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返程途中, 商隊的事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很清楚了,由帝國的太子殿下發(fā)起,從境外運輸高利潤的違*禁*品到境內(nèi),再由秦璽借助秦家的渠道, 在蟲域帝國內(nèi)部組建一個地下銷售網(wǎng)絡(luò), 證據(jù)十分充分。
此刻秦洲才明白了, 之前秦璽和陳唯在密謀綁架事件時, 秦璽所說的‘不怕秦承報復(fù), 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 也許他也回不來’是什么意思。
原來從那時起,對方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安排這個專門針對秦承的陰謀了。
回到斐銘星后, 曲斯安回了一趟皇室所在的區(qū)域,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那個地方讓他無比厭惡,幾乎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如果不是這一次是回去要好處的, 他根本就不會踏進(jìn)這一區(qū)的大門。
關(guān)于太子罪行的證據(jù),很快就被擺在了皇帝的案頭,這一切如果公布出來, 將會對皇室的形象造成巨大的影響。
皇室對外宣稱太子殿下由于身體原因不能再勝任皇室繼承人這個身份, 大部分屬于他的正規(guī)產(chǎn)業(yè)都私下劃到了二皇子名下, 至于后續(xù)的懲罰還要看皇室愿意為他付出多大代價了。
原本只擁有一顆半荒星的二皇子,忽然成為了皇室資產(chǎn)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翁。
秦承第一時間帶人抓捕了秦璽,上次被他逃掉了,但這次的事件顯然更加嚴(yán)重。
秦璽一開始還很冷靜的要求找律師保釋, 等被拒絕之后他忽然慌亂起來, 各種叫囂自己是貴族雄子, 即使販賣違禁品也不能將他怎么樣,而且他是在為太子殿下做事。
他不說到還好,這么一說也許最后所有的罪行都會落在他身上,如果皇室的人決定保住太子,那么就需要一個人來頂鍋,秦璽簡直是最完美的人選。
在得到太子已經(jīng)被革除身份之后,秦璽才徹底死心了,在蟲域帝國雄子們雖然沒有死刑,但有些刑罰比死刑更加可怕,他迅速的咬出了自己背后的其他參與者,有秦家的也有陳家的,以期可以減少一些罪行。
秦家和陳家反對秦洲的勢力,終于因為秦璽的供詞被全部肅清了。
秦承和秦洲的雄父,在求情無果之后,交出了自己手中所有的權(quán)利,只求讓秦璽不要被判的太重。
至于秦承是否能晉升的事情,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政治拉扯和各方權(quán)衡,他實在不耐煩這些,便借口自己身體尚未恢復(fù),將軍團(tuán)的事情丟給副官而秦家的事情丟給秦洲,然后自己跟著曲斯安跑到飛鳶星修養(yǎng)去了。
而曲斯安美滋滋的搞到了一大堆資產(chǎn),忽然暴富,直接將周慕之前看上的那片打算用來辦婚禮的海灘送給了周慕,順手還把他拐了過去準(zhǔn)備婚禮場地,就只留下秦洲一個人在斐銘星收拾這些爛攤子。
哥哥主動跟別人跑了,男朋友受不住誘惑也跟人跑了,秦洲耐著性子獨自一蟲繼續(xù)在斐銘星當(dāng)個社畜,收攏秦璽的勢力,處理遺留下來的問題。
偶爾能抽出時間跟周慕視訊一下,總能看見小雄子穿的清清涼涼的在海灘上跑來跑去布置婚禮場地。
幾乎每次和周慕視訊都能發(fā)現(xiàn)海灘上又多了一些新的變化,今天多了一些小臺子,明天又多了一些花束,后天多了很多小裝飾,都是周慕親手做的,搞得秦洲心里酸酸的,他也想?yún)⑴c到婚禮的布置中,而不是在這里天天看財報,賬本和秦家那些老東西的臭臉。
而小雄子的身后,往往有兩個悠閑的身影,在沙灘上咸魚癱,曲斯安不用說,本來就是個愛享受的性子,倒是他親哥秦承,簡直令人咋舌,他好像打算把前半輩子沒休過的假期,趁著這個機會全部都休了,軍團(tuán)的事說放就放,副官稍微多騷擾兩次都要被他威脅拉黑。
秦洲忙碌到大半夜,回到小別墅,黑燈瞎火只能跟水川的電子眼,大眼瞪小眼。
床也大的好空,床頭柜的抽屜一拉開,上次補充的小瓶瓶和小盒盒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絲毫沒有消耗,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秦洲幾乎熬了兩個通宵,把必須他親自處理的工作全部做完,剩下一些細(xì)節(jié)的問題全部丟給了下屬,然后直奔飛鳶星。
長久以來徹底的掌控秦家是他設(shè)立的人生目標(biāo),可現(xiàn)在真的實現(xiàn)了,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感和滿足感,甚至還不如先和周慕酣暢淋漓的運動一下,再抱著好好睡一覺來的滿足。
秦洲在飛行器上小睡了一會,等到了冷香海邊,頹廢的疲憊之氣一掃而空,瞬間將自己調(diào)整成帥哥模式。
雖然只有幾天沒見,但周慕也非常想念他,兩個人在海灘上黏黏糊糊,還抱著腰托起來轉(zhuǎn)圈圈什么的,絲毫不考慮其余人的感受。
曲斯安看的牙酸,他覺得此刻海邊有三個光源,一個在天上,另外兩個就是他和秦承。
他戳戳秦承結(jié)實的手臂,“喂,猛男,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然后暗示性的看向海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憂心忡忡的說:“繼續(xù)住在這片海灘的話,今晚可能要吵的睡不著了。”
秦承盯著手臂上被戳過的那一小片皮膚,上面還殘留著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他淡定的回視曲斯安問道:“還是跟你住在一起嗎?”
