭點頭,接過他的水杯,“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情可以隨時叫我們!

    顧遲拉著江牧就出去了,慕知禮看到他的眼神里全是清明,沒有半點之前的迷茫,便試探性地問道:“阿川,你全都記起來了嗎?”

    顧遲聽到他的這句話也是腳步一頓,好奇地看著林弈川:“弈川你恢復記憶了?”

    “嗯!

    雖然是單單的一個“嗯”字,卻已經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了。

    顧遲連忙跑到他的床邊,擔憂地問道:“怎么突然就恢復記憶了,腦袋疼不疼啊,我去給你叫醫生!

    “無事,我只想靜一會!

    林弈川現在感覺自己說句話都困難,信息接受的太多,讓腦子都懵懵的。

    “好,那我們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說啊,不然我會擔心的的。”

    這次顧遲也將慕知禮帶了出去,貼心地關上了房間的門。因為這個病房隔音效果挺好,林弈川聽不見他們在外面說了些什么,他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這些了。

    他怎么沒有來呢,是為了處理好陸千的事吧,畢竟他在眾人面前狠狠地扇了她幾個耳光,將陸家大小姐的顏面都丟盡了。

    也許再等等,在等等他就能聽到他的解釋了,解釋這三年來他為什么一個去M國看過自己一面,解釋他為什么一回來他就和陸千訂婚了。

    病房門外,顧遲愁的眉毛都皺在一起了,“你們說他這情況真的不用去請醫生過來嗎?他每次用力去回想以前的事情都會很痛苦的,這次這么平靜總讓我感覺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江牧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也許他是剛剛清醒過來,一時間接受不了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一下,你別擔心。”

    “我真的服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問蘇嶼陌在不在,那個渣男有什么好的,氣死我了。”

    江牧一邊給他順氣,一邊看向旁邊站立著的慕知禮:“現在他恢復記憶了,你也該退出了吧!

    慕知禮聞言輕笑:“江大律師,他都沒有趕我走,你是什么人?還替他做決定!

    顧遲反應過來,也道:“那我讓你走你可走?”

    “不走!蹦街Y直接在他們的對面坐下,“我現在是阿川的男朋友,名正言順的,我當然要在這病房外守著,盡好男朋友的職責!

    顧遲白了一眼,好吧,又來了一個死皮賴臉的,他家弈川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被兩個牛皮糖纏上。

    而蘇府內,蘇嶼陌直接被蘇母一個電話轟炸回了家。

    蘇母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身貼身的定制旗袍和珍珠項鏈,顯得她整個人都雍容華貴,氣場逼人。

    “肯回來了?”

    “媽,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吧,我還得趕快回公司!

    蘇嶼陌在沙發上坐下,衣服隨意地搭在一邊,神情頗有些不耐。

    “公司那邊有你哥在,還不至于這么快垮臺。”

    蘇嶼陌揉了揉暴躁的頭發,不爽地問道:“那您找我回來做什么?”

    蘇母一巴掌拍在沙發上,怒聲道:“你在各大家族面前將千千打了,難道我不應該叫你回來嗎?!”

    說起這個,蘇嶼陌的眸子里也帶上了幾分怒意:“您以為她是什么好人嗎?她在您面前的溫順乖巧都是裝的,你知道她當著他們的面說什么嗎?她造人家的黃謠!”

    “黃謠?!難道他不是那樣的嗎?為了擠進豪門,簡直是不擇手段!他勾搭你不成,又去勾搭天元集團老總,就為了這個你就下手打千千?!”

    蘇嶼陌的指節捏的嘎吱作響:“我愿意讓他勾搭!”

    蘇母氣的騰地站了起來,吼道:“管家,上家法!”

    管家明明已經站的挺遠的了,聽見她的話,苦著臉說道:“夫人,少爺他……”

    “啰嗦什么!老爺不在我就替他教訓教訓這不爭氣的兒子!”

    管家聽了她的話,也不敢不從,瑟縮著離開了大廳。

    “媽,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蘇嶼陌拿起衣服轉身就往外面走。

    “跪下!”蘇母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如果我不跪呢?”蘇嶼陌回頭,冷臉看著怒急的蘇母,“您是用父親的安危還是用您自己來威脅我?或者是說,斷了我的資金?我那小破公司雖然小,但是每年營業流水也有幾億,我還不至于吃不上飯!

    “你就為了那一個男人忤逆我和你爸?”蘇母怒極反笑,“我對你沒有辦法,難道我拿他就沒什么辦法了嗎?”

    蘇嶼陌冷笑:“那您確實拿他沒辦法,畢竟他現在的男友,可是天元集團的掌權人,天元集團那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

    他大抵覺得自己是瘋了,有朝一日居然會用自己情敵的派頭,來堵住他母親的嘴。

    蘇母還在震驚之中,“你是說,千千當時罵的是天元集團老總的男朋友?”

    蘇嶼陌輕嗤了一聲:“媽,不然怎么說你越活越糊涂了呢,你當真以為人家稀罕進我們蘇家?是您兒子我,非要纏著人家!”

    蘇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冷笑道:“不過是一個賣屁股的,那老總不過是圖個新鮮,還真能為那小情兒和我們三家作對么!

    蘇嶼陌捏緊了拳頭,“媽,你再這樣詆毀他,我就……”

    “就什么?!斷絕我們的親子關系?你以為你離開了蘇家算個啥?狗屁都不算!”

    蘇嶼陌的拳頭越握越緊,他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要說出什么傷人的胡話,畢竟她是他的母親。

    他穩了穩心神,冷聲說道:“他只會針對我們陸蘇兩家,至于顧家,別怪我沒提醒您,您現在已經和顧家斷絕關系了,不是顧家的二小姐了。”

    “那又怎樣?難不成你舅舅真能和他們一起針對我蘇氏不成?別忘了,若不是有你舅舅的幫助,蘇氏可做不了這么大!

    蘇嶼陌嘲諷地笑笑:“那媽可以賭一賭,顧明笙是更在乎他的兒子,還是更在乎你這個已經和家里斷絕關系的妹妹。”

    蘇母抓到了他話中的疑惑點,問道:“你什么意思?這和他兒子又有什么關系?”

    蘇嶼陌回過頭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您不知道嗎?顧明笙的兒子可是顧遲,也就是林弈川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覺得顧氏這些天來對我們明里暗里使絆子都是因為誰?是顧遲啊。”

    “不可能,小遲怎么會……我可是他的親姑姑!”

    看著蘇母不敢相信的模樣,蘇嶼陌又道:“媽,陸千不是什么好人,弈川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才不管!”蘇母突然狠厲起來,“小遲肯定是被他帶壞了,一個靠賣屁股上位的人,那手段肯定多的是!”

    聽到她左一個賣屁股右一個賣屁股的,蘇嶼陌原本想好好勸勸她的心思完全沒了,“顧明徵!你的心臟看什么都臟!”

    蘇嶼陌說完直接打開了門,啪的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帶上了關門人得滿腔怒意。

    蘇母癱坐在沙發上,懊惱又無助地捶著腦袋,他居然叫她顧明徵!她家小陌是一個多么善良孝順的孩子啊,如今為了一個男人,不僅公司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不行,她必須得將小陌從歧路上拽回來,他應該像他哥一樣,娶一個媳婦,讓她和蘇謙共享齊人之福的,他怎么能為了一個男人什么都不要了呢,那說出去起不成了笑話。

    她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顧嶼洲,電話那頭響了幾秒鐘才被接通,就傳來顧嶼洲疲憊的聲音,“媽,怎么了?”

    她哭道:“兒啊,小陌為了一個男人和我大吵了一架,你這個當哥哥的得多幫我勸勸,別讓他走上歪路啊,你爸身體不舒服,這個家就靠你們倆了!

    顧嶼洲揉了揉眉心,道:“媽,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還沒等蘇母反應,顧嶼洲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長嘆了一口氣,媽真是的,小陌都已經長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喜歡的人了,怎么偏偏要強塞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他的身邊呢。

    蘇母看著被匆忙掛斷的電話,心里暗暗發誓,既然都一個管不住,一個靠不住,那她自己來,她就不信,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男人,她弄不了!

    “管家,備車!”

    蘇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神里全是狠厲,她一定要讓那男人離小陌越遠越好,哪怕是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夫人,去哪里?”

    蘇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人民醫院!”

    “是!

    第85章  我們有緣無份

    醫院病房內,醫生為林弈川檢查完身體,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說他的情況并沒有任何異常,如果沒有其他需求的話,可以出院了。

    “弈川,你要不要再住院休息一會?”

    “不用!

    林弈川從床上爬起來,看向站在門口的慕知禮,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他就尤為地感到抱歉。

    顧遲怕他在床上躺太久一時間不適應站著,便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真的沒有事嗎?”

    他抬起頭,才發現是慕知禮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掙脫了一下,沒掙脫開。這么尷尬的場面,他怎么就碰見了呢。

    他輕咳了一聲,道:“你不用扶著我,有小遲在就可以了。”

    慕知禮在某些方面犟的異常,“無礙,我扶著你我會更加安心。”

    顧遲忍不住回懟道:“我看你安的就不是什么好心!

    林弈川覺得,自己得和慕知禮將事情講清楚才行,便道:“小遲,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說!

    顧遲瞥了一眼死皮賴臉的慕知禮,憤憤地出了門,還貼心為他們關上了。

    林弈川在病床上坐了下來,對上慕知禮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慕學長,之前是我失憶,對某些記憶不太清楚……”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慕知禮捂住了嘴,“如果阿川是說要分手的話,還請咽回肚子里吧!

    溫熱的觸感覆在唇上,讓林弈川神游到了高中的那個午后,他當時天真地問他,他們會不會分開,慕知禮也是這樣捂住了他的嘴,讓他不要說這等傷人心的話,可是,也是他最先提出的分手。

    林弈川拽開他的手,緩緩道:“慕學長,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和你說過,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

    慕知禮抬手想去摸他的眉眼,卻被他靈活地躲過,他只好收回自己的手,后悔地說道:“阿川,我也不止一次和你說過,我之所以和你分手,那是迫不得已!

    一個兩個都是迫不得已。

    林弈川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道:“無論是否迫不得已,你當時放棄我對我造成的傷害已經扎根在了我的心里,傷好了是有疤的!

    慕知禮突然伸手鉗制住了他的肩膀,激動地厲聲問道:“那蘇嶼陌呢?你還愿意原諒他?他對你做了這么多傷害你的事,你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還是找他?”

    林弈川別過頭,看向窗外那明媚地陽光,道:“他與你不同!

    “有何不同?”慕知禮強硬鉗制著他的肩膀,“你回過頭來告訴我!”

    林弈川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痛苦,他抓住他捏著自己肩膀的手,控訴道:“你捏疼我了!

    “你告訴我,我與他有何不同?我才傷害你一次,他可是每次都將你逼入險境!”

    林弈川用力地拽開他的手,揉著自己的肩膀,冷聲道:“他沒有,那都是陸千!

    “可是他袖手旁觀!”

    “可是他做錯了事情會立馬道歉,不像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日子里,你選擇了你的迫不得已!”

    見他流淚,慕知禮也放軟了語氣,“我爸媽知道了我們的事,直接給我填報了國外的學校,并威脅我,若是再與你來往,他們直接我們的事情曝光在網上。我為了讓你安心高考,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讓你能安安心心地讀書。”

    狗屁!都是狗屁,為什么當時不說,他難道就是那番沒有責任心一同與他承擔的人嗎?

    他吸了吸鼻子,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好不容易忘掉了他,忘掉了那個坐在樹下的少年,他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了,心已經被他給占滿了。

    “慕學長,可是我的心已經滿了,裝不下另一個人了,若是要怪,就怪我們有緣無份吧!

    “那就將他挖出來,再將我放進去。”

    他說的認真,可隨意放棄一個人,又何其的難?為了忘掉慕知禮,他花費了兩年,以刷題和畫畫來麻痹自己。

    直到第三年,他遇見了蘇嶼陌,那個人前高冷之花,人后會黏著他的蘇嶼陌,他從最開始的試試,到一步步淪陷,感情這件事情,誰又說的準呢。

    “慕學長,我這里不是回收站!

    他的這句話,讓慕知禮冷靜下來,“可是你想和他在一起,他想和你在一起嗎?或者換個說法,他能和你在一起嗎?”

    林弈川也變了臉色,“你這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為什么選擇和陸千訂婚嗎?因為蘇氏資金鏈斷裂,只有陸家能救!彼苍诓〈策呑拢Z重心長地說道:“我之前告訴過你,豪門的恩怨你……對付不了!

    林弈川沉默了,慕知禮又補充道:“你可知,蘇嶼陌的父親心臟不好,直接被他氣的,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因為你!

    “蘇家要的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兒媳,不僅在某一方面能給他們帶來機遇與利益,而且能傳承香火,加固兩家的關系。對于一個男媳婦,你覺得蘇母能接受嗎?”

    聽著他的這些話,林弈川下意識地看向窗外,陽光透過樹影灑在窗臺上,如同一幅斑駁的畫卷。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聽見了自己無悲無喜的聲音,又聽見病房門吱呀一聲關上的聲音,世界再次歸于平靜。

    他回想起遇見蘇嶼陌的一幕幕,他和他走到這一步,實屬命運使然,他想起在M國他那憔悴的模樣,糙到連胡子都沒有刮,他想起了再一次相見時他的激動與克制,想起了那他死也不會再吃了的榴蓮千層。

    榴蓮千層還是很好吃的。

    哪怕他周圍是臭烘烘的,也抵擋不住它的美味。

    他得相信蘇嶼陌,相信他如榴蓮一樣,能給他驚喜,他相信他會解決好身邊的事情。

    正在這時,門被人敲響了。

    林弈川將視線轉移到門外,顧遲和江牧不知道去哪了,打開手機才看到顧遲發來的消息,說他們去吃飯了,過會給他帶一份清淡些的飯菜回來。

    那么,門外是誰?慕知禮嗎?

    來人鍥而不舍地又敲了三下,林弈川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里不禁激動起來,他開心地打開病房門,出現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蘇嶼陌,而是一位穿著旗袍氣質華貴的婦人。

    “你就是林弈川?”

    他點了點頭,問道:“請問您是?”

    婦人往病房里瞥了一眼,確定只有他一個人了,才說道:“你認識蘇嶼陌吧,我是他母親!

    林弈川沒想到沒等來蘇嶼陌,倒是先等來了他母親。

    “您先進來坐吧!绷洲拇昧艘粋椅子給她坐下,又問道,“阿姨您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聽了慕知禮的話,他大概也能猜出來,蘇母找他是因為什么事了,不過他已經決定了相信蘇嶼陌,便不可能輕易妥協。

    只見她也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從包里掏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他,“這里有五百萬,雖然你現在已經跟了慕總,不在乎這點小錢,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離我兒子遠點!

    林弈川看著那張支票,聽著她的這句話,想必她是誤會了些什么,剛想開口解釋,就被蘇母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五百萬就當做是我給你的報酬,麻煩你勸勸我兒子,讓他回歸正軌。”

    林弈川將他伸過來的支票又推進了她的懷里,“夫人,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應該有旁人來插手。”

    “你是嫌少?”

    蘇母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夫人,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蘇母厲色道,“你已經跟了慕總,這對你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林弈川急忙解釋。

    蘇母輕嗤了一聲,“不是那種關系?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如今我是好脾氣和你說話,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夫人,請你說話客氣點。”

    林弈川聽著她這明里暗里說他是靠不正當手段勾搭上慕知禮的話,表情也嚴肅下來。

    “嫌錢不夠是吧?這樣好了,這里還有五百萬,總共一千萬,足夠你這輩子不愁吃穿了!”

    蘇母又從包里掏出了一張支票甩在了他的臉上,語氣里都是嘲諷與不屑。

    林弈川撿起那張支票,將它撕得粉碎,原本好脾氣的他此刻也怒了:“夫人,還請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故作清高。”

    蘇母直接從凳子上坐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不要臉的小賤人,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多久!”

    她轉身跑了出去,毫不心疼般重重地關上了房門,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病房里又恢復了寂靜,林弈川無力地癱倒在床上,看著病床的天花板發呆。

    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如同一只受傷了的小獸一般,將自己縮成一團。剛剛蘇母的話讓他心里又痛苦又迷茫,他有些懷疑了。

    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是正確的,為什么他在醫院待了這么久,蘇嶼陌還是沒有來呢?是不是自己和慕知禮在一起,讓他傷透了心?他的公司現在那么困難,他不應該成為他的累贅才是……

    第86章  不同意就不給了嗎?

    顧遲和江牧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他蜷縮在床上的身影,顧遲還以為他是又發病了,連忙迎了上去。

    “弈川?弈川?”

    他連著叫了兩聲,床上的人都沒有理他。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推了推他,床上的人這才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地說道:“不要!

    顧遲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這人是睡著了,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的話,他可太愧疚了。

    “弈川,起來吃飯了!

    顧遲盡量用最溫柔的聲音輕輕喚他,導致旁邊的江牧吐槽了一句,“對他這么溫柔,對我就那么兇!

    顧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推了推林弈川,“弈川,吃完飯再睡吧!

    林弈川揉了揉眼睛,這才從夢中清醒了過來,他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那潔白的天花板,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幾點了?”

    “已經六點半了,快些吃了,不然肚子會受不了的,我給你帶了肉片湯和蝦仁餛飩,你多少吃點。”

    顧遲將打包盒打開,香氣飄散在病房里面,讓林弈川原本還未覺得餓的肚子,也有一些空了。

    只不過他嘗了幾口就放下了,他的腦海里還在想著蘇嶼陌的事,想著蘇母的那些話,他實在是吃不下。

    “怎么?是味道不好嗎?”

    顧遲拿起湯勺舀了一個餛飩放進了自己的嘴里,細細品嘗了之后,說道:“味道還行啊,又鮮又嫩!

    林弈川看了一眼空曠無人的病房走廊,道:“我有些吃不下!

