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137 正文完結
兩個月后, 除了沒怎么受傷的陸嘉垚和倒霉蛋沈鶴風,青靈山其他四人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至于小狐貍和小烏龜,在大比結束后沒多久, 便被送回了玉犀谷養傷。
那里是它們的出生地, 對妖修恢復更有好處。
神衍寺的懷明佛子也被帶回了神衍寺照料。
雖無法親自探望,但沒關系, 擁有所有弟子玄天號的陸嘉垚拉了個大群,三大門派弟子都在里面。
這日正午, 吃飽喝足的溫霜白照例慰問了一下兄弟宗門的好友。
[彩緣樓小溫]:小貍,小龜, 小明, 你們三咋樣了?
[我是小貍呀]:小溫姐姐!我已經好啦,尾巴也長出了一個小尖尖,但谷主還是不許我出谷玩!生氣!!
[啊嗚龜]:我,也,好,了。
[貧僧懷明]:多謝小溫師妹關心,貧僧也很好, 不破不立, 如獲新生,阿彌陀佛。
溫霜白見此,徹底放心了,剛想回復些什么, 便有天天改玄天名的瘦和尚在群里公然譴責他們神衍寺的佛子說謊。
[懷明師兄能不能別偷吃了]:小溫師姐, 你別聽我師兄瞎說。他眼睛、手、腳都長好了,但舌頭一直沒好!因為他一直在偷吃肉偷喝酒,主持說了, 酒肉大忌,不利于養傷,特別是舌傷,但師兄還是偷吃!!!
看到這里,溫霜白特意把玄天鏡拿給身邊的某位醫生看。
果不其然,謝醫生本人見不得這樣不聽話的病人,一言難盡地就著她的玄天鏡發了個字。
[彩緣樓小溫]:六
[我是小貍呀]:六
[玉玉玉千里]:六
……
一連串6后,陸嘉垚夾菜的時候,探過頭看了眼放在手邊的玄天鏡,見此忍不住囑咐道。
[陸三土]:懷明兄,你這樣不行的,你得忌口,務必好了再吃!!
[李灼華]:小明快點好,等你傷好,我去找你切磋!
[貧僧懷明]:阿彌陀佛,好的好的,諸位,貧僧重傷初愈,有點累,就先歇下了,再會,再會。
[懷明師兄能不能別偷吃了]:師兄我看見你了,你先把手里的叫花雞和醉仙酒放下……師兄你別跑,你站住,你這是要歇息的樣子嗎!!我要去找主持告發你!!!
眾人:……
青靈山和玉犀谷愉快看了場戲。
根據瘦和尚的實時播報,最終,瘦和尚成功繳獲叫花雞和醉仙酒,玉犀谷小妖精們紛紛為他叫好。
這場小鬧劇結束后,玉犀谷的小妖精們覺得有些奇怪。
青靈山六人,那謝子殷和銀玄是很少會在玄天群里出現的,但沈鶴風是經常會出現的。
可從昨天起,一直到現在,都一日過去了,沈鶴風在群里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過。
奇怪呀奇怪。
[玉玉玉千里]:對了,三土小友,鶴風小友可是在忙些怎么,怎么今日都不見他說話啊?
溫霜白抬眼,瞥了旁邊一眼,搖搖頭,然后代為回復。
[彩緣樓小溫]:你的三土小友現在沒空回你,他在給沈鶴風喂飯中。
[玉玉玉千里]:?
[我是小貍呀]:?
[懷明師兄能不能別偷吃了]:?
[貧僧懷明]:?
[啊嗚龜]:?
……
事情是這樣的。
前幾日,沈鶴風被劈焦的皮肉長好了,葉老醫修剛給他拆了藥帶,他就興致沖沖地開始研究他的新天雷。
他雖與那星月神果結契,但要把冥界的雷引到現實世界,不是立馬就能引成功的,需要不斷地嘗試和練習,與平日修煉差不多。
終于,在沈鶴風反復練習數日后,他于昨日早晨能引出一點雷火花了。
當時,陸嘉垚和銀玄師兄弟倆,剛準備出門用早膳。
沈鶴風看見兩人,當即一個雷火花劈過去。
這么說吧,他早看銀玄那頭茂密銀發和狗屎運爆棚的陸嘉垚不爽了,就想劈劈他們泄泄憤。
但是,就在這個當下,意外突至。
首先,他引出的天雷突然間變得超級厲害。
其次,天雷劈出去后又繞了回去,沒劈中陸嘉垚和銀玄,反而劈中了沈鶴自己……
最終,銀玄和陸嘉垚沒吃成早膳,兩人抬著沈鶴風,找葉老醫修重新包扎傷口去了。
聽溫霜白描述完前因后果,神衍寺和玉犀谷的弟子們:……六。
……
此時此刻,被葉老醫修包成粽子的沈鶴風,就坐在溫霜白給他特制的輪椅上。
沈鶴風‘身殘志堅’,落得如此下場也不肯躺自己房間,一定要出來和大家一起用午膳。
他若不到場,這些人一定會在背后說他壞話,嘲笑他!
