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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書’是自己跑出來的。它原本被葉卡捷琳娜保管, 對方要回俄國,自然也會將它帶上。可是‘書’很不甘心,它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于是, 它溜了。不過它也不是直接鬧失蹤,相當(dāng)于靈魂出竅, 本體還留在了葉卡捷琳娜那邊。

    ‘書’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如同幽靈, 只有津島才能看到它,其他人都不行。而且也正是這種特殊的狀態(tài), 它能夠通過書頁和對方交流, 對方卻不能在書頁上書寫任何字體。

    但如果葉卡捷琳娜想要在它的本體上書寫什么是可行的。這個結(jié)果就相當(dāng)于……‘書’把自己的家留下了, 本人卻跑了。留在那里的本體,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是死物!有趣的靈魂它跑掉了啊!

    ‘書’滿心期待的找到了自己的‘昔日戰(zhàn)友’,原以為對方也會很高興,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要將它送給心命師那個魔鬼!

    這不,憋不住那就抗議吧!它對有關(guān)那個魔鬼的所有東西,包括稱號在內(nèi)……都ptsd了啊!

    津島臉色非常難看, 他對這場重逢沒有一絲期待。在上個世界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知道‘書’是有個人意識的。在那之前他以為對方只是一件死物,堪稱24小時隨身攜帶。

    “你……之前為什么不出聲?那我不是全被看光了嗎?你是變態(tài)啊!”恰好可以翻一下上個世界來不及翻的舊賬。

    ‘書’:?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不能將我交給那個魔鬼!》

    “還有什么是比我個人隱私更重要的事情嗎?啊, 我臟了, 我竟然被一本書看光了……”津島雙手按著桌面,低著頭, 一副放棄了自己人生的垂頭喪氣模樣。

    《……想開點,我就是一本書。你上廁所不也會看漫畫嘛,跟那個也沒啥區(qū)別。》

    “漫畫是不會突然說話的!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要不是因為你我至于會這么悲慘嗎?”津島有著吐不完的怨言, “真是夠了,本來以為終于可以死掉一了百了, 卻莫名其妙到了這個世界,不會也是你害的吧?!”

    ‘書’沒說話,安靜得就像是真正的書。津島才不會讓它蒙混過關(guān):“不否認(rèn)就是承認(rèn)!”

    《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你還是得怪那個魔鬼!這一切都是他害的,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不是人,他就是一頭牲口啊!》

    津島其實很同意這個評價,亞彌尼從來就不掩飾自己的狗性子。被他坑過的人,他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他現(xiàn)在必須穩(wěn)住,‘書’顯然是賴上他了,而津島并不想接手這個麻煩,在把它扔掉之前得先把話套出來。

    “你不用轉(zhuǎn)移矛盾,雖然我不知道心命師對你做過什么,可我是無辜的吧?是無辜被牽連的吧!而且我在穿越之前,你的書面上突然浮現(xiàn)了一行字,說是出現(xiàn)了變數(shù),變數(shù)是指心命師?”

    ‘書’被他轉(zhuǎn)移話題的速度給弄懵了,想要脫罪甩鍋的話卡殼,下意識的回道:《當(dāng)然不是,變數(shù)指的是綾辻行人。》

    津島:“……怎么還扯上殺人偵探了!”這個人與心命師有什么區(qū)別嗎?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這話說來話長。》

    '書’留下這行字,過了足足一分鐘都沒有反應(yīng)。津島冷笑一聲,他覺得對方是在拿喬。一個淪落到需要求助人類的存在,竟然還想拿架子?難不成他看上去像個冤大頭?

    津島抓起‘書’,走進了里面的休息室,打開一扇窗戶,二話不說就踩上窗沿,眼看著自己就要跟對方一起墜落,‘書’慌了。

    《你瘋了嗎?!這里摔下去會死的!》

    津島覺得它瘋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是什么人?托你的福來到了這種地方,被迫成為社畜,連死都成了一件奢求。”當(dāng)然不會死啊,織田作寫小說了!在織田作封筆之前會堅強的活下去的!

    可用來忽悠‘書’還是沒問題的。“我死了是一償宿愿,你就慘了,到時候誰都會知道你出現(xiàn)了,你最害怕的心命師會很快就找到你的吧,落在他手里,嘖嘖嘖……”

    ‘書’如果有眼睛的話,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我說我說!你別這樣!就算是嚇唬,也好可怕啊嚶嚶嚶——!》一個兩個就知道欺負(fù)我,你們還記得自己是個人嗎?!

    ‘書’流著不存在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把事情交代了,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浮現(xiàn)出了一大堆蠅頭小字,看起來更像是在吐苦水,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積蓄已久的怨言傾瀉而出。

    故事確實很長,受害者只有‘書’。

    《……如果兩個世界融合,這個世界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他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可我雖然是無所不能的‘書’,能制造的也只是虛假的假象罷了,遲早會被揭穿,他清楚這一點……就……就對所有的‘書’下手了。》

    津島冒出一個問號:“所有的‘書’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不覺得奇怪嗎?在你之前那個世界,只要有超過三個人知道‘書’存在,世界就會毀滅。但這個世界不一樣,那么多人都知道,還能風(fēng)平浪靜。按照你們?nèi)祟惸芾斫獾姆绞剑@個世界就是本源世界,而你的那個世界則是延伸出來的平行小世界,像這種小世界還有很多,同樣的,也都存在著‘書’。》

    ‘書’難過的道:《我和小世界的‘書’就像是本靈和分靈的區(qū)別,記憶是共通的,都是我啊!他硬是將我和分靈給凝聚在一起,相當(dāng)于殺了我的孩子、我的分體!還不止一個!是好多個啊……全部都沒了,子子孫孫都被他糟蹋個干凈了嚶嚶嚶——!》

    津島對‘書’的苦難沒有共鳴。“也就是說,包括我之前的那個小世界在內(nèi),所有的‘書’也都消失了。”艸,這么好的事情怎么沒輪到他。“那問題又回來了,關(guān)我什么事!你干嘛還拉我墊背!”

