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卡車的蜂蜜是什么概念, 織田無法想象。雖然有時候會覺得五條悟腦回路異于常人,想一出是一出,從不考慮后果, 但一卡車……
“店里放得下?”
“這是重點嗎?”
“啊,小老板的臥室很大, 放得下的吧!笨椞锓判牧恕
亞彌尼:“……”扶著額頭, 憂傷的說,“我錯了, 我就不該和你說這種事, 織田作是個可怕的人, 會把人變成隨時隨地吐槽的搞笑人物。”
“……為什么您也叫起織田作了?”織田是真的很迷惑,難道這個外號有什么魔力嗎?
“比起作之助,織田作會更順口!眮啅浤崛绱说, 面前的一盤茶點已經快被他吃光了。
“津島也是這么說的。啊,小惠是餓了嗎?”看到小惠把奶嘴拿出來,織田動作熟練的從背包里拿出保溫杯、奶瓶和奶粉, 動作行云流水的沖好后,交給小惠。
小惠是真的很乖, 可能跟甚爾養育的方式有關, 會自己捧著奶瓶喝,不吵不鬧, 餓了拉了才會有點表示,給他一個小玩具就能安靜的自己玩上大半天。
他現在一歲了,因為甚爾沒訓練過的原因,還不會走路, 為了更好的照顧這個孩子,織田還特地去買了幾本育兒書。亞彌尼等小惠喝完奶才起身:“走吧, 回去看戲!
回店后,織田才知道亞彌尼指的戲是什么。旁邊的小巷子堵著一輛大卡車,敞開的后車廂門,能看到里面整齊擺放著一個個紙箱,其中一個箱子被打開放在地上,里面裝滿了一罐罐的蜂蜜。
而五條悟雙膝跪在地上,噘著嘴朝著面前沖他齜牙咧嘴的與謝野道:“干嘛這么兇嘛,是稍微多了一點點,很快就會吃完的。大不了我租個倉庫唄!
不差錢的五條悟覺得與謝野小題大做。但他不好和女孩子計較,還是比他小的女孩子,尤其是……中也的手還放在他的肩膀上。
嘶……直接用重力把他的膝蓋壓彎,也太犯規了吧。牛頓先生呢?棺材板都裂了還不起來補補?
“倉不倉庫的無所謂,我是醫生!你當著我的面想要謀害小老板嗎?!還有,每次你下廚其他人都得下館子,因為你個人的緣故讓家里的伙食費飆漲!稍微反省一下!”
看著五條悟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與謝野更是一腦門的火氣。要不是動靜太大,她都不會出來,留在地下室看著真里子不香嗎?
甚爾那家伙,拋下老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是真的很忙,見亞彌尼回來了,兇巴巴的叉著腰對他說:“您來解決!反正其他人說話是不會聽的,這樣慣著他,他又不是真的三歲孩子!這里還有個最小的呢!”
被點名的小惠,咿呀叫了一聲,小臉蛋還有點嚴肅,似乎在肯定與謝野的話。
與謝野:“……”差點沒憋住笑出來,她走過去揉了揉小惠的小腦殼,又從兜里掏出自費買的嬰兒零食放在小惠手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五條悟,就邁著重步回地下室。
中也見此也松了口氣,松開手,對地上的五條悟說:“起來吧!彼兜糁亓α。
五條悟不起來:“這樣跪久了其實挺舒服的,今天的風不大不小,啊,有楓葉耶!蔽鍡l悟隨手抓住一枚隨風飄來的紅楓葉,像是發現了什么大寶藏一樣,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亞彌尼,“亞彌尼,我們去公園賞花怎么樣!我長這么大還沒和朋友一起賞花呢!”
亞彌尼也沒賞過花,他這人在娛樂方面挺貧瘠的,以前在鐘塔侍從時是個大社畜,現在了也依舊是,像風花雪月這種東西素來不在他的日常名單上。
可五條悟都這么說了,想著偶爾嘗試一下也沒什么,剛要開口,又聽到五條悟咋咋呼呼的道:“這個小鬼是誰?黑頭發,肯定不是你的兒子,織田作的嗎?”
織田已經放棄跟大家糾正自己的名字,說:“是家里收養的孩子,我負責照顧他!
還非常自然的把亞彌尼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亞彌尼:“……”有一種被偷家的微妙感。
中也頭疼的撓著臉頰,說:“不管是小老板還是織田作,都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吧,而且織田作的頭發是紅色的啊!
這孩子黑發黑眼的,明顯就不是。
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濃濃的無奈:“就不能有個可能性,他頭發顏色是遺傳自母親!
“啊,蘭波哥,保羅哥!”中也看到出現在這里的蘭波和魏爾倫有點意外,魏爾倫倒是經常來找他,蘭波的次數就少很多,兩人一起過來就更是第一次。
可能是因為終于接受了外面有個野生弟弟,蘭波對中也的態度緩和了一下,他攬著魏爾倫的胳膊,對亞彌尼說:“怎么一個金發的都沒有,你的XP范圍增大了?”
“……XP?”織田、五條悟和中也都齊齊看向了亞彌尼。
這里面就只有中也是跟風的,他不知道這兩個字母縮寫是什么意思,另外兩個人倒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知曉。
五條悟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是金發啊,如果染發的話會不會關系更親近!辈贿^他想要的是朋友,不是男朋友耶,染不染,這是個大問題。
亞彌尼沒管蘭波的調侃,看著他一身正常的深秋裝束,挑眉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保羅,我們進去吧。”蘭波拉著魏爾倫的手臂徑自往店里走去,魏爾倫依依不舍,視線依舊無法從中也臉上挪開,黏膩熾熱得讓中也覺得后背發涼。
中也慶幸自己還是個八歲的大寶寶,不用擔心蘭波把他當成情敵——后果會很嚴重的!
蘭波這回過來是有正經事,亞彌尼將兩人帶到自己的房間,五條悟自告奮勇的沖了三杯蜂蜜水送上來。
蘭波雖然已經告別了之前怕冷的毛病,卻依舊保留著喜歡喝熱飲的習慣,抿了一口后,表情古怪的看著亞彌尼,用法語道:“英國佬。”
英國人嗜甜他是知道的,但是這也太甜了吧?是蜂蜜和水九比一的結合體嗎?
還不如直接吃蜂蜜算了!
亞彌尼也覺得甜了點,好在還能接受,看著已經自顧自坐在他旁邊,沒有挪步打算的五條悟,為了防止他作妖,就給了他點甜頭。
“阿蒂爾和保羅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對,你猜得沒錯,他們兩個是來自法國的超越者!
五條悟夸張的嘴巴張成了O型,用力的鼓下掌:“厲害!完全看不出來啊!”
蘭波挑起半邊眉,對他說:“五條家的六眼,你也從外表看不出來!
五條悟嘻嘻的笑著,扯下蒙住眼睛的白色繃帶,露出他那雙標志性很強的蒼藍色眼睛:“想看隨時可以給你看哦~”
蘭波并不想看,那雙眼睛有一種讓他覺得被看透的不適感。亞彌尼把滿足好奇心的五條悟推出房門,在門口的時候,五條悟反手抓住了亞彌尼的手腕,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你也是超越者,對吧!
亞彌尼笑了笑,微微大力扯開五條悟的手,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把他踹出去,關上門前道:“不許偷聽,也不許偷看。”
門和墻壁上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有什么金色的塊狀物將房間籠罩起來。五條悟睜著雙眼,卻如何都無法透過這道光芒看清里面的場景。
“超越者啊……”他嘴里呢喃著。
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強大的存在。而他竟然一次碰上了三個!當初亞彌尼沒把他打死,是真的很善良了!
蘭波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以前超越者算是各國的機密,只有特定圈子的人才有渠道得知。隨著異能戰爭的結束,這個范圍就被無限擴大。
甚至連一些普通人的圈子,都流傳著異能者和超越者的傳聞。
在蘭波眼里,現在的五條悟沒有威脅性,自然不會放在眼里。等亞彌尼坐定后,一直沉默的魏爾倫道:“法國政府前幾天聯系了我們。”
亞彌尼并不意外:“假期終于結束了,恭喜你們!
面前這二人都沒把亞彌尼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們知曉如果自己真的回國,這小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橫濱遍布著亞彌尼的耳線,誰知道這小子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就算表面上關系不錯,真動起手來也絕對不會手軟。魏爾倫倒是還好,他并不在意亞彌尼的威脅,有中原中也在,他不會貿然和亞彌尼為敵,而且他也算是有契約精神的人,不會打破協定。
重點是在蘭波身上。
當初法國政府聯系的人是蘭波,對方似乎終于想起了還有兩個遺落的超越者,而跟上頭對線一直是蘭波出面,魏爾倫只會在旁邊聽著,不會參與對話。
“法國政府要在橫濱的大使館成立一個特殊部門,由我和保羅負責。”蘭波繼續道,“鐘塔侍從發現你了!
如果不是如此,法國不會外派兩名珍貴的超越者……只能是提前得知消息,英國的鐘塔侍從也會派強而有力的人駐扎在這里,需要他們二人來牽制和監視。
但亞彌尼有著不同的想法:“不是英國。是種花家!
應該也快到了吧——種花家的準超越者,張艾玲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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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超越者的硬性標準, 便是一人能敵千軍萬馬的戰斗力,也就是攻擊型異能者。
準超越者,是指那些本身不是超越者卻擁有同等級殺傷力的輔助型異能者。
種花家的異能者情報是最難收集的, 目前可知的消息是,這是一位年紀不超過十八歲的少女, 異能力名‘傾城之戀’。
在異能戰爭中, 她曾單槍匹馬,兵不血刃的拿下一座駐守著幾萬名美國精兵的城市, 其中還包括百來名異能者和一名超越者。
堪稱美國史上最丟臉, 也是輸得最稀里糊涂的戰爭, 他們甚至連敵人長什么樣子、對方的能力具體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傾城之戀’是一種幻術類的精神系的能力。
亞彌尼也不知道對方的長相, 但他知道先發現自己在橫濱的并非鐘塔侍從,而是種花家。英國應該是提前知道種花家會派遣這位來橫濱,所以才會決定同樣派遣超越者進駐, 而法國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順序顛倒或者壓根不知道種花家的打算。
至于鐘塔侍從是否知道他在橫濱, 這不重要, 反正他們或早或晚也會知道。
他覺得這位準超越者的目標應該不是自己,又或者說第一目標不是自己。他身上牢牢蓋著鐘塔侍從的烙印, 盡管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了,但八個背叛者少了一個,傻子都知道里面有什么貓膩。
橫濱是租界城市,鐘塔侍從自然會派異能者過來, 但派的是普通異能者還是超越者,兩種結果對種花家的影響是不同的。
而只要鐘塔侍從的人入駐橫濱, 亞彌尼在橫濱的消息遲早會暴露,那派來同等級超越者是榜上釘釘的事項。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還不如先一步派準超越者過來,占據先機,估計是打著這種算盤。
他本人的影響力并不重要,大國與大國之間的權衡是不會因為他這一名背叛的超越者有太大影響,頂多就是一個引子——作為世界最強異能組織的鐘塔侍從,它的一舉一動本就牽動著各個國家的眼睛。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大國間情報差導致的無硝煙戰役的結果。
——三大國來了,俄國和美國自然也不會落后。
橫濱這座小小的租界城市,會成為異能戰后五大國軍事實力博弈的演練場。
可想而知,這座城市以后會有多熱鬧。
橫濱會成為正式的租界,是出乎亞彌尼預料的,如果他提前知道,之前也不會費心去留下蘭波。他沒想到在二十世紀末的現在,竟然還有租界這種事情發生。
但這也說明了,在這個時代里弱國是多么渺小,渺小到讓那些列強都撕破了顏面,近乎將掠奪他人的領土寫在了臉上?蛇@種開歷史倒車的做法,終究是不正常的,那就要好好思考一下導致這個結果的起因。
第一個提出將橫濱列為租界城市的國家是誰呢?受美國授意的加國。
讓美國產生這種想法的原因在哪里?俄國在里面扮演著份量最大的角色。
但為什么要這么做,有什么東西能夠同時吸引住這兩個大國的眼睛,亞彌尼眼里寒光一閃——是‘書’。
‘書’的戰略價值有多高,不用思考都能夠列出一大摞。
他們是從何處知道‘書’的存在?但凡只要晚上一陣子,在各國和談結束才知曉,也不會有租界這檔子事存在。這樣即便‘書’出世了,他國也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跑到別國的土地上大聲勢的尋找,更別提派駐正式的代表入駐這里。
送走了蘭波和魏爾倫,亞彌尼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許久,就連最不會看眼色的五條悟都沒有過來騷擾他。
遲至太陽下山,亞彌尼才深深的吐出一口長氣。
他覺得自己遺漏了些什么重要線索,看來早就盯上‘書’的人并不只有他一個。可是為什么呢?‘書’在橫濱的這個預言,最早是在五年前,那位預知能力的異能者臨死前說出來的。
和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剛好前后吻合,這都無法用巧合來解釋。
難不成……還有與他擁有同樣奇遇的人存在?
那個人會是誰?是和他在同個時間到來這個世界,又或者是提前,所以在他和艾薩周旋的那幾年里,對方也同樣在行動。那個人的目的也會是‘書’么?
粘稠如實質的殺氣,裹挾著充滿惡意的念,存在于這個房間每個角落。紅色的眼眸,無比猩紅。
不管那個人的目的是什么,敢破壞他的計劃,就絕對不能放過——要找到他/她!
港口五大樓,位于中央大樓某個辦公室里的津島,突然打了個寒顫。還沒等到反應過來,又連打了三個大噴嚏。
津島:“……看來是真的感冒了。”這個季節不蓋被子睡覺,確實是不妥。而且感冒發燒也不是什么好的自殺方式,萬一人沒死,燒傻了怎么辦?
默默的將這個方式移出自己的自殺手冊,津島看著電腦熒幕上的聊天信息,深吐了口長氣。
魔人費奧多爾,即便現在的年齡還小,也依舊不可小覷。沒想到對方真的成功促成了這件事。
罪與罰……到底是什么樣的異能?不,比起這種異能,費奧多爾本人更加的危險。
在他那個世界里,‘書’的存在是必須保密的,一旦超過三個人知曉這件事,就會讓世界崩塌。因此他當時是打算將‘書’的消息告訴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由他們代自己擔負這項重任,那自己就可以安然赴死。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那個世界并沒有和費奧多爾交過手,沒有引起對方強烈興趣的‘書在橫濱’的情報,這個國際上活躍的危險通緝犯自然不會把目光放在這個小小的鄉下小國。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這個世界里就算‘書’的消息被再多人知道也無妨。
只是時間推前了十四年,竟然會導致這個結果,甚至連異能戰爭都提前結束,而與謝野晶子壓根就沒有上戰場,這一系列的變化都讓津島有些措手不及。他畢竟不是政客,雖然有著超人的智慧,對人心的把握也很精準,對政治那一套接觸不多,也預料不到會是這個發展。
租界城市啊……如此,夏目老師所提出的三刻構想計劃,可行性就變得極為渺茫。
那么,港口黑手黨的未來又會是如何呢?
——森鷗外,他那位導師先生,應該很快就會來到橫濱。
站在落地窗,看著窗外的藍天大海,津島的臉上、眼里都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
——等森鷗外來了,就將這個在他幫助下發展得比原來更加興盛的港口組織交給他,到時候……到時候,他就能去見見光了吧。
除了這些考量外,津島對那個和果子店的小老板也充滿了戒備。
在想到對方很有可能是變數后,他不是沒有派人去監視,只是還沒靠近,就被暗地里的守護者清除掉,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犧牲了好幾條暗線,才沒讓對方查上自己。
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二人合力后的實力,強大得跟他印象中的那兩位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有這兩位超越者的暗中保護,不得不讓津島打消了監視亞彌尼的想法。然而沒關系,他還有另一張好用的牌。
津島看向了桌面上放著的,從一個小地方寄過來的信。
還有幾個月,等這一年過去,那位擁有人類頂級智慧的少年就會來到這個城市。只要有他在……目前的困境就有突破口。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身影,被譽為港口的白色死神——中島敦。
對方那瀕臨崩潰的丑態,在腦海里消散不去。
津島無聲的攥緊了拳頭,又輕輕的松開。
他不適合成為他人的導師。沒有見過光的人,最終帶來的只會是絕望。
罷了,得給那位天才少年另外找一個教導員。可是找誰更合適呢?
……這回,輪到某個和果子店的小老板打寒顫了。
他是在餐桌上打的,幾乎是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我就說了你那房間品味太差了!這么冷,墻壁光禿禿的連個隔溫材料都沒有!”這是五條悟。
“我給你配藥!放心,我看了好多醫書,專業的!”這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積累治療經驗的與謝野。
“小孩子的免疫力比較低,在病好之前請不要靠近小惠!边@是專業保父織田。
“睡覺要記得關窗,要不要喝點姜湯,房間里的被子夠不夠暖?”這是家里最老實的中也。
亞彌尼:“……在我病好之前,悟就不要下廚了!痹谛惺共∪说奶貦。
得到了一個強烈反對,和包括小惠在內的四個贊同票。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外努力接單賺錢的甚爾也和五條悟碰了面,可能是彼此都沒認出對方,有可能認出來了又懶得搭理,反正這兩個人并沒有發生什么沖突。
而真里子的情況也肉眼可見的轉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估摸著很快就能下地,搬出這棟房子。
就是在這種時候,和果子店來了一位預料之中,從遙遠東方跨海而來的客人。
是一位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年,長相清秀,氣質溫雅,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袍,戴著一頂圓帽,留著一頭及肩的金色中長發,一雙茶色的杏眼水光盈盈,靈氣十足,融合著少年人的意氣和成年人看透世俗的睿智,他看起來像是從上個世紀的種花家走出來的人。
少年一手拿著帽子貼著胸口,朝亞彌尼笑得平易近人。
而聽過對方自我介紹之后,亞彌尼,歪了歪頭:“張艾玲?”
少年并不奇怪對方聽說過自己,甚至像是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先一步的解釋:“上戶口時,派出所錄錯了我的名字,正確的寫法是張艾霖。上雨下林,意為恩澤!
亞彌尼并沒有被說服:“女的?”
張艾霖笑容不變的繼續解釋:“我那一屆,我是唯一的男生,為了更好的融入集體,就對外改了下性別。我知道這很值得吐槽,請憋著,吐槽會讓人不幸,降低強者的格調,變成奇奇怪怪的搞笑人設,請放心,我那屆的人都知道我真實的性別。”
亞彌尼:“……那你為什么要染發?還是金發?”
這回張艾霖的臉色才有了變化,他捏了捏自己的發尾說:“咦?被看出來了嗎?本來打算用假發,覺得騙不過你?茨愕臉幼印,你喜歡純天然的金發啊,懂了,我會染回去的,我也不喜歡染發劑的氣味。”
亞彌尼不想理他了,他只覺得無語。他這個XP到底是有多少人知道?
張艾霖并不想讓亞彌尼對他產生敵意或者抗拒,連忙道:“只是覺得金發的話,對我們今后的和平相處有幫助,請放心,我只喜歡女人,XP是姐弟戀。”
說著,又用一種像是傳播圣音一樣,深怕被人誤解的語氣鄭重的道:“至少要大我十五歲,少一歲都不行。”
亞彌尼:“……”
怎么說呢,突然覺得種花家會派這小子來橫濱……原因很可能和自己之前猜想的不太一樣。
——該不會是受不了他,干脆找個合理的借口將人踢出國境吧?
——那也不用來禍害橫濱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為什么會覺得……我會給出抓到小辮子的機會,我可茍了!可怕死了!(一臉驕傲。
——
感謝在2022-05-04 12:34:35~2022-05-04 22:1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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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張艾霖是個充滿吐槽欲, 又因為吐槽點太過別致而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從何吐起,讓人憋得一身內傷的人。
反正亞彌尼是這樣想的。和他只是短短交流了幾分鐘,他覺得本不存在的吐槽魂要蘇醒了。而張艾霖永遠是在這種時候溫溫和和的來一句:“憋著。”
他應該是很閑, 閑得幾乎每天都會來店里打卡,說是監視亞彌尼也不對, 他更喜歡和其他人, 尤其是織田交流,可能因為織田是唯一一個讓他不用強調‘憋著’的人吧。
然后, 不知道是不是破窗效應, 亞彌尼發現自己習以為常的生活發生了一些改變。
比如真里子終于痊愈, 面色紅潤,絲毫看不出之前沒有生氣的重病模樣,在知道兒子被賣給亞彌尼之后, 這位性格爽朗的女性只是大笑了一會,沒有找甚爾吵架干架,而是摸了摸唇紅齒白, 胖嘟嘟的小惠。
“果然有些事還是得讓專業的人來,瞧瞧小惠, 胖胖的多可愛呀!闭胬镒诱f。
甚爾最近太忙了, 十億美金的債務讓他看不到出頭之日,每天不是出任務的路上, 就是完成任務的途中,本就瘦的他現在更加憔悴,連胸肌都癟了一點,但精神氣卻遠比之前好上無數倍。
他對真里子說:“我決定給全家改個姓, 禪院這個姓太不吉利了。”
是的,他把真里子生病的事情怪罪到禪院家身上了。
真里子沒意見, 她是孤兒,婚前用的姓氏都是自己取的,聽了這話后問:“那你想好姓什么了嗎?先說好,要正常一點的,什么‘我孫子’‘豬口’‘肉丸’我是拒絕的!
上面這三個都是日本真實存在的姓氏。除此之外‘天下一’‘二三四’之類摸不著頭腦的姓氏也不少。
這點甚爾也贊同,就跟他給小惠取名是有寓意的一樣,新取的姓氏也不能隨便拉一個!胺谠趺礃樱磕阕≡旱臅r候有個女的勾搭我,她就姓伏黑!
“真的?”真里子挑眉。
圍觀這對夫妻說話的亞彌尼等人,齊齊齜牙,覺得甚爾太勇了,這頓打終究是避免不了,結果真里子非但沒生氣,反而好奇的問:“漂亮嗎?”
甚爾點頭:“比你漂亮多了,胸大腿長還是個小富婆。”眼神落在了真里子的飛機場和小短腿上。
真里子身高只有一米五二,嬌嬌小小的,站一起還沒到甚爾的肩膀高。
真里子哇的一聲:“和這樣的漂亮姐姐一個姓,小惠也太走運了吧。其實我之前就覺得禪院這個姓氏不好,聽起來就跟佛教有關,我們家又沒人信佛,新年都不去參拜的,以前上班的公司里就不只一個人問我是不是嫁了個和尚!
甚爾再次點頭:“不僅神神叨叨的,還特別垃圾。那你是沒意見咯?伏黑,黑暗中伏行,跟你一樣有一種打不死的蟑螂般的韌性吧!
吃瓜群眾們:……
與謝野:“這張嘴比小老板還要欠啊,拳頭已經開始癢了。”
五條悟很贊同:“我可以幫忙,地下室很寬敞,不會打擾店里的生意!
理所當然出現在這里的張艾霖都感慨:“真里子小姐真是位堅強的女性。”
很堅強的真里子依舊沒有生氣,而是開心的拍掌道:“那就姓伏黑吧,以后我們家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家族!大家都能長命百歲哦~”
甚爾笑了,真里子也笑了,唯有懵懂無知的禪院惠,哦,現在應該是伏黑惠,毫無預兆的哭了起來。
織田不知所措,連忙脫下他的褲子看看是不是拉了,而亞彌尼卻很能理解伏黑惠的心情。
父母都不靠譜,做孩子的以后會很辛苦的。
確定了新的姓氏,這對不靠譜的夫妻就開始和亞彌尼告別了。甚爾說:“我們倆準備在橫濱落戶,真里子以前是一家服裝公司分店的管理層,我租下了對面那條街的店面,讓她開一家餐飲店,她一定能做得很好!還方便她看看小惠!
是的,看看,壓根不提照顧孩子這檔子事。
夫妻倆都是粗枝大葉的人,知道自己照顧不好孩子,加上小惠已經‘賣’給亞彌尼,對方是個大富婆(公?),還給小惠找了可靠的保父加保鏢,那就讓專業的人來負責吧。
兒子都給你了,照顧教育的責任當然歸亞彌尼啊,他們只要高興了有空了逗一逗不就行了?
亞彌尼:“……”
張艾霖非常及時的道:“憋著!為了格調!”
快忍到內傷的與謝野重重的點頭,咬牙切齒的模樣透著幾分猙獰。
——能管好服裝公司跟自己開一家餐飲店壓根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在心里如此吐槽過后,與謝野的面部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又簡單說了一下打算,兩夫妻就告退了,甚爾說:“我租了間房子,目前的錢是夠用的,等店裝修好開業了再去找一份來錢快的新工作!
是的,甚爾不想再干殺手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想好了要找什么工作。以前因為真里子賺錢多,他又喜歡躺平吃軟飯,日子過得很是輕松愜意。
可如今家里準備買房的存款都花在真里子的醫藥費上,甚爾還得去接外快補窟窿,如今窟窿補好了,新賺的錢又花在了開店上面,他還是得找一份離家近又錢多的正經工作——殺手這行太折騰了,總是要出差,他有老婆孩子的,聚少離多很影響感情的。
真里子道:“那我們先走了,都這么久了,我怕甚爾憋壞了呢!
突然來了一句限制級的話,這對沒羞沒臊的父母臨走前抱了抱小惠,就頭也不回的手挽手走了,看著他們背影的幾人,還見到甚爾途中進了一家便利店,出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
五條悟:“……這?”
這里唯一的成年人,真實年齡20歲的張艾霖發出了大人式的警告:“小孩子別問這種問題!
“小老板您要去哪里?”與謝野看亞彌尼上樓,連忙問了一句。
走三個臺階就差點摔兩次的亞彌尼,聲音虛弱的說:“我覺得這家店也不太吉利。你們幾個趕緊做做大掃除,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至少消毒三次,我去床上躺一躺!
張艾霖唏噓:“看到沒,想要維持強者的格調,也不容易。”
砰的一聲,亞彌尼這回是真的摔了。
而結城信一這邊,隨著日本鬧鬧哄哄的近半年過去,在這一年12月剛翻開篇章時,也算是塵埃落定。
高澤帶著人來到常暗島,請結城信一回國。一應的開國大典事宜,和新的國旗國徽等也全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這個主角。
結城信一不急,他先是清點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庫存,之前的異能軍團損失了一小簇,好在大部分都活下來,他準備在軍部建立一個特殊的機構把他們都安插進去。
想來想去,就讓福地去負責統領,還給這個機構取名為獵犬。福地還是不喜歡搞政治那一套,尤其是在親身經歷了日本滅亡,和國建立之后,他對政治這個詞就有了點陰影,這個結果恰好符合他的心意。
至于森林太郎,他現在已經改名為森鷗外,與家族徹底斷絕了關系,雖然那套讓結城信一不能理解的‘最優解’還是沒完全掰過來,但他聽話,心也臟,人聰明也會變通,安插進內務省新建立的異能特務科里會比較合適。
異能特務科,每個國家都會有這么一個機構,比如鐘塔侍從就是英國官方的特務科組織,這是一個秘密機構,專門管理國內的異能者及犯罪案件,也是與國外的異能組織外交溝通的橋梁。
而已經決定留下來為他所用的紀徳等人,也會被安插進異能特務科里,作為這個組織的武備力量。還特別給他們起了個部隊代號mimic。
以紀徳為首的mimic們沒有意見,讓他們安逸的過著風平浪靜的生活不現實,這種伴隨著極大危險性的工作反而讓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大的小的基本安排到了,結城信一享受著最后的假期,喝著茶喊來了立原辰雄。
“辰雄,在這里的人之中就你有弟弟,感情深厚,我想問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好的建議。我想給一個小姑娘送一份生日禮物!