見曲斯安面色古怪,沒有接話,又補了一句,“最近我總是做噩夢,夢到和奇美拉皇蟲決戰(zhàn)的時候,我想……和實力強悍的救命恩人住在一起,應(yīng)該會感覺更加安全,睡得更好。”
曲斯安的英雄主義瞬間被滿足了,站起身拍拍秦承的肩膀,“走走走,收拾東西,帶猛男去找個新住處。”
于是,可憐的大病初愈的哥哥,還沒有收到弟弟一句暖心的問候,就自覺的消失了。
敏銳的察覺到另外兩個雌子已經(jīng)消失的秦洲,手開始各種的不老實。
周慕經(jīng)歷了好長一段時間葷素搭配的神仙日子,最近因為秦承的事情,根本沒機會開葷,現(xiàn)在也有點饞了。
反正之前已經(jīng)解鎖過了白天模式,一回生二回熟,這么想想忽然就不羞恥了呢,但是由于怕走掉的秦承和曲斯安殺個回馬槍,他還是表示,去屬于他的那棟小木屋比較好。
周慕此時還掛在秦洲身上,手臂攬著脖子,腿盤起來環(huán)住后腰,小聲的在秦洲耳邊吹氣,“去那棟藍(lán)色的小屋吧。”
秦洲將他穩(wěn)穩(wěn)托住,還往上端了兩下,手上的觸感又軟又彈,真的舍不得松手。
“要下來自己走嗎?”
周慕往他懷里貼的更緊一些,臉在他肩膀上蹭著搖了搖頭,嬌嬌的說:“要抱。”
這個答案秦洲可太喜歡了,周慕這點小體重對于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走向小屋的步履飛快。
周慕故意在他耳邊甜膩的說:“老公真厲害!”
天知道,他以前多羨慕人家別的小零找到自己的專屬一之后,膩膩歪歪叫老公的樣子。
他和秦洲可是馬上要舉辦婚禮了,以后這就是合法的真老公了,周慕想起來就忍不住覺得喜滋滋。
‘老公’這個詞似乎在哪里見過,應(yīng)該是個稱呼,但具體的意思秦洲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這一聲反正莫名的叫的他胳膊一軟,差點抱不住把人扔下去。
“別鬧!”他在周慕的P股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然后看著周慕賊兮兮的笑臉,忍不住問:“老公是什么意思?”
"這是古華國的一種稱呼,結(jié)婚之后的兩個人,會互相稱對方為老公。"周慕撐著一張臉,一本正經(jīng)的打算占秦洲便宜,“你也叫我一聲聽聽。”
哦,是這樣,秦洲似乎想起了曾經(jīng)看過的某本古華國百科。
他側(cè)首在周慕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看著那個小巧但肉感的耳垂變成紅寶石一樣的顏色,然后才輕慢的回答道:“你這樣的,我記得好像是叫……”
“老……婆……”這兩個字被他說的又輕又慢,還帶著一絲氣聲。
那塊小紅寶石,連著上面的耳廓全部都紅了起來。
藍(lán)色的木質(zhì)大門,被秦洲用肩膀撞開,然后很快又被他用腳踢上。
木屋很小,要不了幾步就能走到臥室,兩個人在臥室里鬧了一會,秦洲忽然停下來,很懊惱的說:“糟糕,走的太急,忘了帶東西。”
周慕眼睛還瞇著,沒什么焦距的盯著秦洲放空,聽到這句話,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意識到秦洲在說什么。
“你就用其它東西代替一下嘛。”
他不滿意秦洲忽然停下,哼哼著貼上去催促。
“不會不舒服嗎?”秦洲還是有點顧慮,第一次沒成功的經(jīng)歷,給他留下了一絲心理陰影。
周慕湊到他耳邊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說著什么不要,里面什么的,秦洲的手瞬間就急躁了起來。
“再叫我一聲。”
秦洲卡在一個不上不下很要緊的時候,提出要求。
“叫什么?”周慕被他弄得根本不能思考,只能順著本能重復(fù)他的問題。
“就是剛才你在沙灘上叫的那個稱呼,再叫一下,乖。”
“老公……”周慕哭著叫出來。
窗外的月亮,終于沉到了海里,隨著洶涌的波濤,一段段銀色的光輝在海面上上下起伏著,時而連成一片,時而被浪潮蕩的支離破碎。
直到天色將明,涌動了的一夜的浪潮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周慕終于閉上眼睛,心想無緣無故叫什么‘老公’,今天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一天。
第62章
“各位朋友, 大家好,我是方珍瀚,現(xiàn)在我在一個婚禮的現(xiàn)場。”方珍瀚舉著一個手持全息直播設(shè)備笑容燦爛的跟鏡頭打著招呼。
這段時間他的事業(yè)發(fā)展迅速,現(xiàn)在對直播這件事情非常的熟練, 分店也開了好幾家, 一些粉絲會蹲守在各個星球抓他, 都很想吃到他現(xiàn)場烹飪的料理。
今天方珍瀚沒有穿熟悉的廚師服, 而是穿著一身淺米色的西裝, 看上去帥氣又陽光, 此刻正喜氣洋洋的對著鏡頭說話。
“今天我來給大家做移動機位,想看另外兩個固定機位的話, 可以去慕洲的社交賬號,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場地。”
“主會場布置的很特別。”他的鏡頭快速掃過, 大家還沒看清楚就移開了,“現(xiàn)在先保密,等到儀式開始時, 再給你們個驚喜。”
“我們這邊是餐飲休閑區(qū),今天所有的餐品和飲料都是我來提供的哦。”
鏡頭掃過沙灘后端的長桌,上面擺著各種精美的餐品和飲料, 勻速的掠過一邊之后, 鏡頭又轉(zhuǎn)到了休息區(qū)。
