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門
謝冥知曉李飛葉薄臉皮, 就把那小人書收了起來,坐在床邊。
眼中滿是躲在那凸起來被子。
謝冥下了床在外的水井打好水,端進水盆, 毛巾被山中泉水一點點打濕, 又被掐去了多余的水分。
這時他溫聲道:“師兄,先出來好不好?”
李飛葉扯下被子的一角,不情不愿的探出頭來。
一雙大手貼上李飛葉的后腰, 將人慢慢的扶起來。
謝冥動作很輕似乎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藏,他將懷中人的亂發(fā)拂去, 才將沾上水的毛巾慢慢的貼上李飛葉的側(cè)臉。
一點一點的擦拭。
而這一期間, 李飛葉很配合他的動作,該閉眼時閉眼,直到后面才發(fā)覺竟然有些享受謝冥的照顧。
這要是換成以前,李飛葉連想都不敢, 謝冥身為全書的大反派,竟然為自己端茶倒水。
等謝冥收拾好這一切時, 轉(zhuǎn)頭就發(fā)覺了李飛葉這走神的模樣。
謝冥從后背靠近將李飛葉擁入懷中。“師兄, 還在想剛剛的事嗎?”
“沒有, 我只是在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大反派竟然再給我……”李飛葉意識到自己說破,立刻住嘴。
可剛剛謝冥的靠近, 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拉進。
謝冥怎么會聽不見, 于是他問:“大反派是什么?”
“師兄, 你是再指我?”
“啊, 是……是吧, 這是一個愛稱。”李飛葉找到借口連忙改口道, “對,這是愛稱, 獨一無二的。”
謝冥輕笑,說話時氣息嘴唇似有似無的貼近,每每這樣,本就肌膚敏感的李飛葉都會樹立寒毛。
謝冥瞇起眼睛時,一絲精明暗算之意閃過,“那小騙子,也是師兄的愛稱了。”
難道自己被看破了。
李飛葉余光觀察這謝冥的表情。
只是沒一會謝冥就退開了,他將李飛葉抱起放在木凳上,順便給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了李飛葉的面前。
謝冥開口道:“師兄喝點溫水墊墊肚子,等會早膳便來了。”
他似乎知道等會來的人會是誰,姿態(tài)特別輕松。
而李飛葉不明所以的拿起瓷杯,就往嘴里送。
一口溫水下去滋潤自己的嘴唇。
這時劉祈子氣勢洶洶踢開了門,看樣子他顯然是十分生氣的,但是如果可以忽略他手中拿著的皮紙包著的包子,那的確如此。
“謝冥,你小子占我洞府,害得我一夜未眠,你這么對待老丈人良心不痛嗎?”劉祈子扯下頭頂?shù)奶一ò辏鄣椎臑跚嗫梢宰C明他昨夜睡得并不好。
謝冥起身朝劉祈子拱手,帶著歉意道:“對不住前輩。”
“不知前輩昨夜是在哪里歇腳?”
手握著拳頭抵在嘴前,劉祈子面露尷尬之色。
總不能說自己昨夜沒有找到住處,只好在涼亭湊合一晚,這傳出去自己這鬼道第一人的名稱,怕是要毀了。
“師尊,外面的陣法是謝冥怕境內(nèi)還有魔族余孽,才設(shè)下的,本是好心。”李飛葉出聲找補道。
見李飛葉給了自己臺階下。
劉祈子鼻息之間輕輕的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微微的抬起下巴,眼睛挑起一條小縫瞄了謝冥一眼。
十足的高傲。
“就你這樣還想把我徒弟守著,沒出息,”劉祈子話語中帶著嫌棄說道時,一邊將手中的紙包放在了謝冥的面前。
“逍遙門的肉包子,肥而不膩,最是好吃,我徒弟還沒辟谷,本是給他帶的…………見你在這坐著,也拿去一個吧。”
謝冥點了點頭,笑而不語,打開外面包裹的紙皮,把其中一個最大最肥的肉包子抵在了李飛葉的手中,“師兄吃這個。”
這時劉祈子找了一處位置,自顧自的坐下,手中袖子一甩,抱著雙臂。
劉祈子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扯了扯嘴角似乎正在琢磨著接下來的話語應(yīng)該如何說出口。
“改日,你們就離開逍遙門吧。”
李飛葉面露空茫,“為什么?難道是因為昨晚?”
劉祈子手指一彈李飛葉的腦門,雙眼一瞇語氣哀怨道,“好歹也是你師尊,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小氣。”
“唔……”李飛葉嚼著食物揉了揉腦門。
劉祈子沒好氣別過了頭,“你該回去看看你師尊了。”
“師緣未斷,你們終究是師徒關(guān)系,這次你回去將此緣了解吧。”
劉祈子語氣認真,這些李飛葉從來沒有說出口的過去,他都了如指掌。
李飛葉心中震驚,卻想著這一番話是從神秘的劉祈子嘴里說出 ,竟然又覺得十分合理。
“我知道了。”
劉祈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后知后覺涌上心頭的是一片空虛,繼而對著李飛葉堅定道:“早日回來,逍遙門永遠是你的家……今晚就讓我睡個好覺……咳。”
劉祈子回來沒有多久便被澗良叫走處理逍遙門公事去了。
而這時許久未說話的謝冥,與李飛葉十指緊握,他低下頭在李飛葉的手背落下了一吻,聲音沙啞。
“師兄,明日我們便要回宗門了。”
“師伯他們很想你。”
瞧見謝冥這樣。
李飛葉也不免回憶起了思緒,三年了,也是該回去看看來這世界接觸的第一個名為‘家’的地方了。
第二日。
幾人在逍遙門大槐樹前久久未離開。
無塵手中牽引著馬繩,他身上的傷在劉祈子手下精心的調(diào)理下,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經(jīng)過此行無塵,長發(fā)長出了幾根白,整個人都變滄桑了不少。
無塵走到了李飛葉面前,嘴角勉強擠出了一摸微笑。
“早知你回來了,就該讓無心與你多見見,免得他到死都不知道……”
“無塵,節(jié)哀順變。”
李飛葉垂下眼,語氣中是難忍的沉重。
謝冥道:“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無塵搖了搖頭,嘆息一口氣,手中不自覺的用上了力,握成了拳頭。
“如今我已經(jīng)是不能修煉的凡人,無臉面對宗門,江湖再大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有緣再會。”
無塵跳上了馬車,最后一眼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直到瞧見瑤紫時。
他狠心轉(zhuǎn)過了頭,馬鞭一打。
馬蹄聲漸漸遠去。
第82章 陳玄神秘前來
可馬車沒有行駛多遠, 面前便闖出一位不速之客。
“客人,我家主子有請了。”
無塵瞧清楚來人,立刻拉起馬繩往回跑。
可身后這位白發(fā)少年不過只是動了動手指。
無塵的來路, 騰空浮現(xiàn)出一陣沙墻, “我還沒說讓您走呢,客人,這么心急我很不喜歡。”
話語聲落下, 沙墻快速的吞沒無塵。
少年眼神中帶著平靜,面前的這條路, 通往著逍遙門的槐樹之門, 而哪里也有他想要見的人。
只不過時間未到,他還不可以出現(xiàn),在此之前,他日夜都在想著自己要是出現(xiàn)在李飛葉的面, 李飛葉的表情應(yīng)該會多么的精彩。
他很期待再次見面的機會。
另一邊眾人看到劉祈子帶著澗喜和澗良出來送客,互相客氣了幾句, 便準(zhǔn)備要離去。
這時, 澗喜站在澗良的身后, 表情是別扭之后的坦然,他一手抓住另一只手肘, 開口道:“師弟早日歸來, 可別被這人給帶壞了。”
“你可別說了, 李師弟你不知道, 澗喜昨天聽說你要走, 差點就把我們這百年槐樹給倒拔了, 要不是有我攔著,今日你都未必能從逍遙門出去。”
澗良難忍話語中的笑意, 說著還一邊用手戳了戳身邊的澗喜。
澗喜被人戳破臭事,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似的站在一邊,尷尬的扭頭為自己辯解道:“才沒有這回事,都是師哥亂講的,師弟你別信。”
“我知道了。”李飛葉抿著嘴唇,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揚著,最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澗喜借著余光,瞥見李飛葉那抹淡淡的笑意,說話不知覺得帶上了停頓。
“知……明白什么了?”
“知道了,澗喜才不會干這種無聊的事情。”
李飛葉寬慰的拍了拍澗喜的肩膀,“好了師兄,去往無鋒的路途遙遠,再耽擱下去,怕是三日之后才到了。”
這時謝冥也說話,“那就先告辭了,等了卻無鋒之事,便將師兄安全送回。”
“乖徒弟,要是無鋒那群人欺負你,便給我傳信,師尊去給你撐腰。”這時劉祈子握起李飛葉手,神情十分認真道。
而這時,李飛葉感覺到手心被人塞進了什么東西,那是劉祈子偷偷遞給他的。
劉祈子挑起眼皮,與李飛葉靈海相同話語聲傳輸?shù)溃丝臻g袋中有為師十年之間煉制的寶物,可一招滅殺大乘期之人,護好自己。
李飛葉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將此物收起來。
此行,也將會是你解局之時。
劉祈子目送他們離去后,并沒有立刻的離去,他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抬手無意識的捻起‘發(fā)絲’把玩著,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澗良蹙起眉毛如臨大敵般,慢慢的低頭瞧著那只不屬于自己的手。
“師伯,你……”
“干嘛,有話直說。”劉祈子不耐煩的回頭,這才注意到自己指尖夾著把玩的是澗良垂在胸前的長發(fā)。
劉祈子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瞧瞧,我都快忘記,自己是一位野和尚了。”
劉祈子哀嘆一聲,一邊摸著發(fā)光的頭頂走進槐樹中,一邊算著頭發(fā)什么時候才可以長出來。
剩下澗喜和澗良無語的對視。
默默邁出了步子。
“師哥,師伯這里沒事吧。”澗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擔(dān)心的問道。
澗良認真思考過后,得出了一條結(jié)論。
“最近……還是少刺激劉師伯了……李師弟不在,沒人可以讓他收斂。”
………………
另一邊。
飛劍劃過重重高山的上空。
瑤紫乘著劍,只比謝冥落后一步之遙的距離。
瑤紫咬著下嘴唇,輕聲朝著他們問道:“師哥,為什么這次回宗門不可大肆宣揚大師兄已經(jīng)回來的事實啊?”
“師兄,我不明白。”
李飛葉借著力,從謝冥身上探出了個腦袋,便開始訴說過來。
“瑤紫,一位死去多年之人,忽然安然無恙的站在你的面前,并且樣貌全然改變,聽聞?wù)撸貢е鴥蓚心態(tài),一是無關(guān)自我,二是追究到底。”
“師兄是怕太引人注目?”瑤紫鼓起臉頰思考道。
謝冥輕笑回道,“對,師兄現(xiàn)在的身份還不能到處宣揚。”
“那師尊也要瞞著嗎?”
李飛葉下巴磕在謝冥的肩膀上,緩緩道:“視情況而定吧。”
這次他回來也是為了劉祈子話中說的師緣,拜入師門之人是原主李飛葉,與嬴清有師緣的也是原主。
要是不將身份透給嬴清,這所謂師緣,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不過可要是將自己的身份告訴給嬴清,嬴清見識多廣,勢必會問起自己重生之事。
而李飛葉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一路途中,謝冥和瑤紫在不與李飛葉說話時。
李飛葉便立刻走神心思重重,這一狀態(tài)保持了一路。
直到第二日下午,三人終于回倒了無鋒之地。
三年之間,琉璃山還是老樣子。
謝冥李飛葉與瑤紫在千階臺下分開。
瑤紫臨走前,一步三回頭,目光滿是對李飛葉的依賴不舍。
“大師兄,我晚上再去找你,現(xiàn)在我要去藏書閣報道了。”
李飛葉對著瑤紫勾起一絲弧度滿是溫柔之情,他晃了晃手,“快去吧。”
“大師兄,師哥,那我就先走了。”瑤紫眼中情緒低落跳上劍身,一道飛鴻離開了。
謝冥語氣中充滿肅然,手呈握拳狀,抵在了嘴邊。
“師兄,今晚怕是沒有空對瑤紫師妹待客了。”謝冥仰頭繼續(xù)道,“師兄,今日必須開始療傷了,寒毒可不能耽擱了。”
“……其實我感覺我很好。”李飛葉試圖辯解。
在謝冥意味深長的眼神下,最終以李飛葉失敗為下。
看來今晚是要逃不過了。
李飛葉眼皮抽抽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無鋒殿。”
說罷。
謝冥攔著李飛葉的腰,便乘著劍飛過了千階。
不過意外的,無鋒殿的大門緊緊閉著。
兩人還未靠近就聽見了里面的聲音。
“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李飛葉話還沒有說完。
面前的大門快速打開,一股不似溫柔的引力將自己拉進其中。
“誰在偷聽。”少年手指間夾著符紙,丹鳳眼冷冷的掃過,如墜入冰窟一般,暗中殺意涌現(xiàn)。
謝冥睫毛微顫,伸手將快要貼近李飛葉額頭的符紙截下。
“住手,陳玄。”
第83章 失魂癥
“謝冥, 你怎么在這里。”
陳玄收起手,眉頭緊鎖的看著面前的謝冥。
目光漸漸落下他懷中,被護著的人。
“他是誰?”