本體那邊的生活氛圍奇奇怪怪的,亞彌尼無奈,只能從結城信一這邊的圈子里討教。
雖然之前說了醫務室是送給晶子的生日禮物,但這可是他珍貴的治療師小姐,自然值得再得到一份禮物。
辰雄沒有問那個小姑娘和結城信一是什么關系:“能請問一下,那位小小姐喜歡什么嗎?”
結城信一想了想,“鰻魚……花?她在陽臺養了好幾盆花,照顧得很精細!
還警告過家里所有人搞事時注意點,不許傷害到她的花,上肥澆水這種任務也是親力親為,中也都不能伸手。
辰雄了解了:“那不如送她一個花型的發卡吧!
說著在問過結城信一同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字典,翻開書頁,書頁紛飛卷起的微風,一枚金屬的花型發卡憑空出現,落在了書面上。
“請。”他遞過去。
結城信一撿起它,端詳了一會。這枚發卡自然比不過市面上賣的那種花樣繁多、顏色艷麗,就是普通的金屬,顏色是金色,看起來很簡單。
毫無品味可言的結城信一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就這個吧,麻煩你了。”
辰雄笑了:“如果這種事算是麻煩的話,還請多多益善!
結城信一知道辰雄嘴巴緊,這件事不用他吩咐對方也不會說出去,連道造也不會知曉。他想了想,又想到了那個被他打包送給阿加莎的小師弟。
他的生日是12月23日,嗯……怎么都是12月生的,罷了,也省事些。
“那順便幫我再想一個生日禮物吧。我養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他最喜歡的是玩偶,第二喜歡的是麻雀和讀書,也快生日了,該送他什么?”
辰雄,眨了眨眼。他從語氣上可以分辨出來,結城信一對前一個小姑娘,和后一個小男孩的感情深淺是不一樣的,對后者還帶了一點不自覺流露的親昵和寵溺。
喜歡玩偶和麻雀啊……聽起來年紀應該比喜歡花的小姐姐更小。辰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三頭身的小胖子,學齡前階段,畢竟他家里就自己和道造兩個男孩子,參考道造的情況,只有很小的時候才會喜歡玩偶,長大點后就不喜歡了。
至于讀書……送書的話就有點敷衍了,還不如從玩偶和麻雀這兩個入手。
辰雄在結城信一這邊逗留了很久,二人為了生日禮物的事情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等候在外面的部下還以為自家領袖在和辰雄商量著什么重要的大事,紛紛心神一凌,打起精神,連站姿都挺拔了不少。
好在亞彌尼是個非常講究效率的人,在半個月后,綾辻那邊也收到了被過了七八十道手的生日禮物。
阿加莎和道爾特地過來圍觀綾辻拆禮物,隨著緞帶解開,盒子開蓋,看著里面支零破碎的一堆金屬零件,阿加莎用一種習慣了的語氣說:“這是亞彌尼親自包裝的!
送這種東西也不記得做點防護,是亞彌尼的作風沒錯了。
綾辻抿著下唇,腮幫子微微鼓起,道:“是麻雀,麻雀模樣的金屬模型。”
道爾也分辨出來了這堆金屬零件的原狀,道:“有些零件在暴力運輸中碎了,你是拼湊不起來的,還是讓這方面的異能者來幫忙吧。對了,小尼爾應該以為自己送的不是模型,是麻雀玩偶。”
“……金屬,是模型。”
阿加莎說:“可那是亞彌尼,他不懂這些。”
綾辻,勉勉強強被說服了,他嘟噥著:“好歹送個能隨身抱著的吧,這種很磕手的!倍乙杂奶鞖,這種金屬質地的東西帶出去很容易沾到水霧生銹。
——就看在他為了這份禮物死了不少腦細胞的份上,大度的收下吧!
綾辻行人如此想著。
道爾看穿他那別扭的心思,忍俊不禁的說:“我會將你的謝辭轉述給他的!
等他到了橫濱——作為鐘塔侍從入駐橫濱的超越者。
第44章
日本滅國的消息以著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世界, 雖然算是鄉下小國,但也只是以軍事實力來劃分,若說是經濟實力的話, 在世界也能夠排得上前二十。
而驚動所有國家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日本滅國的速度太快, 雖然清洗了一大批人, 可國內并沒有爆發什么內戰,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和平演變。
更何況, 重建立起來的, 名為和國的國家, 領袖竟然是之前被日本拋棄的超越者結城信一。
信息量太大,國際政壇可謂是接受了一波轟炸,一時之間注意力全放在了結城信一身上。這個結果是早就預料到的, 結城信一表現得非常坦然。
他沒有時間去應付那些懷著好奇心或者其他不可言說心思的各國代表,也沒有理大使館的各種申請會面、各大媒體紙屑一般紛飛的猜測。
他是真的太忙了。雖然說是重建一個國家,其實不過是繼承罷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前日本的各項遺留問題,可以說, 日本是一個爛到骨子里, 感覺連拯救都沒有必要的國家,光是清洗掉政客、軍官, 打壓腐敗和華族世族等壓根沒用,這種爛,早就爛到底層上,爛到民生上。
比如教育、金融等, 教育是一國根本,而這個國家的教育……宣傳的教導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東西?
亞彌尼畢竟是五年前才穿越來的, 所以他給結城信一這個念力體制造的底細是海歸名牌大學生,又在東京大學進修碩博學位,為了節省時間,跳級畢業。因此對于具體的國民教育如何,并沒有認真研究過。
而越研究,越覺得……難怪這個國家的政客腦子都不太好,問題就出在了這里!連本國歷史都不愿意承認,各種粉飾太平。高壓的生存環境,畸形的上下級觀念,還有痛打出頭鳥的文化,培養出了一批批只會跟風從眾心的人。
即便是踏入了現代社會,他們的腦子還是被遺留在了過去的封建時代。國內的蛋糕基本被分得差不多,平民壓根沒有晉升的機會,而對待問題時除了擺爛就是找替死鬼,卻不認真解決問題,該說他們佛呢,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有腦子呢?
從上到下都沒有把建設國家、發展國家的責任當成自己的使命,得過且過的隨波逐流,這樣的國家竟然還能培養出一批批愚忠的人士,甘愿為前天皇拋頭顱灑熱血……
結城信一頭疼的放下手頭的文件,把教育改革放在了自己要處理的首要事項里。其他的都無所謂,教育才是根本,人可以窮,但不能志短……總不能等這批新的工具人學成之后,他挨個像是對待福地森鷗外啊,異能軍團那樣進行思想改造吧?
他不得累死?
成熟的工具人應該自我提升素質,作為一根螺絲釘要具備自我保養自我升級的素質,還要自帶扳手把自己嵌合進國家機器里,謝謝。
畢竟橫濱這個租界城市未來的風波……稍一不慎可是會讓他滅國的,這樣會很丟臉,他丟不起這個臉。
“結城大人。”高澤觀察著自家領袖的面色,在恰當的時機說道,“逃亡到英國的前皇太子等人,英國同意給予政治庇護,拒絕將他遣送回國!
當結城信一還在常暗島摸魚的時候,他那些安插在體系里的部下們可是很賣力的,甚至可以說是過分賣力。下手心狠手辣,直擊要害,就連皇族都被他們滅了個七七八八,也就是一些關系實在是太遠了沒什么存在感的,才好心放過一馬。
簡單來說,這個國家的皇室別說名存實亡,連名都不剩下了。
然而還是有漏網之魚,有一波皇室的死忠利用無辜的嬰兒,代替了那位前天皇的幺子,也就是他二十多個孩子中唯一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健康男嬰,成功將他偷渡帶到了英國。
結城信一知道這件事,因為那些人能安全離開這個島國,還是他故意留了一條生路。但這一點高澤是不知道的,也沒必要讓他知道。
表面上,結城信一還是露出了意外神色,又轉而像是想通了哪些關節,笑著安撫道:“不用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若不是前天皇和他的爪牙死得太快,我們這方先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局勢會如何還不好說!
造反這種事情,講究的還是一個兵貴神速、爭分奪秒,從各國歷史中就可以總結出來,越是猶猶豫豫、瞻前顧后,不制定出個十全穩妥的計劃就不敢起事的人,往往都是以失敗告終。
掐準時機就上,不給自己留半條后路,這樣成功的概率才會大大增加。
“前皇太子在他們手里,會被拿來做文章,還不知道會往您身上潑多少臟水!蓖鈬藱嗄且惶姿貋砭碗p標得很,嘴巴也臟,各種道德綁架施壓就是常規操作。
現代社會,總不能和國際脫軌,而國內崇媚洋外的思想很深重,會留下很多后患?偛荒馨阉衅ü勺岬娜巳慷細⒘税,就算是殺雞儆猴,他們也能轉為地下。
高澤只要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腦溢血都要犯了。
“不要過分緊張,他們成不了事的。”結城信一對此很自信,“我們越在意,他們就越鬧騰,而如果我們當做他不存在……”
就算把那位前皇太子留下又如何,只要他不接招,他們能拿這個國家,拿他怎么樣?總不能像再開一次歷史倒車,幫著一個小國的前皇族,揮舞大旗把他滅了吧?
再者說了,皇室過了千年的吉祥物生活,在前天皇得勢之前,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一朝得權之后,沒來得及享受和搜刮民脂民膏,又為了保住自己天神后裔的神圣性將資源都投放到開發軍事科技上。
這批人逃亡的時間太短,壓根帶不了多少錢,而后頭他們在國內的資產也都被凍結充公,國外的資產……皇室也沒錢啊。那些固執的保守派,他們就算有錢,可大頭被充公了,生活質量也會大打折扣。
他們會養著一個沒用的棋子多少年?而英國……又怎么可能養著一顆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棋子。
之所以開個口子留下這批人,不過是為了壓住國內那些蠢蠢欲動,被打壓下去又想反彈的前華族世家罷了,為了讓他們看清楚……自己想要反復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是一場妄想。
歸根結底,還是和這個國家的文化有關。慕強心是植入血脈深處的,對于底層人來說,誰給他們好日子過,誰就是爹娘。對那些新興派來說,誰給他們好處,誰就是老大。
而保守派不過是一小簇人,沒錢沒權,過不了一兩代就徹底泯滅世人。
結城信一轉動著手里的鋼筆,說道:“正式的開國大典就在一月一號舉行,都安排下去了吧?”
離一月一號,日本的新年只剩下不到十天了。雖然國號已經改了,但有些事情還是得著手準備。
高澤一手負責這件事,他相當于結城信一的最高秘書,在確定了一下當日的主要事項后,問道:“大人,真的不用邀請他國的首腦參加嗎?”
開國大典這么重要的事情,直到現在都沒有給各國發過邀請函,連個見證自家領袖英姿的人都沒有,高澤替結城信一感到委屈。
結城信一建國,只是為了給自己有個兜底的后臺,畢竟他還是認真想要養老的,雖然和別人認知的養老概念大相徑庭。他可不會為了這個國家鞠躬盡瘁,只要過得去就行。
因此,有沒有得到國際承認,一點都不重要。再者說了……
“誰說沒有見證人。五大國替我背書呢。”結城信一笑著,戴著黑色手套的纖長食指,落在了被壓在桌子的透明玻璃下,那副島國的地圖。
指著的地點,是橫濱。
結城信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說,如果美國的異能特務科代表,兩位超越者先生都死在前往橫濱的海路上,算不算是一次精彩的亮相。”
高澤,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那恐怕我國與美國,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就是開個玩笑!苯Y城信一瞥了他一眼,見他那副顧慮重重的膽小模樣,頗感無趣。
高澤,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結城大人,請您悠著點。”就如福地先生所說的,上過戰場回來的結城大人,說話是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結城信一沒搭理他,手指敲打著地圖,皺著眉頭深思。“殺了當然不行,可也得讓他們吃點痛,才會乖覺。”
其他四大國,種花家和俄國是最低調的,英國派出了柯南·道爾這張牌,卻也沒聲張,法國就地取材把遺留的兩個超越者扶正,就美國……浩浩蕩蕩開了兩艘航母,還帶了一大批精兵,兩個超越者領頭,后頭墜著一大堆后勤人員。
就跟古代皇帝出巡一樣,是半點沒把他,沒把這個國家當回事。這一點結城信一倒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和部下們就這個問題壓根就不共情。
可是啊,大家共同的目標都是‘書’,橫濱就那么點地方,塞下你們那么多人,其他人住哪里?
總不能把原住民全部遷走,就你們五大國打擂臺?美國還要占一半領地吧?
開玩笑呢不是。打獵可不是這么打的。
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馬里奧·普佐,作為背叛者他算是混得最好的一個,直接大咧咧的光明正大去了美國,占了塊貧民窟開始打造自己的黑夜帝國,不愧是異能力名為‘教父’的人。
美國很欣喜,雖然馬里奧顯然是不會進他們體系,為美國做事,但一個白來的超越者,怎么可能拒絕。還開了不少綠燈,給人家的黑手黨冠了個合法組織的殼子。
“有了!苯Y城信一眼里綻放出絢爛的光彩!白屗麄児芬Ч钒!薄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結城大人,為什么開國大典要在一月一號舉行?我覺得您應該有別層的考量吧
結城信一:當然有啊,新年不是固定放八天假嗎?然后立國日,國慶時也得放三天假,合并在一起,就省了三天假期,你不覺得日本公假日太多了么?
森鷗外:……并不覺得(一年合起來也就休假一個月,哪里多了。
結城信一:我認為新年放假也就算了,其他的能免則免,頂多留個孟蘭盆節讓他們去掃墓,雖然祭祀死人挺莫名其妙的,沒辦法就當做是尊重文化傳統,可像是海之日、秋分日、山之日、春之日、成人慶祝日之類亂七八糟的,連同之前的天皇生日慶祝日一起可以全部廢除,對吧?
森鷗外:……QAQ您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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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讓自己出手實在不劃算, 所以馬里奧成為了目前最好的選擇。撥通了對方的電話,過了好一會才被接通,傳來了馬里奧像是剛睡醒的聲音。
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來, 日本,也就是現在的和國, 跟美國有13小時的時差, 也就是說對方那邊現在是凌晨。
“喲,馬里奧先生, 請問你還記得——”
電話被掛斷了, 亞彌尼看著手機半晌, 重新撥通,接連三次被掛了電話之后,第四次時他發出了悶悶的警告:“大名鼎鼎的教父普佐先生其實是個禿子, 會是很大的新聞吧,謠言這種事情不會有人在意真假的啦~”
另一邊,馬里奧發出了懊惱的聲音:【閉嘴, 亞彌尼!】這小子是真的做得出來!
聽到了掀被子,開酒蓋的聲響, 豪邁灌了半罐啤酒的馬里奧, 撓著頭發道:【我也不問為什么偏偏是這個該死的時間點,老子剛躺下不到一個小時。我也不問你特么為什么有我的私人電話!兩分鐘, 說出一個老子不殺你的理由!】
亞彌尼,足足沉默了一分半,在對方暴走前發出竊喜的聲音:“白送?”親自跑橫濱來殺他,不是白送是什么?
這里超越者可是復數耶, 稍微動點手腳就是獵人大狂歡了!
【什么白送?】馬里奧的殺氣停滯,覺得自己好像老了, 不懂這小子在說什么。
“我需要您,敬愛的親愛的——Godfather~”亞彌尼的聲音里含著笑意,“我愿意跪下來親吻您的手,您會親吻我的嘴唇么?”
【……瘋小子!】馬里奧啞口無言了好一會,最終吐出了這個詞。
意大利黑手黨的規矩,當一個人親吻他人的手時,代表著向對方臣服。而親吻他人的嘴唇,則代表要殺死他。一個是臣服之吻,一個是死亡之吻,而這小子,是在讓他做出選擇。
指定的兩分鐘時限已經過去,馬里奧發出了隱忍的咬牙的聲音:【夠了,到底什么事!勘硎咀约阂呀浲耆逍蚜,剛才的威脅算是作廢。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都可以接受的哦~”
馬里奧坐在了紅色的皮椅上,將手機開了外放麥放在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疚业挠媱澙餂]有橫濱!
并沒有正面回答亞彌尼的話。畢竟,對方給出的第一個選擇,對他的誘惑力太大。能將亞彌尼收歸麾下,不管這是不是一張口頭支票,都足以熄滅被吵醒的怒火。
這代表這小子清楚這件事,而當他走投無路時,自己會是對方最先的選擇。
不得不說,亞彌尼非常擅長把控他人的心理,尤其是像馬里奧這種人……在馬里奧心里,這代表著他們很像,而教父先生,被愉悅到了。
“哇哦~看來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少!
【柯南·道爾早幾年就不插手鐘塔侍從的事,這次卻被派到了橫濱,這座未來的瘋狂城市,除了他主動提出來,誰敢這么做。除了你之外,誰值得他做到這種程度!
柯南·道爾身上匯聚著太多的人目光,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眾多人的心神,他這個國里蹲這次竟然愿意離開英國遠赴一個鄉下小國的租界,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其中不尋常。
而最有可能的原因——亞彌尼,他的徒孫。亞彌尼的悲劇是道爾輝煌半生中唯一的一個污點,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人對他的徒孫出手,他卻沒有發現。
道爾不可能不愧疚。
“因為他愛我~”亞彌尼自信的道。
【呵~】馬里奧不屑的冷哼!救绻闼涝谒掷,我會親自參加你的葬禮,并給你的尸體送上十二發子彈。】
他可不認為道爾會對亞彌尼無條件的妥協,那份愧疚沒有那么偉大,不過是還沒踩到對方的線罷了。
這一點亞彌尼也清楚,有些戰術可以對阿加莎用,用在道爾身上……十條命都不夠償。
道爾出手的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絕對不會給他狡辯的機會,頂多事后給他挑副好的棺材。
所以在道爾那邊,亞彌尼一直是個頑劣又幼稚的叛逆期小鬼形象,束手束腳像極了被扼住后頸的小奶喵。
這也是亞彌尼對那個暗中搞事的穿越者火大的緣故——有道爾在,對他的計劃是最大的變數!殺傷力不亞于家里有個養生的老祖宗坐鎮,想吃多點垃圾食品都得偷偷摸摸跑洗手間里去!
仿佛想象到了自己破破爛爛的尸體,亞彌尼抽了抽嘴角:“我剛吃了一個蘋果派,別讓我吐出來。我想跟你做筆生意。”
【沒興趣。】
“我在洛杉磯留下了一筆遺產。足夠把一個五千人的組織打造成移動坦克的武器儲備,最先進的!
馬里奧沒有發聲,但亞彌尼知道他心動了:“你不沾粉這條生意,在美國可吃不開,美國官方只會給你表面光的利益,真正的支持又有多少。你是張好牌,剛好可以整頓一下他們國內的非法勢力,倒是馬里奧……你是超越者沒錯,你的手下可不是,在別人的地盤,新人沒那么容易融入集體。”
亞彌尼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疤氐胤艞壱獯罄@個大本營,你不是那種會屈服于地頭蛇的孬種,對吧?”
馬里奧發出了低啞的笑聲!灸憧偰芙o我新的驚喜,亞彌尼。】
武器自然讓他心動,那么大量的武器儲備,即便龍潭虎穴也值得他走一遭——他在這邊確實有些束手束腳,當地人不和他做生意,武器這塊是短板。
而他是黑手黨,手底下養著一大批人,總不能讓他們拿著菜刀鋼管去和別的組織搶地盤。就如亞彌尼所說的,超越者就只有一個人,而在美國,超越者的震懾力可沒那么大,畢竟他們不只有一個超越者。
多一兩個是好事,少一兩個也就是惋惜一下罷了。
但洛杉磯,也有一個超越者建立的大組織,對方背靠著軍方,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如果他想拿到那批軍/火,不可能不見血。
區別在于,流的是誰的血,是要做螳螂,還是做黃雀。馬里奧只會做黃雀,那誰來做螳螂?這還用想嗎?被派往橫濱的超越者里,剛好有一個人與那個組織有些陳年齷齪。
而亞彌尼的話語里,有一個詞是讓他格外在意的——遺產。
什么遺產?對方還沒死,活蹦亂跳的,遺產這個詞從哪里來——那件事。
這份遺產是亞彌尼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給自己留的后路?墒恰獮槭裁此麜o自己留后路。
‘那件事’讓亞彌尼得到了很多隱性好處,他的起點太高,也跌得太狠,世人對于這種隕落夭折的少年天才,總會多一分寬容。
讓人聞風喪膽的心命師,不是精神操控者,卻勝似精神操縱者。這讓亞彌尼的仇家可謂是遍布世界各地,針對他的刺殺從未少過。
然而,玩弄命運之人,卻被命運狠狠的奚落,就如從神壇中墜落,落入凡塵。與其說大家是在同情和共情他的遭遇,不如說是在憐憫。
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反而讓人愿意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對他施與一定的寬容,對他的諸多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而這其中的寬待,何嘗不是因為亞彌尼有個好出身——他有一個好師門,還有一個世界最強的異能組織。
而這個師門,對他足夠重視。甚至鐘塔侍從都沒有將他踢出組織,對外宣稱他已死亡。也就說是,明面上亞彌尼是個死人,那也是個蓋著鐘塔侍從印章的死人。
但凡以上這多個條件中少了一個,亞彌尼都不會過得現在這么愜意。
而現在,這小子卻在告訴他——他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一個陰溝里翻船,還翻得那么慘烈的小鬼,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命運愚弄、被感情蒙蔽的可憐人,卻在現在告知他……這小子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但他依舊是一頭栽了進去!
那么‘那件事’的發生,真的就如他們以前猜想的那樣嗎?
又或者說,心命師——其實是故意的。他愚弄了世人!
馬里奧大笑出聲,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等笑夠了,才道:【可別死了,亞彌尼。】他道,【我這里永遠有一把交椅留給你。】
如果說之前只有一半的心思,現在對亞彌尼可謂是勢在必得。
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在手機里隔著遙遠的信號波,笑得一個比一個愉悅。
掛斷了手機,亞彌尼才意猶未盡的砸吧下嘴。果然他沒有看錯人,馬里奧會是他幾十年內最適合的同盟。不枉費他挖空心思也要成為第八個背叛者,背叛者同盟里挑同盟,還真給他挑到了一個。
他抱著手機,嗤嗤的笑了起來。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帶著愛爾蘭腔調的英式英語:“聊完了?”
亞彌尼的笑容,定住了。身體眨眼離開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幾米遠的大窗臺,左手按在了窗框上,瞪著大眼睛驚詫的扭頭看著后方突然出現的英國男人。
他的圓,甚至沒有給他一絲預警。
柯南·道爾看起來心情不錯,用拐杖頭勾了一張藤椅,端正的坐下,手扶著拐杖頭,笑容紳士:“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就是品味一如既往的讓人不敢恭維。親愛的小尼爾!
亞彌尼:“……”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該死的,不是說好后天的飛機嗎?!
似乎是看穿了亞彌尼的心思,道爾說:“嗯,我騙你的。我一點都不想讓你這個小壞蛋去接機!
亞彌尼:“……爺爺好。”
道爾臉上的笑容,頃刻變得扭曲:“閉嘴。”叫什么爺爺,我還沒到那個年紀!
亞彌尼謹慎的打量著道爾的面色。“說好的,三管煙!蹦阒熬统榱藘晒,就兩管!
道爾輕哼一聲:“放心,跟你不一樣,我說話算話!
可直到最后,亞彌尼還是沒套出話來——你到底聽到多少!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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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享受了一番徒孫孫謹小慎微的孝敬, 喝著對方親手泡的紅茶,吃著他儲備的高級甜點,捏肩拍背揉大腿的按摩技巧, 心滿意足的道爾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說:“一起吃個晚餐吧, 小尼爾!
亞彌尼這才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被紅霞遮蓋, 他嘟噥著說:“你知道的,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和老年人痛痛痛——”
道爾收回了拐杖, 對著這個頭上頂著一個大包的徒孫孫說:“晚餐?”
亞彌尼乖巧的道:“我知道有家西餐館, 一定合您的口味。不過我這邊還有幾個人, 得帶上。”
道爾沒有走大門,他是直接來到亞彌尼的房間,可這不妨礙他知道這棟樓里住了別人——房間太過干凈, 有人定期打掃,亞彌尼才不會這么勤勞,書架上的書擺放得很規整, 時常有人翻閱并歸回原位,不符合這小子的作風。
還有諸多的細節之處, 比如熱水袋、電熱毯、保溫瓶、保暖地毯等……
這也是他推測出亞彌尼最近這段時間過得不錯的原因, 也不意外,這小子總能很容易得到他人的偏愛, 雖然根子被后天暴力掰歪了,大體上還是好的。
至少對他承認的人來說,這會是一個值得交托后背的人,雖然他抽身離開時非常瀟灑, 像一陣抓不住的風,但被留下來的人卻可以放心, 這小子不會背后給你一刀。
——不怪阿加莎這么重視他。
道爾心里如此想著。像他們這種人,只要身邊有一個像亞彌尼這樣的存在就足夠幸運,要求再多就是貪心了,貪心會被反噬,比如之前翻車慘烈的前騎士長艾薩。
即便沒有抽第三管煙,前面兩管也足夠道爾分析出很多東西。
包括他知道亞彌尼在‘那件事’中做了什么手腳——亞彌尼只是被動承受著這一切,看破不說破,他對艾薩的情感可以打一個大折扣,對鐘塔侍從沒有那么忠心,但值得熨帖的是,他至少對這個師門的感情很深,尤其是對阿加莎。
這也是道爾不點破,任由亞彌尼隨意浪,仗著阿加莎的縱容大鵬展翅的原因——反正兩個人都樂在其中——阿加莎雖然重感情卻不是會被感情蒙蔽雙眼的人,她應該也發現了些東西。
‘那件事’論起來,背負主責的還是艾薩。先動心思的人是他,操持一切的是他,越界的也是他,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收手,最終還是下手了。
而亞彌尼,在其中起了一些推動作用——他用自己無條件的信任讓艾薩的自信空前的膨脹,自以為對方不會反抗——所以艾薩失敗了。
所以才有了后來的事情。
分析到這里,道爾就覺得夠了,他不是那種尋根究底的人,小輩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亞彌尼又不是他的對手,反正他就算再壞,就目前為止并沒有造成什么惡劣的大范圍影響,未來也不會。
但不代表道爾不會在關鍵時刻,給這小子拉拉韁繩,畢竟他是師祖,不是么?