    《可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啊!你持有我的時間最長,你不也對我做了很多事情嗎?!不停的重組世界,讀取歷史走向,修正,再重組,才找到了那一條救下你朋友的路!我們怎么都算是有戰(zhàn)友情的吧!做人不能雙標(biāo),你需要的我都給了,我需要的你也得給啊!要等價交換啊!》

    “……你還有理了?”津島作勢又要跳樓。

    ‘書’飄到他眼前,把書頁懟到他臉上。《那個魔鬼想重組的是本源世界,就需要把所有的分靈全部都凝聚在一起,可他的打算還不只是這樣……他竟然分出了兩個本源世界啊!相當(dāng)于把我糟蹋干凈又像是泥一樣團成一個整體,再一刀切成兩半!我太慘了啊!他竟然把我當(dāng)成了電腦,電腦你懂不懂,他就像是寫代碼一樣,讓我自己循環(huán)反復(fù)的試錯!試錯!試錯!再找出一條沒有錯的可循環(huán)路徑!他用我就算了,他還要我自己試錯自己改代碼,你們?nèi)祟惖馁Y本家也不帶這么黑心的啊!》

    它是‘書’啊!不是電腦啊!

    《最過分的是……波洛那個混蛋死了,可是綾辻行人沒死!他又接著繼續(xù)糟蹋我!他把自己也寫進去了!而且為了保險,利用因果律,將自己強硬的添加進去!如果他沒有得到重組前世界的記憶……就、就用異能把我徹底殺死!他也是個魔鬼啊!!!》

    津島,可能是真的覺得‘書’很可憐吧,從窗戶爬下來,合上后說道:“綾辻行人的異能不是只能作用在人類身上嗎?怎么會對你生效?”

    《本來是這樣沒錯,可是重組前的那個世界,已經(jīng)和黑暗大陸融合一半了啊,他的異能屬性和黑暗大陸的災(zāi)難很像,異能得到了進化……這一切都得怪你!你也拿我重組過好幾遍小世界,每一次重組都代表著一些生命體的消亡和頂替,所以也算是殺人……對!都怪你!你欠我的!》

    總算把自己繞回來的‘書’理直氣壯的將鍋推到了津島身上。《你也別裝了!你在小世界里沒有跟你朋友交上朋友,在這里不僅能夠拿到手稿、第一手簽名,還能夠追更!你們還能時不時去海邊玩水、去爬山!還去鬼屋!騙不了我的,你日子過得可開心了!》

    津島,嘖了一聲。雖然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比較大,但他不想讓‘書’踩在他頭上耀武揚威。于是他拎著‘書’,轉(zhuǎn)而去了洗手間,打開馬桶蓋,在‘書’劇烈顫抖之中把它扔下去,又沖了幾次水。

    ‘書’的體積卡在下水道口上方,它的構(gòu)造神奇,并沒有被弄濕。似乎是得意于對方拿自己沒辦法,敞開書頁就要嗶嗶,就見到……

    津島他開始拉褲子拉鏈。

    ‘書’:……

    津島笑得如沐春風(fēng),他本來就長相不俗,如今笑起來更像是在玫瑰花上灑上了幾點水珠,看起來嬌艷欲滴。他柔聲說著:“乖~剛好我想上個廁所,你要一滴不剩的接住哦。”

    ‘書’:……

    啊……它差點忘記了,太宰治(津島修治)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羞恥play啊!你對一本‘書’都能下得了手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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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被好一番折騰的‘書’, 已經(jīng)心力交瘁,期間津島也套出了不少話。在知道除了自己外的人看不見‘書’后,他只覺得煩。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煩, 是那種全身上下一塊兒發(fā)癢的煩。

    上輩子他也算是變相拯救了一回世界,將‘書’的消息告知給敦和芥川, 結(jié)果莫名其妙的穿越不說, ‘書’還告訴自己……他以前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除了重組后分割出來的兩個本源世界,其他的平行小世界再無‘書’的存在。已經(jīng)不甘不愿做過一回救世主, 津島可不想再背上這個責(zé)任。況且……心命師是真的可怕。

    他當(dāng)初拿到‘書’的時候也是實驗了很多次, 可從來沒想過……原來還能順藤摸瓜把其他世界的‘書’一塊兒搜刮走的。先不說心命師的計劃成功了, 光是能在世界毀滅之前就急中生智做出這個大膽縝密的計劃,不管是腦洞還是行動力,都是絕絕子。

    他終究還是小看心命師的殺傷力, 他的搞事能力堪稱世界第一,無人能出左右。那腦回路壓根就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

    倒是有點好奇對方是怎么養(yǎng)出這種無所顧忌、恣意妄為的性子。好奇歸好奇,津島一點都不想?yún)⑴c進這個計劃里。

    他的答案已經(jīng)找到了——之所以穿越是因為綾辻把本就離崩潰一線之隔的‘書’給整得心態(tài)全崩, 而綾辻拿捏‘書’的罪證來自于津島以前干過的事情,于是‘書’在走之前就把他一塊兒帶走。

    大致意思就是‘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 津島是絕望的, 活著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可言,后來織田的命運被改變, 又開始寫書,津島才有了活下去的動力。現(xiàn)在成為了港口的二代首領(lǐng),盡管也是個和上輩子差不多的社畜,可對比能產(chǎn)生美——這個世界的港口首領(lǐng)可比上個世界要好做多了。

    而且他也有點想看看橫濱最后核平了沒, 見識到了以前所未能見到的極其廣闊的天地。

    不過,這跟‘書’沒關(guān)系。

    津島先穩(wěn)住了‘書’, 換了身休閑裝出了門。他準(zhǔn)備去找心命師好好聊聊。‘書’這種東西還是交給對方折騰吧,他不配,他只想乖乖的擺爛。

    來到亞彌尼家時,這個家的人很齊全。津島瞇著眼睛看向了躲在織田身后的亂步,用甜膩膩的像是摻了幾百斤蜜的嗓音道:“亂~步~君~好巧啊,你怎么會在這里~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曠工了呢~”

    亂步心虛的搭著織田的雙肩,說:“我、我這也是公事啊!沒錯,我是為了學(xué)習(xí)更多的知識,在偵探這條路走得更遠,出門游學(xué)的!不是會有這種嗎?那個……待職提升學(xué)歷?”

