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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宴會掉馬。

    喻笙洗完澡,在抱著物理實驗題集看,沒看一會兒,就覺得頭還是有點疼,她決定下一次,再也不要去喝酒了。

    今天尤逍一天都不在學(xué)校,她的心里也隨之挺空的。

    她想告訴他,她也許不會跟他考一樣的學(xué)校了,她要去英國照顧林峭。

    如果她走了,他一個人考上清華,他會不會覺得寂寞呢?喻笙托下巴想。

    忽然,叮一聲。

    手機短信上有人發(fā)來一張照片,是尤逍跟一個辣妹的合照,在夜店的豪華玻璃包廂里。

    喻笙放大了看,真的看到尤逍的臉。

    跟他站在一起的辣妹染了很夸張的茱萸粉發(fā)色,有一張?zhí)貏e魅惑人的狐貍臉。

    胸很大,穿得也很暴露,抹胸裙領(lǐng)口擠出的溝壑深得夸張。

    及臀裙擺裹住的腿又白又嫩。

    “……”喻笙看得傻眼。

    所以,尤逍今天請一天假,是去夜店玩女人了?

    他跟明火的事,喻笙還沒搞明白呢,他又弄出個茱萸粉芭比。

    他怎么這么浪,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喻笙覺得茱萸粉芭比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喻笙打開百度求證了一下,王馨兒,link7的女團成員,內(nèi)娛新生代明星。

    喻笙這才發(fā)現(xiàn)會所小尤認(rèn)識的漂亮女人挺多的啊。紋身店的熟女老板娘,高中校醫(yī)室的熟女校醫(yī),內(nèi)娛女團惹火女明星……

    之前是誰說他在學(xué)校里厭女來著?

    根本不是好嗎。

    他只是個高段位選手,學(xué)校里那些穿著校服的發(fā)育不全的小女生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喻笙看了那串發(fā)信息來的陌生號碼。她不知道是誰發(fā)的,大晚上給她發(fā)這個是什么意思。

    臨睡前,喻笙給尤逍打了個電話,他沒接。

    他外公這兩天不在,喻笙一個人在這舊小區(qū)里住著,覺得有點孤單。

    她想起了校醫(yī)室外的那棵樹。

    葉子掉下來了。有去處。是去和根在一起了。

    她呢?

    一直這樣住在尤逍家里,好像也不是一回事。

    他此刻沒有帶給她這種根的歸屬感覺。

    因為,她好像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

    以前跟他混在一起的人都是這種夸張人群嗎?

    *

    喻笙早上起來的時候,尤逍在客廳睡覺。他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喻笙叫了他好幾次,他才起來。

    兩人洗漱完,開車去學(xué)校,到了學(xué)校門口。

    一路上都沒說話的喻笙忽然聲音悶悶的說:“打擾你這么久了,真不好意思,我要搬到我媽給我找的地方了。之前我跟你說過的!

    “怎么了?”尤逍輕聲問。

    “我……”喻笙想起昨晚那張讓她夜不能寐的照片。

    “我覺得最近我的成績有點下降了。”她開始找借口。

    “我?guī)湍阊a!彼芸炀驼f。

    “我想自己學(xué)。”喻笙說。

    “什么意思?”尤逍不知道昨晚紀(jì)渭北給喻笙發(fā)了他跟王馨兒的照片。

    他搞不懂為什么喻笙一大早的要將他推遠。

    前一晚,她喝醉了,她明明跟他告白了。

    她說她喜歡他,還是好喜歡他。結(jié)果她醒了就全給忘了。她怎么能這樣。

    “就,就想自己學(xué)。”喻笙小聲說。

    “怎么了?最近見了誰,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告訴我,”尤逍牽少女的手,輕哄。

    “就,就我發(fā)現(xiàn),你可能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喻笙試探著看了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昨晚去哪里了,忙了什么事。

    但她猜也猜得到。

    那個茱萸芭比粉看起來比喻笙性感多了。

    醋明火的時候,喻笙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昨晚的那張照片,茱萸粉芭比站在尤逍身邊,露出一副對他迷戀的樣子,讓喻笙再也不是醋。

    她害怕了。

    她覺得尤逍太深沉了,也太復(fù)雜了,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細(xì),他的過去,就已經(jīng)完全沉淪進去了。

    “我想去英國!庇黧献隽艘粋決定。

    比起心里對他不確定的那些,喻笙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不傻,很明顯,她就算留下來,也無法坐在他身邊靜下心來考清華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考清華,以她的家庭條件,她可以有很多個步入社會的優(yōu)良選擇。

    以往她選擇勤奮好學(xué),是因為她想證明自己。

    可是,昨晚她才發(fā)現(xiàn),說不定也還是沒人欣賞。

    包括唯一一個她以為眼睛里只看得到她的人。

    尤逍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再好好想想!笨谖鞘鞘愕念j唐。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無法反駁她說的那句,你跟我想的有點兒不一樣。

    她要的,也許只是一個單純的學(xué)神。

    他卻有著難以對她啟齒的過去。

    “我想過了,我昨晚想了一整晚……”

    喻笙說,聲音漸漸有了不太明顯的哭腔。

    “其實我們之間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覺得你成績好,想逗你玩。我真的就把你當(dāng)會所男模玩了。我媽也干這事,這可能是遺傳,玩完就算了。

    你別往心里去,我走了以后,你還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打工,好好做你的年級第一。你外公還需要你照顧。他一個人把你養(yǎng)大,挺不容易的。你要記住,知識真的能改變命運。你要努力做個優(yōu)秀的人……”

    說完,喻笙走下了車,沒有朝學(xué)校的方向走去,她朝林峭給她買的公寓的方向走去。

    在那所公寓里,有林崖在等他。

    喻笙昨晚除了收到陌生號碼給她發(fā)的照片,不久之后,還收到了林峭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親舅舅林崖在深夜給她打的電話。

    林崖說,林峭早就在國外惹了官司,一直瞞著他們不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紙包不住火了,這一次恐怕難以脫身,他們必須馬上過去救林峭。

    *

    喻笙好幾天都沒去學(xué)校上課,林崖把她的情況都告訴了她的班主任吳結(jié)曹。

    吳結(jié)曹專門來她住的公寓里探望了,對她媽媽的事,吳結(jié)曹表示了很大的關(guān)心,還給她帶了好幾本書來,不是考試的書,是鼓勵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要如何走出來的書。

    吳結(jié)曹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喻笙,其實老師很喜歡你。如果你不能在老師的班上參加高考,老師很惋惜?墒牵F(xiàn)在既然事情是這樣,你去國外上學(xué)也很好,你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不管到了哪里,你都會綻放屬于你自己的光芒!

    喻笙第一次覺得吳結(jié)曹這人挺好的。

    真的可以成為她的有生之年。

    她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了那么多次,從來沒有一個班主任會在分別的時候讓她感到如此的不舍。

    她忽然很舍不得離開這個她曾經(jīng)瞧不起的一班,看不起的班主任,還有……在班上只對她一個人溫柔的尤逍。

    她不知道尤逍有著什么樣的過去,也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會所打工,他藏得太深了,總是覺得別人不會懂他,他就不表露他的真心。

    她不會告訴他,她選擇去英國,只是因為她必須得去。

    但是他可以留下來心無旁騖的高考,所以,他們的事就這樣吧。

    “謝謝老師……我一定會照你之前的教導(dǎo),長成一個讓你驕傲的學(xué)生!庇黧细鷧墙Y(jié)曹分別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點兒哽咽。

    在他班上好像也沒呆多久,怎么感情就這么深厚了呢。

    好像還是昨天,初來乍到的她翻墻逃課被抓,他去教導(dǎo)處領(lǐng)她。

    她剛來,在偌大的校園里也不知道路,全靠吳結(jié)曹領(lǐng)著她走,吳結(jié)曹一邊走,一邊罵她,要她好好上課,好好遵守校規(guī)。

    喻笙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覺得那時的時光原來是最美的。

    直到走出校園的圍墻那一天,人才會懂,規(guī)則就是要用來遵守的。不管多少歲,犯了規(guī)一樣會讓自己深陷泥潭。

    *

    晚上林崖要喻笙跟他去參加一個宴會。

    這個宴會是一個律師事務(wù)所舉辦的,這個律所叫探風(fēng),是國內(nèi)最大的法律訴訟代理機構(gòu)。

    他們經(jīng)常承接跨國經(jīng)濟糾紛。

    今晚他們在南市辦慶功宴,慶祝剛勝利完成一個金額涉及巨大的案子。

    林崖想去這個宴會上結(jié)交他們律所的一級合伙人,在國內(nèi)外司法界聲名遠揚的袁麗棠律師。

    “這不是施沁菲在的律所嗎?”喻笙問。

    “啊,不過她級別太低了,我們不找他!本司肆盅抡f,“我們找這個人,袁麗棠袁律師!

    林崖把資料遞給喻笙看,“她是個超級厲害的人,很多國際大案都是她辯護成功的。”

    喻笙看著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怎么覺得她眉眼有點兒眼熟,但她確定自己不認(rèn)識她,也沒見過。

    “可是她不一定接你媽的案子!

    “為什么?”

    “太小了。”林崖嘆氣,“要不你把喻文良叫出面!

    “他知道我媽的事嗎?”

    “好像不知道。你媽不讓告訴他,覺得丟臉!

    喻笙托腮想了想,說:“晚上我們先去吧,見過這個律師再說!

    *

    晚上,喻笙好好拾掇了自己,穿了件天藍色的天鵝絨高定禮服裙子,魚尾長擺樣式,戴上了淺藍的絲綢手套跟成套珠寶,將頭發(fā)好好的梳理。

    捏著一個限量款珍珠白手袋,她跟著林崖坐車去了宴會場地。

    這幾天她沒去學(xué)校上學(xué),呆在公寓里,看吳結(jié)曹送給她的那些主要是講成功學(xué)的洗腦營銷書,她情緒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

    成功就是你邁出一步,你就離它近了一些。

    吳結(jié)曹想要喻笙懂的道理就是這樣。

    喻笙感到自己有點兒懂了。

    中間,粱霆空跟秦玉言輪番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問她在搞什么。

    她回答,沒搞什么。

    他們問,怎么突然就不跟他們的逍爺在一起了。

    喻笙回答,我不配。

    他們再問怎么個不配法。喻笙再回答,錢要花光了。你們逍爺有點貴,消費不起了。

    那兩個傻逼就說,沒錢就白嫖啊。

    喻笙說,白嫖沒有成就感,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喻笙已經(jīng)決定要去英國了。她想就這么忘記尤逍。

    歐式莊園的宴會場地里,南市的名流富紳齊聚,喻笙終于發(fā)現(xiàn)了袁麗棠。

    林崖站在不遠處,在跟幾個人聊天。

    袁麗棠站在花園的噴水池旁邊,對所里幾個律師指導(dǎo)工作。

    施沁菲站在她身邊,一臉諂媚。

    喻笙走過去,禮貌的出聲:“袁律師,您好,我是喻笙,我家里人遇上了一點經(jīng)濟糾紛,現(xiàn)在人在國外,您可以抽空幫我分析一下情況嗎?麻煩您了。”

    袁麗棠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認(rèn)出她是誰后,冷冰冰的說:“我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跨國官司打起來費勁,我精力跟不上。”

    也就是拒絕了。

    施沁菲正要說話,袁麗棠輕慢的叫了一聲,“小施,這小姑娘你是不是認(rèn)識?”

    “是。”施沁菲立刻回答。

    “那要不你幫她分析一下情況!

    “好!

    袁麗棠說罷,便邁腳去招呼別人了。今天這個慶功宴,她是主角。

    她是這間金牌律所的成立人,在場地里受所有人尊敬,高貴得像個女王。

    施沁菲上前來,跟喻笙說話:“笙笙,你媽媽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說林姐怎么一直瞞著我們呢,要是早說出來,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跟你無關(guān)。”喻笙覺得她現(xiàn)在就是來看熱鬧的。

    “我可以跟你去國外。”施沁菲說。

    “不需要。”喻笙斷然拒絕,“而且你的水平還不夠!

    喻笙說完就走了。

    自從她跟喻文良鬧掰,從先前住的地方搬出來后,施沁菲隔三差五就給她打電話,要她搬回去,但是喻笙都沒有答應(yīng)。

    在她心里,她覺得施沁菲拆散了她的家庭,現(xiàn)在林峭出事情,她更排斥施沁菲這個人。

    后來林崖又嘗試著親自去找袁麗棠,袁麗棠也沒有點頭應(yīng)許。

    喻笙跟林崖有點泄氣,準(zhǔn)備要走的時候,林崖被熟人叫住,“呀,林崖,你什么時候來的南市,這誰啊,你女兒?小姑娘怎么這么漂亮,像小美人魚!

    一個中年貴婦拉住林崖,熱情似火的跟他聊天。

    林崖笑:“是我侄女,喻文良跟林峭的女兒!

    貴婦嘖嘖贊嘆:“呀,他倆的女兒都這么大了,這日子真是嘩嘩如流水啊,他倆現(xiàn)在還吵架嗎?你不知道啊,以前他們結(jié)婚當(dāng)天就吵架,我們幾個去吃喜酒的都覺得他倆肯定過不到一起。沒想到,后來還過到一起了,還生了個這么漂亮的女兒!

    “來,小美人魚,讓阿姨好好看看,你叫什么名字?”貴婦喚喻笙。

    “我叫……愛麗兒!庇黧险f出小美人魚本來的名字,“我叫喻愛麗兒!

    這種見證了他爸媽一結(jié)婚就吵架,吵到現(xiàn)在早就離婚了,居然也不知道的貴婦,其實也沒必要知道她的真名。

    姑且就讓貴婦叫她愛麗兒吧。

    “英文名是吧?真好聽。”貴婦沒覺得這名字有毛病,“你在哪里上學(xué)呀?”

    “南山高中。”喻笙回答。

    “哦喲……真是太巧了!辟F婦一下很興奮,“你知道嗎,袁律師的兒子也在南山高中上,你上高幾!

    “高三。”

    “他也是高三,說不定你倆認(rèn)識。他剛還在這兒呢。”

    貴婦的眼睛四處逡巡,最后看到穿黑色西裝的少年坐在黑白鋼琴前。

    “在那兒,你看,那就是袁律師的兒子,尤氏財閥現(xiàn)在唯一的繼承人,他叫尤杰克森!辟F婦指了指少年坐的方向。

    “尤杰克森,快來,我給你介紹跟你同校的同學(xué),喻愛麗兒,你認(rèn)識嗎?”

    喻笙沖貴婦喊叫的方向喊過去,看到穿了一身純黑色高定西裝的男生凌厲的臉,挺闊的肩。

    他坐在鋼琴凳上,耷拉著修長的雙腿,水紅薄唇閑閑咬著煙。

    喻笙馬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不應(yīng)該說是人不好,是應(yīng)該說殺他的心都有了。

    真的是操他媽的知識改變命運。那天跟他道別的時候她居然傻傻鼓勵他去改變他這富貴榮華的命運。

    喻笙被雷劈般驚悚之際,貴婦還在高喊:“杰克森,快來。∵@個愛麗兒是不是你同學(xué)?”

    尤杰克森站起身來,邁著步子,似笑非笑的朝他們走來。

    這是第一次,喻笙看到他穿正裝。

    最上等的純黑色手工西裝布料里裹了鉆石粉,明明亮亮,被他精瘦有力的身軀撐著,伏貼矜貴,面如冠玉的臉溢滿驕傲。

    就算是去看秀,秀場的男模也拿不出這種二米八的拽冷氣場。

    果然是喻笙看上的男模。

    他把打底的白襯衫扣到了最頂,領(lǐng)下扎著一根細(xì)長的灰色領(lǐng)帶,將平時落在額前的碎發(fā)梳起,露出完美比例的五官。

    氣宇軒昂,雅量非凡。

    尤杰克森,豪門貴公子是他了。

    耀眼的少年跟奪目的少女很快站在了一起。

    “你們認(rèn)識嗎?”貴婦點他倆的名,“愛麗兒,杰克森!

    穿著高定禮服裙,頭發(fā)半挽的喻笙裝作不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她率先說。

    尤逍也啟唇表態(tài),“不認(rèn)識!

    然后,彼此心里都有個聲音在拿大喇叭喊,觀眾們,豪門世家繼承人身份掉馬大會現(xiàn)在正式拉開啦啦啦啦啦啦———快來前排圍觀啊啊啊啊啊———

    貴婦阿姨繼續(xù)保持熱情,既然彼此都不認(rèn)識,那就正式給他們介紹一下好了。

    “這是重城北宇投行喻文良喻董事家的千金,就是給你們學(xué)校捐了一組圖書館的那個慈善家喻文良。她母親是海斯提阿時尚公司的總裁林峭!

    說完喻笙的家世,貴婦阿姨又提起尤逍的。

    “這是南市首富尤氏財閥家的公子,他母親就是今晚宴會的承辦者,國內(nèi)一級金牌律師事務(wù)所探風(fēng)律所的創(chuàng)始人,袁麗棠。”

    說到這里,好像兩人的家境很對等。

    貴婦阿姨知道今天是誰的場子,于是又市儈的補充說明道:“尤公子他外公是著名的核物理學(xué)教授袁疊任,袁院士!

    所以,喻笙輸了。

    她祖上三代都沒有那個被傳是撿垃圾的失智老人、實際卻是科學(xué)院院士的著名學(xué)者。

    “尤公子成績也很好,在學(xué)校里次次都是年級第一……”貴婦阿姨還要繼續(xù)說下去。

    “咳……”喻笙不適的咳嗽了一聲。

    他媽這么健談的阿姨到底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尤公子就是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天之驕子,我懂了好嗎,不要再瞎幾把叨叨了。

    他脫光了,身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他車開得特別好。

    另外,他演技也很好,裝窮扮可憐他最行。

    “你們既然在一個學(xué)校,以后要好好照顧彼此才行啊!