“接下來, 讓我們?nèi)プ讉熟人吧。”方珍瀚的聲音帶著笑意,舉著鏡頭抓到了盛白和岑嘉玉,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娃娃臉的男人,故意從他的鏡頭前來回的經(jīng)過。
秦洲和周慕的婚禮請的人不算多, 周慕這邊的嘉賓就只有節(jié)目組的幾個朋友, 秦洲這邊則要稍微多一些, 秦家人他幾乎全都沒有邀請,只邀請了一些關(guān)系很好的下屬和之前的戰(zhàn)友,所以沙灘上不算擁擠,大家都開心的和熟識的人聊天,或者吃著美食看風(fēng)景。
小屋里,周慕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禮服襯衫的紐扣全部都做了絲質(zhì)的包襯,圓滾滾滑溜溜的,他一緊張手指不斷的在抖,扣了半天一件襯衫都沒穿好。
“唉……”周慕長嘆一聲,小聲嘀咕,“早知道還是請幾個工作人員了,當(dāng)了這么多年造型師,沒想到給自己扣扣子居然這么難。”
“我來吧。”秦洲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他倒是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周慕給他設(shè)計了整身標(biāo)準(zhǔn)的White tie套裝,禮服襯衫和周慕的是同款,打著白色的大領(lǐng)結(jié),奶油色的翻領(lǐng)馬夾再配上有著黑束腰的筆挺西裝褲,從視覺上看,確實是胸部以下全是腿了。
外套是一件黑色的青果領(lǐng)的燕尾服,大概是怕有褶皺,秦洲還沒有穿上,順手掛在了旁邊的椅背上。
從前的軍旅生活,讓他一直保持著非常挺拔的體態(tài),在穿這種衣服的時候就會顯得格外優(yōu)越,周慕光是看著他從遠(yuǎn)處走過來,都覺得被帥到眼暈。
秦洲站在他面前,垂首從下面開始,將襯衫的紐扣一粒一粒幫他扣上,一邊扣一邊輕聲說:“以前都是你幫我穿,今天換我?guī)湍恪!?br />
“果然,親手打扮愛人的感覺很不錯。”
紐扣被秦洲扣完后,他取來周慕的黑色絲絨領(lǐng)結(jié),“仰一點頭。”
‘咔’的一聲幫他在頸后扣上,然后又調(diào)整了兩下角度,拉遠(yuǎn)看了兩眼,非常完美。
周慕倒是很少穿這種正式的禮服,這么穿起來,像貴族世家里嬌養(yǎng)著長大的小少爺一般,矜貴又優(yōu)雅,秦洲莫名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取來那件跟他同款的奶油色翻領(lǐng)馬夾,在周慕眼前展開,“請問這位尊貴的閣下,我有榮幸?guī)湍愦┥线@件衣服嗎?”
周慕斜斜的飛了他一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飛揚的眼角將他那顆小痣帶的也飛揚了起來,眼睛里春光艷瀲的煞是好看,秦洲猛地一抱,把他攬進(jìn)懷里,從后面幫他套上那件馬夾,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喑啞,“希望我還有榮興幫閣下一件一件親手脫下來。”
眼見秦洲的眼神越來越暗,這眼神周慕太熟悉了,往往結(jié)果都是他喘不過氣或者腰酸背疼,他立刻用手抵在秦洲胸口上,“別鬧,馬上要出去了,衣服會皺。”
“親一下再出去。”
這要求誰拒絕的了,但是這身禮服周慕用的都是很嬌貴的面料,以秦洲慣常的親法,這一親可能直接沒法要了。
好在門口的敲門聲,來的很及時,還伴隨著曲斯安的聲音:“慕慕,好了沒,到時間了。”
“快點走啦。”周慕從秦洲的懷里掙出來,打算去拿外套,他的外套也是青果領(lǐng)的燕尾服,不過是奶油色的。
被不死心的秦洲又拉了回來,飛快的在他眼尾的小痣上落下一個吻,才放他離去。
門口的曲斯安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配上他銀色蓬松的卷發(fā),看上去格外的清爽。
他裸……露在外的疤痕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有右眼的眼角,有塊比較深的傷疤,還沒完全消失,泛著淡淡的粉色,像一片貼在眼角的花瓣,不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反而添加了一絲夢幻的魅惑。
他的手里拿著兩支剪好的玫瑰的花,還有一束小小的玫瑰花球。
剪花的時候,周慕非常心疼,畢竟一共也就那么點,但是想到婚禮一生只一次,他還是下了狠心,小花田的玫瑰幾乎被他剪禿了。
兩朵嬌嫩的玫瑰,被分別插在秦洲和周慕外套的插花袋中,在一片般配的黑白色中紅的扎眼。
小小的花球被周慕握在手里,這是他給自己準(zhǔn)備的‘新娘’捧花,反正古地球的婚禮儀式很少有人知道,被大家看到了也不會覺得羞恥。
婚禮安排在黃昏時刻,這個時間點是冷香海一天中最美的一刻,兩種光源交相呼應(yīng),把整片海灘都罩在一片淺金色的柔光中。
周慕和秦洲手牽手從一片碎金中走出來,原本各自聊天的嘉賓們發(fā)出一陣激烈的掌聲和歡呼。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祝福的笑容,手中有酒杯的,還會舉高酒杯向他們致意。