亞彌尼,猛地打了個激靈,他疑神疑鬼的左顧右盼,眼角的余光卻落在了道爾身上,似乎在說‘你是不是偷偷在心里罵我了’。
道爾:“……”捏了捏眉心,“阿加莎怎么會養出你這么個小鬼頭!
“我也覺得很神奇,師門四人,三個大傲嬌,就我一個率直可愛!眮啅浤徉嵵氐狞c頭,“等行人要收徒弟了,我會把關的!
“再收個小壞蛋?”
“不,收一百個大傲嬌!”
道爾不想再和亞彌尼說下去了,他有點心塞。“隨便你,帶路吧!狈凑量嗟氖切⊥綄O。
飛機餐不好吃,頭等艙亦是如此,再豪華也是二次加工,舌頭挑剔的道爾不喜歡。所以,他現在其實有點餓。
嗯?你說剛才吃過下午茶?說什么傻話呢,下午茶是正餐嗎?
亞彌尼前面帶著路,毫無防備的將后背暴露在道爾身前,他們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好是道爾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道爾見他還跟以前一樣,心里笑了笑,面上還是端著那副泰然不動的神色。
他戴著高腳帽,穿著高奢的西裝三件套,踩著擦得程亮的真皮皮鞋,姿態優雅從容,氣質儒雅精致中帶著貴族式的矜貴,下一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和織田聊天的張艾霖看到他,站起身朝他行了個種花家式的見面禮節,笑得比以往更加溫和,又透著一股社交式的虛假客套,用標準的英式英語道:“初次見面,道爾先生。”他甚至沒有詢問道爾怎么會從樓上下來。
這不重要,不是么?
道爾輕輕的頷首,用標準的種花語道:“初次見面,張先生!
就跟道爾不會問為什么張艾霖能認出自己一樣,張艾霖也不會問同樣的蠢問題。
張艾霖遺憾的對織田說:“看來今天是不能一起用晚餐了,我會在家里吃著泡面摳著腳想你的,織田作!
織田道:“吃泡面對身體不好。”
“我會加顆鹵蛋,和兩根火腿!
“那可以!笨椞锵胂罅艘幌拢X得自己也有點想念泡面的味道——雖然日本、哦,和國并沒有這種泡面吃法。
“別被他騙了,他不會吃泡面,已經有約了!眮啅浤岽链┝藦埌氐闹e言。
道爾似笑非笑的道:“大你十七歲的成功女士,能在橫濱開一家商務公司還發展得蒸蒸日上,是位很有能力的優秀女性。”
張艾霖感受著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并沒有說那句經典的‘憋著’,而是笑容不變的道:“能夠得到您如此高的評價,愛莉會很高興。要知道被我戳破了她那位親手提拔的秘書的野心和陰謀之后,她可是一直郁郁寡歡!
說完他跑了,背影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亞彌尼看得很解氣,開心的拍著道爾的肩膀:“還是柯南大叔厲害!這小子簡直就是病毒,吐槽病毒!以后就交給你了,我這邊的畫風因為他都變得奇奇怪怪起來了!
“也許你應該學會拒絕!钡罓柭唤浶牡牡溃熬褪且驗檫@樣,你這里才會變成托兒所!
他掃過周圍這幾個人,年紀最大的也和亞彌尼同歲,但心智頂多五歲。年紀最小的還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玩著玩具車。
四男一女,加上亞彌尼一共五個,也就是說五個小朋友。道爾沉默了一瞬,說:“小基托知道會很高興,就算你找了一堆代替品,至少沒有金發!
亞彌尼:“……小基托?”
“行人的發音演變而成,這樣順口多了不是么?”道爾如此道。
“代替品?”
“難道不是?”道爾倨傲的挑起半邊眉,從這個表情動作可以看出來阿加莎是得了對方的真傳。“當我知道你十二歲時,從國外拐回個十歲的小娃娃,我可是大吃一驚。現在我則是建議你趕緊換一套大房子,以后會住不開!
“……請不要說這么可怕的話,這里有兩個是被硬塞過來的。”他指的是五條悟和中也!斑有一個是寄養,另一個是雇來的保父!彼嬲谟眯酿B的就只有與謝野一個。
不會再增加了!
道爾用一種‘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面前撒謊’的表情看著亞彌尼。亞彌尼放棄了讓道爾轉變他的觀念,天主在上,他可沒有找代替品的意思。
道爾:“不信教的人就別在心里念主!
亞彌尼:“……行吧!比绻麑W張艾霖那樣回一句‘啊對對對’會被毒打的吧。
兩人之前用的都是英語,亞彌尼扭頭用日語對著這幾個反常安靜的小鬼說:“去換衣服,我們要去外面吃飯,西餐廳,得穿正式點!
五條悟會英語,他聽懂了,但還是假裝不懂的舉手說:“不介紹一下嗎?在他出現之前,我的六眼甚至沒能發現他。”
“哦,又多了一個超越者,開心嗎?”亞彌尼回答了他真正想知道的問題。
五條悟攤手:“說好的數量稀少,全世界也就只有幾十個,我這陣子見到的是不是太多了!
“不好嗎?腦子是個好東西,你該多用。”亞彌尼不客氣的道。
五條悟腦子很好,可因為他生來就強大,在力量面前陰謀詭計對他壓根沒大用,就造成了不喜歡動腦的毛病,就此還不要臉的用‘動腦筋需要補充糖分’的借口大吃甜品。
若不讓他看看世界有多大,這小子的心智過十年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五條悟嘻嘻笑著,假裝沒聽到亞彌尼的吐槽,自從張艾霖這個比他還自來熟的準超越者出現后,亞彌尼吐槽的開關就打開了一半。
其他人去換衣服了,五條悟不去,他覺得自己這身衣服挺好的,西裝不也是全黑色么?他也是啊,頂多是多了個兜帽,可他還是個孩子,要求那么多干嘛。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靠著椅背尖,興味的來回打量著道爾和亞彌尼。道爾也坐了下來,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批評亞彌尼的品味——又不缺錢,把店整理得好看上檔次一點不行么?
難道這是變相找自己這個師祖要零花錢?
五條悟用帶著點日式口音的英語問:“這位道爾先生,小基托可愛嗎?是亞彌尼心心念念的金發美人么?”
“你連這件事都知道。”道爾神態自若的說,“不管從哪種角度,東西方的審美標準來看,他都算!
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正在喝蜂蜜水解悶的亞彌尼:“當初小莎莎收下小基托時,是抱著照顧弟子留下來的遺孀的打算。”
噗——!
道爾滿意的看著亞彌尼咳得驚天動地的狼狽模樣,砸吧下嘴補上了后一句:“不用這么激動,小尼爾。歐洲以前也有童養夫童養媳的傳統,你的眼光很不錯,小基托是個好孩子!
等與謝野和中也幾個興沖沖的換好衣服下樓時,看到的是淡定喝茶的道爾、憋笑憋得臉紅的五條悟,還有一個對著墻壁畫圈圈頭上還陰云密布的白毛腦袋。
亞彌尼,遲鈍的開始擔憂起自己在英國的風評現狀。同時為了不讓綾辻以后知道這件事,惱羞成怒給他來個Another降維打擊,決定多和對方聯系下感情……
啊,英國佬都太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改了,最后一版了!為什么會有文案這種東西嚶嚶嚶
——
道爾:英式幽默,好笑嗎?
五條悟:好笑哈哈哈哈~~~
亞彌尼:……
——
第47章
吃完飯后, 道爾以徒孫還小,需要可靠的成年人近距離監護的名義,表示他在唐人街買了棟現成的房子, 裝修的時候順便把亞彌尼的房間一塊兒裝修。
他掏出一張早有準備的設計紙,說:“這是小基托親自設計的, 受面積影響會刪減一些, 大差不差。”
亞彌尼湊過去看,撇嘴:“為什么有兩張床?這是雙人宿舍嗎?改掉改掉!
“也許他是想著哪天見面了, 你又會強行拉他一起跟你度過美妙的夜晚呢?”
“同樣的梗玩多了就不好笑了, 柯南大叔你有點煩!倍译x臭小子解禁到能找他玩的時間, 至少也得隔個五六年好不。就算留宿了頂多也只能待一兩晚。
這種人需要特別給他準備一張床嗎?不用!
還用特別給他準備一個人偶室么?想P吃呢。
道爾笑笑的搖頭,用食指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幫子:“我要去見幾個老朋友,裝修這段時間不在!
所以這一兩個月的時間, 該收尾的就趕緊收尾,要是被抓到小辮子……呵呵~
亞彌尼,表情很乖聲音更乖:“柯南大叔, 我最愛你了!闭f著就敞開懷抱,偏不主動上前。
道爾無奈的嘆氣, 上前擁抱他, 左右貼貼雙邊臉頰,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斑@樣滿意了嗎?”
不就是上次忘記給你一個擁抱么?記仇這么久, 不是小鬼是什么?
亞彌尼這才滿足了,特地送他到了下榻的高級酒店,而自己則是……回他的房子地下室里打地鋪。
都要裝修了,自然是不能住人的, 還要把電腦和書等整理出來,這點子活不需要他干, 家里那么多吃干飯的勞動力呢,擔心人手不夠,中也還特地拉上了過來‘探班’的魏爾倫。
魏爾倫不想干,他長這么大還沒干過家務活——蘭波有一個連的工具人隨意使喚。
可這種時候又不能喊工具人來,就只能無奈的脫下他的西裝外套和白色手套,穿上與謝野特地準備的每人一身保潔圍裙、兜帽、手套等。亞彌尼一邊吃著蜂蜜蛋撻,一邊說:“保羅,你這個樣子怪順眼的,今晚就穿這樣邀請阿蒂爾吧。”
這是來自XP為金發美人之人的肯定。
“真的?”魏爾倫聽了,堅決的道,“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親友見到這個樣子的我。”
亞彌尼忍不住瞄了一下他的腰:“沒事,你是怪物,他只是區區的人類,你能搞得他喵喵叫!
魏爾倫覺得‘怪物’這個詞觸動到他的敏感神經,可說這話的人是半個同類亞彌尼,又沒了芥蒂!坝H友太重欲了!被右埠芏唷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每天受累的腰,感覺都細了。
有心想和亞彌尼探討一下成年人的世界,看到周圍一票的小蘿卜頭,輕哼了一聲開始用重力搬書。
五條悟拉了拉中也的袖子:“你大哥是不是忘記了亞彌尼也是未成年?”這就是外國佬嗎?簡直了。
中也知道他和魏爾倫是什么情況,按照出生的年齡算,自己今年兩歲,魏爾倫也才六歲,就打著哈哈避開了這個話題。
可能就是因為年齡的緣故,中也對于自家大哥將自己寄養在外的事情才會接收那么良好——畢竟他還小也是很渴望親情的。
總不能指望六歲的哥哥養兩歲的自己吧?哥哥自己都要嫂子養呢。
他還是乖乖的待在這里,和一群未成年相依為命、自力更生吧。他們這個家也算是一種未成年自衛組織吧,上次去鐳缽街溜達,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時,就見到了幾個未成年自衛組織的小孩子,還給自己取名叫‘羊’。
“中也,你在想什么?”五條悟推了下他,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也想分擔一下。
但五條悟的加入更像是增加負擔。
中也說:“我是在想,我們這個組織是不是要起個名字?”連那些普通人的自衛組織都有名字呢,他們這邊也要起個酷炫的名字吧!“叫龍組怎么樣?”
中也學習的知識里,就龍是最強最有格調的,張艾霖還自稱他們國家的人都是龍的傳人……啊,逼格一下子就觸頂了。
“不行哦,我國已經有個龍組的。你要起這個名字,萬一被誤以為是我國建立在這里的分部怎么辦?”依舊是那么理所當然出現在這里的張艾霖,還穿上了一套像是宇航員一樣的保潔服。
他說做家務會傷皮膚,這種防護是必要的。
“咦——那叫恐龍組吧。聽起來也很帥氣,我們這里還能分好多類,什么翼龍、霸王龍、迅猛龍之類的!蔽鍡l悟還非常認真的拿了一本恐龍圖鑒,準備給所有人都分個類。
“這個好,那中也就是異特龍,個頭小小的,速度還是實力都很厲害。我是草食系,有什么好看一點的草食恐龍嗎?哦,要大的,男人還是大一點好。”張艾霖興致勃勃的拉著織田一塊兒加入。
與謝野:“……”遞口香糖給亞彌尼,“憋著!
亞彌尼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憋著,但看到引起這個話題的中也鬼鬼祟祟一臉心虛的拉著自家大哥溜出門后,他的眉眼下是一片陰影。“我是需要給你們再找幾個教導員嗎?看護師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沒有白送的不良嗜好,那就只能忍著了。
隨著和國建立,過了新年假期,橫濱這邊的學校也開學了,亞彌尼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中也、與謝野塞進了學校,挑的還是那種教學資源優質(作業更多)的私立名牌學校,把織田連同小惠打包送進了一家全日補習班,輪到一臉狂喜手握N份旅游傳單的五條悟時……
“你們咒術師不是有學校的嗎?!快滾!”亞彌尼踩著五條悟的屁股,用力的想把他踢出家門。
五條悟死死的抓著門框,把墻壁都抓開了幾條裂縫:“不要不要!你的新房間好帥!小悟也想搬過來了!”
別說綾辻的品味本來就很好,尤其是經過阿加莎這種老牌貴族出身的審美指點,雖然還沒裝修好,可也能看看出有多高大上,對比一下之前的毛坯房,更是上了無數個檔次。
他都想把自己那個小宿舍也改進一下了。
“要不你把地下室分一半給我唄,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五條悟想要爭取大一點的房間,“指不定后面還有新的未成年搬進來,我主動騰地方,我自己出錢裝修!”
“那是訓練室!我花了大價錢改造成的能抵擋核彈襲擊的訓練場,你還想做成臥室!哪來的敗家子啊!”
“敗家這塊你沒資格說別人,我可是知道柯南大叔給了你好多零花錢!黑卡耶!”
“誰是你柯南大叔,那是我叫的!”
“亞彌尼好兇!亞彌尼好專橫!小悟受傷了,小悟哭給你看!”
但最后五條悟還是乖乖的去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報道了,他抱著一個裝滿了甜品的大背包,鼓著腮幫子對這幫送行的人說:“先說好,我就是上個學,晚上還是要回去住的!”
與謝野看著面前這座建立在深山里的學校,道:“來回都深夜了吧?”
“呵呵,想不到吧!我是六眼,速度比中也還快!”五條悟得意的道。他這段日子可沒有荒廢,有天天給自己特訓,還開發了好多新技能哦!
他帶著這群‘家屬’進了大門,無視掉一邊嚷嚷著‘無關人員不能入內’的夜蛾正道,像是學校的主人一般給他們介紹,“我之前報名的時候踩過點的,這里可熟啦,對了對了,地底下還住著一只千年老妖怪哦,你們要看嗎?”
就像是介紹地獄看門犬一樣的語氣。
夜蛾正道再也忍不住了,齜著牙怒吼:“什么千年老妖怪!那是天元大人!就算你是五條家的家主,也未免太過分了點!這里可是學校。∩袷サ牡胤!”
五條悟掏著耳朵,撇嘴:“那又怎么樣?反正都打不過我。我可是咒術界的最強!”
夜蛾:“……”啊啊啊為什么這小子不去京都高專,偏偏要來東京!
亞彌尼作為唯一一個可靠的監護人,開始詢問起一邊的學校工作人員這所學校的課程安排,可能是因為他們由五條悟帶進來的,雖然不是咒術師,這位工作人員還是很友好的詳細的介紹了一遍。
當然,這些東西也沒什么不好說的。
不過課程的名頭還是挺唬人,唬得亞彌尼一愣一愣的,織田都已經給槍里塞子彈了。
高專人:“……???”
中也皺著眉,擼袖子:“這什么破學校,學習就學習,還得除咒靈?”
與謝野已經叉腰了:“說得好聽是有工資,勤工儉學誰不知道?拉廉價勞動力呢這是!咒靈多危險,這么危險的工作連保險都沒買!工資也就比去便利店打工高那么一點點!還有文化課一周就兩節?講的還是咒術界的歷史?!是要跟現實脫節嗎?!除咒靈占了一大半的學習時間,隨叫隨到還要不定時出差,一周只放一天假,還可能沒假放!你們這是哪里來的三無學校!我要給教育局寫信!”
最近全國上下都在搞教育改革,投訴信是一寫一個準,保證三天內就給結果,效率高到讓人懷疑這里是不是日本……啊,確實不是了呢。
課程里還特別加了一節思想品德課,每個學校還有心理輔導室,各大學校根深蒂固的校園欺凌事件也在警察不定時的踩點問候、一旦抓到絕不放過的新政策中,都大幅度清零——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作業太多,上課時間也延長了,從以前四點放學改成了六點,周六再加半天的課。
夜蛾:“……這、不至于吧……我們是咒術學校,名義上是宗教學校,不受教育局管……”大概?
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黑色高專/制服,手里還拿著學校地圖、拉著一個大行李箱的丸子頭黑發少年,他應該是聽到了這些人說的話,本來就因為這一屆只有三個學生而對這個學校充滿了質疑的他,此時更是把‘逗我玩呢’寫在了臉上。
少年硬邦邦的說:“退學。”
之前聽工作人員介紹的時候,因為第一次踏入咒術學校還有些拘謹的他,下意識的就忽略掉課程里存在的諸多疑點。
而如今……他寧愿去承受高校改革后的高壓學習環境,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的變態課程,也不要來做什么廉價勞動力!
咒術師聽起來逼格挺高的,現在怎么就覺得那么掉價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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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五條悟的上學計劃告吹了, 亞彌尼帶著他們坐車回到橫濱,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黑氣。他慶幸自己有跟過來,不然自家的工具人就要給別人打工了。
就差那么一點點, 就白送了!
還有,水不小心喝多了, 膀胱憋得要炸了!
路上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等回到家后,中也才問出了很在意的一件事:“為什么這小子也跟過來了?”
和五條悟同一天入學, 同時當場退學的丸子頭少年斜眼看著面前這個小豆丁, 用他十五歲就能傲視成年人的身高說:“不是什么小子, 我叫夏油杰,你要叫夏油哥哥。”
中也呵呵,不置可否。想當他哥可沒有那么容易。亞彌尼都沒讓自己叫他哥哥呢!
夏油杰傷腦筋的用手指蹭了下臉頰, 似乎也對自己跟著來橫濱這件事有些無言以對,看向五條悟說:“我就想知道這小子之后準備去哪里讀書。”
之前夜蛾說他是五條家的家主,如果沒猜錯, 五條家應該是咒術界的世家之一,東京高專不能去, 但總不能不上學。
比起他這種父母都是普通人的出身, 五條悟的消息來源會更多更準確,實在不行, 問問國外有沒有咒術學校,出國讀唄。
夏油杰想了很多,但他忽略了一個重點——他和這些人沒交情!不熟!
五條悟:“你很沒禮貌耶,誰是‘這小子’!是五條悟, 悟!”
“隨便什么都可以!毕挠徒車@了口氣,把行李箱隨意往旁邊角落一放, 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失策了,因為招我入校的夜蛾先生說,他們學校不重視文化課,不怎么考試,畢業包分配工作,還不用交學費,就興沖沖的去了,沒想到竟然是三無學校,拉人打/黑工的!
中也瞪眼:“正常人聽到這種學校也不會去的好不!”聽起來跟傳銷一樣啊!
織田說:“可那確實是一家咒術學校!泵嗣厍暗男』荩肓讼氩环判,拆掉背帶抱在懷里。
啊,想到這孩子長大了也要上這種學校,拳頭硬了。
與謝野已經有了針對怪人的免疫抗體,就沒操心那么遠:“為什么寧愿和陌生人上一個學校,還特地跟到橫濱來,也不去上正經的高校?”
現在是一月,正常高校四月招生,不用擔心沒書讀啊。
夏油杰用一種‘你不懂’的表情,澀然的道:“因為我不想死在作業山里。因為一時好奇就用咒靈幫我去打聽一下哪個學校的學習氛圍會更輕松一些……結果卻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從今年開始,所有的高校教科書都要整改,不僅增加了學習科目和大量知識點,連上課時間都延長了。高一還輕松一點,等到了高三,一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周末都不放假……”
夏油杰的眼里失去了高光:“好可怕……”
嚇得他在夜蛾找上門后,不顧父母的反對收拾行李急匆匆的趕上一月入學這一批。結果現實教他做人——這個世界是不會天掉餡餅的!
織田覺得自己聽懂了,說:“對差生來說,那家學校不重視文化課這一點確實很有吸引力。”
他也上了全日制的補習班,想要跟上課程有點辛苦,自以為能理解對方的心情。
“我不是差生啊!毕挠徒艿溃皠e看我這樣,在學校里每次考試都能進入全校前五十。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學習而已,課本的知識太枯燥了,我是考試型天賦選手,只會在考試前翻一下書!
與謝野:“……中也,把他丟出去。”這個腦回路讓她似曾相識。
果不其然,五條悟像是聞到腥味般快速湊到夏油杰身邊,自來熟的攬著他的肩膀,而夏油杰竟然沒有推開他,順勢把后背靠在他的胸膛,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認識許久的好友一樣親近的肢體接觸。
五條悟:“那我們現在就是失學兒童互助會的成員了吧!東京高專不做人,打的是虛假廣告,欺騙我等天真無邪的少年人入學給他們打/黑工,我們去媒體告發他們吧!再做一堆紅色的橫幅,用氣球升天,讓整個國家的人都能看到他們的無恥嘴臉,不要再出現像我們這樣可憐的受害者!”
與謝野覺得不靠譜:“這是不是太夸張了點……”好歹也是咒術界唯二的學校之一,這么做萬一對方追究起來……
“好!”夏油杰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還很生氣的說著,“虧我期待值那么大,卻是騙人的!他們的心實在太臟了,我這朵幼苗還未長成,就被他們嚇得葉子都枯萎了,至少得要點補償,比如安排我去另外一家不用打/黑工,也不用天天高強度學習的寬松學校讀書吧!”
五條悟覺得這個主意好,拉著夏油杰的雙手:“我們的想法一樣耶,最好是那種想上學就上學,不想上學就翹課,畢業還能分配輕松又錢多的工作的高校!”
夏油杰深情的望著五條悟,聲音哽咽:“英雄所見略同,我們是一樣的!悟!”
“我們是一樣的啊,杰!”
兩個人熱淚盈眶的抱在了一起。亞彌尼剛一身輕松的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這一幕沉默了。他指著這兩個失散多年親兄弟一樣抱姿的人,無聲的用眼神詢問其他人怎么回事。
中也、與謝野、織田,包括被織田緊緊抱著的寶寶惠,都齊齊的搖頭,表示他們也不清楚。
亞彌懶得去搭理那兩個怪人,找了張椅子坐下后:“我剛才順便查了點情報,另一家京都高專也沒好哪里去,而且那邊入學的基本是世家子弟,學習氛圍死板僵硬,主要看家世說話!
五條悟贊同的點頭:“對對對,亞彌尼你可不能送我去那里,我還是個孩子,會被欺負死的——你想天天被叫家長嗎?”
亞彌尼沒好氣的瞪了眼五條悟,這是對方做得出來的事,自己可以選擇不接招,但這小子一定會玩一哭二鬧三上吊!
“西方的咒術師少,更傾向于師徒傳授這種古老的方式,雖然有一家學校,里面學不到什么東西……”亞彌尼捏了捏眉心,他是真的很想把五條悟塞學校去,不然很多事做起來不方便。
其他人都上學了,就這小子和自己獨處,會被煩死的!
夏油杰看出了白毛大個子的家庭弟位,轉投白毛小矮子這個主事人,說:“那不是天下的咒術學校都一樣黑嗎?可孩子總不能不上學吧,大哥你能想想辦法嗎?”
亞彌尼瞇著眼看著夏油杰,似乎在問你哪位?
夏油杰的臉皮和五條悟一樣厚,介紹完自己后,還頗為得意的道:“我的術式是咒靈操術,把咒靈像面團一樣捏成球吃下去,就能操縱對方!”
還把鼻子挺得高高的,室內的中二濃度因此增加了。
亞彌尼:“……哦!
看來抓工具人這條路子挺多人走的,除了他和蘭波,還多了個狐貍眼。
亞彌尼抓工具人這條路被半路切斷,只能淪落為現實里抓,這才有了這個被道爾吐槽的托兒所。
抓咒靈倒是從未想過,他又不是術師。聽對方的語氣,特級咒靈也可以收服么?
亞彌尼打量著夏油杰,這小子很高,和五條悟一樣,才十五歲身高就超過一米七。
不像亞彌尼,過完新年十六歲,才堪堪一六五……已經沒希望再長了。為了獲得最大限度的力量,把十六歲以后的發育(念力、體力、精力等)當押注一樣押出去,身體會一直維持十六歲的狀態。
關于五條悟年齡這塊也有得說,五條悟一直強調自己和亞彌尼同歲,大家也以為如此,直到這些天對方要報名準備個人資料,眾人才知道他是虛報,其實比亞彌尼小一歲。
被揭穿后他沒有半點騙人的羞愧,一會兒嚷著‘我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不能將家長重擔讓亞彌尼一人承擔’,一會兒嚷著‘種花家還算虛齡呢,我這是學習外國先進文化跟進國際潮流’,最后沒辦法了才在地上撒潑打滾,喊著‘不做弟弟不做弟弟!是亞彌尼不好,我是估算著他年紀不大才報大一歲的,結果他真的比我大!童顏什么的太犯規了!’。
忽略了自己也長著一張童顏臉。
說回正題,五條悟也瘦,這是發育期抽條導致的結果,營養是充足的,但夏油杰不同……面黃肌瘦,看起來就沒好好吃飯,眼角還有淡淡的黑眼圈,回程車的時候他還時不時按著胃部,應該是早餐沒吃餓到胃抽搐。
可看起來也不像條件困難的人,行李箱不是最近新買的,至少使用了半年,是名牌貨。制服看不出來,但踩著的球鞋市面價在二十萬上下。
他家里應該是中產階級,獨子,性格氣質也能看出來是個被父母疼愛嬌慣的孩子,離熊孩子只差一步之遙那種。
亞彌尼想了想,問:“咒靈球好吃嗎?”
夏油杰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
亞彌尼懂了:“已經有初期厭食癥的癥狀!
“厭食癥?”與謝野的dna動了,看著夏油杰的目光就像看著案板上的魚肉,搓手道,“這可是很嚴重的病,我是醫生,給你檢查一下,放心專業的!就解剖一下而已,很快的!”