    看他倆站在一起那么登對,貴婦阿姨感動得快要拉他倆牽手,永結(jié)同心了。

    貴婦阿姨不知道這是一對不久前才鬧掰了的、把金主跟男模扮演游戲玩得挺溜的、甚至已經(jīng)上過床的高中生情侶。

    喻笙裝作若無其事,沖男生甜甜笑著,“尤杰克森同學(xué),幸會!

    “喻愛麗兒同學(xué),幸會。”尤逍也拿出貴公子的禮儀,沖她彎眉笑。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本來決定這兒就分開的,忽然想起文案情節(jié)還沒寫………就又疊回來了。下章是去不是草木包間打架。打那種架………就是打完我又要懷疑我是不是跟別的作者不一樣的架………XDDD

    勉強準(zhǔn)奏的爸爸們:好吧,那下章好評吧。

    第72章 嬌氣包。

    “我們要走了,再見!庇黧衔⑽澚艘幌卵,很淑女范兒的對豪門貴公子尤逍行了個社交禮。

    在那淑女氣質(zhì)的掩蓋下,她的內(nèi)心卻是極度狂躁不堪的。

    袁麗棠是他媽。袁麗棠是尤逍他媽。

    怎么可能呢。

    他媽就真的不能再巧了。

    為什么這么憋屈。走哪兒都要被這個混蛋壓一頭。

    *

    鉆進勞斯萊斯幻影,憋屈許久的喻笙才抽空嘆了一口氣,跟他一起上車的林崖問:“笙笙,怎么了,剛才那男生你認(rèn)識?”

    “不認(rèn)識。”喻笙說。

    “不是跟你上一個學(xué)校?”林崖問,說完又好像聯(lián)想起什么一樣,念叨:

    “對了,剛剛我給你爸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前段時間你離家出走了,住在同學(xué)家里,好像還是一個男同學(xué)!

    喻笙初中的時候也挺叛逆的,林崖怕她學(xué)壞,借這個時機問她。

    “是女同學(xué),是朝勵實驗高中高三七班的靳淙!庇黧蠄蟪鼋鹊纳矸,堵林崖的嘴。

    “哦,剛才那個男生是袁麗棠的兒子,要不你找他幫忙,讓他跟袁麗棠說說。看在你們是同校同學(xué)的份上,幫幫咱們!

    林崖剛才在宴會上打聽了,通常袁麗棠明確表態(tài)不接的案子,她就真的不會接。

    喻笙想起尤逍那死樣子,恨得牙癢癢。

    靠外公撿垃圾養(yǎng)他長大的苦情小尤,真實身份是南市首富尤家的闊少爺。

    還有貝琪敏那個撒謊精,之前一本正經(jīng)的告訴喻笙,她小舅舅是父親去世,母親跑路,注定將來是個忍辱負(fù)重,手拿暴富之后迎娶豪門千金的清貧校草。

    喻笙真的信了,才怪。

    喻笙現(xiàn)在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不就真的別去英國了。

    她要留下來,把尤逍這個道貌岸然,欺騙她感情的挨千刀的白切黑,真的拿刀切成一片片的。

    他開他的庫里南帶她去車震,還騙她說那是別人的車。

    讓她覺得禁忌又色.情,結(jié)果全是他自己給自己寫的劇本。

    喻笙想再跟他約一次架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縮在他懷里嚶嚶嚶的哭。

    她要讓他哭。她一定要讓他哭。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上又有人給他發(fā)尤逍的照片,大多是在夜店跟酒吧場合的。

    喻笙特別生氣,直接打了過去,不等對方說話,她就大吼:“你給我瞎發(fā)什么呢,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你跟尤逍什么關(guān)系,我告訴你!不管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我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想說什么?說他是個浪子?別說是浪子了,就算他是個傻子,也跟我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

    臨掛斷前,喻笙還大聲罵了一句“操”!

    接電話的紀(jì)渭北愣了很久,這才覺得剛才是不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罵了。

    看來尤逍這小同桌還挺暴躁。

    不止挺暴躁,還挺野。

    *

    喻笙回到公寓,看了一會兒吳結(jié)曹送給她的成功學(xué),發(fā)現(xiàn)這些書看起來還挺平復(fù)情緒的。

    然后,她的手機響了,尤逍說他的物理卷子又在她的書包里,約她到不是草木去見面。

    喻笙這幾天沒去上學(xué),自己都找不到書包在哪里了。他還說他的物理卷子在她書包里。

    她知道,他又要開始作了。

    于是,喻笙憤慨赴約。

    看看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

    喻笙汲著一雙有著毛茸茸小兔子頭的拖鞋去有趣會所的不是草木包間找尤逍。

    進門的時候,她很認(rèn)真的問前臺:“你們這兒有陪人睡覺的男模么?”

    前臺男經(jīng)理詭異的笑了一下,“小妹妹,我們這是正規(guī)的休閑會所,沒有男模。”

    “好!庇黧现懒。

    走進不是草木,喻笙把他放在她書包里的一疊物理卷子扔到他臉上,沖他大吼:“大半夜的,找你媽的物理卷子!”

    喻笙異樣的生氣,為什么總是輸給他,就連在一起裝個窮,最后都被他裝得那么成功。

    她有一段時間還真的信了,他很窮。

    “尤杰克森,我告訴你,你真的惹到我了!”

    還是穿著那身黑色騷氣手工西裝的尤杰克森一臉玩味,懶懶坐在沙發(fā)上,嘴角叼著一根煙,說:“喻愛麗兒,你不是不認(rèn)識我嗎?”

    “我就算死了,變成鬼,我都認(rèn)識你!”

    喻笙氣得直接爬過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玻璃茶幾,掄起小拳頭,硬捶他胸膛,“你家里這么有錢,你還讓顧語南花錢雇你來伺候我,你良心不會痛嗎!”

    “不痛。”尤逍回答,“而且顧語南也沒給我錢!

    “什么?”喻笙有一種連顧語南也騙了她的少年危機感。

    這一瞬,她感到,自己才十八歲就看到了人生的盡頭。

    真正的眾叛親離。

    連從小跟她一起穿一條開襠褲的顧語南都拋棄了她,在這件事上選擇了跟尤逍一伙。

    “他走的那天,我只是告訴了他,我喜歡你。還有我是誰!庇儒姓f起他跟顧語南的見面。

    “……”

    所以誰都清楚知道尤逍的底細(xì),不僅朝勵那四個臭不要臉的,就連顧語南跟貝琦敏都秘而不宣,靜靜看她走入火坑,看她迷樣自信的以為她只用金錢就征服了南高的禁欲校草。

    顧語南跟貝琦敏這兩個損友可以被抬走了。

    喻笙不高興的把氣全部撒在尤逍身上,“還有貝琦敏,你們一早就合起來騙我!你們太壞了!”她趴在他身上使勁錘他。

    尤逍就靜靜坐在沙發(fā)座里,任她隨便對他凌.虐。

    等到她發(fā)泄累了,他搭手,摸她的頭,“別生氣了。嬌氣包!

    暴躁女漢子被叫嬌氣包,哪里嬌氣了。

    哪里嬌氣了,哪里嬌氣了。真就一點都不嬌氣好嗎。

    “不可能!還有,不準(zhǔn)叫我嬌氣包!我不是嬌氣包!”

    “你看看別人都給我發(fā)什么照片。”喻笙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尤逍,讓他看。

    “l(fā)ink9的王馨兒,你跟她約會。你以前天天泡這些地方,身邊跟的都是這些妖艷的女生,你就是個玩咖,你卻騙我你是清貧校草,還有這個會所,根本就不是男模給人提供三陪的。你卻騙我,要給我提供包月服務(wù)。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你天天騙我,玩弄我,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你很希望我是個三陪嗎?那時候你離家出走,我不這樣說,我要用什么理由照顧你!庇儒姓J(rèn)真的問出這個重點。

    “……”好像也說得過去。

    “而且裝窮是你先開始裝的。我只是在配合你演!

    “……”好像也是這么回事。

    喻笙不想說話了。因為已經(jīng)無話可說。

    他的聲音響在她耳畔,溫柔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見到本來的我不好嗎?”

    “不,好。”

    “我以前是挺混的,可是那是在遇見之前。”

    “是嗎。我有這么大的魅力讓你被改變!

    “現(xiàn)在我變好了,不要去英國,留下來,陪著我。”

    尤逍低頭,抬起嬌氣包哭得淚濕的臉,凝視著她委屈的無助的眼睛。

    真的決定要走的時候,喻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少年這么耀眼,他生在豪門,長在學(xué)海,不管是對的,錯的,他的人生都浸淫了太多。

    他走了很遠的路,認(rèn)識了各種各樣的人,才來到她面前,所以,他才能變成一個一出現(xiàn)就能吸引她的存在。

    別說link9的王馨兒,就算是看慣林峭跟喻文良分分合合,因而不相信喜歡一個人就得掏心掏肺的喻笙,都會為他動心。

    她好舍不得。

    她想,要是他能永遠屬于她一個人的就好了。

    “我讓我媽去英國,她一定會好好處理你們家的事。相信我。那個晚上,我開車去探風(fēng)總部找我媽了。雖然你沒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也知道了你要去英國的原因,我開了一夜的車,他們律所在南華,開車要三、四個小時才到,我沒跟王馨兒去約會。我去幫你想辦法了!

    “……那你那天怎么不說……我一個人在家看了好多吳結(jié)曹送給我的成功學(xué)書,我以為我要一個人去面對了……”

    喻笙感受著他的體溫,眼淚不斷的滾下來,哭花了臉。

    躺在穿了西裝的人身上,第一次感到他們就要長大成人了,一起長大成人。

    “有我!庇儒姓f,他伸出溫?zé)岬闹父共粮伤难蹨I。

    因為有他,有住在她心尖的少年,再大的苦難都傷害不了她。

    他就是她的成功學(xué)。

    “喻笙永遠有尤逍。”

    哄著哭泣的人,尤逍在她耳畔低喃。

    他將她抱在懷里,輕柔的哄,陪她度過她難熬的時刻。

    喻笙在他懷里哭了一會兒,覺得不夠舒心,坐起來拉住他領(lǐng)帶,任性的說:“不行,還是不能就這樣原諒你!

    “想要我做什么?”尤逍把主動權(quán)交給她。

    只要她不走,他會答應(yīng)她一切的事情。

    “親我,寵我,取悅我!边m才流著眼淚,把妝都哭花了的人,像個丑八怪,現(xiàn)在要對尤逍索要賠償了。

    精神方面的先不說。

    就先上點肉.體的賠償吧。

    管你媽啥天之驕子,財閥繼承人,名門學(xué)者之后,反正在我這兒,你就是一個活好的男模。

    我不開心你就得用盡所有精力來哄。

    心里子想著這樣的念頭,喻笙頂著個大花臉,吻上男生的下唇,主動勾他對她泄火。

    “你自己勾的……”啞到極致的帶欲聲音灌進喻笙耳渦里。

    他早就覺得今天她穿這抹胸魚尾裙子勾他到了極點。

    在宴會上他看她就喉頭全是躁意。

    她卻裝作不認(rèn)識他。

    他怕她真的就此離開走了。他又約她找物理卷子。

    此刻,她這樣乖順的縮在他懷里,他的心安分了,身體卻焦躁了。

    “不準(zhǔn)跟別的女生好,不準(zhǔn)多看她們一眼,不管怎么勾搭你,都不準(zhǔn)給回應(yīng)……你只能是我的。”

    剛才還不承認(rèn)的喻笙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個嬌氣包。

    嬌氣就嬌氣吧,只要能被寵,管他叫她是啥。

    濕濡的吻觸在她緋紅的面頰上綻開,她打橫坐在他腿上,臉貼在他硬實的胸膛。

    尤逍用柔吻安慰眼角掛淚的少女,“好,只能是你的!

    他撩起她鬢邊的發(fā)絲,吻她的耳廓,伸出舌尖,黏膩的舔,一下又一下。

    “誰都不看,就看你!蹦猩鷮斡黧系亩湔f。

    沉得發(fā)沙的聲線,是他專屬只用來對她在濃情時候說話的寵溺。

    喻笙紅了小臉蛋,兩只耳朵發(fā)燒,杏眼蒙上一層薄霧,嬌滴滴的看向他。

    尤逍伸手摘了她腳上汲著的毛茸茸的拖鞋,讓她的裸足露了出來。

    在秋天的夜里為他奔來,她細(xì)嫩柔滑的皮膚有點冰涼。

    他用溫?zé)岬恼聘孤﹃,想帶給她暖意。

    “這幾天想不想我?”他問。

    “……不想。”喻笙不愿意承認(rèn)。

    “是嗎?那讓我看看有多不想。”身為動手能力超強的學(xué)神,他故意軟著語調(diào)逗她,開始用實際動作來求證。

    他壞心眼的用指尖摳她腳板心,逼她求饒,“想不想?”

    喻笙忍不住嚶嚀出聲:“不……要弄……好癢。”

    “要還是不要?”男生痞氣的輕笑出聲,舌尖舔進她敏感的耳心,逼她問。

    “……不要!庇黧嫌秘慅X咬緊下唇,拽緊他的領(lǐng)帶。

    “是嗎?”尤逍輕問,帶著有笑意的聲音,“那我們來做個實驗好了!

    “癢,別弄了!庇黧蠌乃麥?zé)岬氖掷锍槌鲎约旱哪_踝,起身從他身上退開,故意避他遠了一些。

    夜深人靜,偌大的包間里只有他們兩人。

    “喻笙。”感到燥熱的尤逍脫下了外套,輕輕叫她,“過來!

    “……不來!庇黧闲奶鴣y頻,她眼神迷蒙的看著第一次在她面前穿著西裝的人拉開領(lǐng)帶,解開束在窄腰上的玫紅色定制腰封。

    忽然就想起了[斯文敗類]四個字。

    小小年紀(jì)的他穿上西裝在外人面前是清冷克制,此刻在她面前脫下來,則是又騷又欲。

    充滿占有欲的粘稠眼神朝她看一眼,她都會為之渾身戰(zhàn)栗。

    喻笙難以想象,畢業(yè)后,這樣的尤逍會長成什么樣的人。

    “那我過來!彼摰缴砩现挥邪滓r衫跟松垮的西褲后,壓身朝她靠近,巨大的影子攏住她,將她完全包括。

    她身上的甜香味幽幽沁入他的心脾。

    沙發(fā)上散落了一地的空白物理卷子被弄得徐徐撲騰。

    深陷在黑色沙發(fā)里的喻笙額頭沁出細(xì)密的薄汗。

    漆黑的發(fā)絲散落成一片,跟白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尤逍浮欲的臉一直晃動在她眼前。

    受不了的她最后咬住他繃緊的喉結(jié),感受到它無與倫比的硬度。

    兩個年級第一瞞著學(xué)校里所有人在包間里墜落在一起。

    想到這個秘密,喻笙就覺得很禁忌。

    其實她本來是來揍他的,結(jié)果卻被他弄哭了。

    她覺得自己好沒有出息,可是被他擁在懷中,感受到他的體溫這刻,喻笙才是心安的。

    因為林峭的事,她擔(dān)心了那么多天。就算舅舅林崖在身邊,她也心神不寧。

    然而,此刻,她聽著他在耳畔低.喘的聲音,竟然真的解除了焦慮。

    因為他說。她有他。

    喻笙永遠有尤逍。

    作者有話說:

    西裝(少年老成斯文敗類)與校服裙擺(暴躁嬌氣包)OTZ。第一次分開失敗……下面兩三章真的就分開了……然后西裝他長大了,suit up(穿上西裝)真的………超炸。OTZ感謝在2022-07-14 17:32:05~2022-07-16 12:5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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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3章 南高大佬。

    袁麗棠跟林崖很快動身去國外。

    走的那天,林崖很好奇,為何這個袁麗棠律師會忽然改掉主意,愿意幫林峭辯護。

    現(xiàn)在她這樣身份的人,已經(jīng)很難請得到出山來幫人辯護民事案件。

    更不要說是一起需要她親自到國外去上庭的案件。

    林崖說:“笙笙,我跟袁律師先過去,有什么情況我會馬上跟你溝通。”

    喻笙點頭應(yīng):“好的,謝謝舅舅。麻煩你了。”

    林崖又問:“你知道這個袁律師為何答應(yīng)幫我們辯護嗎?”

    喻笙沉思了一下,說:“不知道。”

    林崖穿上外套,拖上行李箱,說:“她有個兒子,就是那天在宴會上那個朱阿姨介紹你認(rèn)識的那個,他跟你上一個學(xué)校,你真不認(rèn)識?”

    喻笙沒回答。她不想告訴林崖她跟尤逍的事。

    “不認(rèn)識也好。”林崖自己開始感言,“聽說他挺壞的,小小年紀(jì)就把他自己的哥哥弄成植物人了。”

    “嗯?什么植物人?我怎么沒聽說過?”喻笙像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好像初中在溫哥華上的,沒人管,在那兒不學(xué)無術(shù),什么都玩,跟當(dāng)?shù)氐幕旎旃锰貏e緊。他本身就是個私生子。袁律師跟他爸是一夜情。那時候他爸有個正宮妻子。他們本來不打算生他的!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尤逍身世的喻笙極度難受的僵住了。

    “后來他哥,也就是他爸正式的兒子,尤氏財閥的繼承人尤兆去找他,想他學(xué)好,要他回國來生活,說要好好管他。他們家就只有他哥對他好。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他竟然恩將仇報,伙同當(dāng)?shù)氐牧髅F伙一起設(shè)陷阱,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拿到第一位的繼承權(quán)了。現(xiàn)在他真的做了他們財閥唯一的繼承人。我還聽說他成績特別好,心思也不小,將來進了社會,肯定特別難搞!绷盅略秸f還越押韻了。

    “……”喻笙有點想不明白了。

    覺得自己是不是穿書什么的了。這么扯,他媽怎么這么扯。

    這么扯,還能跟她有關(guān)。

    她知道尤逍肯定有什么難言的過去,他總是很少年老成。

    但是林崖說的這些也太夸張了。

    尤逍從來沒跟她說過。

    “他叫什么名字來著?杰克森尤是吧?”從別人那兒道聽途說一堆的林崖聽一陣,都沒把這個心腸歹毒,少奸巨滑的小孩的名字記住,只依稀記得昨晚那位朱女士叫他英文名杰克森。

    “你啊,在學(xué)校里,少跟這個杰克森來往,他這人壞透了!