    顧遲察覺到他的眼神,作為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又怎么不會清楚他現在的心思。

    “別看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林弈川被他這么一戳破,那張蒼白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緋紅,爭辯道:“我沒有!

    “要是想找他,我幫你打個電話給他?不過他現在應該很忙,也不一定會接!

    江牧在一旁坐著,輕笑著打開了手機。

    “不用!

    想到蘇母今天說的那些話,他不想再給他找麻煩了。

    “想打就打,我不攔著!

    顧遲將餛飩吹涼,直接放在了他的嘴邊。

    林弈川張開嘴將餛飩吞了下去,說道:“他既然忙著,我就不打擾他了!

    “放心,雖然不知道今天慕知禮和你說了什么,但是蘇氏還有他哥在呢,讓他抽出點時間也不耽誤!

    林弈川還是搖搖頭,道:“今天蘇母來找過我了!

    顧遲聽到他的這句話,勺子里的餛飩都差點掉到地上:“她來找你了?什么時候來的?說了什么話?她是不是威脅你讓你離開蘇嶼陌?”

    就連剛剛還笑著的江牧都冷了臉色:“我們剛離開她就來了,這時間掐的可真準!

    林弈川點點頭,“她給了我兩張五百萬的支票,讓我離開蘇嶼陌!

    顧遲這才想起來掉在地上的那些碎紙,直接用腳在上面碾了又碾:“呵,看來她兒子也只值一千萬,特意跑過來侮辱誰呢?”

    江牧偷偷地給蘇嶼陌發消息,告訴了他這件事情,至于他什么時候能看到,這就不關他這個局外人的事了。

    顧遲將勺子放下,抓住了林弈川的手,認真地說道:“弈川,你來顧氏吧,不用你上班,就掛個空職就行,我將我的股份分你一半!咱們不要他那臭錢!”

    林弈川被他這話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連忙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暴栗:“怎么這么大了,腦子還是不聰明,你當股份是玩具啊,隨隨便便分給別人,要是以后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顧遲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江牧,江大騙子對他回之一個深情的媚眼,著實把他惡心壞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嘟囔道:“可是你不是別人,你是我朋友啊。”

    “那你說說我如果在顧氏掛空職,別人會怎么說我?那豈不流言蜚語什么的都來了!

    顧遲委屈道:“我這也是好心嘛!

    林弈川伸出手,本來想揉揉他的腦袋,又意識到旁邊還有個正房,便轉變成了拍了拍他的肩。

    “知道你是好心,我又沒怪你!

    顧遲將整碗餛飩端到了他的面前,說道:“那你把這餛飩都吃完!

    林弈川笑著接過,將最后兩個餛飩都放進了自己的嘴里,道:“好好好,都給你吃完。”

    顧遲滿意地看著那吃剩的湯,又將溫熱的肉片湯遞到了他的面前,“這個湯應該也好喝,你嘗嘗!

    “讓我休息一會,這些湯湯水水的吃的太多了,肚子太撐了!

    顧遲只好將肉片湯放下,又道:“反正你都已經離開蘇嶼陌那個破公司了,要不你就來顧氏唄,我給你個實職可以嗎?”

    “那我自己去應聘,你可別在背后吩咐!

    顧遲見他答應,滿心歡喜:“那肯定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我那樣做了,你肯定是不會來的!

    林弈川想了想,又道:“我記得顧氏的產業每個市都涉及了吧,K市那邊風景挺好的!

    “你去哪里干什么?給我留在J市。”顧遲霸道地命令道。

    “你有電視劇霸道總裁那味了啊。”林弈川噗嗤一笑,又道:“J市他們都在呢,我想過去清靜清靜。”

    顧遲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這是在躲著蘇嶼陌和慕知禮呢,不過他倒是喜聞樂見的很。

    “行,那到時候你應聘上了我去看你。”

    林弈川笑了笑,道:“還不一定能應聘上呢。”

    “怎么應聘不上,你可是得了不少獎的天才畫家,光一幅畫就能賣到十幾萬,我小小顧氏有了你才是蓬蓽生輝!

    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將他吹的天花亂墜,林弈川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江牧,說道:“江哥,這個還得請你給我保密!

    江牧看著自己手機上已經發出去的那句,“你老婆準備去K市發展呢,再不來你老婆都沒了”,尷尬地笑了笑,道:“行。”

    顧遲想到之前告訴他林弈川在N市,他轉眼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蘇嶼陌,憤憤威脅道:“江牧,你這次要是再敢將弈川的事情告訴他,那你就提頭來見吧!”

    現在撤回還來的及嗎?好像已經過了兩分鐘了吧。

    江牧欲哭無淚,道:“寶寶,你要相信我,我是那種人嗎?”

    顧遲輕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向著他,但是你既然已經是我的金絲雀了,就應該以你老板我為主知道了嗎?”

    林弈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牧,詫異地問道:“你們……不是男朋友?”

    江牧:是。

    顧遲:才不是呢。

    林弈川看著他們下意識的反應,只覺得自己這些年里錯過了許多大瓜,他現在有些后悔為什么剛剛不讓顧遲他們帶包瓜子回來。

    “誰跟你是男朋友了,我們簽了協議的好不好!”

    江牧直接將炸毛的顧遲拉進自己的懷里,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期限已經過去了吧!

    顧遲被林弈川調侃的眼神看著有些臉紅,忙道:“弈川你別多想,我和他就只是炮友關系!

    林弈川輕咳了一聲,通過他的觀察,兩人可不像那種金 主和金絲雀的劇本啊,若不是今天顧遲說出來,他還以為他們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呢。

    江牧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什么炮友,你都叫我老公了,怎么?睡了我就不想負責了?”

    到底是誰睡誰!顧遲想掙脫開他的手站起身來,誰知被江牧越摟越緊。

    “江牧,你放開我,你不要說出那種讓人誤會的話!

    江牧直接將腦袋放在了他的頸窩,旁若無人地撒嬌道:“老婆,是在氣我沒有給你一個正式的告白嗎?那我現在告訴你好不好?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林弈川只覺得自己像個一百瓦的電燈泡,在他們中間靜靜地發著光。

    “要不……我出去,你們繼續?”

    顧遲又羞又惱,實在是林弈川的眼神太過于戲謔直白,真把自己當成了提起褲子不認人的那種人了。

    “弈川,你別聽他的胡說八道。”

    林弈川憋著笑,問道:“那你們是男朋友嗎?”

    顧遲別過頭,正好對上了江牧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不禁耳根處微微發燙:“才不是呢,他這么敷衍,我才不和他在一起!

    誰知他這話剛說出口,江牧就松開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單膝跪地,深情地說道:“顧遲,我是真的喜歡你,這枚戒指已經在我的口袋里待了很久了,我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

    不僅是顧遲,就連林弈川也被他這操作驚呆了,好家伙,這是蓄謀已久啊。

    他伸出手戳了戳呆愣著的顧遲,笑道:“愣著干什么,快接著啊,戒指都備了!

    顧遲回過神,看著那鉆戒,真的想一頭撞死在墻上,好家伙,打他個措手不及啊。

    “我能不收嗎?”

    “不能!苯列U橫地將戒指戴在他的食指上,“等我們結婚,我再給你這中指上也戴上一個,這樣,你就完完全全屬于我了!

    聽著他這番話,顧遲也不扭捏了,直接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撲進了他的懷里,帶著哭腔抱怨道:“若不是這次,你得什么時候才向我正式表白?”

    江牧輕撫著他的后背,笑道:“我這還不是害怕我家顧少爺不同意嘛!

    “不同意你就不給了嗎?”

    “哪能呢!苯劣H了親他的額頭,笑道:“不同意我也得讓你同意!

    第87章  換我來保護你

    自己的好友能收獲幸福,林弈川也是高興的,只不過他又有一點哀傷,那自己呢,什么時候才能收獲幸福?

    顧遲察覺到他的哀傷,連忙推搡了一下江牧,江牧秒懂放開了他。

    “弈川。”

    林弈川回過神來,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顧遲張了張嘴,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說起。

    林弈川知道他想說什么,擠出一抹笑容,道:“怎么?難不成還想給你報個告別單身派對不成?你都還沒有給我吃喜糖呢!

    聽見他的這番話,顧遲也笑笑道:“喜糖嘛,肯定有的!那告別單身派對你也不能缺了我的。”

    “那肯定的,我一定給你辦個最熱鬧的單身派對!

    江牧聽著他們的話,心卻落在了手機上,于是又給蘇嶼陌發了一條信息:這么忙的嗎?老婆丟了可別可憐兮兮地找我。

    沒想到剛發過去,對面就回復了:哥,你幫我拖延一下,我馬上來。

    江牧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頭就對上了顧遲那雙探究的眼睛:“你給某人發消息了?”

    林弈川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如果江牧沒有看錯的話,他在他的眼神里看見了些許的期待。

    但是想到他剛剛的口是心非,他肯定是不能承認的,不然蘇嶼陌人還沒到,他們就已經走了。

    江牧手機揣回兜里,笑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不讓蘇嶼陌來嘛。我是在回答一個客戶的咨詢!

    顧遲也不是個不聰明的,不過是想到自家好友那副望夫石的模樣,要是再不讓兩人見上一面,只怕他會直接跑到蘇氏集團去找他,那樣只會更加麻煩。

    他故作吃醋道:“女客戶還是男客戶,聊的這么開心。”

    江牧也順勢回道:“男的,和他妻子共同育有兩個女兒,結果女兒生病查出來她是O型血,他們夫婦都是AB型,最后真的證實,這大女兒小女兒都不是他的孩子!

    顧遲見他一本正經講著這個案子,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真的猜錯了,他是真在和客戶發信息。

    “關鍵是啊,這大女兒已經12歲了,這小女兒也有五歲,你說這綠帽子戴的,我能不笑嗎?”

    顧遲也忍俊不禁,“我還以為你們律師在案子上都比較嚴肅呢,沒想到也會這樣八卦吃瓜!

    江牧那雙桃花眼一挑,笑道:“八卦是人的天性,我可不會刻意壓制人的天性。”

    “反正無聊,要不江律師多講講你遇到過的瓜唄,也讓我們一同八卦八卦!

    江牧輕咳了一聲,瞥了一眼好奇寶寶樣子的林弈川,突然嚴肅道:“就此一個,說多了可就不禮貌了!

    “哈哈哈哈哈,”顧遲捧腹大笑,“江牧你太逗了,說一個也是說,說兩個也是說,有什么區別!

    林弈川也笑著說道:“我們就聽個故事,應該也構不成侵犯他人隱私吧!

    “刑事案件不可以,但是民事案件我倒是可以簡短說說。”

    蘇嶼陌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聽見病房里傳來的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笑聲,其中以顧遲的笑聲最大,可見他是笑的真的開心。

    病房的門沒關,他能看見林弈川坐在床上,眼睫顫動,眼尾上挑,笑的含蓄內斂。那原本蒼白如紙的面龐,如今白里透紅,氣色紅潤。

    像是察覺到了他灼熱的視線,原本還在認認真真聽著江牧講故事的林弈川,抬眸看向了門外。

    與那雙帶著笑意的眉眼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蘇嶼陌像是被抓住了小偷一樣,下意識地回避。

    他感受到咚咚咚不停跳動著的心臟,似是要跳出胸腔,該怎么和他開口,該怎么解釋這一切,他會信嗎?他會原諒他嗎?

    房間里,笑聲戛然而止,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與寂靜。

    江牧看了一眼呆愣著的顧遲和林弈川,起身走到了病房前,拍了拍遲鈍著的蘇嶼陌的肩膀。

    “來了怎么不進去?”

    蘇嶼陌回過神,看向同樣有些呆愣的林弈川,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又不知如何說起。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助攻,江牧直接將人推進了病房里面,又將愣著的顧遲拉了出來,撲通一聲關上了病房門。

    巨大的聲響讓顧遲回過神,“我就知道是你!

    江牧輕笑,將他摟進了懷里,“我不行動的話,他們倆得糾纏到什么時候。”

    顧遲看著那緊閉的病房門,他聽不到他們在房間里說什么。

    雖然他是挺討厭蘇嶼陌地,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蘇嶼陌在這種種的事件里,確實挺無辜的,但是呢,他又跟這些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對他的評價很復雜。

    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和林弈川在一起,自家好友是真的喜歡他,哪怕是失憶的那段時間里,他的畫作里幾乎都有蘇嶼陌的影子,蘇嶼陌也不像是玩玩的樣子。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因為他的原因而對林弈川造成傷害,一個陸家,一個蘇家,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只怕以后還會因此而受傷。

    江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對他的情感很復雜,但是試想一下,除了陸家和蘇家之外,蘇嶼陌這個人本身,并不算壞!

    顧遲想到他站到蘇嶼陌那邊就來氣:“還不算壞?他之前可是說了同性戀惡心的話,甚至還在弈川面前與陸千上演恩愛的戲碼。”

    江牧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換位想一下,恐怕你會比他做的更加過激吧!

    顧遲拽開他的手,憤憤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在你的心里就是惡人?”

    江牧輕撫著他的后背為他順氣:“哪有的事,我是說,他的做法雖然過分,但是也能理解。”

    “我知道!鳖欉t嘟囔了一聲,“我就是不想讓弈川再因為他受傷害。”

    江牧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道:“顧少爺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嗎?就算沒有蘇嶼陌,我相信我家小遲也會將朋友保護好的,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受一點委屈。”

    顧遲輕哼了一聲,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事。那時他的脾氣還沒有這么暴,軟軟糯糯的,別人欺負了也只會縮在角落里哭。

    當時他爸和他媽剛離婚,公司又有許多的事要應對,便讓他跟著已經退休在老家頤養天年的爺爺。

    幼稚園的小朋友不懂事,老是嘲笑他是沒有媽媽的小孩,以此來欺負他,說他肯定是個壞孩子,所以媽媽才不要他。

    他當時也真是傻,就只會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老師和爺爺,他在心里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壞孩子,不然爸爸媽媽怎么都不要他。

    遇見林弈川的那天是一個午后,爺爺在他的書包里裝了許多糖,讓他分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吃。

    可是小朋友們污蔑那糖肯定是他偷來的,他是個沒爸沒媽的壞小孩,他們還將糖扔進了廁所里,說他們才不會吃偷來的糖。

    他看著空落落的糖盒,手里只剩下一個被他死死抓住已經融化了的奶糖,抱著糖罐子縮在角落小聲地啜泣著。

    他不敢哭的大聲,他怕老師知道,怕老師罵他是小偷,是沒爸沒媽的壞孩子。

    “同學,你哭什么?”

    他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抬起頭就看見了林弈川那張關切的臉。林弈川見他眼睛紅紅的,便從自己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巾,笨拙地給他擦眼淚。

    “不哭了好嗎?我給你糖吃好不好?”

    他的手里被塞了三顆五顏六色的糖果,怕他不會拆開,林弈川還拆開送到他的嘴里,輕聲安慰道:“媽媽說,想哭的時候吃點糖就不會哭了,你嘗嘗,很甜的。”

    顧遲握著自己掌心里已經融化了的軟糖,又看見自己手心里的彩色糖果,哭的更兇了。

    林弈川強行捂住了他的嘴,稚嫩的聲音上居然還帶上了幾分成熟:“別哭了,糖都快掉了。媽媽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輕易掉眼淚的!

    “可……可他們說我……是……壞孩子,你……你會不會也討厭我!

    “你哪里壞了,我看見電視上的壞人都是兇巴巴的,又怎么會躲在這里哭鼻子呢!

    顧遲睜大著懵懂的雙眼看著他,問道:“真的嗎?可是我沒媽媽了……”

    “真的!绷洲拇ㄕJ真地點了點頭:“這不是你的錯!

    林弈川見他不信,又將自己額頭上的小紅花貼紙取下來,貼在了他的腦門上:“老師說得了小紅花的小朋友都是好孩子,現在你得了小紅花,也是好孩子啦!

    顧遲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小紅花貼紙,那滾燙的熱度,現在還停留在他的額頭之上。

    后來,林弈川雖然是隔壁班的,但是總會站在他的面前,用他那小小的身軀和那些同學對峙,哪怕是上了小學,初中,只要是別人說他兩句,他都會站在他的面前保護他。

    哪怕他后來叛逆成了混世魔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將他護在了身后。

    顧遲看了一眼病房中的兩人,心里堅定了許多,這一次,就換我來保護你吧。

    第88章  對不起,我喜歡你

    病房外的兩人心思各異,而病房里面的兩人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兩人互相別過臉去,不敢去看對方,病房里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你好點了嗎?”

    “我恢復記憶了!

    兩人同時開口,剛剛還陌生的像不熟的人,現在卻變得如同一對相伴多年的默契夫妻。

    林弈川紅了臉,道:“我沒事了,也記起來這些年來發生的所有事了!

    蘇嶼陌走了過去,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認真地道歉:“弈川,我錯了。”

    “錯在沒有早早認清自己的心意,還利用陸千傷害了你。錯在你受到傷害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身邊。錯在懦弱,錯在慕知禮出現在你身邊時,我卻只能遠遠地看著。”

    他說著說著,眼眶泛紅,讓林弈川想起了那個在C大湖邊喝的醉醺醺的少年,哭著控訴他的罪行,卻拉著他的衣角不讓自己離開。

    思及以前的事,林弈川不免也有些情怯,伸手抱住了他:“其實我也有錯,我男扮女裝欺騙了你的感情,都是因為我的這個錯誤,才會導致之后的錯誤,要說對不起的話,也應該是我對你說對不起!

    蘇嶼陌紅著眼眶連忙搖頭,也伸出手抱住了他:“不是的,都怪我太傻了,沒能早點知道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喜歡男生,而是因為喜歡你!

    終于聽到了這句話,還是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聽到的,林弈川情不自禁地流出淚來,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啜泣著。

    “我也傻,我從來都沒有向你表達過自己的心意,我……”

    他話才說到一半,嘴唇就被人堵住,眼淚順著臉頰流進了嘴里,咸咸甜甜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在嘴里探索,久違的愛意與思戀隱匿在唇齒之間。

    良久,兩人才堪堪松開,看著對方眼眶中還未溢出的淚水,相視一笑。

    “所以我們都是傻子!

