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臉上的笑容十分生硬，不及他旁邊男人萬分之一生動。
尤其是他本來的氣質就有一點呆，現在完全變成了——o.o。
滿腦子都是，沈意為什么會在這？
沈意也在瞧著他，一身筆挺西裝，勾勒出纖細單薄的身材，像是乖巧的小少爺。
有意思。
他輕笑了聲，原來他還有這一面。
“主人里面請。”另一個男人做出請的手勢，同時用眼神向岑默示意。
岑默這才僵硬的動作起來，轉過身在前面帶路。
沈意眼睛又是一亮，原來不止有貓耳朵，在岑默的屁股后還有一條毛絨絨的淺灰色大尾巴。
他濃眉一挑，這咖啡店玩的還挺野。
尾巴老老實實貼在屁股后面，隨著走動搖晃著。
他跟在后面，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研究尾巴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后來他發現原來是褲子上開了一個小洞，把尾巴掏了出來。
而且他還發現旁邊的咖啡桌，有客人在擼這些男仆的尾巴。
他開始好奇，這真的是一家正經咖啡廳？
“主人，坐在這個位置可以嗎？”岑默像是一個ai，聲音沒有一點起伏。
他大搖大擺的坐下，二郎腿一翹，上下把岑默打量了一遍。
真是沒想到這個人看著本本分分，冷冷淡淡的，居然會做這種和客人有親密互動的工作。
岑默把菜單放到桌子上：“主人，這是今天的菜譜，請您挑選一下。”
他機械的念著羞恥的臺詞。
沈意的視線都沒往菜單上挪一下：“你來給主人推薦一下。”
他把主人這兩個字咬的意味深長。
就見岑默又一點點把下嘴唇咬了進去，沈意早就注意到他這個小習慣了，這說明他又不得勁了，那沈意就得勁了。
“今天主廚推薦蛋包飯。”
“今天主廚推薦蛋包飯哦～我會在上面寫上主人的名字～還會用愛心圈起來呢～”
他們旁邊那桌，一位男仆聲音甜膩，語氣夸張，還舉起手臂學著招財貓的樣子，上下晃動了兩下。
和岑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意看在眼中：“你做的和你同事做的好像不大一樣，是區別對待客人嗎？”
岑默又沉默了。
倆人這兒半天沒有進展，而岑默是新來的，領班一直都在注意著他，見狀走了過來。
微笑著向沈意詢問：“主人，今天想吃點什么呢？”
沈意看了眼電線桿子一樣杵在那兒的岑默，沒有揭發他的消極怠工。
“來份蛋包飯。”
“好的，主人稍等，在主人等待期間，我們可以一起玩游戲哦。”
領班搭上岑默的手臂：“你先去門口那里迎接客人。”
岑默點頭向門口走去。
沈意用余光一直瞄著他，見他半路被一個客人攔下，對方露出豬哥笑，八輩子沒看見過好看男人似的，手還不停的搓：“那個、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尾巴嗎？”
他們這里給摸尾巴是基本服務。
岑默沒有拒絕的理由，側過身讓尾巴露出來。
沈意的眼尾一點點往一起擠去。
而領班見他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又看了眼正在為客人服務的岑默，放心的離開了。
男人抓上尾巴，嘴巴就一直沒有合上過。
岑默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反正店里規定尾巴只能摸到一半的程度，不可以再往上。
而這只是一條假尾巴。
男人愛不釋手的搓揉著，偷偷摸摸的一點點向上，把柔順的尾巴毛都搓的炸了起來。
一邊搓還一邊搭話：“你是新來的？我經常來這家店，第一次看見你。”
他垂涎的瞄著岑默的側臉。
“你是所有不愛笑的人里，我見過的最有氣質的，最好看的。”
因為離得近，而且沈意一直注意著，所以男人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心里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就是夸人嗎？他也會。
不過……
這家伙的手是不是越來越往上了？
岑默淡淡的回了句：“謝謝。”
男人緊張的舔了下嘴唇，手開始向著尾巴根兒一點點挪去，就在他要如愿以償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攥住。
沈意一把推開岑默：“你是蠢嗎？他要摸你屁股，你感覺不到嗎！”
他這一嗓子，把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被抓住的男人心虛反駁：“我沒有！你污蔑我！小心我告你匪謗！”