    “……哦!绷璩扛芸松欧謩e的愛麗兒,現(xiàn)在真的面如菜色,能不能不要讓她在一大早聽到這些恐怖事件。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黑.道少爺強取豪奪了貞潔還有感情。

    杰克森是那樣心腸歹毒的人嗎?

    好像不是。

    但是少奸巨滑,是真的。

    “怎么了?傻愣什么呢!绷盅聠,“我走了,如果你媽媽一直堅持你過去,我也沒有辦法!

    “嗯,你先去幫我看看情況。謝謝舅舅。”喻笙回答。

    她的思緒陷入了亂七八糟的泥淖里。

    林崖說的那些關(guān)于尤逍的事,是真的嗎。

    *

    喻笙重新回到一班上課這天,他們班多了一位新同學(xué),是個長得很帥的高個男生,叫紀(jì)渭北。

    據(jù)說家里很有來頭,就算成績差,也進了重點班。

    朝會上,他一站在一班的隊伍里出現(xiàn),全校的女生都朝他看過來。

    一張痞氣橫生的浪子臉,搭配放浪形骸的氣質(zhì),

    簡直是浪子文學(xué)言情小說的男主奔現(xiàn)。

    奈何萬般青睞加身,他卻不搭理那些女生,將注意力放在就站在他旁邊的女生,口吻戲謔的問道:“你就是Jackson的同桌吧!

    喻笙沒吱聲。

    吳結(jié)曹站在不遠處,她不想讓班主任發(fā)現(xiàn)她講小話。

    而且這個新來的男生身上有一股她巨討厭的陰鷙。

    他手腕上有個刺青,是蛇。

    很可怕。

    就算這樣,吳結(jié)曹也沒找他麻煩,喻笙知道這人要不是沒救了,就是特別有來頭。

    “問你呢!庇黧蠜]回答。紀(jì)渭北扯了扯她腦后的馬尾。

    “誰是Jackson,我不認(rèn)識,這里是中國,每個人都有中文名字,你就不能好好稱呼!庇鲪埯悆含F(xiàn)在特別反感誰叫尤逍英文名。

    他媽裝什么呢。

    你們出過國留過學(xué)了不起啊。

    讓姐去,姐還不愿意去呢。

    “那,尤逍,你認(rèn)識嗎?”紀(jì)渭北表示配合。

    “認(rèn)識啊,我們班班長。南高大佬,完美學(xué)神,帥得掉渣,酷得沒邊!庇黧险f。

    喻笙在心里自豪,老子的學(xué)神就是這世上.墜.吊的學(xué)神。

    大約是感到了她那股迷樣自豪,“聽說你跟他上.床了?”不顧周圍還站著其它同學(xué),紀(jì)渭北特別大聲的問。

    “我也聽說你是頭豬!庇黧侠淅浠貞(yīng)。

    尤逍站在不遠處,聽到隊伍后面有聲音,回頭看了看,沒說話。

    *

    朝會散了。

    紀(jì)渭北走過去找尤逍,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后,兩人就彼此熟絡(luò)的朝小樹林方向走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尤逍身上都是煙味。

    坐他旁邊的喻笙聞不慣,覺得這個紀(jì)渭北轉(zhuǎn)來之后,他畫風(fēng)就有點被帶偏了。

    以前在學(xué)校,他從來都不抽煙。

    考完物理測試,“紀(jì)渭北是不是你以前在加拿大認(rèn)識的?”喻笙問。

    “嗯!庇儒悬c頭,爾后又說,“你沒事不要跟他說話!

    “為什么?”喻笙好奇,“怕我從他口中知道你以前的事?”

    尤逍靜了一秒,說:“不怕!

    “你哥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住院嗎?”喻笙忽然問。

    “在!庇儒谢卮。

    喻笙終于確認(rèn)到他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像他的時間都被按停了一樣的過日子。

    以前她就覺得他少年老成得像在她老家茶鋪里坐著喝蓋碗茶的那些老大爺。

    任時光匆匆,他只不痛不癢,無戀無厭。

    “你以前怎么不告訴我這些事?”喻笙有點兒心疼。

    “因為,你沒問!庇儒许珮O淡的看了一眼喻笙擔(dān)憂的臉。

    “你什么意思?這種事怎么能瞞我?”喻笙生氣的問。

    預(yù)備鈴打響。

    喻笙掏出課本,垂眸看書。

    她心里有點慌,她臨時決定留下來,可是卻想不到?jīng)Q定了之后,又會轉(zhuǎn)身聽說關(guān)于尤逍的那些駭人聽聞的過去。

    他的確是一個心思繁復(fù)的人。

    可是,他真的親手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嗎。

    他物理好像挺好的,隨便弄個裝置,找點爆炸材料,設(shè)計害人,不是個問題。

    尤逍也選擇了沉默,他真的沒想過他們在不是草木貪歡一晌后,他在第二天就先后接到袁麗棠跟尤今聯(lián)的電話。

    這兩個從來不管他的人,一起出現(xiàn),要他停止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一起。

    他動了他的信托資金,想投資一部電影。

    他們都知道了。

    他們說,尤逍,你想干什么,你才18歲,你能做什么。

    然后,他們凍結(jié)了他的信托資金。

    這些事,尤逍選擇不告訴喻笙。

    *

    喻笙今天一天都過得很煩。

    施沁婭在放學(xué)的時候,還專門來找她。

    “什么事?”喻笙問。

    “我姐也去英國了,跟袁律師一起,為了給林阿姨辯護。這段時間公寓里只有我一個人!

    “然后呢?”

    “你可以回來住。”

    “謝謝,我有地方住。就住你對面,你要是心情好,可以來找我探個門!

    “我姐說,袁律師知道了你跟尤逍的事。”施沁婭忽然幽幽說了一句。

    喻笙懟她:“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出來,別在這兒吊胃口!

    “你知道嗎?尤逍用不會跟你在一起為條件,換取袁律師去英國幫你母親辯護!

    “施沁婭,我操.你媽!庇黧先滩蛔∮謱κ┣邒I爆粗了,她不知道她為何要罵,但現(xiàn)在她就是覺得施沁婭太煩了。

    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施沁婭造成的。如果施沁婭沒害她轉(zhuǎn)學(xué),她就不會遇見尤逍,不會這樣為他心神不寧的過日子。

    她今天想了尤逍的過去想了一天,最后,她想起了阿青說過的話,尤逍哥哥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

    她決定要相信尤逍。

    不管別人怎么說,不管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一個被人謠傳得這么可怕的Jackson,她要相信他。

    現(xiàn)在施沁婭竟然來告訴她,尤逍用不跟她在一起為條件,跟袁麗棠做交換。

    “你罵我也沒用!笔┣邒I抱手笑,“誰讓你那么隨便,才高三就跟別人搞在一起了。真不怕懷孕?”

    “給我滾。”喻笙說。

    施沁婭不滾,偏要看她難受。

    “而且你知道袁律師是怎么知道你跟尤逍的事嗎?”施沁婭巧笑倩兮。

    “是我……說的。袁律師最反感有人再度教壞她兒子了。她兒子明明在學(xué)校里改過自新,好好的做著學(xué)生會長,當(dāng)著學(xué)神,卻被一個小妖精蠱惑得連課都不想上了。

    你知道嗎?他們家好有錢的,為了讓他當(dāng)學(xué)生會長,專門給南山捐了那座嶄新的實驗樓,你看,就是哪一棟,比文良哥捐的圖書館還耗資巨大?墒,你卻比幾千萬更貴,你讓他馬上就把學(xué)生會長這個職務(wù)辭了,不僅辭了,還放浪形骸的跟你同居!

    兩人站在教學(xué)樓下,喻笙忽然很生氣,不顧一切的一把將施沁婭掀倒在地,抬手給了她兩耳光。

    “你一早就知道尤逍的家境,卻不告訴我?還專門去把我跟他的事告訴他家里?”喻笙生氣的問,“現(xiàn)在來看我好戲,你怎么這么壞?”

    施沁婭本著嫁入豪門的心,才轉(zhuǎn)來南山,為的就是接近尤逍。

    沒想到,她來的時候,尤逍已經(jīng)跟喻笙在一起了。

    “不是我壞,是你,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擁有太多東西!笔┣邒I是故意的,她知道林峭出了事,喻笙在這時候心神不寧,本來已經(jīng)決定去英國了,但是卻又留了下來。

    施沁婭不想她留下來,想她去英國。最好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見她沒有走,施沁婭就專門說點話來讓她走。

    被按在地上的施沁婭抬手,也想扇喻笙耳光。

    喻笙捏住她的手腕,坦白的告訴她:“就算我不能跟尤逍在一起,你也別想靠近他!”

    說罷,喻笙又給了施沁婭一耳光。

    施沁婭被打得頭暈?zāi)X脹。

    站在不遠處的紀(jì)渭北正好看見這一幕,走上前來,替喻笙鼓掌。

    “真不錯,terrific!

    喻笙沒理她,起身背著書包走了。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猜猜猜。笙走了還是逍走了。

    第74章 寵妻數(shù)據(jù)。

    當(dāng)?shù)貢r間凌晨兩點,貝琪敏收到一個微信電話。

    貝琪敏不想接,對方就一直打。

    貝琪敏想了一下時差,這時候這樣偏執(zhí)打電話來的人,應(yīng)該就是她的女神了。

    貝奇敏把手機放到耳朵邊上。

    女神再也不女神的聲音,像是來自陰曹地府,問貝琪敏拿命來:

    “貝琪敏,你那個有著反社會人格的家里只有一個外公靠撿垃圾把他養(yǎng)大的小舅舅,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啊……”貝琪敏說,“我小舅舅怎么了?”

    “我跟他上.床了,看他可憐。還上了好幾次!庇黧现苯泳驼f。

    “。空娴?太好了!太棒了!”貝琪敏從床上坐起,只想下地旋轉(zhuǎn),跳躍,歡呼。

    “對,因為我以為他窮,我花錢包養(yǎng)他伺候我,我鼓勵他用知識改變命運。然后,就在昨天,別人給我介紹他是南市首富尤家的唯一繼承人,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面對我的人生?”

    “很好面對啊,笙笙,你現(xiàn)在是我舅媽啦,你什么時候給我生表兄弟姐妹啊。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的,F(xiàn)在上大學(xué)就可以結(jié)婚啦,你快點上大學(xué),快點做我名正言順的舅媽!”

    貝琪敏的聲音充滿了喜悅,隔著八千公里給喻笙送上熱烈的祝賀。

    “我操!庇黧系土R。

    “你給我聽好了,現(xiàn)在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要如實回答。不準(zhǔn)再騙我!庇黧峡跉饽氐膯栘愮簟

    “好吧!必愮髅糁浪_了喻笙不對,可是那時候知道她碰巧轉(zhuǎn)去尤逍在讀的高中,貝琪敏真的很高興,私心覺得這兩人真的挺配的。

    起碼在有錢程度上就很旗鼓相當(dāng)。

    成績也是不相上下,人生經(jīng)歷也很相似,家庭情況也很相同。

    這樣的兩個人要是能在一起,那不就是天賜的良緣嗎。

    “你小舅舅是個私生子?他父親一夜情出.軌的產(chǎn)物?”喻笙認(rèn)真的問。

    對于貝琪敏之前捏造尤逍身世的事,她想起來是很生氣,可是此刻,她更關(guān)心尤逍對她隱藏起來的那些可怕故事。

    “是啊!必愮髅艋卮,“他媽媽其實一開始還想把他打.胎,是他外公挽留。他才被生下來的。后來他媽媽又結(jié)婚了,跟別的男人生了個弟弟,組織了一個家庭。他就變成爹不要,娘也不要的人,他從小就沒人管,真的很可憐。”

    “然后他之前在溫哥華上初中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痞子?”喻笙接著問。

    “也,也不算吧,大家都有中二的時候嘛,笙笙,你以前也是小個太妹啊,那時候你跟顧語南也經(jīng)常打架啊。

    你不能用這段過去去嫌棄我小舅舅,我小舅舅都沒嫌棄你呀,F(xiàn)在你們做了學(xué)霸跟學(xué)神,都是好孩子了。就不要再糾結(jié)那段過去了!必愮髅舭阉呢愂降葍r哲學(xué)拿出來了。

    喻笙想,好像是,那這題就pass吧。

    最關(guān)鍵一題,喻笙問:“他設(shè)計把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炸成了植物人,為了得到尤氏的繼承權(quán)。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并且被廣為傳誦?”

    貝琪敏聽到喻笙也這樣說,心里特別難受,聲音一下就有了哭腔:“嗚嗚嗚嗚嗚,笙笙,你都要跟我小舅舅生孩子了,你怎么還不相信他?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我小舅舅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你要永遠相信!

    “……”他哪里明亮了。

    喻笙現(xiàn)在覺得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切黑,越切越黑。

    “我們班新來了一個轉(zhuǎn)學(xué)生,叫紀(jì)渭北。他以前是你小舅舅在溫哥華的熟知,現(xiàn)在你小舅舅天天跟他在一起。這個人是不是個壞人?”

    “紀(jì)渭北?”貝琪敏好像不認(rèn)識這個人。

    “我不認(rèn)識。但是吧,小舅舅以前接觸的人,我們家的人都不贊成他再接觸,他們都有毒。那時候就是他們把我小舅舅帶壞的!必愮髅舳谟黧稀

    “笙笙,你要好好照顧我小舅舅啊,你們馬上要高考了,只要你們能一起上同一所大學(xué),我小舅舅肯定不會再犯病的。”

    “所以你也覺得你小舅舅有病?”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嘴誤,一時嘴誤,他是最明亮的星!

    貝琪敏打哈哈,顧左右而言它,說:“對了,你們要高考了,你們決定要考什么專業(yè)。科鋵嵨倚【司撕芟矚g物理的,他外公就是核物理學(xué)教授,他小時候就對物理很感興趣了,但是因為之前在溫哥華發(fā)生的物理實驗室事故,他好像有點PTSD。笙笙,你幫我問一下他,他還想做物理學(xué)家嗎?我覺得要是他做了,真的特別酷。”

    “那里酷了?”喻笙不能茍同,繼承家業(yè)做霸總才更刷存在感好嗎。

    “那樣他就自由了啊,不用被綁在尤家當(dāng)繼承人了,你知道嗎,其實他爸爸對他特別差,實在沒辦法了,才把他接回來的。他也不想做那什么破繼承人,其實就是被弄去當(dāng)傀儡,你還以為他們真對他好呢。”

    貝琪敏說著,鼻子又酸了,找了張紙巾擦眼睛,這次是真哭。

    “我小舅舅真的好可憐,一生下來就是不被人需要的,F(xiàn)在連自由也沒有了,他就像風(fēng),無人在意,無人目睹,但起碼能自由在曠野徜徉,現(xiàn)在他被人抓住關(guān)在屋子里,不慘嗎?”

    貝琪敏哽咽了一下,喟嘆:“門跟窗都關(guān)上了,就沒風(fēng)了。”

    貝琪敏哭得哇啦哇啦的時候,喻笙點了掛斷。

    她捏緊了手,在腦海里想起那個人的臉。

    每一次都是他用極端成熟的方式哄他寵她,她卻從來沒去勇敢探究過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從來不在她面前傷春悲秋。

    他是真實的“看春風(fēng)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fēng)不悲,看冬雪不嘆。”

    其實早一點給貝琪敏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問到這些事了,但是喻笙卻從來沒有開過口。

    貝琪敏形容他就像風(fēng),無人在意是否刮過,所以他也懨懨面對這個世界。

    貝琪敏還挺有文采的,不寫小說真的可惜了。

    想到尤逍的身世,喻笙的心抽疼得就像是吞了一千根針。

    *

    南山校慶來臨,校內(nèi)舉辦校慶活動,高三生為了應(yīng)付高考,很少有人去報節(jié)目。

    一班只有紀(jì)渭北跟施沁婭報了表演。

    施沁婭的節(jié)目是小提琴獨奏。

    紀(jì)渭北的節(jié)目是樂隊合奏,他這個人很適合拉幫結(jié)派,進校后,很快就結(jié)識了不少學(xué)校里離經(jīng)叛道的學(xué)生。

    校慶活動這天,他還邀請了不少他在社會上的朋友來校園里觀看。

    那一天,紀(jì)渭北出了不少風(fēng)頭。

    不少不明就里的女生被他那輕浮又痞帥的外表迷惑,站在舞臺下為他尖叫吶喊。

    肩上挎著電貝斯的紀(jì)渭北只是滿不在乎的笑笑。

    謝幕的時候,他說:“很高興來到南高,在這里,有我最好的朋友,尤逍,他是我們南高的驕傲,我對他致敬!”