    “嗯嗯!

    蘇嶼陌親了親他的唇瓣,眼睛戀戀不舍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進心里。

    林弈川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道:“我和慕知禮……是他誤導了我,我才選擇和他在一起,從而為了報復你的!

    “我相信你!碧K嶼陌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處,“我和陸千也是清白的,我不喜歡她,和她訂婚也是因為家里逼迫,你放心,我會盡快和她取消。”

    林弈川想到慕知禮說的那些話,問道:“伯父他……身體還好嗎?”

    蘇嶼陌不想讓他擔心,便道:“沒事,醫生說就是讓他在病房里好生休養。蘇氏有我媽還有我哥和我在,不會倒的!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江牧和他在微信里說的,他的母親已經過來找過他了,連忙焦急地問道:

    “我媽她來找過你了?她有沒有和你說一些過分的話,她都是被陸千給蒙騙了,不知道真實情況!

    林弈川用手撫了撫他的手背,道:“她讓我離開你,我沒答應。”

    蘇嶼陌心里涌出一抹酸澀,沒想到他能這么相信他,雖然他媽不知道和他說了一些什么,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他將他拉進了懷里,又和他纏綿了一會,笑道:“寶寶,你真的是寶藏,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林弈川羞得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心里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既然他和蘇嶼陌的誤會已經說開了,那問題就是如何說服蘇父蘇母接受。

    看來他必須得找個工作,結束這待業的生活了。換位想一下,如果自己是蘇母,也不可能將兒子托付給一個沒工作沒前途,還要依靠兒子的廢物。

    “在想什么呢,害羞了?”

    蘇嶼陌親昵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不好意思地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道:“誰害羞了,我在想事情呢!

    “想什么事情?想和我同居嗎?”

    林弈川臉更紅了,想到他從談戀愛的時候就說了這件事,自己也不好拒絕他,轉移話題道:“我要努力才行,這樣才能配得上我們的蘇少爺。”

    蘇嶼陌用腦袋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不努力也配得上。”

    林弈川推開了他,認真地說道:“那可不行,蘇嶼陌,我不想成為攀附你的菟絲花!

    蘇嶼陌無奈地笑笑,“行,寶寶的所有決定我都支持!

    林弈川有些想笑,話說的這么滿不怕哪一天被割了舌頭?

    “那我去K市工作,想必寶寶也會支持的吧。”

    “不行!

    蘇嶼陌厲聲拒絕,老婆還沒捂熱呢,就要分隔兩地,這他怎么忍受的了,這不相當于守活寡嗎?

    “我們才解開誤會,你就要離開我,這對我不公平。”

    林弈川輕笑:“那你剛剛說的,我的所有決定你都支持!

    “這個不行!

    蘇嶼陌將人摟進了懷里,不容拒絕道。

    林弈川輕拍著他的后背,笑道:“都是總裁了,怎么還這么小孩子氣!

    “我不小!

    蘇嶼陌松開了他,轉手就要去解皮帶。幸好林弈川成功制止了他,不然定會鬧個大紅臉,他的臉已經夠紅了。

    “你干嘛呀,這是醫院!

    蘇嶼陌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些不妥,將手從皮帶上挪開,略微委屈道:“寶寶,我雖然比你小,但是我是你男人,不是小孩!

    林弈川無奈扶額,他這是從哪里學來的話,怎么又霸道,又可愛。

    “好好好,你是男人,不是男孩!

    蘇嶼陌又眨著星星眼看著他,期待地問道:“那寶寶,你愿意和我同居嗎?”

    繞來繞去,還是被他繞回來了,看來是躲不過了。林弈川紅著臉點點頭,道:“我們這是復合了對嗎?”

    蘇嶼陌的臉有些熱,自己剛剛說了那么多,居然沒有將這件事提出來,還要老婆自己提出來,真的羞死人了。

    “寶寶,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還未等林弈川問他要去做什么,蘇嶼陌就已經打開門跑了出去,門外的顧遲和江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病房里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說實話,林弈川心里還是有點沒底,自己這是不是讓他為難了,畢竟他現在和陸千是未婚夫妻呢,要是讓別人看見,那豈不丟的是蘇家的臉面。

    算了,就讓他出去冷靜冷靜吧,他還有時間等他的回答,就算是現在不復合也是不要緊的,他們已經和好了不是嗎。

    可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這是誤會了蘇嶼陌,只見蘇嶼陌抱著一大捧玫瑰花,提著一個精致的榴蓮千層小蛋糕進了病房。

    “寶寶,時間太緊了,我來不及準備,你愿意和我復合嗎?”

    林弈川受寵若驚地抱著那捧玫瑰,又看著蘇嶼陌那額頭上的汗水,這人原來是跑去給他買花了,他還以為他是去思考他們復合的事呢。

    “怎么哭了!

    蘇嶼陌連忙提著蛋糕上前擦了擦他的眼淚,“復合應該是我來說才對!

    林弈川吸了吸鼻子,將玫瑰捧花放在了旁邊,抱著蘇嶼陌的脖頸就吻了上去。

    蘇嶼陌害怕蛋糕被弄壞,連忙將它放在了床頭柜上,一手摟住了他的腰,一手扣住了他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我愿意!

    蘇嶼陌喜笑顏開,將剛剛買的榴蓮千層遞到了他的面前,道:“這個是你之前喜歡吃的那家榴蓮千層,你嘗嘗看,味道是不是一樣的。”

    林弈川接過嘗了一口,笑道:“很好吃,是從前的味道。”

    和你一樣,也是以前的味道。

    他叉了一塊遞到了他的嘴邊,笑著詢問道:“你也嘗嘗看,真的很好吃的!

    雖然不喜歡甜食,但是蘇嶼陌還是張開了嘴,將那一大口的蛋糕都吞了進去。

    “嗯嗯,和你一樣香甜。”

    林弈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緋紅昭顯出他現在的不好意思。

    “我才不甜。”

    “甜不甜要嘗了才算!

    林弈川再次被某人吃了豆腐,又羞又惱,“你把我的榴蓮千層全吃完了!

    “再賠你N個好不好?”

    “吃那么多會膩的!

    林弈川將最后一口榴蓮千層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含糊道。

    可是我對你,永遠都不會膩。

    蘇嶼陌笑著伸手去擦他唇邊沾著的奶油,伸出舌頭舔了舔,笑道:“寶寶的味道永遠不會膩!

    這人哪里學來的這種直白的話語,林弈川無比懷念他那高冷的樣子,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別哄我,無論什么東西都會膩的!

    “沒哄你,是真的!碧K嶼陌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又道:“若是寶寶不相信的話,可以同我一試。”

    林弈川好奇地問道:“怎么試?難不成你有時光機?”

    蘇嶼陌搖搖頭,笑道:“寶寶先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們可以慢慢試!

    他在說什么渾話!林弈川倏地又臉紅了,“你腦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蘇嶼陌故作無辜道:“我說我們可以慢慢接觸,寶寶就知道了,我是不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了!

    靠,原來是自己太污了。

    第89章  叫我一聲哥就行

    林弈川最終還是沒有犟過蘇嶼陌,跟著他回到了他現在住的地方。

    他現在住的是高檔小區里面的一個小公寓,雖然不是獨門獨棟,但是這里的安保系統非常的不錯,主要是幾年大多數住戶都是明星,為了防私生飯的。

    剛進門,蘇嶼陌就給他拿出了一雙干凈的拖鞋,那鞋碼剛好是他的,而且旁邊還擺著一雙同樣款式的情侶鞋,讓他不禁懷疑,蘇嶼陌是蓄謀已久。

    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蘇嶼陌紅著臉解釋道:“家里沒來過別人,你不要誤會。”

    這能誤會什么,這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他又不是什么傻子。不過他的心里倒是生出了一點惡趣味,想要逗弄逗弄眼前這個還是那么容易臉紅的青年。

    “沒來過別人?”林弈川輕笑,“可是這里怎么有兩雙款式相似的鞋子,難道不是情侶鞋嗎?”

    蘇嶼陌想穿鞋的腳一頓,有些羞恥又理直氣壯地說道:“給我老婆留的還不行嗎?”

    他湊近林弈川,在他的耳邊輕輕吹氣,笑道:“穿了我老婆的鞋子,就是我老婆了哦!

    逗弄不成反被逗,林弈川臉一熱,推開了他直接進了房間:“誰是你老婆了,八字還沒一撇!

    蘇嶼陌穿著鞋急匆匆地進屋,:“你遲早都是我老婆,我現在叫一句老婆還不行嘛!

    “我又不是女的。”

    蘇嶼陌湊上前去,將他抱在懷里親了親,道:“那我叫你老公好不好?老公?”

    林弈川面色酡紅,叫老公多少有點太羞恥了:“別叫老公,我不習慣!

    “那叫哥哥?哥哥?”

    叫哥哥也很有犯罪感啊,總感覺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隨你!绷洲拇t著臉推開了他,轉身朝著浴室走去,“家里有多余的睡衣嗎?我想洗澡了!

    “有!碧K嶼陌走進房間里面拿出了一套睡衣,笑道:“這也是給哥哥備著的,你試試,應該尺度剛剛好。”

    林弈川伸手要去接,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又給帶進了懷里。

    蘇嶼陌將拿著衣服的手伸的很遠,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哥哥主動親我一口,我就給你好不好?”

    這家伙,真是粘人的緊。

    林弈川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抬起頭就朝著他的唇主動吻了上去。蘇嶼陌立馬抱住了他,將他往上面帶了帶。

    吻的動情之時,蘇嶼陌的電話響了。林弈川慌亂地去撓他的后頸,示意他快點接電話。

    蘇嶼陌卻不以為意,直接無視鈴聲忘我地親著眼前的心愛之人。只是那鈴聲像催魂似的,見一個電話未接,又打了四五通電話。

    林弈川推開了他,喘著粗氣說道:“找你有事呢,你快接吧,我也要去洗澡了!

    說完,他還未等蘇嶼陌反應,直接從他的手上搶過了那套睡衣,轉身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蘇嶼陌無奈輕笑,走到陽臺接起了電話。

    林弈川出來的時候,蘇嶼陌并不在客廳里面,倒是書房里亮了燈。他走過去,蘇嶼陌正皺著眉神情嚴肅地看著電腦,模樣認真的,說是比高三學子還要認真也不為過。

    看來蘇氏的問題十分棘手,林弈川原本想就這樣悄悄地離開的,沒想到剛移動開步子,蘇嶼陌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抬眼就看見了他。

    他對他擠出了一抹疲憊的笑容,對他招了招手,“洗完澡了?”

    林弈川走了過去,被他抱進了懷里,問道:“是公司里面的事嗎?”

    蘇嶼陌低頭,嗅著他頸窩處的清香,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要不你這段時間先回公司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蘇嶼陌將他又摟的緊了些,悶悶道:“無礙,只是技術部的一兩個高級人才被挖走了,我幫忙解決一下他們的問題,穩住人心!

    林弈川知道,事情沒他說的這么輕松簡單,若是能輕松解決,他也不會愁成這個樣子了。

    但是他對這種事情不懂,也無法幫助到他,若是換做陸千,她一定能幫上他的忙吧,就憑借著陸良遜這陸氏總裁的位置。

    正想著,唇就被旁邊人親了親,“想什么呢?想的這么認真!

    林弈川搖搖頭,從他的懷里出來,道:“你先去洗澡吧,放松一下,過會我給你按摩。”

    蘇嶼陌的眼神里閃出一抹光亮,有些興奮地問道:“寶寶你還會按摩嗎?”

    林弈川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爸工作比較辛苦,吃完飯,他媽總會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給他按摩放松身體。

    他站在旁邊看的久了,自然也會了,雖然在他媽身上實踐過兩三次,但也不能算是學成到家了。

    蘇嶼陌站起身在他的臉頰上小啄了一口,拿著自己的睡衣就進了浴室。

    林弈川看著自己眼前還未息屏的電腦,上面還有處理到一半的文件,心中有股暖流涌過,他還真的信任他,連公司機密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雖然對蘇氏究竟遭遇了怎樣的重創感到好奇,但是既然蘇嶼陌不想讓他了解,他就當做不知道吧。

    就在他想打開手機復習一下按摩的手法的時候,蘇嶼陌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哥”。

    他拿起手機大聲詢問蘇嶼陌:“寶寶,你哥打電話過來了,要我拿給你嗎?”

    “寶寶,你接一下吧,和他說我在洗澡。”

    林弈川拿著手機,看著那屏幕上的“哥”,他略微的有些緊張。他哥會不會像他媽媽一樣,但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但是蘇嶼陌既然讓他接電話,想必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猶豫再三,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喂?小陌。”

    林弈川做好心理準備,開口道:“你好,他在洗澡,他說他過會回你電話。”

    對面的人微微一愣,林弈川察覺到了他的震驚,不過,那人很快又開口說話了。

    “你是……林弈川嗎?”

    沒想到他哥居然這么直接地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必蘇嶼陌已經將他們倆人的事告訴了他哥,林弈川有些臉紅,身體因為緊張而在微微顫抖。

    “是我,你怎么知道的。”

    對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他這小子干的事情我這個當哥的能不知道么,你們倆這是……復合了?”

    林弈川有些尷尬,既然他知道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那肯定是知道慕知禮把他當做自己的愛人介紹給眾人的事了。

    害怕他也像蘇母一樣誤會自己,林弈川連忙說道:“我和慕知禮已經沒關系了,你不要誤會。”

    林弈川只聽見對面傳來一聲輕笑,道:“你這人有趣的很,不過你這樣說的話,倒不用我再次問了!

    “既然你們已經復合了,我這個當哥的就為他多說幾句好話,他從來都不喜歡陸千,從小學的時候起就不喜歡,是陸千一直纏著他。我不知道你對他的感情究竟如何,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歡你的,甚至可以說,愛你!

    “你們的未來比較困難,我希望在他堅定地選擇你的時候,你也能堅定地選擇他!

    他知道的,蘇嶼陌對陸千的厭惡已經溢于言表,不用多說便知他不喜歡她。與陸千訂婚也非他自愿,他雖然心里難受,但是也不怪他。

    “我知道的,您放心,我會陪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面對的!

    對面的人沉默了幾秒,就在林弈川以為對方不相信自己這淺薄的言語準備再發誓承諾的時候,顧嶼洲開口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爺爺,你既然和小陌在一起了,稱呼我一聲哥便是。”

    林弈川也沒想到,他會比蘇母好說話,臉略微有些紅,輕聲地喚了一句:“哥,我知道了!

    對面的那人笑著“嗯”了一聲,隨后道:“那等他出來再讓他回我一個電話。”

    “嗯嗯。”

    蘇嶼陌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了林弈川坐在沙發上,臉紅的和個番茄似的,走到他的身邊笑著問道:“怎么了?臉這么紅?我哥和你說了什么。”

    林弈川感覺他的話語之中帶著些緊張,不禁有些好笑,道:“不告訴你!

    蘇嶼陌有些無奈,將人摟進懷里,啄了啄他的唇,道:“不會是說了我什么壞話吧!

    林弈川將他推進了書房,道:“沒有,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快坐下,我給你按摩!

    蘇嶼陌心里的疑惑更甚,自家老哥究竟和他說了什么,過會等他有空,一定得問問自家老哥才行。

    林弈川抓著他的肩膀,腦海里回憶著之前給他媽按摩時的手法。

    “力道還好嗎?需要重一點還是輕一點?”

    蘇嶼陌舒服的不得了,連忙道:“這樣就可以了,寶寶好厲害,弄的我好舒服!

    林弈川的手指一頓,他這說的是什么虎狼之詞,他報復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的蘇嶼陌“嘶”的一聲。

    “怎么了寶寶?”

    林弈川又恢復了剛剛的力道,無辜地問道:“啊?弄疼了你嗎?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力道剛剛好!

    他家老婆真的好棒,這手法,究竟是在哪里學的,簡直是便宜他了。

    第90章  我不會給你包庇她的機會

    兩人就此在自己家的小公寓里住了下來,蘇嶼陌在書房處理工作,林弈川就在旁邊坐著安安靜靜地畫著畫,倒有種歲月靜好的模樣。

    但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天,蘇嶼陌接到了一個緊急的電話,說讓他去公司一趟,沒辦法,他只好和林弈川辭別了后出了門。

    他前腳剛走,后腳門鈴就被人敲響了。林弈川還以為是蘇嶼陌忘記了拿什么東西,剛想開門,卻警惕地朝著貓眼里看了一眼。

    門外的并不是蘇嶼陌,看著也不像是送外賣的,他收回放在門把上的手,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是誰?”

    門外的人在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張證件,放在了貓眼前面:“您好,我是物業的小王,前來調查一下住戶的滿意度的!

    林弈川在貓眼里仔細看著他的證件,是叫王朗,去年三月份入職的,又見他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打厚厚的問卷,看樣子真是物業的。

    “這個房子是我朋友的,我朋友不在家,你過會再來吧!

    門外的物業有些抱歉地說道:“您能幫他代寫一下嗎?這片區域都是我管的,我還有許多家要跑!

    見對方面露為難,林弈川也不好拒絕,便道:“你從下面的門縫里將紙放進來吧,我填好了之后再將它送出來!

    對方沒有反駁,直接將紙從門底下擠了進來林弈川撿起來一看,確實是用戶滿意度問卷,他填好了以后便將紙又遞了出去。

    對方對他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便乘坐電梯上了上面一樓。林弈川松了一口氣,看來只是平常的物業上門檢查,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里面,還是警惕些為好。

    他走回書房,繼續完成自己未完成的畫。正在他專心致志地在紙上一筆一畫地描摹著自己腦海里的場景時,門口處傳來“叮”的一聲,是指紋解鎖的聲音。

    這又是誰?難道是蘇嶼陌回來了嗎?

    林弈川放下ipad,有些激動地朝著門口走去,可是來人并不是蘇嶼陌,而是四五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

    “你們是誰?”