    織田糾正:“游學(xué)不能這么用的吧。”

    亂步嚷嚷道:“你個被粉絲關(guān)小黑屋,剛剛才被放出來的人沒有資格來說我啊!”

    被提到這個,織田露出了像是胃疼一般的表情,他慶幸的說:“幸虧紀(jì)德被召回去上班了,我寫了足足四本小說,不到半個月,四本。”

    感覺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了。

    津島眉頭抽搐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織田最近發(fā)生了什么慘事,只是不太想去回憶。

    紀(jì)德是特務(wù)科的異能特工組的組長、mimic也成為了特務(wù)科的組織……這本就已經(jīng)在挑戰(zhàn)他的三觀,殺傷力僅次于森鷗外成了特務(wù)科的高層還是個正太控。

    而紀(jì)德他……竟然還是織田的粉絲,還是狂熱粉,為了追更在人家門口上吊,還綁架作者關(guān)小黑屋。感覺這個世界奇奇怪怪得讓他的心臟也變得堅強許多。

    估計以后就算中也加入了武偵社他也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啊,不用以后了,他確實加入了。還和太宰成為了搭檔,要不他努努力給他們把雙黑的名號坐實了吧。

    津島:)

    津島走向了織田,并輕易的手一伸將企圖逃跑的亂步給拎著后領(lǐng)提在手里。感謝亂步多年的摧殘和他那就算遭受N頓毒打也沒有長進的身手,現(xiàn)在的津島就算手里提著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不覺得吃力。

    哦,也許是因為亂步太矮了,他現(xiàn)在才一米五八,這輩子的身高也是破一米七無望。

    “你們?nèi)诉@么齊,哦,夏油先生和五條先生不在,讓我猜猜,今天是綾辻偵探歸家的日子?”

    “猜對了哦~”亞彌尼心情很好的放下手里的書,特地在外面包了一層書皮,想也知道不會是正經(jīng)書。他揚起嘴角,笑得只差背后開出了小碎花。“我家的寶貝第一次離家這么久,總得辦一個歡迎會吧~”

    “歡迎會?”津島看房子并沒有做什么裝飾,就連廚房也一眼能看出,并沒有準(zhǔn)備大餐的跡象。“看來您準(zhǔn)備的是神秘禮物。”

    “津島。”中也連忙打斷津島的話。可能是因為對方長得和太宰很像,中也對津島的印象挺不錯,他對看過來的津島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我覺得你不要問比較好。”

    他湊過去,墊著腳尖在他耳邊說:“大哥跟我說,小孩子不要打聽那么多超綱的知識。”

    津島:“……”懂了。

    看到中也的臉紅得快冒煙了,想起亞彌尼的名聲——對方來橫濱沒多久,他的金發(fā)xp就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既然是神秘的接待禮物,顯然也是要打幾個馬賽克。

    好歹家里住著這么多未成年,是一點都不考慮他們的身心健康發(fā)展啊。嘛,與他無關(guān)就是了。

    亞彌尼看出津島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他歪了歪頭,思索著最近橫濱發(fā)生了什么值得讓津島特地來找他的大事,在心中的天秤里衡量了一下,最后還是自家半個月沒見的寶貝占了上風(fēng)。

    “你是來找織田作的吧?”亞彌尼婉轉(zhuǎn)的表示自己現(xiàn)在沒時間管其他事情。

    津島從善如流的接住了話:“嗯,織田作最近受苦了,我接他出去采采風(fēng)。”

    亂步有個不好的預(yù)感:“那、那港口怎么辦?”

    “我是首領(lǐng),又不是組織的奴隸。”津島笑瞇瞇的道,“讓我這個首領(lǐng)因為工作猝死,對組織有什么好處?所以,這幾天就拜托可靠的亂步大人幫忙看著了。我相信你不會辜負(fù)我的期待……畢竟你是個拿工資的上班族了。”

    亂步:……好狠!竟然用停掉信用卡和扣工資來威脅我!

    亂步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看穿津島是認(rèn)真的,加上他確實很心虛,就只能硬著頭皮含著淚眼道:“那、那我讓芥川和中島幫忙可以嗎?”

    總得有兩個乖巧孝順的徒弟挨前挨后的伺候著,才能安撫一下他弱小的心靈吧。

    津島:“……你想讓他們兩個加入港口?”

    亂步搖頭:“他們兩個以后要考公務(wù)員,我只是讓他們提前見一下世面。”

    津島這回是真的無語了,他摸了摸胸口,不知道是這兩個人考公務(wù)員的想法震驚到了他,還是……

    “所以呢?提前讓他們摸清港口的動態(tài),以后考公務(wù)員的時候還能當(dāng)成資歷呈上去,提高錄取率?”你竟然當(dāng)著我這個首領(lǐng)的面,說出這種挖墻腳的話。“你知道你這番話要是放在先代時期,會被當(dāng)成叛徒處理掉么?”

    擊碎下頜骨、開三槍,再被拋在街頭暴曬七天七夜。亂步是知道這條流程的,他還見證過不少次。

    亂步雙手叉腰,無所畏懼的道:“先代去年已經(jīng)死了呀,現(xiàn)在尸骨都爛了吧!”

    津島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嗯,那就沒事了。”

    凡爾納看得有些稀奇,問給他送咖啡的與謝野:“橫濱這一代的黑手黨風(fēng)氣都這樣?”