    尤逍在他來以后,天天跟他裹到一起,甚至跟朝勵實驗的梁霆空他們都疏遠了。

    對喻笙,他也莫名其妙的疏遠了。

    明明那個晚上,在不是草木,他們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喻笙以為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

    校慶活動的第二天,高三教學(xué)樓里來了警察,班主任吳結(jié)曹跟教導(dǎo)主任姜棋善神色凝重的陪同出現(xiàn)。

    校風(fēng)素來良好的南高校園里從來沒來過警察。

    負(fù)責(zé)管轄他們這一帶的亭林社區(qū)派出所的警官倒是經(jīng)常去隔壁職高抓人。

    場面還不小,一共來了7個人。

    他們挨個在教室里跟儲物間搜了一會兒,最后,他們一行人來到高三一班的教室,把尤逍跟紀(jì)渭北帶走了,說他們疑似犯了事。

    一班全體同學(xué)都傻眼了,在學(xué)霸班,出現(xiàn)這樣的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每個人都知道紀(jì)渭北是個混子,但是尤逍是他們的班長,南山學(xué)神,竟然也會被警察帶走。

    這事發(fā)生在周一。

    然后,接下來,整個禮拜,紀(jì)渭北跟尤逍都沒再到學(xué)校里來上課。

    尤逍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關(guān)于他倆為何被警察帶走的各種謠言在亭林路上愈演愈烈。

    有人說他們在校外打架。

    有人說他們聚眾抽.大.麻。

    尤逍的名聲從這里開始被敗壞。

    三間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開始懷疑南高學(xué)神的品格。因為大家有目共睹,紀(jì)渭北跟他是好朋友。

    而紀(jì)渭北,玩起來,真的很瘋。

    *

    冬天正式到來。過境氣旋制造的鋒面雨連綿不斷,冷風(fēng)凍雨日日纏綿。

    一班教室里,段林偉跟趙清坐在桌位聊八卦。

    “怎么我們班長現(xiàn)在天天請假?上次被派出所帶走那事到底后來是怎么解決的?”

    “不知道,肯定又是跟那個紀(jì)渭北出去打混了唄!

    “昨天我看到他們又帶著一大幫人在通榆門的夜店玩!

    “不行啊不行啊,我們班長再這樣下去,就要被那個壞痞子帶壞了。”

    “紀(jì)渭北跟別人說,我們班長以前就是個痞子,本來就是個痞子,不是被他帶的!

    “不可能!我的班長是宇宙最明亮的星!”

    趙清一直把尤逍當(dāng)偶像,但是自從紀(jì)渭北轉(zhuǎn)來以后,趙清就覺得尤逍的人設(shè)有點歪了。

    趙清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上高一的時候,趙清曾因為上體育課腿摔斷了,住在醫(yī)院里,缺了十幾天的課。

    成績落下了好多,再回到一班,成績總是吊車尾,吳結(jié)曹差點想把他弄去九班。

    生性懦弱的趙清那時畏畏縮縮,被嚇得天天以淚洗面。

    是尤逍主動瞞著別人,在放學(xué)后給他花時間補課,把成績給他帶上來的。

    所以,在趙清心里,南山真正的學(xué)神,永遠只有尤逍。

    誰都不能將他拉下神壇。

    “喻笙,我們放學(xué)去找班長吧,把他叫回來好好學(xué)習(xí)。我們一班沒他不行啊!壁w清叫喻笙。

    “不去!币呀(jīng)很多天坐了單人桌的喻笙說。

    “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他啊,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樣,但他現(xiàn)在是你的同桌啊,上次羅老師叫我們給自己的同桌寫作文,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彼此幫助。

    你看你剛轉(zhuǎn)來咱們班的時候,他對你多好,你被誣陷看黃書的時候,全班都不理你,只有他天天放學(xué)后風(fēng)雨不改的陪著你,給你講題,怕你放學(xué)寂寞,還專門給你找份工打。

    你知道嗎?在你轉(zhuǎn)來后,他總共給你買了135次早餐,領(lǐng)了125次練習(xí)冊,整理了156次的書堆,修了26次搖搖晃晃的課桌,假裝了34次成績跟你一樣好,故意讓你跟他一起并列年級第一……”

    喻笙聽得漸漸面露嚴(yán)肅:“……最后一個34,你可以選擇不說的。”

    驀然聽到這些實打?qū)嵉牧炕瘮?shù)據(jù),她本來是很感動的,感動得要流淚了,但是最后一次34有點冒犯她身為學(xué)霸的自尊了。

    假裝了那么多次,成績跟你一樣好。是她讓他裝的嗎。為什么總要這么自作主張。

    他是不是就是覺得她特別幼稚,會很喜歡他為她做的這些犧牲。

    現(xiàn)在她知道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好嗎。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喻笙好奇。

    “我坐你們后面,一直觀察的啊。班長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這么好過!壁w清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這些數(shù)據(jù)。

    他不說,喻笙還不知道尤逍竟然默默在給她做寵她的數(shù)據(jù)。

    看來人家尤逍也是真的兢兢業(yè)業(yè)對她一路寵過來的。

    要是寵妻界辦一個選秀大會,這些數(shù)據(jù)一擺出來,肯定能助力尤逍原地出道,成為寵妻界的頂流。

    終于寵到她愿意跟他上.床,以為他們要攜手考清華了,結(jié)果他轉(zhuǎn)身不玩了。

    留她一個人在教室里寫卷子。

    這種始亂終棄的行為,誰能接受。

    “你不感動嗎?你不能因為他有一些過去,就否定了他!我告訴你,我們的班長是這世界上墜.吊的班長!他從來不會做讓我們失望的事!”趙清哼了哼鼻子,特別自豪。

    喻笙終于知道原來這個二傻子也追星,他的愛豆就是他的班長。

    還他媽全世界.墜.吊,他見過尤逍的diao嗎?

    全世界只有喻笙有資格說這話好嗎。

    全世界墜.吊的人,是尤逍。

    “別說話了!庇黧险f,“打擾我寫卷子!薄

    作者有話說:

    馬上我們逍逍要被迫渣一下了,我們大家先給他做點寵妻數(shù)據(jù)放在這兒。助力他成為寵妻界頂流。xdddddd

    晉江連[墜.吊〕都要口口……orz我真的為阿晉墜了orz

    上章笙笙很自豪的對紀(jì)渭北的態(tài)度是:老子的學(xué)神就是這世上墜.吊的學(xué)神。我想打那個diao,但是發(fā)現(xiàn)全部會口口(笑哭)下章誰離開揭曉xddddd……

    第75章 鉛筆灰。

    下雨天,到處哪里都是濕漉漉的。

    放學(xué)時分,秦玉言準(zhǔn)備回家睡覺,最近好像挺多事的,秦玉言也不想在外面亂晃了,直接回家就行了。

    奈何這個小尾巴又來纏她了。

    秦玉言想,學(xué)霸的腦子是不是都有點兒不正常,還特別偏執(zhí)。

    “尤逍在哪里?”

    “你說不說?”

    “你今天必須帶我去見他!

    “我告訴你,秦玉言!你要是今天不帶我去見他,我就跟你女朋友說,我跟你上.床了!”

    秦玉言真的覺得太、煩、了。

    “我逍爺蹲局子了。其實他特別壞,你不是當(dāng)過偽裝學(xué)渣嗎,他是偽裝學(xué)神。你別被他的偽裝騙了。他其實就是個天生的二流子,你快點把他給忘了吧。你這樣的只想考清華的人,跟他走不到一塊去!鼻赜裱愿纱嘀苯舆@樣嚇?biāo)?br />
    說完,秦玉言覺得他媽這兩人別說,還真有點配。偽裝學(xué)渣配偽裝學(xué)神,反轉(zhuǎn)再反轉(zhuǎn)。

    一般人玩不出這樣的騷操作。

    他們笙簫夫婦真的是騷到一塊去了。

    “我不管,我就要見他!庇黧弦а,拽住秦玉言的手不放。

    見喻笙不放棄,秦玉言又好心勸道:“你不是要考清華嗎?現(xiàn)在少一個競爭對手,你應(yīng)該開心才對啊。他不考了。”

    “他沒有蹲局子,我去亭林派出所問過了。他不是那樣的人!庇黧险J(rèn)真的說。

    “既然你知道,那不就行了。”剛在教室睡完一覺,準(zhǔn)備回家睡第二覺的秦玉言打了個哈欠,并不被喻笙的焦躁情緒影響。

    “你能好好回家寫卷子嗎?別管這些大人的事,你還小。以后你就懂了。我們逍爺心理年齡起碼大你十歲。你在她眼里,就是個小孩!鼻赜裱杂瞄L輩的口氣告訴喻笙。

    “秦玉言,你真討厭!你才是小孩!”喻笙討厭秦玉言瞞她,他肯定知道尤逍在玩什么。

    “我說你怎么不去煩他們?nèi)齻,天天跟我,是什么意思?”

    “覺得你長得最帥嘛!逼鋵嵤怯X得你最傻,最有可能泄露秘密。

    “我們逍爺有我們逍爺自己的譜。你這樣的還沒長大的破小孩,就回去好好考你自己的清華就行了。”

    “秦玉言!”喻笙生氣的要哭了,“告訴我他在哪里!”

    陰霾的天空忽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見喻笙沒帶傘,秦玉言嘩一聲拉開肩上的書包拉鏈,遞了一柄折疊雨傘給她,定制款的logo在傘柄處戳眼。

    “回去吧,他要出國上學(xué)了。他不出去,那個紀(jì)渭北總跟他煩。”秦玉言終于放緩語調(diào),輕輕說。

    “……”

    喻笙鼻子一酸,忽然眼睛里就包著眼淚花了。

    雨點簌簌落下,喻笙別轉(zhuǎn)臉,不想秦玉言看到她哭了。

    她猜到尤逍也許可能不會再來學(xué)校了,但是真的得到求證的時候,她怎么覺得連喉嚨里這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雨勢大了,雨聲嘩啦啦的響起,在那股嘈雜又心煩的噪音感染下,喻笙一下沒忍住,也哭得哇哇哇的。

    反正雨下這么大,除了面前這個二傻子,沒人會聽見她哭這么大聲。

    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如果有人說過,喜歡一個人是會是這樣,她真的不會讓自己動心。

    小姑娘哭得委屈巴巴的,眼尾紅彤彤,小嘴癟得厲害,秦玉言見到都心疼了。

    “你別哭了!鼻赜裱哉f。

    “他不是不喜歡你!鼻赜裱詮娬{(diào)這句話。

    相反,是因為太喜歡你了,他才會這樣選擇。

    可是尤逍說過不能說。

    “你聽話,好好高考行嗎?”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你今天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死給你看!”

    哭泣牌人字形復(fù)讀機一直問,也不伸手接秦玉言遞過去的雨傘。

    秦玉言把傘撐開,將她護到傘下,叫了她一聲,“走,我?guī)闳!?br />
    *

    夜色黃昏。通榆門最大的[野癮]夜店門口,炫色霓虹跳閃,夜雨還在下。

    尤逍從店門走出,等著泊車小弟把車給他開來,等待的空隙里,他掏出煙盒,低頭,拿打火機點煙。

    細(xì)長的煙卷被他纖細(xì)的手指夾住,送往嘴邊。

    瘦高的他站在屋檐下,穿過迷蒙的雨絲,瞇眼看了看這個世界,神情慵懶,神態(tài)懨懨。

    今天的他上身穿了件露鎖骨的黑色修身薄毛衣,下身是同色系的修身褲,鞋也是黑色板鞋。

    渾身都是黑的,皮膚卻在陰霾的雨夜黃昏白得發(fā)光。

    一雙深邃的眼,如同某種恒定發(fā)光體,在暗夜里散發(fā)源源不斷的燦亮。

    燈牌的緋色霓虹跳閃著,照亮他清冷的臉,修飾得它更迷更撩。

    車開來了,是一輛天藍色限量款邁凱倫塞納。

    他身后驀地走出來一大群人,以紀(jì)渭北帶頭,男的放浪,女的風(fēng)騷,是專門跟出來送他的。

    來到他身邊,陸陸續(xù)續(xù)在跟他說話。

    “逍爺,這才幾點?你就要回去了。人家野癮還沒正式開店呢!

    “逍爺該不會又要回去寫卷子吧?”

    “別逗了,我逍爺以前在溫哥華什么樣,你們忘了?跟北爺雙劍合璧,那簡直是不老傳說!

    “哈,前幾天他倆不是被派出所抓了嗎?那些警察能把我們北爺跟逍爺怎么樣?還他媽大喇喇的跑去學(xué)校里抓。我們北爺跟逍爺被整生氣了,這就不去上學(xué)了!

    “對,上什么學(xué)啊,學(xué)校里那些成績好的,將來讀畢業(yè)了,還不是到我們手下來打工!

    “學(xué)校里呆的都是那什么,現(xiàn)在新出的那詞兒叫什么,對,叫小鎮(zhèn)做題家。哈哈哈哈……靠做題改變命運的苦孩子們……”

    尤逍聽著這些人胡侃,忽然發(fā)現(xiàn)以前聽他們說這些,他不痛不癢,麻木不仁。

    現(xiàn)在,聽他們說這些,他覺得十分膈應(yīng),所以,他要走了。

    他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一個小小的身子弓在臺燈下,握筆認(rèn)真寫卷子的景象。

    她不是個苦孩子,卻還是天天想著做題。

    想起來就覺得乖,不僅乖,還甜。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跟過去,他們在南臺小區(qū)的舊樓房里,他陪她寫卷子,那是他長這么大以來,過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逍爺,鑰匙。”泊車小弟把跑車的鑰匙遞給他。

    尤逍接過,咬著煙,邁開修長的雙腿,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也就是他從那霓虹的絢爛影子里走出的這一刻,站在對街,遠遠觀望著他的喻笙才發(fā)現(xiàn)他染頭發(fā)了。

    他染了一頭鉛筆灰,頭頂幾綹不對稱的挑染了幾處銀跟白,襯得他本來就冷白的皮膚更加白皙。

    穿一身黑衣黑褲,挺拔瘦削的身段加上初冬雨天的朦朧濾鏡,高級感跟禁欲感拉滿。

    只驚鴻一瞥看一眼,就足可讓人一生動心。

    信步走上跑車,懶散又拽酷的樣子,真的不像以往南山高中那個總是被老師青睞的清俊學(xué)神了。

    尤逍上了車,點燃了引擎,很快就漠然的將車開走。

    紀(jì)渭北他們那群人在他走后,紛紛吐槽現(xiàn)在的他好掃興。

    紀(jì)渭北問:“誒。你們說是我?guī),還是尤逍帥?”

    眾人回答:“當(dāng)然是我們北爺帥,逍爺在他哥變成植物人之后,就不帥了。”

    因為,這天還沒黑透,尤逍就走了,接下來給他們夜夜笙歌買單的人,是紀(jì)渭北。

    他們當(dāng)然說紀(jì)渭北帥。

    “我們在溫哥華的時候,他回南市。我們在南市,他要回溫哥華了,這意思很明顯了,北爺,你能痛快跟他解綁么?”

    “不、能。”紀(jì)渭北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么啊?”

    “北爺,你難不成真的喜歡他。俊

    紀(jì)渭北瞧見對街那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小姑娘,躲在角落里,一臉失落的看著尤逍離去,覺得心里很舒暢,他要的就是這樣。

    憑什么一個跟他有著同樣過去的人能夠那么輕松的洗白?

    還遇到了能被他寵得沒邊兒的喻笙。

    紀(jì)渭北不答應(yīng)。

    紀(jì)渭北要他永遠跟紀(jì)渭北一起墜落。

    *

    氤氳的濕氣在空中蔓延。終于,就算再睜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見了。

    一派迷茫,空中漂浮的全是自己的想象。

    喻笙將視線從天藍色塞納在雨簾中消失的方向收回。

    秦玉言說:“現(xiàn)在看過了,滿意了?”

    “……”喻笙沒回答。

    “你今天卷子刷完了嗎?”秦玉言又說。

    “……”喻笙還是沒回答。

    秦玉言干脆說:“我給你買個甜筒吧。吃完就沒這么難受了!

    喻笙轉(zhuǎn)身走了,再也不跟秦玉言鬧了,安靜的孤身走進雨簾里。

    那個從夜店走出的人,好像不是她認(rèn)識的尤逍。

    *

    今天晚上的晚自習(xí)被吳結(jié)曹用來考數(shù)學(xué)模擬考試了。

    考完以后,背著書包走出學(xué)校,喻笙望著茫茫夜色,想起那次他跟她說過,他們要在一起。

    喻笙永遠有尤逍。

    他是不是食言了。

    走出校門,喻笙給梁霆空打了個電話,問尤逍現(xiàn)在在哪里。

    梁霆空說不知道,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告訴她:

    “在起霧,跟紀(jì)渭北玩桌球!