昨日剛傷,沈鶴風今日尚且無法自己進食。
溫霜白和謝子殷這對夫婦是懶得管他的,要李灼華給師弟喂飯她會選擇先把師弟手打斷,而銀玄忙著自己吃飯呢,只有心腸最軟的陸嘉垚愿意自己餓著肚子先喂沈鶴風。
就這樣了,沈鶴風還嫌這嫌那:“這肉太肥了,陸三土,你給我換塊瘦點的唄……陸三土,你要燙死老夫啊,不知道吹涼些嗎……”
陸嘉垚還沒生氣,沈鶴風便先自己嗆住了,咳了個上氣不接下氣,當場差點暈厥過去。
溫霜白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霉風子,你是真不長記性。你自己什么運氣你心里沒點數嗎,還敢劈三土和大師兄,還對三土口出狂言,真是該。”
沈鶴風不爽地看向她,眼里雷光閃爍,看樣子是想故技重施。
溫霜白絲毫不怕,嘖嘖笑道:“怎么,還想劈我?來,你劈,劈準點,別再劈到自己了哈。”
“這回老夫定不會失手。”沈鶴風努努嘴,示意大家看他胸前掛著的小玉墜,頗為得意,“看見了嗎?今日上午許閣主來看老夫時,特地送老夫的福玉墜,能抵擋老夫霉運!”
謝子殷幽聲道:“那我會先毒死你。”
“……算了,老夫今日心情好,不和你們這對狗男女計較。”沈鶴風說。
陸嘉垚一臉好奇地打量那塊福玉墜:“看起來就很貴,難怪你心情好。”
“那是,這可是我們問天閣的至寶,卦修本就容易倒霉。”沈鶴風美滋滋地,“不過這只是其一,還有件事,甚得老夫歡心。”
眾人紛紛看他,皆一臉懷疑:“?”
他一個倒霉蛋,還能有什么好事發生?
“昨夜老夫越想越氣,入冥界找星月神果算賬去了。”沈鶴風道,“嘿,那小果子居然說不能亂劈人,不然容易反噬。老夫那叫亂劈人嗎?老夫那叫替天行道!”
陸嘉垚和銀玄:“??”
什么天?又是行的什么道??
沈鶴風不理會這兩人,依舊沾沾自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繼續道:“小果子說,它就很少出面。除了兩回,一回在星月谷,那是它的樹爹事先布置的。還有一回,是在我們青州地界!”
李灼華、銀玄和陸嘉垚三人都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怎么了,我們青州有什么,居然引來星月神果的天雷之力?”
而旁邊,溫霜白神情突然間變得有些奇怪,和謝子殷隱晦對視好幾眼。
餐桌下,謝子殷在她手心寫了個字——‘房’。
是的,他在青靈山的房子,便被天雷劈沒了。
因為她對他說的那句bro。
難道,和這件事有關?
“小果子說,它在我們青州感受到了它爹的神樹氣息!”沈鶴風表情突然間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星月神樹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獻祭于圣塔,樹靈也已消散于世間……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溫霜白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卻毫無波瀾:“什么?”
“意味著……”沈鶴風突然間咧嘴笑起來,極為猖狂,真心實意地認為,“星月神樹極有可能投胎在我們青州!而我,沈鶴風,便是神樹的投胎轉世!!小果子識別到的神樹氣息,當是老夫的緣故!老夫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算子,畢竟老夫前世可是星月神樹啊哈哈哈!”
