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霍予安聽見簡暮說:“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小明星搖了搖頭,簡總已經把所有信息都說的很清楚,其他更多的,也只能他自己回去翻合同。
“沒有了,簡總,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前面參加宴會了。”
簡暮下頜稍斂,算是點頭同意。
小明星站起身剛要走向門口,簡暮忽然又叫住他。
“今天晚上我單獨喊你過來,以及這份合同的事情,我希望你保密,不要宣揚出去。”
一來,簡暮不想和公司里的明星有任何的謠言牽扯,哪怕可以幫小明星增長一下人氣,他可以事后辟謠補救,但簡暮嫌麻煩,他習慣把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二來,那份選秀節目的合同,最好是等到節目組官宣定下人選,而不是藝人私底下宣傳自己參加了節目,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小明星連忙應聲,承諾絕對不會把今晚私下和簡總私下見面的事到處亂說。嘴上說著,心中不免失望,他還以為簡總特地關照他,是對他有意思,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簡總從始至終只是公事公辦,通知到位就趕人。
小明星和簡暮道了別,走出這棟古韻大氣的會客樓。
他得到的是一份選秀綜藝的合同。這個男團選秀綜藝在國內十分火爆,哪怕最后沒能成功成團出道,人氣和知名度也能扶搖直上,更別提擠入成團名單了,那可是代表了數不清的從天而降的頂級資源。
把合同寶貝似的揣在懷里走到門口,小明星忽然頓住腳步,疑惑地看向左手邊的回廊下。
剛才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那邊走過去了。
算了,這個大園子綠化好,今晚風大,吹得樹婆娑搖曳,可能是他看錯了。
看著小明星漸行漸遠,簡暮按了按后頸消停了幾天,又開始發脹的腺體,長長舒出一口氣。
今天他單獨約見小明星,是受溫白所托。本來約見小明星的人是溫白,但簡暮臨時感覺腺體不舒服,大約又是發作的前兆,于是只好讓溫白幫忙去前院招待客人,簡暮幫他和小明星聊選秀節目的合同,聊完了就回去休息。
接手靖和后,這些天溫白正在仔細研究公司所有簽約藝人的商業價值和業務能力,把一些有實力的全部單拎出來,幫他們爭取到合適的資源。
剛才那個二十歲不到的混血alpha愛豆便是被溫白十分看好的其中之一。
簡睿喜歡看這些綜藝,簡暮陪著他看過一點,對這類節目比較有印象,不由自主地和小明星多聊了一會兒。
這時人走樓空,一切都安靜下來,他驀然感受到腺體在發脹,在源源不斷制造信息素,輸送到四肢百骸,像是愈掀愈高的駭浪拍打著他的身軀和神志,讓他陣陣發暈。如果沒有后頸腺體貼的阻擋,濃郁辛辣的薄荷味信息素將會剎那間溢滿了整棟會客樓。
他意識到不對勁,倏地站起身,險些沒站穩,踉蹌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常住的那座小庭院走去。
瞎貓碰上死耗子似的找回到宴會廳,霍予安臉上的表情跟吞了炮仗一樣,連喝三大杯香檳的架勢活似要借酒滅火。但三杯下去,非但沒把心底的火澆滅,反而灼熱的口感一路燒到胃里,整個人幾乎都要被點燃了。
“你怎么了你?”杜玢被他這要吃人的模樣嚇了一跳,對他臭烘烘的表情點評道,“當年我二舅發現二舅媽在外面包了五個男模,那表情都沒你現在可怕,跟一百個c4同時炸了一樣。”
桌上最后幾杯香檳在轉瞬間都被他一飲而空,侍應生暫時還沒來得及補上,霍予安拿起一旁的威士忌,一仰頭再次一飲而盡。
聞言冷嗤:“我現在感覺還不如一百個c4炸了。”
碰上前暗戀對象在外面亂搞關系,自己偏偏還只能站在一邊干瞪眼,霍予安差點一個沒忍住,直接闖進門把里面那對狗男男拖出來一起塞到下水道,然后扛著c4和他們同歸于盡,一起自用飛翔沖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尤其是簡暮,真想知道他的腦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構造,竟然把他甩了,轉頭找了這么個貨色?那o里o氣的娘炮臉,那弱不禁風的白斬雞身材,連霍予安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無論和十幾歲二十歲出頭的他還是現在的他相比,都簡直差了百八十條街。
他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交易,這個愛豆不是正經人,那幾頁紙根本不是正經合同!