三年過去陳玄長高了不少, 雖然不比面前謝冥, 但是幾乎和李飛葉差不多高了。
陳玄身后少了那厚重的匣子,顯得背又薄又挺,一副缺少鍛煉的小男孩的模樣。
“謝冥, 幾年不見,你已經(jīng)有道侶了?”
他叉著腰說著話便湊近了幾步, 不經(jīng)意的打量起面前李飛葉。
謝冥不喜歡懷中的人兒, 被這樣注視著,微微的側(cè)過了身子,遮住了投過來的視線。
大庭廣眾下與謝冥太貼近,似必會引得注視。
李飛葉喚出了朱玉。
小蜘蛛從他的手背, 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動了動身前的爪子。
吐出絲, 滑落在了地上, 隨后將身形變大, 趴下了身子,李飛葉才坐在了它的背上, 緩緩道來
“我是逍遙門劉祈子的弟子李……李緋夜, 緋紅的緋, 日夜的夜, 此次前來, 未曾告訴貴宗, 實為唐突,望海涵。”
殿前坐著的人, 是李飛葉熟悉的人。
鴯黑聽見來人的名字,下意識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上的衣袍墜落下來,隨后他想到了什么,惆悵的眉目間皺紋形成一字‘川’,似乎這么多年以來,容易操勞的性子沒有因為謝冥的擔(dān)任而改變。
逍遙長老手中拿著拐杖,安慰似的拍了拍鴯黑的肩膀,隨后睜開達拉著的眼皮,對著李飛葉展出笑顏,“不需顧及太多,想來你該是謝冥小徒的友人,無鋒自然是要好好招待。”
這時陳玄扭頭,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朝著鴯黑與逍遙老人暗示的眨了眨眼睛,語氣含著深意道:“看來我來此,正巧不是時候了,那鴯黑前輩,與逍遙老人改日我再來。”
“嗯。”鴯黑點了點頭,示意要是沒事的話可以離去。
而這時逍遙老人卻抬起了手,“陳玄,要是接下來沒有什么事,不如留下來與謝冥好好敘敘舊,畢竟你們現(xiàn)在可是門派的未來,兩派的重任最后都要落在你們的肩上。”
陳玄搖了搖頭,朝著逍遙老人抱手帶著歉意開口道,“多謝逍遙長老的好意,只是師尊病在房中,身為弟子,恕我不能久留。”
“罷了罷了,你先回去,要是妖仙長老有何異樣,便可立馬來找我們。”鴯黑擺了擺手。
陳玄彎腰,恭敬的后退一步,轉(zhuǎn)身離去。
空氣中十分的安靜,安靜得怪異,李飛葉聽著陳玄與兩位長老的對話,屬實是一頭霧水。
但是李飛葉也察覺到其中的神秘的怪異之處。
等人一走,謝冥便問出了聲,“師伯,西門派可是近日滋生什么變故?”
此話一出,鴯黑與逍遙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漫不經(jīng)心的將視線掃過在場的李飛葉。
是在顧及的話,該不該當(dāng)著李飛葉這位局外人說出。
兩道視線前前后后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李飛葉不知所措的撓了撓摸了摸鼻子,尷尬得想著借口逃離。
好在謝冥及時替李飛葉解圍道,“師伯們,此行我還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之人,已經(jīng)立下道侶誓。”
氣氛忽然凝固住,李飛葉耳尖不由自主染上了一片紅暈。
隨即逍遙老人將拐杖一丟,上前走了幾步,震驚的張開了嘴,“什么,你可別是騙我這小老頭開心。”
謝冥輕笑與身邊呆愣住的李飛葉十指緊扣,坦然開口,“師伯我沒說錯,道侶誓已立,師兄便是我的道侶。”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這一點都不與我們說說啊。”逍遙老人余光瞧著謝冥握著李飛葉手,似乎有些緊張不自覺用上了力。
“我老了,看得開,你找的道侶是男還是女,對于我來講,無關(guān)輕……只是他啊,老木頭一個……”逍遙老人小聲說道,手指了指身后的臉色有些黑的鴯黑。
“要是他說了什么過火的話,別往心里去。”
說道這里李飛葉的被逍遙老人摸了摸頭,他上下好好觀看了一眼,隨即感嘆道,“真是好孩子。”
鴯黑抱著雙臂,給人的氣勢,十分恐怖,就好像他只要一張口,便是一段風(fēng)雨欲來的打擊話語。
鴯黑沒有說什么話,越過了李飛葉一行人,便要出門。
逍遙長老對鴯黑的性子十分熟悉,摸著胡子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一邊還不忘對謝冥使眼色。
“呆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
朱玉伸出了爪子本是要追上前,卻被逍遙老人攔住。
“跟我來,我?guī)闳ニ庨T。”
逍遙老人將不遠的拐杖,使用靈力喚而來,拿著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面上。
隨即逍遙老人和朱玉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片浮云。
“可謝冥……”李飛葉還想說些什么。
“他啊,自有他的考問,在那之前你還是好好歇息,”逍遙老人看破似的點了點下巴,“腿上有寒毒,可不要累著了身子。”
兩人的離開,謝冥和鴯黑并不知曉。
而他們緊蹙著眉毛,周身的壓抑氣氛十分緊張。
“謝冥,你可是認真的。”
謝冥抬頭臉上表情堅定,“難道師伯還有懷疑師侄的話嗎?”
“兩名男子雙修,你一是破了自己修的無情道,二是難保你以后……當(dāng)真要與這病秧子糾纏一世,你糊涂啊你。”
“無情道,我早就廢了。”謝冥淡淡吐出話語。
鴯黑眼中浮現(xiàn)血絲,腦海中回想著回憶,“什么?你師尊的話都忘記了,只要修無情道,你便可以早早成仙,我無鋒就能再出一位仙人啊,你這……”
謝冥偏過了頭,“如今我靠著藥道,也是大乘期修士了。”
鴯黑看著偏執(zhí)的他,甩了甩袖子唉聲嘆氣道,“你可真的想好了,要是成不了仙。”
“那就不成。”
鴯黑自顧自的道,“好,你心意已決,我何必在糾結(jié)于此。”
見鴯黑不再抓著此事不放,這也是同意了謝冥與李飛葉的事。
謝冥微微的松開了一口氣。
“剛剛你在大殿上問西門之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此事也是要你出馬一趟。”
“何事?”
“妖仙得了病,此病難解。”
謝冥垂下眼睛追問,“什么病。”
“不知,只是他好像不知曉自己是誰了,好比如丟魂。”
第84章 謝冥掉馬(倒v結(jié)束)
“丟魂?”
謝冥眼睛一轉(zhuǎn), “這貌似也不該是藥能治好,東山西門派不是學(xué)靈鬼之學(xué),怎么會求助于我。”
鴯黑坦然道, “你說的沒錯, 我也這么問過。”
“可他們也是束手無策,一宗掌首落得絕癥,只好私下前來向你求診, 你可要好好看看。”
謝冥了然于心,“自然。”
到此鴯黑朝著謝冥擺了擺手, “回去吧, 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晚上養(yǎng)好精神,明日無鋒殿前,我要見到你。”
謝冥點頭, 便離去。
只是當(dāng)他回到大殿時,大殿中早就沒有人的蹤跡了。
謝冥心中一急, 閉上眼睛感受蠱蟲給予的指引。
“原來是去藥門了……”謝冥語氣一轉(zhuǎn)忽然意識到不對, 要是路途中李飛葉多嘴一問師妹的事。
手中的靈氣被聚集, 他腳踏著靈劍快速飛往藥門。
…………
朱玉似乎十分害怕高空,不由自主的吐出蛛絲, 不斷地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李飛葉似有所感摸了摸朱玉的腦袋, 安慰道:“別怕, 快到了。”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落進了前面逍遙老人的耳朵里。
逍遙老人回頭臉上是善意的笑容, “緋夜小友似乎對我們無鋒的藥門很是熟悉啊!”
李飛葉摸著朱玉的腦袋的手一頓, “長老為何這樣說?”
“小友的名字我也很熟悉, 無鋒也有一名弟子與小友同音,”逍遙老人指了指前面攔腰截斷的山峰, “而那只有半山腰的山,便是他突破元嬰時,只用一顆石子弄得,越過這山便到藥門了。”
逍遙老人近幾年眼睛有些老花了,他看著面前的人,最終還是看清楚了,他微微笑道,“小友給我的感覺實在是親切,也不知小友這么熟悉這里,可是以前來過逍遙門?”
“并沒有,”李飛葉抿了抿嘴角,隨即解釋道:“長老莫怪,剛剛那一番話,原是安慰自家靈獸。”
逍遙長老看著李飛葉身子底下的小蜘蛛,摸了摸胡子,自言道,“是自己多想了。”
兩人落下地面時,藥門弟子紛紛向他們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逍遙長老正要邁開步腳帶著李飛葉去謝冥的居所時,腰上的傳玉此時泛起了微弱的光點。
逍遙長老眉毛一蹙,心想陳玄那便是發(fā)生了什么束手無策的事,這么火急火燎。
他輕咳了幾聲,這時有人上前來。
逍遙老人拉住了這位藥門中的弟子,“李小友,宗門有事,老夫只好陪你到這了,接下里由他引路。”
說完,逍遙長老拿著拐杖腳下騰起一片飛鴻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長老真是的,也太匆忙了些。”那人長得瘦小,常年在外種植靈草皮膚曬得黝黑,可一雙眼睛及其的充滿精氣神。
他看著逍遙長老離去的方向抱怨的嘟喃了幾聲,隨后摸了摸腦袋,轉(zhuǎn)身朝著李飛葉笑道:“我是藥門的門徒,道友可以喚我一聲阿九就好,也不知你來自哪個門派,可否與我說說?”
“阿九兄,”李飛葉垂眉思索道,“我來自逍遙門,叫我李……”
“噢,逍遙門,李兄出自哪個門派一定厲害。”阿九驚訝出聲打斷便開始自己的喋喋不休。
看起來一副沒心沒肺老實人的模樣。
李飛葉震驚于面前之人的話語不斷,他咽下了口水,想著還是少說一些話的好。
可這時阿九回頭看著李飛葉忽然問道,“李道友可是要去那里?”
“你們大師兄謝冥住在哪處?”
阿九指著人煙稀少,山路崎嶇的后山道,“謝冥師哥藥道之強,常常需要空曠之地?zé)捴扑幉模慌c我們呆在一處。”
“這樣啊,”李飛葉似乎找到了與阿九搭話的契機,無心問道,“那藥道強者都是像謝冥這樣,個占一處地皮為營?”
阿九肯定的點了點頭,“當(dāng)然,要是藥道強者同時擠在一處煉制藥材,不斷爭搶著地脈中的靈氣,這時只會有一個下場,一人爭嬴,另一人被靈氣反噬。”
不知不覺間,阿九借此談話,就想向李飛葉顯擺,他挺起胸膛驕傲的說:“我們藥門可是出了好幾個像謝冥師哥這樣的天驕。”
“比如炎火師哥,三齊師哥,白師弟,還有……”
阿九嘴里的名字跟報菜名似的,快速的往外蹦。
李飛葉原本是安靜的聽著,這些陌生的名字,可忽然間,他好像注意到了一點。
“為何沒有女弟子?”