方珍瀚覺得自己喊得聲音都要分叉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的情緒澎湃又感動,仿佛現(xiàn)在要走向那個小海島的是他自己,激動的猛男落淚,在鏡頭前面尷尬的瘋狂掩飾。
幸好直播間沒人注意到他的失態(tài),觀眾們都各自沉浸在感動中,瘋狂的在彈幕上刷著祝福的話語。
方珍瀚跟隨著秦洲和周慕的身影調(diào)轉(zhuǎn)鏡頭,觀眾們此刻才看到了儀式場地的全貌。
那條礁石甬道被周慕用一種白色的材料堆堆疊疊的鋪了起來,近看沒什么效果,但是由方珍瀚的鏡頭看過去,那深深淺淺堆疊起來的白色,仿佛一座巍峨的冰川。
而冰川的盡頭,就是那座用來交換戒指的小島。
小島被周慕鋪滿了懸念石,形狀和他送秦洲的那枚胸針一模一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此刻穿著自己最隆重一身軍裝,胸前掛滿勛章的秦承將軍,正端著戒指盒,嘴里念念有詞的站在那座小島上。
他身姿挺拔,面色淡定,但是不斷翕動的嘴唇卻出賣了他的緊張。
水川被套上了一身小西裝,而蜉蝣則在圓滾滾的大腦袋下面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波點領(lǐng)結(jié),它們跟在主人的身后,用機械手和機械觸須不斷的向往拋灑著花瓣。
曲斯安陪他們走到甬道口,就停了下來。
周慕挽著秦洲的手臂,穿過光暈,踏上了那條礁石甬道。
隨著他們的踏過,原本白色的材料,漸漸融開,變成了一種融融的暖綠色。
沙灘上的嘉賓們,發(fā)出一陣‘哇偶’的歡呼,鼓掌鼓的更帶勁了,在他們的見證下,兩個新人的愛意融化了冰川。
在踏上小島的前一刻,秦洲和周慕同時用手觸摸了懸念石,玫瑰再次綻放開來,但這一次沒有荊刺。
彼此的溫柔和包容融化了所有的尖刺,只剩下最純粹的愛意綻放。
“無論我來自哪里,你都愿意愛我嗎?”
“我愿意!”
“無論我是怎樣的人,你都愿意愛我嗎?”
“我愿意!”
“無論將來要一起經(jīng)歷多么艱難的事,你都愿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嗎?”
“我愿意!”
“那你現(xiàn)在愿意為我戴上戒指嗎?”
“我愿意!”
秦洲給周慕套上的婚戒,依然是他之前送給周慕的那一枚,只是在內(nèi)部刻上了他的名字,還稍稍修改了一下尺寸,畢竟這一次,要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了。
而周慕給秦洲戒指,戒身依舊是用秦洲的骨矛做的,黑色啞光的一枚圓環(huán),中間有一條細(xì)細(xì)的縫隙,被鑲嵌了一種不斷變幻著各種顏色的流光材質(zhì)。
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束,照亮了秦洲的整個人生,那是周慕從自己的蟲翼上切下的一圈邊緣,經(jīng)過好多層的疊壓,每層在不同角度的光線下,所呈現(xiàn)的色彩都不一樣,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流光的感覺。
光與暗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它現(xiàn)在被套在了秦洲左手的無名指上。
周慕舉起他們倆交握在一起的左手,欣賞了一下兩枚戒指撞在一起的樣子,他剛才忍不住激動的情緒,眼眶有點紅紅的,但又笑的很甜,歪著頭問了秦洲最后一個問題。
“你現(xiàn)在愿意吻我嗎?老公。”最后兩個字被他說的輕慢。
秦洲一把攬住他的腰,將他抱起來,從下方仰視著他的光,嘴唇貼著嘴唇說:“我愿意。”
這是一個虔誠的吻,帶著無限的溫柔與深情。
周慕覺得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他才被放下來,手中的玫瑰花球被他拋向沙灘的方向,飛過巖石甬道,穩(wěn)穩(wěn)的落在曲斯安懷里。
曲斯安驚訝的接住花球,順便拭掉眼角因為剛才過于感動流下的淚水,抬頭看向小島的方向。
伴隨著淺金色的月光,秦承的視線定定的向他看了過來。
曲斯安帶著笑意低頭輕輕嗅了下手中的花束,半張臉隱在花朵后面,但另外半張在月光下也足以美得驚心動魄。
再抬頭時,遠(yuǎn)處的夜空炸開一朵朵漂亮的煙火,有人在小島上擁抱愛人,而有人期待著。
空中那絢麗的煙火,每一朵都是怦然的幸福。
第63章 番外一
斐銘星上有一個特別的區(qū)域, 建筑大氣精美,警戒森嚴(yán),這是蟲域帝國皇室的所在地。
平時莊嚴(yán)肅靜的區(qū)域此刻卻格外熱鬧, 莊園里正在舉辦一場宴會。
任何皇室都離不開軍政和商業(yè)大家族的支持, 這樣的宴會每年會舉辦好幾次, 可是二皇子安斯從來沒有機會參加。
盡管平時他也像透明人一樣, 很少能得到于皇子身份相匹配的照顧, 但毎到有宴會的日子,總是會被忽略的格外嚴(yán)重一些, 有時甚至?xí)驗樗蠥I工人都在服務(wù)宴會事宜, 而餓上一整天。
在安斯挨餓的時候, 他的其他兄弟則在大廳中掛著最得體的笑容,游走在各種名流之間交際,以期為自己的上位添加一些籌碼。
造成這個荒謬反差的原因更加荒謬, 單單只是因為安斯長的過于漂亮, 他是一個比絕大多數(shù)雄子都要更加精致和美麗的雌子。