    林弈川掏出自己的手機就準備打電話,手腕卻被什么東西擊中,痛的他直接放開了手機。

    對方速度很快,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兩個人鉗住了他的手臂,他正準備大聲求饒,就被另一個黑衣男人將一塊白布塞了進去。緊接著,他的后頸一痛,暈了過去。

    兩個黑衣男子扶著他走了出去,而另一個黑衣男子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手機,另外幾名男子,熟練地擦去了房間里的所有痕跡,關上了門,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蘇嶼陌正在公司會議室里召開著緊急會議,開完會議后已經是三個小時后了,他打開手機正想給林弈川打個電話,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收到了五六個來自江牧的未接來電。

    “喂?”

    電話剛一打通,蘇嶼陌就聽見了對面傳來的顧遲急切的聲音,“蘇狗,弈川在你旁邊嗎?我發消息他也沒回,打電話也顯示關機了,你們倆一個關機一個打不通,很讓人擔心的嘞!”

    江牧在一旁安慰他:“你別這么著急,萬一人就在他旁邊呢!

    “我能不著急嘛,一個陸家,一個蘇家,可都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蘇嶼陌聽到他的話,手機都差點沒有拿穩,“你說什么?”

    顧遲見他這么激動原本就著急的心情變得更加焦急了:“他不在你身邊嗎?他在哪里!”

    蘇嶼陌立馬查手機上的貓眼監控,就在他離開家十分鐘以后,一個自稱為物業的人來過,過了五六分鐘,從電梯里出來了四五個全副武裝的男人,他們直接用指紋解開了門前的智能鎖!

    然后三分鐘之后,林弈川被人捂住口鼻,扛在了肩上走進了電梯,五分鐘之后,另外兩個黑衣男人也離開了他們家,將門關上了。

    見他遲遲沒有回復自己的話,顧遲著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到底怎么了,你說啊,你沉默什么!”

    蘇嶼陌抓起手機就往外面跑,道:“江哥,你們快來我家,弈川被人擄走了!”

    “什么?!蘇嶼陌我草你大爺,你就是這樣保護弈川的?!你是衰星吧,他怎么碰上你就出事!”

    蘇嶼陌已經完全聽不清顧遲憤怒的謾罵聲了,他坐上車,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是誰,究竟是誰!是母親嗎?是陸千還是陸良遜?!他腦子里如同一灘漿糊,究竟是誰,這么清楚他的行程,他們剛走他就行動了?!

    蘇嶼陌趕到自己家中的時候,江牧和顧遲都已經到了,旁邊還有民警保安和物業。

    “你就是這戶的戶主?”

    一個中年警察問道。

    “我是,我朋友他被不明分子擄走了,這是監控視頻!

    蘇嶼陌急急忙忙地打開了手機,將監控視頻播放給民警們看。民警的臉色變了又變,隨后說道:“開門吧,我們檢查一下,看他們有沒有留下痕跡!

    但是幾分鐘之后,一位民警垂頭喪臉地出來了:“隊長,對方的反偵察意識太強了,我們沒有在房間里面找到任何的有用的痕跡物證!

    那名中年警察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吩咐道:“小舟你們去查監控,物業和保安還是你們這些人,去警局走一趟,錄下口供!

    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雖然得到了警方的保證,但是蘇嶼陌地心中還是不安,他想到了自己母親威脅自己的那些話,這大概率就是母親做的。

    “靠!老子要是知道這是誰弄的,老子一定要弄死他!!!”

    顧遲憤怒地一拳捶在旁邊的樹干上,痛的他嗷嗷叫,“靠!你也和我作對是不是?!”

    他直接又對著樹干踢了兩腳,痛的還是他自己。

    江牧則是看向蘇嶼陌問道:“你懷疑誰?”

    蘇嶼陌抬頭看向他,眼里全是糾結。顧遲見他這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心里更加來氣:“你糾結什么,是在心疼你那個未婚妻還是在想這是你那位好母親干的。”

    蘇嶼陌沒說話,打開手機撥通了蘇母的電話,雖然她不一定會跟他講實話,但是他母親的脾性他還是知道的,總能從她的口中套出點什么來。

    “喂?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蘇母略顯疲憊和焦急的聲音,想到自家還臥病在床的父親,他不禁對自家母親的懷疑降低了幾分。

    “媽,你是在醫院里面嗎?”

    “不然呢,我不在你爸身邊,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林弈川不見了,是你派人劫走的嗎?”

    他問完這句話,江牧和顧遲兩個人都屏氣凝神地想聽對方的回答。對面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大笑道:“怎么了,他不見了,你就知道找我了!

    “媽,我只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蘇母輕哼了一聲:“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綁了你的小情人嗎?”

    “顧明徵!”蘇嶼陌還未說話,就聽到顧遲憤怒的聲音,“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這是違法犯罪!快將弈川交出來!”

    蘇母明顯是愣了幾秒,隨后冷笑道:“顧遲,你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我是你姑姑,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語氣嗎?”

    “狗屁姑姑,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婦人,我現在十分慶幸你和顧家斷絕了關系,不然,我都為有你這個姑姑感到不恥!”

    “行啊,你爸顧明笙都沒有這么吼過我,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為了一個兔兒爺連姑姑都不認了,你以為你爸他會放過你嗎?!”

    顧遲捏緊了拳頭:“你呢,你以為你是什么好人嗎?要不是因為你,爺爺會被你氣到突然退休回老家嗎?”

    “那是我們長輩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碧K母憤怒地大聲說著,“我過會就和你爸說說,你怎么被帶壞成了這個樣子,讓你爸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我爸可不像姑姑您一樣,不明事理,被陸千耍的團團轉。”

    “你……”

    未等蘇母說完話,顧遲就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扔給了蘇嶼陌說道:“你自己選吧,是要你這媽還是要弈川。”

    江牧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也不是在為難他嗎?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一方面是自己喜歡的人!

    “可是他的親人犯了罪,難道他就要包庇嗎?”

    蘇嶼陌看著那已經漆黑的手機屏幕,煩躁地將他揣進了口袋,“我會找到幕后真兇的!

    顧遲冷哼了一聲:“你說的倒是容易,這可是和你媽作對,怎么?你決定了大義滅親?”

    蘇嶼陌抬頭看著那天空上的點點星光,認真地說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如果不是她做的,我也請你放下對她的偏見,她只是被陸千誤導了!

    顧遲輕嗤了一聲,“如果真的是她,我也不會給你包庇她的機會!

    第91章  親我一下我告訴你

    江牧站到了他們中間,在一旁打圓場,道:“我覺得我們不必要為了這個不確定的事糾結下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想想要怎樣才能找到林弈川,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經過他的提醒,原本因為蘇母爭吵的兩人都靜了下來。

    “這樣吧,專業的事情還是專業的人來做,我在警局里聯系了認識的一個私家偵探,他會幫忙介入調查的。”

    “那就拜托江哥你了!

    聽到蘇嶼陌的話,顧遲剛剛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往上漲,“怎么?你不打算做出點什么行動來?”

    “沒有!碧K嶼陌言辭堅定地說,“他是我愛人,我怎么能坐視不理!

    愛人這兩個字著實讓顧遲心里麻了一下,“嘖嘖嘖,油膩男!

    陸府,燈火通明,明明已經是黑夜,卻亮如白晝。

    陸千正穿著睡裙站在陽臺上看月亮,今晚的月色可真好,要是心愛之人在旁邊陪同著一起賞月,那實乃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她正想著,就看到了遠處駛來的燈光,燈光漸漸近了,她看見了那輛熟悉的保時捷,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嶼陌!”

    她興奮地連鞋子沒穿好就往樓下跑,恰好撞上了上樓給她送燕窩的陸母,幸好她及時止住了步子,不然定要和她撞個滿懷。

    看著她這急急忙忙的樣子,陸母寵溺地笑道:“干什么呀,急急忙忙的!

    陸千壓抑不住心里的激動:“媽,嶼陌來了!

    陸母的臉色一僵,道:“他上次打了你,讓你在名媛貴女中丟盡了顏面,如今,你還這樣興致勃勃地去接他?”

    “媽,”陸千抱住了她的手臂,撒嬌道:“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原諒他了。況且,蘇伯父不是身體不好嘛,蘇氏的事情全壓在他和嶼洲哥身上了!

    陸母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她的額頭,頗為無奈的道:“你啊你,被別人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誰叫我喜歡他呢。”陸千的臉上全是幸福,仿佛早已經忘記了那天宴會上的不愉快。

    “喜歡他你就甘愿被他打罵?”

    陸千伸出手指,如同一個教書先生一般,笑吟吟地說道:“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他只是被那個男狐貍精迷惑了,我陸千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那肯定的,我家千千可是陸家的大小姐,他的未婚妻。光是那狐貍精是男人這一點,都絕對不能進蘇家!

    陸千剛想回一句,就聽見了門口有規律的敲門聲,便笑著對陸母說道:“媽,先不說了,我下去了!

    陸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幸好陸家能為她撐腰,要是陸家沒有實力,恐怕她準保被別人騙了。

    女傭正想要打開門,就被陸千攔住了,“你去干自己的事情吧,我來就行。”

    她打開了門,看到心心念念的蘇嶼陌,眼神里都有了亮光,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蘇嶼陌現在難看的神色。

    “嶼陌,你是來找我嗎?”

    蘇嶼陌原本找了一個借口,誰知打開門的正好是陸千,這倒是省去了他的不少時間。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陸千還以為他是要私下里和她就上次宴會的事情道歉,便興高采烈地關上了門,走進了陸府門前的小花園。

    月色濃郁,照的花園里亮堂極了,能夠清楚地看見腳底下的石板路。

    陸千的心里美滋滋的,這不就是在小花園里幽會嗎?如果蘇嶼陌開口和她道歉的話,她一定第一時間原諒他。

    兩人走到了一處秋千前面,在陸千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中,蘇嶼陌開口了:“陸千!

    他剛開口就被陸千激動著打斷了:“嶼陌,我知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蘇嶼陌詫異地問:“所以是你?”

    這下輪到陸千疑惑了:“什么是我,嶼陌你不是來就那天在宴會上打我的事情道歉的嗎?”

    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如此的不知悔改,蘇嶼陌冷笑道:“你想多了,那天的事情我并沒有做錯,我又為什么要和你道歉!

    陸千眼里的光亮漸漸地消失,她有些悲傷地問道:“你打了我不應該道歉的嗎?”

    “你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應該被打嗎?”

    聽著他冷漠的話語,陸千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倔強地問他:“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你綁架了林弈川嗎?如果是的話,我勸你早點將他交出來,不然,我會終止我們倆家的合作!

    “你來我這里就是懷疑我綁架了他?”

    陸千不可置信地問道,原先激動的情緒在這一刻變成了眼里含著的淚水。

    “難道這樣的事情你做的還少嗎?”蘇嶼陌冷了臉,厲聲質問道。

    “我現在可是你的未婚妻,他是慕知禮的情人,我又不是傻子,他與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我綁架他干什么?”陸千吼道。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早就已經復合了嗎?”

    這句話讓陸千原地愣住了,她輕嗤了一聲,道:“復合?笑話,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復合又怎么樣,他才是小三。”

    “所以,你嫉妒他,綁架了他!碧K嶼陌義正言辭道。

    “是啊,我綁架了他,”陸千冷笑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現在在什么地方,如何?”

    蘇嶼陌狐疑地看著她,“真的是你?”

    “如你所說,我嫉妒他和你在一起,派人將他給綁了!

    “你派的是什么人?”蘇嶼陌厲聲質問,“要是他死了,我要拉著你們陸氏陪葬!”

    “道上的人,你現在親我一口,我好讓他們給他留一條命。”

    陸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男人這張熟悉俊俏的臉龐,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道:“親這里!

    蘇嶼陌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信,決定權在于你,而不是我!

    陸千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勝券在握一般,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誘哄著他:“親這里,親了我就告訴你林弈川在哪里。”

    “陸千,我不想打女人!

    蘇嶼陌冷漠的眼神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在純白的月光照射下顯得更加的高冷,漠視著一切。

    這雙眼睛面對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可越是這樣,陸千就越是想要將他征服,想讓他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里,帶上情欲。

    但是他寧愿將他的所有溫情給一個男人,都不愿對她露出半點,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雖然性子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也會用稚嫩的聲音關心著她。

    “你不想打女人,所以你為了那林弈川,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

    她的神色幾乎癲狂,和他數百次看到的模樣如出一轍。

    “你是自討苦吃!空口白牙污蔑人,陸千,我不知道你如今成了這般討人厭的模樣!”

    “蘇嶼陌?!我討人厭?!我討人厭你為什么還和我訂婚!”

    “這個你不是最清楚嗎?”

    陸千癲狂地大笑:“對,我清楚,我清楚的很!

    她的眼神忽然狠厲,“那你放心,有我陸千在的一天,你就別想讓他過一天安生日子!我就是要成為你的夫人,太太,名正言順地讓他成為人人鄙夷的小三!讓他活的和臭水溝里的老鼠一樣!”

    “你可以試試!”蘇嶼陌攥緊了拳頭,“我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他憤憤地坐上了車,疾馳而去。

    他打了一個電話,讓人秘密監視著陸千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什么異常,立馬匯報給他。

    回到家中,他有些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痛苦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是陸家還是他的母親?還是另有他人?

    他的心里糾結不已,腦袋里面如同一堆亂麻,究竟是誰將林弈川綁了,他們要對他做什么?他是不是就應該放他走,如果他走了的話,就不會經歷這些事情了。

    他現在是死是活呢,他不知道。作為他的男朋友,他居然不知道該怎樣去救他。

    深深的無力感侵蝕了他的內心,他想一醉解千愁,可是公司里面的事情又不能全都放在自家哥哥身上。

    他該怎樣做才是好的呢?林弈川會恨他嗎?會想著離開他嗎?他給他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也許他會的吧,就如同顧遲所說的那樣,他蘇嶼陌就是一個麻煩精,弈川呆在他的身邊,便總會經歷各種各樣的險境。

    可是他又無法放手,好不容易才和他將誤會解除,又怎么可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呢。都怪他太無用了,他不應該將他自己一個人放在家里的,他應該帶著他出去的。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家中熟悉的陳設,心里涌現出一股苦澀的情緒。明明那么大個人,他怎么沒有看好呢,如果林弈川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頭好痛,腦袋像是要炸掉一樣,能喝酒嗎?喝酒真的能解愁嗎?這一切大抵是在做夢吧,他明天醒來,林弈川還是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是的嗎?

    第92章  幕后主使是誰?

    蘇嶼陌是在一串電話鈴聲中被吵醒的,他打開手機,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您好,是蘇先生嗎?我們查到了關于您朋友的一些線索。”

    蘇嶼陌揉了揉宿醉的頭,嗓音沙啞地問道:“你們是誰?”

    “我們是私人偵探,是江先生讓我們將調查的情況告訴您的!

    蘇嶼陌的酒都醒了大半,連忙問道:“是找到他在哪里了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道:“很遺憾,我們只是查到了一絲蛛絲馬跡,還未找到您朋友的身影,不過江先生說線索可能會讓您想起一些什么,我們便貿然來打電話給您了!

    蘇嶼陌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你說吧,發現了什么!

    “通過貓眼監控我們找到了那個物業小王,他說是受人委托讓您朋友填寫那份問卷,我猜他們之所以能用指紋解鎖,便是依靠了那張紙!

    蘇嶼陌坐起身來,問道:“可是他們只用了短短的四五分鐘,包括和那物業碰頭的時間,不可能在這短時間里面,就能將指紋提取出來,況且他們的手上并沒有拿其他東西!

    “這個是有可能的!睂Ψ秸f道:“我們查了市面上的所有科技產品,也包括了正在研發的產品,其中有一款,便能夠將物品上的指紋,以新型材料為媒介,挪到另外的東西上,成功解鎖!

    “你說,是哪家公司的?”

    自家公司雖然涉及到了科技,但是對于這種科技產品,他是聞所未聞。

    “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天元集團。”

    天元集團!慕知禮!這次綁架是慕知禮干的?!只是他為什么要干出這種事情?不過聽見是慕知禮的時候,他還是松了一口氣,至少慕知禮不會殺了林弈川。

    “聽說過,你們還查到什么了嗎?”

    “查到這里線索就中斷了,您知道的,對方涉及道上的人,我們還是想留住這條小命!

    這個結論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他們繼續查下去,真的可能有生命危險,畢竟慕知禮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掛斷電話,看著滿地的酒瓶,他揉了揉腦袋,起身朝著玄關走去。

    既然他是被慕知禮綁去的,也算得上是安全了,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得主動出擊,他要盡快將蘇氏穩定下來,抓住慕知禮的把柄將他送進獄里才是。

    林弈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關在一間房子里面。房間里燈光明亮,可是窗戶處卻被鐵片牢牢封住了,只能看見四分之一窗外的景色。

    而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房間里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一些畫板和顏料,就再無其他了。

    他從床上站起身來,幸好自己的手腳并沒有被束縛住,不然真成了那案板上的魚肉。

    他透過那四分之一的窗戶向外面看去,外面艷陽高照,遠處的山林郁郁蔥蔥,旁邊除了他待著的這一棟,就沒有了其他的建筑,看來自己是被人綁到了山上。

    可是,究竟是誰將他綁在這里來的?如果是陸千的話,她恨不得折磨死自己,自己怎么會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難道是蘇母?也只有她一個可能了,也許用不了多久,等她將他放出去的時候,蘇嶼陌已經和陸千喜結連理了。

    他被抓了,蘇嶼陌知道嗎?想必是知道的吧,可是讓他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他被關在這么偏僻的地方,蘇嶼陌他能找得到嗎?

    他正想著,門口處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他警惕地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女仆打扮模樣的女人推門進來了。

    見到他站在窗臺處,微微震驚了一秒,隨后說道:“您醒了,我來給您送些飯菜!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里,是誰將我關在這里的?”

    面對林弈川的一連三問,女人從容地回答道:“我是這間房子的女傭,這是山上的一座別墅,是我主人將您關在這里的!