    “哦。”喻笙想掛。

    “等等!绷忽照f。

    “怎么了?”喻笙問。

    “別去!绷忽照f。

    “為什么?”喻笙需要被解惑。

    “他們……以前玩挺瘋,那個圈子,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靠近的!本退惴爬巳缌忽,也不愿意跟紀(jì)渭北那群人產(chǎn)生聯(lián)系。

    “有多瘋?”喻笙問。

    梁霆空淺笑了一下。

    “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

    梁霆空聽說紀(jì)渭北經(jīng)常聚眾抽.大.麻,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一個又一個。

    但這些梁霆空不想告訴她,梁霆空怕她以為尤逍也是這樣。

    尤逍不是這樣。

    “那個紀(jì)渭北是不是有毒?”喻笙覺得那個紀(jì)渭北肯定有問題。

    “我這就去把尤逍從他身邊拽走!庇黧仙鷼獾恼f,“尤逍已經(jīng)一個多禮拜沒來上課了。”

    “笙笙,其實,你知道你們倆最不可能考清華的人是誰嗎?是我們逍爺!绷忽崭嬖V喻笙。

    尤逍這陣很少跟他們四個打混,因為那個紀(jì)渭北來了。

    尤逍不帶他們,是為了保護他們,就跟對喻笙一樣。

    有些人,就是特別見不得別人好,特別是當(dāng)自己還身在惡臭陰溝里的時候。

    他們做不到向陽而生,就想拉已經(jīng)站在陽光里的別人跟他們一起墜入黑暗。

    “笙笙,你們……要不還是就算了吧!彼貋砑w绔放蕩的梁霆空第一次讓喻笙感到了他的認(rèn)真,然而卻是用在勸她跟尤逍分開這件事上。

    “其實我們逍爺這個人,城府真的很深,因為他經(jīng)歷的真的很多,不太適合你!绷忽蘸鋈婚_始循循善誘起來。

    以往天天出口就是葷段子,極力撮合她跟尤逍。

    現(xiàn)在,梁霆空勸分不勸合了。

    “以前你怎么不說這些?現(xiàn)在他媽床都上了,你跟我說不適合?逗我玩是吧?”喻笙冷冷掛斷電話。

    梁霆空有點頹,這不是照著大哥的意思說的么。

    大哥到底在玩什么,沒人知道。

    作者有話說:

    臨走前騷一下吧,給我們逍爺染個鉛筆灰XDDDDD

    我就喜歡又痞又壞又有錢成績好活還好的學(xué)神XDDDDD

    第76章 夜霧吻。

    深夜,起霧桌球館,最大的J1包廂里,煙霧繚繞。

    喻笙一推門,就聞到刺鼻的煙味。

    尤逍站在綠色的臺桌邊,跟紀(jì)渭北一起玩桌球,身邊還有一幫諂媚的圍著他倆打轉(zhuǎn)的年輕男男女女,打扮跟穿著都很新潮。

    其中還有一個女明星,link7的王馨兒。

    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喻笙進來,在場的人紛紛嘲笑問:“這誰?還穿了校服。找誰的?”

    紀(jì)渭北笑:“找我的。我們班的同學(xué)!

    “北爺牛逼啊,有這么漂亮的女同學(xué),怎么著,今天是要專門教這么乖的女同學(xué)玩球嗎?”

    “欸,你們聽過一個段子嗎?男人喜歡玩桌球,是因為每一桿進洞的感覺,都不一樣。”

    “哈哈哈……你他媽怎么又在開車了。”

    “北哥,怎么,今天是要教這個同班女同學(xué)一桿……”

    ……進洞嗎。

    這男生肆無忌憚的騷話還沒說完,就被尤逍一把揪住頭發(fā),逮住他頭,隨便往旁邊墻上使勁撞了兩下。

    被撞得頭破血流的他立刻知錯了。

    “逍爺,對不起,真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尤逍扔了手里的球桿,摘了嘴角的煙,走向喻笙,招呼她,“走!

    尤逍一秒都不想她在這種地方呆下去。

    “呵,尤逍,這球才剛開始打,你怎么就走了?”紀(jì)渭北眼神玩味的看他們走出去。

    *

    走出起霧,外面是濃濃的夜霧。

    從人的腳底竄上來,纏進人的心里。

    讓情緒里全蓄滿不適的氤氳。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時間晚了,巷口很多店都關(guān)門了。道路上的光線特別陰暗。

    尤逍的長影子落在地上,跟他一樣沉默。

    喻笙背著書包,在校服外套外披了件橘色的絨大衣,跟他一起走在夜霧里。

    他沒穿校服,穿了黑色的毛衣跟深灰色的牛仔褲,剛才跟喻笙一起走得急,他忘記拿外套了,現(xiàn)在走出來,好像有點兒冷,個子特別高的他微微縮著肩膀。

    喻笙知道他冷,伸手,想牽他,但是伸了伸,又縮了回去。

    因為,她覺得,現(xiàn)在的他跟之前的那個他,有點不一樣。

    新染的發(fā)色讓他看起來是那么清冷的狂。

    那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顏色,然而,他頂著那頭挑染過的鉛筆灰,眼神鋒利,是那么高級又冷冽。

    美艷的五官被夸示,充滿誘惑,像個不折不扣的壞男生。

    或者說,他還是他,一直沒有改變過。

    只是現(xiàn)在的喻笙知道了他的身世跟過去了,認(rèn)清了本來的他。

    秦玉言說,尤逍是偽裝學(xué)神,本質(zhì)是個二流子。

    “你媽的案子今天第三次開庭結(jié)束了,勝訴了,她可以回國了!弊叩较锟,尤逍先說話。

    “你可以不用擔(dān)心了。”

    喻笙也是后來才知道,林峭這些年不回來,是因為林峭早就涉入了經(jīng)濟糾紛案件,為了讓喻笙不擔(dān)心,林峭一直沒跟她跟喻文良說這些事。

    “替我謝謝你媽媽!庇黧险\懇的說。

    替林峭辯護成功的人是袁麗棠,尤逍的母親。

    “這段時間……你……”喻笙望著他,他站在燈光的暗處,讓她有點兒怕。

    想起她剛才在桌球室里見到他揪住別人的頭往墻上撞的狠勁,喻笙感到他有點兒陌生。

    至少在她的記憶里,她的尤逍是溫暖如艷陽的。

    “紀(jì)渭北跟我以前在溫哥華是朋友,這陣他回來了,我?guī)S便玩玩。”尤逍淡淡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所謂為何。

    “可是,趙清他不希望你跟紀(jì)渭北在一起。他很想你回班上去!庇黧咸崞鹆怂麄兊暮笞,那個總是充滿了冷幽默的哲學(xué)男。

    她沒有說她不希望,沒有說她想。

    “喻笙。”尤逍忽然認(rèn)真喚她。

    “以后好好聽課,好好寫卷子。聽話。別讓我擔(dān)心!

    ……他寥落又無奈的口氣。

    喻笙詫異又難受的看向他的眼睛,問:“怎么了?你要離開?”

    尤逍沒說話,沒穿外套的他站在小巷的墻邊,有點孤單,有點冷清,像是夜里靜默的樹。

    “你的事,貝琪敏都告訴我了。這一次,她說了真話!庇黧险f,“我相信你。就像當(dāng)初你相信我沒有看黃書一樣。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不會殘害一條生命!

    “謝謝你。”他忽然由衷的說。高挑的身子站在霧里,一顆心也被埋在霧里。

    喻笙捏了捏手,她想上前去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溫存,像以往對他撒嬌那樣;而不是這樣跟他若即若離著,隔空聽他將一切的心情隱藏,只是對她說,謝謝你。

    她終于知道那個會所小尤的扮演游戲,他為何那么樂此不疲的沉浸其中。

    因為那讓他忘記了本來的自己。

    就算是做會所小尤,也比做尤家的繼承人尤逍來得輕松跟快樂多了。

    “尤逍,你要不真的考物理專業(yè)吧。”喻笙說出今天找他的目的,“人要把自己的天分發(fā)揮,就算受過傷,也要綻放光芒。終有一天,別人誤會你的都會被時間證明!

    “好。”他答應(yīng)了她。

    兩人彼此對望。

    夜霧在周遭安靜的流動。

    夜色在時間的逝去中濃郁。

    長久的對峙后,尤逍上前,把手搭在喻笙頭上,撫摸她柔軟的發(fā)絲,輕輕叮囑她:

    “以后寫卷子的時候要好好看題干,審題才是最重要的。早上不要賴床,按時吃早飯,晚上不要熬夜,熬夜學(xué)出來的更沒效果。每天必須要喝一盒牛奶,少吃零食,寫題寫累了,就要適當(dāng)放松。一次考試考錯了,沒什么,要戒除焦慮,最后一場考對,就行了。少去幫別人強出頭,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做一個讓我放心的乖孩子!

    臨、終、遺、言。

    尤逍在對喻笙做。

    難舍之下,他湊唇輕輕觸了一下她咬緊的唇,然后快速移開。

    喻笙睜著眼睛,看著他俯低在她眼前的臉。

    那是早就住進她心尖的少年。可是,在她鼓起勇氣要對他認(rèn)真的告白之前,他就已經(jīng)決定要離去了。

    終于交代完后,尤逍萬分不舍般的,觸唇,吻了吻喻笙冰涼的耳廓。

    “對不起,過早的教會了你情.事。是我的錯,你可以怪我一輩子。”

    他撩人的氣泡音回蕩在她耳畔。

    他說,一輩子。他們還會有嗎?

    那是他們在高中時代的最后一次見面。

    喻笙后來每想起一次他在冬天的夜霧里俯身吻她的那個場景,就會心疼一次。

    如果那個晚上,她對他說了喜歡,叫他別走,他會留下嗎。

    如果那個晚上,始終猶豫不決的她勇敢接受了他的一切,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

    這個城市在冬天的夜里總是會起霧。

    長大后的喻笙其實不是很喜歡起霧,因為那總讓她想起記憶里某個揮之不去的分別場面。

    晚上業(yè)務(wù)部幾個VP一起在一個頂層餐廳聚餐,討論策劃案。

    一個來自丹麥的保健藥品品牌想要在大陸發(fā)行IPO,然而因為案子涉及了藥物,比較敏感,進展得不太順利。

    說是吃飯聚餐,其實大家上了飯桌之后都不太有食欲。

    包廂里彌漫的全是現(xiàn)磨咖啡的苦澀味道。

    趕案子的壓力已經(jīng)大到眾人連吃飯的食欲都沒有了。

    原定兩個小時時長的討論會討論得差不多了。

    同樣身為VP的辛未來抱怨:“這都什么進度,袁剪西就是個變態(tài)。要我們半個月內(nèi)發(fā)行斯米格的A股,怎么可能呢?”

    辛未來托腮,叫苦連天的哀嘆:“今年不會到過年我們都做不完斯米格的案子吧?”

    “現(xiàn)在他們公司的改組都沒完成。一大堆稅務(wù)的問題都還在。”

    “去港城還差不多。在大陸太難了。”

    “可是我們親愛的袁總真的就讓我們在這個月底結(jié)案耶!毙廖磥戆@。

    在座五個VP都是FT投行的業(yè)內(nèi)精英,經(jīng)常被FT投行的創(chuàng)始人兼總裁袁剪西給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去完成。

    FT投行這兩年在金融界風(fēng)頭很勁,現(xiàn)在,如果亮出自己是FT投行的VP身份,在業(yè)內(nèi)簡直是持有金字招牌。

    這是喻笙進入FT的第一年,從國外念完財經(jīng)專業(yè)回來,喻文良曾經(jīng)讓她進自家投行。

    念及喻文良先生跟施沁菲女士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生活在一起的合法夫妻,喻笙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

    至于林峭女士,她跟許勤生活在了一起,五年前,她在國外身纏官司,幫許勤投的電影發(fā)行不了,差點破產(chǎn)的她,在那段時間忽然得貴人相助,勝利的度過了難關(guān)。

    許勤的電影后來找到了投資,重新找了女主角拍攝,不到一年時間就上映了。

    重要投資人之一林峭還從這部電影上賺了不少的錢。

    如今的喻文良跟林峭看起來都過上了美好的生活。

    不管對哪邊來說,都算是個外人的喻笙自然不愿意去打擾他們享受人生的第二個春天。

    這兩年,她靠著寫小說跟自己兼職,也有了不少積蓄。

    她再也不用等他們打來生活費,被喻文亮跟林峭安排來安排去了。

    所以,決定回國生活的時候,縱觀國內(nèi)所有有前景的金融機構(gòu),她選了總部在北城的FT投行。

    如今,喻笙在這座城里已經(jīng)生活了大半年。

    她在夏天回國,在北城的月光胡同,那座傳說連美國總統(tǒng)都買不起的四合院,豐煜宅里,見了FT的總裁袁剪西一面。

    那是一個只大了她四歲的男人,他閑定的眸子會讓人聯(lián)想起風(fēng)花雪月,又會人幻想到刀光劍影。

    業(yè)務(wù)部的VP辛未來說,袁剪西就是個魔鬼。

    因為內(nèi)地的各種政.策限制,大陸的投行常被嘲笑根本不是投行,只是個處處受制的證.券機構(gòu)。

    但是,對袁剪西的FT來說,它就是個投行。

    是實打?qū)嵉馁Y本演練場,一旦有利可圖,就算面對再多的困難跟條款限制,他都要FT去實現(xiàn)他的目標(biāo)。

    當(dāng)時,在豐煜宅的主廳里,袁剪西盛氣凌人的牽唇問:“喻小姐,你只是本科學(xué)歷,為何有自信一來就讓我給你VP的職位,難道就憑你爸是喻文良?”

    喻笙勇敢看著男人的眼睛說:“憑我這些年在清華跟布朗的成績績點,還有在華爾街的實習(xí)經(jīng)驗!

    “恐怕我只能給你ASSO!

    “你公司里也有本科做VP的例子不是嗎?”喻笙跟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袁剪西抬杠。

    “辛未來!庇黧险f,她事先做過功課,了解過FT每一個員工的學(xué)歷、能力跟本事。

    “辛未來?”袁剪西端起潔白的瓷碗,抿了一口瓷碗里的清茶,玩味的笑了。

    “這是我現(xiàn)在正在做的案子,如果你有特別的思路可以在三天之后聯(lián)系我!痹粑麟S手把手里的并購企劃書扔給她,給她出題。

    喻笙回去熬了三天,給袁剪西一份回答。

    那份并購案成為了袁剪西在Q3季度盈利最高的案子。

    袁剪西用的是從布朗畢業(yè)回來的喻笙提供的企劃案。

    所以,她直接跳級做VP,在公司里沒人不服。

    作者有話說:

    VP(Vice President)相當(dāng)于副總監(jiān)/副總經(jīng)理。ASSO(Associate)助理。

    其實本科剛畢業(yè)一般做不了投行VP,但笙笙是靠關(guān)系做的?康氖清绣械年P(guān)系,但她不知道,她自信以為是她老板很欣賞她。

    你們猜到了嗎,走的人是逍逍(雖然你們都猜是笙,但是其實是逍,他真的很愛她,他不是渣,有原因的……都市篇會慢慢說……

    都市篇的主題是【業(yè)界精英】,我那耀眼的少年跟奪目的少女終于長大啦。感謝你們一路陪伴呀。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這么長啦XD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們。也很喜歡你們呀。XDDD

    第77章 暴雪襲城。

    看看時間,發(fā)現(xiàn)太晚了。

    “別抱怨了,今天先這樣吧;丶液煤醚芯俊!庇黧献隽私裢淼慕Y(jié)束陳詞。

    “別啊,現(xiàn)在才九點,不去夜店蹦迪?”跟喻笙一樣年紀(jì),剛從北城外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畢業(yè)的辛未來建議散會后一起搞點解壓項目。

    “不了,晚上回去還有事!庇黧掀鹆,拿起外套,披到身上。

    助理林婷婷跟在她身后,跟她一起坐電梯下樓。

    他們議會的地點在一家鬧市區(qū)的美式餐廳。

    下樓后,盡管時間很晚,周遭依然是一排燈紅酒綠。

    明天是周末,然而他們明天依然要加班,這就是做投行的命。

    林婷婷取完車回來,喻笙上了車。

    臨近歲末,大街上節(jié)日氣氛很濃。

    喻笙看著那些喜慶,覺得好像跟自己無關(guān)呢。

    林婷婷說:“喻總!彪m然她只是個VP,但是林婷婷這種ASSO也得時刻尊稱她總經(jīng)理。

    “嗯!庇黧洗饝(yīng)。

    林婷婷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想……”林婷婷又停了一下。

    個性暴躁的喻笙已經(jīng)沒了耐性,干脆直接幫她說了出來,“你想辭職。對嗎?”

    “是!绷宙面瞄_著車,聲音小小的,“業(yè)務(wù)部的工作量太大了。好多該發(fā)行部干的事也交給我們,天天加班,我生理期都亂了,這些都沒什么,在你手下辦事很舒服,你是個很好的上司,只是……”

    “只是你男朋友說你總是不抽時間陪他?”喻笙是林婷婷肚子里的蛔蟲。

    “是,這次斯米格這個案子,我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沒見他了。他說要跟我分手。”

    喻笙嘆氣,“經(jīng)得住考驗的感情,就算十年不見,他還是屬于你的!

    此話說完,她不禁想她哪兒來的自信,這種情比金堅放小說里還差不多。

    現(xiàn)在哪個男的不是用下半身思考。

    越帥越有錢的更是如此。

    林婷婷不吱聲了。

    喻笙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于是答應(yīng)道:“你年底再寫辭職報告吧,無論如何,先把年終獎拿了再說。Q4我們部門的業(yè)績可不是一點半點。袁總那里,我會去跟他說,是我的問題,跟你相處不來。”

    “謝謝俞總。你真是個大好人!绷宙面酶屑ぬ榱。

    “不客氣!庇黧匣卮。

    “我跟我男朋友也許明年春天就會領(lǐng)證了!绷宙面靡粫r太過喜悅,就把這個也分享了。

    喻笙附和:“是嗎?婚禮的時候記得請我!

    “喻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

    “你怎么不談戀愛?公司里,還有客戶群里,那么多優(yōu)秀的男人追你,你都不動心嗎?”

    喻笙笑笑:“他們都不是我的口味!

    “你什么口味?”林婷婷好奇為何喻笙年輕輕輕,一張姣好的濃顏,一具堪稱尤物的身材,卻偏偏不近男色。

    車子正好經(jīng)過北城的夜店區(qū),燈火酒綠,歡場靡靡之音傳來。

    喻笙回答:“我的口味得是會所男模級別的。臉艷活好。在床上一秒能讓我體內(nèi)高.潮。”

    林婷婷清脆的笑出聲來:“喻總你就愛開玩笑!