“……什么解剖!厭食癥是心理疾病好不!你們這里是魔窟嗎?!橫濱特產黑手黨嗎?!”夏油杰終于有一種掉進狼窩的自覺。
——普通的小姑娘怎么會開口閉口解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5-07 15:53:36~2022-05-08 09:36: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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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夏油杰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同意與謝野給他解剖, 聽起來實在太陰間了。亞彌尼托著腮幫子,看著這群小鬼頭煞有其事的開始了關于‘怎么讓咒靈球變好吃’的會議。
他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十幾集,不然為什么話題會轉到這里。
中也說:“就不能把咒靈球用塑料袋保鮮膜裝起來吞進去嗎?”
夏油杰摸了摸胃心有余悸:“咒靈球不是真正的食物, 是詛咒、負面情緒的凝聚物,不管是用什么東西裝, 味道也會滲透出來。我之前不知道的時候也試過這一招, 拉得我腿都軟了!
與謝野的建議依舊簡單粗暴:“那就在肚皮劃一刀,直接填進胃里。”
夏油杰面色泛苦:“一聽就很有用, 但我拒絕!死也不要!”好可怕!
“可你也說了咒靈球的味道像嘔吐物, 比起吃嘔吐物得了厭食癥, 更怕痛嗎?”與謝野不屑的道,“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么娘!
夏油杰:“就算是激將法我也不會上當的!”
與謝野:“切~”
五條悟接連提出了不少建議, 甚至還有拿咒靈球做食材烹飪用大量香料掩蓋味道的方式,織田搖頭說:“嘔吐物不管是怎么烹飪,也不會好吃的吧!
更可能的是變成了一大鍋嘔吐物, 反而負擔加倍。
實在想不出好辦法的幾人紛紛嘆氣,然后……一致看向了亞彌尼。
亞彌尼早就翻起了報紙, 懶得理會他們, 被幾道灼灼的目光盯著,像能燙傷他的皮膚。他換了好幾個姿勢, 也不能擺脫掉這些亮閃閃水汪汪的視線,無奈只能放下報紙,對與謝野說:“把今天早上的快遞拿給我!
今早出門前收到的快遞,中也也有印象, 自告奮勇的去拿來,那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拆了外面的包裝, 露出一個像是玻璃球一樣的東西。五條悟戳了戳外層,軟乎乎的,里面包著一層黑色的塊狀物,像石頭或者金屬塊,以六眼也一時分辨不出來。
他思索著該怎么形容,很快就想到了:“好像和果子的餡料。”都是一團的暗色物質,但和果子里裝的是紅豆餡,這個只是有點相似。
被壓縮過后,已經看不清原來長什么樣子,需要很仔細的觀察才能發現……外面那層是不是某種布料,好像在哪里見過。
“里面裝的是咒物!眮啅浤岬,“聽說是一只特級咒靈的手指,被封印后放在某個高校里用來震懾詛咒,不知怎么的流入了黑市,我就讓人買下來包裝一下寄給我研究!
五條悟哦了一聲,沒太在意。咒物或者咒具基本是用咒靈做原材料制造出來的,別說手指,就是頭顱腳什么都是很常見的咒物材料。
“那可真厲害耶,是外面這層東西將詛咒隔絕的吧,我都沒感覺到咒力。”夏油杰驚嘆的道,看著這個玻璃球的眼神像在看山珍海味。
口水都流下來了:“看起來軟乎乎的,吞進去會直接滑進食道吧。”那就更不會有什么味道了。
“這個很貴,賣了你都賠不起。”亞彌尼把玩著這個球狀物,也就比普通的玻璃球大一圈。
“也真是亂來,特級咒物數量稀少更是天價,這都被偷來賣,學校怎么辦?學?墒窃{咒最容易匯聚的地方,那么多學生會出事的吧。”
“咦?你們國家是這種說法嗎?”突然冒出來的張艾霖,興致勃勃的加入討論。
其他人已經習慣他這時不時竄門,就夏油杰不淡定嚇了一跳。
張艾霖簡單和亞彌尼打了聲招呼,吧啦吧啦的說:“我國恰好相反,學;窘⒃趬瀳錾,按照你們的說法墳場更容易積累負面能量吧,用青春洋溢的學生身上的陽氣,也就是朝氣,隨便什么東西啦,就能將墳場的陰氣鎮住,化解!
五條悟一直接受的是族內教育,雖然在橫濱待了段時間,有些知識點也沒點亮,聽到這個截然不同的說法很是新奇:“那這么說起來醫院也用咒物鎮壓也有點奇怪,醫死的人遠沒有治好的人多,產生的正面情緒會大過負面吧。”
“誰知道呢,國情不一樣,不過我國有個道士去過東京,回去后就說你們這兒的咒術界都是黑心資本家。為什么這么說倒是沒傳出來的!睆埌財偸郑拔夷沁呉灿惺裁唇┦§`異產物,雖然和詛咒不一樣,也會有共同之處吧,看出些什么門道吧!
他對這個沒研究,也就聽過一嘴。
“醫院的情況不好說,長期住院的人心情壓抑,負面情緒多很正常,而且醫院占地大,住院部一般設在單獨的一棟樓。但學校確實沒有必要,所謂的學生就是給顆毛球就能傻樂玩上半天的兩腳獸,思維簡單,情緒來的快去得快,在這種地方放咒物,比起震懾詛咒更可能讓學生受到詛咒的影響吧!
亞彌尼道:“我聽說的時候,還以為是要用學生來吸取咒物的詛咒,用來化解它自身的詛咒!
念力體對國內的教育和各大學校展開轟轟烈烈的改革,又是一大批人下臺,增加了很多就業崗位。他現在剛上任,之前抄了那么多世家和商賈,算得上有錢有人,根本沒人敢阻止。
改革很順利,還順便把一些學校里的咒物給順走,寄過來的這根手指是其中咒力最強的。
學校要什么咒物,只要作業夠多,哪來的時間傷春悲秋想東想西,幾天積攢下來的情緒,只要上節體育課就散光了——就跟坐牢放風一樣。
“也就是說,如果將咒靈球像這樣包裹起來,夏油吃的時候就不會覺得難吃了吧。”與謝野說道,“那還挺好解決的!
“這層物質和和果子的外皮做法差不多,可以接受定制,要給錢!眮啅浤峁雌鹱旖牵拔乙膊欢嗍眨透凸淤u的一個價錢吧!
大家看向了墻上掛著的又漲價了的價格表,齊齊沉默。
少量還好,量多了供不起的吧。
亞彌尼才不會虧心呢,大家都是抓工具人的,對比蘭波受到的待遇,他對夏油杰已經很溫和了。
就跟職場一樣,被迫離職的前輩能對新入職的同事看順眼?
小鬼,大人的世界可沒那么簡單……
“……小老板,你球呢?”中也嗓子發澀。
亞彌尼瞇了下眼,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和其他人一起豆豆眼的看向嘴里鼓囊囊的夏油杰。
“……”
夏油杰含了幾下,覺得沒啥味道心里很滿意,見被發現了,咕咚一聲吞下肚,還嘻嘻笑道:“欠著,會還的!”
是嘴欠人更欠。
亞彌尼冷笑一聲,剛抬手要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卻見到夏油杰神色一變,七竅流血,嘴里嘩啦吐出一大攤夾帶著器官碎末的血液。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先是大吃一驚,與謝野飛快進入狀態,面色一整的道:“悟你把他搬手術室去!中也去把我新買的屠宰工具拿過來!”她搓著手哼著小調,跟著五條悟的身影去了地下室。
“哎喲~我來了小寶貝~還不是要落在我手里嘻嘻嘻~~”
“……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亞彌尼,那咒物到底是什么東西?”張艾霖面色肅然的跟著去了手術室,路上不忘記問道。
亞彌尼雙手插兜神色輕松,反正又不是他讓夏油杰吃的,沒什么好虧心。他聳了聳肩膀說:“聽說是叫什么,哦,兩面宿儺的手指!
前頭的五條悟一個腳滑,帶著夏油杰一路從長長的階梯滾了下去。
下方傳來了五條悟隱隱崩潰的叫聲:“這種事情提前說啊!”
本來還以為救夏油杰就是一個異能的事,心里壓根不慌的五條悟,現在看著懷里快沒氣兒的夏油杰,已經是在看一具尸體了。
兩面宿儺的手指毒性可不是一般的強,目前為止可沒有人類在吃過之后還能扛住毒性活下來的!到時候人死了,宿儺會從人類的體內復活。
五條悟甚至還誠心誠意的提出建議:“我把他送去焚化爐吧,火山口也行!”
千年詛咒王復活,別說打不打得過,一聽就很麻煩。
與夏油杰的塑料兄弟情,在此刻的五條悟身上可謂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與此同時,橫濱的電車站,一個戴著帽子,穿著寬松衣物還套著一件小披風的黑發少年,背著一個大背包走出站口。
他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雙手攤開,用帶著鄉音的日語朝著眼前人來人往的人群大聲喊道:“橫濱——我來啦!”
和他以前居住的鄉下不一樣,人真的很多!
這么多的人,會跟津島說的那樣——像亂步大人這樣的天才也會有很多很多吧~
江戶川亂步,十三歲,剛經歷過父母事故身亡的慘事,拒絕了父親朋友提議的送他去橫濱警察學校入讀的建議,而選擇投靠了同樣住在橫濱的唯一好友——津島修治。
而今天,就是約定好的會面的日子。
他穿著一身和大城市格格不入的,顯得有些土氣的衣服,但一張白皙清秀的臉蛋,尤其是那雙閃閃發光的綠寶石的眼眸,又輕易的將這股土氣壓了下去。
少年半點不在意他人投過來的視線,在他剛才傻乎乎的那般吶喊之后,幾乎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他不在意,為什么要在意呢~
少年隨意的跳到欄桿上坐著,雙手抓著鐵桿,兩條小腿搖晃來搖晃去。嘴角揚起高高的弧度,臉上是純然的喜悅和期待,然而看著四周人與景的眼眸,如果深入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神像是隔著一層紗。
他看著眼前的人事物,就像是閱讀書本之人,在看著里面的文字或者是圖畫。
而不是看待與他同樣的……物種——
作者有話要說:
亂步:天才和笨蛋怎么可能是一樣呢~
后來,被亞彌尼教做人。偵探師門的第四代即將誕生了!大家熱情鼓掌歡迎!
PS:杰哥吃手指,是亞彌尼故意露出破綻哦~
——感謝在2022-05-08 09:36:52~2022-05-08 17:2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君鷃 10瓶;辛明夷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0章
按五條悟的說法, 兩面宿儺的手指是非常特殊的咒物,來源于一位千年前無惡不作的詛咒之王,被諸多咒術師圍剿殺死之后, 只有二十根手指還保留至今。但凡吃下手指的人類或者咒靈,都會被手指的毒性所殺, 成為兩面宿儺的寄生體。
五條悟雖然嘴里說著要將夏油杰人道毀滅, 到底還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把人送上手術臺。與謝野才不理宿儺復不復活,上了她的手術臺就是她的病人, 小醫生情緒高漲, 立下了投名狀——要么夏油杰活了賠錢!要么死了由她負責當孝子賢孫給人家落葬!
因為情況特殊, 說不準需要亞彌尼和張艾霖出手,兩人也一齊待在室內給與謝野打下手,而織田則是負責帶中也和小惠去找魏爾倫。在事情沒解決之前, 這三個人都不許回來。
亞彌尼看著與謝野像上次對待真里子一樣,重復著切器官復活的循環步驟,可能是之前有過一次經驗, 能做到面不改色。
至于第一次見識到這場面的五條悟和張艾霖……魂已經飛一半了。
跟柱子一樣傻乎乎的站在一邊,像是家犬一樣雙手舉在胸前, 就差吐著舌頭表達自己很乖, 讓小醫生別注意到他們。
亞彌尼捏著下巴思索:“咒物上的封印并沒有去除,按悟的說法, 封印還在的話,吃下去也不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吧。應該是怎么進去怎么拉出來才對呀。”
“可能是因為……他是咒靈操術的緣故……”五條悟咽著口水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已經自動蒙上了一層馬賽克,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盡快學會反轉咒術, 不要給與謝野治療自己的機會。
至于他能不能學會反轉咒術?哈!就算是拼死也要學會!
“這樣下去不行!”與謝野一身是血,看起來像是瘋狂實驗室里出來的黑心醫生般, “我的異能雖然能夠將他的毒性暫時壓制,但詛咒這種東西太邪乎了,我前一秒剛治好,后一秒毒又散發了。這還不是真正的毒,就跟氣體一樣不停的擴散,感染繁殖。”
“……您都給他換了十四個胃,六個心臟了還不行嗎?”自覺用上敬語的張艾霖,用干啞的聲音說道,“胃切除了手指還是會自動轉移到胃里,就跟游戲里自動刷新的道具一樣……啊,這次看是不是比之前小了點?”
他沒有看錯,其他人也發現了,兩面宿儺的手指就像是被逐層吸收一樣,體積越來越小,與謝野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手指慢慢的被消化掉。
亞彌尼:“幸虧他是咒靈操術,也有封印做一層防護,不然在吃下手指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毒發暴斃。嘛,能消化就好,到時候給他清清腸道拉出來就行了!
“……別開口閉口就拉啊拉的!我中午飯已經吃不下去了!”五條悟雙手抱著腦袋喊道,“本來很可怕的東西,被你這么一說,格調全沒啦!”
亞彌尼瞥了他一眼:“別怪叫,說這種話的時候把你那雙寫滿了‘好玩’‘繼續’的眼睛給捂緊了!
五條悟哦了一聲,乖乖的用旁邊隨手拿的繃帶纏了一圈,然而……這種遮擋對他的六眼沒啥用就是了,該看的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又接連幾次治療,夏油杰毒發作時間逐步推遲,等到最后,已經過去了近十分鐘都沒有產生什么異變時,與謝野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氣。她對這三個吃瓜群眾沒好氣的道:“也不知道你們進來是做什么的!
沒派上用場就算了,一個個的神情看起來就像是看戲沒有瓜子一樣的焦躁不安。
“我覺得你沒有資格這么說哦~”五條悟道,“你還打著治療的名義,把他的臉皮也割了一塊吧!
與謝野義正言詞的道:“我就看看他臉皮是不是比普通人厚,不然怎么會偷完東西吃掉還一點都不羞愧!你們也看到了,他這是活該!要是他敢起訴我們店的話,張先生你來做個人證……張先生呢?”
張艾霖原先站著的位置空空如也,手術室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還有張艾霖的喊聲:“麻煩開個門,我來啦——!”
亞彌尼給開了門,張艾霖一手漏斗一手食用油,與謝野看得很清楚,漏斗是他們家的,食用油是昨天剛買五升裝的。五條悟一看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在與謝野阻止之前把昏迷不醒的夏油杰架起來,張艾霖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往嘴里塞漏斗,雙手掄起食用油就往他嘴里咕嘟嘟的灌。
幾個眨眼下去,一桶油全空了。非常靠譜的張艾霖還從手術臺下拉出了一個鐵盆,讓五條悟給夏油杰脫褲子,讓他把消化不掉的手指殘留物給拉出來。
與謝野:“……”
用看著新時代人渣的目光看著這兩個合伙作案的人,沒有興趣留下來觀摩的她,準備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順便要牽走小老板。
小老板興致勃勃的看著,拍開她的手:“去給我拿點零嘴!
與謝野:“……”你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嗎?你能對著排泄現場吃得下零嘴嗎?!
第N次意識到小老板也是個人渣的與謝野,只能夠抱著最后的堅持,自己出去。她剛打開門,身后就傳來了一陣騷亂。可能是感覺到極強的惡意,夏油杰不僅猛然清醒,還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把推開面前兩個人渣,雙手抓著褲腰帶像一陣風般跑了出去。
一邊跑還一邊喊:“啊啊啊洗手間在哪里!要出來啦!”
十五歲少年的自尊心,讓夏油杰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設立的一個不起眼的洗手間。這個洗手間建起來之后就沒人用過,糙漢子本性的亞彌尼更不可能會來做清潔。
臟不至于,就是有一種無人使用過的怪味,夏油杰也沒時間管那么多,甩上門上鎖,脫褲子蹲下,對著蹲廁就是一通輸出。
他一邊輸出,一邊抓著鞋子砸大門:“你們這群魔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做了些什么!老子是動不了,老子沒聾 !啊啊啊這什么破手指,痛死我了啊——!”
一桶油下去,別說是咒物的殘留物,夏油杰覺得自己的內臟和腦漿也一塊兒拉出來了,好在這只是他的幻覺,作為一個輕度厭食癥患者,加上又被換了好幾次內臟,他的腸胃是前所未有的干凈,直到覺得自己屁股快要裂開的感覺過去,咕咚一聲,折騰了他這么久的咒物殘留物,終于出來了。
夏油杰擦了擦汗,從一邊的柜子找到了紙巾,把受罪的小屁屁擦干凈,因為蹲得太久加上情緒激動大腦充血,一起身就眼前發白,腳下踉蹌著不小心按到水箱上的沖水鍵。
嘩啦啦的水聲,沖走了殘缺物,也把外面等著的人,那一顆守候許久的心也一塊沖走。
四座白色的雕像立在門口,過了一會,夏油杰輕輕的打開門,鬼鬼祟祟的探出一個腦袋,滿臉愧疚的說:“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四雙猶如羅剎一般兇戾的眼睛,陰惻惻的盯著頭越垂越低的夏油杰。
夏油杰也不是想認慫,而是……畢竟是宿儺的殘留物啊,從肚子里出來之后,那股詛咒之力就強烈到方圓十公里的術師都能感覺到。然后……然后被沖走了。
以著極快的速度沖進下水道,沒幾秒鐘夏油杰就感覺不到詛咒的去向。
這種等級的詛咒……可是會吸引大量咒靈的!早知道這一皮會導致這么嚴重的后果,夏油杰是真的很想回到過去給自己一拳!
五分鐘后,夏油杰和五條悟穿著一身完美的掏糞裝備,被亞彌尼一腳踢進了附近的下水道口。他面無表情的用猩紅的瞳孔,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疊羅漢的兩個DK少年!罢也坏,就住在下面吧!
下水道的蓋子被蓋上,也將二人與地面最后一絲光亮的聯結給剝奪。五條悟趴在夏油杰的背上,哭唧唧的說:“為什么我也要一起!小悟明明什么都沒做!”
他這回是真的無辜啊!一點事都沒搞!
有人一塊兒墊背的夏油杰,心中狂笑,外在還是露出一副同情和歉疚的面色:“因為小老板說,我們都是咒術師,是專業人員。你別傷心了,一回生兩回熟,就當做是一次教訓,下次我一定記得拉在桶里!”
五條悟停止了假哭,用一種看著什么不明神秘生物的目光,觀察著夏油杰。
什么下次?是聽說了還有十九根手指供你造化嗎?!
夏油杰可能是看穿了五條悟的心聲,笑著用大拇指抵著自己的胸口:“區區食物而已,我是不會輸的!”
管他什么詛咒之王,什么毒不毒的,他這不是沒死嗎?!
他可是咒靈操術耶,咒靈都是他的食物。≡趺纯梢员皇澄锎驍!不僅不會認輸,下次吃的時候還會自己乖乖的躺在手術臺上,拉上與謝野賄賂一番,讓她動手利索點,別讓他那么疼。
……是真的很疼。】丛谒是個孩子的份上,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去未成年保護協會告你哦!
而他們此時并不知道,那個殘留著詛咒的咒物殘留物,因為感覺到橫濱獨特的磁場,出于本能的在下水道里橫沖直撞,往遠離橫濱的大海而去。猶如黑夜間劃過的流星一般,甚至超越了光速。
在終于沖到大海時,殘留物力氣一卸,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感覺。正當它本能的想朝詛咒最多的地方靠攏時,一張大嘴啊嗚一下把它吞了進去……
“……”
半個小時后,一艘印著美國國旗的航母打撈上來了一頭鯨魚,鯨魚除了精神頭不太好,其他看著還是挺正常。水手果斷的給它來個一刀斃命,喜滋滋的和其他人一起將鯨魚切塊送進廚房,來一次加餐。
美國那邊可吃不到鯨魚呢!聽說味道吃起來像牛肉耶!
第51章
在收到美國航母轉向回航的消息后, 原首相府,現在的總統府里,就傳來了一道止不住的笑聲。結城信一笑得一個勁的錘著桌子, 聽著桌子不堪重負的低吟聲,帶來消息的森鷗外不知道是該擔心自家領袖會笑得下巴脫臼, 還是頗有歷史的古董紅木桌會在他的拳下哀傷退役。
“結城大人, 您悠著點,也沒有那么好笑吧?”聽過這個消息的時候, 森鷗外一方面覺得解氣, 又為那支航隊的遭遇捏一把冷汗, 現在看到結城信一這副樣子,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軍艦上的士兵們在吃了打撈的鯨魚肉之后,一個個像中了邪一樣的襲擊身邊人, 他們不是對身邊人動刀動槍,而是撕扯掉自己的衣服一個勁的喊著‘給我女人!’‘給我女人!’……
聽說航母里正在休息的超越者都差點貞操不保,足見當時的場面有多混亂。不過美國之所以能短短時間內成為世界不可小覷的大國, 上頭的能人異士還是有的。
一番調查過后,歸咎于士兵們中了詛咒。那頭鯨魚被詛咒侵襲, 但因為那個詛咒原先的咒靈受過多次不知名的打壓和削弱, 實力削減到和原來不是一個重量級,騷亂很快就平復下去, 然而那些人受到的心理創傷就沒那么容易平息。
搞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來源于咒靈的詛咒——都消散得差不多了,本能里竟然只想著和女人進行生命大和諧!咒靈有這種功能嗎?!
這次美國派來的兩名超越者,與其說是來工作不如說是后臺硬過來這邊遛彎給臉上添金的,畢竟‘書’還沒有出現, 被派到這種鄉下租界,除了物質條件差了一點點, 跟來做個土皇帝沒什么區別。
兩位嬌貴的大少爺從小到大哪里受到過這種驚嚇,被害妄想癥一起,生怕真到了橫濱就真的要開始操心貞操問題,而其中一人的家族又不知道為什么得罪了某個異能大組織正在開戰,不顧上頭的命令直接回家了。
反正就一個意思,誰要去誰去,他們倆再也不要來了!
結城信一總算是笑夠了,癱坐在椅子上,肩膀還在輕輕的抽動著,臉都憋紅了!肮、這、多少年沒聽到……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本體當時只是閑著無聊,想用宿儺的手指看看能不能搞一波事,誰知道這運氣一來誰也頂不住,多重影響下,陰差陽錯還把美國的軍隊給禍害了。
大海那么大,也就想著頂多讓宿儺那個打了N個折扣的手指殘留物,漂洋過海去其他國家搞搞事情,哪知道會被鯨魚吞了,而美兵竟然好巧不巧的把那頭鯨魚捕撈,還給吃了!
手指里的精華基本上被夏油杰這個特殊體質的人給吸收,余下的也就是一些邊角廢料,看似殘留著強大的咒力,但與原先的咒力相比不堪一提。所以連一頭鯨魚都毒不死,卻又把半個軍艦的士兵腦子給毒壞了。
但這種雞飛狗跳的影響也就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美國的能人異士很快就將事態平息,那些士兵的失常也基本被治愈好,死傷的人也就一小簇,連點浪花都濺不起……
結城信一單手敲打著桌面,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不愧是五大國之一,這個行動力,實力不可小覷。
嘛,運氣這么差,應該也和上面乘坐著一個特殊異能者有關吧,對方的異能是用自己包括周圍人的氣運來換取強大的實力,是一種變相的瘟神體質,平日里也是喝涼水都可能塞牙的那種。
這么多巧合,全部撞到一起去了,結城信一甚至都懷疑這背后是不是還有人推波助瀾。
嘛,異能的世界神秘廣闊,各種各樣的能力多得是,思考這些沒用。
見領袖終于愿意認真干活了,森鷗外也打起了精神。他現在進入了異能特務科,作為空降的管理層,上頭還壓著幾座大山,比如特務科的局長辻村深月就對他頗為打壓。
將自己近段時間所得報告一遍后,森鷗外卸下了工作模式,轉而一臉哀怨的和結城信一抱怨起來:“辻村女士真的好兇哦,我現在看到她都會下意識的小腿打顫。”
他倒沒有打小報告的意思,因為結城信一的性格使然,在他面前耍小花招還不如勤勉做事更得他心意,公事公辦的態度不會因為和誰私交好就降低要求,但有這樣的領袖對下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起碼他們只要認真做事,就不用擔心有近臣在頂頭上司耳邊讒言,哪天莫名其妙就給定了罪。
可以說結城信一之所以這么快就能集結一幫忠誠的擁護者,和這種作風也有很大的關系,知人善用、公正嚴明、雄才大略、胸襟廣闊……難以相信這世上竟然還存著這樣大公無私之人。
便是偶爾有一些小毛病,也無法掩蓋他這種讓部下們折服的魅力。
結城信一用‘啊對對對’敷衍回答了森鷗外,他最近開始喜歡用這種態度去敷衍那些找他談心的下屬。雖然也清楚,這是一種下屬們討好他表達親近的方式,想看看結城信一對此的態度,以滿足內心一種‘被領袖在意’的心理滿足感。
——拉家常都不會被嫌棄呢,自然也是在意我的啦!大人真的很平易近人耶!
這種心理也潛移默化的讓結城信一的下屬之間氣氛活躍了起來,以前留下來的那種根深蒂固近乎病態的上下級觀念,也被沖散了不少,具體表現在某些部下在看不過眼的時候都敢直接懟自己的上司而不擔心會被穿小鞋。
畢竟懟結城大人的時候,若是有理的話對方也不生氣,你做人家部下的難道架子還比他還大嗎?!
森鷗外得到了‘啊對對對’也很滿足,至少也算是得到回應,而不是和空氣說話,他砸吧了下嘴,轉而看向了一邊正在上班時間喝茶吃煎餅的福地,嫌棄的說:“我記得獵犬沒這么閑啊,摸魚摸到這里來了,也就是大人不跟你計較。”
福地哎嘿一聲:“你嫉妒?沒辦法,誰讓我還肩負著保護結城大人的重擔呢~”他的護衛長職位可沒有卸下。
森鷗外冷笑,他可不覺得身為超越者的結城信一需要誰來保護。見自家領袖看起來不是很忙的樣子,他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話:“結城大人,您喜歡什么類型的人?有沒有性別上的偏好?”
想到對方的異能力是召喚兩名異世界的強者——結城信一是這樣對外人解釋的——他差點把‘物種要求’也說出來了,好在還是有那么點求生欲,不然說出來恐怕得挨一頓毒打。
結城信一咦了一聲,道:“竟然這么直白么?”