這顯然和蟲域帝國對于雌子的審美背道而馳, 作為需要負(fù)擔(dān)起國家安全的雌子, 大家總是希望他們可以威猛和強壯一些,即便安斯的作戰(zhàn)實力也許在整個蟲域帝國的雌子中都是佼佼者,但是他這個二皇子始終沒有資格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因為皇室認(rèn)為他過于漂亮的臉蛋是在抹黑皇室的形象。
整個蟲域帝國的民眾, 都知道二皇子從小體弱多病,無法見風(fēng)甚至無法見光, 所以他從來不露面, 但皇室有那么多皇子, 少他一個也沒什么, 不會有人在意的。
這次宴會也是一樣, 安斯經(jīng)歷的一整天高強度的訓(xùn)練,餓到前胸貼后背,可后院屬于他的小小宅邸什么食物都沒有,安斯嘆了口氣走向前院。
對比起后院的寂寥,前院熱鬧非凡。
今晚的宴會才剛剛預(yù)備要開始,宴會廳中放著悠揚的樂曲,一隊AI管家們在廚房和主廳之間忙碌著。制作餐點,調(diào)整會場的布置和餐品的擺放都是它們需要完成的工作。
安斯從廚房側(cè)面的小門溜了進(jìn)去,尋找了一圈,除了酒水居然什么都沒有找到,他甚至在懷疑蟲域帝國的皇室是不是要破產(chǎn)了。
既然廚房沒有,那就趁著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溜進(jìn)宴會廳,看看能不能從角落里摸到點什么充饑,安斯貓著腰,混入幾個AI管家中,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皇室宴會的主會場。
巨大水晶吊燈的耀斑映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一群群穿著華服的名流們就站在光中觥籌交錯,時不時有笑聲穿透樂曲鉆進(jìn)安斯的耳朵里,他呆愣的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景象,忘記了去尋找食物。
原來這才是一個皇子應(yīng)該有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樣,住在無人的陰暗角落餓肚子或者吃一份別人剩下的冷餐。
“你怎么出來了?!”耳邊的聲音雖然壓的很低,卻依舊能聽出聲音的主人有多么氣急敗壞。
是安斯的皇兄,蟲域帝國的大皇子,也是帝國繼承人最有力的候選者,今晚的宴會就是由他操辦的,這是一個考驗,不能讓一些見不得光的小蟲子攪擾了這場完美的宴會。
“立刻離開!”
見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大皇子立刻召來了AI。
“不然的話,我就要命令A(yù)I釋放信息素攻擊了。”
安斯在AI機器人的脅迫下,不甘的看了一眼大廳,又轉(zhuǎn)身回到了廚房里。
宴會正式開始,廚房里的餐品都被端到了宴會廳,為了避免浪費,會有AI管家監(jiān)控餐品的消耗狀態(tài),如果某樣餐品的消耗達(dá)到標(biāo)準(zhǔn),才會制作補給。
這就意味著要得到一份餐點,安斯必須在這里等待,并且不能保證等待就有結(jié)果,也許在經(jīng)歷了數(shù)小時的等待之后,依然會餓著肚子回到后院在那個陰冷不見光的小獨棟的臥室里。
安斯蹲在廚房的角落,把臉埋在臂彎里,努力的吸吸鼻子,想要用遠(yuǎn)處宴會廳里飄來的香氣延緩一下饑餓感,今天他實在有點餓,不想放棄。
不知道是不是餓出了幻覺,安斯感覺有一陣香氣越飄越近,似乎就在他的面前。
他猛地抬起頭,一支很有力量感的手,正將一個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捅P,放在他旁邊的料理臺上。
手的主人也是一名青年雌子,他穿著一身挺拔的軍裝,看徽章是剛剛?cè)胛闆]多久的新軍官,他看上去要比安斯大上幾歲,面容還有些稚氣,但冷肅的表情讓他像是一個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廝殺已久的軍人。
“我想你剛才去宴會廳,應(yīng)該是想找這個。”青年的聲音聽上去低沉又威嚴(yán)。
“謝……謝謝。”安斯看向他。
青年被他濕漉漉的眼神看的停頓了一下,滿是細(xì)小傷痕的手虛虛的握在唇邊咳了一聲,才回應(yīng)道:“如果我是你,想要得到什么東西,別人不給我,我就搶過來。”
說完他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廚房。
連青年自己也沒有想到,那雙帶著濕氣的灰藍(lán)色眼眸,居然在他的記憶深處藏了那么久,都不曾消褪半分顏色。
安斯逐漸的長大了,他將自己標(biāo)志性的銀白色頭發(fā)留成了長發(fā),配上日漸精致的面龐,更加的美艷,甚至超越了絕大多數(shù)雄子。
成年的時候他跟他那沒有半分感情父親們簽下了一個合約,他永遠(yuǎn)不會在公開場合透漏自己二皇子的身份,然后得到了一顆半荒星做領(lǐng)地。
他沒有拋棄掉安斯這個名字,畢竟這兩個字陪伴了他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他將它們反了過來做名字,告別之前不得不順從的人生,然后隨便從一堆字條中抽了一個做姓氏,就變成了曲斯安。
那顆半荒星被他改名飛鳶,也即將有一個新的‘星生’。
建設(shè)一顆星球總是需要大量的資源和財富的,曲斯安以高超的實力收復(fù)了半荒星上的盜賊,流氓和各種流亡在這里不得不艱難度日的人們,組成了一支雇傭兵軍隊。