阿九停下疑惑轉(zhuǎn)頭,映入眼簾的是李飛葉認真的表情。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一后知后覺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藥門幾十年來沒有收女弟子,之前的女弟子也因為尋得良緣,或是對藥道沒有盼望,都早早的下了山,總而言之,現(xiàn)在要是想在藥門看到一個女弟子的身影,那簡直是難如登天,李道友要是想要看女弟子不如去桃花峰瞧瞧。”
沒有女弟子……沒有女弟子……
可自己的記憶是不會出錯的。
朱玉帶著李飛葉快速的上前幾步,擋在了阿九的前面,他開口問道:“那三年前,前去平亂潭檀鎮(zhèn)不有一位藥門的女弟子嗎?”
阿九眨了眨眼睛 ,挑起了眉毛,疑惑的看著李飛葉。
“李道友,你怕不是記錯了,三年前前去平亂潭檀鎮(zhèn)之人,可沒有藥門的女弟子……倒是有藥門的男弟子,可那人是我的師哥謝冥。”
“李道友,你怎么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讓我把脈看看。”
“謝冥……”李飛葉抓了抓額頭前的碎發(fā),躲開了阿九前來把脈的手。
“不用,多謝,我只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
粗神經(jīng)的阿九相信了李飛葉的說辭,聳動肩膀作罷的收回手,轉(zhuǎn)而繼續(xù)剛剛的話題。
“說起潭檀鎮(zhèn),當(dāng)時好像除了謝冥師哥還有一位天驕也前去平亂潭檀鎮(zhèn),不過可惜在三年前就死了,”阿九可惜的嘆氣,“我入宗門比較晚,沒有見過那人的身姿,不然說不定,我就不來煉藥,而是去無峰了。”
已經(jīng)死去的李飛葉聽見此話:……
阿九這時靠近了李飛葉幾步,似乎要說出什么不得了的宗門八卦。
“李道友,我看你面善,我就這么和你說了,據(jù)說當(dāng)時謝冥師哥與無峰那位互相有意思,天天纏在一起,你儂我儂”
當(dāng)事人李飛葉:“……”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呢?
第85章 耳邊的‘師妹’
“你是說, 兩人互相看對了眼。”
李飛葉不可思議與阿九大眼瞪小眼。
阿九點了點頭,“當(dāng)真如此,瑤紫師姐最在乎那位的名聲, 可這傳聞, 瑤紫師姐沒有出面過。”
李飛葉捂住了頭。
原來這些事情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那里來的師妹,自始自種只有謝冥陪在自己身后。
可謝冥為什么要以師妹的身份呆在自己的身邊。
李飛葉思考著這一切, 卻忽然發(fā)現(xiàn)哪里是謝冥欺騙自己,從一開始‘師妹’這一重身份便是自己給他安上的, 一入而終, 這印象便磕在了腦海中。
到后面已經(jīng)不在意其中的怪異之處了。
先入為主的形象便會自動的冒出來。
謝冥只是默不作聲,將此事任由發(fā)展。
李飛葉懊惱真是近視耽誤事。
阿九十分大意沒有感受到李飛葉情緒變化,不知覺的走到了李飛葉前面,兩人拉開了距離。
李飛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腦海中謝冥與師妹的身姿慢慢的重合,原來在許多微小的細節(jié)上, 這真相早就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嘆了一口氣, 心中并沒有被人欺騙之后的憤怒或是蒙羞, 反而涌上心頭的只有懊悔,遺憾, 自己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真相。
阿九將人帶近后山, 一處兩樓的木房, 房前有院, 院中有一顆小樹苗, 看樣子是不久之前栽下的。
李飛葉環(huán)視周圍。
原本以為謝冥身為無鋒的天之驕子, 住處一應(yīng)該會與其他人的不一樣,結(jié)果來到此處發(fā)現(xiàn)與別處無意。
阿九站在院子中, 臉上表情進入這里就帶上了恐懼,拿起袖子,拂去了額頭的虛汗,他緊張的看向四周。
這空氣中除了李飛葉的坐騎朱玉的氣息,還夾雜著其他靈獸的鄰域氣息。
氣息包含著整個院子中,顯然兩人的靠近,已經(jīng)冒犯了這靈獸的領(lǐng)域。
阿九轉(zhuǎn)身朝李飛葉抱起了拳頭告辭,“李道友,這里便是謝冥師哥的住居,沒有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
李飛葉點了點頭,阿九恨不得一步邁開十步趕緊逃離這里。
等李飛葉反應(yīng)過來時,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他底下頭小聲的嘟喃。
“真奇怪,怎么跑這么著急?”
而這時朱玉抬起自己的前半身,嘴邊的兩個大鉗子一張一合,身體不自覺的有些瑟瑟發(fā)抖。
靈獸開始緊張,主人自然是有所感應(yīng)。
李飛葉心驚,手中慢慢撫摸起朱玉的腦袋,好奇的想著到底是什么靈獸可以把沒心沒肺的朱玉嚇成這樣。
“嘰嘰嘰。”別怕,那只是一只小獸。
李飛葉沒有修為,小黃團的出入不會受到空間袋的限制。
它從空間袋爬出來,攀爬上朱玉的頭頂,向李飛葉晃了晃手,撒嬌示意李飛葉將它托起。
“嘰嘰嘰嘰嘰嘰嘰。”主人主人,那只小獸早就有主了,不會傷害我們。
李飛葉一邊將小黃團托在手心,小黃團一邊手舞足蹈的向李飛葉解釋道。
“小獸?”李飛葉立刻問道:“是謝冥的靈獸?”
“嘰嘰嘰嘰嘰”靈獸瞎了眼睛才會跟這位閻王。
小黃團語氣中夾雜著嫌棄。
“那這是?”李飛葉話還未說完,便感覺到頭頂一片涼意。
“師兄!真是讓我一頓好找。”
謝冥將靈劍收起,抱著手臂好整以暇注視著跪坐的李飛葉。
“謝冥,是你來了。”
“師兄,一會不見,便消失了,可知曉我擔(dān)憂?”謝冥彎下腰,手臂穿過李飛葉膝蓋,牢牢的抱在懷中。
“就算這樣,你不也已經(jīng)找到我了嗎?”
李飛葉已經(jīng)習(xí)慣謝冥的擁抱。
所以當(dāng)謝冥往下腰時,李飛葉順手的抬起了胳膊,環(huán)住了謝冥的脖子。
甚至還開始享受了起來,這種走路有人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懶蟲生活。
“這不一樣,我想要師兄呆在我身邊就好。”謝冥無奈。
朱玉縮小身形,并吐出蛛絲將房子的門打開。
謝冥跨過門檻,帶著李飛葉進入了房子中。
房中充斥著個個草藥混雜起的氣味,李飛葉發(fā)覺這香氣與謝冥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本想由我?guī)銇恚敝x冥說這話,轉(zhuǎn)身將李飛葉安置在屏風(fēng)后,房中唯一一把圓椅子上。
那把圓椅子在書桌的后面,而桌面上,是混亂不堪的書籍,市場上珍貴的草藥被人隨意丟棄在桌面不起眼的角落。
“謝冥,原來……”李飛葉拿起桌面上一本落了灰的書籍。
謝冥輕咳一聲,連忙解釋道,“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師兄你要相信我。”
這時小黃團廢了半天勁,爬上了書桌上,它正要伸手向主人示意自己的帥氣姿勢,結(jié)果卻被桌面上的灰塵,摔出了一個大麻趴。
“嘰!!!”我英勇的身姿……
李飛葉伸出一根手指,將小黃團扶起。
這時小黃團還不忘記數(shù)落編排謝冥幾句,怨恨的小豆眼盯了謝冥一眼。
隨后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模樣跳下了書桌離開,去門口找朱玉去了。
李飛葉被逗笑,“謝冥你把小黃團得罪了,以后可不相處不了了。”
謝冥一跳坐在了書桌上,一手撐了邊沿,語氣哀怨又帶著苦悶道,“這小東西脾氣大得很,師兄只會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
“你好欺負。”李飛葉低下頭,便開始幫忙整理起雜亂的書籍,隨口說道。
可謝冥又往李飛葉那挪了挪,一手按住了李飛葉的手腕,懶散的聲音劃過李飛葉的耳道。
“那師兄,欺負欺負我。”
李飛葉呆愣的眨了眨眼睛,扭過了頭。
難道原著中謝冥還有一個受虐狂屬性,沒有被作者寫出來?
李飛葉深深吸了一口氣,而這時口中不知是被謝冥塞進了什么藥丸。
一入口便化開了。
同時的李飛葉眼中的世界漸漸變得清晰。
他不需要瞇起眼睛靠近,也可以瞧清楚面前的面孔。
“師兄,瞧清楚我了嗎?”
謝冥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雖然不清楚師兄為何瞧不清,但是這藥可以讓師兄把我記住。”
李飛葉像是得到了什么心愛的玩具一把,睜著眼睛環(huán)看著四周,隨后又覺得不可思議地下頭看了看手心。
李飛葉的表現(xiàn),謝冥看在了眼中臉上表情漸漸的展開了一抹笑意。
“謝冥……”李飛葉悶著聲音。
“怎么了師兄?”
臉邊附上了一雙手,被人拉下,一抹柔軟的觸感停留在自己的下巴。
那是李飛葉費力仰著頭,卻也只能吻到下巴。
謝冥眼中閃過了一絲錯愕,但是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
一吻輕輕的結(jié)束,李飛葉正要離開時。
后腦勺被一雙大手護上。
謝冥低下了頭側(cè)著臉,印上了李飛葉的雙唇。
李飛葉這次沒有推開謝冥,而是選擇加深了這個吻。
一陣風(fēng)吹進了書房,窗戶不知何時被吹開,下午黃昏的光撒了進來,落在兩人身上。
謝冥睜開了眼睛,傾身壓過李飛葉身上。
一手撐在圓椅的一邊的護手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的拉進,這時護在李飛葉腦袋后的一雙大手,慢慢的往下劃去。
這時,謝冥手上用力的將人抱起。
轉(zhuǎn)了一個圈,兩人的位置互換。
李飛葉倒在書桌上,謝冥擔(dān)心李飛葉的發(fā)簪會硌著,所以在哪之前,他搶先一步拔下了發(fā)簪。
青絲鋪滿了半片書桌。
李飛葉睜開眼睛,清晰瞧見眼前之人的步步緊逼。
謝冥兩只手撐在李飛葉兩側(cè),眼中滿是李飛葉此時的模樣。
李飛葉的吻技并不熟練,導(dǎo)致常常不會換氣,現(xiàn)在被人松開,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時,他的胸口不斷的起伏。
這時李飛葉朝著謝冥微微動了動嘴,似乎再說著什么話。
他是收著聲音的,謝冥根本聽不清楚面前之人的話語。
謝冥只好湊下來,靠近了李飛葉嘴邊。
李飛葉調(diào)笑道,“師妹。”
一時間,謝冥紅了耳尖,起身猛然的往后退。
謝冥站在對面摸了摸脖子,低下了頭,“師兄,你……都知道了啊?”
李飛葉從書桌上撐起來,老習(xí)慣的瞇起了眼睛看著面前,如同犯錯罰站似的小孩。
“謝冥,你瞞我好久,”李飛葉這還是頭一次面對謝冥強勢了起來,可衣領(lǐng)因為剛剛的動作竟然撒開了,半邊的脖頸露出。
衣服下白皙的皮膚十分晃眼,謝冥暗中咽下口水,喉結(jié)滾動。
往日軟軟的話語帶上了怒氣,“要不是我知曉,你是打算將此事一直瞞下去嗎?”
李飛葉看著面前的人兒,一言不發(fā),還以為是自己太兇嚇著了。
他尷尬的抓了抓脖子邊的碎發(fā),這才注意到自己領(lǐng)口大開。
李飛葉立刻紅了臉,扯過兩邊的衣服。
可這時,謝冥上前似乎有意認錯。“師兄,是我錯了……錯在一開始怎么就沒有把師兄抓回藥門呢?”
他的話鋒一轉(zhuǎn)。
弄得本要好好聽的李飛葉一個措手不及,他羞紅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了血來。
“謝冥,你怎么老是不正經(jīng)。”
謝冥歪了歪頭,臉上表情十分單純,“師兄,這個時候才與我興師問罪,怎么不算不正經(jīng)呢?”