“繞來繞去多累,您也會覺得煩的吧!鄙t外道,“很多人都在私下打聽您的愛好,想要給您塞人,就算不是為了聯姻,符合喜好的人也會暗喜吧!
像結城信一這樣的青年才俊,沒有人覬覦是不可能的,想要給他送錢送美人的不在少數,若不是對方不喜歡社交活動,至今也沒有舉辦過什么社交宴會之類,更是經常待在總統府里,出門也帶著很多人——不然跑到面前自薦枕席的能把街道都擠破。
即便是不為了走那條路,也有不少人想從他的喜好下手。
比如很多國家就有上行下效的毛病,君王喜歡長相好看的人,能做官的就至少要求個五官端正。君王喜歡細腰小腳,底下也會跟風。
雖然廢除了皇室,但誰都知道和國現在的權柄全都集中在結城信一身上,他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政治、軍事兩把交椅的大統領。
結城信一也不意外,他也知道森鷗外應該也被那些送禮的人搞煩了,好歹也和自己有點關系,就道:“能力是首要,在道德上也要有要求,我就只有一個人,要是底下有蛀蟲,政令傳著就會變味。”
“要志同道合么?”森鷗外聽了,也給自己默默提了個醒。像他那些被評價為‘小家子氣’的招數,也得收斂一點,可不想踩到對方的雷點。
“那私人的呢?”福地興致勃勃的湊過來,像他這種在軍隊里混的人,就喜歡說點葷話。本人私生活作風嚴謹不嚴謹是一回事,在軍隊里男人的數量總是占著決定性的比例,一群年少方剛的大男人訓練完又沒什么娛樂,就喜歡偏到異性的話題上。
作為動不動就調侃幼馴染沒人要的福地,私底下也是個有點八卦的人。
“私人的啊……”結城信一尋思了一下,道,“白發吧,白發美人!
本體的XP是金發美人,作為念力體可沒有那么多俗世的愛好,若要找喜歡的標準——當然是按著本體的方向找啊!作為念力體不喜歡本體,是想造反呢?
森鷗外,忍不住的看向石化了的福地,福地是天生的少年白。
結城信一嫌棄的道:“你覺得他夠得上美人的標準嗎?兩米多的大塊頭,我穿內增高都追不上!”
他自己也就一米八四,這個身高也能傲視群雄,森鷗外連一米八都達不到呢?筛5貦寻V呢?簡直就是變異,兩米多的大塊頭站著就跟一座山似的。
福地有點委屈:“我這是英!男子氣概!老多女人喜歡我了!”
“那你有對象沒?”
福地搖頭,他找什么對象啊,天生對這塊就不敏感,一個人多自在瀟灑,找個對象來管他喝酒放屁么?日子是過得太好想增加點難度?
但他還是想表達一下忠心:“如果大人有那個需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結城信一:“……???”
森鷗外秒懂,并一副接受良好的樣子:“確實,福地先生是武士,武士道中有一條叫做眾道,屬下會通過向主公提供自己的身體換取對方的信賴和重用。算是一種職場潛規則吧。”
結城信一:“……滾!”
雞皮疙瘩要起來了!“是美人!纖細的美人!我對那種事情沒興趣,但有個美人在身邊看著養眼心情也會變好的吧!當然,前提是對方有能力,我不喜歡花瓶!”
難得看到自家領袖這么激動的樣子,福地撓了撓額頭:“開個玩笑而已嘛,您這點水平放在軍隊里,會被大家嘲笑到抬不起頭的哦。”他們就喜歡這種容易激動還臉皮薄的人,逗起來可有意思了。
福地竟然還認真的思考起身邊有沒有適合的美人:“啊,倒是有個好友和我一樣是白發……嘛算了算了,不可能的,他雖然比我矮,也不是纖細的美人。這種人挺難找的吧,我是說發色……”
本來福地還想推薦老友進體系的,可惜對方拒絕了,還去了橫濱做起了私人保鏢的工作。前幾天和他見了一面,精神還不錯,看來已經差不多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
而說起白發美人……福地活了三十來年,所見過的,像他這種天生白發的人很少,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而且還要求有能力。
要人家貌美如花,還要人家才華橫溢,怎么想得就那么美呢!但想得美的是自家大人,也就只好將吐槽吞回去了。
森鷗外思量了半晌,左拳擊打右掌:“我想到了。”
結城信一翻了個白眼,開始工作,假裝這兩個人不存在。而福地則是興致勃勃的湊過去。“誰啊誰。磕械呐模俊
“有一位上市企業的小公子,歲數有點小,還有天生的眼疾。在一次宴會時見到的,因為他父親的緣故和他聊了幾句,是個很聰慧的人。”森鷗外笑了笑,“不僅聰明,還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將這個消息帶過去的話,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至于那位小少年高不高興……大人的骯臟交易,關他什么事呢。不就是給領袖養養眼嘛,以結城信一的性子又不會對他做什么不軌之事。
于是,這件事就此定下了——在結城信一懶得反駁的前提下。
因為結城信一,也想知道能被森鷗外看中的少年會是什么樣的天才。別的先不提,森鷗外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白宰即將上線了!
——
增加個伏筆,航母的事情背后是俄~哦~鑒于俄的三個文豪果戈里、普希金和費佳都是反派= =所以俄的超越者得來個重量級別的(真的很怕會翻車所以不是選文豪!真的有毒,三大文豪這么造!沒招了啊!選文豪真的很可能翻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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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有人在夜間行走, 沿著河堤。穿著老式的和服,圍著一條紅圍巾,踩著木屐, 看起來像個老派人士。雙手插袖的走著,過往的行人紛紛避讓。
無他, 這名男子的氣勢太過驚人, 尤其是在這種月黑風高的夜晚,就像是行走在人類社會的頭狼一般, 能輕易讓人喪失近身的勇氣。
他是福澤, 被稱為銀狼的前政府刺客。在脫離體系之后, 在橫濱從事著私人保鏢的工作,又因為不喜歡與人結交,連和雇主交流的想法也無, 只接受合同保鏢或者傳送重要物品和文件的工作。
之所以會選擇在橫濱開展工作,是因為覺得除了那座城市之外,舉國之大無他的容身之處——除了橫濱以外其他地方都嚴格執行了禁刀令和禁槍令, 除非是從事體系工作或者有特殊許可。
禁刀令對身為劍士的福澤而言就跟去沙漠途游卻沒有隨身帶水一般的致命,畢竟刀于武士而言是與性命同等重要的存在, 盡管他因為某些原因,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使用刀了。
這里是青森縣的某個下郡,為了送一封指定的信件, 他出現在這里。像這種工作他執行過不少次,因為本人性格的原因,雇主們非常信任他,不擔心他會中途偷看或者被人劫走。
將信件送達當地一家知名鄉紳的家中, 拒絕了對方的挽留,他離開了那處宅子?伤Р吡, 因為實在不想應付社交活動,拒絕的時候下意識忘記了當時已經是夜晚,這里并不像大城市一樣有多種交通工具可以選擇——他錯過了一天兩班的公交車,而附近也搭不到計程車。
也就是說,他也錯過了電車,只能夠在這個縣多停留一晚。
找個下榻的旅館并不難,只是今夜月色極好,他在旅館吃過晚餐之后,就出來散步。
一開始很平靜,無事發生。冬夜的寒風吹拂過他臉上冷硬的線條,這位衣著并不算特別暖和的武士先生,看起來并不冷的樣子。
天氣還沒有冷到河流結冰的程度,偶爾能看到魚兒張著嘴浮出水面汲取氧氣。端的是歲月靜好,直到他出色的視力看到前方一個小小的黑影。
因為沒有路燈的關系,透過皎潔的月光,看到那個小小的黑影蹲在河堤邊上,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
看起來像個小孩子,這個時間點,為什么會有小孩子出現在這里?
他腦海里閃過這個疑惑,并在躊躇著要不要上前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盡管是不想要與他人建立社交關系的福澤,也并非鐵石心腸,至少他不會眼見著這種情況而假裝沒看見。
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不想和他人有交流——即便是個小孩子——福澤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如果將對方送回家人身邊,就不可避免的會被對方的家人感謝甚至是招待,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有一種干脆掉頭就走的欲望。
到底還是上前了。
但不是做一個路過的好心人去詢問小孩子是否需要幫助,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去,在那個孩子一頭扎進冰冷的河水之前將人拉住,并拎著后領,像拎著一只小貓或者小動物一般,把人放在了比較安全的,靠河堤較遠的大石頭上。
“你在做什么?”親眼看到一個小孩子差點入水的福澤,幾乎是把兇神惡煞打在了臉上,但在靠著月色看清對方的臉時,又愣了!笆悄悖
他認出來這個套著棉襖,腳上也套著厚厚的羊毛襪卻沒有穿鞋的小孩是誰,是他之前送信件的鄉紳家的小少爺,那家的男主人非常喜歡這個活潑開朗又俏皮可愛的小兒子,還特地將人喊到身邊像炫耀著珍貴的收藏品般介紹給他——福澤當時只是瞥了一眼沒有搭話。
只是一眼,就足夠他記住這位小少爺,他印象里的那個笑起來非常乖巧卻眼神孤寂的小男孩。
他無心去探究大戶人家之間的家庭關系,可他卻在離那個宅子好幾公里外的地方,遇見了這個人。而對方的棉襖上,還殘留著兩道觸目驚心的血掌印。血跡很新,留在上面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福澤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可能牽扯進了一件麻煩事。
果然,這個面無表情,看起來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表情僵硬的小男孩,如是說道:“假裝沒看到我比較好哦,這位銀狼先生!
他的眼睛越過福澤,看向了那條河,自言自語著:“這么冷的天氣,穿著厚棉襖的我一入水很快就會沉底,在死掉、尸體浮腫之前不會浮出水面,也不會被救!
福澤抿了抿唇,到底還是不能坐視不管的他,說道:“是那封信么?”
小男孩沉默,這就是回答。福澤啞然不已,對方這才開口:“和你無關,早在父親和大哥做下那個決定之后,就注定會有這一天!
“……反對派?”
“咦?”小男孩好像這時才將福澤看進眼里,說,“您察覺到了嗎?”
福澤沒有說話。鑒于現在的局勢,民間擁護天皇的反對派在學乖之后轉入地下工作,而在這種偏僻的鄉下里,一時半會還能夠藏身。他沒想到自己只是接個任務,就牽扯到這種事關政治的事件里。
這可比單純的仇殺事件要麻煩上百倍。
他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個面孔——曾經的刺殺目標,如今的和國領袖。
他慣用刀的那只手,開始不由自主的輕顫,幸虧他的手縮進袖子里,不會被發現此刻心里的脆弱。
“都死了?”福澤輕聲問。盡管這么問有揭人傷疤的嫌疑,可面對這么一個堪堪才九歲的小男孩,他總要了解一下情況——不能將他交給警察,就只能詢問對方有沒有親戚可以投靠。
不應該接下這份工作的。福澤心里這么想著。
不然他就不會陷入這種為難的境地。
小男孩輕輕的點頭,低垂著腦袋。福澤能理解他的心情,短短的時間內他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事情——可作為那個家族的一份子,即便在戰亂之中也能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也要承擔福禍相依的因果。
“不是政府的人,是父親的合作者,還沒開始成事,就因為利益糾葛出手了。只是父親沒有想到,對方動手的速度比他還快!毙∧泻⑻痤^來,朝著福澤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在福澤看來,這個笑容帶著濃濃的嘲諷,和看破事態炎涼的淡然,而那雙鳶色的眼里,卻無悲無喜。作為一個剛經歷家破人亡的小孩子,他的表現實在有些違和常理。
福澤不自禁的松開手,退后了兩步,用全新的目光注視著這個散發著暗質氣息的小男孩。他竟然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只手就可以輕易捏斷脖頸的小孩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小男孩說:“大哥拖住了殺手,父親拖著重傷的身體將我從被窩里抱出來,給我套上暖和的衣服塞進家里的密道,又從外面封死了密道。我隔著那扇石門,聽到了槍聲。跑了好久,好久,能看到房子被大火焚燒,紅光染紅了夜空!
小男孩用一種困惑又迷茫的聲音說:“為什么自私自利、眼里只有利益,可以把姐姐嫁給足以做她爺爺的男人,在她難產死去后連眼淚都沒有流一滴,而是責怪她命不好的他們……會愿意將生的希望都留給我這個不能繼承家業的幺子?”
福澤:“……”他無法回答。
對方顯然也不需要福澤的回應。小男孩在思考著,看起來是在很認真的思索著原因,很快又放棄了,再次用無神的眼睛看著河面:“父親大人很痛恨異能者。不,與其說是痛恨,不如說是害怕這種神秘的力量。所以他無法接受新的國家和新的領袖!
福澤打斷了他的話:“你準備去哪里?”
“那里!彼钢樱靡环N‘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的語氣說,“除了那里,我還能去哪里?”
福澤無法回答。
“我是個麻煩,不應該出生的人,如果暴露出秘密的話,將生的希望留給我的他們,會第一時間讓我病逝!毙∧泻⒂掷^續開始自言自語,“可是啊……曾經像山一樣壓在我頭頂上的他們,怎么就這么輕易就死了呢?山被挪走了,為什么我卻一點都不高興。能活下來,不覺得慶幸。被他們保護了,也不會感動……已經,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吶,銀狼先生,您覺得……生與死,哪里不同?”
他抬起頭,看著背著月光,被黑暗模糊了面容的武士先生。“人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許久許久,在小男孩以為他不會回答,正準備起身繼續奔赴河水的時候,剛邁出幾步,就又被拎著領子拉了回來。
那個表情和氣勢都非?膳碌,像某種大型野獸的武士先生,用一雙亮得刺痛他雙眼的眼睛盯著他。
小男孩聽到他說:“我不知道。”
他繼續說著:“我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我曾經是一名受政府雇傭的殺手,殺過很多人,包括老人、女人和襁褓中的嬰兒。我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我只是一把鋒利的刀,一把能用、好用的刀……是這么定義的。但后來我在某個人身上,受到了一個足以顛覆我所有認知的教訓。我不是刀,是人。我只是屈服于現實,選擇逃避,選擇將自己化為物,去逃避如影隨形的罪惡感,和對現實無能為力的懦弱!
小男孩歪了歪頭,輕輕的皺眉。這個時候的他,倒是出現了一點作為孩子的朝氣,用一種小孩子特用的稚音,詢問著:“您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反正您也不打算收留我的吧。我是個麻煩,您很清楚這一點,也很排斥這一點,恨不得把我脫手,又迫于道德感不得不留下來看著我。”
“……可是啊,你又不能隨時隨地的看著我,就算把我交給其他人,我的歸宿也只會是那里!彼钢届o的河面,仿佛自己說的并不是迎接死亡這樣讓人心悸的話語。
福澤靜靜的看著他,松開了對方的衣領。正當小男孩松了口氣,想要繼續執行之前的計劃時,銀狼先生蹲下身,與他視線平齊。
“我在那個人身上,感覺到一種可怕的特性。來自人的本質,一種極度的惡意!
小男孩,安靜的看著福澤,緊接著露出了一個讓人讀不出意味的淺笑:“在我身上也看到了?”
“沒錯!备煞浅?斓某姓J了!八裕阋易邌?”
小男孩:“……???”
“我看走眼了,那個男人現在成為了很不得了的人,而他雖然讓這片大地染上了鮮血,但他確實在做著對人民有益的事情——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才上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刀闊斧的那個男人,不僅將他新官上任的火燃遍這個島國,連橫濱都出現了一些變化——那個因為爆炸而誕生的鐳缽街,上次經過的時候已經開始建起學校和孤兒院,流浪兒童即將有歸宿。
所以盡管到現在,福澤還是沒有拿起刀的勇氣,但對自己之前偏頗片面的想法也頗有感慨。他看著面前的小男孩,說:“如果我讓你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意義,是否就能夠對心中的執念釋懷。”
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靜靜的等待著回應。
小男孩的表情幾經變化,似乎是因為男人的話語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太過深奧,他無法深入的理解。但在最后,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心里想著什么,小男孩還是把手覆上這只有著厚厚陳年刀繭的大掌。
和父親、大哥他們養尊處優的手掌不一樣,這是一只有力量、有故事的手。
“您真的會讓我找到生命的意義嗎?”
“我不能做保證!备刹⒉幌敕笱苓@個年少早慧的孩子,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皫銓ふ疫@份意義,是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是互利互惠!
這時候,小男孩才真的笑了!澳@么說我就懂了!被セ莼ダ,反而比單純的因為同情惻隱之心收留他,更讓小男孩放心。
“我的名字,叫太宰治!毙∧泻⑿χf道。
福澤還記得那位鄉紳家的姓氏,并不是姓這個。但那又如何呢,這個孩子脫口而出就喊出了這個新的名字,顯然是他早就想好的——就算沒有發生今天這件事,這個小男孩遲早會拋棄舊的名字,用這個新的名字奔赴截然不同的人生。
現在只不過是提前一點時間罷了。
“啊,我記住了。治君。”福澤如此道。
太宰治揚起嘴角,笑得眉眼彎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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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就是他吧, 大人欽定的那位……”
“他才幾歲,國中都沒畢業就能待在大人身邊接受指導?蓯,為什么我父母不是把我生成白發!
“他也不是純白發啊, 發梢是紅色,還有眼睛也……”
“聽說他的五感很好, 就算失明也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吧……真羨慕啊, 條野家這回走大運了……”
被議論的主角,條野采菊嘴角噘著習慣性的笑意抱著比他眼睛還高的文件, 行動無阻的穿過走廊, 準備將這些文件送到總統辦公室。
他頂多也就十一二歲, 骨骼纖細,皮膚白皙,細皮嫩肉的樣子, 看不出來有著這么大的力氣。
失去視力后,其余的五感敏銳度遠超過正常人的水準,這讓條野的世界全然變了一個樣子, 比如……他能夠聽到角落里各個辦公室里的竊竊私語,也能通過他們的心跳、呼吸、肌肉顫動的聲音來分辨出這些人的想法。
他對這些閑言碎語抱著沒有聽聞的態度, 這些人的話語已經算是至今為止聽到的, 算是很客氣的版本了。人的心能夠陰暗到什么程度呢,嘴上說著體面漂亮的話, 心里住著嫉妒貪婪的魔鬼。
——誰都想取代他現在的身份,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因為這是一條最快、最穩妥的通天捷徑。
他不是不知道父親和森鷗外達成了什么交易,才讓他能夠有近身侍奉結城信一的機會,為此他一躍成為了家中最受重視的后輩, 連欽定繼承家業的大哥在他面前都要賠小作低。
太無趣了……無趣到讓他作嘔。
這場交易中還牽扯著不堪的東西,父親隱晦的如此告誡著, 真到那個地步時不能反抗。
“……”
條野站在總統辦公室門口,無視旁邊的警衛員,一腳踹開了那厚重的雙門木板,而警衛員們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條野才來了一個星期,這已經成為了總統府每日一景了。
“重死了!讓一個發育期的小孩子搬這么多東西,要是長不高了怎么辦!”條野如此嚷嚷著,快步上前將文件重重放在了辦公桌上。
辦公桌很大,就算多出了這么多文件,也只是占了一小塊的面積。
結城信一在批閱最新上報的報告,關于鐳缽街重建的事宜他是親力親為,不允許其他方插手,連派去的監督者都是他的親信。
握著鋼筆的手,沒有因為這個動靜而晃動,在尾部簽上自己的名字并蓋了章后,對條野無奈的說:“你完全可以找人幫忙,不會有人拒絕的!
“然后背后跟著一群心如擂鼓,頭重腳輕,腳底發癢時不時就要對著鏡子搔首弄姿的大男人嗎?!”
“那就選女性。”
“事業線低到讓青少年對異性絕望的小鹿亂撞的女性嗎?!”
結城信一,低著頭繼續翻閱文件,嘟噥著:“吐槽濃度太高了。”他又忍不住的說,“前面可以理解,事業線什么的,如果變低的話不是代表著能力下降,會被清出這里么?”
他喜歡有才能的人,自身素質不但沒有增加反而降低,那就謝邀,走你。工具人多得是,又不是不可替代,他不在乎。
完整聽到對方心音的條野,雙手按著桌子踮起腳尖,身子往前探,受不了的喊:“就是因為您的注意力永遠這么偏,才會讓我這么擅長吐槽的!夠了啊,知識沒學到多少,吐槽這塊已經可以出師了,而我就僅僅來了七天而已!還有,為什么沒有假期!認真的!連續七天,一天假都沒有!”
“可以輪班啊。這里又不是什么小作坊黑心企業,你可以調休的啊!
“才不要!回家了那群人會很啰嗦!”會擔心自己‘失寵了’,好不容易搶來的一塊肉要吐出來之類的……要命,這位偉大的領袖大人壓根就是個沒有私生活的工作機器人好不好!哪來的失寵啊!骯臟的大人,為什么不原地爆炸!
第一天上班時還心存忐忑,甚至想著如果真到那一步就算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捍衛自己的貞操……至于家族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鬼才管他們呢!全部死光光了最好!他還會叫一隊人去他們墳前蹦迪!
然而擔心的事情沒發生,青春期的少年啊,總是有著各種各樣天馬行空的想法,這些顧慮全部終結在了結城信一讓人給他準備的半米厚的測試題里!
并說好了如果沒有得到九成分數的話就要讓他哪兒來回哪里去……他是個盲人!讓他摸著上面的字答題,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情嗎?!
他那天可是做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總算從題海地獄里解脫,而這個混蛋,讓人給他送了一壺茶,一盤點心,又命人帶他去梳洗,以為終于可以補覺……又把他帶回辦公室正式上崗!
他還是個孩子!要保證充足睡眠和營養的孩子,卻踏上了社畜之旅,毀滅吧辣雞!
福地在一邊好心的建議:“條野啊,吐槽可以大膽的說出來,不用憋著。你的心理活動都寫在臉上,不累嗎?”
并及時的放了個屁。
條野:“……”
他的聽覺告訴他,偉大的領袖大人在獵犬隊長放屁之前已經及時拿出了一個防毒面罩戴上……他甚至沒有給自己也準備一份!
屏息,將室內的空氣凈化裝置打開到最大,條野一把推開結城信一熟門熟路的從抽屜里掏出一把上彈的手/槍上膛,指著福地,陰惻惻的說:“去地獄的話就不用被這種五谷輪回的小缺陷煩惱了。”
“……抱歉,老子是個大老粗,聽不懂!”福地選擇了將過往的教育全部否認,將自己當成一個文盲。“放屁是正常的,就跟拉屎……”
“啊啊啊去死吧你這個骯臟的大人!”條野開槍了,福地成功閃避,然后二人開始了一場室內追逐槍殺戰。
福地在前面跑:“哈哈哈真有精神啊,你這小子反應神經不錯,不如進獵犬吧,給你開后門!
條野在背后追:“誰要做您的手下啊!是要讓我的命運更為凄慘嗎?!”
結城信一,穩如泰山,繼續工作。還用內線電話讓人送一杯甜甜的蜂蜜柚子水進來。至于咖啡?他從來不喝咖啡的謝謝。
他一邊工作,一邊由衷地想著:啊……太好了,終于有吐槽役了。這些天都快憋死他了。
條野的生活因為森鷗外的引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位衣食無憂卻有著一顆暗搓搓搞事之心的少年,從此跌入了萬惡的社畜大坑里,爬都爬不出來。
對條野而言這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他親身實踐了‘吐槽會讓人不幸,會變成搞笑藝人’的至理名言,而在另一邊,東京某處豪宅的辦公室里,卻有人為他的幸運而憤恨不已。
“為什么啊伯父,條野家的孩子都可以,為什么不讓龍彥試試?不管是發色、年齡還是容貌,我們龍彥都比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更適合吧!”
一名中年人毫無風度可言的朝著主座上的老人喊道。往日被梳理得紋絲不亂的頭發散亂下來,糾結的發油讓他像是頂著一簇簇油發一般,那被不甘和嫉妒侵蝕的臉,都顯得有些瘋狂。
“夠了!父親的決定是你可以質疑的嗎?!按照父親吩咐的去做,今天之前一定要把龍彥送出這個國家!”另一個中年人朝著對方吼道,對他的不懂事和以下犯上可謂是非常的痛恨。
但其實在場之人都能理解對方的感受——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澀澤家雖然不是世家,但其家主澀澤榮一也是國內舉足輕重的大企業家,為日本近代經濟飛速發展提供了不能磨滅的巨大貢獻。
而那個失意的中年人,原本只是分家里靠著吃利息,蒙混度日的一名族人,卻因為生了一個好兒子而在家族里平步青云,甚至連下一任家主,也就是呵斥他的那名中年人,也得讓他三分。
對方的獨子,澀澤龍彥,今年十六歲,不僅容貌極為出色,更有著高智商,而他同時也是一名異能力者——異能力名龍彥之間,能制造出特殊的霧氣將異能者關在霧里,分離對方的異能體讓二者互相殘殺,并獲得死去異能者的異能結晶。
這是一種對抗異能力極為有用的特殊能力。而正因為如此,澀澤龍彥成為了這個家族寄予厚望的后輩,原本澀澤榮一是準備等異能戰爭結束后將他獻上去,以此換取他們家族能晉升政界的資本。
商人終究還是商人,錢雖然有用,但權力的用處更大。然而前天皇把持的時期,像他這等影響力的巨商是被極力打壓的,根本摸不到權力的把柄。
而如今,時代變化太快——澀澤龍彥從一張好牌變成了一張催命符。
若掌權者是普通人,其身邊重臣也是普通人,那澀澤龍彥無疑是最好用的牌。但如今的掌權者結城信一卻是一名超越者,站立于異能者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批人,而他的近臣比如福地櫻癡和森鷗外是異能力者,他手底下還有一個異能軍團。
將擁有這種異能的澀澤龍彥獻上去,跟老壽星上吊有什么區別?
他們甚至慶幸著之前為了讓這張牌發揮更好的作用,對外隱瞞了澀澤龍彥的異能力,也從不帶他去參加宴會,將他的資料死死的隱瞞住。
否則……不用等到現在,早在當初大清洗的時候,他們澀澤家就已經覆滅!
澀澤榮一已經是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但他的眼神依舊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只是掃過周圍人一圈,就輕易的壓下這些人躁動的心思和小動作。
“你如果真的疼這個孩子,就這么做吧。”澀澤榮一道。
可對方并沒有因此被說服,而是跪了下來,祈求著說:“那至少、至少不要將他逐出家族。”
“……老夫看著他長大的,老夫也不忍心這么做!睗瓭蓸s一眼里閃過一絲不忍,然而這點私情并不能動搖他的意志。他閉了閉眼,半睜著的眼眸里精明異常,“我給了他一筆足夠揮霍十輩子的錢,這是老夫最后能為他做的了!