從一支服務(wù)于別人的小雇傭軍,發(fā)展成了小型星盜,專門劫掠一些皇室的物資,他始終記得那個青年在廚房中對他講的話‘別人不給我,我就搶過來。’
曲斯安用搶來的物資升級星艦,發(fā)展飛鳶星,等他有了銀月號的時候,蟲域帝國正在進(jìn)行一場全星域直播。
直播畫面中是一場授勛儀式,儀式的主角是個英武的成年雌子,他的身量和當(dāng)年在廚房相遇的時候比更加英挺強壯,面龐也褪去了所有稚氣,棱角分明看上去堅毅又肅穆,那雙充滿力量感的手,握緊了身側(cè)的佩刀。
曲斯安注意到他這次獲得的是上將勛章,蟲域帝國最年輕的上將——秦承。
誰能想到他更年輕一些的時候,是個教唆別人搶東西的青年呢?曲斯安的唇角揚起一絲柔軟的弧度。
接下來的情節(jié)令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上揚,帝國最年輕的上將秦將軍,在自己的授勛儀式發(fā)言中,直言因為自己不接受家族的強制匹配,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逐出了秦家,從今以后他的姓氏只是秦承的秦,跟蟲域帝國的秦氏家族再無任何關(guān)聯(lián)。
曲斯安愉悅的看完整個授勛儀式,心想這個世界總還是有一個人,永遠(yuǎn)不會讓自己失望。
后來曲斯安將銀月星盜團(tuán)發(fā)展壯大,成了令蟲域帝國皇室聞風(fēng)喪膽,避之唯恐不及的星盜,尤其是大皇子殿下,他喜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地下生意,可每次那些他花大價錢打算走私進(jìn)蟲域帝國的違禁品,總在暴雪星域被銀月洗劫一空,然后又以低廉的價格被賣回了出貨地。
在各種劫掠活動中,銀月號好幾次都與執(zhí)勤中的未央號擦身而過,未央那巨大的鐵灰色艦身明明就可以輕易的擊碎銀月,但每一次他都像是偶遇了宇宙中最普通的一片星云般,靜靜的與銀月擦身而過。
為此,帝國的太子殿下曾經(jīng)公開質(zhì)疑過軍團(tuán)長秦承,但那個堅毅的雌子只是淡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我們軍團(tuán)的職責(zé)是保衛(wèi)蟲域帝國人民的安全,而不是追擊星盜,所以在這個星盜團(tuán)沒有危機帝國人民安全時,追擊它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內(nèi)。’
曲斯安看到這段影像時,雌子胸前的勛章上,已經(jīng)有了三顆金燦燦的星星。
那一天,曲斯安得到消息,有一批價格很高的違禁品要通過鉆石航道,不用說,一定是他那個好大哥搞的事情,他慣常的埋伏在鉆石航道附近,打算搶了就跑,但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
他帶著銀月進(jìn)入鉆石航道,卻看見了傷痕累累的未央號和孤軍奮戰(zhàn)的軍團(tuán)。
后面的事情越來越讓人顫栗,莫名出現(xiàn)的蟲洞,源源不斷的奇美拉,從未見過的小行星,甚至還有未成年的奇美拉皇蟲。
曲斯安從看清地上那個傷痕累累的人是誰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要退縮。
他再也不是曾經(jīng)蹲在角落里,等待一份餐點的小男孩了,灰藍(lán)色的眼眸銳利的盯住奇美拉皇蟲,銀色的戰(zhàn)甲腳步堅定,沒有絲毫猶豫的擋在了那人身前。
光刃出竅,爆發(fā)出耀眼的銀色光華,曲斯安輕笑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那個丑陋猙獰的巨型蟲子。
不管是誰,也別想毀滅他的英雄。
第64章 番外二
婚禮結(jié)束后, 秦洲和周慕繼續(xù)留在了飛鳶星,打算度過一個小小的蜜月。
上一次因為某些原因,還有很多地方, 他們都沒有逛過。
結(jié)果兩人已經(jīng)將整個飛鳶星玩了一遍, 秦承還住在冷香海的海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自從精神力養(yǎng)回來之后, 頂級雌子的自愈能力也跟著回來了,大約只用了一周時間, 就恢復(fù)到了鼎盛的狀態(tài)。
但有些事情, 秦將軍顯然比自己的親弟弟強很多, 他無師自通的就學(xué)會了裝可憐, 甚至不需要別人點撥。
在看到自己哥哥撐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用公事公辦的平淡語調(diào)跟曲斯安說,因為夢到跟奇美拉皇蟲的戰(zhàn)斗而在噩夢中驚醒,需要跟實力更強大的人居住在一起以穩(wěn)定精神力的時候,秦洲裂開了。
“我覺得我哥不太對。”秦洲靠在床頭, 神情嚴(yán)肅的說。
“嗯?哪里不對?”周慕剛才被他折騰了一通, 迷迷糊糊的順著他的話問。
“他問我有沒有學(xué)習(xí)資料。”秦洲表情凝重。
“什么學(xué)習(xí)資料?”周慕的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鼻音,真是好困。
等等, 學(xué)習(xí)資料, 還能是什么學(xué)習(xí)資料,周慕忽然清醒,看向還靠著床頭思索的秦洲。
“你是不是把我們的關(guān)系告訴秦承大哥了?”