    “沒開玩笑!庇黧陷笭,她的標(biāo)準(zhǔn)真的是這樣。

    林婷婷這樣乖的女生肯定不會明白跟壞男孩談戀愛是什么感受。

    網(wǎng)上有個說法是跟浪子交往會留下PTSD。

    喻笙覺得后來的自己大概有點這種。

    沒有人有他浪。

    沒有人有他痞。

    十八歲就敢開庫里南,帶自己的小同桌去露天停車場跟她玩車震。

    最搞笑的是,就是那樣的他,還去學(xué)校里扮學(xué)神。

    學(xué)神把自己同桌操了,然后跑了。

    跑的時候還要自己的同桌聽話,乖乖寫卷子,要把心態(tài)調(diào)整好,好好迎接高考。

    想想都覺得真他媽的是渣到了極點。

    然而,也就是那樣渣的他,這些年來一直住在她的心上。

    她在北城上大學(xué)第一年時,心里想的是他。

    她申請到布朗,去普羅維登斯念金融,心里想的也是他。

    她去華爾街實習(xí),心里想的還是他。

    如今,她回到自己的祖國展開屬于自己的嶄新的人生,仍然還是無法不想他。

    車子停在紅燈前。

    一家排場挺大的夜店門口,有男人靠在一輛天藍色邁凱倫塞納車門邊,一身黑衣,筆直身姿,光是看背影,就足以讓人喉頭一緊。

    頭發(fā)顏色是挑染過銀跟白的鉛筆灰。她最后見他時,他染的發(fā)色。

    是他?

    臉艷活好,會所男模級別的,葷腥不忌,在床上一秒能讓她抵達高.潮的他?

    這些年來住在她心上陪她風(fēng)雪兼程,路過山水的他?

    正在不經(jīng)意間觀望窗外的喻笙瞳孔顫動,喉頭一滾,立刻將視線投過去。

    他背著街道而站,沒有露臉,手指里夾著燃燒的煙,正在跟一群穿著跟打扮時髦的人說話。

    他們圍著他,把他當(dāng)中心。

    他卻連背影都是懶散的。

    這場景就像那年秦玉言帶她去找他,他站在夜店門口的模樣。

    喻笙的思緒被拉回那個雨天。

    她第一次見他染發(fā),第一次見他開天價跑車,第一次見他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夜店打混。

    那才是真正的他。

    綠燈亮起,林婷婷將她們坐的特斯拉電動越野車啟動。

    車子足足走了半條街,喻笙還在扭著脖子回望。

    “喻總,喻總,喻總。”林婷婷接連喊了三聲,她才回神。

    “我明天幫你發(fā)布招聘新助理的信息好不好,我可以介紹我同學(xué)來!

    “好!

    “喻總,怎么了,剛才是見到什么人了嗎?”林婷婷留意到她適才有點不正常。

    她是一個很率性的人,在商場上敢搶敢拼,林婷婷跟了她那么久,很少看她有情緒崩潰的時候。

    她才23歲就當(dāng)上了投行副總,在這個位置的壓力很大,公司很多人不服,等著拽她小辮子,但是她卻從來出過錯。

    “沒有。”喻笙回神來,就算那人是他,又怎么樣呢。

    不過是一個渣男。

    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給過她理由,為什么在一起。

    分開的時候更沒有說過為什么分開。

    喻笙讓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為了調(diào)解氛圍,喻笙問林婷婷:“對了,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還沒畢業(yè)呢,在北航物理學(xué)院讀博。”

    “哦!

    “下個禮拜他們學(xué)校會來一個特別牛逼的天才來做物理講座。喻總你對物理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

    “我也不感興趣。不過,我男朋友說,這次來的這個人超級厲害……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副教授,他從溫哥華回來,還長得特別帥。國內(nèi)好多學(xué)理科的女孩子都不要命的迷戀他,這次他到北城來做巡回講座,北城各大知名高校里所有學(xué)生都等著親眼見他一面。”

    “是嗎?”喻笙打了個哈欠,有點累,沒再聽林婷婷說下去。

    *

    星期三,北城暴雪,林婷婷沒來公司,然而,斯米格發(fā)行項目的終板企劃書文件還在她手上。

    這個禮拜,林婷婷給喻笙介紹了新的助理來上班,工作還沒交接清楚,她就忙著撤退了。

    喻笙扶額,眼看公司例會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今天袁剪西從東京飛回來主持例會,一大早大家已經(jīng)在提心吊膽冷面霸道總裁這次又要發(fā)什么瘋了。

    喻笙打電話給林婷婷:“婷婷,你搞什么呢?不是說好周五才離職嗎!

    “喻總,不好意思,昨晚我男朋友吃錯東西,腸胃炎犯了,今天我在他們學(xué)校陪他。”林婷婷就是個戀愛腦沒跑了。

    “哪里的學(xué)校?”喻笙問,口吻焦急,“斯米格發(fā)行項目的終版企劃書是不是在你那兒!

    “在我車上,但我現(xiàn)在沒法來!绷宙面美⒕蔚恼f,“抱歉!

    “我馬上過來,你把位置給我!庇黧瞎烙嫭F(xiàn)在這鬼天氣,也叫不到什么快的同城速遞。

    她只能自己去一趟。

    “斯佳,我出去一下!庇黧献叱鲎约旱膫人辦公室,手里拿著外套。

    斯佳是新來的助理,林婷婷介紹的,昨天才來上第一天班。

    “好!

    “我去拿企劃書。要是我回來之前例會開始了,你就把我的情況告訴辛總,讓她幫我做掩護。”喻笙說。

    “嗯!彼辜腰c頭。

    喻笙走進了電梯,電梯光滑的金屬墻映出一個身材纖秾合度,面龐美艷嫵媚的女子。

    她踩著鞋跟超過十厘米的細(xì)高跟,穿著煙粉色的包臀洋裝裙子,腿上裹著黑絲,站得特別挺拔。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她將自己的座駕開出,一輛淺灰色的特斯拉電動越野,徑直去了北航大。

    *

    暴雪襲城,交通情況不慎理想。

    手機上,同事們已經(jīng)開始直播袁剪西已經(jīng)抵達了北城機場,正在接受一幫財經(jīng)記者的訪問。

    從北城機場到CBD,大概一個小時車程。

    喻笙焦急的想要找林婷婷拿企劃書,那是證.監(jiān)蓋過章的版本,林婷婷也太不過專業(yè)了,這個時候弄這個爛攤子給她。

    人忙馬不快,是不論何時都會發(fā)生的厄運定理。

    半小時了,才開了1.8公里,捏著方向盤,又被堵在原地的喻笙墜了。

    觀察到右道的車速好像比她快,于是她想變道,結(jié)果沒想過變過去,特斯拉撞上了一輛天價豪車。

    邁凱倫塞納的車門直接被特斯拉的車頭擠扁。

    雪落下。喻笙的心情也墜下。

    沒這么巧吧。

    邁凱倫塞納的車主搖下車窗,喻笙也搖下自己的車窗。

    然而,駕駛員卻是個年輕的女人。

    年紀(jì)大概跟她差不多。

    喻笙想,真沒這么巧,碰見前男友肯定就跟他發(fā)生撞車車禍這個梗不適合她。

    “大姐,瞎開什么呢。臨時變道加塞,車技感人啊!迸緳C牙尖嘴利。

    也是,也不看人家開的什么車。

    落地價超兩千萬的塞納。

    “抱歉!庇黧现朗亲约旱腻e,“一時沒看清!

    “要叫交警嗎?”女人問。

    “不用,這是我的名片!弊采虾儡嚨挠黧仙踔翛]有下車查看兩車的車損情況。

    特斯拉儀表盤沒有報錯,也就是她這車還能開。至于她撞壞的塞納,賠就行了。

    喻·賊他媽有錢·笙不怕,她賠得起。

    隔著車窗,喻笙動作隨意,直接夠手將自己的名片丟到塞納的司機座。

    “你開去修,然后拿修理廠的□□跟我報賬就行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聯(lián)系方式!

    “……”塞納女司機無語。

    這他媽開個特斯拉的氣場可比她開個塞納的氣場強大多了。

    算了,F(xiàn)在急著趕路,回頭再跟她鬧這事。

    塞納女司機氣洶洶的下車,拿手機拍了喻笙的臉,還有車牌。

    塞納的駕駛座車門被擠凹了。

    “大姐,等你喔?纯窗涯氵@車賣了,不知道夠不夠賠!贝┝疗梗^發(fā)是茱萸粉的小美妞說。

    她起來年紀(jì)不大,應(yīng)該是個家里有錢的主。

    其實喻笙挺不喜歡茱萸粉這個發(fā)色的。

    從頭到尾都沒有下車的喻笙笑笑:“你盡管修,送回原產(chǎn)地修都行,錢不是問題,只要你高興!

    說完發(fā)現(xiàn)前方鏟雪車的鏟雪工作結(jié)束了,交通管制解除,她便啟動車子走了。

    留下塞納女司機恨得咬牙切齒,好幾分鐘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是被喻笙給糊弄住了,要是她真就這么跑了,不賠怎么辦。

    塞納女司機看了看喻笙的名片。

    [FT投行,業(yè)務(wù)部,喻笙,副總經(jīng)理]

    作者有話說:

    今天說點良心作話,就………我說過這周的部分你們會想打我的。(頂鍋蓋還是來表達一下

    但是【逍真的是為了笙才離開】的……(大概再四、五章之后就會說他離開的原因)我不是故意設(shè)置障礙……是雀實笙對逍的感情她自己一直沒有領(lǐng)悟到,你們數(shù)過嗎,她只在喝醉了的那一次說過喜歡逍,可是逍說了好幾次。但她聽完也并沒引起什么共鳴。年少且經(jīng)歷單純的她并沒有理解到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喜歡。她根本不了解逍的過去,不會明白他喜歡一個人會有多難,多徹底。

    她自然也不明白當(dāng)時的她有多喜歡對方。

    分開的夜霧之中,她說是趙清想逍回到班上去,逍很明白當(dāng)時的她根本沒把他放在第一位,她當(dāng)時想的最多的還是考試。(這里也有引導(dǎo)我們高中生朋友還是要以學(xué)習(xí)為主的正方向,真誠眼神)所以綜合各種情況,其實是他給她一段時間去成長,有個說法是,人靠分開時候的痛感辨別感情的親疏……

    逍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他看春風(fēng)不喜,看夏蟬不煩。他喜歡一個人,就只會帶給她快樂,所以他從來不提自己的過去。以至于笙在得知他的過去的時候確實產(chǎn)生了對這份感情的猶豫。如果那個晚上,她說是她想他留下來,他肯定會排除萬難留下來,但她說的是別人想。

    就內(nèi)外因綜合,我覺得他們分開是成立的。因為兩個人都需要去成長,特別是笙。雖然我知道這么寫你們肯定會不滿T_T這個過渡我也糾結(jié)好久T_T

    這段分開你們?nèi)桃幌掳桑魈欤ㄏ乱桓┚秃昧薠ddddd

    第78章 See You Again。

    北航大校園,雪簌簌在下,建筑跟綠植全部被點綴成了白色。

    喻笙快步走入,找到跟林婷婷約見的地方。

    林婷婷說她在科研樓的第二階梯教室里,陪她男朋友聽講座。

    “喻總,企劃書在這兒!币姷接黧嫌H自過來,林婷婷忙不迭的給她送上企劃書。

    “真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林婷婷愧疚的說。

    “沒事。”焦躁的喻笙拿了企劃書,準(zhǔn)備馬上回公司,接大老板袁剪西的圣駕。

    這大概是她現(xiàn)在面臨的燃眉之急。

    在她要速速撤退的時候,這場講座的主講人進場了。

    勁瘦高大身材裹在線條挺闊的純黑手工西裝下,白襯衫卡住硬實的形狀不規(guī)則的喉結(jié)扣緊。

    深灰色真絲格紋領(lǐng)帶工整的系在衣領(lǐng)下。

    黑發(fā)梳成四六分的大背頭,考究的金邊眼鏡架在筆挺的鼻梁上,掩蓋了他鳳眼里折射出的冷光,也制造出極度的淡漠感。

    修長得過分的大長腿一邁步進入,全場幾千人為他激憤。

    特別是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大學(xué)女生們。

    “啊啊啊啊啊,尤教授,真的是尤教授,好帥,把我的人都要帥沒了!”

    “氣場二米八的斯文敗類,穿上西裝真的好禁欲!”

    “我不行了,我的鼻血,快給我紙,我難以相信我真的親眼見到了他!”

    “為了他,我要把我的一輩子都耗在物理實驗室里!”

    “我翻墻在外網(wǎng)上看了好多場他在國外的直播講座,每一場我都舔屏舔到屏裂!”

    “……”

    一片刺耳的喧囂之中,喻笙懵怔住了。

    她毫無心理建設(shè),會在這個火急火燎的時刻跟他遇見。

    手里捏著企劃書的喻笙覺得自己有點像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想要匆忙逃竄,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能讓她致命的東西粘住了,根本無法行動自如。

    一群學(xué)者跟專家簇?fù)碇巯略趪H物理學(xué)界風(fēng)頭正勁的尤逍教授,眾星捧月般,將他護送進會場。

    場外是興奮的記者,場內(nèi)是激動的聽眾。

    他卻完全沒有被現(xiàn)場這股熱烈的氣氛感染,神情清冷,姿態(tài)涼薄,在明亮燈光中眼神不帶一點溫度,嘴角不綻一絲笑意。

    直到他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站在臺階上的一個人。

    看樣子,手里拿著東西,肩上挎著一只珍珠白的Delvaux挎包,穿粉裙,踩高跟的她在朝門的反向走去。

    她應(yīng)該不是來聽講座的。

    有那么一瞬間,他藏匿在金絲眼鏡后的眼眸閃現(xiàn)了觸動。

    很快,他將這股觸動掩飾。

    因為此刻場內(nèi)近乎幾千人都在對他矚目。

    “讓我們熱烈歡迎從加拿大回來的尤逍尤教授,今天他將在這里跟我們一起探討核原子物理學(xué)中射線束跟核技術(shù)應(yīng)用的相關(guān)問題!

    離講座開始還有三分鐘,妝容精致的女主持人上臺,激情開麥,調(diào)動觀眾的注意力。

    喻笙別開與男人對視的視線,低頭準(zhǔn)備離去。

    她對核能技術(shù)不感興趣,她沒有理由留在這里。

    她提醒自己,距離她的惡魔霸總老板袁剪西抵達FT總部不到二十分鐘了,外面是暴雪,交通癱瘓,如果不趕快一點,她絕無可能趕上例會。

    到時候袁剪西又會找她麻煩。

    她準(zhǔn)備快速逃走。

    被粘鼠板粘住了的老鼠,要發(fā)揮她的求生欲。

    此刻站在講臺上,被數(shù)千人敬仰的西裝斯文敗類,不過就是一個粘鼠板,上面放了引誘她的毒藥,讓她上前去貪戀他的好。

    下場卻是她中毒身亡。

    喻笙不斷的提醒自己。

    那年,他走了,她負(fù)氣的一個人考了清華,后來在清華上了一年,發(fā)現(xiàn)沒意思,這不是她想上的清華。

    她想上的清華,是跟他一起上的那種清華。

    因為沒有他,后來的她就算真的考上了,夢想也變了味。

    所以大二的時候,她便申請了美國的布朗大學(xué),去了布朗念金融。

    她后來再也沒有主動去打聽過他的消息。

    因為誠實說來,她有點恨他。

    不,不是一點,是很。

    “尤教授,聽說你最近才回到國內(nèi)來。也是這兩天才來到我們北城,有人拍到了你昨天在后海露臉的照片,好像你昨天不是這個模樣。據(jù)大家在網(wǎng)上爆料的照片,昨天的你特別帥,特別痞,在后海勾得一幫女生們春心蕩漾。”女主持人軟聲軟氣的問尤逍。

    “你們下面坐著的,有哪些昨晚看到我們尤教授了?”主持人煽動觀眾一起暖場。

    一群平均年齡頂多20歲的小女生們個個都躁動起來了。

    不怕男人長得帥,就怕長得帥的男人搞學(xué)術(shù),更怕長得帥、性子又野的男人搞學(xué)術(shù)。

    美貌的皮囊遍地皆是。

    聰敏的頭腦跟野性的靈魂才難得一見。

    而能把這三樣?xùn)|西全部都占完,那么這個男人,就是個天生的極品。

    “我,我看到了,昨天他特別帥,頭發(fā)是鉛筆灰,穿一身黑衣,在夜店門口,開一輛超跑邁凱倫。晚上還跟夜店里挑釁他的人去山上飆車了。”

    “我們尤教授總是走在時尚的前端,衣品跟發(fā)色一直都是墜.吊的,今天這禁欲高知的扮相真的絕了。”

    “我還見過以前他染銀發(fā)的照片,超酷的,滿臉銀白紋身,紋的全是物理符號跟方程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尤教授對物理是真愛沒跑了,都把知識點紋自己臉上了。”

    “對啊,對啊,昨天還是染發(fā),鉛筆灰的挑染。今天就變黑發(fā)了!

    “所以,尤教授,能跟大家說一下今天怎么忽然換了發(fā)色嗎?是怕大家覺得你不莊重嗎?”女主持人自己也很想知道。

    尤逍舉起話筒,輕聲說:“因為我跟我女朋友分手的時候就染了鉛筆灰,今天要正式在國內(nèi)露臉了,我想她肯定會看到我。

    為了不讓她睹物思情的傷心,昨晚上我專門去染了個黑發(fā),我們交往的時候,我是黑發(fā)。我想告訴她,我沒有變過!