如果龍彥這個孩子識趣,就會收下這筆錢。而作為親手撫養他十多年,感情比對父母更加深厚的,自己這位族爺爺……被逼無奈做下的這個決定,他也應該要感恩。
……而如果有一天,結城信一落勢了,這個孩子也要站在他們家族這一邊,出一份力。
這么多年投資的心血和金錢,可不是一個小輩能白拿的。
收斂了心思后,他問:“龍彥在哪里?都準備好了嗎?”
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連他的父親都一臉茫然。澀澤榮一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看著這一張張腦滿肥腸的臉,心里閃過一絲后繼無人的悲哀。
后來,還是他的兒子命人去找,卻得到了一個嚇得他們面無血色的消息——澀澤龍彥,失蹤了!
原本待在屋里裁布做衣的龍彥,并不在他的臥室,甚至找遍了整個大宅都沒有找到人。
到底是他自己離開了,還是被人擄走的,對澀澤家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而此時,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有一架從東京飛往橫濱的飛機,剛剛落地。穿著一身白色,皮膚雪白,有著一頭極為引人注目的絲綢般光滑的白色長發,和一雙紅寶石般的雙眸的少年,雙手空空的站在飛機場的大門口。
他的眼里沒有光亮,像是染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霧,而他的身后,卻是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一對夫妻帶著襁褓中的嬰兒,丈夫推著行李箱,妻子抱著孩子,一臉愁容。
妻子不放心的問:“爸爸,您說的是真的嗎?會不會是騙子啊!
丈夫雙目凹陷,眼底一片灰青,用著一種復雜的目光,像是在掙扎著什么似的眼神看著妻子懷中的嬰兒。嬰兒無所察覺,他睜著大眼睛,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
嬰兒的頭發呈現一邊黑一邊白的異色,一雙黑色的瞳孔里,左右邊的虹膜分別是一顆金色的星星和一個金環。
在感覺到父親的視線后,他揚著笑臉看過去,男人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
妻子沒有注意到丈夫的反常,而是疑惑的看著側方:“爸爸,橫濱的氣象報告有霧嗎?”
而且,為什么霧不是從外面,而是從里面彌漫擴散?——
作者有話要說:
日本夫妻有孩子后相互稱呼爸爸媽媽,跟孩子他爸孩子他媽一個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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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和果子店, 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坐在角落凳子上的一白一黑兩少年,一手端著納豆拌飯, 一手拿著筷子,對著一桌子的豐盛美食刷拉拉的流口水。
其他人都裝作沒看到, 還一邊吃一邊評價。中也道:“終于吃上肉了, 我都快饞死了!
掌管廚房大權的與謝野不滿的說:“我餓著你了嗎?頓頓肉沒少過你好不!
織田下意識的維護起中也:“他的意思是像這種油水充足的菜色很難得。”
炒菜的油用滴數的與謝野翻了個白眼:“好心沒好報,你們這些人天天吃那么多甜食, 熱量已經很充足了, 正餐還是要營養均衡些才好。”
亞彌尼認真的干飯, 心無旁騖。這桌菜是真里子開的餐館送來的,他們今天開業,兩夫妻繁忙之余不忘記送了桌店里的招牌菜過來, 一是為了慶祝,二自然是為了看能不能拿捏住大富婆(公?)的胃口給他們店增加業績。
因為請的廚師是種花人,且沒有經過當地口味改良, 是原滋原味的粵菜,倒是吸引了不少顧客。粵菜的菜色豐富, 一桌十二個盤子樣樣食材不重復, 口味也不重,大家也能接受良好。
除了角落那兩個失學兒童。連小惠都能吃上蛋羹, 他們只能聞聞味!
夏油杰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端著飯碗湊過來,一左一右的把亞彌尼夾在中間。
五條悟:“手指是找不到了,已經離開橫濱境內了, 等出事了我們倆個去解決唄!
厭食癥不藥自愈的夏油杰一個勁兒的點頭:“對對對,到時候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吃一口, 就一口!五餐都是納豆吃吐了!”
正餐是三頓納豆拌飯,連味增湯都沒有!下午茶和宵夜,不是納豆煎餅就是納豆披薩,簡直就是味蕾氣味的雙重打擊!
不就是沒拉對地方嘛!他已經反省過了!過去一個星期了,氣性別這么大!
夏油杰語重心長的說:“年紀小小的心思別這么重,會長不高的。相信我,我和悟長這么高就是因為我們沒心眼!”
“那是因為你們沒心沒肺,臉皮厚度賽過墻!”與謝野毫不留情的吐槽。
夏油杰想辯解,卻看到五條悟嘴里鼓鼓囊囊的,而他碗里的飯一口沒少。他眨了眨眼,看了眼認真干飯的亞彌尼,剛伸出筷子就被織田夾住。織田說:“不行。小老板吩咐了。”
“那悟怎么可以!他偷吃了!好大一塊肉呢!”他嘴角的油星亮滋滋的,我用我的嗅覺打包票,他偷吃的是一大塊的鹵牛肉!
五條悟一臉幸福的將嘴里的肉咀嚼吞下肚,單手捂著臉頰回味道:“啊……太好吃了,還是原滋原味的種花家美食好吃!币呀洓Q定從此卸下廚師重擔,以后就只負責下午茶和宵夜吧!
畢竟亞彌尼是他第一個好朋友,為了好朋友的健康,不要接受與謝野的摧殘,他怎么都能頂上最前線!
從他臉上不掩飾的神色讀出他心中所想的幾人:“……”不,對亞彌尼味覺最大的摧殘者就是你。好好一個甜食黨都被折騰成什么樣了。
中也夾了一塊白切雞,邊吃邊說:“因為悟的速度太快了,織田作阻止不了。但你不一樣,你好菜的呢~”
夏油杰瞪了這個小鬼一眼,覺得他很煩。小小年紀怎么就那么能杠呢?
“說起來,張先生竟然沒來蹭飯?往常吃好東西,他來得最快了!迸c謝野疑惑的道。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他們店里安監控了,每次有好吃的都會出現,還自帶餐具的那種。
自來熟得讓五條悟都跟著進化了!
亞彌尼倒是有收到對方的信息,說:“他去機場接他十八姐了!
“……姐姐?”
“還是十八姐?!”
其他人都不淡定了,織田都忍不住道:“他們家真熱鬧,母親也很了不起。”
“不是親姐姐!眮啅浤岬溃八皇钦f過他那一屆除了他以外都是女生么?好像那個國家的朋友圈里,志同道合之人會以兄弟姐妹排名相稱!
從一個十八姐倒是無法推斷來的人是誰?赡苁怯X得這小子太不靠譜,送一個能鎮住他的人吧……好好一個準超越者,不待在大使館,天天來他們店里竄門是怎么想的?也沒人管一下?
他們家有一邊吃飯一邊看新聞的習慣,這時候電視上突然插播一條本地新聞。橫濱機場突然出現了大霧,里面的人出不來,進去的人也都失去了聯系。
亞彌尼含著嘴里的筷子,后背往后靠,靠著一根椅腳來回的搖晃著椅子。末了他說一句:“可憐。”
是哪個沒長眼的異能力者,跑橫濱機場鬧事去了。要知道張艾霖那個十八姐的班機可是很有講究的……同時抵達的還有一架國際專機,來自俄國。
俄國也派了異能力者,但超越者會遲一點,恰好是今天的班機。也就是說,那個異能者至少要同時面對一個世界最強的超越者,和一個幻術系的準超越者……這可是連亞彌尼都覺得頭鐵的程度,再給他一條命都不會貿然往上面湊。
俄國的超越者是五大國之中數量最少的,但少而精,尤其是那位排名第一的超越者,代號為大帝的女人。亞彌尼倒是沒見過,因為俄國曾經分裂,前身的蘇國留下了一筆爛賬還等他們理清,加上歐洲美洲有意識的排擠他們,境遇一般。
可不能否認的是,有那位最強的超越者在,俄國是一塊連最張狂的美國都要掂量著份量的難啃骨頭,稍一不慎能給自己扎個馬蜂窩。
而此時的機場里,已經是一片混亂。原來人來人往、人煙喧囂的機場,就像是被遺棄的廢墟一樣,濃霧掩蓋了視野,朦朧間可以看到滿地的狼藉,有被丟棄的行李箱、翻到的椅子等,還有一灘讓人望而生畏的血跡。
那個來接機的張艾霖,左手上的外傷被他簡單的用布條包扎,齜牙著低頭看懷里大聲哭啼的嬰兒,無奈的哄著:“乖哦乖哦,沒事了,叔叔在這里了,怪物已經被打跑了!
從霧的另一邊走來一道俏麗的身影,走近之后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性,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戴著一頂鴨舌帽,清秀的臉上帶著不悅,眉頭緊縮看起來頗為有威嚴。
讓人吃驚的是,她的右手拖著一只黑色的獵豹,襯托得她一米七的身高都顯得嬌小的龐大獵豹,在她手里乖得像一只討好飼主的小貓咪,張著嘴吐著舌頭,還能看到它口腔深處有一顆生出幾條裂縫的紅寶石。
將獵豹,也就是自己分離出來的異能體隨意的扔在一邊,一個回旋踢襲向獵豹的頭,恐怖的力量讓豹頭凹陷,伴隨著咔嚓一聲細響,獵豹化為白色的信息帶飛回女性身上。
“……十八姐,英姿不減當年啊!睂⑦@殘暴的一幕看在眼里的張艾霖,只覺得自己的頭蓋骨也跟著一起碎裂了。
順帶一提,他自己那個分離出來的異能體,那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異能力,頭上也頂著一顆紅寶石,還沒朝他攻擊,就被當時站在旁邊的女性給手撕成片片。真·手撕·片片!
代號為十八姨的女性翻了個白眼:“瓜兮兮的,要擺龍門陣等把那龜兒子找出來再擺!老子把他腦殼錘成糕下酒!”
張艾霖,抱緊了懷里被嚇得安靜如雞的小嬰兒,腳不自覺的往身后退了退。啊,已經被氣得方言都冒出來了,情況就老嚴重了。
“這娃娃哪兒來的,看起來寶挫挫的。你來這里才多久,就多了個閨女?”
“這是男娃!睆埌乇硎咀约簞偛沤忾_看過,確認了的。
一聽到是男娃,十八姨點了點頭:“就算是繼子也要好好養,廚藝要練起來,不會做飯的男人是找不著媳婦的。”
已經默認這個娃娃是張艾霖姐弟戀接盤的產物。
張艾霖無奈的說:“你沒看到我的手嗎?我是聽到哭聲才過來的,恰好看到有個飛天娃娃頭要傷害他,這孩子的異能體可難搞了,廢了我一只手才解決!
十八姨肯定的說:“那是你菜!”
張艾霖,乖得像是鵪鶉。作為同屆中最小的弟弟,參加工作后也是圈內弟位,他可不敢反駁。但他心里還是在想:你操心這么多,倒是操心下自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過來是因為煩透了家里父母催婚,出來躲清靜的!
聽到不是張艾霖的崽,十八姨就沒了興趣:“是和國的崽啊,等出去了送去警察局吧!
“不哦,我要養他!睆埌負u頭。十八姨挑眉,在問他要解釋。
張艾霖說:“我剛才等你的時候,看到他的父母抱著他,他媽媽以為他的異常是中了邪,他爸則以為他是怪物,說是來找專業人員驅邪,不過是想著橫濱這里很亂,隨便找塊地方遺棄!彼椭^,看著懷里已經睡過去的小孩子,“他和我一樣是精神系的異能者。”
十八姨動了動唇,可能是想到了些什么,最后還是妥協了:“行吧,反正你也不會有孩子,就當親生的養,以后還能給你拔氧氣管!
無視張艾霖綠了的面色,十八姨東張西望,順口說:“起個名字吧,叫什么?”
“……那對夫妻姓夢野,以后他就叫做張夢野!睆埌赜X得好歹那也是孩子的親生父母,總得留個紀念。然后——哈哈哈~~白得一個大胖孫子,家里的老太太也可以消停了吧!哎喲!一舉兩得,完美!
十八姨記住這個名字,準備待會給圈子里擴散一下消息,自己也得去準備點娃的見面禮,一個金項圈、一對金手鐲總不能省吧——嘖,荷包又得出血了。
幸虧國內實行的是獨生子女政策,不然那么多姐妹,送出去的錢都夠在一線城市買套房了。
“來了!笔艘炭偹愕鹊搅巳,看著前方霧中緩緩走出來的幾道高挑的身影,神色一整。
張艾霖也擺出了自己最好看的官方式笑臉,笑吟吟的看著那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女性,穿著一身俄羅斯宮廷風格的色彩飽滿的寬袖露肩華麗長裙,披著一件大紅色的真毛長披風,高鼻深目的日耳曼面孔,美艷的五官都帶著一種極強的侵略性,一雙深藍色的眼眸深邃迷人,嘴角含著淺笑,氣勢之強讓周圍的景色、連她身邊的人都顯得黯淡無光。
——俄國的超越者,無冕之王,葉卡捷琳娜·奧古斯特·阿列克謝耶夫娜·羅曼諾夫,代號大帝。
張艾霖朝她行禮,眼角的余光看向她身后,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像掐著小雞一樣掐著脖子,硬生拖來的白發少年,已經確定這場小風波是對方引起的。
在得知俄國派來的超越者竟然是葉卡捷琳娜之后,種花家緊急派了十八姨來支援,在此之前……誰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蒞臨這區區的小租界。
張艾霖心里一緊,他覺得這場以‘書’為起因的風波……所造成的影響將會席卷整個世界。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不信把大帝拉出來還能翻車!
zw的惡意再大,敢打主意到她身上嗎?!
今日也是非常茍的作者,飄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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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澀澤龍彥的異能可謂是針對異能者的利器, 過度依賴異能的能力者們,在霧中失去了自己的能力,還要與自己的異能體廝殺, 結局往往是慘死,化成的結晶體被他充當戰利品收藏。
他也曾經殺過一些異能者, 都被家族壓下沒有外傳, 外界自然不知道國內竟然隱藏著一個異能者殺手。
澀澤龍彥自然是聰明的,在改國之后, 在橫濱淪為租界后, 他就推測出這個城市將會有新的面貌——有什么東西吸引著異能者源源不斷的靠近。
還有比這里更合適的狩獵場嗎?殺掉這些人, 他的寶庫將增加多少收藏品。因此,不是澀澤家先拋棄他,而是他早就想脫離那個無趣的家族。
一群傲慢的目光短淺的普通人, 怎么配稱為他的家人,還妄想控制他。
可以說,澀澤榮一進駐商界這么多年, 在澀澤龍彥上做的投資是血本無歸,對方一點都不在乎他和家族, 更不可能為他們所用。
如今的澀澤龍彥, 所能制造的霧也就覆蓋一個機場,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他收集的異能晶體越多, 能覆蓋的面積就越大,如果充足的話,甚至可以覆蓋整個地球。
然而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打個招呼,向橫濱宣告一下他來了……就被現實教做人。
機場異能者不少, 一個都沒死不說,他還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女人——他的霧對她不起作用!
為什么?她不是異能者嗎?普通人是不會出現在霧中的, 會被送到亞空間或者什么他不在乎也懶得去了解的地方,等霧散了才會回來。
這個女人會出現在這里,她就是異能者,然而他的能力對她無效!為什么會這樣?
他猛然想起個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能輕易靠著自身的力量快速殺死自己的異能體,這幾名強大到與他過往碰見的異能者不是一個等級的能力者,都以她為首。
只有一個可能性——超越者。
他的能力,竟然對超越者無效!這是異能等級先天的壓制!
自命不凡的十六歲少年,被這個認知嚴重打擊到,而沒等他回神就被找上門,而自己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手之力!
他們交談的語言是俄語——俄國的超越者和異能者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座城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連養精蓄銳的俄國也來摻一腳!
澀澤家畢竟沒人從政,像橫濱已經成為五大國博弈場的消息,也只有這個國家最上層的那批人跟特務科才知曉,他事先沒有渠道打聽到這個消息,后果就是踩到了鐵板。
葉卡捷琳娜是個美麗到能讓人輕易折服于她魅力的女性,但在澀澤龍彥眼里,她儼然是最恐怖的存在。讓他手腳冰涼,肢體僵硬,光是對上對方的眼睛,就已經不敢與她為敵。
這場小風波對葉卡捷琳娜而言就跟小孩子的打鬧一般,沒有在她心里落下半點痕跡。
這個亞洲小子的異能確實有點意思,但也只能對付一些殘次品的異能者罷了,連自己的異能體都斗不過的人,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今天與一位嬌客有約,還特地約好了同時下機,因為駕駛員開機速度太硬核,提前了半個小時,特地讓他在空中盤旋一會,順便將橫濱的空景盡收眼底。
張艾霖面對這位女超越者時拘謹又警惕,十八姨就沒管那么多,招手嗨了一聲:“喲,阿葉,一段時間沒見更漂亮了呀~”
葉卡捷琳娜也笑著說:“一段時間不見,小沫的嘴巴又變甜了!
十八姨嘿嘿笑著說:“我給自己起了個代號叫十八姨,哎呀,我名字太響亮,想砍我的人都能圍太平洋一圈了,都不敢用真名了!
“魚塘是小了點,擠在一塊容易出事,你換個大一點的就好了。”
“哎喲,我可不像你,魚塘大得能跟海并肩了!
張艾霖面無表情的聽著這兩個海王在互相調侃,并默默的捂住了自家便宜兒子的耳朵。想了想又松開手,有些現實總是要去面對的,現在知道總比以后不小心進了哪家魚塘要好。
見到臭氣相投的閨蜜,十八姨就準備拋下張艾霖尋樂子去了,反正她的任務就是提防葉卡捷琳娜,所以她準備住到對方家里,方便監視。
給自己未來的行動綱領安了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響亮名頭,十八姨就拍拍屁股和葉卡捷琳娜有說有笑的走了,順便一提,澀澤龍彥也被帶走了。
張艾霖不敢看澀澤龍彥走之前的眼神,他面上帶著愧色,心里則是喊著一路走好。
一場本可能釀造出無數血案的危機,連水花都沒濺起來就消失了。跟進新聞的亞彌尼連一頓飯都沒吃完,橫濱機場的霧就消失,他撇了撇嘴,覺得那個搞事的異能力者挺沒用的。
可能是因為亞彌尼太專注新聞了,夏油杰和五條悟終于吃上了一頓正經飯,其他人也懶得管那么多,一個星期的納豆拌飯不僅折磨著這兩個失學兒童,他們也要被迫天天聞那股味道。
納豆可能有營養,但它也是真的難聞!
中也問起了夏油杰:“你都不用回家的嗎?離家出走這么久也該夠了,父母會擔心的吧!
“我跟他們說我住在朋友那邊,還找了一份臨時工,也從那個黑心學校退學,他們現在可開心了,昨天還給我打了錢讓我吃頓好的!
中也,冒出一個問號:“你都有錢了那還賴在這里做什么?”是看在你是個窮學生的份上才勉強收留你,睜只眼閉只眼的……敢情你有錢,省著不花,來跟他們搶飯!
臉呢?!
五條悟非常沒有自覺的數落著:“杰你這樣不對,有錢怎么不和兄弟說,我們偷偷出去外面搓一頓。 比煌浟俗约阂苍浭莻花錢如流水的大少爺。
與謝野聽不下去了,踹了這二人幾腳:“今天的碗筷你們洗!真是的,小老板就是心地太善良才會留著你們兩個白吃飯的!”
二人沒有意見,笑嘻嘻的開始整理一桌的狼藉,夏油杰突然心生感慨:“萬萬沒想到,我這個年紀就失學了,本來以為成為咒術師,以我的術式能賺大錢,還能實現時間自由,不用過上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現在連學校都沒得去!
亞彌尼道:“不會,你們很快就能上學了。”
以他的人格發誓,要盡早將這兩個禍害都塞學校里去!其他三人上學之后,就留他一個應對這兩個多動兒童,可煩死他了。
果然工具人還是死掉的最好,可惡,為什么念力和其他能力不相融!
而就如亞彌尼所保證的那樣,東京和京都兩所咒術高專,正在面臨著教育局代表、兩卡車軍警連同福地櫻癡率領的獵犬異能部隊的威脅、哦,是友好的當面會談。
福地掃過會議室里的術師們,納悶的道:“兩個學校,就這點子教學人員?”不是吧,這里有二十人嗎?加上文職人員都不夠二十人。
就這還開著兩家學校,一家學校占據的地皮都夠開三個學校了,這不是浪費土地資源嗎?
而且兩塊地皮還不是屬于咒術界所有的,只能說是他們學校開得早,占了地,加上咒術界的情況特殊,前日本的政府體系最擅長拖延和踢皮球,耗著耗著,兩塊地就當做白送了。
可到了結城信一當政,他當然不會任由著這么不清不白的杵著。
就算地皮的位置偏僻,但也是國有的,無論是本體還是念力體,最討厭做的事情就是白送。
咒術師們:“……”
其中一個輔佐監督收到了某位校長的示意,頂著客套式的笑臉硬著頭皮的開口——無他,被那么多槍口指著呢,這樣的會談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
怪不得別人說這屆政府的作風強硬,這已經不是強硬,是硬核了!
就算這里的術師中不乏特級咒術師,可是對面也有異能者!能殺咒靈,不代表他們就能對付得了異能者,很多術式無法用啊。
“學校不僅承擔著教育職能,還有監督全國咒靈的職責,給校內外的術師發配任務,提供情報和人力資源,就占地……面積的事情,我方覺得諸位的指控有些偏頗。”
都直接說出‘指控’二字了,顯然是傲氣慣了,連官方話術都不合格。就算是外面隨便拉一家公司的業務員,都不會一上來就用這種詞匯。
不都得把畢生所有的敬語用上,說話拐個十八彎不喘氣,心里罵得多厲害,臉上也要過得去。
福地雙腿架在桌子上,坐姿不是一般的拽,他招了招手,對身后一名穿著軍警制服,卻是幼女面孔,顯得格格不入的小女孩說:“燁子呀,他罵我。”
輔佐監督不承認,他也不能承認,因為他壓根就沒罵!
但福地壓根不管,反正他覺得自己被罵了,連結城大人都沒這么罵過我呢,老委屈了。而他委屈了,新入伍卻對福地櫻癡頗為尊敬甚至是到狂熱的大倉燁子,也跟著委屈了起來。
大倉燁子,年齡不詳,異能力名靈魂的喘息,可以改變被她接觸到之人的身體年齡。
于是,大倉燁子毫不猶豫的為了偶像的尊嚴,她A上去了。
會議室里一番雞飛狗跳,立原兄弟一個兢兢業業的造金屬,一個矜矜業業的操縱金屬,硬是讓那些術師無法反抗,本來嘛,兩個學校的校長實力自然不弱,但也搭不上頂端那一批,做個校長而已,沒必要要求人家實力多強,能管事就行。
而老師們,他們的教學水平是足夠的,但動手能力就不一定,和前頭校長一樣是屬于辦公室待久了,任務派發給其他術師們,他們可做可不做,身手自然下降。
至于在不到二十人里,能占據半壁江山的輔佐監督們……都做到監督了,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
術師們沒想到他們招呼不打直接動手,軍警們繼續舉著槍好像手臂不會累,而教育局的代表們……縮在角落里顫抖得像淋了雨的小狗狗,大氣都不敢喘。
福地是個很講究效率的人,畢竟他是結城信一教出來的,從進入學校到現在,全程不到十分鐘,事情就以他們這方一面倒結束。
和一群變成呼吸都赫赫響,隨時一副準備涼涼躺棺材的術師們簽下了兩所高專整改的協議,并將學校的特權全部收回,并歸于國有,勒令他們限期內將他們資產帶走不然充公后,也就可以收隊走人了。
離開時,外面圍著了一群術師,其中為首的是幾個自稱是咒術高層的代表人員。說話文縐縐的,一聽就隔著幾百年的代溝。
福地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而是道:“最近查到了一些,連我家主君聽了都覺得很荒唐的消息。比如,你們咒術界的所謂高層,這么多年都在醞釀著一場陰謀——一場奪取這個國家的陰謀,你們收集了多少咒靈?幾萬、幾十萬,還是上百萬?還打算著對政府的高層下手……哦,現在還辦不到,也說了是醞釀當中……”
福地咧開嘴角,緩緩的拔刀,對著這些面色大變的人露出一個堪稱惡鬼一般的狂傲笑容:“其他的就不說了,竊國啊……可不是你們這群爛到骨子里臭烘烘的玩意兒能辦到的!
會降低我家主君——結城大人的格調。要是不小心謠言傳瘸了,把你們跟結城大人放在一個平面上比較……
那丟的臉可就大了。那就不只是打結城大人的臉,是把他們所有人的臉都一塊兒打爛!
“君辱臣死……你們,還不夠格!”福地抽出新得到的,結城信一送給他的異能寶刀‘神劍·雨御前’,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就直接砍下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名代表的頭顱。
在身體與頭分離時,對方還沒有察覺到,只當天旋地轉,墜落在地面滑行出一道長長的血跡,才看到了自己的無頭身體。
帶著不敢置信和茫然,就此陷入永久的黑暗。
“動手!”福地一個下令,一場廝殺就此展開!
獵犬,便是不將敵人撕咬殆盡、粉身碎骨就絕對不會松口的,以正義之名為掩護的狂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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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猶如巨型針管的尾巴輕輕甩動, 所過之處皆是人間煉獄,殘肢斷體鋪路,血漿腦液糊墻, 和風大宅上下,是地獄情景現世。
奇特長相的人形生物, 肩頭坐著一名目盲幼女, 如散步歸來的王者,踏出大門, 陽光灑在他身上, 沒能滯留半點熱度。
“梅路艾姆大人, 小麥大人,辛苦您了!”門口的軍警各個低頭躬腰,緊繃的神經和一地的冷汗告示他們不平靜的心情。
盡管咒術界高層早已腐朽不堪, 長期的養尊處優讓其各個酒囊飯袋實力不濟,但里面除了他們和追隨的不少術師外,也有大量非術師無法消滅的咒靈。
然而, 車載儀器上的監測告訴所有人,里面已經沒有活人, 也沒有咒靈。
被領袖召喚而來的異世界生物, 進入后不到短短二十分鐘,咒術界盤踞數百年的高層勢力就全部瓦解死亡, 無一存活。
而這二十分鐘,以這位的腳程算,也就是來回走上一圈,連一個讓他停下腳步之人都沒有!
何等強大、何等恐怖的實力!幸虧這是領袖大人的異能, 能聽他指令,否則……一想到可能會與這樣的存在為敵, 就只有徹骨的絕望!
是人類無法戰勝的非線性存在!超越者,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今日在此的諸多軍警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與此同時,也讓他們心神激蕩——有這樣的超越者做國家領袖,和國的未來將會上升到何等的高度!與偉人共處一個時代的他們,是何等的幸運!
他們將會見證這個國家的輝煌崛起!