    與謝野見怪不怪的說:“港口是特例吧。”

    津島一直說亞彌尼是個可怕的人,但其實他自己的名聲也是差不多……還沒有哪個黑手黨首領(lǐng)能面對這種重要部下公然要挖墻腳的行為,還能反應(yīng)如此平淡,甚至是縱容。

    亂步能遇到津島也算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了。但凡只要津島活著,他想怎么浪都有人收拾爛攤子。就算哪天津島不在了,亞彌尼……哦,還有兩個徒弟可以給他收拾爛攤子。

    堪稱人生贏家。

    又聊了一會,亞彌尼心心念念的寶貝總算是到家了。聽到門鈴聲響起,亞彌尼迫不及待的起身去開門,門一打開就緊緊的抓住站在最前面的人,含情脈脈的說:“寶貝~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有幾十年沒見過,我好想你……嗯?是我記錯了么?你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

    被抱住的人用著顫抖的聲音,哭喪著臉道:“亞彌尼先生,您別耍我了。您明明早就認(rèn)出來了不是么?”

    坂口示意亞彌尼的演技太糟糕,只用著戴手套的雙手抓住他的兩邊手臂,彼此之間的距離還隔著足足十公分。

    亞彌尼切了一聲,將他推開一邊,敞開懷抱對著坂口身后的綾辻,勾起嘴角,眉眼彎彎。綾辻看起來心情不好,這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

    不僅是眼神,他的表情還有他的氣息都在訴說著他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是散發(fā)著森森寒氣的冰山一般,凍得他身后四人瑟瑟發(fā)抖。

    但是在亞彌尼出現(xiàn)在他面前后,這股森寒的氣息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以著退潮般的速度散去。他走過去,給了亞彌尼一個擁抱,然后說:“很可惜你沒有跟我一起去,我們能一起回來。”

    亞彌尼道:“是指這樣的話,妖術(shù)師就跑不掉了?”

    “不是。”綾辻嘴角勾著惡質(zhì)的笑意,指著跟著他回來的五名女仆。

    沒錯,女仆。科爾三人、辻村和坂口,都穿著經(jīng)典的英國式長裙女仆裝。四周還有踮著腳尖探著頭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夏油杰和五條悟則是分別舉著相機和錄像機跟在后面。

    他憋著笑說:“為了安慰我,他們自愿穿著這一身回來。”

    然而坂口卻有不同的看法:……明明是您逼著我們穿的好不好!雖然只是暗示,那也是逼迫啊!——

    作者有話要說:

    坂口:第一次正式登心命師的家門,竟然是穿著女仆裝!我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

    津島:……看來這個家能常來(我到底錯過了多少經(jīng)典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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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坂口安吾, 十六歲,生活中充滿了‘激情’的‘中二少年’人,年紀(jì)小小從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 進入異能特務(wù)科,又進了武偵社成為一名二五仔, 本以為人生已經(jīng)夠跌宕起伏, 偏偏負(fù)責(zé)的目標(biāo)竟然是個抖S。

    不僅S,嘴巴還毒, 不僅毒, 他還壞。在偵探社里被迫干著女仆和助理兩樣活, 現(xiàn)在更是被迫穿著女仆裝,從上機到下機,從出機場到亞彌尼家, 一路招搖過市,面子里子全都灰飛煙滅。

    橫濱的報紙只要賣得出去,什么都敢登, 包括不限于心命師穿著貴得發(fā)指的高定服裝開破破爛爛的小面包車接神秘戀人、在酒吧門口哭得情難自禁,結(jié)城總統(tǒng)最喜歡的白發(fā)美人投票, mimic首領(lǐng)紀(jì)德為了追稿在織田老師家門口上吊……

    得出結(jié)論, 他們穿著女仆裝的照片肯定會登在今天的午間新聞上!

    他努力了這么久,才終于有機會登進入心命師的家門, 不說換一套新衣服鞋子噴點香水,把發(fā)型搞一搞……穿女仆裝是什么鬼啊!少年的玻璃心已經(jīng)碎成一片片了!

    這也就罷了,在這個藏龍臥虎的家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出現(xiàn)在這里不值得吃驚, 可是……

    坂口雙手按著裙擺朝著津島咬牙切齒的道:“不許掀!”

    “我就想知道里面穿的是男性胖次還是女性胖次,又或者是性感蕾絲褲襪, 対了,你有穿安全褲嗎?”

    一出口就是在摧殘坂口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自尊心。沒等他開口,辻村過來擋在了坂口前面,喊道:“不、不許欺負(fù)安吾醬,你、你有本事沖著我來!”

    津島:“……不,那個還是算……”安吾醬又是什么稱呼?

    安吾君,你到底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為了保護自家閨蜜(自認(rèn)為),十二歲的真·中二少女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掀開了自己的裙擺,露出了里面一條松垮的運動褲,別說是走光了,這種辣眼睛的紅配綠格子配色,估計走在大街上都沒人會盯著看。

    是那種臃腫的只適合體重超過兩百斤的矮個子才會穿的那種運動褲,褲腳都堆到腳踝處。辻村得意的道:“看到了吧?女生的裙擺下不一定是美麗的風(fēng)光,還可能是刺瞎眼睛的荊棘!”

    “……一點都不押韻,不合格。”津島面無表情的說出自己的結(jié)論。

    辻村:!!!

    可惡,竟然說出了和綾辻老師一樣的話!重點是押不押韻嗎?重點是你看到了女生裙擺下的秘密啊!

    坂口錯眼看到自家老師一個公主抱,帶著心命師上了樓梯,心命師小鳥依人的依偎在可怕的毒S偵探懷里,還用手指卷著対方領(lǐng)子上的流蘇帶子,兩人的背景填滿了粉色的泡泡……嘖,沒眼看!