    “哇哦——”主持人問,“尤教授有過女朋友?我們怎么不知道!

    “對啊,對啊,是誰?是誰?”“是不是那個主動炒作說自己跟他交往過的前l(fā)ink7的女團明星王馨兒?”

    大家繼續(xù)為這位尤教授騷動的時候,喻笙已經(jīng)求生欲滿滿的走到了會場的門口。

    正要快速走去臨時停車點取車,回公司去,有人從她背后拉了她一下。

    “撐傘。外面雪太大!彼p聲說。

    是這場講座的主講人。

    適才舉著話筒,對幾千人說“我們交往的時候,我是黑發(fā),我沒有變過!钡哪腥嗽谟黧隙笳f話。

    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吹動她的發(fā)絲。

    “……”喻笙感到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

    一股子戰(zhàn)栗從心臟深處蔓延到四肢百骸。

    此刻,她的發(fā)絲跟肩膀上都有半化的雪。

    她出門忘記帶傘,只想著拿企劃書。

    那年他走了,她早就習(xí)慣一個人淋雨也罷,淋雪也好。反正死不了,沒人會再把她護在手心寵。

    “不用了。”喻笙轉(zhuǎn)頭,淺淺看他一眼。

    “尤教授,注意影響。這么多人看著。”說罷,她甩開他的手,踩著高跟,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在場幾千人目瞪口呆的好奇她跟尤逍的關(guān)系。

    *

    FT,總部,頂層會議室里。

    袁剪西坐在會議桌正中,蹙眉看企劃,長眸里蘊含的光芒愈發(fā)冰冷。

    例會足足遲到了大半個小時的喻笙面色頹唐,心里還在想,適才在北航大的階梯教室里遇到的那個人。

    心思完全不在例會上的她希望在座所有人當(dāng)她是隱形人。

    然而,“喻總,你說你的助理離職了,所以你去拿企劃,然后就遲到了。”袁剪西像個故意找她麻煩的嚴(yán)苛班主任。

    “嗯,對!庇黧陷p聲回答。

    “你們業(yè)務(wù)部跟進了兩個月,就做了這樣的企劃?”袁剪西對她惡言相向。

    “袁總覺得有哪里不好?”

    “很多漏洞,照這樣做,絕對拿不到具體的發(fā)行日!

    “這已經(jīng)是規(guī)避了所有可能的方案!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重做!”袁剪西不顧在場所有人的矚目,將那份喻笙辛苦撞了車,又重遇渣男前男友,簡直是不亞于去西天取經(jīng)才取回的企劃書扔在會議桌正中。

    啪一聲響后,所有在座同事都不敢吱聲。

    喻笙臉色不好。

    她在公司也是有臉面的人,本科第一年在清華經(jīng)管學(xué)院上,后面三年在美國布朗留學(xué)念金融,外加大四在華爾街的實習(xí)經(jīng)歷,就算是本科學(xué)歷,個人實力也比公司內(nèi)部普通的一幫老VP能打。

    沒進來多久就接連做了很多個為公司賺錢的案子。

    但是好像袁剪西還是一點薄面都不給她,當(dāng)著所有人給她難堪。

    “知道了。”喻笙沒有生氣。

    袁剪西也有點驚異,他以為她會罵他吹毛求疵,就地跟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討論這份企劃書的合理性。

    她的個性很強勢,此前他們在很多case上意見不一,只要覺得自己是對的,喻笙都會為自己據(jù)理力爭。

    然而,今天,袁剪西感到她有些奇怪,像是心思完全沒在這里。

    坐在喻笙旁邊,跟喻笙一個部門的辛未來說:“袁總,我們喻總為了讓你看企劃書,今天撞上了一輛邁凱倫塞納,現(xiàn)在面臨天價賠償,心情不好,您就不能有點兒人性嘛?”

    伶牙俐齒的辛未來最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懟袁剪西了。

    她一個小小VP敢在所有股東跟執(zhí)行總裁跟總監(jiān)面前,內(nèi)涵他沒有人性。

    袁剪西冷厲的眸子朝她看過去,“你給我閉嘴!

    “袁總,你說的,你讓我閉嘴的,到時候別求我叫。”辛未來當(dāng)著在座所有副總跟高管,傲嬌的這么說。

    男人求女人叫,應(yīng)該只會在一種情形下。

    大家立刻竊竊私語。

    “散會!痹粑饔X得尷尬,站起身來,離開了會議室,其他高層也陸續(xù)跟著一起走了。

    喻笙跟辛未來留下來。

    喻笙喪喪的嘆氣。

    辛未來關(guān)心她:“你怎么了?”

    辛未來知道喻笙家里是豪門,撞一輛塞納心情不至于低落成這樣。

    “雪太大。出門沒帶傘!庇黧匣卮。

    辛未來瞧著她好像不像這回事。

    人生幾大惆悵,除了生老病死,排在第一名的不過是再遇前男友了。

    “你是不是遇到前男友了?”辛未來問。

    “我沒有談過戀愛。”喻笙回答,然后在心里說,我只包養(yǎng)過一個假的會所男模,還是上高中的時候不懂事包的。

    辛未來托腮,想想道:“我也沒有談過戀愛。下班去喝酒嗎?我們一起聊聊這人生?”

    這沒有談過戀愛就跟男人做.愛了的人生。

    辛未來估計喻笙也有這種經(jīng)歷。

    具體的情況,應(yīng)該在喝酒的時候說。

    喻笙沒回答。

    她的思緒還是停在下午在北航大遇到尤逍那件事上。

    他怎么能那么騷,當(dāng)著那么幾千人,就公開撩她。

    什么叫他沒有變過。

    他媽隨便把頭發(fā)染回來,他就又是那個把當(dāng)初的小姑娘哄得七葷八素的南高學(xué)神了是不。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那么賤,又賤又騷。

    沒得到喻笙回應(yīng),辛未來又說:“別寫什么企劃書了,這個小案子,發(fā)行日定不了就算了,跟你上個德加索保險的上市案子比,斯米格保健藥這個算什么啊,就一小破案子,咱不是做不好,是不愿意做。來,高興點,我們?nèi)ズ染瓢!?br />
    喻笙搖搖頭!皼]心情!

    “去嘛去嘛!毙廖磥砥拔医o你介紹個新客戶!

    喻笙嗯了一聲,為著這個新客戶,勉強答應(yīng)了晚上跟辛未來出去。

    *

    下班時間到了,喻笙決定跟袁剪西再抬一次杠,她覺得斯米格的企劃書沒有任何問題,她不管了,大不了袁剪西把她開了。她回重城去繼承家業(yè)。

    跟部門的人交接完今天的任務(wù)完成度后,喻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到衣帽間拿衣服換,手機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喻笙沒有遲疑的接起,她做投行發(fā)行,人脈是最重要的。

    她以為是什么主動送上門來的客戶。辛未來適才曾跟她提過新客戶的事。

    結(jié)果很不幸,是下午她故意逃開的騷賤黏人粘鼠板。

    男人醇厚的嗓音從聽筒傳來,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喻小姐,你下午撞壞的塞納,很不幸,是我的車,F(xiàn)在車損很厲害。你要怎么賠償我?”他一本正經(jīng)。

    但是喻笙怎么聽,他這正經(jīng)就顯得怎么賤跟騷。

    “……”

    喻笙僵了一下,腦海里想起那個盛氣凌人的茱萸粉女司機,原來開的是他的車。

    “13387980000,這是我助理斯佳的電話,這件事聯(lián)系她就好了。你的要求她都會滿足!庇黧瞎交臄埩巳(zé)。

    然而,他卻對她的敷衍并不滿意。

    “喻小姐,我的車很貴的,我外公撿垃圾把我養(yǎng)大,我上高中時候就在會所打工,甚至為了生活,不惜對轉(zhuǎn)學(xué)來我們班上的一個富婆出賣肉.體,靠著這種勤工儉學(xué)方式,才念上了國外的好大學(xué),用知識改變了命運,然后終于省吃儉用,買了這一輛塞納!

    成熟版的低音炮激蕩在喻笙的耳朵鼓膜,透過耳道,抵達心臟。

    “現(xiàn)在被你撞壞了,我的心情真的很難受,像是失去了我老婆。我剛回國,這種打擊我真的無法接受……”

    他振振有詞說著。

    其實他當(dāng)什么物理學(xué)教授,他這種口才應(yīng)該當(dāng)律師。

    以前是讓她找他的物理卷子,

    現(xiàn)在長大了,他用他的車當(dāng)借口了。

    喻笙真的信了,勤工儉學(xué)的他終于省吃儉用買了這一輛塞納,才他媽怪。

    十八歲就染鉛筆灰,開著塞納跟庫里南在南市的夜店等各種歡場流連的人,現(xiàn)在又要他、媽、的、裝、窮、了。

    這一次,喻笙會信了,才他媽的怪了。

    “是嗎?真是個好感人的故事呢,其實你應(yīng)該進娛樂圈的。當(dāng)什么教授,簡直是屈尊了。尤教授!庇黧侠渎晳凰。

    “喻小姐,就說怎么辦吧,我落地價2200萬的塞納被你撞了。我有強迫癥,我要每天開著它買菜,現(xiàn)在它被你撞損了,我連飯都不想吃了。”

    知道喻笙現(xiàn)在長大了,不會輕易被騙了,男人干脆開始耍無賴了。

    喻笙生氣,他媽每天開落地價2200萬的天價超跑出門買菜,真的是窮到一定的地步才干得出來的事。

    “我說了我賠,你聯(lián)系我助理就行了!

    “我只找你!

    “你給我滾遠點行不行。沒空理你。胡攪蠻纏什么呢?”

    “喻小姐,這件事我跟你沒完。這種進口超跑修起來真的麻煩,絕對要修一輩子!

    他好像是帶著笑意掛斷電話的。

    操——喻笙氣得又想找他約架了。

    他媽都幾年了,當(dāng)初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沒好好打一聲的他,如今為什么還可以這樣談笑風(fēng)生的把之前高中時用的爛梗全部刨出來再用一次。

    作者有話說:

    你們的尤·沙雕拽王浪子·做講座都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老婆撩完再說·靠勤工儉學(xué)買豪車當(dāng)日常買菜代步工具·一現(xiàn)身就忍不住要搞老婆·逍,終于來了。這一次,他說什么他媽的高中校園文車不能開得太猛都給老子閃一邊去,這一次他只要速度與激情。因為他長大了。我們大家給他一首速激的《see you again》經(jīng)典BGM。

    另外,梁霆空文案里的《國際歌》其實是正文里的一個深情梗,他們學(xué)校合唱。兩人一起練這個歌練出感情了,還有靳淙被欺負(fù),梁霆空深夜網(wǎng)吧打完游戲出來撞見靳淙孤零零哭著在那兒唱“要創(chuàng)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第二天就在學(xué)校朝會上當(dāng)著全校師生把欺負(fù)靳淙的人打了,super撩跟寵。

    有小可愛說好像不太合適,我這兩天可能會重寫一版文案,謝謝大家在評論區(qū)留下的寶貴意見,超愛你們XD

    另外,作話不收錢哈,作話不算在vip付費里。(可愛臉)感謝在2022-07-21 13:18:59~2022-07-22 11:38: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卷卷卷10瓶;6110842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情人。

    后海最大的場子,燈光絢爛,音樂炸耳。

    迷你卡座里,辛未來跟喻笙坐著在喝酒。為了替喻笙解壓,辛未來約了自己的教授,沈涵,一起出來跟他們喝酒。

    沈涵是北城外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任職的教授,長得十分白皙英俊,身段修長,氣質(zhì)儒雅。

    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副無框眼鏡,這種經(jīng)常在大學(xué)校園里混跡的男人,渾身上下總洋溢著一股濃濃的高階知識分子慣有的禁欲感。

    他本科也是在美國布朗上的,跟喻笙是校友,他大她幾屆。

    “笙笙,這是我們沈教授,今年28歲,在北城南門上有一座四合院,改天想約我們?nèi)⒂^。他有兩個姐姐在做數(shù)字金融,最近想去港城上市!毙廖磥斫o喻笙介紹。

    在北城,家里有四合院的人,那都得是真正的有背景的富人。

    “沈教授,你好,我是FT投行業(yè)務(wù)部的喻笙。”喻笙禮貌的自我介紹。

    “喻總,幸會。”沈涵回以禮貌微笑,“聽說喻總是布朗畢業(yè)的?”

    “嗯。”喻笙點頭,“本科第一年在清華!

    “真是厲害。”沈涵由衷贊嘆,“怪不得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了副總!

    “哪啊,告訴你吧,沈老師,我們笙笙還是重城北宇投行老板喻文良先生家的獨千金呢!毙廖磥碚f出喻笙的家室。

    沈涵唇邊笑意更濃:“真是失敬!

    “客氣了,沈教授!庇黧暇淳啤

    “Have a good night.”沈涵回敬。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瞬間好像還有那么一點兒看對眼了。

    家里有四合院的大學(xué)教授,跟家里開投行的金融白領(lǐng),男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

    兩人正要再繼續(xù)攀談下去。

    場內(nèi)的電音停了。

    臺上MC拿話筒告訴在場所有人:“棒棒棒——棒!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晚我們Les amoureux所有的消費,都將由一位貴客買單,你們猜猜是誰?”

    辛未來嘖嘖嘆:“喲,誰啊,哪個二傻子吃飽了沒事干要請我們喝酒?太好了,我要再開兩瓶庫克黑鉆!”

    在夜店,這種事經(jīng)常發(fā)生。有些凱子喝醉了,就想沖一次,享受一下被人的追捧。

    喻笙沒有多加留意。

    辛未來倒很想知道誰在充大款。

    “他就是……來自狂包廂的尤公子!”MC大聲喊話。

    “尤公子?誰?”辛未來大學(xué)一直在北城上,后海這一片她經(jīng)常來,對這些場子都熟悉,好像從來沒有聽過尤公子的名號。

    狂包廂是這家店里最貴的包廂。

    這家店叫[情人],店名用的是法文[Les amoureux],收費特別貴。

    很多娛樂圈明星跟豪門富二代都經(jīng)常在這里露臉。有時候喝開了,免不了想要做些出格的事出出風(fēng)頭。

    但是,從來沒有姓尤的像今晚這么沖。

    辛未來想,這個尤公子挺闊的啊。

    咋滴,今晚要正式出道不成。

    一聽這個尤公子的名號,喻笙就有不好的預(yù)感,起身說要去補妝。

    補完妝回來,她要找個借口馬上開溜。

    粘鼠板來了。粘鼠板他真的來了,危!

    在她站起來這刻,舞臺上的MC特別走心的煽動全場氣氛,捏著嗓子,故意發(fā)出低音,制造現(xiàn)在特別流行的那種低音炮效果。

    “尤公子說,他剛回到自己的祖國,這些年,到處顛沛流離的他覺得還是自己的祖國好。在這里,吸口氣都是香的,吹口風(fēng)都是暖的。

    他今晚要特別感謝那個曾經(jīng)在他上高中時鼓勵過他用知識改變命運的同桌。當(dāng)初礙于生活所迫,他背井離鄉(xiāng),出國淘金,現(xiàn)在他終于回來了,那個小同桌,你還在嗎?”

    “……”喻笙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嚴(yán)重懷疑,下一秒,聚光燈是不是要落在她頭頂,MC將聲情并茂的邀請她上臺,給她發(fā)一話筒,讓她與這個尤公子一起現(xiàn)場演唱《同桌的你》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jīng)最愛哭的你……]

    經(jīng)典歌詞已經(jīng)在喻笙的腦內(nèi)自動循環(huán)播放了。

    現(xiàn)在有一種毒,叫尬毒。

    喻笙此刻就中了這種尬毒,手指頭跟腳趾頭都尷尬得蜷縮了。

    喻笙不得不對開邁凱倫塞納當(dāng)代步工具買菜的窮逼尤公子跪了。

    他怎么什么騷操作都有。

    見到她在這兒跟沈涵相見甚歡,他立刻包場,讓MC高調(diào)幫他找同桌,他怎么能這么作。

    他現(xiàn)在這些行為,跟那些火葬場文里的那些一開始對女主不好,后來跪求女主回頭的垃圾男主有什么區(qū)別。

    “今晚要是能成功找到尤公子的小同桌,情人店里接下來這一個星期七天內(nèi)產(chǎn)生的所有消費,我們尤公子全部照單全收!”

    MC就怕今晚這場子為這尤公子燥不起來。

    這么有錢的主,讓幫找個小同桌算什么,就算是幫他找老婆,都一定要給他找出來。

    “嗚呼!趕快找到尤公子的小同桌!”

    “小同桌,快出來!還要跟尤公子一起寫卷子嗎?快出來呀!”

    “小同桌,哪呢?在哪呢?別躲了,快出來,你們家尤公子找你了!”

    “小同桌,你們家尤公子撒錢找你了,你快現(xiàn)身啊!”

    這種今晚乃至這一周的消費全部我來給,只要你們幫我在這里找到我小同桌的弱智游戲,成功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到底誰是那個小同桌?”在場的兄弟姐妹們都血液沸騰了。

    北城最大的夜店包場包七天,隨便請人消費,這他媽不是土豪是什么啊。

    還是個用知識改變命運的愛國學(xué)習(xí)咖,太牛逼了。

    他果然是來自[狂]包廂的尤公子。

    這尤公子在夜店這種地方找高中時期的小同桌,相當(dāng)于在搞一夜情的地方找初戀,這行為就挺迷的。

    但是看在他將今晚店里的消費全部買單的份上,大家捧個場還是可以的。

    “誰、是、小、同、桌?”

    大家都在喊。

    “出來,出來。小同桌,快出來。”

    “快出來跟我們尤公子玩知識改變命運了!