溫霜白、謝子殷、銀玄、李灼華、陸嘉垚:“……”
五人對視一眼,彼此間默契一點頭。
等沈鶴風樂完,回過神來,大廳里已空空蕩蕩,那五人早就溜了。
恰在此刻,天邊忽而有驚雷至,轟隆隆——轟隆隆————
沒一會兒,外邊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出門玩的九千萬和四百塊匆匆跑回來,見沈鶴風孤零零坐在餐桌前破口大罵,看著甚為可憐。
四百塊于心不忍,便喊九千萬,把沈鶴風推回了房間。
一筆一花做完好人好事,想回去休息,結果看見溫霜白房中依偎著的兩人,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去了隔壁謝子殷的空房-
為了讓弟子們好好養傷,無盡屋的房間這段時間被改造過,變得更加宜居。
窗前,放著一張柔軟舒適的貴妃榻。
溫霜白和謝子殷正倚在上頭,肩并肩靠在一起看書。
溫霜白翻過一頁陣法書,那日改造的玄天球體陣,只是圣塔圖軸里的一部分,圖軸里蘊含的符、陣、器三學知識極其淵博,她這段時間,在養傷和兼顧彩緣樓之余,她也沒忘繼續研究。
學無止境,修煉一途,也是如此。
在這一點上,謝子殷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轍,他此刻就在翻一本晦澀難懂的醫書。
溫霜白很喜歡也很享受這樣的片刻。
雖沒有親吻撫摸,但一起進步的感覺,是一種精神上的親昵。
想起剛剛午飯時,沈鶴風說的天雷之事,溫霜白道:“你怎么看?”
突兀的一句,沒說前邊的語境,但謝子殷就是能秒懂她在說什么:“我們的相遇,定和神樹有關。”
他和她,穿越到玄天大陸,背后定有神樹的樹靈之力。
星月神樹,星月道人,卦道一絕,能卜未知之事。
雖然事情已過去五百年,很難去向誰證實,但謝子殷猜測,那原書的內容,怕是就神樹預言的一種形式體現。
“其實我早該猜到的。”溫霜白小聲和謝子殷咬耳朵,“你知道書是何人所寫嗎?”
謝子殷搖搖頭,聲音也跟著小了下來:“誰?”
“道人。”原著的作者筆名,是‘道人’,因為比較特殊,溫霜白到現在還記得。
“霉風子有句話有可能說對了,神樹確實有可能重新投胎。只是換了個地方……”
兩人小聲說著只有彼此間能聽懂的各種暗語,猜測一切。
聊著聊著,溫霜白覺得有些困,頭往謝子殷懷里一靠,便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在地球大陸,有個小男孩出生身上就有一塊星月胎記。
他從小一直反復在做一個夢,而且常常能預見很多未知之事。
長大后,他便自己去了道觀當了一名道士。
夢境結局明明很美滿,卻令他痛苦萬分,出于某種他也不知道的迫切,他把夢境寫成了一本書。
書中蘊含的玄妙之意,將溫霜白和謝子殷送到了玄天大陸。
而這名道士,從那以后,失去了一切預知能力。
可他之后的每一天,不再受夢魘之苦,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
……
嘩啦啦,嘩啦啦。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
溫霜白被雨聲吵醒,醒來時,已是傍晚。
窗外大雨磅礴。
這是她們結束大比后,下得最大的一場雨。
遠處的連綿群山罩在雨水中,霧蒙蒙一片。雨水滴落成線,洗刷著這個世界,似要洗凈一切污濁。
溫霜白一動不動,觀雨良久,方收回眸光,落在身側謝子殷睡熟的側臉上。
她一直被謝子殷抱著。
男人的懷抱溫暖而踏實,莫名驅散了那場夢境和這場大雨的虛幻之感。
溫霜白突然間想親親他。
于是,她便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親了他一口。
本意不想吵醒他,但這個男人向來淺眠。
濃密的睫毛顫動間,謝子殷睜開了眼,笑的時候,聲音還有慵懶的睡意殘留:“我說,怎么夢到一只小狗在咬我……”
“呸,你才是狗!”溫霜白爬起來,爬到他身上,拿起旁邊的軟枕,就往他臉上埋去。
兩人鬧著鬧著,兩雙笑眼四目相對。
情意如雨絲,忽而在眼中交織,漸漸變得熾熱。
溫霜白臉微紅,有身/下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下,輕輕伸出手,欲語還休地勾住了男人的腰帶。
下一瞬,砰得一聲,窗被一只五指修長的手緊緊闔上。
天旋地轉間,溫霜白被壓到榻上,吻便如窗外的暴雨,兜頭而來。
……
傍晚的雨夜,天光消弭,黑暗之中,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在極致地吻舐。
氣氛變得灼熱。
腰帶被解開,繡著貔貅的紅色肚兜無聲落地。
黑暗的房間內,無人看見,地面上白、青、紅三色布料交織的曖昧。
窗外雨勢依舊不減,雨水的濕意似乎透過了窗,濕潤一片。
謝子殷保持最后一點理智,微喘:“我可以嗎?”
溫霜白小聲哼哼:“……可以。”
……
雨夜,當諸事皆宜,百無禁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