    作為一只單身狗,還莫名其妙被一個中二少女視為畢生好友的坂口,急需要用其他的事物來洗洗眼睛。他左看右看,看到了凡爾納正和亂步在和樂融融的喝著汽水吃著粗點心。

    亂步:“雖然現(xiàn)在不是下午茶時間,但下午茶啊就應(yīng)該這么吃!苦苦的茶水有什么好的,大口喝汽水,大口吃粗點心,不管是銅鑼燒章魚燒還是紅豆團子,絕配!”

    凡爾納是個法國人,対英國的下午茶文化不感冒,很贊同亂步的話:“這樣吃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坂口:“……”不管是超越者還是異能者,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聽到右前方傳來的細響,坂口看向那個應(yīng)該是廚房門口的方向,只見到一條黑色的貓尾巴像是試探一般的從門里探出來,一搖一擺。

    聽綾辻老師說過,這個家里養(yǎng)了一只小黑貓,可是這條尾巴會不會大了一點,而且那個位置是不是有點高?難不成是站在架子上面?

    沒等他推測出什么,只見到貓尾巴被收回去,兩只白嫩的小手抓著門沿,一個看上去和太宰差不多年紀(jì)的,黑發(fā)紫眸的陰柔美少年探出一個腦袋,這是一個陌生的外國少年,坂口并沒有在資料上看到過他的存在。

    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為什么他的頭上長著兩只貓耳朵!還有,他沒有看錯対吧!他后面有一條尾巴在搖晃啊!

    咔嚓一聲,坂口的世界就像是被重?fù)暨^的鏡子,碎開了幾瓣。不是他的世界碎了,是他的眼鏡無端裂開了。

    中也看到這個貓少年,絮絮叨叨的走過去將他拉出來,邊說:“飯團,你是不是又在里面偷吃東西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就算是變成人類的身體,貓也不能吃太多人類的零食啊。”

    中也將嘴巴鼓囊囊,嘴角還有薯片碎渣的飯團少年領(lǐng)到津島面前,像是炫耀一般的說道:“你還記得飯團嗎?沒錯,小老板可厲害了,竟然讓他變成人類了哦!可飯團畢竟是貓啊,沒什么自制力,總是喜歡去廚房偷零食和點心吃。”

    太宰道:“対貓來說人類的零食是很稀奇的味道吧,等他習(xí)慣人類身體之后就會好很多了。”

    織田:“……我記得飯團原來是人類。”不要說得跟貓變成大活人一般,會被誤會的。

    津島恍然大悟,假裝沒聽到織田的話,道:“那可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小老板,無所不能!”

    “什么無所不能……哇哦~”剛踏進大門的五條悟,快手的重新啟動手里的錄像機,対著飯團就是一陣錄像。

    夏油杰從他后面冒出一個腦袋,愣了幾秒后也不客氣的開始一通亂拍。嘴里抱怨著:“嘖,你們太不夠義氣了吧,從哪個貓咪王國里偷出來的,來多久了,為什么不通知我們!距離不是問題,讓悟咻一下就能帶我回來了好不!”

    他們兩個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覺得被排擠了,就好難受!

    手里的動靜卻沒有停下,咔嚓咔嚓的拍照聲,閃光燈照得飯團受不了,他抬起手作勢要去碰夏油杰即將懟到他胸前的手肘。

    津島臉色一變,剛要開口,夏油杰非常配合的將手肘遞到飯團的手心,相貼時發(fā)出了啪的細響。夏油杰說:“是想和我玩嗎?來來來,杰哥哥的手隨便你……汪!”

    眾人:“???”

    夏油杰將相機隨手一拋,中也連忙救下了差點就要墜地報廢的相機,和其他人一塊兒愣愣的看著夏油杰……蹲在了地上,不僅蹲下了,還抬起腳去扒拉自己的臉,吐著舌頭像是狗狗一樣的用嘴大口呼氣吸氣。

    用一雙自從踏入這個家門后,就從未出現(xiàn)過的純真無邪的眼睛,信賴的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杰?”他怔愣的看著現(xiàn)在的杰,不禁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把手里的錄像機放在了茶幾上。

    似乎是被好友的巨大變化給驚嚇到,他走著走著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膝行上前,雙手捧著夏油杰的臉頰,“杰……杰你怎么了?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你還記得我嗎?!”

    他撕心裂肺的嘶吼著,眼含淚花,猶如被深淵里的困獸一般的痛苦吶喊著。

    夏油杰伸長舌頭,舔了一下五條悟的臉。五條悟頓時嚎啕出聲。

    中也:“那個……噠、噠宰你快上去幫忙,悟哥他……”

    中也看到五條悟這個樣子,深怕対方會因為過度的打擊而發(fā)瘋,心里感慨著這兩人的友誼是如此深厚,感動不已。卻不想太宰涼涼的道,“你想多了。”

    津島道:“嗯,你確實想多了。”

    就連伏黑惠這個五歲的寶寶都說:“中也哥哥,你是不是対悟有什么誤解?”

    家里就只有中也一個人在擔(dān)心,其他人都明顯是看好戲的樣子。中也疑惑間,就見到五條悟一把抱住了夏油杰大聲喊道:“太好了杰!你還記得我!是我啊!你的主人悟啊!自從你那次跑出家門后,我找你好多年,杰啊!我的好狗狗!你受苦了啊!!!”

    中也:“……啊,是我錯了。”終究還是吃了良心的虧。

    五條悟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狗狗,從兜里翻著東西,里面的糖果、瑞士刀、巧克力、發(fā)帶、防狼噴霧被他一一丟出來,終于翻到了一個毛線團。

    他抓著毛線團遞到夏油杰的面前,深情的說:“你還記得它嗎?這是你最喜歡的玩具哦,我們一直都是這么玩的……”

    說著把毛線團扔向了玄關(guān)的位置,道:“去吧杰,把它叼回來!主人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項圈,帶你出去溜達!”