……反正,一個個想得都挺美的。
梅路艾姆回來時,結城信一也收到了福地戰捷的消息,這個結果是預料之中,主要大部隊被梅路艾姆處理了,剩下那些小蝦米,獵犬要是能翻車才有問題。
可惜的是天元藏在東京高專地下宮殿的結界里,沒有他的允許別人無法進入結界抓住他。
問題不大,那些世家沒把天元帶走,就是默認充公。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耗。
結城信一憋了一個多月才發作,是因為在此之前他要先將國民們忙起來,除了教育改革外,他也頒布了有利于普通國民利益的許多政策,而大批死不足惜的政客商人落馬,附帶這些人的罪證人證,讓媒體循環播報,也讓國民對這個新國家的信心倍增,凝聚力和政府公信力也在指數增加。
不管是看到達官貴人落馬而解氣的仇富仇權主義,還是為國家清除毒瘤政治清明日子變好而高興,反正結果就是結城信一的名字傳遍全國無人不曉,甚至有人自發去寺廟為他祈福延壽,還有人偷偷在家里供奉他的照片……供奉照片這個就過火了,不值得提倡,人還沒死呢!
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前日本這種將貴族世家和平民割裂開來的國家,這里的人民對國家的信任度并不高,加上戰爭勞民傷財還失敗了,而那些戰爭犯卻畏罪自殺,更是讓絕大多數國民對前日本滿懷怨氣。
新政府有錢有人,又勤懇能干。治國嚴明、執法力度強、效率奇高,諸多冤假錯案推翻重審,連丟只貓都有警察親切幫忙尋找,停滯多年的薪資水平松動有了增長,通貨膨脹的增長速率下滑,男女老幼的權益多了保障……
有了負分的前者做參考,和國只要能拿到三十分就足夠獲得大多數人民的擁戴,更何況結城信一給出的還是高分答卷。
如此,在社會欣欣向榮的氛圍下,加上工作學業也忙,痛并快樂著的人們短時間內有空閑胡思亂想制造負面情緒還是挺有難度。
可以說事態發展到現在,都在結城信一的計劃之中,而新的部門——咒術特行部也已經成立,掛靠在異能特務科名下,但是職權獨立的部門。
結城信一現在還暫時想不到讓誰去管理這個部門,成員倒是內定了許多——政審合格的窗的前成員、高專的學生、能獨當一面的咒術師、并沒有犯罪卻被誣陷追殺的部分詛咒師,而御三家和其他藏污納垢罪行累累的術師世家則是被排除在這個管理著咒術界的官方機構之外。
倒不是永不錄用,而是這些家族……算了前面幾代都廢了,就看看下一代能不能有正常人吧。
哦,還意外發現了很多家族公然違背一夫一妻制耶,還有虐待弱勢婦孺老人耶,正好有借口罰款懲罰送去勞改吃豬排飯,咒靈那么多可缺人手了,無償上崗了解一下。
三觀還算是比較正常、有能力手腕的夜娥正道被趕鴨子上架的任命為臨時代理部長,恐怕連本人都不知道竟然能撿這么大的漏。
——本體那邊兩個工具人還是快點塞去學校吧,等學成之后就可以無縫上崗了。
這里的學成當然不是指在學校里學到什么東西,而是本體親自上手,潛移默化和鞭子糖果雙管齊下的教導。
實力是個好東西,但腦子更是個好東西。
性子皮點沒關系,只要能派上用場,他還是挺大度的。反正在小惠長大前,就這兩個先頂著吧。
不知道自己離社畜之路一步之遙的夏油杰和五條悟,在收到國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入學通知書時還很懵逼。
“小老板,您嘴巴是開過光的嗎?”三天前說他們很快能上學,三天后通知書就送上門了!
地點是崎玉縣一家原先被充公的西洋風豪宅,簡單布置一下就掛上了牌匾。
崎玉縣隸屬東京都市圈,離東京和橫濱都不算遠,之所以建立在那里,一是因為東京作為首都和人口最密集復雜的大城市,誕生高級咒靈的幾率遠高于其他地區。
二是崎玉縣交通發達便利,能有效支援全國各地,且不希望這些苗子離中央太近,被浮躁的社會風氣帶歪。對這些在暗處中用生命默默守護國家和人民的勇者,結城信一還是希望他們的世界能單純松快些——畢竟人生已經夠社畜了,別增添無畏的壓力,容易黑化。
同時,咒術部的設址離學校頂多就二十分鐘的車程,能方便監管,也會定期派成員去學校進行一些特殊實踐指導工作。
這里培養出來的畢竟不是普通的高校生,祓除咒靈的工作強度大又高危,所以入學后時不時會安排前輩率領他們去執行祓除任務,當然了,五險一金和撫恤金也要跟上的,編入公務員體系,對外就說是保密機構,也能讓他們的家長安心,別天天提心吊膽以為自家崽不務正業。
結城信一對待工具人是格外大方,新政府是真的不缺錢——全國九成的大肥羊都被它薅得毛都不剩呢!
為了和國這個工具人大本營,算是盡心盡力了,而且他不是第一次竊國,業務早就熟練。
從一起寄來的學生手冊里,還印著學校的一些照片,怎么說呢,有點像大學錄取書。
那家豪宅算得上是小型的莊園,因為發派任務的職責落在新建立的咒術部,學;貧w本職的教導工作,加上學生少,這個莊園完全夠用了。
同時,以后招生工作也正規化,會在各個學校里安插一個簡單容易普及的測試項目——用一只四級咒靈就可以簡單尋找出里面的術師苗子,可比以往的民間大海撈沙、內部推薦制要高效多了。
可想而知,等過段時間,國立高專會熱鬧起來,不至于每屆入學的學生就小貓兩三只。
——人都這么少了,不想辦法增加新血提高人身保障,反而瘋狂內耗摧殘幼苗,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量想學他竊國,就憑他們好事往前拱,壞事爭后躲么?還是想搞個人民等級差異,術師上等人,普通人是下等人,那還玩什么?真當現代武器是擺著好看的,普通人基數那么大,只用牙齒都能把他們全啃完了。
連梅路艾姆這種擁有對人類壓倒性力量的奇美拉蟻王,都差點被一個薔薇給整嗝屁了啊。
總而言之,兩個DK少年也算是正式領上了DK學生證,被亞彌尼不容置疑的塞進國立高專。臨走前,二人還依依不舍的抓著門框,一個個眼含熱淚,哭得潸然淚下。
“我走了,你要好好吃飯,這是我租下的倉庫鑰匙,還有半卡車的蜂蜜沒吃完呢。吃完了要說,我再買!”這是五條悟。
“我看過房產證的!你當初買下來申請的是建七層樓!抓緊時間建好,我再也不要和悟睡一個房間,他睡覺喜歡抱人,惡心死我了!”這是夏油杰。
最后異口同聲來一句:“我們是走讀生——!記得留飯啊——!”
中也和織田合力將他們兩個塞上專車,才結束了這場鬧劇,與謝野雙手叉腰,呵斥圍觀群眾散席。她還不滿意,對亞彌尼說:“不過是兩個偷家犯,你為什么還出錢給他們雇校車。∽娷嚥恍袉?!錢多沒處花嗎?!”
亞彌尼低頭看報紙,不敢搭腔。他有什么辦法,都是自家的工具人,他花點錢不是應該的嗎?你買個冰箱嫌棄人家耗電,那不還是得乖乖掏錢交電費。
圓張開的范圍內,兩個人目標明確的往店的方向走來。一個人他之前見過,是織田的朋友津島修治。另一個則是純粹的普通人。
“啊,津島!笨椞锟吹浇驆u有些意外,對方有段時間沒來找他了。當然了,線上聯系沒有斷過。
津島今天的繃帶又多了,以前臉上的繃帶就是遮個額頭加左眼,今天是把整個腦殼都包住,露出幾簇頑強的黑發。
津島面容憔悴,眼底一片青灰色,顯然這段時間過得并不好。他也不多話,一把將旁邊站著的,走路時還不忘記抱著點心盒啃大福的黑發少年推出去。
“這位是江戶川亂步,我的筆友。”
江戶川亂步抗議:“什么筆友啊,這么說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之間關系一般呢,得說清楚,是長達六年的幼馴染、人生知己、生死相交的好好好朋友!這個紅頭發的就是你那個在外面的朋友對吧,你好啊織田作,叫我亂步就行了,我前陣子來投靠津島,他果然是個好人,沒看錯他,衣食住行全包,錢還隨便花,還有好多笨蛋可以隨我使喚,就是生活品味太差了,明明有錢還住在集裝箱里,天天不是吃螃蟹就是蟹肉罐頭,人可以不吃飯怎么可以不吃粗點心呢!所以我把他所有的蟹肉罐頭里面全部換成了粗點心,他竟然還嫌棄,要不是看在他是亂步大人好朋友的份上,就算是粗點心量翻了十倍也不會原諒他的!至少要翻二十倍!”
還比了個二的手勢。
看起來像是耶的手勢。
津島修治,眼里失去了高光,那張本就膚色蒼白的臉,又是白了一個度。
“……所以?”織田有一個預感,就諸如‘啊好像發生的次數多了就沒什么大不了’的預感。
津島將不到半個月就增重五斤的亂步往前推了推:“說吧,你們托兒所要多少錢才收他。一個月兩百萬?不,五百萬!”
他竟然敢對我的蟹肉罐頭動手耶!竟然在我蒸螃蟹的時候往鍋底的水里加紅豆餡和蜂蜜!還把我的螃蟹圖案的床單換成了狗狗圖案,鬧鐘也換成了漢堡形狀!
什么未來的世界第一名偵探,不要了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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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說不要當然是氣話, 看亂步還笑得出來就知道,津島并沒有打算真的把亂步推出去。
但煩惱也是真的。在他那個世界,亂步成名早, 津島混出名聲時,對方已經是在國內聞名的大偵探, 津島也只是通過紙面資料和傳言去判斷對方的性情。
擁有一眼看穿真相的驚人洞察力, 喜歡粗點心和汽水,不喜歡麻煩, 全心信賴武偵社的社長。
是個略有些幼稚和孩子氣, 卻異常靠譜的名偵探!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 十三歲的江戶川亂步是個被寵壞的、口無遮攔、不看場合不會共情不懂體恤他人,沒有自理能力和自制力還嘴巴特能嘮的人啊!
——之前只通過信件交流,看不出有這么多毛!
已經習慣了清凈的津島, 在港口大樓過了好幾年不見外人的死宅生活的津島……他無法忍受耳邊有幾萬只鴨子在嘎嘎叫!
而且有亂步在,做事也束手束腳——他嘴巴跟漏風一樣萬一泄露出去怎么辦!
銀狼到底是對自己多狠才能把這樣的究極問題兒童掰正過來的!他是普度眾生的圣人嗎?是育兒所金牌所長嗎?!
在津島回憶心酸史的時候,亂步已經對店里的人開炮了。
“津島, 你這個朋友是殺手耶,哦雖然已經退出了, 什么啊, 夢想竟然是成為小說家嗎?寫的是哪個類型的,推理小說會寫嗎?市面好看的推理小說都看完了, 剩下的都是看個開頭就知道結果的,啊,這個嬰兒有點特別,他有什么特殊才能哦, 感覺不是異能力者!
織田:“……”
還真是津島的朋友,竟然也會跟他說起我的私事么?但推理小說……辦不到的, 小說家也不是全能的,小說題材也分很多種的。
津島苦哈哈的對上織田的視線,雙手合十賠笑說:“我什么都沒跟他說,這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看出來的?”織田覺得津島不至于對自己說謊,但也不能完全相信這番話。
如果只是知道自己前殺手的身份跟未來的目標還不算什么,問題是小惠——如果沒有事先調查,對方怎么會知道小惠有著特殊的才能。一個兩歲的孩子,也就剛剛學會走路,連話都說不清楚呢。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亂步大人跟你們不一樣,是真正的天才。不會有任何事能瞞過我的眼睛!眮y步覺得自己應該給這些人上一課,用智力降維打壓,才知道以后見到他要頂禮膜拜。
對與謝野:“原來如此,因為做飯被嫌棄所以偷偷的買了料理書在自學么?沒用的,你那套健康飲食法才是最大的主因,就是因為做的菜味道太淡了,他們才會加大甜食的攝取量!”
與謝野:“……”原來這兩者還有聯系的嗎?!最近家里的甜品支出上升,根源竟然是我嗎?!增加家用成本的罪魁禍首原來是我做的菜嗎?!
與謝野,傷心難過的捂住嘴,用著控訴的淚眼看著其他人。
亂步:“別被她騙了,她壓根不想改變自己的飲食烹飪法,只是想讓你們感到愧疚乖乖降低甜食攝取,認命吃她做的菜而已!”
與謝野,朝著亂步怒目而視。這人怎么回事?少說兩句能死嗎?!明明中也都一臉愧疚,很快就會上當了!
還真的開始自責的中也,默默的從兜里掏出兩顆糖果,一顆給小老板,一顆給自己。
亞彌尼,好整以暇的折疊好報紙,神色平靜的看著亂步的表演。
亂步早在進入這家店時,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亞彌尼,對方身上有著諸多的謎團,是現在的他所看不透的,作為一個好奇心跟好勝心并齊的人,他也想搞明白這個托兒所的所長的秘密!
于是,他將對方的沉默當成了鼓勵,轉而對準了中也。中也本能的打了個激靈,果然下面就聽到亂步說:“你的身世有點不尋常,也有一個跟你一樣不尋常的兄姐……哦,是哥哥啊。你哥哥是個情商發育比你還差的人,現在跟著戀人一起生活……是戀人嗎?怎么覺得關系會更深一些。算了那不重要,他很想養你,但他養不了你,只能將你寄養在外面,你應該跟他要贍養費,不說的話他是不會意識到這種問題的。哦,其實你不用那么特地為他著想,他是哥哥,比你大,你應該對他有點要求,而不是反過來去遷就照顧他!”
中也:“……”咕嚕一聲,糖果咽下去了。
亂步:“你不僅在這里白吃飯,你還拿店里的東西去養你哥哥,你這人怎么這樣啊,連吃帶拿的嗎?胳膊肘外拐的嗎?”
中也羞紅了臉:“才沒有偷偷拿,問過小老板了,他同意的!”還有我才沒有白吃飯,按照張艾霖的說法,我以后可是能給小老板拔氧氣管的人啊!
亞彌尼道:“嗯,是這樣沒錯!碑吘鼓莾蓚法國佬也是工具人,不用分那么清楚。
與謝野震驚:“可為什么我不知道!等等,織田作你也知道,為什么不跟我說!”她覺得自己的管家威嚴受到了挑戰!
三人默默的別開視線,就連看得津津有味的小惠都低著頭啃自己的手指。
亂步輕而易舉的勾起了這一家的家庭危機,看與謝野那副怒火中燒的樣子,顯然待會還有得鬧。津島縮在角落里,看得聚精會神……只要不是自己受難,看別人倒霉還是挺快樂的。
亂步才不會覺得自己給別人添麻煩,他要是有那個自覺,也不會折騰得津島想把他推到外面做寄宿生。
“至于你,嗯……”亂步對上亞彌尼略帶興味的目光,沉吟了片刻。他來回走動著,目光卻是不加掩飾的在亞彌尼身上掃量。
過了好一會,他停下了腳步,瞪大雙眸,表情愕然的問:“你與結城總統是什么關系?”
“……?!”
猶如魚雷在深海炸開,卷起了千層浪。
結城信一的名字可不是一般的響亮,知名度之高就跟吃飯要配米飯,寫字需要筆一樣,已經成為了一種常識般的存在。
然而,這個奇怪的黑發少年,卻在問亞彌尼——他和結城總統是什么關系?
亞彌尼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從上衣口袋取出墨鏡,緩緩的戴上,在鏡片遮擋住眸光之前,視線依舊焦灼的落在亂步臉上。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氣息也沒有變化,這個店里卻安靜得,所有人都安靜得……像是腳踝被毒蛇盤繞般,不敢發聲,更不敢動,心跳速率加快,腎上腺素激增。
這算是亞彌尼,第一次在這些人面前露出他本質的冰山一角。
就連本有一大堆問題要脫口而出的亂步,也患上失語癥一般,腳下、肩膀像是壓著千斤砣,瞳孔劇烈的收縮顫抖,小腿肚不受控制的打顫,冷汗細密的在額角匯聚滑落至領口,卻發現身體分泌出來的汗液,已經浸濕了里層的衣物。
他張著嘴,抖著唇,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亞彌尼面無表情的說:“繼續!
純然的命令口吻,然而亂步卻像是被驚嚇到一般,怪叫一聲的沖了出去。津島這才回神,深深的看了眼亞彌尼,就邁腳去追亂步,連和織田作告別都忘記了。
剛才那一瞬間,津島有一種自己會死在那個店里,死在那個白發少年手里的感覺。
而且不是痛快的死法,對方會用盡一切的殘酷手段,讓他在哭嚎痛苦中受著無盡的折磨,才會在崩潰之后再憐憫的給他一個解脫。
——大意了。
津島如此想著。
若他就是‘書’中提到的變數,那么……對方會是他至今遇到過的最恐怖的敵人。比他以往所有的敵人加起來都要可怕!
津島很快就找到亂步,他沒有跑遠,蹲在一條后巷的電線桿后面,離垃圾桶只有一步之遙,用披風蓋住自己的臉,瑟瑟發抖,像是一只受難的小野貓。
津島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剛上前一步,聽到亂步啞著嗓子喊道:“別過來!”
“亂步,是我。”
“我不會說的!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不會再想下去的,我才不要知道那種事!”亂步語無倫次的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通過現有的條件和線索,還有聽津島的話時刻關注國家與國際的大事,才會勉強得出那個結論。但更多的還是出于一種敏銳的直覺。
他才十三歲,就算再怎么天才,洞察力的天賦再高,缺少情報的前提下,能得出這個結論已經是非常難得。
他確實擁有著——凌駕于絕大多數人的才華!
但同時,他也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離開父母沒多久的,被溺愛慣的獨生子。他以往的日子過得很是單調,生命中只有父母這兩個重要角色,他們用盡一切的方式打壓他,讓他相信自己不過是個笨蛋。
然而津島告訴他,他其實是個天才。
還沒等他和父母攤牌,認真的探討這件事,父母就意外喪生。而他投靠的津島,雖然和他是同樣的聰明人,對他的友誼卻不如自己對他的純粹。
好可怕……這個世界……
身無瓦片遮身的人,靈魂孤寂,流浪的一無所有之人,卻意外的被牽扯進了一個讓他連想象都不敢踏前一步的世界。
……他,會死。
……不管是笨蛋還是天才,亂步大人,脆弱得下一秒就會狼狽的死去。
……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來過!
聽到了上前的腳步聲,亂步以為是津島,更是受驚的往后退了幾步,卻聽到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說話粗俗語氣粗暴,沒好氣的道:“喂!你們要在我家店的后面干嘛呢!滾開,老子要扔垃圾!”
伏黑甚爾手里提著三大袋的垃圾,被包裹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垃圾傳來了廚余的氣味,并不好聞。
亂步小心翼翼的取下兜住頭的披風,一雙被淚水浸濕的眼眸可憐兮兮的看著甚爾,緊接著,他瞪大了雙眼。
甚爾挑眉,覺得這個小鬼看自己的眼神不太舒服,有一種被人放在案板上挑剔好壞的感受。但這些與他現在沒關系,他要倒垃圾,謝謝。店里生意太好了,就只能他這個老板的丈夫來做一些雜活。
——明明啟動資金是他出的,卻不肯讓店員叫真里子老板娘,而是老板。而自己則是被老板養著的小白臉,這大概就是伏黑甚爾吃軟飯的理想中最后的倔強吧。
“他!”亂步胡亂的擦了擦眼睛,指著甚爾對津島喊,“我要他做我的保鏢!不管多少錢,就要他!”
津島:……你一眼就看中了天與暴君,眼光確實很好,但你別忘了……你沒錢!出錢的是我!語氣太過自然了吧!
亂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仿佛剛才的脆弱和驚恐都不存在,雙手叉腰雄氣赳赳的道:“哈!有了保鏢,就不怕那個白毛小子了!等著,亂步大人是不會輸的!”
伏黑·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港口找份干部工作·甚爾:“……工資多少?”坐地起價,我可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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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亂步得了個強大的保鏢, 一心想要與亞彌尼battle,心里在瘋狂大笑:想不到吧,現在的亂步大人已經不是之前的亂步大人了, 保鏢加上我的智慧,一定能讓他乖乖的認錯!
然而, 現實是他先病倒了。
現在已經是冬天,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小雪,而他在和果子店里出了一身冷汗, 跑出來又吹了冷風, 還沒折返回和果子店, 人就先栽倒,津島一摸額頭,果然感覺到熱度。
津島:“……”
給自己提了個好價錢的甚爾掏了耳朵說:“先說好, 就算不干活工資也得照付!
心里則是想著:這方向是去和果子店的吧?好家伙,年紀不大,頭不是一般的鐵。別說亞彌尼是超越者, 他店里的人也沒一個是好惹的,包括他的崽。
上次看到他偷偷的召喚出一只玉犬, 不愧是他的兒子, 果然遺傳了‘十種影法術’。這么早就能使用術式,前途無量啊。
頓時就覺得十億美金的賣身價不算那么離譜了。
津島本想把亂步送出去, 能光明正大的打入亞彌尼的大本營,而且有亂步在,也能讓亞彌尼也嘗試到做事束手束腳的感覺,然而現在……
得了, 先把這小子送醫院去吧。發燒能住院嗎?他可不會照顧病人。
而且……亞彌尼竟然和結城信一有關系?也對,他之前的世界, 甚至是從‘書’里看到的無數個平行世界,都沒有出現過結城信一這個人。
津島還沒有腦洞大到,推測出有人的能力竟然是制造一個與人類無異、超越者、當上一國總統的念力體,亞彌尼的這種念能力即便是放在獵人世界也是獨一例,他只是猜想著……是否因為亞彌尼的緣故,結城信一才會來這個國家。
至于結城信一上輩子是在哪里,為什么沒有聽說過這個姓名……改名換姓又不是什么難事,他自己都改過名呢。
他把自己關在橫濱,從未踏出橫濱半步,自然不可能知道上個世界里結城信一是否做出什么豐功偉績。
本來橫濱的局勢就已經足夠混亂,原本按照津島的計劃,港口黑手黨通過控制市政府,能成為橫濱最大的黑手黨組織……他上輩子也干過差不多的事情,短短四年內將港口黑手黨發展成統治大半個關東、連國家都投鼠忌器的大組織,他類似的事情也做過不少。
控制了市政府,才能無所顧忌的發展,若是一個普通的黑手黨組織,即便發展得再昌盛,也始終是束手束腳。比如他篡位之前,港口已經是橫濱最大的黑手黨組織,但依舊遭受武偵社和特務科的牽制。
現在提這些也沒用,在他們計劃要實施時,橫濱成為了租界。市政府的聲望都可以觸底了,加上五大國陸續派了人來坐鎮,一些歐洲小國也不甘示弱的摻一腳,橫濱現在已經不是渾水,是石油田,稍微一點火星就可能讓這個城市消失。
加上如今結城信一上位,他并沒有放棄橫濱,而是將橫濱的政壇來一次簡單粗暴的清洗,殺的殺,落臺的落臺,還能將這個帽子扣到其他勢力上面,自己端得是純潔無辜。
不僅將橫濱上下都換了一批人,連上輩子被視為無物、藏污納垢之所的鐳缽街,也開始重建工作。
現在的橫濱,是和國與五大國的博弈場,一方是為了保住自己稀薄的主權,一方則是為了‘書’和本國的利益。
在異能戰爭被強行結束后,還有比橫濱更適合揚他們國威的地方嗎?一個租界城市,合法入駐的他們,即便是當初在休戰會議上簽下了有束縛力的協議,也管不到這個租界城市上。
津島并不難理解為什么那些國家會那么重視‘書’,‘書’這種東西,即便是出于野望還是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允許讓有心之國得到。
流落在個人手里,跟流落在國家手里,結果是截然不同的。在其他的平行世界里,盡管日本的特務科擁有‘書’也不敢用,只敢封存起來,便是知道自己一旦敢越線,就算短時間能得到好處——結局只會是滅國——會得到五大國為首的所有國家的反撲。
日本因為不敢用‘書’,加上異能戰爭休戰協議的束約,讓其他國家只能暫時按捺著不動——盡管如此,鐘塔侍從還是暗中勾結了美國的組合跟死屋之鼠,意圖獲取‘書’。
更是在澀澤龍彥的事件上,企圖將橫濱燒毀殆盡,最后之所以不動手,一方面是危機解除,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擔心‘書’不會被燒毀,反而會隨機出現在其他國家。
津島修治看待人性過度清醒,所以盡管橫濱的局勢已經混亂到讓他都覺得無力扭轉、無能為力的地步,也依舊很快的接受。這個城市未來將會變成什么樣子,他也無法推測。
未來,已經成為了未知。
如今,因為局勢改變得太快,港口黑手黨的擴張計劃也不得不擱淺,這就是私人組織在國家機器面前的無力。即便發展得再大,也無法對抗國家機器,甚至是六個國家機器。
老首領也是看穿了這一點,知道港口黑手黨非但不能乘著時代的風猛進,甚至很有可能半路擱淺,在生病之后,沒有因為怕死而四處尋醫,也沒有喪失理智做出一系列瘋狂的舉措。
他反而變得安定下來,露出了將死之人的平和跟睿智,也將津島修治真正當成自己的繼承人培養,還將組織的一些事務交給他練手。
——這個狡猾的老頭子。
津島并不感激這位老首領,因為老首領這么豁達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不想成為組織滅亡的罪人。他創立了港口黑手黨,他從一個勢單力薄的孤兒成為了一個大組織的首領,他卑微過、落魄過,也榮耀過、享受過,他的一生跌宕起伏,能夠在組織頹勢之前就死去,過往的一切能夠讓他成為一個傳奇人物——他的身后名足以讓他在橫濱的歷史記載上一筆。
而津島修治,不過是個接盤的對象,接下了港口黑手黨,面對未來的狂風暴雨,在暴風雨的大海上艱難的掌舵,就算組織這條船沉了,也是津島一個人扛上所有的罵名!
津島并不打算接手港口黑手黨,然而他等的森鷗外還沒有出現。津島對港口還是有感情的,是這個組織接納了一無所有的他,他恨過,無數次想要拋棄,但……港口可謂是他的第二個故鄉。
就算他要離開,也得安排好接手的人選。而除了這點子可以忽略不計的私情外,還有一個現實原因……若是港口沒了,他就更加沒有資本去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
‘書’還沒有出現。
橫濱現在還勉強算是平衡,一旦‘書’出現了,就不一樣了。
港口作為三刻構想計劃的一環,盡管這個計劃也有諸多詬病,但它也確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橫濱特殊政局的混亂。
津島對政治只是一知半解,他對政治沒興趣,也可能是看透人性者,無法承載這種決定國家命運的重擔,就跟你不能要求一個外行人去搞懂內行門道一樣,他對政治的了解僅是比皮毛稍微多一點點。
他認為三刻構想還是必要的,甚至比起上個世界,比起無數個平行世界……三刻構想更有建立和存在的必要!