    知識改變命運是在哪一天她對他說的。

    喻笙想起來了,就是那一天,他帶她去商圈的露天停車場玩車震那天。

    他似乎還在念念不忘那場知識改變命運。

    氣氛愈發(fā)熱烈,有一隊卡座的人自發(fā)當(dāng)了找人沖鋒隊,拿著話筒,開始挨個問今晚來這里的女生。

    每問一個,場內(nèi)的聚光燈就打在對方的頭上。

    “小姐姐,你是我們尤公子的小同桌嗎?”

    “是啊,快帶我去見他。”有些大膽的姑娘想要搭金主,佯裝自己是,嬌嗲的說:“今晚我就跟可以跟我們尤公子一起寫卷子,讓他拿他的大粗筆在我身上隨便畫,畫我一身污!

    “哈哈哈哈哈……他媽又在開車了,不要搞.黃行不行,我們情人是正規(guī)夜店。”

    “MC發(fā)話了,尤公子說你不是,滾一邊去!

    “來,該你了,你跟我們尤公子坐過同桌嗎?”

    “有,還是沒有?別扭扭捏捏,瞧你這樣,就不像!

    “這個也不是,好,再問下一個。”

    “尤公子的小同桌,趕緊現(xiàn)身了,不要逼我們把你綁到他面前去!

    “哈哈哈哈哈……這個找同桌的游戲真的好好玩,比蹦迪還有樂子。”

    全場歡聲笑語中,喻笙起立,信步去了補妝室。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悄悄尾隨的人跟了進去。

    他伸手拽她,將她拉到他眼皮底下,懟臉看了一眼,接著,就偏頭吻下來,封上喻笙來不及驚叫的唇。

    北城暴雪夜,喻笙覺得一切都是冰涼的。

    除開此刻,他貼上的唇。

    他將她掀到洗手臺邊,與她密絲合縫的吻在一起。

    跟白天在北航大的演講會場出現(xiàn)的他不同,他換了裝扮,黑色毛衣,黑色修身褲,黑發(fā)凌亂,渾身煙酒味,像個痞子,不像教授。

    喻笙穿的是套裙,上身是白襯衫,下身是玫紅A字裙,

    嘴上的口紅悉數(shù)被他吃干抹凈,他絲毫不饗足,繼續(xù)含吮她柔嫩的唇瓣,勾住她避縮的小巧舌尖。

    “唔……”

    再讓他吻下去,就越發(fā)惹火了。

    喻笙掙脫他莫名其妙又下流邪氣的唇舌,嘶聲罵道:“混蛋,不準(zhǔn)碰我!”

    “偏要!庇儒幸皇挚劬o她腰肢,親她敏感的脖子,一手解她的襯衫扣子。

    “不準(zhǔn)……碰!庇黧限D(zhuǎn)頭躲避。

    尤逍啞著喉嚨,在她耳邊求:“只親一下就算了!

    口吻竟有一絲求的妥協(xié)。

    年少的時候,他每次都這樣說,親一下。

    后來他不止一下,是很多下。

    他溫?zé)岬氖执钤谒慕z襪上,下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撕開。

    感受到他炙熱的觸碰,喻笙有一種驚慌。

    喻笙怕他,真的就在這里弄她。

    他像漫步沙漠的旅人,好不容易見了一汪為他所掛念的清泉。

    曾經(jīng),在他干渴難耐的時候,這是支撐他走完這段可怕旅程的唯一念想。

    “尤逍……”喻笙軟聲,喉頭哽咽,吐氣如蘭,“放開我!

    泛紅的眼已經(jīng)有一層薄淚。

    喻笙感受到了他濃烈的占有欲。

    以前她去參加年級上男同學(xué)的生日會,他都不準(zhǔn)。

    更不要說被他撞見她跟一個外形俊朗的大學(xué)男教授在夜店曖昧的燈光下相談甚歡。

    他以為她在相親。

    他不知道,其實今晚她來這里不是相親,辛未來說的是沈涵兩個表姐的公司想做上市,為了接案子,喻笙才來。

    此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今天在北航重遇他,真的太震撼她了。

    當(dāng)初他說走就走,現(xiàn)在也是說回來就回來。

    他有沒有想過,他的去留對她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

    喻笙真的想要喝兩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對重遇他而產(chǎn)生的停不下的雜念。

    “除非你不跟人相親!钡痛乃N她發(fā)燙的耳朵說了一個條件。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在小標(biāo)題都不知道怎么寫了……我這個小標(biāo)題不會又引起我編輯注意……吧。@@繼上次改完以后她又讓我改了第二次。我現(xiàn)在都有取小標(biāo)題ptsd了@@

    爸爸們(看熱鬧臉):自信點,去掉吧。這讀起來就像尤公子縱欲無度,去夜店包場找了三千個老婆。

    但我這段真的就是這個主題啊。(誠摯眼神

    《不過是可愛》,這版我們空空跟淙淙的氣質(zhì)來了。爸爸們賞點預(yù)收撒,你們那么美,要給我們空空一次機會,他真的帥,信我xdddddddd….

    第80章 lost and found。

    聽到男人的要求,喻笙使勁掀了他一把,仰頭對上他迷離又撩人的眼。

    “你憑什么要求我?就憑你以前跟我坐過同桌?我跟人相親關(guān)你什么事?剛才那個教授我覺得挺好的。他是我在布朗的學(xué)長。他也學(xué)金融,我跟他在一起特別有話題聊!

    喻笙忍住哭腔,逞強的告訴眼前這個被她想了千遍萬遍的人。

    他長大了,是個男人了,不再是男生了。可是為什么他的行為還是那么幼稚。她跟根本沒有跟人相親好嗎。

    “全世界不止你一個教授!”喻笙眼角掛著淚,厲聲說,“不是只有你是個學(xué)神!但是只有你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同桌,吃飽了沒事干包場找她!你早干什么去了?弄丟了才找?你以為這世上一切的人跟東西都可以被LOST and Found?我來告訴你!不是!”

    說完,喻笙踹了他一腳,故意踹在他已經(jīng)起了反應(yīng)的部位。

    “呃……”尤逍吃痛。他沒想到長大后的她比以前更暴躁了。

    他有點后悔沒把少女時期嬌氣的她享用個徹底。

    “渣男!”喻笙踢完就跑了。

    疾步回到卡座,喻笙就跟沈涵跟辛未來說要走。

    辛未來觀察她去補妝,怎么越補越花。

    現(xiàn)場的那些二傻子還在一個個的挨個卡座找尋尤公子的小同桌。

    有個板寸男拿話筒將一個個漂亮女生全部挨個問過去。

    喻笙見燈光就要落到她頭上,匆忙的拽起包走了。

    “小姐姐,你知道知識改變命運這個梗嗎?你是不是我們尤公子的同桌?”

    話筒正好遞到辛未來嘴邊。

    “但我知道有人是!毙廖磥砗孟裼悬c懂了。誰是尤公子的小同桌。

    *

    辛未來晚上回到住所,北城的在山野私墅,一個號稱住的全是普通的老百姓平時見不到的階層的富人聚集地。

    別墅里燈火通明,袁剪西正坐在客廳會客。

    傭人見辛未來回來,客氣的招呼她:“太太,回來了。”

    “嗯,誰來了?”辛未來問。

    “是先生的表弟。”傭人回答。

    “表弟?”辛未來好像沒聽過袁剪西有表弟。

    “是啊,剛從加拿大回來,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了物理學(xué)教授,還長得特別帥!”

    “有多帥?跟先生一樣帥?”

    辛未來好奇平日里話不多的柳姨今天怎么這么興奮。

    柳姨不再說話了,只是笑笑,覺得太太平日里總是嫌自家先生這兒不好那兒不好,結(jié)果心里對他這么護短,旁人在她面前說一句別的男人帥,她都不答應(yīng)。

    在辛未來眼里,全世界袁剪西最帥。

    辛未來換了鞋,走到客廳,看到袁剪西跟一個青年坐在沙發(fā)里喝酒。

    袁剪西開了瓶十九世紀(jì)的典藏嘯鷹,寒夜里,兩人就著打開的玻璃壁爐談話。

    劍眉星目,身段修長,氣質(zhì)凜然的對坐在一起。

    旁人乍眼看去,真的分不清到底誰更帥,男.色當(dāng)前,真正的選擇困難。

    見辛未來來了,袁剪西給客人介紹:“這是辛未來,你嫂子!

    青年看了辛未來一眼,不痛不癢叫了一句,“嫂子。”

    “這是我表弟,尤逍。搞物理研究的!

    袁剪西給辛未來介紹。

    介紹完之后,他又添了一句,“他以前跟你們業(yè)務(wù)部的喻總一起上過高中!

    辛未來豁然開朗!八阅憔褪墙裢碓谇槿税鼒龅哪莻尤公子?”

    尤逍抿唇笑了一下。

    “稍后有什么要幫忙的,找你嫂子就行!痹粑鞯瓕τ儒姓f了一句。

    *

    深夜,尤逍走了,辛未來趴在床上開著Mac Pro看合同。

    袁剪西洗了澡,換了浴袍,頂著一頭半濕的黑發(fā),邁腳上床,俯身貼在她纖細(xì)輕薄的背上,二話不說就將唇印下。

    溫?zé)嵊皱竦挠|碰像一場熱帶雨,墜落在辛未來的后頸,耳廓跟肩膀。

    袁剪西這個人很讓辛未來迷惑。

    有的時候,他前戲很長,弄得辛未來拉下臉來求,他才給。

    有的時候,他不管,就像餓極了的餓狼猛獸,一擊就要中。

    辛未來躲著他邪氣的唇,叫他滾,“不……要!

    白天不是挺威風(fēng)嗎,在公司里耀武揚威,把他們整個業(yè)務(wù)部的人訓(xùn)得滿頭狗血。

    現(xiàn)在,該他做孫子了。

    “怎么了?半個月不見,夫妻義務(wù)是要盡的。”袁剪西調(diào)笑的問,將又軟又香的小妖精揉進他懷里。

    “義務(wù)?”辛未來在男人的緊覆下翻身,用一根蔥白的手指戳他堅硬的胸肌,冰冷拒絕他,“我沒有這種義務(wù)。你別跟我瞎打擾,我在審合同!

    “別審了……”男人拽她吊帶睡衣的帶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瞞我?”辛未來問。

    “什么瞞你了?”

    “你表弟。姓尤的那個!

    辛未來揣測!坝黧鲜撬矚g的人?”

    袁剪西沒有否認(rèn)。

    辛未來又問:“你是因為這個,才讓喻笙進FT的?”

    “不然呢?她學(xué)歷那么低。跟你一樣,早得很做個成熟的人!毕裼黧线@種高材生對袁剪西來說,都不夠格,更不要說是辛未來這樣沒有上進心的人了。

    “我學(xué)歷也很低。不如,我們離婚吧?”辛未來感到了被冒犯,將手搭到自己胸前,做了一個引誘的動作,眼神嫵媚的看著男人。

    “你今天在例會上不是讓我閉嘴嗎?”辛未來為用手指在自己在嘴唇上橫著劃了一下,說:“我這就閉嘴!

    嬌氣包穿件宮廷式繡花吊帶睡裙軟軟的躺在床上,撩人且自知,袁剪西看她半眼,就覺得渾身血熱。

    平日里在公司,都不能碰她。

    現(xiàn)在,他要碰個夠。

    男人拾起辛未來的小巧光滑的下巴,深深的吻住。

    摘掉她裙子吊帶,一雙寬厚溫?zé)岬氖猪樦饣募绨蛳乱啤?br />
    長舌在她口里色氣的穿刺。

    辛未來很快被吻得面色酡紅,裙子被他揭下。

    辛未來忍住不為男人叫。

    直到他故意使壞。

    “唔……嗯……”

    辛未來用來咬住下唇的貝齒一松。

    袁剪西將辛未來壓在柔軟的床品里,動作暴戾又蠻橫,問:“不是說不叫嗎?”

    辛未來咬他脖子,咬到全部是草莓印,看他明天怎么去公司。

    沒想到,他也如法炮制。

    “明天記得戴絲巾,別人問是誰送的,記得說是你老公。”

    男人低沉的美聲傳進辛未來的耳洞。

    “我沒有這么禽獸的……老公……哈啊……”辛未來叫了一夜,聲音都沙了,軟軟嗲嗲的,袁剪西聽了燥得更厲害了。

    *

    關(guān)于北城這幾天的本地新聞除了罕見的暴雪,還有天才物理學(xué)教授尤逍在北城各高校做的核物理技術(shù)講座。

    這位年僅23虛歲就拿到多倫多大學(xué)的教授頭銜的學(xué)者不僅有超高的智商,還有睥睨娛樂圈頂流偶像的美貌。

    甚至于,他顯赫的家世還被網(wǎng)友扒了出來。

    言情小說里的天之驕子有了奔現(xiàn)。

    行走的知識庫,第一眼的美男,千億家產(chǎn)繼承者,尤逍。

    在自媒體跟新聞從業(yè)者的炒作下,尤逍的熱度越來越高,不亞于一個娛樂圈頂流來到城中展開頂級商務(wù)活動。

    講座一開開了十場,引起的轟動一場比一場更盛。

    好幾所高校的校方都對他遞出了橄欖枝,問他愿不愿意留在北城任教。

    夜色彌漫,奢品寶格麗酒店總統(tǒng)套房里,尤逍的女助理紀(jì)珍希問:“尤教授,所以你要放棄繼承千億家產(chǎn),留在北城任教嗎?”

    尤逍銜著煙,懶懶問:“除了北航,還有哪些大學(xué)給了邀請?”

    “還有北科,北理,然后還有核能實驗室十九所,都遞了offer!

    “哪所離FT投行總部近?”

    “北科。”

    “那就去北科。

    “這是有編制的,一進去就不能辭職的。”紀(jì)珍希提醒自己的痞子教授。這幾年他都是怎么做學(xué)術(shù)的,陪他在加拿大過日子的紀(jì)珍希都見到了。

    真的很迷惑,這樣的人最后還能拿到教授職稱。“我怕你去了就像坐牢。為人師表,時刻要注意自己的品行跟儀表,大學(xué)教授就要像個大學(xué)教授的樣子。”

    “我說,就、去、北、科!庇儒胁荒蜔┑闹貜(fù)。

    頓了頓,看到紀(jì)珍希的發(fā)色,他說:“你能不能換個發(fā)色。我女朋友不喜歡茱萸粉。”

    紀(jì)珍希汗顏,客觀的表達:“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你女朋友的助理。”

    而且,之前他都沒挑剔過她的發(fā)色,完全是根本不屑于注意。

    現(xiàn)在,他開始關(guān)注了。

    紀(jì)珍希想了想,又諷刺道:“而且好像是你一廂情愿覺得別人是你女朋友。而人家根本不承認(rèn)!

    那個晚上,他臨時起興,包場在北城最大的夜店里找小同桌,紀(jì)珍?匆娏四莻撞他車的人。

    紀(jì)珍希很驚訝,原來那個車技感人,氣場也感人的大姐,就是尤逍這些年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人。

    “十八歲就被我哄上床了,不是我女朋友,是誰的女朋友!庇儒猩.氣又痞氣的說.

    現(xiàn)在他想起來真的覺得他自己挺混的,后來的他覺得其實喻笙也挺寵他。

    那樣一個單純的只知道天天刷卷子的學(xué)霸,當(dāng)時竟然真的被他給拐帶上.床了。

    “在夜店人家可沒承認(rèn)!奔o(jì)珍希翻白眼。

    “別著急,慢慢來!庇儒泻孟窈苄赜谐芍瘛

    紀(jì)珍希忽然很好奇,“那年你為什么突然回加拿大!

    “因為覺得加拿大的文憑更好拿,在國內(nèi)23歲能拿到副教授文憑?”尤逍不愿意說出更深層次的原因。

    “不對!奔o(jì)珍希說。

    “是不是我哥那年跟你說了什么?”紀(jì)珍希覺得那年紀(jì)渭北突然去他上學(xué)的高中,他們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你哥算什么玩意兒!庇儒邪聪燁^,口吻十分不屑。

    他的思緒沉浸在那個有夜霧的夜晚,喻笙孤身背著書包去桌球廳找他,當(dāng)時的他是那樣不舍。

    然而他還是跟她道了別,她不知道他離開的原因,所以現(xiàn)在他再回來,她才會如此抵觸他。

    的確,他誘哄當(dāng)時只知道寫卷子的她跟他上床,然后操完就跑。

    不管是誰,都接受不了。

    “尤教授,現(xiàn)在說說正事吧。你的那輛塞納維修預(yù)估要七十萬。怎么弄?是我找你女朋友,還是你找你女朋友?”準(zhǔn)備去修車的紀(jì)珍希問。

    “都行!彪S便答應(yīng)一聲后,他忽然認(rèn)真喚她,“紀(jì)珍希!

    紀(jì)珍希揚眉,一張小臉精致得像個瓷娃娃。

    “你知道嗎?”

    “什么?”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這人還是有點用的!币酝鏊闹恚儒锌傁舆@小妮子沒用,腦袋瓜不聰明,什么忙都幫不上。

    第一次,尤逍覺得她有用,就是把那輛塞納開出去,恰好被喻笙給撞上了。

    這樣,尤逍就有無窮無盡的借口天天找喻笙了。

    成人版物理卷子已經(jīng)被他拿捏住了。

    作者有話說:

    *lost and found,丟了又找回來,失而復(fù)得,有處可尋。

    順帶給你們安利一下北城土著貴族,夸張到擁有一個美國總統(tǒng)都買不起的王府花園四合院(不有錢的男主我們不寫他)的霸總袁剪西袁總跟他的甜暖隱婚小矯妻辛未來。

    笙簫馬上要去這個四合院里復(fù)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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