    說了這么多話,沒有一個可靠的信息。林弈川又問道:“你主人是誰?”

    女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主人下午便會到,您到時候便可以見到了。”

    說完,她直接關上了房門,又將門鎖了起來。

    林弈川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大食盒,心里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吃,自己的肚子便已經給了他答案。

    既然她說她家主人下午會來,想必這飯菜里也不會下毒,加之自己實在是餓了,便打開食盒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飯菜還是很好的,味道也很不錯,給了他一種斷頭飯的錯覺,吃了這頓沒下頓了。

    吃完飯,手機沒有在身邊,自然是無聊的透頂,他便用畫畫打發時間,說來也巧,沒想到蘇母還知曉他的興趣愛好,給他備了顏料和紙,不然他定要在這房間里憋死。

    他擅長畫遠景物和人,但卻不擅長近景,他直接提筆開始構思,不知不覺中,竟時間已漸漸接近下午。

    因為那女仆又來了,她將中午的食盒收走,笑道:“主人已經在樓下了。請隨我來!

    林弈川放下筆,看了一眼未完成的畫作,跟著她出了房間。他這才感覺到,這棟別墅是真的大,裝飾的金碧輝煌,不過,以蘇家的財力,在這偏僻的山上面建一棟這樣的別墅,也是綽綽有余的,他也沒有太驚訝。

    不過,等到他走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個高大的人影,那是個男人,絕不可能是女人,難道自己是猜錯了?可是他究竟是誰?

    女傭帶著他走到他的旁邊,恭敬地說道:“主人,林少爺來了!

    林弈川還未反應過來她的稱呼,就見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緩緩地轉過了臉,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像極了狼的造型,帥氣又迷人。

    他只覺得那雙眼睛他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難道眼前的這人,自己認識?

    “您好,請坐。”

    男人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說道。林弈川剛剛生起的疑惑,再次被壓了下去,這人的聲音實在是太陌生了,不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

    見他坐下。男人對他友好地伸出了手,道:“您好,我叫李稚,李是木子李,稚是幼稚園的稚。”

    對方這般禮貌,是林弈川意想不到的,他伸出手對著男人那雙修長有骨節的手握了握,禮貌道:“你好,我是林弈川,雙木為林的林,對弈的弈,海納百川的川。”

    他說完,便見男人眼含笑意,“您不好奇我為什么要將你帶到這里來嗎?”

    林弈川想都沒想就說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他想明白了,像蘇母那樣的大忙人,又怎么可能來監視著他,看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蘇母派來的了,不過,他看起來不算太壞。

    那人輕笑了一聲道:“你真聰明,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老板是誰了,我和他只是合作關系,你不必緊張,就當結識一個朋友!

    他頓了頓又道:“老板的命令是讓我看住你,我不為難你,也希望你別為難我們這些辦事的,不要離開這棟別墅。如果您想要出去走走,可以叫我。”

    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好拒絕,便道:“那我能出房間嗎?”

    男人點了點頭,“我在這里你便可以出來,若是我不在,就委屈你在房間里待著了!

    他這樣,林弈川也能理解,無非就是怕他跑了,要嚴加看管,既然對方不危及自己的性命,那他就好好地待在這里,再另尋時機告訴蘇嶼陌和顧遲他的位置。

    “可以!绷洲拇ㄐΦ,“那謝謝大哥了!

    男人笑著糾正他的稱呼:“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我名字就行!

    林弈川覺得眼前這人還挺豪爽的,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很好相處。

    “那我叫你稚哥吧!

    男人見此,也沒有推脫,轉而問道:“今天廚子做的飯菜還合你口味嗎?”

    他這是被綁架了?還是被人請來做客了?好奇怪,要長腦子了。

    “若是覺得不合口味,可以和廚房說!

    男人臉上雖然戴著銀色的面具,但是那眼神中的笑意卻無法讓人忽略。

    這人不會是心里有什么惡趣味吧,就算是真的只聽從命令,將他關押看管起來,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居然關心起這些事來了。

    林弈川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他看不見男人臉上的表情,只能認真地盯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期待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玩味和捉弄。

    可是男人的眼睛里平靜如水,只聽他道:“老板吩咐,您是貴客,我既然接了這單,便自然要對貴客多關照一些的!

    林弈川半信半疑,不知道蘇母對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態度。那天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她對自己是很厭惡的,可如今雖然將他綁來這里,除了不讓他隨意走動外,卻沒有苛待他。

    第93章  怎么?你在怕我?

    林弈川提心吊膽地過著每一天,一個星期過去了,確實如同李稚所說的那樣,他們不僅沒有虧待他,還對他極好,像是把他當成了這棟別墅的主人。

    他的心雖然放下來一些,但是還是不敢放下所有的戒備,倒是李稚完全就不像是個綁匪,倒像是個多年未見的——朋友。

    “嘗嘗這魚,味道不錯。”

    林弈川看著自己碗里多了的那一塊魚,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驚訝和不知所措了,只感覺自己這樣下去,怕是真的會和這個綁架自己的人做朋友。

    他拿著筷子夾了一口,確實如他所說,味道還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是有家的味道。

    “是挺不錯的!

    他也禮尚往來地給他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稚哥,你別顧著給我夾菜,你也吃。”

    男人的面具動了動,嘴巴處自己開了一個小口子,足夠讓他將飯菜吃進去。

    林弈川已經習慣了,戴著這面具吃飯就和受刑一樣,也不知道這人為什么面具不離開臉,難道害怕他以后出去將他送進牢里嗎?

    將飯菜送進去之后,那面具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也許是因為面具不方便的緣故,男人吃飯總是慢條斯理的,如同一個優雅的貴公子。

    林弈川有時也在懷疑,面前這人莫非是哪家破產了的落魄公子,為了生計做出這等買賣。

    “你是S城的吧。”

    男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不過他想到蘇母肯定派人將他的底細打聽明白了,老實回答道:“是。怎么了?難道稚哥也是S城的嗎?”

    他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男人卻點了點頭,“我家以前是S城的,這廚子也是我從S城特意請的,飯菜應該合你胃口!

    原來如此,難怪他覺得這飯菜挺合胃口的,還說有家的味道。

    不過,眼前這男人既是S城的,想到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抹熟悉之感,他便開口問道:“稚哥,那你初高中是在哪個學校上的學啊,也許我們以前還見過呢。”

    男人放下了筷子,道:“初中在實驗,高中是在一中,也許咱們以前還真的見過,我對你有種莫名的熟悉!

    巧了,他高中也是在一中,不過想到自己那已經臭了的名聲,對方認識他也不算的上是奇怪。

    “我也是在一中,不過,我名聲很臭,你也許聽說過我!

    男人的眸子暗了下來,問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林弈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提起這件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待久了,李稚是他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人,便產生了傾訴的欲望。

    “稚哥你討厭同性戀嗎?”

    他看著他的眼睛,對方錯愕了一下,道:“是因為你是同性戀這件事情嗎?”

    林弈川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了自己的嘴里,“嗯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出現在這里。”

    “我不討厭同性戀,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這是值得祝福的事情,為什么會感到討厭呢。”

    林弈川微微詫異,問道:“稚哥,你真的這么想嗎?”

    男人的眼里流露出笑意,道:“愛情從來都是美好的,無論男男女女!

    林弈川不禁更加好奇起他的遭遇來,他又是為什么走上了這條違法犯罪的道路。

    “稚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

    “像什么?”

    林弈川故作思考,認真道:“不像綁架犯,倒像一位良師益友。”

    “你才認識我幾天,就給我戴上高帽了。”

    男人的眼中晦暗不明,似乎是在回想著以前的事:“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應該看見門外的那些穿黑西服的守衛了吧,他們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他是在暗示自己,他原本不像他想的那么和善嗎?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嚇到了他,男人給他夾了一塊牛肉,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乖乖的不讓我難做,我不會殺你的!

    林弈川看著碗里的牛肉,頓時有些不香了。緊接著,飯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只有筷子撞擊碗面的聲音。

    一頓飯吃完,林弈川剛想和他說一句自己回房間了,便聽到男人先開口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想去花園里逛逛嗎?”

    林弈川有種他是在為剛剛嚇唬他的行為在道歉的即視感,便開口答應了。

    這是他到這里來第一次出門,別墅建在山頂,不遠處便是林立的高樓大廈,山上除了一條盤旋著的公路,就是茂密的樹林,若是想從這里逃下去,只怕是會在這山林里迷路。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可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便道:“你別想逃,光是這些守衛你就逃不掉,更何況這密密麻麻的山林了。”

    被抓包的林弈川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道:“我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已經快入夏,天氣倒是不怎么炎熱,淡淡的陽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暖暖的讓人想睡覺。

    花園里種著郁金香,百合,玫瑰,還有其他各種各樣叫不上來名字的花,像是把春天搬到了這里。

    “這里漂亮嗎?”男人問道。

    “漂亮!

    不知為何,林弈川竟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欣慰。

    “想畫畫嗎?要不我讓人幫你把畫布和顏料拿過來!

    他這樣貼心的讓人起疑,林弈川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房間里的畫布和顏料都是你讓人準備的嗎?”

    男人不露痕跡地說道:“老板給過我您的資料,想著您應該會喜歡,便買了一些供您消遣。”

    他這話沒有毛病,但聽著讓人感覺怪怪的。

    “不用了,不是說散步嗎?”

    “嗯。”男人淡淡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花園的中間,是一個非常大的秋千,幾乎可以讓一個成年男子平躺在它的上面。林弈川試了一下,沒想到剛剛好。

    “要我在后面推著你嗎?”男人問道。

    林弈川抓緊了秋千,生怕他下一秒就將自己推了出去:“不用了,我自己玩便是!

    “怎么,你在怕我?”

    男人的聲音明顯帶上了一絲不悅,讓林弈川有些害怕:“沒有,你輕一點,我怕摔!

    男人沒有吭聲,手卻搭上了秋千,輕輕地搖晃著。林弈川由于害怕閉上了眼睛,竟不知什么時候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里面,林弈川掀開被子,自己身上穿的是放在衣柜里面的睡衣,顯然是被別人換上的。

    難道是李稚見他在秋千上睡著,抱著他送回了房間?那自己的衣服呢,是誰換的?

    屋內的門并沒有鎖,他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別墅里一如既往的安靜,他走到書房想和李稚對今天的事說聲感謝,便聽到了書房里的聲音。

    “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嗎?”

    男人的聲音帶上了怒色,像是很憤怒。應該是他手下的兄弟沒有將事情辦好吧。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蠢嗎?”

    “警察找不到我的!

    他是在和誰通話?警察是來找他了嗎?

    “顧家那個小少爺太天真了,按照他這個找法只怕是一輩子都找不到!

    “行,明天我過來一趟!

    房間里沒有了聲音,應該是掛斷了電話。林弈川怕他出來,急急忙忙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可是他沒有看到,房間里的男人剛剛就沒有打電話,他是看著監控屏幕上躲在門外的林弈川自顧自地說著的。

    漁網已經撒下,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林弈川關緊了自己的房門,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剛剛他說的是警察還有顧遲!警察和顧遲應該是查到些什么了,他們會找到自己的吧。

    但是,聽著李稚剛剛的那個語氣,顯然是對自己很有信心,仿佛根本就不擔心被警察找到。

    他又想起了他被綁架的過程,那群黑衣男人實在是太熟練了,就那樣堂而皇之地用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指紋解鎖了密碼鎖。

    他沒有把握顧遲他們能找到這個偏僻的別墅,自己要不要行動,給他們傳遞一些訊息呢。

    可是整個別墅里面唯一的電子產品在李稚的手上。他無法取得。不過他想,既然李稚經常在書房里待著,也許書房里有著電腦也不一定。

    但李稚出門的話,他就得被鎖在這個房間里面,根本無法接觸到那個房間。

    或者,他可以嘗試著逃出去,蘇母既然不想真正地傷害他,大不了被抓回來受一些皮肉之苦,總不能真正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不能莽撞,他必須得規劃出一個合適的計劃,怎么離開這個房間,怎么躲避守衛,怎么逃跑下山,怎么給顧遲他們傳遞信息,這都需要仔細思考。

    離開房間還算比較簡單,直接將那個送飯的女傭打暈便是。然后他換上女傭的衣服將自己打扮一下,他可是女裝大佬,cosplay一下女傭應該不成問題。

    但女傭不能離開別墅,他只能想其他的辦法。也許他足夠幸運,能打暈一個在角落巡邏的守衛,穿上他的衣服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之中,順著河流或者小溪跑下山去。

    他這別墅建的不遠,山下肯定會有打電話的地方,到時候若是出現了其他意外,再見機行事便是。

    第94章  出逃的陷阱

    第二天,李稚果然離開了別墅。臨走前,他過來看了他一眼,對他說讓他好好地待在房間里面,自己三天后就會回來。

    林弈川對他這樣的自曝行蹤有些懷疑,便觀望了兩天,直到第三天下午了,李稚都還沒有回來,莫非真的是被什么絆住了腳?

    這次不行動,下次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如他所料,女傭在下午六點半的時候準時打開了房間的門給他送晚飯,林弈川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凳子腿,敲在了她的脖頸上。

    女傭暈了過去,林弈川立馬將房門關上,對著她說了一聲抱歉,便將她的衣服脫下穿在了自己身上。

    因為女傭穿的是裙子,所以他膝蓋微微彎曲將自己的身高降低了一些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雖然沒有假發,但是女傭帶著帽子,將一頭頭發都裝進了黑色的發網網套里。這倒是方便了他,他直接便用一塊白色的布用黑色的顏料染黑放進了發網里扎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他將女傭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蓋住,偽造成自己還在睡夢中的假象,提著食盒出了房間,并用女傭兜里的鑰匙將門給鎖上了。

    別墅里的人不是很多,除了打掃衛生和送飯菜的幾個女傭外,就只有留在一樓的一些廚子。

    他將臉上的口罩向上扯了扯,只露出那雙好看的眉眼,慢慢地下了樓。

    “麗姐,林少爺這么快就吃完飯了!

    身后傳來女人的聲音,想必是和她一起工作的女傭。林弈川不敢回頭,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故作鎮定地朝著廚房走去。

    女人疑惑了一瞬,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將食盒放下,從廚房里看向外面,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黑了,今晚的月色不是很亮,適合逃跑,但門外守衛的腳步聲還在繼續,打著手電筒來回照著。

    別墅里其他地方的窗戶都被封的死死的,要么就是透明的,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動靜,除了廚房和廁所。

    廚房因為要散油煙,所以會流出一個通風機口,但是那通口又高又小,完全容納不了一個成年男子通過。

    他便只能將希望寄托廁所上,實在不行,就只能另想辦法從后門走了。

    他走到廁所反鎖上了門,仔細觀察著廁所的窗戶。廁所的窗戶同樣被封的緊緊的,但是為了保證通風散氣,窗戶只被封住了二分之一。

    林弈川看了周圍一眼,并沒有守衛,便踩上窗戶將身體翻了過去。

    他立馬躲進了旁邊的草叢里面,幸虧自己的身體還算瘦,要是再胖點,他可能就卡在那窗戶上面出不來了。

    兩束光照了過來,掃過他所在的這個草坪,又交疊在一起,隨著腳步聲的漸漸遠去,林弈川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往林子中間跑。

    直到跑進林子里,他才松了一口氣,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這是,真的逃出來了?雖然心里許多疑問,但無論是李稚放自己走的還是他自己逃出來的,他只要目的達成了便夠了。

    他走了一會,身上手機也沒有,只能憑借著微弱的月光行走,這山就在市區的旁邊,山上應該也沒有什么猛獸,要是有的話,也不會將別墅建在這里了。

    踩到樹枝的沉悶響聲在寂靜的樹林里顯得格外清晰,讓人有些害怕。他順著月亮的方向往前走,雖然沒有找到蜿蜒而下的小溪,但也不會迷失方向。

    只是這時間過得太慢了些,他這幅身體常年沒有運動,走了這么久累的氣喘吁吁,他扶著樹休息了一會,走繼續走。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他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的時候,前面樹林里出現了星星點點的亮光,他是快走到馬路上了!

    就算沒有什么破舊的小賣部,路上還有形形色色的車啊,他可以攔下一輛車,借用司機的手機給顧遲打電話,要是運氣好司機愿意捎上他一程回到市區,他就可以離開那個牢籠了。

    雖然李稚待他還不錯,但是失去了自由,再怎么樣都是囚牢,況且顧遲他們肯定擔心極了。

    他成功的跑到了馬路上,站在路邊對著過往的車輛揮手,緊接著,一輛轎車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慢慢降下,男人帶著口罩和墨鏡,問道:“你要坐車嗎?”

    林弈川如同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連忙說道:“求求您帶我去警察局,我被人綁架剛剛才逃出來!

    “上車吧。”男人淡淡地說了一聲。

    林弈川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連忙說著謝謝。

    車往市區漸漸駛去,林弈川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便開口問道:“大哥,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我想和我朋友報個平安!

    司機點了點頭,道:“嗯!

    大哥雖然話少,但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啊。

    林弈川直接撥通了顧遲的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傳來顧遲暴躁的聲音:“喂?誰啊?”

    林弈川按耐下激動的心情,說道:“小遲,是我!

    “弈川,你在哪里?你沒事吧?”

    “沒事,我逃了出來,一個好心的大哥救了我,現在正在往市區警察局這邊來!

    “那我馬上來,你在警察局等我啊。”

    掛斷電話,林弈川將手機又還給了司機大哥,說了一聲謝謝。

    司機大哥仍然只是“嗯”了一聲,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路況。林弈川看著窗外飛奔的景象,也許是因為走累了的緣故,他半夢半醒地瞇上了眼睛,耳朵卻聽著周圍的動靜。

    車輛在馬路上行駛了很久,按理來說,市區會有很多紅燈的,只是他感受到車才不過停了幾下,一直不停地在路上行駛著。

    不對,他并沒有開向市區!他是要將自己帶到哪里去,他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林弈川驚恐地睜開了眼睛,車輛正在上山,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哪有半點高樓大廈的樣子。

    “你究竟是誰,要帶我去哪里?”