必須集結官方、本土私人組織的力量,雙方合力從明面、暗處去周旋,去開穩橫濱這條千瘡百孔的破船——官方不能做的事情,就需要暗處的爪牙去做,有些臟活,總得有人去做。
而除了過分理智到冷酷、甘愿化為組織奴隸、深愛這個城市又沒有私心的森鷗外,他也想不到還有誰更適合去做這個爪牙的中樞。
異能特務科,位于山腳下一家用圖書館做掩飾的建筑物里。
會議室里的森鷗外突然連打了三個大噴嚏,他臉皮厚是得了結城信一親傳的,淡定的用手帕擦了擦鼻子,朝投過來視線的人們回以一個無辜的淺笑。
負責會議的辻村深月對森鷗外素來有些意見,這種意見不是因為她不服從現在的領袖,比起以前她更喜歡現在的新政府,但森鷗外……毛病太多了,很多地方讓她看不順眼。
偏偏這小子很狡猾,抓不到他的錯處,又是打死不改的性子,她對這個刺頭可謂是諸多的抱怨。
而森鷗外也很煩辻村深月,覺得對方不知變通,甚至腦子有些死板僵化。
但表面上還是能和平共處的。
以辻村為首的一派,和以森鷗外這種代表著結城信一的一派,在特務科里可謂是各占半壁江山。
他們服從同一個領袖,但利益糾葛這種事情,分立場和陣營。有人的地方,永遠不缺少斗爭。
今日的話題是關于橫濱,而在看過打印后人手一份的計劃書后,森鷗外的臉上明顯冒出了一個問號,然而,大量的問號就像是實質一般的將他的背后填滿。
“三刻構想?”他念出了這個計劃的名字。
“是的,這是夏目漱石老先生提出來的。結合橫濱的現狀,他這個計劃若是順利,實用性很大!备本珠L種田如此說道。
夏目漱石的名字森鷗外聽說過,傳言對方是國內最強的異能力者,但其異能具體是什么,沒有人知道。
不過那已經是老黃歷了,現在最強的只有結城信一。
夏目漱石在前政府里混得如魚得水,結交了大量人脈,即便是新政府里,愿意賣他面子的人也不少——畢竟他是做實事的人。
然而,如今這位曾經為穩定橫濱局勢做出巨大貢獻的老者已經打算退休。別看新政府建立前,淪為租界前的橫濱也是一筆爛賬,可爛賬也分等級的,沒有夏目漱石周旋的話,橫濱的爛度能提升好幾級。
而三刻構想就是他退休前,結合現在的局勢做出來的設想和提議。
今日這場會議的主題就是確定三刻構想是否有施行的必要性,和利弊可行性等,會議結果整合成報告上報給總統府,由結城信一做出最后的決策。
因為講究效率,他們必須在今天就商量出個結果——領袖大人最討厭無效會議和踢皮球,要是出事了他也不吃鞠躬下跪道歉傳統藝能那一套,直接安排你去勞改吃豬排飯,去其他的崗位上無償的發光發熱,如果連其他崗位都不能勝任,不好意思,監獄小住不下那么多人,要么死刑要么身敗名裂剝掉幾層皮,沒有第三條路。
森鷗外等他們說完了,發現大多數人都覺得這個計劃可以通過,輪到他的時候,他發出了靈魂質問:“認真的?找一個本土有影響力的黑手黨組織?找一個黑白兩道吃得開的倒霉組織?再加上特務科,把臟活丟給黑手黨,累活丟給倒霉組織,特務科無事一身輕,就只負責拉架?”
他瞇著眼睛,說道:“腦子不好就別留著了,找個刀法好的人給你們來一刀就得了。我們堂堂官方組織,正事就只會躲在背后撿便宜,連站在明面對抗的勇氣都沒有,醒醒,時代變了,這里是和國!”
你信不信你們前腳把這個提議通過,后腳紀徳帶著人把你們家給抄了?人干事,人家就是為了正面剛,才會接受結城大人的橄欖枝加入特務科,你讓他們轉地下去做一些雜活?
結城大人的包票打了水漂不說,還想挖他墻角?主君的臉如果被打了,他森鷗外的臉就是被踩在泥里一遍一遍的碾壓!
森鷗外用冰冷的紫眸掃過在場被他的發作震住的人:“我會將這次會議的內容上報,你們就祈禱著結城大人能網開一面吧。”
不管這個計劃會不會通過——當然不會通過,至少要大改。
你們這群連改都不改,就復制黏貼的人……吃干飯到結城大人面前了,你們以為自己的面子很大嗎?
他從來不養閑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結城大人不養閑人!別看他好像很大方的樣子,其實可吝嗇了
結城:……本體怎么說?
本體:……這房子是不是得加蓋了?可惡,當初算好夠住的啊。要不買塊大一點地皮,我喜歡大一點的房間,五百平那種,讓行人給我重新設計下裝潢
綾辻:……滾!你連床都不給我留一張呢!
——
PS:這一章沒有拉踩首領宰的意思,他不懂政治,是因為他出生在一個政客腦子都是水的國家,而他被關在了橫濱,支線故事里橫濱因為‘書’的消息沒有外傳,也就沒有組合跟費佳等國際勢力插足,人的眼界和身處的環境有著莫大的關系,而首領宰在這個世界會成長出一個新的高度——不成長也不行的呢
PS:你們腫么肥事。橘子那么沒排面的嗎?橘子爛一地了你們只想著和亂步小天使貼貼!
這屆的讀者注意力怎么跟作者一樣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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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消失幾天的張艾霖終于出現了, 在發現他一來,本來團團坐著愜意喝下午茶的人們,全都加快了速度, 三兩下把所有糕點全部吃完后,他很傷心。
“我們的友誼連一盤糕點都不如?”
有幸蹭到一塊的小惠點頭:“堆!”
張艾霖很驚喜:“小惠聽懂了嗎?這孩子可真聰明!”
年僅20歲就當上了老父親, 生出一腔父愛的張艾霖, 把自己懷里的便宜兒子介紹給了聰慧的小惠。“來,這是我兒子張夢野, 你以后就是哥哥了哦, 有什么事情派弟弟去做就行了, 弟弟生來就是被欺負被壓榨的倒霉蛋!
小惠,還沒有聰明到能分辨出里面有多少槽點,他只是看著張艾霖的手臂彎, 冒出問號:‘球?弟?’
不怪小惠會迷惑,因為張艾霖懷里就是抱著一顆……球狀生物。
看起來就像是被裝在氣球里面的小嬰兒,隔著透明的膜狀物給了大家一個軟乎乎的笑臉。亞彌尼打量了一圈, 說:“你為什么要裝在里面?還安裝了空氣過濾裝置?”
“是呀,人總要呼吸的嘛, 這個衣服是特制的, 有彈性,雖然不能真的當皮球拍, 至少在落地的時候滾動的時候里面有緩沖,不會受傷!睆埌叵沧套痰牡,又拉下臉,“我說了, 這是我的兒子,我二十歲, 有個剛足月的兒子!
是的,張夢野,生日是1月4號,現在才2月翻篇不久。張艾霖這幾天沒出現,是因為他帶著兒子回種花家落戶,再去家里和朋友圈里溜達一圈,辦了一個熱熱鬧鬧的足月宴,收禮物收到盆滿缽滿。
張家本來就是一個富有底蘊的大家族,更別說張艾霖的朋友圈基本都是精英,張夢野才足月,就已經在魔都有了兩套房,首都有了一套四合院,零花錢八位數起。
——他準備等兒子周歲了再辦一次,再薅一次羊毛。
人啊,能大舉薅羊毛的機會不多,足月宴、周歲宴和升學宴就占了最重要的三大板塊。
夏油杰聽說過張艾霖這個人,他不屑的撇嘴:“20歲有兒子很稀奇嗎?我隔壁家的女孩子,18歲就兩個娃了!
張艾霖:“……真的假的?”
在他的朋友圈里這種事情是聞所未聞的,18歲啊……慢一點的才剛參加完高考,他父母腦子進水了?那女生腦子也進水了?
“騙你做什么,她老公比她還小一歲,準備等他明年到年紀了就領證,現在做貨車司機養家糊口!
前日本規定女16、男18可以結婚,新政府則是規定雙方都18歲才可以。18歲也是大多數文明國家的結婚線。順便一提,現在已經改成了18歲成年,19歲的人沒資格再吃未成年福利了,當然抽煙喝酒依舊是20歲后才能允許。
畢竟領袖大人兩樣都不沾,他不能理解某些人的痛苦。
出生在一個男22、女21,且還是周歲才能結婚的國家……的張艾霖,嘖了一聲:“算了,國情不同!
17歲開貨車賺錢養家什么的,他想象不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17歲時敢逃學,還有了私生孩子,他的雙腿保不住,第三條腿更保不住。
張艾霖給張夢野編造了一個可歌可泣的身世,其中包括了世人的偏見、家人朋友的反対,二人的長久斗爭,最終敗于現實而分手,女方意外有了孩子生下來交給他撫養……
他還特地想了一個晚上的劇情,被夏油杰這么一說,就直接省略掉了。把張夢野放在地上,教小惠推著玩。這衣服是真的高科技,就算被推著滾,張夢野還是穩穩的坐著不會東倒西歪。
兩個小娃娃玩得很開心,張艾霖給自己搬了張椅子坐下,聽到樓上的施工聲說道:“還有幾天完工呀?”
裝修個臥室而已,雖然裝潢的要求高了一點,可道爾是什么人,建筑大隊是直接從英國空運過來的,業務只対貴族開放,熟手了,要不了多少時間。
“下個星期!迸c謝野給他端來一杯紅茶,沒加糖和牛奶那種。
茶葉自然是好茶葉,只要不搞英式那套往里面塞東西,張艾霖喝起來就很愜意。他姿態優雅的抿了幾口,施施然的道:“我家小夢野是異能力者!
大家并不意外。他們這個圈子還沒出現過普通人。不過這么小就覺醒異能,足見這個孩子的天賦之高。
“他的能力,怎么說呢,是精神控制系。好消息是只有傷害他的人才會中招,中招的人會被幻覺控制,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行為。不過他年齡還小,頂多就是讓人撞個墻吞個乒乓球而已!
聽起來是已經實驗過了。
與謝野想問這是不是就是張艾霖給這孩子穿得這么奇怪的原因,亞彌尼直入主題:“我這兒不是托兒所!
精神控制系是一種備受忌憚的能力,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精神被操縱,一般這類異能者出現,喊打喊殺是正常操作,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被大家排斥孤立。
因此,為什么要対他說這些?肯定別有目的。
張艾霖嘟著嘴,裝著可憐:“我工作忙,不能將他帶在身邊照顧!
“是工作忙,還是約會忙?”
“愛莉不喜歡小孩子,而且她是普通人,她不能理解!
“那就分手。”戀愛期間対象突然多了一個孩子,不管男女都不可能沒有芥蒂。而這個孩子還很特殊,不知道他異能的人會覺得張艾霖給対方穿成這樣是有病,知道異能的人……就算不遠離,光是語言和肢體神態就足以傷人。
如果不是張夢野穿成這個樣子,他剛說出対方的異能,這里有好幾個人能炸。不是說他們會主動傷害這個孩子,而是因為……小孩子磕磕碰碰是真的很正常,就算是職業保父的織田都好幾次不小心把小惠弄傷——比如蚊子叮他時拍蚊子,孩子的手就紅了一小片。
張艾霖看亞彌尼鐵石心腸,面上哀怨,心里反而是松了口氣。他這次試探,起碼有個好結果——対方并不覬覦張夢野的異能。
張夢野的異能其實非常好用,是利器,而心命師若是想用,他能玩出幾千上萬種花樣。
張艾霖自然沒有閑到能無所事事的來竄門,他來這里也算是出公差,亞彌尼特殊的遭遇確實讓人同情,可同情也不妨礙大家忌憚他警惕他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
他的危險性需要評估,如果有必要的話張艾霖能毫不猶豫的対他出手——私情在立場面前不堪一擊。
但就這些時間的觀察,亞彌尼并沒有什么出格的操作,他似乎是真的在這個鄉下小國里治療著自己的心傷。
心命師,愚弄操縱他人命運之人,也被命運愚弄。后面這個印證,打破了心命師的完美神話,也讓他成為了可控的,可被群體接受之人。
——尤其是鐘塔侍從還沒有完全放棄他。
——所以被派來的是柯南·道爾,必要時期,亞彌尼也會成為対方的助力,相當于鐘塔侍從和英國的助力。
但現在的亞彌尼還是個中立派,他還沒有倒向英國的跡象,而在‘書’出現后,爭斗白熱化后,這種平衡估計就會被打破吧。
張艾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而亞彌尼也達成了又一次平穩度過試探的目的。
在這個家里其他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這二人每一次會面都其實是在打太極。亞彌尼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宅男,他要制造出來的就是張艾霖所認為的那種假象,同時也是其他正在觀望的勢力的假象。
畢竟他是超越者,最強異能國出來的超越者,他身上天然就戴著政治標簽。
認為亞彌尼依舊處于可控狀態的張艾霖,也恢復了平時不著調的樣子:“那沒辦法了,小老板你不接受,我就只能把他送回老家,交給老人撫養了!
他嘆了口氣:“老人帶孩子和年輕人帶孩子是不一樣的,小夢野可受歡迎了,在那個家里七八個老人圍著他,還有一大票的叔叔阿姨輩,別說是受傷了,連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家族上下。沒辦法,誰讓他是這一代的長孫呢,家里現在就這一個孫輩!
“那不是挺好嗎?”中也奇怪的道,“小老板又不是保父,織田作要照顧小惠,他可不能同時照顧兩個孩子!倍@個孩子還那么特殊,是屬于24小時不能離人那種……織田作偶爾外出時都要把小惠托付給別人代為照看呢,寫小說的時候也是放著小惠在一邊自己玩耍。
織田也贊同中也的話,他雖然喜歡孩子,但24小時看護什么的……別了吧,會逼瘋人的。人權組織都要上門為他抱不平了。
“我也說了,老人養孩子和年輕人有代溝!”張艾霖覺得他們不懂,“他一回去,老太太就給他安排了四個保姆,四個保鏢!還有三個家庭教師……他才剛足月。W習計劃從現在就開始了,一路安排到以后在哪個名牌大學讀,碩博又要去哪里讀!要不是當年我聰明,及時接受了特招,我現在還在書海中掙扎!”
其他人:“……”
夏油杰拍了拍張艾霖的肩膀,說:“我懂你,兄弟,交換聯系方式吧。”
太好了,連準超越者都討厭讀書呢,這下還有誰再用逃避正規教育這些話來diss他,他就理直氣壯的懟回去!
張艾霖拍開他的手:“雖然我已經是分手的單身漢,也得為未來的対象守身如玉,請不要碰我,謝謝!
與謝野眨了眨眼:“分手?和你那個大十七歲的女朋友分手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現在才說!”
五條悟也很意外:“你剛才還拿対方當借口,你還是人嗎?!前女友就沒人權了嗎?!”
張艾霖輕哼:“要什么人權,雖然我不想說她的壞話,可她真的過分了。交往的時候說不在意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雇了個新保鏢之后就跟我說她更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說好的小鮮肉比較吃香呢!女人都是騙子!”
啊啊啊,氣死了!那個未婚帶了一個大娃、貓見都繞道的未老先衰的男人哪里比他好!他才二十歲,他嫩!——
作者有話要說:
PS:不要在意未老先衰這個詞,張艾霖他失戀了,總得給情敵潑點臟水吧,而且他只是這么想不會往外說
——
PS:恭喜小老板再次忽悠成功,這里算是揭秘了大社畜為什么能這么宅(?)的原因
——
第60章
張艾霖的失戀向眾人證明了一件事, 就算你可以在戰場所向披靡,也不代表自己的異性緣會變好。 失落的張艾霖喝了兩杯紅茶,并順走了一小包茶葉。
亞彌尼平日喝的下午茶都是自己用不同茶葉按照配比混合而成, 是典型的英式風味茶,對茶葉的原材料、水的溫度等都很講究, 連阿加莎都夸贊過他泡的茶。
連吃帶拿的不靠譜準超越者, 自己走了,兒子落下了。被一雙雙眼睛盯著的亞彌尼, 無奈的嘆氣:“也就今天而已, 忍忍吧。”
是覺得書面話不夠份量, 就把孩子留在這里,看他是不是真的對張夢野的異能沒興趣么?亞彌尼敢保證,這孩子身上的衣服藏著不少機關, 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異動,前期的工作就能報廢一大半。
——狡猾的種花家人。
咒術界的變化對御三家短時間內沒有什么影響,五條家的族人依舊每天排隊來買和果子, 如今一個和果子價格已經漲到了三千日元一個,都夠去館子吃一頓豐盛的午時套餐, 這些人依舊跟不要錢一樣的來購買。
亞彌尼猜測應該是五條悟變相給家里交安家費, 公然挖娘家貼婆家,也算沒白疼(?)他一場。
福澤帶著太宰來唐人街的時候, 還沒走過牌坊恰好就看見了這邊的盛景。盡管現在經濟也算恢復了一些,和果子店排成長龍的隊伍還是成為了一道特有的風景。
福澤前些天剛接了一個新的保鏢任務,是合同保鏢,會給雇主提供一些專業的安全指導, 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再趕去身邊,這樣的價格會比貼身保鏢要低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前后有個保鏢跟著,只會在特定的諸如商業宴會或者談判場合需要找個人來撐場面和保護自身安全。
這對于不喜歡跟人社交的福澤而言,是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并不關心雇主的生活,甚至不會跟雇主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交流?杉幢氵@樣,這次的雇主多次提出了想讓他成為對方的貼身全職保鏢。
太宰說:‘這位女士是喜歡您呢!
太宰很聰明,他在很多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人身上的問題,往往能說出一針見血的結論。福澤聽了這話細心觀察,謝天謝地,他總算沒有在感情方面遲鈍到無法挽救的地步,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果斷的辭職了。
為此他還不得不賠違約金,這讓多了一個小孩要養的福澤,經濟上受到了一定的打擊。本不應該如此,他給前政府做過多年臟活,拿到的酬勞不低,只是在他決定退出體系之后,就把這些錢基本捐了出去,只留下了夠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
然后,來到橫濱從頭開始。他現在32歲,卻像個新出茅廬的小伙子一樣開始存錢,好在他的名聲響亮,業務水平很好,到底還是存下了一筆不算少的存款——大半都作為違約金賠給了那位女社長。
今天他們來唐人街,是為了租房子。原先福澤一個人住,他對生活條件并沒有太多要求,租的是一間八疊大的小單間,反正只是晚上睡覺的地方,夠住就行。
但現在多了個小孩子要養,太宰已經九歲了,加上以前還是個小少爺,不管是為了培養對方的獨立性,還是為了讓這個孩子不要因為生活水平降低太多而產生心理偏差,意外很心細的福澤決定重新租一間大一點的。
可以是兩個房間,也可以是一個房間的套間,如果是后者,他可以在外間打地鋪。
有一位以前的雇主不知道從哪里得知這個消息,愿意用市面上最便宜的價格租給他一間閑置的房子,他家有三層樓,第三層是有外置樓梯,能從外面直接上去;ゲ淮驍_。
原本是裝修好準備給女兒結婚用的,這位前雇主只有一個獨生女,并不想女兒嫁了之后離家,因此打算招贅一個和國女婿。
和國人對入贅這種事看得不比種花家重,實施起來難度不大。這位前雇主算盤打得很好,小夫妻住在第三層,不用和他們混居,也算是保住了年輕人的隱私,這樣矛盾會少一點。而且那一層的面積不大,也就夠住一對夫妻,到時候生了孩子跟他們老兩口住,美滋滋。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未婚先孕,對方不想結婚又想有個孩子,就干脆懷孕之后將男方一腳踹了,現在就在家里養胎,顯然也不想去住三樓。
如此,就便宜了福澤。福澤對這位前雇主有些印象,對方是個非常圓滑的人,知道福澤的性子之后,也不會對他過分熱情,雇傭期間保留著讓福澤感到舒適的界限。
而對方之所以會便宜租給福澤的原因也說得很清楚,有他在樓上住著,他出外時就不用擔心家中婦孺的安全,畢竟家里還有個孕婦,未來還有個孩子。
福澤同意了,但他還是在租金上添了一點,也保證過會順便照看一下他的妻女和未出生的孫輩。
算是皆大歡喜,一邊沒有被避諱而看到全程的太宰,都嘖嘖稱奇。
對于以前一直被關在大宅子里的太宰而言,大約沒有什么事是不讓他感到驚奇的吧,他連坐電車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東張西望。
這個孩子雖然聰明,但與社會脫節,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太宰是個很好帶的孩子,不挑食、不會提出要求,福澤讓他做什么就乖乖的做,讓他坐在椅子上不動,他還真的能一動不動的連續坐上兩個小時。
福澤不禁在心里嘆氣,他覺得這個孩子心思重,太過小心翼翼。多思多慮對身體不好,太過小心翼翼會影響他的人格發育,這讓福澤不得不拿出更多的耐心和時間去潛移默化的開導,甚至還提醒他可以多提點要求,只要不過分他都會答應。
今天是約好簽訂租房合同的日子,之前給前雇主做合同保鏢的時候,福澤在檢查對方房子的安全性時去過三樓,還記得那里的布置。一間寬敞向陽的臥室,一間小書房,一個兼顧客廳餐廳一體的外廳還有開放式的小廚房,更有一個地面鋪了木板的大陽臺可以用來觀夜景,連衛浴也做了干濕分離。
很好的房子,他很滿意,所以手續并不復雜。
他現在心情不錯,而心情更不錯的是,這幾天的開導有了效果,太宰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福澤牽著他的手,自然也跟著停下步伐。
太宰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那邊排著長龍的隊伍,他看了幾秒,又仰著脖子側頭去看福澤,再繼續扭頭去看前方的和果子店。如此反復幾次后,福澤就算神經再愚鈍也知道他的意思。
“想吃和果子?”
太宰點頭,說:“這么受歡迎,會很好吃吧,我只要一個,分著吃。”
福澤嚴肅的面容不禁軟化,露出一個淺笑。“不用,我們可以買多一點,和果子用來配抹茶,就當做慶祝我們今日的遷居。”
太宰揚起嘴角,用力的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福澤都看到他后腦勺飄出了一朵小花。
總算有點小孩子該有的樣子了,他如此想著。
就算是再受歡迎的店,賣的和果子又能貴到哪里去,所以福澤自信滿滿的帶著太宰排在了隊伍最后面。他不知道的是,這家店已經被五條家包圓了,一人買十個,這些排隊的人剛好能將商品清空,津島之前買得到是他招數太損,走了捷徑。
福澤和太宰并不知道這家店的隱性規則,太宰認為開店就是做生意的,這里排的人也沒有多到能把店里材料都清空的程度。
而福澤也是在想,就算賣完了成品店家不也得新做么,就算原材料沒了也會想辦法的,畢竟以現在的國情經濟,店家不可能把生意往外面推。
排隊很順利,過分順利,不到一會就輪到他們。至于原因……
太宰看著身后那群自覺給他們讓路的人,感慨:“老師,如果您以后不做保鏢這一行,可以去銀行工作。只要派您過去,再老賴的人都得乖乖的還貸款。”
是的,為了照顧太宰這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福澤收他做弟子。師徒關系在許多國家,跟以血緣締結的親子關系也沒差多少。
所以老師先生,忍著給太宰一個爆炒栗子的沖動,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小腦殼。算他懲罰他沒大沒小,竟然敢調侃長輩。
太宰吐了吐舌頭,等快輪到他了,他甩開福澤的手跑上前去,墊著腳尖雙手按著玻璃柜臺的邊緣,睜大眼睛先去看掛在墻上的價格表。
因為角度的關系,掛著價格表的墻正好是位于隊伍排的方向,他現在才看得見。
然后,和慢他一步的福澤陷入了沉默。
三千元一個……搶錢啊。!
就那么小小的一個,一口就沒了,賣三千!黑店嗎?!
織田對這個明顯是意外混入的小孩子,耐心多了一點,點著頭說:“嗯,是挺黑的。很難吃,我建議你們別買!
太宰:“……”看著他單手抱著的兩歲小奶娃也一臉嚴肅的點頭,一陣失語。
他還看到了店里面,一個白發的看起來不是很健康的少年坐在藤椅上看書,他的右腳踩著一個球狀物來回的貼著滾動,而球狀物里的小嬰兒已經眼冒圈圈。
太宰:“……”感覺這個紅發的小哥哥沒有騙人,正當他要退縮,拉著福澤跑路的時候,卻見到樓上走下來一個褚紅發的小個子男孩。
和他年紀差不多大,他手里拿著兩個和果子,就和這家店賣的一模一樣,隨手往嘴里塞了一口,感覺到太宰的視線,對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在太宰看來是挑釁的笑容,生怕被他搶了般把剩下一個也飛快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咀嚼著。
太宰:“……買!”
他扭過頭,用一種福澤至今見到的最有氣勢的神態語氣喊道:“老師,小治就要吃這個!買!”
這個模樣,讓福澤想到了有次在街頭看到一個小孩子在地上耍賴打滾,讓父母給他買玩具的場景。
于是,老師乖乖掏錢買了。只買了一個……無他,雖然不是說買不起,但真的沒必要。
和果子又不是正餐……他和太宰吃一頓午餐都用不到三千日元呢!
太宰只要買到就好,一個還是一盒都沒差別,他讓織田把和果子直接給他。和果子外面包了圈白紙,恰好能拿在手上啃,也不會弄臟手或者不衛生。
太宰挑釁的看了眼神色不渝的中也,張嘴就咬了一半,然后,臉綠了。
中也:……我就是怕你被坑才連忙把和果子吃掉的,所以你為什么還是被坑到了?
看到這個混入的孩子時,中也心里都麻了,只能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連忙消滅掉和果子。
好心做了壞事而不自知的中也,搖了搖頭:“笨蛋!
太宰,被薅住了。太宰,聽到這個好看的,氣質有點像他家以前養過的一條小狗狗般漂亮卻有點兇的小男孩,叫他笨蛋。
憋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你才是笨蛋——你才是大大大笨蛋——!壞狗狗!小治最討厭狗狗了!”
難吃就算了,還被小狗欺負了。『眠^分!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的太宰,咳咳……聽說是個哭包,被三次元中也盡情欺負的……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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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夢,夢到一覺醒來收藏過萬,醒來后……算了醒醒睡吧
求個長評唄~求求你們了~想四更嗎?拿長評來換啊!(不要臉.jpg)
下一章是我們20萬字才出場了不到三千字的二寶哦(挖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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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2-05-11 23:53:25~2022-05-12 12:2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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