    凡爾納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心里想著:……那小鬼到底是什么病毒,怎么養(yǎng)的小鬼也一個個不是善茬。

    “……飯團,這就是你的異能力?”與謝野湊過來詢問。

    飯團少年舔著小惠給他的棒棒糖,說:“異能力,智與障。”

    “噗——”

    發(fā)出聲音的是津島,津島雙手捂著嘴巴,臉憋得通紅發(fā)紫,一個勁的搖頭示意他們不用在意自己的存在。

    飯團少年看了眼津島,対這個似乎知道他是誰的人表達了自己無聲的鄙視,道:“本來是叫做‘白癡’,我覺得智與障要好聽一點。”

    “……也就是說,中了你異能的人會變成……狗狗?”與謝野覺得人活久了,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見識到。她不禁感激的拉起中也的手,在中也驚恐的目光下,用対方的手拍了拍飯團少年的腦殼。“很好的異能力,以后請離我遠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還真有一本小說叫《白癡》哦~

    津島:……我想加入這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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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就算臥室的隔音再好, 樓下的動靜還是不可避免的傳了些許上來。綾辻似乎是想下樓看看,被亞彌尼拉住。

    亞彌尼坐在桌子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說:“不要在意啦, 應(yīng)該是飯團使用了異能。”

    “你把它變回來了?”

    “是哦~再不變回來就真的要變成一只傻乎乎的小貓咪了~”亞彌尼用手指去蹭他的臉頰,“寶貝你瘦了~人家好心疼哦~”

    綾辻:“……正常點說話。”每次用這種甜膩膩的嗓音說話, 都不會有什么好事。

    亞彌尼嘖了一聲, 松開他的脖子攤著手道:“配合一下也算是情趣的一種,果然還是個小鬼頭啊。”

    綾辻可不想接受這個評價, 在他看來亞彌尼更像是個小鬼。當(dāng)綾辻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早熟又閱歷廣闊的亞彌尼就像是個成熟的大人一樣, 讓孩子不免會用仰望和羨慕的目光看著他,渴望著變成他這樣的人。

    而就跟審美會隨著年歲增加發(fā)生變化,現(xiàn)在的綾辻眼中的亞彌尼, 就像個游戲人間的小孩子,說不上幼稚,但某些方面確實顯得孩子氣。

    他主動的抱住對方細瘦的腰, 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對方。“不是說有神秘禮物么?是什么?”

    “誰給你告的密。”

    “這還需要別人提醒?你以為我認(rèn)識你多少年了。”綾辻覺得亞彌尼在轉(zhuǎn)移話題。

    亞彌尼:“禮物可以先等等,妖術(shù)師是怎么回事?你是故意拖延到他被默爾索監(jiān)獄派來的人帶走的吧。我對你的了解可比你對我的了解更加深刻, 你不僅故意拖延時間, 還幫助信一那個混蛋,將七號機構(gòu)的殘余力量連根拔起, 怎么?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

    綾辻輕笑一聲,“我可沒有討厭他。我不討厭任何人類。我只是順應(yīng)著對方的期待,靠著妖術(shù)師這條線,將那些蟲子從地底下翻出來, 暴露在空氣中。如果不拖延時間的話,那位總統(tǒng)閣下估計還是給我使絆子。”

    結(jié)城的目的并不是要殺死妖術(shù)師, 又或者說,殺死妖術(shù)師是最后的一環(huán),比起立馬要走妖術(shù)師的命,利用對方將七號機關(guān)一網(wǎng)打盡更符合那位總統(tǒng)閣下的利益。

    而如果綾辻執(zhí)意要先干掉妖術(shù)師,反而會與結(jié)城對上。站在對方的地盤上,結(jié)城想要使點小絆子是再容易不過了,比喝水還要簡單。

    況且,雖然綾辻極其厭惡妖術(shù)師,也不得不承認(rèn):“京極夏彥活著比死去更有價值。他身上潛藏著許多秘密,利用那只叫真人的咒靈,將自己改造成了半人半咒靈的存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這一點我很好奇。”

    “確實,以對那個人的側(cè)寫,他會采取這種行動本就有些異常。不管是人類還是咒靈,異能者還是普通人,他都不放在眼里。是一個究極自我主義者,他先盯上的是你,現(xiàn)在又盯上了誰?”亞彌尼嘆了口氣,“也就難怪他會有那種異能,他本人就是一個妖怪,寄宿在人類軀殼里的,被本能驅(qū)使行動的妖怪。”

    妖術(shù)師不在乎自己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局,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舍棄人類的身份,又或者舍棄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

    所以,是什么導(dǎo)致他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呢?讓他‘移情別戀’放棄和綾辻為敵。

    “這不是他放不放棄的時候了,他沒有那個資格。”綾辻道,“我遲早會讓他清楚,將我視為宿敵所要支付的代價。”他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讓外人見到無比膽寒的笑容。“但不是現(xiàn)在。”

    “默爾索監(jiān)獄有他想要的東西。”亞彌尼說出了綾辻的推斷,他捧著綾辻的臉頰,玩味的笑著,“問題是,他要的是里面的某個人,某樣?xùn)|西,又或者是……監(jiān)獄本身帶來的益處。”

    “那是世界上防衛(wèi)系統(tǒng)最強的監(jiān)獄,比起任何一個國家的中央行政機構(gòu)的防衛(wèi)更加嚴(yán)密。老師曾經(jīng)說過,若是遭遇了世界末日,默爾索監(jiān)獄一定是最后被突破的堡壘。”

    畢竟那個監(jiān)獄是使用的防衛(wèi)手段,是世界上最高的科技。監(jiān)獄自然不會是什么好地方,即便監(jiān)獄從未判處任何一名異能者死刑,但不代表就會讓他們在里面混吃等死,浪費各國提交上來的資金。

    默爾索監(jiān)獄關(guān)押著的異能者數(shù)量之多,能力之多,堪稱是異能力的百科全書。這本身就代表著無可估量的價值和資源。

    如今各國私底下都在開發(fā)異能武器,而默爾索監(jiān)獄儼然就成了試驗這種異能武器最好的實驗室。即便高呼著人權(quán)大旗的現(xiàn)代社會,法律可不會庇護這些罪犯。