    林弈川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這人是不是其他別有用心的人。

    “您到了就知道了!

    簡短的語言已經讓林弈川明白了,他這是被守衛抓了回去了,他這不是白跑了嘛,他們也真夠惡劣的,要是發現了他,早點將他抓住不成了,還上演這么一出救命恩人的戲碼。

    果然,司機將他再次帶到了別墅上面,別墅前已經站滿了黑衣男人,墨鏡給他們增加了不少的氣勢,看起來就和黑幫集會一樣。

    兩個黑衣人將他壓下了車,隨后將他關進了漆黑的地下室里面。

    “既然好的待遇您不珍惜,那您就在這里待著吧。”

    將他押下來的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他又看向另外一名黑衣人,道:“好好關照關照我們的貴客,不要弄死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地下室,只剩下了另外一個黑衣男子。

    地下室燈光灰暗,但是旁邊擺放著許多形形色色的刑具,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臭味和發霉的味道,顯然,這里是一個動用私刑的地方。

    林弈川看著那逐漸朝自己走近的墨鏡男,害怕地往后退,“你……你想要干什么?你們不怕無法和你們老板交代嗎?!”

    墨鏡男冷哼了一聲,“我們可不聽什么老板的話,老大說了,只要你逃了被我們抓到了,就隨我們處置。”

    他們的老大是李稚!想到李稚那天和他說的話,眼前的這人可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旁邊那琳瑯滿目的刑具同樣在告訴著他,他接下來可能會面臨著什么樣的處境。

    林弈川強裝鎮靜,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要冷靜,他開口道:“那你想怎么樣?”

    男人從旁邊的刑具架上拿出了一條長長的暗褐色鞭子,隔的遠都能聞到它上面濃烈的血腥味。

    “知道這上面的是什么嗎?”男人甩了甩自己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用力地鞭打,揚起陣陣灰塵,“人的皮肉與血!這就是逃走的下場!”

    “你……”

    林弈川話還未說完,那褐色的皮鞭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伴隨著皮肉綻開的痛楚,他聽見了男人興奮的聲音。

    “讓你跑!老子抽死你!”

    “啊!”

    林弈川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男人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光是隔著衣服都覺得鉆心的疼。

    “還跑不跑了!”

    緊接著,又是重重的一鞭,像是要將林弈川的靈魂全部抽走。那沾著血的皮鞭落在他的身上,生理上的痛楚和心理上的惡心反胃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他所有的痛苦。

    “不跑了不跑了,求求你……放過我!

    林弈川瑟縮在角落里,他的手臂和身上已經被男人抽出血來,整個人都面色慘白。

    “放過你?!”男人將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扔,“放過你,死的可是老子!”

    突然,他俯下身鉗住了他的下顎,露出猥瑣的笑容,“你這模樣,長的倒是不錯,要不,你陪我一晚我就放過你好不好?”

    過往的記憶在他的心中浮現,記憶里那張張猙獰猥瑣的笑臉,在此時此刻,全都融合在了眼前男人的臉上,刺痛著他的神經。

    男人冷笑了一聲,解開了自己的皮帶,想要強來。林弈川驚恐地后退,可后面是一堵墻,無處可退。難道他又要再經歷一次那樣惡心又痛苦的經歷嗎?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救救我……

    第95章  下次別逃了

    就在男人的手漸漸往下,林弈川絕望地閉上眼睛的時候,門被人踹開了。

    男人聽到門口的響聲,下意識地松開了懷中的人,“老大……”

    戴著面具的李稚將流著淚的林弈川抱進了自己的懷里,低聲吼道:“出去!”

    男人悶悶地應了一聲,撿起地上的褲子就走了出去,直到門再次被人關上,林弈川才放聲地痛哭出來。

    李稚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道:“都怪我,我來的太晚了!

    林弈川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里,若不是他及時趕到,他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李稚將他抱在懷里,絲毫不嫌棄他的眼淚會將他身上的衣服打濕,而是耐心地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

    林弈川抬起那雙水霧的眸子,哀求道:“我要洗澡,你讓我洗澡好不好?”

    “好,好,我扶你去!

    可是他剛想扶著林弈川站起來,他卻腿軟的站不穩,應該是剛剛驚嚇過度了。

    “需要我抱著你嗎?”

    林弈川沒有拒絕,只是抽抽噎噎地哭著,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李稚見他這模樣,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送進了浴室,幸好林弈川還尚存著一些理智,沒有像依賴陸知源一樣依賴他,畢竟那人是他的下屬,雖然并不是他授意的,但還是挺膈應。

    “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女傭提便是,我讓她們在門外候著!

    林弈川點了點頭,強忍著心中的情緒,對著他說了一句:“謝謝。”

    李稚離開浴室后轉身便進了書房,關上了門。而剛剛再地下室里的那個墨鏡男,此時也出現在了書房里面。

    “老大,我就嚇唬嚇唬他,我可什么都沒碰他啊。”男人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低著頭認錯道。

    “起來吧,他身上有微型攝像頭,我知道你們干了什么!

    墨鏡男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試探地問道:“老大,你這樣做,真的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

    “就算是不能死心塌地,我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已經建立了!

    墨鏡男摸了一把椅子坐下,說道:“老大,追男孩子我雖然沒有追過,但是我追過的女孩子,成功的十個里面有八個,這嚇唬一次就夠了,要是把人嚇跑了,那可就沒了!

    李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做什么事情,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墨鏡男立馬端正姿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深深地給他鞠了一躬,一臉嚴肅道:“老大,我錯了!

    見李稚并沒有真正發怒,他又笑道:“我這不是著急著有嫂子嘛,要我說,你直接上了他得了,生米煮成熟飯,最快了。這樣慢慢地磨,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有嫂子啊,兄弟們都等著喝喜酒呢!

    李稚的眼神晦暗不明,幾秒鐘之后才說道:“我不僅僅要他的身體,還要他的心他的靈魂都屬于我!

    墨鏡男擺了擺手,笑道:“老大,你不會是傳說中的純情BOY吧,許助理不是長的挺好的嗎?我還以為你已經將人拐上床了呢,結果您心儀的是這位啊。”

    李稚的眼神冷了下來,道:“我和他只是上下級關系,我可不想亂搞!

    墨鏡男察覺到他有些生氣,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道:“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會和未來嫂子說的。”

    “行了,你出去吧,別來煩我!

    墨鏡男得了命令,灰溜溜地離開了書房。李稚關上門前去看浴室里的林弈川,他已經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是他為他親自選的睡衣,他的心里不禁涌現出了一抹滿足。

    “好一點了嗎?那個人我已經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林弈川有些感動,又有些懷疑,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自己與他才不過相識一個星期,就算是同校的情誼,也不至于為了他和自己的下屬鬧掰。

    但是他也知道,就這樣問是問不出來什么的,便只能繼續觀望了,這人對自己的好究竟是因為他的本性良善,還是別有所圖。

    “沒事了,謝謝你!

    “你不應該謝我,這本來就是我們的過錯!

    弈川明白,若是碰上其他的綁架犯,他不林僅可能被凌辱,甚至已經只剩一口氣吊著了,這句謝謝是應該說的。

    “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男人睫毛顫動,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下次別逃了,我不一定能救得到你。”

    林弈川對于今天經歷的事情還有些后怕,便道:“不會了!

    “嗯嗯,那你回房間早點休息吧!

    林弈川也不知道自己說的,男人是否真的相信,他帶著銀色的面具又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能透過他那眼睛去查探他的想法。

    但是男人偽裝的實在是太好了,他沒能從他的眼神中找到半點自己想要的東西。

    J市警察局前,顧遲和一隊負責此案的警察大眼瞪小眼,左等右等都還是沒有等到林弈川到來。

    他再次打過去的時候,對方顯示是空號。

    “靠!”

    中年警察沉著臉吩咐道:“你們去查一下這個號碼。”

    他吩咐完,幾個年輕警察便離開了。

    中年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定能找到他的。”

    顧遲點點頭,他明白警察他們也為難,但是他還是擔心,擔心林弈川是上的黑車。

    中年警察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又說道:“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找到你朋友的!

    “嗯嗯,我相信你們!鳖欉t從地上站起身來,“你們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顧遲離開了警察局后便直接開車去了蘇氏,走到門口便被保安攔住了。

    “您好,請問您是?”

    “蘇嶼陌的朋友,我要進去找他!

    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您和小蘇總打個電話吧。”

    顧遲不耐煩地對江牧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將蘇嶼陌的電話給他,江牧明顯是在忙,將蘇嶼陌地電話給他以后就掛斷了電話。

    顧遲只好又撥打那個電話,電話響了幾聲都沒人接,他又試著再次撥打了過去,這次終于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嶼陌疲憊的聲音,“喂,你是哪位?”

    顧遲將電話開了免提,說道:“蘇嶼陌,我,顧遲,你們公司保安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才讓我進去。”

    “哦,保安讓他進來吧。”

    保安客氣地將他迎了進去,道:“小蘇總在頂樓辦公室,您請便!

    顧遲一路上來,敲響了門:“蘇嶼陌,我,顧遲。”

    “直接進來吧!

    顧遲推開了門,蘇嶼陌正坐在電腦前面,頭發有些亂,嘴巴周圍都長了胡茬,眼睛底下有著烏黑的黑眼圈,像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顧遲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開口和他說林弈川的事,看來最近蘇氏集團的情況不是很好。

    “顧大少爺特意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顧遲在他的對面坐下,“蘇少爺這個時候了還未離開公司,真的是敬業啊!

    蘇嶼陌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吧,我還有文件要看。”

    顧遲坐正了身體,嚴肅地問道:“弈川剛剛有和你打電話嗎?”

    蘇嶼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瞬間激動起來,“沒有,他和你打了電話嗎?他現在在哪里?他還好嗎?”

    “stop!”顧遲對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聽我說。”

    “剛剛弈川和我打電話,他已經逃出來了,上了一個好心大哥的車往市區警察局這邊來,但是我在警察局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看見他出現,我覺得可能是出事了!

    “什么?!”蘇嶼陌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警察查了嗎?”

    顧遲搖了搖頭,“我當時應該問一句他那車的車牌號是什么,我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這個危險,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是空號了。所以我才來這里找你,看你有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沒想到你這么憔悴。”

    蘇嶼陌坐了下來,冷靜片刻,說道:“既然是慕知禮將他綁走的,他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他的,他有極大可能是被慕知禮抓回去了!

    顧遲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他們和警察這么多天都沒有找到藏林弈川的地方,顯然他是十分謹慎的。

    他們若想找到林弈川,就必須搞垮天元才行,只有讓慕知禮自顧不暇,才能找到破綻和線索,成功找到林弈川。

    “蘇少爺,我們合作吧。”

    蘇嶼陌抬起頭來,問道:“合作一起搞垮天元?”

    顧遲點點頭,“你不是已經和陸千訂婚了嗎?早點把婚事辦了,我們三家再聯合其他幾家,我就不信搞不垮他天元!

    “不行!”蘇嶼陌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我不能和她成婚!

    “你若是擔心弈川那邊,我可以和他解釋。”

    他也是沒有辦法,如果和陸家結仇,他們不僅會失去一個盟友,還會多一個強勁的敵人。

    蘇嶼陌垂著腦袋,似乎在努力思考,還是拒絕了:“慕知禮是睚眥必報的人,他不僅對付著蘇氏,還在敲打著陸氏。陸氏現在是陸良遜在強撐著,才不至于垮掉。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求著我們合作了!

    也是,自從天元上市以來,慕知禮就不斷地針對陸氏,他顧氏和蘇氏合作,足以解決蘇氏之困境,再給予天元重重一擊。

    “行,合作愉快!”

    第96章  見到我很驚訝嗎?夫人

    “在畫什么?”

    林弈川正坐在秋千上看著晴朗的天空和蔥郁的山林發呆,聽到這句話,回頭便看見了帶著銀色面具的李稚。

    “隨便畫畫。”

    李稚走到他的旁邊坐下,道:“怎么,不開心?”

    他被日復一日地關在別墅里,走的最遠的地方便是這個花園,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他開心的起來才怪。

    “確實不開心。”

    “是太悶了?”李稚從他的手里拿過畫板,問道。

    林弈川好奇地看著他,似乎不解他為什么要這么問,難道他這是想帶自己出去逛逛?

    “你要帶我出去嗎?”

    李稚反問道:“你想出去嗎?”

    “你又不讓我出去!

    “如果我讓你出去你想去哪?去警察局報警將我這個綁架犯抓起來?”

    男人的眼波里蕩漾著笑意,仿佛他只是開玩笑般。

    林弈川喉嚨一緊,眼前的人就如同一團迷霧,他不知道哪個樣子才是真實的他,便只能小心翼翼說道:“你并沒有傷害我,我不會報警的。”

    “那你……喜歡我嗎?”

    男人問出這句話的那一剎那,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林弈川愣愣地看著他,還沒有從他剛剛的話語中回過神來。

    李稚的眼神從剛剛說出那句話開始,就黏在了他的身上,看他太過于驚訝,他又換了個問法:“或者說,你討厭我嗎?”

    林弈川懸著的心放下來大半,想到他剛剛的那個問題,他中規中矩地答道:“我不討厭你,但喜歡也談不上!

    “為什么?因為我綁架了你?”

    男人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里找到半分的心虛和掩藏,可是他終究是想岔了,林弈川看他的眼神清清白白,沒有半分感情。

    “倒也不是,你讓我感覺到很熟悉,但是又比較陌生。”

    林弈川斟酌了許久,這是最好的回答了。他不知道那熟悉感究竟從何處而來,也許是因為他那雙眼睛,總感覺像一個熟悉的人。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歡我?”

    男人的眼眸里染上了偏執,哪怕林弈川下一秒說出拒絕的話,他都絕不會放棄。

    他這樣的面貌與平常所熟悉的那個李稚是大相徑庭的,林弈川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與那個溫柔體貼的李稚結合到一起。

    他小聲開了口:“你……喜歡我?”

    男人眼里的偏執漸漸散去,轉而是自嘲的笑意:“我以為我表現的夠明顯了。”

    原來他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好,全是因為他喜歡自己嗎?所以在看到那個墨鏡男對他行不軌之事時,才會那么憤怒。

    可他只將他當做了一個不算朋友的朋友,他很感激他,但是同樣也不信任他。

    “你喜歡我什么呢?我們才剛認識不久!

    男人看著他澄澈的眼眸,問道:“那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你。你是畫家是藝術家,春天在你的筆下熠熠生輝,就連那棵大榕樹下的那骯臟腐爛的我,在你的畫中也是光明圣潔,如同抓住落日余暉的謫仙。

    他無法說,他現在是李稚,一個從未傷害過他的李稚,干干凈凈的李稚。

    提到“一見鐘情”這個詞,林弈川的腦海里浮現的不是慕知禮,而是那個張揚而明媚,將雙標貫徹到極致的藍發少年,他們倆一見鐘情并日久生情,像磁鐵的南極和北極,雖然相斥,但仍在一起。

    “我相信,但是你不應該喜歡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蘇氏集團的那位少爺?”

    林弈川沒有察覺到男人的手悄悄捏緊,眼含笑意地看向虛空:“嗯嗯,我們倆是一見鐘情,也是日久生情!

    “可你和天元集團的總裁不是愛人嗎?”

    林弈川微微詫異,媒體并沒有報道這件事,是蘇母和他說的嗎?

    “我之前失憶過,認錯了。”

    男人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把他囚禁起來,這樣他永遠都是屬于你一個人的了,身體,心靈,都屬于你。

    他都將那個骯臟的慕知禮扔掉了,他已經成為了李稚,為什么他還是不喜歡他,哪怕只是喜歡一點點。

    既然如此,那就將他一輩子鎖在自己的身邊好了,讓他只對著他笑,對著他哭,他的所有表情都只能給他。

    男人將手上的畫板放在了旁邊的秋千上,直接將他攔腰抱起。

    “你干什么?!”

    林弈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輕,雙手拼命地捶打著他的后背,雙腳瘋狂地亂蹬著,這人不會是表白不成想強來吧!

    下一秒,一個重重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臀上,“你再亂動,我不介意多一些觀眾!

    林弈川這才回過神來,黑衣守衛們正在旁邊兢兢業業的巡邏,他又慌亂又著急,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著急沒有半分用處。

    男人扛著他進了主臥,將他扔在了床上,關上了房門。

    “你現在和那墨鏡男有什么區別。”

    林弈川抓住被子蓋著自己的身體,控訴道。

    男人慢條斯理地扯下西裝的領帶,將它隨意地扔在一邊,在林弈川驚恐的眼神中,跪上了床,挪動著膝蓋慢慢將他逼的退無可退。

    他聽見男人開口,認真地看著他:“我和他自然是有區別,他滿腦子都是褲襠里的東西,而我,不僅想和你做飯,還想吻你,將你刻進我的骨血里,讓你的一切都屬于我!”

    “可是你這是強迫!與他并無區別!”

    林弈川將被子越抓越緊,心里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是眼前這人敢強來,他就咬死他!

    男人輕笑了一聲,摘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了那張林弈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他是慕知禮!李稚,知禮,他們是一個人!

    林弈川怎么也沒有想到,綁架他的不是蘇母,而是他!

    “見到我很驚訝嗎?夫人。”

    見到是慕知禮,他沒有剛剛的害怕了,反而是憤怒:“你為什么要將我綁來?!就因為我和你說了分手嗎?”

    慕知禮伸出手鉗住了他的下顎,輕笑出聲:“我們什么時候說分手了,夫人!

    “誰是你夫人!”

    林弈川直接伸手在他的臉上扇了一巴掌,“我警告你,放了我,我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被打了的慕知禮不但不惱,反而抓住了他亂動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夫人身上可是噴了什么香水,怎么能香成這樣,讓為夫我都有感覺了!

