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看到突然間自己跳上了舞臺的豹子,主持人一時間也僵住了,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和計劃的不一樣!
按照計劃,他們會利用魔術將黎澳給轉移到其他的地方,至于黎澳會在其他地方經歷什么,那就不歸他們管了。
若是黎澳的助理找他們要人,也會有專門的人員帶著助理他們過去。
但……崔總可沒告訴他還會有人莫名其妙地跳出來啊!
這下要怎么辦?
豹子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而且,黎澳帶給他的危險感覺實在是太重了,反正他們接到的任務就只是殺掉黎澳,也沒有規定用什么手段,趁著現在黎澳被關在柜子里,提前解決掉,那不就完事兒了嗎?
主持人還在那里支支吾吾,豹子已經一把將人給揮開了。
“你要干什么!”佘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跳上了舞臺,擋在了柜子的面前。
“我要干什么,你少管!”豹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想把佘戈給推開。
但佘戈卻一動不動。
豹子的目光總算是落到了佘戈的身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佘戈一圈兒,“你就是黎澳的那個助理?有點兒東西啊。”
佘戈不動聲色地道,“我是黎先生的助理兼保鏢,有責任保護黎先生的安全!
豹子咧開嘴,笑得不懷好意,“只是變個魔術而已,怎么這么緊張?玩兒不起啊?還是你們那個什么魔術師,技術不行?”
佘戈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好了準備,他捕捉著空氣中的每一縷微風,眼睛盯著那個男人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如果豹子敢靠近的話,佘戈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唯一的問題是,他現在需要防備這個叫做豹子的男人,沒法轉身打開柜子,把黎澳給放出來。
舞臺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僵硬。
舞臺下,前來參加宴會的不少人也察覺到了異樣。
只是都謹慎地沒有當出頭鳥罷了。
畢竟崔瀚的名字,在帕拉托納群島還是挺管用的。
甚至已經有人在心里暗暗叫苦了,只是來參加一個宴會,本以為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想盡辦法搭上崔總這條線,哪知道,崔總人還沒見到呢,就先看到了這一幕。
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到底是誰帶來的?
真是……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
還有,保安呢?
都鬧到這種程度了,怎么還沒有保安過來把人給轟下去?
想到這里,許多人倏然間一驚。
是啊,保安呢?
按理說,在宴會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應該會有維持秩序的保安保鏢盡快來處理。
但現在舞臺上都對峙了那么長的時間了,怎么……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難道說……
各種想法在參與宴會的人腦海中浮現,甚至已經有人準備離開了,正在聯系自己的司機。
忽然,有人驚呼一聲,“怎么沒信號?”
德蘭特山莊雖然位于懸崖之上,但作為宴會的舉辦地,該有的都會有。
除非……是被人故意切斷了!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的那一瞬間,有人震驚,有人惶恐,也有人已經開始慌亂地向著門口跑去了。
猜疑,逐漸在這個裝飾地富麗堂皇的宴會廳內蔓延開來。
這個時候,幾乎沒人會再去注意舞臺上所發生的一切。
而舞臺上的幾人中,佘戈看起來仍舊冷靜,但他內心的焦躁并不比舞臺下的那些人少。
只是他的身份,還有他背后的黎澳,讓他不能輕舉妄動罷了。
忽然,一道濃郁的血腥氣從他的背后傳來。
佘戈心道不好,猛地轉過身,卻只看到了從柜子的縫隙內緩緩流淌出來的血液。
正如佘戈曾經在各種影視作品里所看到的魔術那般,此時的柜子上插滿了縱橫叫做的刀劍,而在刺出柜子的刀刃上,還有紅色的血液殘留,血液順著刀刃的邊緣,一滴滴地落下,“啪嗒”一聲,砸在了舞臺上。
血液鮮紅,以佘戈的經驗,失血到這種程度,還在柜子里的那個人,大概已經兇多吉少了!
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都被刀劍給扎穿了怎么還一聲不吭!
佘戈的腦海里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問題,但他來不及細想,現在黎澳最需要的是治療!
雖然看上去好像把人給扎成了篩子,但如果沒有傷到要害,盡快送去醫院的話,說不定能保住一條命!
佘戈大步上前,猛得將柜子拉開!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出現在柜子里的人并不是黎澳,而是——
“崔總?”
“怎么會是崔總!”