這時,李飛葉被謝冥攔腰抱起。
順便還謝冥還有力氣的顛了兩下。
面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李飛葉不自覺的開始發(fā)抖了起來。
可無法改變謝冥的主意。
而李飛葉也只能撒氣,捶了捶謝冥的背,“謝冥,我討厭你。”
“不巧,我喜歡你。”
第86章 妖仙找魂
李飛葉不輕不重的摔在了床上, 面對這一處‘狼窩’。
他爬起就要逃走。
只可惜,手剛剛緊緊抓在床沿邊,就被一只大手抓了回去。
外面, 小黃團與朱玉互相瞪著眼睛。
朱玉眨了眨自己亮晶晶的八顆眼睛, 隨后小黃團自取其辱,閉上了自己豆豆眼。
“嘰!”該死,眼睛大了不起。
另一邊, 無鋒無華山,安置給外人的客房中。
四處的窗口都被黑布蓋住, 不留一處陳玄看著四肢被鐵鏈拴著的青年, 眼中流轉(zhuǎn)著彷徨,不知自己需要做什么才可以減輕青年的痛苦。
逍遙長老給昏迷中的青年把脈,久久搖了搖頭,摸著胡子站起來, “妖仙的脈像,沒有什么異常。”
“可剛剛師尊似乎又變了, 就像……就像這副軀體里, 埋著的魂魄不是我?guī)熥稹!标愋酒鹆嗣济? 迷茫的看著自己的手心。
“而是一位我并不熟悉之人。”
陳玄繼續(xù)道。
“師尊清醒的時間并不多,而且最近這種換魂的情況越來越多, 逍遙長老, 這該怎么辦。”
逍遙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還記得, 第一次發(fā)生時, 是幾日前?”
陳玄眼中看向了左處, 回憶道 :“半月前,師尊像往常一樣, 出門幾日,在門派地界的村莊,平冤魂,回來時只是不回應(yīng)大家的話,后面便是這樣了。”
逍遙長老急切的問道,“那一次,可有弟子跟隨?”
陳玄立刻的搖了搖頭,“說來此事,平冤魂之事,這些年都是師尊獨自一人,其中發(fā)生之事,我并不知曉。”
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逍遙長老轉(zhuǎn)身摸了摸胡子。
“以你師尊的修為,在這修真界有誰可以害他,且妖仙可有得罪之人。”
“沒有,師尊一向不與人結(jié)仇。”
逍遙老人沉思了許久,最后也想不出所以然,“你們千里迢迢來此,先好好休息,今晚我去藏書閣翻閱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線索。”
陳玄點了點頭,目送逍遙老人的離開,回頭時,憂愁的目光停留在身邊的青年身上。
翌日一早。
謝冥頂著肩膀上的咬痕,眼中十分清醒,其中的精神比起昨日更甚了。
他本不想打擾睡熟的李飛葉,在床邊慢慢坐了起來。
一腳踩在地上,輕輕抓起外衣,便往身上套。
這時要是有人借著門口縫隙一瞧。
便可以清楚看見,躺在床里的人,身上不比謝冥好到哪里去,脖子上滿是被人親吻出來的紅痕,后脖頸上牙印重重,甚至還泛著絲絲血跡。
可以見的昨夜的瘋狂。
李飛葉似乎睡得并不深,聽見細細簌簌衣服之間摩擦的聲音,便迷迷糊糊在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謝冥昨天給自己喂的藥效還沒有過。
所以李飛葉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散發(fā)著男性荷爾蒙 ,赤?裸的上半身。
只可惜。
經(jīng)歷了昨天那一晚,李飛葉早已經(jīng)對此免疫了,眼神中是麻木和空洞。
“你……咳咳……要去哪?”李飛葉說話的聲音沙啞,而且因為許久未喝水,喉嚨間有些許許發(fā)疼。
謝冥聽見熟悉的聲音。
下意識摸了摸被人咬狠了的脖子,并且謝冥發(fā)現(xiàn)身后的抓痕還有一絲絲的疼。
謝冥聲音溫柔開口道:“去無鋒殿,鴯黑長老有事來找,好似是陳玄之事。”
李飛葉點了點頭,便從床上坐起。
腰處的酸疼意,讓他挺不起背來。
沒一會他難受得,重重摔在了床上。
李飛葉臉埋在枕頭,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咬牙,心中不由的嘟囔了幾句,謝冥昨夜的狠。
“昨夜師兄受累,今日不如呆在房中好好休息?此事我……”
“不……”
隨后,坐不起來的李飛葉無奈舉起一只手,懶洋洋道:“我也要去。”
謝冥看著李飛葉此番模樣,不由展顏一笑,快速穿好自己衣服后。
又從空間拿出了一套符合李飛葉身形的衣裳。
撈起被窩中的人兒,熟練的抱在懷中。
李飛葉身上只穿著薄如紙的里衣。
里衣貼在皮膚上,謝冥可以清楚的瞧見底下,屬于自己給‘獵物’的標(biāo)記。
謝冥心中某一情緒得到了滿足,嘴角上揚。
而這一幕李飛葉并沒有瞧見,不然他一定哀怨的小眼神默默譴責(zé)謝冥的行為。
…………
另一處,無鋒殿中。
來回走動的鴯黑背著手,聽到身后傳來聲響,停下焦慮的腳步,回頭一瞧。
謝冥走在朱玉的前面,而朱玉身上坐著李飛葉。
一個晚上的思考,鴯黑臉色沒有昨天這么難看了。
他面對李飛葉十分坦然,并不詫異,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謝冥和李飛葉跟上。
鴯黑一招手便將緊閉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
鴯黑不回頭,開口道:“妖仙此時見不得光,只可這樣進去。”
說完,鴯黑側(cè)著身子進去了。
謝冥邁出一步之后,身姿停頓,轉(zhuǎn)而身對著李飛葉思索了一會,開口道:“聽鴯黑長老的語氣,似乎陳玄的師尊所得病癥,十分棘手,師兄你等會就站在我的身后即可。”
李飛葉點頭,心想著看病這事自己也不擅長,不給謝冥添亂就好了。
大殿上,一塊石柱立在其中。
而石柱被鐵鏈貫穿,上面貼著靈符,鐵鏈的另一端是系在青年人手上腿上,它束縛著青年人的動作,可青年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手腕被勒出青紫,還想要掙脫束縛,依舊喉嚨間不斷發(fā)出驚人的嘶吼聲。
青年妖艷的長相,在盯著人時十分驚恐,而且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五官,時而抽搐。
兩人一走進,便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間意識到其中的嚴(yán)重。
陳玄余光注意到謝冥李飛葉的身影,讓開了一步,急切的問道:“你們來了,快看我?guī)熥鸬降资窃趺戳耍俊?br />
謝冥一言不語,抬手便將靈氣幻化成一根根細小的銀針。
手一揮,銀針有序的飛向妖仙身上。
也不知扎進了什么脈穴,妖仙沒一會便安靜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陳玄抬手彎腰正要上前將人扶起時,潔白蛛絲橫穿自己的面前。
尋著來處,陳玄抬頭疑惑的看了朱玉的主人。
李飛葉沖他搖了搖頭。
恰似這個時候,本暈過去的妖仙快速的睜眼,四肢并用沖向了離他最近的陳玄,一掌劃過空中。
妖仙眉心一低,眼神狠辣,神情漠然,嘶啞著聲音道:“放我離開,我不認識你們空中的妖仙。”
此話一出,沒一會妖仙捂著頭看起來十分痛苦,而下一瞬間,妖仙又便了一副模樣。
這時逍遙老人摸著胡子,站在謝冥與李飛葉身后,出聲道:“昨夜我查閱古籍,偏是找不到妖仙身上身上的癥狀。”
“師侄,你可知曉什么?”
謝冥手中拿著妖仙掙扎時,打落的銀針,沉思許久,隨后開口道:“病的不是人,是魂。”
是魂
李飛葉低下了頭,腦中想起了探魂之術(shù)。
“我無法醫(yī)治。”
陳玄如遭雷劈一般,上前抓住了謝冥的肩膀,語氣帶上了急迫,“你都沒有怎么看脈象,怎么就說我?guī)熥鹉銦o法醫(yī)治。”
陳玄心中有氣,可謝冥又不是一位隨意認錯輕易低頭的主,眼看氣氛漸漸的充滿火藥氣時。
好在逍遙老人和鴯黑長老出聲阻止。
逍遙老人擋在兩人之間,沖著陳玄找補道:“謝冥從藥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隨意說此話。”
“我可以,不如讓我來試試。”
“你,會什么?”
陳玄顯然不相信眼前這位修為只停留在煉體期,連聚靈都不行的人,可以比謝冥這位藥道之徒靠譜。
李飛葉沒有與他爭話語,“我會,會同靈術(shù)。”
陳玄小聲念著‘同靈術(shù)’三個字,模糊的記憶中,似乎也有一人使用過。
逍遙老人與鴯黑沉默了一會,似乎也想到了門派中那位天才之人。
陳玄松開了謝冥,話語聲悶道:“我信你一次。”
謝冥摸了摸衣領(lǐng),一邊走到了李飛葉身邊,“師兄,我為你護道。”
李飛葉點了點頭,在空中比劃了幾個手勢。
“見此生魂,鳴不冤。”
忽然間,妖仙跪在了地上,翻起眼白,額頭出現(xiàn)了一條縫隙,無數(shù)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從縫隙傳出。
逍遙老人摸著胡子的動作停下,改而揪著,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額頭尖的血縫。
下一秒駭人的一幕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一個接著一個的小人從縫隙中爬出。
“那是什么?”陳玄指著那小人詫異道。
謝冥見怪不怪道:“魂。”
“怎么會有這么多,而且還在我?guī)熥鹕眢w里。”陳玄囧著臉。
而這時,那小人一一快速的爬出,陳玄眼尖的瞧見了其中,有一抹魂魄一動不動,“那是我?guī)熥穑 ?br />
鴯黑一聽伸手便將除了妖仙的魂魄,其他都擊碎了,只留下了一只。
陳玄立刻拿出符紙將其封印。
“師兄。”謝冥緊張擔(dān)憂的望著身邊的李飛葉,手上備好了補充體力的丹藥。
收起術(shù)法,李飛葉放下了手,嘴中就被人塞進了一顆藥丸。
方才運用靈力導(dǎo)致身體虧欠的疲憊感消失殆盡。
可腦中還是有一陣眩暈。
李飛葉不經(jīng)抬起手搖了搖腦袋。
李飛葉朝著擔(dān)憂自己的謝冥晃了晃手,“無礙。”
“啊——”妖仙脫離了李飛葉的靈術(shù)之后,身體再一次的回歸了自己掌控,他長嘆一聲,頭頂?shù)牧芽p快速的被靈氣修復(fù),疤痕沒一會就消失了。
陳玄試探喊了一聲,“師尊?”
妖仙慢慢抬起頭,就像的呆在黑暗許久之人,終于看見了光芒一般,灰茫茫的眼瞳恢復(fù)了一以往。
“徒兒?”
