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一個哆嗦差點把手里的東西扔了,但他忍住了,看都沒看一眼,驕傲的把那包衛(wèi)生巾扔進了車里。
目光挑釁。
岑默:……
看著昂首挺胸繼續(xù)向前逛的沈意,他覺得沈意和他想象中的那個形象有著很大的不同,并且是接觸越多,這個不同就越夸張。
他是知道沈意脾氣不好的,因為在沈意還上大學的時候,他經(jīng)常偷偷去蹲他。
沈意性格張揚外放,多觀察幾回就能發(fā)現(xiàn),但這并不影響他喜歡沈意,因為這些放在沈意身上,他都不覺得是缺點。
默默把那包衛(wèi)生巾放了回去,偷偷笑了下。
沈意真可愛。
嘚瑟的可愛。
笨笨的可愛。
要強的可愛。
傲嬌的可愛。
哪哪都可愛。
他眼睛冒桃花的跟在后面,目光一點都不舍得錯開的盯著沈意,在對方把手往下放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車子貼上,看著車子里的塑料碟子,又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放了回去。
然后在一堆瓷碟里面,選了三個價格最便宜的放了進去。
沈意放著放著又猛地回頭突擊檢查,岑默連忙收斂起自己的目光,偏頭看向別處,沈意見車子終于不是空的了,什么碟子,碗筷都在。
這才滿意。
至于這個碟子和碗筷根本不是他放的那幾個,他是完全沒發(fā)現(xiàn),畢竟也沒用心,隨便扔的。
沈意幾乎就沒逛過超市,覺得挺有意思的,慢慢悠悠的幾乎每一個貨架都轉(zhuǎn)了一圈,不感興趣的就飛快走過,比如調(diào)料區(qū)。
但是岑默做飯得要調(diào)料啊,只能著急忙慌的用最快的速度拿好,再急匆匆的去追沈意。
到了菜品區(qū),人比較多,路比較堵,而沈意大步流星的,覺著西紅柿紅彤彤的新鮮就拿了兩個,看都不看就往后扔。
“帥哥?你東西放錯車了……”美女有點害羞的撩了下頭發(fā)。
沈意這才轉(zhuǎn)頭也不尷尬:“不好意思。”
把西紅柿拿了出來扭頭找岑默,見對方被堵在了后面,他有些不耐煩的舉起拿著西紅柿的手晃了下。
笨。
連做個跟班都跟不上。
岑默和他對上視線后像是犯了錯誤,被家長逮到的小孩兒,著急忙慌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從旁邊往過繞。
推著車跑了起來,結(jié)果拐彎的時候,刮到了路中間的展示臺,快要摞到房頂上去的飲料罐開始搖晃。
沈意眼珠瞪大,一把搶過旁邊女生手里的遮陽傘,跑了過去。
岑默還什么都不知道,旁邊的飲料山已經(jīng)倒了,有人驚吼出聲,他茫然的抬起頭看去,滿滿的都是黃色笑臉圖案的傘,突然在腦袋上撐起。
緊接著有什么東西砸了上去,耳邊都是噼里啪啦的聲音,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突然攬上他的腰,把他向前拽了下,就貼到了一具結(jié)實的身體上。
他懵懵的看著沈意,對方的臉上帶著一層薄怒,單手撐傘,傘沿上嘩啦啦向下流著咖啡色的泡泡水,打濕他的后背。
“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祖宗。”
沈意語氣無奈。
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
從他下手去報復白陳秋。
這個家伙真的是笨手笨腳,又呆又倔。
除了臉好看,身材好。
偶爾腦回路有趣。
乖巧的時候挺討人喜歡。
打架的時候挺刺激人的血性。
在沈家為自己說話,帶自己離開的時候有那么點……
算了。
反正除了以上。
剩下的都是麻煩。
看,又開始低頭咬下嘴唇了,接下來肯定又是沉默再沉默。
摟著對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點兒,因為很有可能下一秒,這個家伙又會掉頭就跑。
岑默真的又沉默了。
滿地的飲料罐,一大半都摔爆了,汽水滋滋的冒了出來淌了一地,漫過沈意的皮鞋底,浸過岑默腳上的傷口。
陣陣刺痛,讓岑默把腳抬起了些。
沈意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腦袋頂上也終于安靜了,扔了手里的遮陽傘,直接把岑默打橫抱了起來,隨便扔進一個空車里。
圍觀的人都很懵。
岑默折在推車里,剛要起來就又被沈意按了回去:“嘖,老實點。”
岑默眼珠晃了晃,攏了下裙子,讓自己不至于走光,兩條小腿懸在車外面。
“不好意思,你的傘被我弄壞了,這個錢你收下。”沈意掏出五百塊錢遞給那個女生:“夠嗎?”
女生連連擺手,只抽走了一張:“這就夠了。”
沈意掛上營業(yè)性笑容:“謝謝。”
超市的經(jīng)理也跑了過來,沈意也不想耽誤時間,直接進行了賠償,之后又推著岑默隨便買了點菜,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
一直到家門口,沈意把那一大袋子扔在了岑默身上,然后他又把岑默從車上抱了下來,聽著自己的老腰嘎吱嘎吱的響:“你簡直比豬還沉。”
岑默看著懷里的糧油米面,覺得自己很冤枉,但是他不敢說話,他已經(jīng)給沈意添了很多很多麻煩了。
小雨說的對,他就是災(zāi)星,誰碰見他誰倒霉。
到門口后,沈意把他放了下來,拎著柴米油鹽進去了,等他再回來就見岑默站在門口,用衣服在擦腳。
“你在干什么?”