人果然都是會變的,有錢就變壞,當年的簡暮多單純多可愛,聽霍予安說一句“我喜歡你”就能繃著臉臉紅半天。哪想到現在竟然成了老司機,還染上了玩明星那套?
撞破了前炮|友的大型包養小明星現場,將來會毫不手軟地給人塞資源,好讓小愛豆能一炮而紅一飛沖天。
再對比一下自己,在圈中沉浮多年,歸來仍是素人。從前被人拋棄,拋棄者已經有了新的對象,還背著老公瀟灑自在地偷偷包養小明星。自己卻徘徊在過去的囚籠里無法自拔,只能寫寫歌罵罵渣男,躲在陰暗的角落聽聽墻角。
霍予安覺得自己活得可真窩囊。
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痛哭一場。
越想越氣,仰頭又是一杯葡萄酒下肚。
霍予安回答得四五不著調,杜玢也理解的云里霧里,只當他在今晚眾多導演和制片之間求職失敗。
無奈地搖搖頭,端起一杯酒,和霍予安碰了碰,爽快地一飲而盡。
兄弟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沒什么能幫你的,但今晚的酒是真的好喝,就陪你多喝幾杯消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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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高懸,更深夜半,酒終人散。
所有人都喝了酒,一些還有意識的,要么有人來接,要么喊了代駕,順帶捎上了幾個相熟的人,把人送回去。
還有部分走不動道,或者相伴而來的人全軍覆沒的,溫白張羅著侍應生把他們送去莊園里的客房,在莊園里休息一晚醒醒酒,明早再離開。
負責莊園日常事務的管事小跑過來,擦了擦腦門上忙活出來的汗,和溫白匯報:“溫總,莊園里一共有三十三個專用的客房,現在我讓一些認識的客人在一個客房里擠一擠,有幾個客人還沒入住,可客房已經滿了。”
溫白覺得莊園里的客房數不止這些:“我記得設計圖紙上有四十個客房,還有七個呢?”
管事打理著莊園方方面面的事物,對莊園的格局了然于心:“剩下的七個,有四個在簡總的庭院,三個在小少爺的院子里。”這兩個院子,沒得到主家的肯首,沒人敢冒然往里面帶人。
“剩下的客人還多嗎?”
“不多了,只有五六個,其中有兩個答應今晚住同一間。”
溫白當機立斷:“讓剩下的客人住進簡總的院子,實在住不下,就再去協商,找個房間擠一擠,但是小少爺的院子任何外人都不能碰。”
“好的溫總,我這就去安排。”
管事等的就是這個決斷,盡管事先就知道老板的選擇,但為了避免出錯,他還是來找溫總要了個口信。
管事正要下去安排,溫白心血來潮多問了一嘴:“剩下的客人都有誰?在哪呢?”
今晚來的都是明星,但管事年紀大了,不關注這些,那些明星看著眼熟,卻都叫不上名字。
他朝花園的方向指了指:“溫總,剩下的人都在那呢。”
漫不經心地看過去,花壇旁三三兩兩,或站或坐聚集著幾個人。視線在某張被酒精熏得通紅,可仍然俊朗的熟悉面孔上多逗留了一瞬,溫白驀然一怔,隨即挑挑眉,嘴角勾出了一個笑。
這個笑透著不懷好意,好像在盤算著什么,但又顯露出幾分了然之色,帶著突然殘破天機的恍然大悟。總之十分復雜,管事看得不是很明白,云里霧里的。
溫白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問:“我記得簡總臥室隔壁是不是就有一間客房?”
“是的溫總。”管事說,“簡總庭院里,三間客房在一樓,有一間客房在二樓,和簡總的主臥相鄰。”
溫白雙手抱胸倚在紅木柱子上,朝花壇的方向揚了揚弧度精巧的下巴:“賴在地上抱著別人大腿嚎得很難聽,穿著深藍西裝的alpha看到沒?把他單獨安排在簡總隔壁,剩下的人,你看著安排就行。”
“好的溫總。”
溫白所形容的指向性非常明確,當然也包含那人的行為過于匪夷所思的因素在里面,總之管事一眼就準確認定了溫總說的是哪個人。
管事不免陷入思索,簡總向來喜歡安靜,放這樣一個人在簡總隔壁,難倒不會吵到簡總嗎?
而且簡總那樣的身體情況……溫總身為他的丈夫,竟然也放心把自己的未婚妻放在另一個alpha的眼皮子底下,難倒不怕自己腦袋會綠嗎?
不過溫總吩咐的事情,他只能照做。按照他女兒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來說,這可能是簡總溫總夫夫之間play的一環吧。他年紀大了,是真不明白年輕人之間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