陳玄畢竟還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屁孩,妖仙便是他平時接觸最多的人,師尊一病足以讓他慌了心神。
所以妖仙一好,心中便也有了定海神針。
壓抑許久的陳玄努嘴眼中快速的蓄滿眼淚,立刻扯過身邊之人的長袍擦拭,。
此時身邊鴯黑:……
妖仙余光瞧見自己身上的鐵鏈,甩了甩手。
瞬間鐵鏈自己松開掉了下來。
重獲自由的妖仙,摸著身旁的石柱,慢慢的站了起來。
第一時間沒有去安慰自己愛哭的弟子,而是扭頭看向了‘救命恩人。’
妖仙摸了摸額頭的傷口,玉指似沾又似抹,點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如同胭脂一般,“你救了我。”
不可否認的,妖仙的聲音很好聽,如同鴻毛輕盈掃在了平靜的水面上。
李飛葉絲毫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樣,老實回道:“是的前輩。”
“今日之恩,自然是不敢忘,我可知曉恩人之名?”妖仙勾起笑意。
剛剛點在嘴唇上的血跡未干,有著獨特的光芒,他一笑十分美艷。
第87章 生氣
謝冥看似無意的走到了兩人之間, 實則故意阻斷妖仙的視線。
謝冥朝著妖仙作揖,說道:“妖仙前輩,師兄所做之事, 都是為了兩派。”
“這種話, 我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妖仙歪頭好笑的看著面前,眼睛慢慢掃過李飛葉和謝冥身上,明白了謝冥身上, 讓他感覺不太舒服的氣息是從哪里來的了。
原來謝冥和他是一類人。
妖仙舔了舔嘴唇,眼神凝固在李飛葉白皙的脖頸上。
心道真可惜, 真不是時候, 剛剛瞧上的獵物竟然已經(jīng)有主了。
妖仙無事摸了摸脖子,深深凝視了一眼李飛葉,心中繼續(xù)想著,不然這位‘小仙君’定要被他綁了去。
陳玄瞧見這一幕, 他知道自己師尊的老毛病犯了。
妖仙又一怪癖,就喜歡玩書本上, 救命恩人愛上自己的那一套老故事。
陳玄一手插著腰, 快步上前。
手肘看似輕輕的戳在妖仙的肋骨上, 可只有妖仙才知道這一招的沖擊,差一點就要把他內(nèi)臟戳出來。
為了自己的面子, 妖仙笑容勉強擠出。
“師尊, 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啊。”陳玄扶著妖仙, 貼在他身邊陰惻惻的說道。“人家一看就是有主的。”
“徒兒, 給為師一點面子。”妖仙咬牙切齒回道。
眼見師徒之間, 四目相對, 互相戳著脊梁骨時。
好在這時,一直安靜的李飛葉出聲打斷。
“妖仙, 這么多魂魄,是怎么進入你的身體里的?”
聊到正經(jīng)的話題。
妖仙沉默下來,回憶了許久,最后落下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說起此事,還要說回之前,我去往東山山腳的小石村時,遇見了一個奇觀。”
“什么奇觀?”李飛葉緊接著問道。
妖仙蹙起了眉毛,沒有正面的回答李飛葉的這個問題,而是轉(zhuǎn)變話鋒,“在哪里我看見了一位老熟人,你們一定也很熟悉。”
“那人便是三年前,導(dǎo)致無鋒殘遭魔族襲擊的蕭八岐。”
“妖仙,在那之前你見過他?”謝冥問,聽見這讓他厭惡的名字時,表情并不驚訝。
妖仙沒有否認,“見過,在魔族選少主時,我正巧游歷好奇的混進去瞧見了這人的模樣。”
“他身上有仙根,也有魔族修煉的痕跡,我一眼便知曉,此人便是你們無鋒所痛恨之人。”
“蕭八岐閑來無事,去那里作甚?”陳玄疑問道。
妖仙聳肩,“我當(dāng)時也同你們一樣的反應(yīng),所以我跟了上去,到此我已經(jīng)什么也不記得了,渾渾噩噩也不知怎么回到了宗門。”
李飛葉手指間無意識的揣摩其衣角的紋路,“前輩說的奇觀,造成了前輩失去這段記憶是嗎?”
“恩人說得對。”妖仙捂著嘴調(diào)戲,沖著李飛葉拋了一個媚眼 。
李飛葉倒吸一口氣,下意識看了身邊的謝冥一眼。
謝冥表情上浮現(xiàn)一絲絲不悅。
經(jīng)過昨夜,李飛葉自然明白自己在謝冥心中有著何等的占有欲。
道侶生氣,李飛葉當(dāng)然要安慰,于是他表面無異常,手握上了謝冥垂在身側(cè)的手。
安慰輕輕的捏了捏,謝冥身體一頓,隨即在李飛葉就要抽回手時。
謝冥立刻握緊了他的手,不讓抽回。
李飛葉呆住了表情,炙熱的目光停留在身上,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卻見謝冥嘴角噙著笑,眼中的陰郁被這小動作,一掃而空。
妖仙收回了視線,繼續(xù)說道:“那東西說是奇觀,其實陣法導(dǎo)致天象變化,如今看來在決定跟隨著蕭八岐時,我便進入了這陷阱般的陣法。”
鴯黑翹起眉毛,“可東山西門派最拿手的便是陣術(shù)之法,怎么還能被蕭八岐這門外漢所騙?”
“說來這事慚愧,身為一宗之主,竟然技不如人。”妖仙失落的搖了搖頭。
可只有李飛葉明白,這那里是技不如人。
明明是蕭八岐擁有前世的記憶,原著中身為龍傲天的蕭八岐,自然是豐富的機緣,其中的術(shù)法更不用說了,妖仙在他手上吃虧,此事并不奇怪。
可蕭八岐為何要對妖仙做這些,而妖仙身體里的魂魄又是從何而來。
李飛葉沉思了下來。
而這時逍遙老人似乎一直在注意著李飛葉,見李飛葉一聲不吭,耷拉著眼皮扯著嗓音,問道:“李小友剛剛使用的術(shù)法,我好像在無鋒的藏書閣見到過,想來小友年紀(jì)輕輕竟然會對這些難澀的古籍感興趣,可與我說說,在哪里習(xí)的?”
逍遙長老這一番話,顯然是對李飛葉的身份有疑了。
“長老,這不巧了,我在老祖的幻境中,偏是得到了這通靈術(shù)的卷子。”李飛扯謊一點都不臉紅。
逍遙老人慈祥笑了笑,似乎剛剛只是無心猜疑。
為了找補逍遙老人連忙說了幾句好話。
“無師自通,看來逍遙門又得此可塑之才。”
妖仙拂去肩膀前的長發(fā),嗓音慵懶,“不管如何,此事定與蕭八岐脫不了關(guān)系,這筆賬我西門一定會還,不過現(xiàn)在……逍遙長老,我身體還有些需要調(diào)理,就不與各位在此閑聊了,陳玄我們該走。”
妖仙走路時,腳步虛浮,要不是身邊還有陳玄一手扶著,恐怕就要摔一跤了。
李飛葉看著兩人走出無鋒大殿時,妖仙暗中回頭,與自己四目相對,同時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妖仙的傳音。
‘恩人,前來無華山一見。’
語畢,妖仙回頭,消失在了大殿門口。
“看來,蕭八岐就是一個禍患啊,哎。”逍遙長老兩鬢發(fā)白,不顧形象的坐在了大殿中的階梯上。
鴯黑長老朝謝冥和李飛葉擺了擺手,“今日麻煩你們了,回去歇著吧,還有今日之事切勿傳言出去。”
忽然的一門徒風(fēng)塵仆仆,大汗淋漓的沖了進來,手中拿著弟子令牌,說道:“師伯,有人要見你。”
“誰?”鴯黑接過令牌,可這一看便發(fā)現(xiàn)這是三年前的弟子令牌,早已該在魔族襲擊時被銷毀,可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門徒得到喘息,立刻道:“他說,是嬴清長老的弟子,名為筠裴。”
“筠裴!”
三年前被叛徒蕭八岐擄走的筠裴。
逍遙長老快步走到門徒前,“他在哪?”
這時,筠裴漫步從大殿門口走進。“長老,許久未見。”
“還有 師 兄 。”
師兄一詞意味不明,在場之人誤把這聲做成了謝冥。
可筠裴那雙桃花眼分明就是在看謝冥身后的李飛葉。
筠裴走近眾人,一身紫衣,銀飾腰帶,樹枝錮發(fā)。
門徒拱手告退。
鴯黑將面前這位氣度不凡與三年前的孩子相比,簡直沒有認出來。
“筠裴,三年前你師尊前去魔族找你,可卻聽說你早已經(jīng)消失了?你當(dāng)時可是遇見了什么?”
逍遙長老問道。
筠裴一副難以啟齒低下了頭,“師伯,我被囚禁在魔宮深處,無人知曉,師尊找不到也是應(yīng)該的,我這次逃出來,也是因為魔宮防守削弱,才有此機會。”
“真是受苦了。”
筠裴低下眼眉,欲要哭泣,“當(dāng)年之事,大師兄他……他真的逝去了嗎?”
李飛葉抬起頭眼中毫無波瀾,心中雖然震驚筠裴的出現(xiàn)。
可不知為何,李飛葉在意其,明明是關(guān)心自己的語氣,為何充滿挑釁,而這挑釁不是沖自己,而是……謝冥。
李飛葉看著筠裴與謝冥之間不服的氣息,歪頭疑惑。
李飛葉對那晚并不知情,所以自然也不知曉這其中的惡意是從那里來的。
謝冥可就不一樣了,蹙起眉毛掃過筠裴時,赤裸裸的警告。
鴯黑和逍遙老人聽見李飛葉的名字,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李飛葉那孩子啊,尸首沒留下。”
“如此啊,大師兄命真苦。”
“不說這個了,筠裴師侄你回來了就好好在無鋒呆著,別到處亂跑了。”逍遙長老開始絮叨,或許他將對李飛葉的關(guān)心都夾雜起來,放在了筠裴身上。
接下來一段時間,逍遙長老不斷在向筠裴噓寒問暖,表示關(guān)心。
顯得謝冥和李飛葉就像一個多余的人。
可這時,謝冥冷不丁的問,打破這祥和的局面。
“師弟回來,就沒有其他要說的嗎?”
筠裴低頭看了看地磚道:“那是自然,我回來還有一事。”
謝冥手中捏著李飛葉的手指,在自己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用上了力氣。
李飛葉低頭看著他與自己之間觸碰的指尖。
謝冥在緊張。
這是為什么?
謝冥在緊張便是,筠裴知曉師兄的身份,害怕他全盤托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筠裴并沒有將此事說出,而是說了一件其他。
“昨夜,魔族君主死在床上了。”
筠裴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對這魔族君子的死亡,也就是他的父親。
他并不感覺到傷心。
“殺他的人,正是蕭八岐,三年間,他從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一路爬到少主,再到如今的魔尊,其心思縝密,豈是常人能比的。”
筠裴眼底含著冰霜,其心早就對蕭八岐厭惡。
他不明白為什么宗門大選之日時,自己如同被人下了蠱一般,做出了那一切。
而且為什么蕭八岐自認為自己會對他有意,偏執(zhí)想與自己做那種事……想到這里他心中是滿滿的殺意。
鴯黑:“蕭八岐能走到這一步,是必然。”
“看來修仙界又步入以前的局面啊。”逍遙長老長嘆。
…………
魔族地界中,蕭八岐一襲血紅衣坐在魔宮中屬于王的座上。
他依靠一邊的護手,手肘撐在護手邊,眼下一片陰霾,似乎十分疲憊。
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
似乎蕭八岐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一個個魔宮間,鮮活的生命逝去,最終化成耳邊的一句。
“主上魔宮余孽已全部清除,剩下那些都是向主上表明忠心之人。”
獨藍跪在大殿中,他輕輕叩首。
他的周圍都是身體冰涼的尸體,難聞的血腥味充滿著他的鼻腔。
余光中他的眼神在周圍掃過,直到抬頭看在坐在王位上的人。
昨夜蕭八岐穿的衣服,其并不是深紅色,而是他殺多了人身上的白衣,早就被這些人的血液染紅了。
獨藍自然知曉眼前之人并不是他可惹的,可他的眼底竟是冰涼一片。
前幾日主上回來時,獨藍滿懷欣喜,他欣喜的并不是主上。
而是紅衣,可獨藍忙完白日任務(wù)時,去月魔宮找紅衣時,卻沒有看見紅衣,獨藍他手下干了這么多年,當(dāng)時就知曉紅衣怕是永遠回不來了,可真正確認這則消息是心中還是由不得一痛。
他恨眼前這人。
如果有一天獨藍有機會,獨藍一定會把腰間那把三角箭頭狠狠的插入他的脖頸中。
暗中蕭八岐慢慢睜開的眸子,冰冷的眼神如蛇蝎般定固在眼前之人。
他語氣懶散說道:“這里清理干凈,其魂魄送進書房即可,不可遺漏一位魔族人。”
獨藍眨了眨眼琢磨起這句話。
蕭八岐有一個書房,而那個書房則是在月魔宮有著極其恐怖的名稱。
聽說只要接近,就能聽到嬰孩和姑娘的哭啼聲,而那些聲音一重疊著一重,仿佛有千人一般。
說來也奇怪,有什么會比魔人,魔族更可怕。
獨藍也只把這些恐怖的傳聞,當(dāng)做飯后閑談罷了。
“是。”
蕭八岐捋了捋,貼在脖間濕潤的發(fā)絲,不經(jīng)意的喊住了獨藍,他問道:“這么多日過去了,筠裴的蹤跡還沒找到嗎?”