    從那些人踏入默爾索監(jiān)獄的那刻起,他們便是社會的透明人,是‘死人’。

    能夠用來試驗異能武器的地方,其防御系統(tǒng)會如此嚴(yán)密和牢固也不難理解。就連監(jiān)獄的所在位置,也是國際上的絕密。他可能在哪片空曠無人的陸地,也可能在海底,有可能就建立在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底下。

    離開那里的幾率約等于零,反正歷史上從未有人越獄成功過,但要進入里面,倒是簡單。妖術(shù)師不會沒有準(zhǔn)備就踏入那里,真正棘手的應(yīng)該是他在世界各地留下了多少‘遺產(chǎn)’。

    ——還有,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會主動將自己關(guān)進去。

    “算啦,不要提這種掃興的男人。”亞彌尼不是很想浪費時間,腦力活讓念力體去辦就行啦。

    只要知道綾辻和目的跟自己一樣,并不是真的要殺死妖術(shù)師,而是用來釣大魚,這就夠了。

    他輕哼著,湊過去含住他的上唇,含糊著說:“到拆禮物的時間了哦。”

    綾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神秘的禮物,亞彌尼的城府深不可測,就算只是一份禮物,沒有提示他也很難提前預(yù)判。他順著亞彌尼的手,解開了他襯衫最上面的兩個紐扣。

    看到了一截紅色,兩條細細的紅繩,從精致的鎖骨下劃過,交接處打著漂亮的繩結(jié),綾辻心里有個意外的想法,再開口的時候,嗓子都變得喑啞。“全都是?”

    “是哦~這種繩子藝術(shù),要自己來綁可費時間了,我可是參考好多資料才成功的。”亞彌尼笑嘻嘻的親了親他的鼻尖,抿去他上面冒出來的細汗。“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你出汗了哦。現(xiàn)在,你可以把我的手腳綁起來了。”

    綾辻:“……”他的喉結(jié)鼓動了兩下,才啞著嗓子說,“確實是份稱心的禮物。”

    白皙的皮膚,用紅色繩子交錯著束縛,在手腕和腳腕之處還綁著清脆作響的金色鈴鐺……這小子到底是怎么才能讓這些鈴鐺不發(fā)出聲響的,他一路抱著對方上樓,都沒有聽到鈴聲。

    清脆悅耳的鈴聲,就像是被晚風(fēng)吹彎的柳枝,發(fā)出細細碎碎的,牽動著人心的響聲。攪動著大腦如放上爐子上蒸烤的蒸籠一般,散發(fā)著騰騰的白霧。

    如果出差半個月能換到這等曼妙的絕景,那他可以考慮再多出幾次差。

    夏油杰直到晚餐的時間,才在太宰的幫助下解除了異能的影響,他像是失去靈魂的軀殼,坐在餐椅上,面前的食物一口未動,嘴里吐出白色的魂魄。

    其他人各干各的事,沒有半點同情心。按照與謝野說的‘在和五條悟同流合污的時候就應(yīng)該知道會有這種下場’。

    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就別來賣慘了。

    順帶一提,亂步?jīng)]有一起用餐,津島打了個電話叫來尾崎紅葉,把他塞進麻袋捆好帶走了,估計這幾天是別想看到他出來瞎溜達。

    而同時,津島占據(jù)了亂步的位置,吃著生魚片說:“不愧是治療師小姐,就連刀工都這么棒,這是河豚么?您如果以后不想做醫(yī)生,還可以開一家河豚專賣店。”

    河豚是一種有毒的魚類,要食用就需要將有毒的部分切除,想開店還得先去考證。

    與謝野得意的道:“小意思罷了,就算清理得不干凈也不怕,我的手術(shù)臺有位置!”

    津島:“……那還是算了。”為什么這家人總是能三言兩語就把氣氛搞得很陰間。“說起來,為什么坂口君也在?”

    辻村就算了,她還沒被掃地出門,但坂口也加入進來,是不是哪里不對?

    ——你的臉皮什么時候這么厚了。

    坂口很不自在,他覺得津島是個很危險的人,竟然能夠一眼看出他的目的。沒錯,踏入這個家門已經(jīng)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做出了這樣的犧牲,自然要撈點本回去。

    于是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有跟科爾他們一起離開,在與謝野他們準(zhǔn)備晚餐的時候還加入進去,以此換取了自己那一份的餐食。

    坂口知道自己這樣很厚臉皮,他臉上的紅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消除,可他不想被津島說:“津島先生才是,作為組織的首領(lǐng)這么清閑可以么?而且在外面享用河豚這種食物,很危險的吧。”

    津島溫溫和和的說:“沒事沒事,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織田作的好朋友,說不準(zhǔn)和太宰君也有點親戚關(guān)系哦,比起坂口君,更有資格留在這里。”

    坂口:“這次案件雖然結(jié)束了,還有報告書要寫,有些細節(jié)方面需要詢問老師。”我也有借口!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夏油杰越發(fā)覺得空虛,他受不了的拍著桌子喊道:“你們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嗎?!悟這小子啊,竟然還真的買了項圈,準(zhǔn)備拉我出去溜達啊!”

    “不能。”飯團少年代替其他人回答,他勾起嘴角,陰惻惻的說,“我早就想對你這么做了。”

    來數(shù)數(shù)這半年來,你偷吃了我多少魚罐頭!那是我的專屬罐頭!就算人也可以吃,可你吃多了我的份就少了啊!