秦洲點了兩下頭, 把周慕撈起來, 靠在他懷里, “我哥老是擔(dān)心我對你有排斥反應(yīng), 生怕我哪天克制不住自己,讓你受傷,我為了讓他安心就跟他說了真實情況,結(jié)果他思考了半天,再開口就是問我要資料,你說,他學(xué)這東西是想用在誰身上,不會是……”
“曲斯安唄……”周慕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了就說了吧,反正都是成年人,也沒什么不可說的,他用手輕輕擰了一下秦洲下巴,“不過大哥有一點說的對,你確實應(yīng)該克制一點……哈……不行了。”
說完周慕就像條魚一樣,從秦洲懷里滑下去,睡了。
留下秦洲獨自盯著小木屋的墻壁咬牙根子,這個曲斯安真的是個禍害,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呢。
第二天秦洲和周慕打算結(jié)束蜜月,回到斐銘星進(jìn)入正常的生活了,意外的是秦承也要和他們一起回去。
之前軍團(tuán)的事情他稱病全部交給了副官,聽說軍部用這次的事件,狠狠的從皇室身上撈了一筆,當(dāng)然作為事件中心的他,一定是要晉升的。
晉升的等級跟曲斯安之前算的差不多,大概能多五顆星星,但是關(guān)于晉升和授勛的細(xì)節(jié),還需要秦承本人去談。
飛鳶星雖然好,但他也要去做一些準(zhǔn)備,干耗下去是沒有用的,他必須找到一些切實的方法才能將想要的東西握進(jìn)手里。
分開的時候,曲斯安將他們送到接駁港,在他精神力的催動下,頭發(fā)已經(jīng)長長了一大截,雖然還不及以前的長度,散下來也能搭在肩部了,周慕幫他修剪了一下,在腦后扎起一個垂下來的小揪揪,秦承盯著那個揪揪,拈了拈自己有點發(fā)癢的指尖。
好可愛,想捏一下。
周慕和秦洲早早上了飛行器,等著秦承上來,兩人看似在聊天,其實一直在用余光瞄站在下面的秦承和曲斯安。
“有一些事情必須回斐銘星去辦理一下,所以要離開一段時間。”秦承盯著曲斯安僵硬的解釋。
“恭喜你,又要增加好幾顆星星了。”曲斯安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道別,“快走吧,以后歡迎到飛鳶星來貢獻(xiàn)KPI。”
說完他朝秦承揮了揮身,又照著飛行器里的人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身打算離去了。
“請稍等一下。”秦承的聲音有些急迫,有件事情他一直壓在心里,可此刻看著曲斯安即將離開的身影,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這次回去,想用這幾顆星星兌換一個新的法條。”
“我要申請帝國通過同性別可婚的條例,你覺得如何?”
曲斯安離去的身影一頓,但并沒有回頭,他舉起右手雙指從太陽穴向上揚了一下,行了個禮,留下一句,“祝你成功。”然后就大踏步的走向了自己的飛行器。
秦承一直注視著那個飛行器飛出接駁港,徹底消失在視線里,才踏上了返回斐銘星的飛行器。
曲斯安沒有給他回應(yīng),這令秦承有點低落,他想如果他能更明確的說出自己的心意,也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果。
秦承靠在飛行器的座椅上,閉上眼睛,他要找一個時間,鄭重的對曲斯安說,他想用自己的晉升換取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和曲斯安生活在一起的機會。
注意到秦承失落的表情,秦洲戳戳周慕的胳膊,“我哥不會剛才表白了吧?”
周慕蟲蟲祟祟的用雜志擋著臉偷瞄過去,秦承整個身體姿態(tài)看上去都有點喪氣,他整個人窩在飛行器的座椅里,頭斜依在頭枕上,閉著眼睛在思考什么。
這樣的身體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秦承身上簡直堪稱驚悚,要知道他可是在沙灘椅上都要坐的板直的男人。
“可能……”周慕湊到秦洲耳邊聲音超小,“還被拒絕了。”
雖然秦洲不是很想承認(rèn)這個事實,但好像唯有這個才能解釋秦承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你有給大哥發(fā)學(xué)習(xí)資料嗎?”周慕繼續(xù)小小聲。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秦洲也壓低聲音回他。
“所以,都怪你!”
秦承的眼皮掀起一點,瞟過來,兩人頓時安靜如雞閉眼裝睡。
回到斐銘星后,秦洲和周慕就操心起了學(xué)習(xí)資料。
周慕打開光腦的神秘文件夾,開始整理,“這個,這個,嗯……還有這個和這個。”
秦洲看著他像個倉鼠挪瓜子一樣,往里面?zhèn)魑募鋈豢匆娨粋眼生的,“咦,這個我怎么沒見過。”
周慕斜斜的飛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抱怨,“這是新的學(xué)習(xí)資料,之前那些學(xué)的都要包漿了。”
“你傳完了嗎?”秦洲的面色忽然危險起來,老婆居然質(zhì)疑自己不會創(chuàng)新。
“干嘛?”周慕警覺。
“先替大哥試試新的學(xué)習(xí)資料,好用不好用。”
第二天,秦洲饜足的把這個帶著新資料的文件夾發(fā)送給了秦承,昨晚試過了,非常好用。
事情的進(jìn)展并不如秦承想象中的那樣順利,議會里的議員們大多都是些老古董,他們寧愿被奇美拉皇蟲蕩平了首都星,也不愿意在帝國的法條中加上‘同性可婚’這一條。
秦承天天都在議會中跟這些老古董們吵架,甚至比斬殺奇美拉皇蟲更令人疲憊。
軍團(tuán)和議會的反復(fù)拉扯,導(dǎo)致授勛儀式一推再一推,將近兩個月時間過去了,還沒有定下來。
又是一個疲憊且毫無進(jìn)展的晚上,秦承揉按著自己的鼻梁,從飛行器接駁場往自己的小院走。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卻感覺家里的情況不太對,高階雌子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是非常強的,所以秦承的這套院子并沒有加裝過多的安全或者防御措施。
他的疲憊瞬間散去,警惕的向主屋走過去,越靠近主屋這種不太對的感覺就越明顯,他都已經(jīng)快要走到主屋了,AI管家居然還沒有出現(xiàn),屋子里的燈也沒有打開。
秦承謹(jǐn)慎的推開主屋的房門,側(cè)身想要閃到一個死角,這一閃卻貼在了一個纖薄但充滿力量的身軀上。
銀白色的發(fā)尾,在黑暗中劃出一絲光亮,戲謔的聲音跟著響起來,“秦將軍最近會開的太多,這是退步了呀。”
秦承被鉗住手腕,但絲毫不想掙脫,他感覺身后的人,體溫格外的高,還有一絲隱隱的腥甜氣息,是鮮血的味道。
鉗住他的人,見他沒有動靜,無趣的放開他的手,擦過他的肩膀,打算走到房間里面。
秦承按亮屋里的燈,看向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的曲斯安,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又是兩個月不見,沙發(fā)上的人,頭發(fā)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之前的長度,束成了高高的馬尾,發(fā)尾搭在一側(cè)的肩膀上,他的臉色蒼白,但臉頰上又有著不自然的紅暈,嘴唇也蒼白的幾乎看不出血色。
“你怎么了?”秦承問。
“想你了,所以就來看看你嘍。”曲斯安還是露出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挑著一側(cè)眉毛,揚著嘴角。
秦承盯著他,一步一步靠過去,先是定定的站在曲斯安面前,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曲斯安無比驚訝的舉動,他在曲斯安身前蹲了下來,然后仰著頭對他說:“說實話,好嗎?”