獨藍腦海里突然嗡的一聲,他知道自己辦事不利,下一秒自己就如同這尸體一般,別無二異。
獨藍嘴角忍不住抽搐,頭埋在了地上,不敢起來,語氣中緊張的說道:“主上,還請再給些時日。”
下一秒。
蕭八岐呵呵了幾聲。
他手指尖拿出了一塊銅錢,不過輕輕的一甩,擊中在獨藍的右臂上。
重物落在地面上的聲音,獨藍睜著眼睛,滿眼寫著不可置信,血色全無,慘白一片。
因為獨藍失去了他的手。
“最多三日,不然在銅錢砸到中的,可就不是你的手了。”
“謝主上……不殺之恩。”
獨藍抓起地上的手臂,狼狽的離去。
一時間大殿只剩下蕭八岐一人。
蕭八岐打了個響指,手中便浮現(xiàn)一團幽魂。
而這抹魂魄保持著神智,它朝著蕭八岐怒吼。
要是有人看得見的話,便可以發(fā)現(xiàn)那一抹幽魂便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魔尊。
蕭八岐慢慢的走在了大殿中,抓起了地面上的一具早已死去的尸體,一手掐著訣。
那尸體自覺的張開了嘴,張嘴吞下了蕭八岐手中的幽魂。
不過一瞬間,尸體竟然開始發(fā)出難受的嗚唔聲,臉上的青斑開始散去。
蕭八岐不敢離開視線緊緊的盯著,腦中復(fù)現(xiàn)之人是李飛葉。
“靈魂歸兮,”
“哼,師兄身上的秘密到底要何時才能解開?”
這時尸體朝他大吼了一聲,但很快的砰的一聲,尸體變成了血塊,飛散在這個大殿的四周。
又一次失敗了。
蕭八岐眼中惆悵,他看著自己手心。
“死人復(fù)活,有違天道,傷其根本是使用者的氣運,若是再來幾次,我怕是天道都不認我了 。”
蕭八岐仰著頭,可眼前的只是一個屋頂,他越來越對這個世界有著懷疑了。
為何自己會重新來到這個世界,重新經(jīng)歷自己的一切,是不是當(dāng)自己死去之后,再一睜眼,又回到了最初的開始。
蕭八岐踢了踢腳邊的尸塊,坐在了一旁的地上,腦海中,李飛葉的模樣還在不斷的浮現(xiàn)。
蕭八岐手中動作一頓。
他忽然想明白了,或許李飛葉才應(yīng)該糾纏許久的正緣分。
自己找不到這個世界,還有第三個人像他們這樣。
或許從一開始,他的目標(biāo)就不應(yīng)該是筠裴,而是李飛葉。
“來人。”蕭八岐脫下身上因為沾滿血液而沉重的外袍,等魔族暗使一進來,并將外袍丟給了他們,一邊說道:“三炷香時間,我要見到李清風(fēng)。”
“是!”
………………
夜晚的風(fēng)很涼 ,吹的木窗吱呀吱呀的亂叫——
等在榻上小憩的李飛葉睜開眼睛,胸口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壓著,弄得他喘不過來氣。
李飛葉扭頭瞧見謝冥睡熟的臉,而胸口的的重物是謝冥的手臂。
李飛葉咬了咬嘴唇,心中猶豫要不要叫醒他。
可最后李飛葉還是輕手輕腳的將他從自己身上剝離開來,決定自己獨自前去。
朱玉乖乖的趴在地面上,等人坐好時才輕手輕腳將人馱出去。
李飛葉沒有回頭,所以他并不清楚,在黑暗中睜開的一雙眼,緊緊的如餓狼般盯在他身后。
師兄這么快就忘記了,悄悄的走,我設(shè)下的蠱可是會告訴我的。
謝冥瞇起了眼睛,他并沒有跟上去,因為上次在幻境中,給朱玉眼睛設(shè)下的術(shù)法,他并沒有解開。
只要朱玉是睜開眼睛的,看得清楚眼前
謝冥也同樣可以與之共享。
謝冥心中雖然明白師兄并不會背叛他,但是心底里還是有一絲不舒服,為何師兄要將這些事情瞞著他。
下次謝冥一定會給師兄一個刻苦銘心教訓(xùn)。
另外一邊一人一寵,毫無察覺異樣的出現(xiàn)在了無華山。
這時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陳玄表情有些郁悶,眼神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隨后就移開說道:“真不知道師尊大晚上把你們叫過來干什么?,還要我在這里看守,煩死了。”
“跟著我,別讓人跟來了。”
“人?可這里只有我和你呀。”李飛葉做賊心虛,弄得身上雞皮疙瘩一起,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還以為自己把謝冥給招過來了。
陳玄有些嫌棄的抽了抽鼻子,拍了拍著朱玉的腦袋,“當(dāng)然,你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凡人,怎么能看得懂這些術(shù)法,這只小靈獸就在這里陪著我吧,我知道……你空間還有一只靈獸。”
陳玄最后一句話說十分緩慢,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一分凌厲。
陳玄抱著雙臂說道:“我知道你是誰——李飛葉,三年未見,沒曾想你去換了一副殼子。”
“今日…………我?guī)熥鹬露嘀x你。”陳玄變扭道。
李飛葉抿嘴朝著他微微笑了笑 ,“許久未見陳玄,沒想到你長這么大了……我的身份……。”
“自然明白,我會替你保密的,進去吧,和師尊在里面等你呢。”
陳玄朝他點了點頭。
李飛葉微微頷首,隨即把小黃團召喚出來。
小黃團一出來,會意的將自己身形變大,將主人輕輕的放在自己手中,一步一步跳進了門中。
“嘰嘰嘰。”終于不是那死蜘蛛了!
小黃團對于自己不能出面,而被主人忽視 ,這事十分的有怨念。
李飛葉安撫性安慰了它幾句。
“恩人的小靈獸,真是有靈性的很。”
妖仙撐著腦袋,眼中含笑靜靜的看著李飛葉。
不知為何,李飛葉他是越看越喜歡,只是可惜了,他并不喜歡與人爭奪。
妖仙一揮手,一個木凳飛在了小黃團的腳下。
妖仙示意李飛葉,“快快請坐。”
“前輩,叫我前來可為何事?”
李飛葉眼中掃過那木凳一眼,并沒有坐下去。
“把你叫來自然是因為有不可說的秘密。”妖仙低下頭,賞玩性的看了看自己的長指甲。
“你可知道,那些魂魄在我身體里時,我整天聽見的都是這些魂魄嘰嘰喳喳的,如果說過最多的話,便是‘回家’。”
“回家,怕不是這些魂想回到自己的身軀。”李飛葉回道。
妖仙眼眉中閃過了一絲深意。
抬起桌邊的茶杯,手指舀了一滴茶水。
晶瑩剔透的茶水不混合任何雜質(zhì),在他手上形成了一個重力感的球形狀。
妖仙輕笑說道:“并不是,準(zhǔn)確來講他們似乎不屬于這里。”
“此話怎講?”
“他們的靈魂十分陌生,似乎生來就不屬于這里。”
先到這里李飛葉心中一驚,心中料到妖仙把自己叫來的目的。
妖仙盈盈笑,“沒錯,你也是對不對。”
“……”
李飛葉咬了咬嘴唇,他并不想承認。
“我瞧見你的第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你的靈魂與這個軀體,雖然極度吻合,卻還是有一絲不配。”妖仙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了李飛葉。
“我覺得你很有趣,不如給我一個機會,你跟著我走好了?”
妖仙雙指按在了小黃團的手臂上,一瞬間小黃團動彈不得。
這是妖仙一手攀上了李飛葉的腰,十分輕浮的抓了一下。
李飛葉蹙眉,并且將附著在腰上的那只手抽了出來。
“前輩這么做,有辱斯文。”
“想必前輩也不想,有一搶劫人家道侶的辱名吧。”
妖仙聳了聳肩,“我本就是妖。人的道義,與我何干。”
“算了算了,你既不情,我又何必死皮賴臉”
妖仙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所以你不是這個身軀的主人,聽我徒兒細細講來,你是無峰的大師兄李飛葉,但是我覺得奇怪,你的靈魂和我身體里的魂魄別無二異。”
“所以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你從一開始便附著在了無鋒大師兄李飛葉身上,最后獻祭大法你又沒有了身軀,于是便又找到了現(xiàn)在這個。”
一切的一切都被妖仙給猜出來了。
李飛葉咽了咽口水,這下是不得不承認了。
“是又如何,前輩今晚前來可只是與我說這些?”
“其實也并不是 ,蕭八岐往我身軀里塞入這些魂,實則是想模仿你吧?復(fù)刻出像你一樣的換魂 ”
妖仙朝著他挑了挑眉。
實則是想模仿你吧。
李飛葉聽見此話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
今日的疑問通通在這里解開了。
是啊,為什么蕭八岐要做這些,可不就因為他是重生之人嗎?重生一詞,放在哪里都像是一個神話,蕭八岐自然也好奇自己為什么重生,也好奇李飛葉魂魄是從哪里來的。
李飛葉眼中的神情不由一暗。
他是想要抓住自己,好知曉這些秘密。
妖仙一直觀察著李飛葉的面部表情,見他眉梢微微的松開,便知道自己的暗示已經(jīng)足夠了。
打了打哈欠,伸了個懶腰,妖仙緩步走回。
“天色不晚了,你的小情人還在外面等你呢,該回去了。”
“多謝前輩指點……小小情人。”
李飛葉朝他抱拳,忽然表情僵硬。
妖仙捂嘴一笑,十分妖孽。
“你真可愛,方才我說的,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留下來做我的 道 侶?”
還不等李飛葉來得及反駁。
“吱呀——”門被推開
來者是謝冥。
“前輩,你可真會開玩笑啊。”
“只是玩笑罷了,我的恩人還不能讓我好好招待。”妖仙擺了擺手。
“謝冥你怎么來了?”李飛葉瞧見他的出現(xiàn),心底涌上慌張。
“師兄就要拋棄我,我還不能來了?”
“不是啊,我沒有拋棄你……謝冥你……”
李飛葉慌張的沖著他解釋,只是這時謝冥正在氣頭上,對于李飛葉的越奮力解釋,越是充耳不聞。
謝冥臉上沒有笑意,走到了小黃團身邊,拍了拍它的肩膀。
被定固住的小黃團終于重獲自由,可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被謝冥收了回去。
李飛葉身下沒有東西托著。
頓時間失控的往下摔。
隨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師兄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好好談,前輩,我們就先告辭了。”
謝冥環(huán)抱著他的肩膀,十分用力。
李飛葉有些吃痛想要叫蕭八岐松開先,卻不經(jīng)意掃到了那顫抖的指尖。
李飛葉將要說的話咽回了喉嚨中。
妖仙活了幾十年,在情場上就是一位老手。
自然看出謝冥在吃什么醋,妖仙忍不住開玩笑說道: “瞧瞧你,這么對待一個小美人,小心他記恨你。”
火氣正上頭的謝冥,真把這句話聽進了心里去,舌尖被自己咬開,絲絲血味迷漫在口腔。
于是。
謝冥冷不丁地抬眸看妖仙,“多謝前輩關(guān)心,師兄他不會記恨我。”
妖仙沒有說話。
謝冥轉(zhuǎn)身帶著李飛葉離開了。
妖仙看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真是恐怖,年輕人如此大的火氣,恨不得要將自己撕碎了才罷休啊!”
陳玄站在門口。
他看著被棒扛在肩上的李飛葉,心中不由的為李飛葉祈禱。
“等……等一下,謝冥。”李飛葉努力支起上半身,回頭就想要勸解。
“謝冥,你別生氣了,而且我們也沒干什么,前輩把我叫過來,只是想和我說一些事情罷了,你不會吃醋了吧,你別多…………唔!唔!”
事實證明,人在越緊急的情況下,說話越不擇言。
說到后面,原本還沒感覺到有什么異樣的謝冥,越聽越黑臉。
謝冥直接一手掐訣,直接讓李飛葉噤聲。
李飛葉摸了摸喉嚨,張嘴發(fā)不出任何一個字眼,他破罐子破摔,狠狠拍了拍謝冥的背。
“唔!!”