    林弈川使勁想拽回自己的手,卻被慕知禮抓的更緊了,氣的他破口大罵:“你有病嗎?一個味道就讓你有欲望了?!那我剛剛的那一巴掌是不是讓你興奮了。”

    慕知禮認真地點了點頭,將臉湊近了他,“夫人親我一下的話,我可能更有欲望!

    “你想的美!”

    林弈川用另一只空余的手去推他,但是并沒有任何效果,慕知禮一身蠻力,直接抓住了他的那只手。

    “夫人真是不乖,不過為夫喜歡的緊,今日便提前將洞房辦了吧!

    慕知禮將頭慢慢地靠近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林弈川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張,他要是敢碰他,他直接將他的舌頭都咬掉!

    就在兩人都劍拔弩張的時候,一聲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僵持。

    慕知禮將手機從兜里掏出來掛掉電話扔在了一邊,可是那手機就如同中了病毒似的,仍在不停的響動著。

    他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的林弈川,趁他不注意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從床上站起身來,“夫人莫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相處。”

    隨后,他撿起床上的手機,推開門走了出去。林弈川聽到了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他再次被關了起來,只是換了一個房間。

    他用被角用力地擦拭著嘴唇,被不喜歡的人強吻,就像是沾到了腥臭魚粘液一樣,光是想想,就會惡心。

    直到嘴唇被擦破了皮,滲出點點鮮血,他才將被子放下,他躲得過這一次,可是下一次呢?他該往哪里逃?

    別墅陽臺上,慕知禮十分不耐地接起了電話,“什么事?”

    對方見電話被接通,顯得有些著急:“知禮,公司出事了,你快回來一趟吧。”

    “出了什么事?你不能解決嗎?”

    對方詫異了一瞬,隨后道:“要是我能處理我就不用給你打電話了,電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回公司我再和你詳說吧!

    見對方是真的有些焦急,慕知禮的不耐漸漸散去了些,“行,我馬上回來!

    他頓了頓,又道:“許清俞,我和你說過的,別叫我的名字!

    對面愣住了幾秒,悶聲道:“你知道我之所以會進公司,是因為你!

    “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攔你!

    慕知禮的話語冰冷的如同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狠狠地扎進了許清俞的心里,他忍住心中愛而不得的痛楚,壓著嗓子說道:“我知道了,BOSS!

    慕知禮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揣進兜里往門外走。臨走前,他特意吩咐道,讓女傭按時給林弈川送一日三餐,不準讓他走出主臥,除非他回來。

    第97章  三十六計之美人計

    天元集團內,頂樓辦公室。

    許清俞看著手上被無情掛斷的電話,苦笑了一聲。為什么,為什么他仍然對那個林弈川念念不忘,明明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是他!

    若不是他買通了他身邊的下屬,將他們倆的情況及時告訴了他,那他們是不是就要上床了?!

    那林弈川有什么好的,不過就是一個被玩爛的破鞋!把破鞋當成珍珠,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眼瞎了嗎?

    慕知禮很快就趕到了公司,許清俞坐在辦公室里面,臉上沒有任何焦急之色,他便知道,他上他的當了。

    “說吧,把我騙回公司是為了什么?”

    許清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認真地看著他:“是你綁了林弈川對吧!

    慕知禮沒有半點被拆穿的心虛,反而是滿臉不爽:“這和你有關系嗎?”

    許清俞緊咬著唇,紅著眼睛問道:“那我呢?我算什么?這些年是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為你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我是什么?我對你的心思你不是知道嗎?你把我當成了什么,一個稱手的工具嗎?”

    慕知禮看著他這撕心裂肺的模樣,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是長久的冷漠。

    “許清俞,我想你還沒有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助理,我們只是雇傭關系,在你進入天元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你說明白了!

    許清俞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可是你知道的,我進天元也是為了你!

    慕知禮一把甩開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自己討厭的陌生人。

    “許清俞,在你和我表白心意的時候,我就已經說清楚了,我們沒有半點的可能性,我喜歡的人是林弈川,永遠都不可能是你!

    “你若是下次還用公司的事情將我騙來,那你也不要在天元干了!”

    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許清俞咬著牙,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為什么,為什么我對你這么好,你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是不是他不在了,你便可以將目光放在我身上了!

    林弈川,你該死!死了慕知禮就是我的了!

    陸千正美滋滋地欣賞自己新做的美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喂,誰啊!

    被人突然打擾了興致,她自然是沒有什么好脾氣的。

    “是陸小姐吧,我是許清俞。”

    “許清俞?”陸千皺眉,問道:“我不認識你啊。”

    “沒關系,陸小姐應該很恨林弈川吧,正好我也是。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見一面吧!

    陸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輕易地相信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話,但是她確實對這個自稱敵人的敵人的人感興趣。

    對面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鵝黃色的披肩搭在他的身上,讓他那張原本就有些許稚嫩的臉,顯得更加的青澀,像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

    “你還在念大學嗎?”

    聽見陸千的聲音,許清俞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說道:“快畢業了!

    陸千哦了一聲,開門見山道:“說吧,你和林弈川有什么淵源!

    許清俞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眸里的恨意像是要將他的整個人吞沒。

    “他搶了我喜歡的人。”

    陸千有些警惕地看向他,試探性地問道:“你喜歡蘇嶼陌?”

    自己一個林弈川都還沒有解決,又多了一個情敵?

    許清俞嘴角微勾:“放心,陸小姐,我不和你搶未婚夫!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許清俞看向玻璃門外人來人樣的街道,目光幽深又晦暗:“陸小姐不用管我喜歡的人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陸千對眼前這個故作高深的人,更加的好奇了。許清俞,聽著有些耳熟,但是她搜尋了自己的記憶,還是沒有找到與這個名字相匹配的人。

    “你想怎么做?”

    許清俞看了一眼旁邊喝著咖啡聊著天的人,對著她說道:“陸小姐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聊這件事吧!

    陸千秒懂,這是害怕別人聽見了去。

    昏暗的房間里面,林弈川不知什么時候沉沉地睡了過去,慕知禮推開房門看到的便是他窩在被子里面,小小的一只,如同一只打洞的兔子。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緊皺著眉眼,額頭上冒出悶汗,嘴里還在喃喃著:“不要……不要過來……”

    想必是自己今天嚇到他了,慕知禮輕輕伸手拭去他額頭上的虛汗,躺在了他的身邊,心疼地將他摟進了懷里。

    “別怕,我不會真的傷害你的。”

    林弈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縮進了他的懷里,嘴里喃喃:“嶼陌,救救我。”

    慕知禮臉上的笑容頓時破裂,看著那張熟睡的臉,他的心里升起一抹怒火:“你在夢里還想著他?!他在你的心里是好人,我才是那個阻礙你們的壞人!”

    可是林弈川累極了,縮在他的胸膛中,靜靜地熟睡,根本無法回應他。

    慕知禮將他摟的更緊了些,眼圈赤紅,帶著不可忤逆的偏執,“林弈川,你是我的,你永遠都是我的,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慕知禮的人!

    他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深情道:“我已經弄丟了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將你從我的身邊放走了。是你提出來的,是你同意的,你肯定還喜歡我的對不對,只是不愿意原諒當初那個拋棄你的我。”

    回應他的是寂靜房間里面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

    林弈川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被慕知禮關在別墅,他不顧自己的掙扎強要了他,而這一幕恰好被趕來救他的蘇嶼陌看見了。

    他看見了他眼里的傷痛,聽到他緊咬著嘴唇,眼眶猩紅,不可置信地質問他:“你和他在一起了?”

    他拼命搖頭,想否認這件事,可是蘇嶼陌的模樣就像是認定了他和慕知禮在一起的事實,比上次宴會上看到的那個眼神,更加的悲痛欲絕。

    慕知禮將他拉進了這個如同囚牢一樣的別墅,他用力地呼喊著,“不要……不要過來……”

    可是,門漸漸地關上,沒有人朝他伸出手。在他看到門快被關上的時候,門外的蘇嶼陌像他伸出了手,將他從命為慕知禮的牢籠中救了出來。

    他將他抱進懷里,安慰著他:“這不是你的錯,你是被逼的,我不怪你!

    他愿意原諒自己,愿意相信自己對他的心意,只要他愿意相信,那這些人,無論是慕知禮陸千,還是蘇母,都無法將他們兩人分開!

    林弈川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慕知禮的懷里,而慕知禮的手,正攔腰將他抱在懷里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現在又是什么時候,他看向那緊緊關上的窗簾縫透進來來的陽光,應當是白天了。

    眼前的人,是他曾經的深深喜歡過的人,也是傷他最深的人,他毫無預兆地離開,讓他經歷斷崖式分手,打的他措手不及。

    可是現在,他卻死皮賴臉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將自己囚禁在這個別墅里面。

    想到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噩夢,他絕對不能讓那樣的情況出現,他無法看到蘇嶼陌那悲傷絕望的眼神,那張失去生機的臉。

    門外有著來回巡邏的警衛,窗戶又是被死死封上的,那些人之所以能那么快地找到自己,別墅里要么就是裝了隱形攝像頭,要么就是將定位器安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許他的每件衣服上都有。

    自己剛剛那個過激的舉動,引來的是慕知禮更加瘋狂的動作,若是想成功地逃出去,也許他能夠利用慕知禮對他的這種執著,來降低他對自己的防備。

    既然他放不下之前的過往經歷,那么他就將當初那個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弈川還給他吧,連同他的那美好的回憶,將那個還給他他就不欠他什么了。

    他變成以前的那個林弈川,也許能夠拒絕慕知禮的強來。兵者,詭道也,三十六計,美人為上,看來自己要犧牲一點自己的色相了。

    可是,他以什么方式來過渡呢,若是態度變化的太快,慕知禮肯定會起疑的,難不成說自己的失憶又犯了?那也太假了些吧。

    “夫人,你醒了?”

    慕知禮突如其來的聲音將他嚇了一跳,回過神去看,他正支著腦袋,認真地看著他的眉眼,笑的溫柔又燦爛,如同記憶中的那樣。

    “別叫我夫人聽著怪別扭的。”

    見他反應不是很激烈,慕知禮以為他這是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了,便笑著說道:“那叫你阿川可以嗎?阿川?”

    林弈川有些別扭地點了點頭,只聽他又說道:“那你叫我阿禮好不好?”

    慕知禮這樣問,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提要求了,于是便道:“那你能不能不要硬來?我不想你變成那個墨鏡男!

    慕知禮挑眉,眼眸中帶著笑意,看的林弈川有些慌,自己這個要求會不會讓他發現什么端倪?是不是太急了些。

    沒想到,慕知禮笑著道:“我不會傷害阿川的!

    “阿禮。”

    慕知禮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道:“嗯嗯,我的阿川!

    第98章  我又不會吃人

    林弈川對他的觸碰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這才知道,自己這是對慕知禮完全沒有了感情。

    “阿川,想吃什么?”

    慕知禮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親昵地問道。

    林弈川看著那滿桌子的美味,卻沒有半點胃口,“我不想吃!

    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慕知禮也沒有繼續戴著那個銀色的面具了。

    他笑著將林弈川的碗拿了過來,用勺子給他盛湯,“先喝點湯暖暖胃!

    他將碗推到林弈川的面前,示意他快點喝。

    他都沒有胃口,自然是喝湯也喝不下的。不過他還是輕輕地抿了一口,對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味道還行!

    慕知禮又給他的碗里夾了許多菜,說道:“多吃點,你太瘦了,抱著硌手。”

    林弈川看著碗里的大魚大肉,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里下口,但他還是多少吃了些。

    由于他的投喂,林弈川這幾天內還是長了些肉,沒有之前那么瘦了,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也好了些。

    在別墅待了這么多天,他居然不知道,別墅后方有個超大的泳池。不過想想也是,慕知禮除了帶他去花園就是讓他自己待在房間里面,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

    “下去游會?”

    慕知禮笑著詢問他的意見。

    林弈川是不想的,這讓他脫衣服下去游泳,明顯就是沖著吃他豆腐去的。但他要想降低慕知禮對他的戒備心,也只能應了。

    他故作害羞道:“你先下去吧!

    后知后覺一想,無論誰先下,都會面臨著尷尬的處境。

    “好~”

    慕知禮伸出手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與他的親密動作是越來越熟練了,像是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而是從高中起就一直在一起。

    因為高中的時候,慕知禮的愛好就是時不時地伸出手捏捏他的臉,還調侃他的臉和小孩一樣。

    他靜靜地看著慕知禮將外衣脫去,又掀起幾年衣服的下擺,能夠輕微地看見衣衫底下隱隱綽綽的腹肌。

    就在他想避嫌裝作害羞別過臉去的時候,慕知禮卻輕笑出口:“阿川,你這樣認真地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害羞個der,沒有誰能比他的臉皮更厚了。

    林弈川順勢轉過了身,道:“那我不看了。”

    慕知禮放下衣服下擺,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又將身體轉了回來,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口,笑道:“沒事,你都是我夫人了,隨便你看。”

    林弈川低著頭,若不是慕知禮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他定要伸手擦去嘴唇上他的痕跡。

    “明明是你說我看你你害羞的。”

    慕知禮對他的這種撒嬌很是受用,笑的更加燦爛了,“好好好,是為夫的錯,過會為夫讓你摸摸腹肌就當是贖罪了好不好?”

    摸腹肌,雖然很心動吧,但是也是要分人的。

    他回想起他們的第一次接吻,他那時候吻技生疏,抱著他一頓亂啃,結果慕知禮生澀地弄了幾秒后竟如魚得水了起來,主動權全都掌握在了他手里。

    他一手抱住自己的腰,一手抓住自己的手從他的衣服下擺滑進去,去摸他的腹肌。

    那是的青澀和甜蜜,回想起來還是有些面紅耳赤,只不過那只是回憶,回憶是美好的,他也不會去刻意的忘記。

    “不要!

    他的臉紅配上他撒嬌的語氣,簡直是讓慕知禮的心軟化成了一團,“阿川,你好勾人啊!

    他這話一出口,林弈川心里警鈴大作,這人不會過會昏了頭,直接拉著他在泳池里醬醬釀釀吧。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會主動求他做那種事,他的臉更紅了,那是什么鬼黑歷史。!不行,他必須得轉移慕知禮的視線。

    “你要是不游泳那我就走了啊。”

    慕知禮抓住了他的手腕,笑道:“怎么這么久了還是容易動不動就害羞,我不逗你便是。”

    林弈川識趣地將剛剛伸出的腳收了回來,“你也是一樣,過了這么久了還是一樣的壞!

    慕知禮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沒關系,我不嫌棄阿川,阿川也不要嫌棄為夫!

    “不嫌棄。”

    慕知禮松開了抓住他手腕的手,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不得不說,他脫上衣的動作還是那樣的帥,就和幾年前他打籃球時那動作一樣地勾人心魄。

    尤其是那結實的腹肌,看一眼足夠讓女生們為之尖叫。

    沒想到他已經成為了公司老總,還這樣注重身體的鍛煉,腹肌居然沒有消失,還多了兩塊。

    他正想著,慕知禮卻牽起了他的手,下一秒,他就摸到了那結實溫熱的胸肌上,還漸漸往下,在他的腹肌出停住。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了出來,這人怎么回事,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居然讓別人主動去摸他的腹肌,這不就是純純的色 誘嗎?

    想到當年他成功色 誘到自己,卻不讓他進行下一步,只用拇指姑娘幫自己解決。那時候他就覺得,他是在逗自己玩,因此還偷偷生過幾次悶氣。

    現在覺得,他是真TM的有病,想要的時候故意不給,不想要的時候就自己送上門來,這不是純純的有大病能是什么。

    “好摸嗎?”

    慕知禮調侃的聲音響起,嚇得他立馬掙脫開他的手,“不……不好……好摸。”

    慕知禮伸出手寵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嘴角微揚:“阿川總是口是心非!

    不不不,林弈川在心里猛地搖頭,我可沒有口是心非,我是真心的。

    不過,慕知禮并沒有糾結他是不是真的口是心非,脫下褲子后就撲通一聲跳進了泳池里。

    他對他招了招手,眼含笑意,“阿川,我已經下來了,該你了!

    林弈川心里一萬個草擬馬閃過,他現在能鉆個地縫藏進去嗎?讓他在慕知禮面前脫衣服,雖然說只是平常無奇的游泳,但還是很膈應的。

    誰會想在自己的前任面前干這種事啊,萬一某個腦子有大病的人將他的動作誤解成了勾引呢,他上哪兒說理去。

    不行,趁他現在在水里,他得趕緊跑。

    說這時那時快,他直接撒腿就跑,腳底跟抹了油似的,跑的飛快。可是身后傳來的巨大的出水聲像催命符一樣,他沒注意,腳下打滑,直接摔倒在地。

    下一秒,傳來慕知禮急切的聲音:“阿川,你沒事吧!

    慕知禮將他打橫抱起,放在了沙發上,又吩咐女傭將醫藥箱拿來,卷起了他的褲管。

    他的腳踝處腫的高高的,看來是剛剛跑的太快,扭傷了。

    “我又不吃人,你跑那么快干嘛!

    林弈川看著那腫的通紅的腳踝,誰知道啊,跑個步都能摔一跤,不過某人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再給他上藥啊。

    慕知禮小心翼翼地用碘酒先給他消下毒,就這個輕微的動作,還是讓林弈川不禁悶哼了一聲。

    “下次可別亂跑了了,幸好只是扭傷!

    慕知禮溫柔地吹了吹那腫起來的腳踝,又將藥膏輕柔地涂抹在他的腳踝上。

    他能不跑嗎?誰知道下一秒他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來啊,他可不敢賭。

    “你比吃人的鬼還要可怕。”

    慕知禮輕笑,臉上沒有一點生氣:“我說了,我不會強迫你的,說到做到,阿川難道是不信我?”

    林弈川輕哼了一聲,“我……我這是以防萬一嘛。”

    慕知禮嘴角微勾,用紗布將他的腳踝纏住。林弈川看著那被包成了木乃伊的腳踝,不是,他只是扭傷,又不是關節斷了,有必要包的像個粽子嗎?