“我腳臟。”
岑默說著望了眼房間內(nèi)干凈到反光的地面,又把腳在衣服上蹭了蹭。
沈意:“你擦腳的是我的外套。”
岑默瞬間僵住,愣了兩秒后蹭的一下從西服外套上跳了下去,放下自己的背包,要拿他珍貴的,花50塊新買的背包擦腳。
沈意長長的哼了一聲,在岑默跳上背包的那一瞬間,伸手一摟,就把人抱住,丟去了衛(wèi)生間。
“給你五分鐘洗干凈,給我出來做飯。”
岑默懵逼的站在比他家都大的衛(wèi)生間,不敢再耽擱了,沈意好像真的很餓。
連忙脫下衣服,鉆進了洗浴的隔間里。
沈意把門口剩下的東西拿進廚房,想了下后,去樓上的衣帽間找了一套他的衣服出來,走到半路又退了回去,拿出一盒沒開封的內(nèi)褲。
一點不客氣的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熱的他向后退了一步,這是在蒸桑拿嗎?
里面熱氣彌漫,衛(wèi)浴的玻璃上滿是白色的霧氣,根本都看不見岑默。
他把衣服扔到洗臉臺上就出去了。
之后又找出了醫(yī)藥箱,忙活完后疲憊的坐到沙發(fā)上,揉著太陽穴的手突然一僵。
不對啊?
自己為什么要這么伺候他?
他看著茶幾上的醫(yī)藥箱,眼珠一轉(zhuǎn),找到了理由,因為自己要攻略他,對!
所以才要對他好一點。
畢竟這個家伙好像用錢砸不下來。
只能走走心了。
沈意找到合理的理由后,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奇怪了。
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新鮮出浴的岑默走了出來,穿著大一號的短袖和短褲。
整個肩膀都快要完全露出來,肥肥大大的短褲,更顯得他小腿細瘦。
臉紅撲撲的,烏黑的頭發(fā)往下掉著清澈的水珠,整個人還在往外冒熱氣。
沈意的眼尾往一起瞇了瞇——好乖。
乖到了心窩窩里去。
岑默不自然的捋了下頭發(fā):“我去做飯。”說著就向邊上的開放式廚房跑去。
沈意:“過來。”
岑默像是個小陀螺一樣,又噠噠噠的跑到了他身前。
沈意的嘴角不受控的往起翹,早這么乖不就好了,早這么乖自己肯定不能和他打那一架,示意岑默在茶幾上坐下。
岑默想著今天已經(jīng)給他添很多麻煩了,所以沈意吩咐什么他聽什么,老老實實的坐下。
沈意打開醫(yī)藥箱,把他膝蓋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之后又抬起他的左腳放在自己腿上,腳的側(cè)面刮了一條口子。
他一手握著岑默骨節(jié)明顯的腳踝,一手用沾著消毒水的棉簽,認真的在傷口上涂抹著,順便觀察,腳趾長的也很可愛,圓圓的。
并沒注意到岑默直勾勾,充滿占有欲盯著他的視線。
甚至就連岑默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他不敢,他清楚明白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怎么敢對沈意有占有欲,他得多自不量力。
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在默默的看著他,或者是貪婪的看著他而已。
沈意處理好腳上的傷口,又發(fā)現(xiàn)他腳趾上的水泡,順便也給處理了下:“你每天要走很多路?”
岑默不好意思說。
沒有得到回答,沈意一點都不意外,把岑默的腳放下去后他用消毒水洗了下手,拿著棉簽靠近岑默,他故意靠的很近,近到兩人的鼻尖都快貼上。
這才開始給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沒一會兒他就感覺不到岑默的呼吸了。
停下動作,垂眸看向岑默。
對方眼珠直勾勾的放平看著前方,臉逐漸憋紅,又過一會兒,臉頰憋的都鼓了起來。
他把棉簽掉了個個,照著岑默的臉頰戳了下,岑默的嘴巴瞬間張開一條小縫,呼吸一點點放了出來。
沈意:好吧,他還有點可愛,這也是優(yōu)點。
“做飯去吧,我去洗澡,30分鐘。”
沈意去了二樓。
岑默捂著心口緩了好一會兒,剛才沈意靠近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他又要親自己。
害羞的捂住臉。
想的夠美的。
看了下貼上創(chuàng)可貼的腳和膝蓋,開開心心的跑去廚房,剛戴上新買的圍裙,門鈴就響了。
他向二樓看了眼后,跑去開門。
見到門外長相秀氣,打扮精致的年輕男人時,岑默有些局促的問道:“你來找沈意嗎?”
沈濃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進來了,把手上的東西向岑默遞去。
岑默沒有接,他沒有伺候這個陌生人的道理。
沈濃眉梢一挑:“你不是傭人嗎?”
“我不是。”
沈濃笑了下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我弄錯了,你應(yīng)該是我哥的床伴吧,不過也沒什么區(qū)別,接著吧,你的身份就該做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