“師兄,別哼哼了省點力氣,回去再想著和我怎么說吧。”
謝冥靈劍飛出。
這一路上李飛葉似乎真的在想著找補的方法,一聲不吭,十分安靜
謝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有些過。
于是到院子口時。
謝冥解開了噤聲術(shù)。
這時李飛葉弱下聲音充滿著討好的意味,喊了他一聲。
“謝冥?謝冥——”
“師兄,下次你要出門與我說一聲便是。”謝冥嘆了一口氣,背著李飛葉走動的動作不停。
青年人的肩膀卡住了李飛葉柔軟的肚子,顛簸久了有些疼。
可李飛葉不好意思說,畢竟這次自己真的做錯了。
謝冥一腳踢開了院子的門。
進門時李飛葉有些心虛,直接裝死不敢再說話。
第88章 坦白
兩人一路無言進入了房間。
李飛葉瞧見自己被謝冥帶著, 離床越來越近,心中開始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不會,又要干那件事情吧, 昨夜腰還沒有好全, 今日怕是要遭殃了。
李飛葉認命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為自己祈禱。
謝冥掀開了床簾,將李飛葉放下, 便沒有下一步的進展了。
李飛葉悄咪咪睜開了一只眼睛。
只見,房間中已經(jīng)沒有謝冥的身影了。
李飛葉捂著胸口, 以為這一劫算是結(jié)束了, 可正當(dāng)他松懈時。
房間的木門已經(jīng)被謝冥親手合上了,斜眼注視著李飛葉說道:“小黃團在空間中亂砸,該罰。”
此時門外恰好響起小黃團哭唧唧的聲音。
“那……小黃團它不是還……”不懂事嘛?
主人與靈寵心連心,李飛葉抬起手指扣了扣臉, 正想要向謝冥找補放過小黃團。
然而在謝冥冷眉一掃,李飛葉豎起了拳頭, 比在自己的面前。
“小黃團也真是的, 謝冥你教訓(xùn)得是。”
李飛葉提起一抹僵硬的微笑, 并且抬起了一手豎起了大拇指。
心中卻是唉聲嘆氣,雙手合十, 利落的替小黃團祈禱了。
謝冥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師兄, 別松懈, 你也該罰。”
李飛葉手中力道不輕, 捏了捏腿。
該死要是自己可以跑就好了, 腹黑的謝冥真可怕,比原著殺人不眨眼的謝冥還要可怕一萬倍。
謝冥拉過一旁的凳子, 坐在了李飛葉的對面。
謝冥好似拷問什么窮兇極惡的犯人一般。
“說吧。”
李飛葉:“說,說什么?”
“今晚之事。”
“這不是前輩要與我說的話,太……”
“不是這個。”謝冥搖了搖頭。
李飛葉無奈低頭思考了一圈,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是妖仙說的道侶?”
忽然間房間的溫度似乎低了好幾度。
謝冥眼中寒光涌現(xiàn),捂著嘴發(fā)出了‘呵呵’的笑聲。
“師兄似乎比我還要對妖仙前輩說的話 ‘用心’啊~”
李飛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后,咬著嘴唇恨不得找一個地縫立刻鉆進去。
謝冥知曉李飛葉嘴笨,此話別無其他的意識,可他心中就是對這事久久不能放下。
師兄,一只笨木頭。
“那你生氣,我去時沒有告知你,是嗎。”李飛葉總算是智商上線了,抬眼時小心翼翼的看向謝冥。
謝冥點了點頭,“對,師兄我們是道侶,是親人,師兄連這點事情都不愿和我說是嗎?”
“這不是事出有因嘛。”李飛葉自知理虧。
“那你還生氣嗎?”
謝冥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我才沒有生氣,討厭師兄和妖仙那不知底線之人靠近。”
李飛葉瞧著謝冥臉色恢復(fù)如常,不由的呼出一口氣,而這時他也安靜了下來,不知要不要將今晚的事情以及自己穿書這事告訴給謝冥。
前者與后者關(guān)系緊密的聯(lián)系,以謝冥的性子怕是知曉前者,便能立馬發(fā)覺自己還隱藏著什么。
李飛葉嘆了一聲氣,心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漆黑的瞳孔中是堅定之色。
李飛葉語氣帶上了嚴(yán)肅,“謝冥,我有一件事情瞞著你許久,你愿意聽我講講嗎?”
“自然,師兄。”謝冥見師兄嚴(yán)肅的看著自己,下意識的挺直了背。
“其實我不是李飛葉,確切來講,我不是你認識的李飛葉。”
“我來自其他地方,到這里也只是因為意外,意外就是我在之前的世界就已經(jīng)死了。”
謝冥呼吸漸緩,十分安靜。
而李飛葉接著說道:“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謝冥你見過的所有人都是書中之人,包括你也是。”
“蕭八岐是這本書的主宰者,他是天命之人,世道都會為他讓步。”
謝冥蹙起了眉毛,這些話要是換成他人,謝冥一定會以為這人怕是得了瘋病,可說這些的人是自己的師兄。
無論李飛葉說什么,謝冥都會靜靜的看著他講話,然后相信他。
謝冥歪頭指了指自己,“師兄,那我在書中是什么?墊腳石嗎?”
“不是,是反派,是天命之人最不想遇到的,另一個極端,你和蕭八岐在書中處處敵對,可卻無形的幫助蕭八岐這位天命之人的成長。”
謝冥此時不屑的哼笑,“書中的我,一定不是我。”
“我會在第一時間殺死對我不利之人。”
是啊,書中的謝冥,一點都不像面前的你。
李飛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也就是說書中的配角已經(jīng)覺醒了,他有著自己的人格,不會再困在圍著主角而活著的圈套中。
“謝冥,你說得對,書中的謝冥,不是你!!”
李飛葉情緒高漲,謝冥起身坐在他的身邊,從背后擁抱著李飛葉,下巴磕在懷中人的肩膀上。
“這下蕭八岐就算是重生又如何,你們都已經(jīng)不是書中那被牽線之人。”
懷中的人還在不斷的嘰嘰喳喳,謝冥埋在他的肩膀處一聲不吭。
直到李飛葉發(fā)覺道侶的異常,他扭了頭,問。
“怎么了?”
謝冥埋在脖頸處的雙眼慢慢睜開,“你會走嗎?”
然后離開我?
謝冥不知為何,得知李飛葉來自其他的‘世界’,心中特別的恐慌,覺得李飛葉就是一把怎么抓都抓不住的散沙。
謝冥適當(dāng)?shù)氖救酰苋菀椎哪媚笞×死铒w葉,他表現(xiàn)出道侶沒有安全感。
李飛葉立刻的扣著他的手說道:“我不會走。”
“在原來的世界我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李飛葉說道時的語氣充滿著戀戀不舍,和惋惜。
可聽見這話,謝冥心中的不安終于冷靜下來了,雖然他很心疼李飛葉遇到的這一切,可李飛葉無法回到曾經(jīng)的出生地懷念。
卻讓謝冥覺得就該如此。
李飛葉以為謝冥是一只無害的羊,可暗處謝冥提起的嘴角,卻在彰顯著他的狡猾與兇狠,這明明就是一頭狼,一頭習(xí)慣偽裝自己的狼。
謝冥轉(zhuǎn)移話題,將陷在低落情緒的李飛葉喚了回來。
“師兄剛剛說的蕭八岐重生,又是何事?”
“重生,就是蕭八岐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活過一回了,如今再一次回歸以前重來罷了。”
第89章 蕭八岐的目的
李飛葉花了一炷香的時間, 將自己的世界觀,和原著中的事情都與謝冥說了個清楚。
謝冥是一個合格的聽眾,聽見這些天馬行空的事物, 沒有選擇懷疑, 而是試著融入李飛葉話中的世界。
最后李飛葉說完,剛覺得喉嚨間有些干澀。
謝冥停留在李飛葉身上的視線收回,起身給李飛葉倒了杯水, 在手中散了散溫度,才遞給了李飛葉。
李飛葉一飲而下, 呼出一口氣。
“蕭八岐拿這些魂魄換體, 應(yīng)該找出這個世界的漏洞。”
謝冥半抬眼,聽完李飛葉的話沉思了許久,才說道:“不止于此。”
謝冥接過李飛葉手中空杯,走到桌沿邊, 茶杯放在桌子上,隨后手掌撐在桌面上, “師兄說的, 這里就是書中的小世界, 而蕭八岐已經(jīng)知曉你來自其他地方,他應(yīng)該是想找到去往其他世界的的‘路’吧。”
李飛葉腦中迷霧接連散去。
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面。
李飛葉回想起, 當(dāng)初那個叫做系統(tǒng)的東西, 把自己帶來這書中。
那會不會也有人像自己這般, 只是被帶去了不同的世界而已。
………………
另一邊
蕭八岐在自己身上施了凈身術(shù), 便一頭扎進了月魔宮中的書房。
書房十分安靜, 而且特別昏暗, 蕭八岐走在其中,腳步聲不斷的發(fā)大。
直到蕭八岐打了個響指, 四周的蠟燭快速的被點著,燃燒出的微弱光芒,足以支撐蕭八岐看清楚這房間中的擺設(shè),
蕭八岐走到書桌邊,低眉眼中冷不丁的看著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里面裝著的是魂魄。
其中有眼熟的昔日魔族長老,還有著其他宗門的弟子。
可有些魂魄十分奇怪。
留著短頭發(fā),穿的衣服更是千奇百怪,露出胳膊,或者露出腿。
蕭八岐拿起其中一瓶握在手中,打開了瓶蓋。
里面的魂魄蘇醒。
蕭八岐將他放了出來。
那人一出去,便想要逃跑,跟入了魔一般,神智不清醒,嘴里不斷說著,‘要回家’。
蕭八岐手一揮就將這抹魂魄打散。
隨后他掐著眉心,坐在了桌子上。
這些魂魄是蕭八岐在李飛葉死去時,招魂意外發(fā)現(xiàn)的游魂,當(dāng)時遇見時,這些魂魄脫離身體太久,也沒有軀殼保護,早已經(jīng)被世間的怨氣感染,沒有生前的記憶,只有著對生前的偏執(zhí)。
奇妙的是蕭八岐在這些游魂上,感受到了與李飛葉相同的氣息。
于是蕭八岐便直接把這些魂魄收集起來,封在了瓶子中。
而在后面的時間,蕭八岐在這些游魂中,大致摸清楚了口中‘回家’的意思。
原來眼前的世界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地方,生活著像他們這樣的人。
難道李飛葉也是這般?可到底是如何避開怨氣,又如何成為其他人?
只要將李飛葉這個秘密弄清楚,或許自己也可以脫離這個軀殼,去往其他。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主子,李清風(fēng)不在李府,不知何時劉祈子將人帶回了逍遙門。”
“退下吧,安撫好魔族將士,留意個個宗門。”
“是。”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遠,蕭八岐看著滿書房的魂魄沉思了許久。
直到門再一次被敲響,這次是獨藍。
獨藍手臂好不容易將血止住,臉色還沒有緩和過來,說話時語氣是虛弱帶著喘息。
“主子,筠裴筠裴,找到了,在無鋒。”
蕭八岐慢慢抬起頭,這一次聽見筠裴的名字,腦中像是有著許久的迷霧終于散去了。
心中不知何時,對筠裴已經(jīng)沒有了情人之間的感情,可以說得上是無感。
可隨著而來的是心中的空虛。
蕭八岐蹙著眉毛,手放在了心口處。
這時門外的獨藍接著說道,“主子,李飛葉也一同出現(xiàn)在了無鋒。”
李飛葉,大師兄。
蕭八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門外,獨藍沒有聽見蕭八岐的回聲。
他跪著的動作不敢變化,腦袋埋在地面上,可劇烈動作,手臂又開始滲出的血跡,滴在地面上形成一談血跡。
如同自己早已經(jīng)消失的自尊一般,爛在了地上。
吱呀——
門被打開,蕭八岐瞧見了這一抹紅,他閑庭漫步的走到獨藍的面前,腳尖踩在了獨藍的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上,不斷的碾壓。
“你,弄臟我的門了。”
蕭八岐話語中不掩飾帶著嫌惡。
獨藍咬著牙,疼痛讓他呼吸時,都在不斷的顫抖著。
“主子……”
蕭八岐抬起了腳,彎腰蹲下。
“今日我心情不錯,就不罰你了,不過……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獨藍朝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謝主子恩典,主子敬請吩咐。”
獨藍就像一條狗一樣,無論蕭八岐是打還是罵,或者是什么獎賞,對于獨藍來講,他都要笑著將這些接下。
這種日子他竟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而蕭八岐是一個自私的人,將人的自尊踩到腳底下的事情,其實并不少,自然也不會關(guān)注到獨藍的心情。
蕭八岐像拍小貓小狗一般,拍著獨藍的頭,“明日向那些名門正派偷偷傳話,就說魔尊已知曉換軀之法,要想得此法術(shù),需要獨自前來魔族。”
獨藍得此令,“是。”
而這時,蕭八岐眼眸中閃過一色,突然瞇起了眼睛,“桃紙最近如何?”