    偏偏慕知禮一臉求表揚的神色,問道:“阿川,怎么樣,我這包扎技術是不是很完美!

    林弈川尷尬地輕咳一聲,道:“端午節還未到!

    慕知禮明知故問道:“阿川是想吃粽子了嗎?我讓廚房準備。”

    林弈川抬了抬自己那只受傷的腿,“不用準備了,這里不是有了嗎?”

    慕知禮噗嗤笑出了聲,問旁邊拿著醫藥盒的女傭,“你說,我這包的也不像粽子吧!

    女傭紅著臉,點了點頭,“先生這技術挺好的!

    慕知禮有些得意地看向林弈川,道:“阿川,你看,她都說我包的不像粽子,我看你是想吃粽子了!

    林弈川只想說,我的母語是無語索性直接承認了:“阿禮猜的真準,只不過我不要普通的粽子。”

    慕知禮挑眉,問道:“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直接和廚房說便是!

    林弈川想起盜墓筆記里的粽子,便故作高深似的答道:“你們弄不來的!

    “哦?你說。”慕知禮湊近他,“無論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來!

    “我想要的這種粽子是在墓里的,你能弄到嗎?”

    林弈川笑盈盈地看著他,期待他的回答。

    “墓里的粽子?”

    慕知禮臉上的疑惑太過于明顯,林弈川只好又道:“就是盜墓筆記里面所說的那種粽子。”

    慕知禮打開手機一查,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這我確實給你弄不來!

    “哈哈哈哈”林弈川得逞的大笑,“阿禮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都可以弄到呢。”

    “我哪知道你說的是這種!

    最終,林弈川還是享受了一頓粽子盛宴。當然,聲明一下,這里是指普通的粽子。

    第99章  瘋了,一個個都瘋了

    林弈川沒想到,自己這些天來拙劣的表演,慕知禮居然全都相信了。難道他就不好奇自己怎么態度轉變的那么快嗎。

    他盯著天花板發呆,慕知禮又離開了,說是公司有什么事,于是,他又只能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面,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發呆。

    不過,由于他這段時間他裝的與他親近了些,在離開之前,慕知禮給了他一個特殊的手機,手機里唯一的聯系人便是慕知禮他自己,而且還不能加其他的人,打別的電話。

    他倒是可以玩玩消消樂或者看看新聞打發時間,只是玩久了眼睛有些疲累,對游戲也免疫了。

    林弈川:阿禮,你什么時候回來?

    信息發過去兩個小時了,對面卻遲遲未回,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雖然他現在不喜歡慕知禮,但少了一個唯一可以說話的人,就難免有些想念了。

    他正想著,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他原本還以為是送飯菜的女傭,可是門口站著的是兩個黑衣守衛。

    他們進來干什么?

    未等他仔細思考,兩人就兇神惡煞地走了進來,將他整個人都提溜起來,“林少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是慕知禮讓你們來的?”

    林弈川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想到這整個別墅里都是監控攝像頭,他的衣服上面還裝有定位器,他也沒有懷疑這兩個人的身份了。

    兩人點了點頭,提著他就往外面走。

    “等等,我自己來吧,不用你們!

    兩名黑衣男子對視了一眼,最終放開了他。林弈川將自己的襪子和鞋子穿好,心里又在疑惑,為什么剛剛他和他發消息不回,現在卻又讓這兩人將自己帶走。難不成是出什么事情了,慕知禮的手機被警察監控了,他們才這么著急想把自己轉移。

    “林少爺。”

    林弈川回過神來,將鞋帶系好站起身:“不用催了,我已經好了!

    兩名黑衣男子走到他的身邊,既是保鏢,又是監視者。不過令林弈川很奇怪的是,家中的女傭都不見了,但門口的守衛還在。

    門口聽著一輛黑色的面包車,他們看著他坐上了后座,兩人便一個坐駕駛位,一個坐副駕。

    “林少爺,還請你將放在后座旁邊的衣服換了!备瘪{駛上的男人說道。

    林弈川這才發現,旁邊的座位上放著一個袋子。緊接著,車里的擋板漸漸升起,阻隔了他和兩人。

    車窗是黑色的,但看不清窗外的風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這么遮光,難怪他們能夠這么放心地將自己就這樣放在后座。

    林弈川打開了那個袋子,是件很普通的衣服,沒什么出奇的地方,也不知道慕知禮究竟吩咐他們將自己帶到什么地方去,如果是轉移的話,那為什么要換衣服呢?莫非他身上的這個定位器,也被警方發現了?

    他長了一個心眼,在衣服里到處摸索著,希望能夠找到定位器所在的地方,有了這個東西,警察一定會找到他的。

    果然,在衣服的后標處,他發現了一個十分隱形的定位器,他用牙齒將線咬斷,取出它又放進了自己換上的這件衣服的口袋里。

    等了許久,林弈川都開始犯困了,車停了。兩個男人打開了后座的車門,:“林少爺,出來吧!

    林弈川迷迷糊糊地從車里面走出來,這周圍是一片荒山野嶺,不詳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難不成,慕知禮被警察抓了,想讓他也死,一起共赴黃泉?

    但他看見了停在另一邊的一輛黑色面包車,男人又道:“自己爬上那輛!

    看來不是將自己毀尸滅跡,林弈川松了一口氣,抬腳坐了上去。

    兩名男人隨后也上了車,車窗被漸漸搖起,他再次與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聯系,車里也靜的可怕,擋板將車前的景色也擋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何處,有沒有出省。

    不過既然慕知禮沒有毀尸滅跡的話,想必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車子很快就停了下來,后座的車門被人拉開,他還沒來及看清窗外的景色,一塊黑布便蒙上了他的眼睛。

    “林少爺,對不住了。”

    林弈川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對自己說對不起,是因為他們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嗎?可是還沒有過太久,他就明白了,他們說的對不起,和自己認為的對不起,不是一個概念。

    眼睛上的黑布被人突兀扯開的時候,他還沒有適應眼前的光亮,便下意識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完全適應了明亮的光線,便看見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男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而自己,正被人壓著跪在了他的面前。

    “認識我嗎?”

    男人輕哼出聲,那雙看起來單純善良的眉眼,此刻正鄙夷地看著他。

    周圍都是陌生的景色,像是一個廢棄的工廠,潮濕又混雜著鐵銹的味道。而他感覺到的那抹明亮的光,則來自于男人身后的兩盞巨大的白熾燈。

    林弈川努力回想著自己的記憶,可是他的大腦告訴他,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是阿禮的朋友?”

    這人難道是受慕知禮指使將他帶到了這兒?可是他為什么又要讓人壓著自己跪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仇人,尤其是在他問完那句話以后,他眼中的恨意就更加明顯了。

    “林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許清俞冷哼,“你知道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嗎?”

    他對自己的敵意挺莫名其妙的,但是一想到周圍的環境,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個人費盡千辛萬苦將自己從慕知禮的視線中帶出來,不知道他是不是受慕知禮的旨意,如果是,那就代表是慕知禮的意思,他想讓自己死。如果不是,他還是只有一個結局,也是死。

    “你是想……解決掉我?”

    沒想到他剛剛將這句話問出口,許清俞就笑了:“林少爺可真聰明,難怪能腳踏多只船,勾搭完這一個又勾搭另一個!

    林弈川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嫉妒,這人是蘇嶼陌的追求者?還是說,是慕知禮的,或者,是陸千派過來的?

    若是陸千派過來的,那為什么在蘇嶼陌和顧遲還有警察都找不到地方的時候,她卻能夠如此輕易地將自己帶出來,若不是,那面前的這個人又究竟是誰,自己為什么對他有種熟悉。

    林弈川沉著臉,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在這里給我裝什么貞潔烈婦!”許清俞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什么德行你自己知道!”

    林弈川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的那一巴掌下手挺重的,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紅了。

    “你若是要想折磨我,殺了我,那至少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反正我已經落入了你的手中。說吧,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許清俞冷笑了一聲,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巾,擦了擦他剛剛扇林弈川巴掌的那只手,滿臉的嫌惡與不屑。

    “想知道我是誰,你還不配!”

    “你喜歡蘇嶼陌?”林弈川試探性地問。

    許清俞冷哼了一聲,“那懦夫,只有陸千那種蠢貨和你這種**才會喜歡!

    除了蘇嶼陌,那便是慕知禮了。

    “所以你喜歡慕知禮,可是慕知禮喜歡我,然后你心生嫉妒,就將我綁來了這里,想要解決掉我,這樣慕知禮就屬于你一個人的了是不是?”

    林弈川只是猜測,沒想到許清俞的臉色變了又變,雙目圓瞪,對著他吼道:“是又如何,你這個賤人憑什么得到知禮的喜歡?!明明這幾年,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是我為他鞍前馬后,處理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

    “而你呢,他最困頓的時候你在哪里,他承受不住壓力割腕的時候你在哪里?!我問你話呢,你憑什么?!你不配,你就是一個破鞋!被蘇嶼陌拋棄的破鞋!”

    許清俞的眼圈泛紅,像是要將這幾年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可是我并沒有糾纏他,是他一直纏著我不放,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你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聽到他這樣逃脫責任的話,許清俞的怒火更加地旺盛了,眼中的恨意如同一團滔天的火焰,企圖直接將林弈川盯死在這里。

    “所以你才得去死。∧闼懒耍Y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他只會看見我,他會愛上我,和我永永遠遠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他眼里的偏執和瘋狂,比林弈川在慕知禮眼中看到的更加強烈。瘋了,瘋了,一個個都瘋了!

    “感情是無法強求的,不喜歡的人再怎么樣也不喜歡,你別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放棄了自己的前途,回頭是岸!

    他剛說完,一個閃亮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臉上,“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不值得,是別人心尖尖上的寶貝!”

    第100章  你不怕死?

    林弈川捂住自己被扇疼的臉,心中無奈,既然這樣,勸不動他就不勸了,他想讓人家回頭是岸,可惜對方不撞南墻不回頭。

    不過,想到自己口袋中的定位器,無論它的另一端究竟是在警察手里,還是在慕知禮的手里,他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那你如果這樣殺了我的話,他不會記恨你嗎?”

    誰知,許清俞毫不在意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笨。和你說吧,陸千過會就會來了,我不會動手,但我相信她會的!

    陸千?這件事居然是他和陸千合謀?!林弈川感覺到自己的情況岌岌可危,心里不斷祈禱著慕知禮或警察中的任何一方及時趕到,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焦慮,保持著還算冷靜的神態,回道:“那你準備以什么樣的理由,向慕知禮交代?那兩個黑衣男,是你花錢買通的吧,加之別墅里有那么多隱形攝像頭,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嗎?”

    許清俞臉上的云淡風輕,出現了一抹裂痕:“這與你有什么關系?反正你到時候是一個死人了,就算他懷疑是我干的,那也拿不出什么實質性的證據。”

    既然這樣,那他林弈川更加得好好活著了。

    “你沒必要殺我。其因有三:一是我并不喜歡慕知禮,就算他再怎么喜歡我,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我心悅的是蘇嶼陌,哪怕是被你殺了,我也不會撤回這句話!

    “二是若是你擔心他糾纏我的這個問題,我可以離開,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或者假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執念消了,便能放下過往,珍惜眼前人了!

    “三是陸千有陸氏集團撐腰,會有最好的辯護律師為她辯護,逃脫法律的制裁,我想你也是個普通人,比不得她的家世。你沒有必要因為她,而放棄了你未來的一生,你應該和慕知禮甜甜蜜蜜在一起的!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許清俞的心,他臉上的那種看仇人的表情稍微暗淡了些,不過他還是惡狠狠地看著他。

    “呵,說的比唱的好聽,若不是你吊著知禮,他又為什么非你不可!”

    林弈川突然懂了蘇嶼陌那時上網的無力感了,他們說,若不是蘇嶼陌吊著陸千,陸千能對他這么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辯駁既然是無用的,那他就承認好了。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這渣男語氣成功地將許清俞的怒火又點燃了,他抬起腿一腳將林弈川踹翻在地上:“那你就給我死!”

    身后壓著他的兩個人已經放開了他,林弈川捂住自己被踹疼的胸膛,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站穩,迎面就碰上一拳,許清俞怒氣沖天,直接將拳頭砸在他的眼睛上,砸的他眼冒金星。

    “給老子打!”他吩咐道。

    下一秒,拳頭像不要錢似的,如雨點般直接往他的身上招呼,他就像一個沙包一樣,被那些男人盡情地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啊……啊……”

    林弈川用手臂抱住了自己的頭,身上的疼痛折磨的他流出生理性的眼淚,嗓子漸漸變得沙啞。

    “啊,別打了別打了……”

    男人們因為他的求饒更加的激動了,甚至還用上了腳。疼痛讓他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只能發出輕輕的嗚鳴。

    “許少爺,他沒有聲音了!

    一個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驚慌地看向他。

    許清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林弈川,不屑地冷哼一聲:“沒有聲音不知道看一下人有沒有被你們弄死嗎?!”

    那男人試探性地將手放在了他的鼻頭處,見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想必是因為劇烈的疼痛讓他昏了過去,便道:“許少爺,他還沒死!

    “沒死就給我用水將他潑醒!”

    另外一個男人從附近的河里取來了一盆濁水,直接潑在了林弈川的身上。

    林弈川瑟縮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水順著他的頭發沿著臉頰流了下來,帶著臟污與腥臭,令人作嘔的氣味在空氣中擴散,讓在場的人都捂住了口鼻。

    “打盆干凈的水來!”

    許清俞捂住自己的口鼻,說道。

    于是,另一盆冷水又潑在了林弈川的臉上,讓他整個人成了一只落湯雞,配上他那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落魄又悲慘。

    “呦,我錯過了什么?”

    一道清麗的女聲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許清俞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對著來人說道:“陸小姐,你來的晚了,錯過了一場好戲。”

    陸千穿著一身純白色的新中式旗袍,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腳踩純白色高跟鞋,那艷麗的紅唇,像極了開在雪地里的梅花。

    她的這身裝扮與這破敗的廢棄工廠顯得格格不入,可是林弈川知道她的心思,穿的越光鮮亮麗,便越能貶低他這個她眼中的賤人。

    陸千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包,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許先生,你這個還只是開胃小菜,我的才是重頭戲。”

    隨后,她從包里拿出了一瓶透明玻璃瓶子,那里面的液體正隨著她的動作而輕微地晃動。

    陸千蹬著高跟鞋走到了林弈川面前,他這落魄的模樣,讓她的心里痛快極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穿著純白色的衣服,長相清純的人,此時變得冷漠而又惡毒。

    “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林弈川沒有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玻璃瓶里那透明的液體。陸千這個樣子,不用想都知道,那瓶子里裝的,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見他不說話,陸千又笑著看著那玻璃瓶,自顧自地說道:“這可是個好東西,一滴下去,能讓你的手指頭瞬間消失。你說,你既然搶我的東西,那我該不該讓你就此消失呢。”

    “陸小姐可真的是找了一個好東西,論狠人,你簡直是當真無愧!

    許清俞走到了她的旁邊,同樣俯視著他,如同看一只不足為奇的臭蟲。

    陸千輕笑,道:“還得多靠許先生,若沒有你,我怎么能夠這么輕易地報仇!

    “哪有,還是陸小姐厲害,若不是你給我足夠的錢收買那兩人,我也無法將他帶出來!

    “過獎過獎!

    陸千捂住捂住自己的臉,不好意思似的笑道。

    林弈川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客氣的兩人,自己的生命在他們的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沒想到這人居然漠視生命到了這種程度!

    陸千轉頭看向他,嘲諷的笑容在她的臉上綻放:“你再厲害有什么用,還不是要落入我們的手中,還真以為攀了高枝高人一等了?”

    林弈川咬緊牙關,冷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滲透進了他的骨子里,加之剛剛那一頓拳腳,他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說話了。

    許清俞憤怒地踹了他一腳,道:“陸小姐問你話呢,還敢裝死!”

    林弈川疼的一聲悶哼,生理性的眼淚再次從他的眼眶中流出,難道他就要死在這里了嗎?慕知禮還沒有發現嗎?警察還沒有來嗎?

    “許先生,別將你的腳踢疼了,對于這種嘴硬的賤人,自然得用其他辦法讓他開口才是!

    許清俞看向她手中的那透明玻璃瓶,笑道:“那陸小姐想用這個從哪里下手,我覺得他這臉就不錯,沒有這張臉,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勾引男人。”

    陸千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液體,笑的張狂:“哈哈哈哈哈哈,許先生這提議不錯,那你覺得,我是一滴一滴地將他的臉腐蝕呢,還是直接全部倒上去呢!

    許清俞輕蔑地笑了一聲,抬腳踩在了林弈川的腰上,用力一碾,疼的他痙攣似的悶哼了一聲,他這才滿意。

    “陸小姐,你我既是與他有仇,那何不你一滴我一滴,我們慢慢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陸千拿著玻璃瓶裝作鼓掌,那紅唇唇角勾起,讓人惡寒:“還是許先生技高一籌啊,我覺得甚好!

    她從包里拿出了一個乳白色的滴管,打開了那玻璃瓶的蓋子,一種濃烈的化學氣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來人,給我抓住他!”

    她一聲令下,旁邊等候著的男人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林弈川的手臂和雙腳綁了起來。

    林弈川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身體上渾身是傷,還夾雜著劇烈的疼痛,哪里能比的過膘肥體壯的男人們,只能任他們擺布。

    陸千緩緩蹲了下來,從玻璃瓶里用滴管取出了一滴液體,得意又囂張道:“既然你都是個要死的人了,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這是什么東西。”

    她看著那滴管中的液體,眼神里流露出瘋狂,“這可是濃度為百分之70的濃硫酸,俗稱壞水,只要一滴,就可以將你的皮肉腐蝕掉,露出里面的血肉!哈哈哈哈哈!”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林弈川眼眸里沒有流露出驚恐與害怕,反而是一種她怎么也不理解的淡然。

    她怒道:“你不怕死?!”

    林弈川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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