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一月四日,春高的開賽前烏野抵達東京,住宿依舊安排在了那棟矮小的旅館。
當天晚上山口隊長組織賽前會議,對于明天的第一場比賽要進行對手分析。
仁花將整理出的對手資料分發,另外也不忘教第一次來參加春高的學妹、關于經理的接手。
畢竟他們高三這場春高結束后就都會退部,所以后續的事情要穩妥。
影山和日向第一個到了場,三年的時間五人關系更上一層,幾句話搭腔閑聊。
進門的幾個學弟對前輩們尊重的打了招呼,坐在一起。沒多久會議開始,烏養教練分析完了對手情況和具體布局,有想法的再提點子補充。
會議結束后隊伍原地解散,而屋門外的月島被山口指派跟著點影山和日向。
“...都來這么多次了,他兩完全可以自己去跑步”月島扶著從婆婆那里借來的自行車,還是滿臉不耐。
只要一到這地方,比賽當晚這兩都會出去跑步,而月島一直沒逃過當監督的。
山口則說到那兩位比起賽就容易上頭,體力耗費太多不利于明天初賽,總之月島還是跟著出了門,嘴上慣例損兩句。
于是一年都能出現一次的同一個場景、時間,兩個少年跑在前,后面跟著位騎自行車的。
東京郊外的深夜依舊有人煙,行人和車輛往來,怕冷的月島準備齊全的耳罩手套全副武裝。
和簡單運動裝跑步的影山、日向不同,夜色清亮。
到了便利店三人暫且停下買水,不過月島發現票據上少算了巧克力,折返回去與店員重新結賬。
這么一會的功夫,等到月島再出門,才發現原本站在外面的影山和日向不知所蹤。
那兩不是不打招呼就跑走的人,月島猜出估計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店內的他沒注意到,情急的影山和日向追了出去。
這么想著他停在原地等,隨意的看向周圍。
忽而與從一處巷子拐出、走近的少女對視上,這個天氣對方穿著一件墜著銀光的禮服裙,大衣披在外顯得有些單薄,經風吹得身形越發蕭索。
“你好,能借個手機嗎?”
桐月走到月島的面前,禮貌的做了詢問。她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光想著往外找人,這就導致不知道是到了哪里。
聽著這個聲音,月島瞬間確定了來人,大概是沒想到會這樣碰面上。以至于月島愣了好半響堪堪記起來她說了什么,將手機遞了上去。
“謝謝”,她在電話那輸入了一串,接聽后簡單的看了眼四周和門牌告訴對面來接。
還回了眼前包裹嚴實的少年手機,他身高實在高,放心里的桐月轉身。
有被出現又找不到的北信介擾了心,她想自己的事情出神。
或許是她看錯了…
桐月徑直坐在便利店外的椅子上,月島因此側了側身,看向熟練摸出煙盒的少女,咔噠的火機打開,燃起的煙火星點。
眼尖的月島發現了她點打火機的腕上帶血,頓時仔細的多看了幾眼。
外頭的光線暗才沒有第一時間讓人看清,現在便利店內的燈火映照的清晰,月島想也沒想的拿出了他自己的手帕,遞上間克制的指了指桐月的手腕提醒。
她往下看了眼,沒有接下月島的好意,隨后將血擦在裙子上,無所謂的揩了揩,頓時華美精致的裙擺多了片污漬。
如此月島看到后只能收回手,關注度依舊默默在桐月身上。
遲疑里他進門快速買了副暖寶寶,桐月看到眼前撕開的暖寶寶貼還有點愣,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挺熱心的,又是手帕又是暖寶寶。
無聲的移開指尖的煙朝外。
再想拒絕里月島已經塞到了她的手上,輕微又極快的觸碰他感受到了桐月冰冷的手心。
暖寶寶源源不斷的發出溫暖,桐月捂了捂凍得沒什么感覺的手,再次說了個感謝。
她沒有帶錢,也沒有帶什么能送給對方當謝禮的,思索里準備摘下外套上的胸針,至少這是值錢的。
受了好意就該還回去,她不喜歡欠人情,那會不太適應。
不過一副動作牽扯到了傷口,惹人不慎手抖,沒能取下胸針。
察覺到了桐月蹙眉看了眼手腕,他猜出大概是沒有止血導致的滲出。
“包扎會好一點”,月島說著俯下身,湊近看得更清楚,他還是遞上了沒有收進去的手帕。
圍巾遮擋了月島大半張臉,唯一能讓桐月看清的是他沒有惡意的眼睛,溫和又平靜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于是桐月下意識的伸了手,她自己察覺后都有一愣,按理來說不認識的人她都會有幾分警惕的。
今晚有些…她自己都迷茫了。
看出對方意思的月島也停了下,沒有多久他順勢的蹲下身,隔著袖子虛虛的握住她右手手臂。
保持著距離后看向出血的傷口,月島熟練地用手帕裹了上去再是系緊。
明明這人離得也不近,甚至體貼的一點都沒有觸碰到她的手,紳士得很。可桐月莫名的有些坐立難安,她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善意弄的無措,還是....