過于溫柔的語氣讓曲斯安慌亂了一瞬間,但他又迅速調(diào)整了心情,故作不在意的撇撇嘴,說道:“沒什么,就倒霉唄,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中了陰招,誘導(dǎo)信息素。”
聽到最后一個詞,秦承的臉色更加難看,誘導(dǎo)信息素相當(dāng)于人類的春……藥,可以誘導(dǎo)雌子進(jìn)入發(fā)情狀態(tài),是特級違禁藥品,但是在黑市上依然能見到它的蹤跡。
“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畢竟全帝國能打得過我的雌子也沒有幾個,一旦我進(jìn)入發(fā)情狀態(tài),麻煩秦將軍不要手下留情,立刻將我揍暈。”
也許是因為誘導(dǎo)信息素,也許是因為憤恨,曲斯安的眼角處染上一抹紅暈,盈盈的還有著點水光。
秦承的手指不自覺的就撫上那抹紅暈,想將那點水光擦拭掉。
“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你想試試嗎?”他的聲音有些暗啞,“最近我研究了很多資料。”
曲斯安并沒有躲開他的手指,反而把臉湊得更加近,帶著笑意問他:“什么方法呀?秦將軍。”
他帶著笑意的完美臉龐徹底的激起了秦承心底埋藏最深的欲……望,他猛然把自己的臉湊上去,在彼此的唇快要觸到的那一刻,他給了曲斯安最后一個機會,“如果不愿意,就把我推開。”
一個敢于挑戰(zhàn)全世界,甚至愿意單獨去截殺奇美拉皇蟲的男人,嘴唇居然如此的柔軟,曲斯安心里這樣想著,他不但沒有推開前面的人,反而用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徹底的迎了上去。
什么學(xué)習(xí)資料,在這一刻都被忘得一干二凈,這種事情,僅憑愛意激發(fā)出的本能,也足夠做的非常好了。
曲斯安本來還能壓制住的情潮被這個吻鑿開了一個缺口,徹底的洶涌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的機會,帶著喘息聲在秦承耳邊說:“你學(xué)過,這次就讓你先來。”
先,秦承挑了挑眉毛,倒是沒對這個字表示異議,只是沉默的抱起了曲斯安,用最快的速度走進(jìn)了臥室。
“為什么是我?”
這是曲斯安徹底陷入發(fā)……情狀態(tài)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他回答的什么來著,他好像說:“我只想到了你。”
接下去整個人就被秦承弄得黏黏糊糊的,只會追逐本能。
銀色的長發(fā),鋪在深灰色的床單上,比窗外的月華還要動人心魄。
在陷入沉睡前,曲斯安聽見不斷輕撫著他長發(fā)的秦承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三星元帥的,我要拿這五顆星星換一個和你光明正大生活在一起的機會。”
最終,秦承還是成為了帝國最年輕的三星元帥。
原因非常簡單,曲斯安跑了。
在發(fā)……情狀態(tài)解除的那個清晨,秦承醒來后,迷茫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臥室,要不是床頭有張很復(fù)古的字條,他甚至?xí)詾椋鞍l(fā)生的種種,是他做的一場夢。
字條上只有一句話‘再見了,我親愛的三星元帥,唯愛美與自由,宇宙的深處還等著我去探索。’
秦承拈起枕頭上,由于動作過于激烈,而掉落的銀色長發(fā),夾在字條中,疊在一起,放入了自己軍裝貼身那一側(cè)的內(nèi)袋里。
授勛儀式上的秦將軍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淡定模樣,但光屏前的觀眾們,總覺得今天的秦將軍看上去更加不好惹了呢。
他正了正胸前新的勛章,踱步到發(fā)言的話筒前,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由于之前擊殺奇美拉皇蟲,給我的身體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所以即日起,我將不再守衛(wèi)帝國邊境的安全,這項工作會交給更加有實力的軍團(tuán)和軍團(tuán)長。”
“而我和我的未央號,將展開一項全新的工作,那就是……”
說到這里,這位面色向來穩(wěn)如泰山的秦元帥,居然抬起頭沖著攝像機露出了一個笑容。
“追星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