沈意吼完怔住的岑默，接著收拾男人：“沒有是吧？好，現在我就調監控，今天要是讓我抓到，我就把這份視頻放到中心廣場的大屏幕上循環播放，再截出圖片貼滿大街小巷，我保證你的臉一定會清清楚楚。”
岑默一向淡漠的眼珠里閃著光，看著為他出頭的沈意，他是真的沒感覺到，他剛才其實在想沈意為什么會在這兒？
男人害怕了，如果對方真這么做，那他這輩子就毀了。
沈意：“說！你到底摸沒摸！”
男人嘴唇直顫，周圍人鄙夷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可面對沈意的威脅，以及他眼底那股瘋狂。
讓他不得不承認：“我、我摸了……但、但是我還沒有摸到，就被你抓住了。”
“你的意思我還要等你摸上兩把？”
“不，不是……”
男人連忙起來對著岑默鞠躬道歉：“對不起，我是一時鬼迷心竅，你真的長得太好看了，我……對不起，求你原諒我吧，求求你了。”
岑默這才把視線放到他身上，眼里的光瞬間變冷，就連沈意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是這只手？”岑默看著男人被沈意抓住的手。
沈意松開，心里好奇他會怎么做？
那人點了點頭：“我知道錯了……”
岑默抓住他的手腕，用非常肯定又冷淡的語氣：“不，你還不知道錯，只有受到懲罰才會真的知道錯。”
“嘎吱”一聲，男人的手腕兒就被他給卸掉了。
疼痛讓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頓時滿頭冷汗，嚇的其他一些人也是一哆嗦。
岑默松開手：“這樣你就會知道錯了。”
沈意心臟猛的跳動，就好像那晚看見岑默打架一樣，感覺自己的血液咕咚咕咚沸騰了。
男人拖著斷手，連哭帶嚎的跑了出去。
而岑默再一次失去了工作。
沈意等在門外聽到鈴鐺聲響起，一扭頭，岑默又換回了簡單的休閑褲，白t恤，背著那個萬年不變的雙肩包。
小公子瞬間落魄。
他心里有點兒遺憾，尾巴他還沒有擼到。
岑默猶豫了下，還是來到他身前說了聲謝謝，然后轉頭就走，希望在天黑之前可以找到新的工作。
沈意兩步追上：“又去找工作，我說了我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我。”
沈意咬了咬牙：“我說錯了，不是我幫你，是我補償你。”
“你剛才幫了我，所以你不需要補償我。”岑默越走越快，幸虧沈意比他腿長一些。
聽到他的回答后，沈意眉頭一皺：“所以不需要我幫助的你，在被我幫助了后，為什么不能停下來和我好好談一談。”
他這繞口令整挺好。
岑默最后還是停下來了，然后就是沉默。
沈意：……
他很想說，聲帶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一張嘴，春風和氣：“你不要老這么抗拒我，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這話說的一點兒不心虛，臉上還帶著真摯的笑容，晃著岑默的眼。
抓著背帶的手逐漸握緊，心里深埋的那顆種子好像照到了一直貪念的陽光，一點點有要破土的趨勢。
他甚至能聽到那種聲響，像是打碎了牢籠，也像是盾牌在崩落。
碎發下壓著的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意。
沈意注意到他攥著背帶的手指，在小幅度的撓著，真是只貓。
岑默覺得自己口干舌燥，只是他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你、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嫩綠的枝芽從泥土的縫隙鉆出，瑟縮著，小心翼翼的去試探陽光的溫度。
沈意一聽，小貓向他晾肚皮進度20%。
“當然，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和你做。”
岑默沒聽出他這句話的歧義，非常真誠：“可是我們不適合做朋友。”
“哪里不適合？我覺得我們哪里都適合。”沈孔雀開始開屏。
岑默仿佛自己在碎碎念：“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扔出50萬，而我每天都在找工作。”當然還不止這些。
“你嫌棄我有錢？”沈意震驚。
岑默：……
不撓背帶了，抬腿就走。
沈意怔了下，追了上去：“怎么又說一半兒就走？”
岑默不看他：“我不要和你說了。”
沈意：……
撒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