見對方系緊后桐月收回了手腕,拍散開未知名的心緒,繼續道了今晚上說的第三個謝謝。
沒在意細節的月島記得附近有個藥店,他行動力快的在回了桐月的謝后就往外走,加快腳步跑著離開。
光想著就忘了讓對方等一下。
另一邊桐月還沒來得及送出胸針,對面已經匆匆跑開,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這下桐月也沒有辦法。
她還沒有感謝他呢…
不消多久,月島買了藥跑回來。
“月島!!你去哪里啦?這邊”,日向站在原本桐月坐著的位置前面招手,月島再往后看那人已經不在。他又看了眼便利店里面,空空蕩蕩的沒有客人。
看來是已經被接走了....
說不上的失落,月島放下了手中買來的藥瓶,日向和影山都走上前。影山多看了眼藥瓶,“你受傷了?”。
“不是我”月島簡單做了回答,將藥袋掛在自行車邊,話題揭過。日向說起剛剛他們兩是看到小偷搶劫才幫忙追出去,耽誤了點時間。
三人短暫的聊了幾句,月島沒有提他剛剛遇到的人,影山察覺到的亦是沒多問,時間也差不多,沒在外面再呆多久的他們準備回住處。
人與人的緣分淺薄,此后月島沒再遇上過。甚至有時候他會覺得那晚上純粹是一場夢,過于虛幻。
他聽著她的聲音,關注她的賬號一直到發現她本職是車手,從情感懵懂的時刻到如今。
好多好多年的暗戀。
正因為理智,所以月島分的清這樣的感情,他們不會有交集。
某一天起他想,他會永遠都一個人。
一個沒頭沒尾的夢,鬧鐘鈴聲響了起來,躺在床上的月島一手去摸開關按掉,收回的手繼續抱住桐月。
同樣她聽到鈴聲的醒了過來,哈欠里看了眼時間,正準備自律的起床。
忽得腰上力氣一帶,桐月掉進了月島懷里,他抱緊的輕輕說了個一分鐘。時間是尚早,桐月也由著月島緩沖起床。
因為方才的夢影響,月島忍不住拉住了桐月的右手,指腹摸上了夢里出現印記的位置。
原本細小的傷口早就愈合,如今已經看不出之前的痕跡,只有摸上去的時候才隱隱感受到細小的不平。
所以都是真的...
桐月返回了16年秋末的時間,當時月島在同一刻、關于這幾個周目的記憶是所有都想了起來。過冗長的記憶讓他短暫忘記其實在高三的時候他們曾經真實的見過一面。
短暫的一面。
“怎么了?”她感覺到的側過身,下一秒手腕上被一吻過,莫名的發麻。
“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
有些狀況外的桐月跟著月島進浴室,他擠好牙膏、裝水的自然遞上,桐月接下邊刷牙也開始回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蛋糕店?”
她記得是在白鳥澤的時候有過那一面,月島但笑不語,故作神秘的模樣讓她越發好奇,這已經是桐月能想到的最開始的時候了。
總不能還有一次吧?
早餐依舊是月島做的,先洗漱好的他煎起三明治,套著圍裙的模樣格外居家。早醒的小貓已經聞著味圍到了月島腳邊,怕在廚房忙來忙去不小心踩到,月島干脆單手抱了起來。
一手托著貓咪,一手繼續煎雞蛋。小貓正乖的窩著不動,眼神看看鍋看看月島。
桐月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清晨的光調溫柔,單單這一副畫面里歲月靜好成了動詞,鮮明的展開在她眼前。
背后拍照的聲音傳進,月島適時回頭,看向開始編輯什么的桐月,沒多久早餐被他裝盤結束。
走近也看到了桐月發的timeline,他彎腰湊得近。
桐月留意的抬眸,不知道是不是被蠱惑到,她看了一會主動的吻在月島唇邊。
男人眉眼舒展,毫不掩飾心情的愉悅,一起用過早餐后月島開始準備出門的衣服,桐月找起衣帽間合適的領帶。
他配合的低頭,任由她翻轉、打扣。
貓咪自顧自跑到了客廳里玩鬧,拿上公文包的月島還會再帶一個運動背包,下班后他是需要去一趟俱樂部,雖然沒有比賽但是每日的基礎訓練月島都有做。
和高中三年日日如此、養成習慣也有關系,再者排球是個日積月累的運動。
“等我接你?”桐月跟著月島到玄關,她慢一步出門會去公司,聽到這的月島點了點頭。
臨了出門的時候又轉身,桐月以為是忘了帶什么,眼神等著他的后話,哪料月島步步湊近捧住了她的臉,放慢后親了下去。
“我走了”,耳朵紅透的月島盡量語氣正常,他說完的轉身離開。
一路上還想著剛剛桐月的模樣,笑意越發掩飾不住,上電梯的月島對鄰居的幾個招呼一一應下,任誰都能看出他心情極好。
閑下來的時候月島想到了桐月早上發的timeline,點進去看了圈,底下的評論已經壓了不少。
她簡單的只附上了一張照片,是他抱著小貓一手做飯的背影。
高橋:今晚我要來蹭飯,麻煩多一副我的筷子。
雀田:戀愛的果然不一樣啊,我也要一起蹭飯。是還在仙臺嗎?!