“適應(yīng)那個身軀了?”
“回主子,桃紙大人,除了有時會被原魂魄奪得身體控制,和夜晚時,靈魂創(chuàng)傷隱隱作痛外,并無。”
“妖人就是好折騰。”
蕭八岐淡淡說道,他收回了放在獨藍腦袋上的手,接著說道:“他帶回來的人,我要見見。”
“是主子。”
蕭八岐走了。
獨藍這才敢大口的喘氣,他倒在地上緩了許久,這才忙不迭的起身。
而自從無塵被桃紙強制帶走之后,就被關(guān)進了魔宮中的牢獄中。
魔族人懶得看守,桃紙將人丟下,也沒說如何關(guān)照,魔族人以為便是普通的囚犯。
將以前如何對待囚犯的招數(shù)都用在了無塵身上。
于是無塵進獄時。
魔族人先是卸掉了他的手臂,然后就拿著刀子劃開了他的腳腕和手腕,并且挑開筋。
又害怕他傷口愈合,于是魔族修士每隔三日就將傷口再一次劃開。
于是無塵沒有修為,承受痛苦的能力降低,夜晚時傷口經(jīng)常疼痛到睡不著。
可沒有人可以給他關(guān)心,夜晚時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無塵,掉下了眼淚,可他連抬手給自己擦掉眼淚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第90章 尸盒(結(jié)局篇1)
短短幾日, 經(jīng)受這些慘無人道刑法的無塵,消瘦的不成樣子。
牢獄中,終日不見太陽, 無塵在其中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而且在牢獄中, 無塵精神開始出現(xiàn)了崩塌。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與現(xiàn)在自己狼狽的模樣對比起來,巨大的落差感席卷全身。
此時的他, 對于‘生’的念頭,越來越弱小。
外界傳開開門的聲音。
前來帶走無塵的魔族修士, 站在牢獄外。
獨藍輕蔑的提起嘴角, 指著倒在地上的無塵說道:“他就是魔尊要見的人?”
身邊兩位魔族下士搓著手,討好說道:“桃紙大人將人帶來的時候,也沒說是貴客啊,我們就……”
“罷了罷了, 你們幾個給他換一件黑衣,別讓他臟了魔尊的眼睛。”說完, 獨藍從自己的空間, 拿出了一套廉價的黑衣, 丟給了這兩位魔族下士。
魔族下士不敢多言,連忙點了點頭, 打開了牢獄門, 進去將如同死人一般的無塵拉起來。
他們的動作不輕。
拉扯時, 又將無塵的傷口撕扯開來。
獨藍見狀見怪不怪, 又從空間掏出了一個瓷瓶, 那是他本來準(zhǔn)備給自己用的治療手臂的丹藥。
可無塵要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見蕭八岐的話, 保不齊自己又要受罰。
獨藍將丹藥丟給了里面的人。
“把丹藥喂給他。”
“是是是。”
魔族下士將無塵的下巴打開,并且將丹藥塞進其中。
無塵眼中死氣沉沉, 不曾做出反抗動作。
一旁獨藍冷眼瞧著。
魔族修士做好這一切時。
眾人都不敢再耽擱時間,魔族下士兩人抬起無塵的手臂,架著把人帶出了牢獄中。
當(dāng)陽光照射在無塵的身上時,無塵抬起了頭,無神的眼睛中,恢復(fù)了一絲絲生機。
進入月魔宮時,大殿中血腥味還未散去,隱隱約約還是可以聞到。
惡心得十分讓人作嘔。
而這時無塵被魔族下士無情的丟在了地上。
獨藍一點視線都沒有在無塵身上掃過,直挺挺的走到了眾人的面前,一膝跪在地上。
“主子,人已經(jīng)帶來了。”
蕭八岐從屏風(fēng)后走出,手指勾了勾。
魔族下士立刻懂得,立馬將無塵扶起往前走了幾步,才放下。
“都退下吧。”
“是。”獨藍抱著拳,起身離去。
等人散去,蕭八岐踏下了樓梯,走到了無塵的面前。
“無塵,可對我有印象?”
無塵趴在地面上,面對蕭八岐的質(zhì)問,沒有回答,十分沉默。
脾氣古怪的蕭八岐這一次沒有惱怒,而是伸出一只腳,踩著無塵的手臂,將人翻了個面。
這一動作,讓無塵看見了天花板,也瞧見了蕭八岐。
蕭八岐摸著下巴,薄唇輕啟。
“我知道,你哥哥死了,修為也廢了,還被人挑掉了手筋腳筋,現(xiàn)在的你一心求死,可死前你不想再見一面你的哥哥嗎?”
此話一出,無塵麻木的動了動嘴角,仰著頭的他,眼淚蓄滿了眼眶。
蕭八岐瞧見這樣,還以為自己說動了他。
可結(jié)果,無塵眨了眨眼睛,神智回籠,許久才慢慢說道:“蕭八岐,真不知道你為何要和我說這些,我只是身體殘了,又不是心盲了,我為何落得如今下場,還不是多虧了你。”
“蕭八岐,少來裝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蕭八岐表情淡淡,心中卻是有一絲怒火涌現(xiàn)。
“既然你如此想,那我便也沒有辦法了。”
無塵眼中瞳仁快速的收縮,無聲的張開了嘴唇。
而這時,蕭八岐手中拿著一個瓷瓶,一手拍向了無塵的腦門。
下一秒,無塵的魂體出現(xiàn)在蕭八岐的手中。
“啊啊啊——蕭八岐!!”
蕭八岐將無塵的魂魄放進了瓷瓶中,而隨后踢了踢身邊的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身軀。
蕭八岐喊道:“獨藍。”
“主子。”獨藍進入大殿,默默的將大殿的景色看在了眼中。
獨藍對于抽魂一事,心中一驚,生怕蕭八岐要將自己也抽去了魂魄。
蕭八岐把瓷瓶無關(guān)重要的丟給了獨藍,“放進書房去。”
“是。”獨藍接下瓷瓶時,手指間在微微顫抖著。
獨藍正以為可以起身離開時。
蕭八岐又叫住了他。
“這人的身軀,便作為給宗門的見面禮吧,記住一個宗門一個部位。”
“對了,頭顱送回風(fēng)柳門……算了,還是無鋒吧。”
蕭八岐說完,消失在了大殿上。
獨留獨藍在原地。
獨藍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著門外的魔族修士大聲喊道,“還呆在那做什么,還不快來幫忙。”
“來了。”
“大人。”
魔族修士看著地上了無氣息的身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隨后他們抖抖索索對著獨藍問道:“大人,這……”
“將人處理了,清理干凈點,要送人。”
獨藍捂著頭,這次看向無塵的多了一絲憐憫。
………………
無鋒門中。
李飛葉與謝冥坦白這一切之后,兩人之間那似有似無的隔閡,在這幾日突然消失了。
謝冥在這幾日時不時的糾纏著李飛葉,想要聽聽李飛葉那個世界的模樣,或者是什么事物。
每一次李飛葉都會跟謝冥說出一大堆東西,十分興奮。
而謝冥常常準(zhǔn)備好一杯溫水,在李飛葉說得口渴時遞過去。
李飛葉說得在勁頭上,大口咽下一杯水,隨后便馬不停蹄的繼續(xù)說。
謝冥靜靜的坐在一旁,雙眼中只有李飛葉一人的倒影,自然敏感的感覺到了李飛葉說話時,藏在眼底的思念難過。
瞧見這一幕,謝冥心中一陣糾疼。
可謝冥是自私的,心中想讓李飛葉忘記這一切,徹徹底底的只屬于這個世界,也只屬于他謝冥。
所以在每一次遞給李飛葉的水杯時,謝冥的手中都拿著一顆丹藥。
而那個丹藥是可以讓人漸漸遺忘過去的丹藥,無色無味。
謝冥每次想要偷偷下在水杯中,降低李飛葉的警惕。
可這段時日,他始終沒有這樣做,因為謝冥覺得失去記憶的李飛葉,或許將會變成自己的人,可同時李飛葉也不會是真正的自己想要的。
李飛葉不知道謝冥差點要對自己做的這一切,暗中逃過了一劫。
在無鋒呆著的這幾日,妖仙時不時會來無鋒殿中找?guī)孜婚L老聊聊天,說著和今后宗門之間的打算,以及魔族之間的動蕩。
不過就在這日,妖仙擺脫了陳玄這只跟屁蟲。
一如往常,來到無鋒殿中。
“今日是下棋,還是喝……茶。”
妖仙踏進大殿時。
大殿中迷漫著壓抑的氣氛,頓時間他感覺到不太妙。
妖仙上前幾步,敏感的察覺到這空氣中迷漫的尸臭氣味。
“妖仙你來了,今日我們可喝不了茶啊。”逍遙長老余光注意到妖仙的出現(xiàn),轉(zhuǎn)身對著妖仙說道。
妖仙擺了擺手,隨后空氣中的腐臭味實在是太沖了,一手捂住了鼻子,一邊問道:“今日不喝茶也沒關(guān)系,不過……逍遙長老這股味道是怎么回事?”
逍遙長老微微嘆氣,接著往旁邊走開了一步。
妖仙上前走了一步,便瞧見了鴯黑手上的木盒。
似乎這些怪異的氣味,就從那里出現(xiàn)的。
而捧著木盒的鴯黑臉色不怎么好,甚至還白上了幾分。
妖仙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便對盒子中的東西起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可以把鴯黑這樣鐵心的人嚇成這樣。
當(dāng)妖仙視線望進了盒子中時,眉毛狠狠的蹙起,并且后退了幾步。
妖仙別過了頭,看向了逍遙長老,“這盒子中的人是誰?”
鴯黑語氣帶著怒意,“這是風(fēng)柳門的弟子,白樺的二徒弟,無塵。”
“他……”妖仙心中生起一絲絲心痛,雖然他是妖,從小父母交給的思維便是勝者為王。
可將人的尸體如此玩弄,實在是不該。
“這么會在盒子里。”
“今日門徒在山下結(jié)界外發(fā)現(xiàn)的。”逍遙長老開口道,“是魔族人干的。”
“把正派宗門的弟子弄成這樣,這不是挑釁是什么,鴯黑兄逍遙長老!”妖仙回頭開口道。
這時一人的腳步聲,由遠到近,陳玄慌慌張張的進來,手中拿著信。
“師尊師尊。”
妖仙轉(zhuǎn)頭,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陳玄身邊,拿過了陳玄手中的信,立刻拆開。
他一目十行,看信的速度很快。
可隨即怒火的出現(xiàn)也很快。
妖仙手中拿著信,看向鴯黑和逍遙長老,隨后說道:“這孩子……被人當(dāng)作禮物送給了我宗門。”
“什么!”鴯黑抱著盒子的動作一頓,隨即注意到陳玄還在此處,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火。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魔族做這一切,已經(jīng)不是挑釁了,這是侮辱。”
此時陳玄臉上空白,不知道長老們在說什么,而撓了撓腦袋。
隨后陳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這是與自家宗門寶物皮尸的氣味差不多,都是死人氣息。
于是陳玄在大殿中目光尋找著氣味的來源。
結(jié)果猝不及防的與盒子中的那犯著青白的東西對上了視線。
陳玄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昔日的活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一次相遇。
“這是無塵??”
另一邊。
李飛葉坐在朱玉身上,他手中也拿著一封信,那是來自逍遙門劉祈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