兩道重疊的聲音響起。
柜子背后走出了一個面容普通的中年人,和他一起的,正是宴會開始之前,湊在一起商量的那幾個人。
趁著豹子拖住了佘戈的機會,他們幾個人悄然間從后面轉到了舞臺上。
原本他們還在糾結該如何把刀插進柜子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舞臺下忽然間變得混亂騷動了起來,也給了他們渾水摸魚的機會。
將刀插進柜子里的時候,老徐感受到了利刃刺入人血肉的阻力。
看來人還在里面,機關還沒有啟動。
對于豹子突然的自作主張,老徐一開始也嚇了一跳,但是,豹子已經跳了出去,他們這些人,也就被迫動了起來。
更何況,還有一點,他們確實想到一起去了,反正他們的任務也是趁機殺了黎澳,無論是將人轉移到別處再解決,還是直接在舞臺上解決了對方,結果都是一樣的。
魔術師死于魔術,這樣的死法,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扎刀之余,老徐還有空想一想浪漫不浪漫的問題。
但很快,老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太安靜了。
老徐說的不是這個宴會廳,而是面前這個已經被扎滿了利刃的柜子。
常人被扎傷,必然會尖叫、掙扎。
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他們這幾個人下手的時候,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快準狠。
趁著黎澳的那個助理還在和豹子對峙的時候,迅速把箱子里的人給扎穿。
老徐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他對于利刃刺入人身體的感覺十分熟悉,他敢肯定,那些扎進柜子里的利刃已經刺穿了里面的人。
但……為什么沒有聲音?
從被扎進去的第一道開始,他們就沒有聽見柜子里傳出來任何聲音,是被下了迷藥嗎?
直到——
“哐——”
柜門被黎澳的那個小助理拉開,出現在柜子里面的不是黎澳,而是他們幾個人都十分熟悉的崔總。
崔瀚的眼睛緊緊閉著,臉上是失血過多的蒼白。
他的身體被十幾把長刀扎穿,整個人幾乎是被利刃架起來的。
或許是因為刺入身體的利刃堵住了血管,所以流出來的鮮血看著恐怖,但暫時還沒有達到讓人致死的量。
只要能及時就醫的話……
可現在要命的是,旁人根本就不敢動扎在崔瀚身上的十幾把利刃。
一旦將扎在他身上的利刃都扒出來,血液會從給隔開的血管內瘋狂涌出,他的身體一瞬間就會變成一個被扎了無數孔洞的水管,從四面八方往外漏水……不,漏血。
到那時,恐怕崔瀚本人根本堅持不到醫院就會徹底咽氣。
至于崔瀚是什么時候被換進這個柜子里的問題,此時舞臺上的幾人根本就顧不上了。
他們此時就只有一個念頭,拼盡全力,保住崔瀚的性命!
舞臺下,原本就因為通訊斷絕,以及舞臺上古怪氛圍而有所猜測的賓客們,在看到柜子里那血腥的一幕之后,更是尖叫著四散奔踏。
精致的透明高腳杯在眾人忙不迭地逃跑中帶倒,鮮紅色的酒業混雜著碎玻璃,就那樣癱在地毯上,時不時地被人踩在腳底。
裝飾用的花朵也難逃厄運,或純白或粉紅或橙黃的花瓣在半空中飛舞,很快有被鞋底碾碎,給的地毯又上了一層顏色。
精致奢侈的甜點被人毫不憐惜地仍在地上,黏膩的奶油、巧克力被涂抹開來,粘在了人的腳底、外套上。
洞開的大門口那里,滿是擁擠的宴會賓客,每一個人都想第一時間從這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宴會廳內離開,生命受到威脅,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退讓。
于是,幾十號人就只能擠在門口,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在那一圈之外,其他得到了消息的工作人員也紛紛趕了過來。
看清楚舞臺上的血腥場面后,他們也迅速加入了擠門大軍。
人群里,只有一個人的逆行格外顯眼。
在確認柜子里的人不是黎澳之后,他立刻重重地松了一口氣。但是那口氣還沒有松太久,佘戈就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黎澳不在柜子里,那他人呢?
宴會廳內有多混亂,此時黎澳所在的走廊就有多安靜。
在黎澳的刻意控制之下,幾乎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忽然,他停在了一扇門前。
“是這里了。”
點了點頭,黎澳伸出手,門鎖處傳來“咔啦咔啦”的聲音。
按住門把手,輕輕一擰,房門被輕輕打開。
黎澳眸子微微睜大,“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