宮侑:叫那誰把我們家的貓放下,誰允許他抱著的!!
及川:aki醬第一次發timeline啊,下次我也要做飯,絕對構圖比月島還好看....后面接著話的花卷讓及川省省。
評論還有許多,大部分都是嫉妒月島的,黃金川更是活躍,于是各式各樣的發言都有。
總之以宮侑和及川最能發,似乎被狠狠刺激到了,奈何再抓心撓肝兩個也都在國外暫且回不來。
值班結束的月島去了體育館,做完訓練沖了澡,更衣室里才看見桐月發來的晚上她臨時有事去參加一場邀請,讓他早些回家休息。
月島傳進了去接的短信,對面沒有回復,許是在忙的沒看手機。他轉而從艾蘭那里得到了具體位置,月島吹干了頭發,換上了換洗的常服短袖。
離開體育館的時候天色還亮著,夏日日長。
開車先去了一趟商超購物,買了些蔬菜放入后座,家里少的生活用品月島也都記得一一買齊。
東西齊全的回了家,因為桐月有擔心小貓一個在家,所以專門請了人照顧。月島回家后,照顧貓貓的女生下班。
他整理了一遍買回來的食物,再帶著小貓出門,有條不紊的將所有事情安排明白。
最后特意停在花店門口,背著放小貓的太空艙進門挑選。
月島有想法自己搭配一束,所以有選擇的挑選與包裝。做這些事情都會讓他感受到平和,像是通過愛在步步靠近,所以他喜歡親自去準備。
離開花店后又進了一間珠寶鋪,此前定制的貨款已經通知到了,月島專程來取。
晚飯就他一人,所以簡單的在外對付,算著桐月差不多能結束的時間,開車去了艾蘭給的酒店樓下。
把后座里的小貓從太空艙里拿出來,沒等多久天上下起了雨。
后備箱放了傘,下車的月島先拿出雨傘,再上車抱著小貓一起等在旁。
雨落下的聲音清脆,貓咪四處張望乖覺的呆在月島懷里,不多時他等待的人也出現在視野范圍。
還不等月島走近,桐月身邊已經有不少圍上來的人。
年輕的男人不少,各個拿著傘一副只要桐月點頭、就打開歡喜帶走的模樣。她備受簇擁,人群里最為耀眼,然而對此桐月僅僅冷淡的一致。
直到撐著傘的月島走近,她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圍著的人散開一條路。
“等久了?”,桐月走近到月島的傘下,慢一步的艾蘭出來打發酒店前的人,剩下的無需她回頭。
月島笑說剛好到,將傘輕微的偏了方向。
想為桐月撐傘的人數不勝數,但月島清楚地明白,她會走到他一個人的傘下。有這樣的一份安全感,他禁不住勾了唇。
聽不到月島心聲的桐月抱過他手上的小貓,逗著喵喵叫的團團。
“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我的寶貝團團”
隨著月島打開副駕駛的門桐月上了車,小貓還在她腿上高興的轉來轉去。
等到月島收傘上車后,他直接從后座拿出了包裝好的鮮花,開口還是那句話。
“順路買的”
他喜歡看見她驟然亮起的眼睛,堪比夏夜的盞盞螢火剔透,喜歡看見她驚喜的表情,喜歡她笑時看向他、那一秒他自己便瞬間心動。
“什么嘛,這一路可沒有花店哦,kei醬”桐月抱著花,很是明白。
被戳穿的月島輕笑,他打開手掌,掛下的項鏈是他準備的禮物。
雨勢漸大,車窗隔絕了外面的盲風暴雨,彼此的世界都在眼前。
“我愛你”
于是再吝嗇表達的人也會情不自禁的說出心里話,縱使他羞赧的紅透了耳根,卻不舍得移開眼睛。
“綾秋,你愿意和我結婚嗎?”就在這樣一個寧靜的雨夜,月島遵從他自己當下強烈的愿望,脫口而出。
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與世上一個人共同進入婚姻。理智全無的去深愛一個人,請你明白,你是我全部的答案。
這一次他得到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