    凡爾納看了看左邊的鬧劇,看了看右邊的鬧劇:“……”確實比他那個島嶼要熱鬧多了。

    第165章

    亞彌尼吃飽喝足后, 才總算有時間處理津島帶來的消息。此前亞彌尼就懷疑過津島的來歷,甚至還偷過對方的頭發(fā)和太宰的一起化驗,得出的結(jié)果是, 他們是一個人。

    不僅是長相和異能,連DNA都一模一樣。基本可以推斷出, 津島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他之前沒有對津島出手, 是覺得還不到時機。對津島這種人,威逼利誘、嚴(yán)刑拷打沒用, 旁敲側(cè)擊只會引起對方的警惕和防備, 還不如靜觀其變。

    他倒是留了個心眼, 往港口里安插了不少內(nèi)應(yīng),監(jiān)控著對方的穿越與‘書’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后來證實了‘書’在葉卡捷琳娜那邊,而綾辻能接收原有時間線的未來世界的記憶。

    而現(xiàn)在, 津島卻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更系統(tǒng)性的還原真相。

    ‘書’萬萬沒想到,自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找上了津島, 其實是自投羅網(wǎng)。津島在上個世界的表現(xiàn),讓‘書’誤以為對方重視世界的存亡, 卻沒有想過, 津島之所以那么努力不過是為了守護他朋友的夢想。

    或許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會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愿意承擔(dān)起救世主的責(zé)任, 畢竟他見證過光明。然而對于津島修治而言,他的世界太小了,他連完整的光都未曾接觸過,又談何來愛這個世界呢?

    加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上了有朋友的人生贏家生活, 擺爛是會上癮的,還是交給亞彌尼去處理吧。

    亞彌尼沒有說話, 他雙手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閉上眼睛陷入思考。津島沒有催促,自在的享用著桌子上的糕點。有一說一,亞彌尼家的伙食很好,雖然正餐的主權(quán)被把握在與謝野手里,吃什么看大廚的心情。

    但像零嘴和糕點這些,是一分錢一分貨,味道好極了。就連自認(rèn)為沒有口腹之欲的津島,也開始嫌棄自家組織的食堂拉胯。

    足足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看上去像是睡著了的亞彌尼睜開了雙眼。道:“我原以為你只是一個被迫卷進時空之旅,眼界狹小、小家子氣還自怨自艾、悲觀懦弱的膽小鬼,沒想到竟然還藏著這么大的一個秘密。”

    津島差點被糕點噎住:“……說得太過分了吧。”

    當(dāng)著本人說這種壞話,會打擊到我脆弱的心靈的謝謝。但津島好歹也從‘書’那里知道面前是多么瘋狂的存在,他覺得這些評價對自己不是什么壞事,不,應(yīng)該是好事。

    于是他坦然的承認(rèn)了:“沒錯,指望我是不行的。您看看我,除了異能有點特殊外,戰(zhàn)斗力在武斗派面前就是渣渣,一顆子彈就能送我去冥府,您一拳頭下來能打死四個我。”

    不管是這一世的津島修治,還是上輩子的太宰治,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光是抗下那個小世界的責(zé)任,就幾乎把他壓垮了。他為了自己的安全,還不得不把自己囚禁在港口的首領(lǐng)辦公室里,讓他的中也近乎二十四小時守著自己,更不用說打開玻璃墻,欣賞橫濱美麗的風(fēng)景。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傳播著瘟疫的罪人,只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想想吧,他上個世界剛把‘書’的事情交代出去,想死的時候又被迫穿越,留下了多少爛攤子。

    他至今都不是很敢和這里的中也獨處,就是因為……心虛!

    他的中也……面臨著被他留下來的港口黑手黨那個攤子,還有無數(shù)想要摧毀港口的敵人,該多么辛苦。即便他最后給森先生寫了信,讓那位在孤兒院里養(yǎng)老的前首領(lǐng)出來主持大局……也不能肯定對方能夠接下這么大的攤子。

    那個港口已經(jīng)不是一個橫濱的黑手黨組織,而是坐鎮(zhèn)了整個關(guān)東的,連政府都視為毒瘤跟威脅的大組織。

    這樣對比起來,現(xiàn)在的日子不能再好過了。盡管失去了中也這張王牌,但他有伏黑甚爾和江戶川亂步,組織里的異能者不少,隸下的‘旗會’也是人才濟濟,不管是冷血、阿呆鳥、鋼琴師……每一個都是港口的中流砥柱人物,他都想過段時間提拔個來當(dāng)干部,到時候就更輕松了。

    他不用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想出來溜達就出來溜達,有織田作這個好友作陪,生活多么滋潤。

    特別是現(xiàn)在……麻煩可以直接丟給亞彌尼,爽!

    亞彌尼看了一眼笑容燦爛,背后像是看出一朵朵小碎花的津島,嘖了一聲:“不是說要世界融合,世界末日了么,你這么開心做什么?作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你也必須參與進來吧。”

    “不是必須。”津島說,“我會來到這個世界,是托您老公的福。而且我還帶來了這么重要的線索,雖然‘書’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也只愿意跟我溝通,可我能作為你們之間的中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給您挖出來。也就是說,我是一名情報員,我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至于其他的安排,就是作為指揮官的你的職責(zé)。

    亞彌尼:“……”

    我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為什么一個個都要沖著我擺爛?你們把這么重要的職責(zé)交給一個孩子,良心真的不會痛么?

    “我確實需要你幫一個忙,這個忙很重要,只要你辦得到。”亞彌尼給他加個擔(dān)子。

    津島無所畏懼:“您要把主語搞清楚,應(yīng)該是‘書’來幫這個忙。”

    亞彌尼輕哼一聲:“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去找‘書’談?wù)劊屗约喊驯倔w從葉卡捷琳娜那里偷出來,送到結(jié)城信一那里。剩下來的準(zhǔn)備工作,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津島對亞彌尼想把‘書’交給結(jié)城信一并不意外,又或者說,沒有好奇沒有推斷就不存在意外這個結(jié)果,他無所謂亞彌尼和結(jié)城信一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又有著什么交易,只要亞彌尼心中有考量就行。

    反正,以亞彌尼的性子,不可能做會出虧的事情。只是同時,他心中也微妙的懂得了‘書’為什么那么恐懼心命師……

    竟然讓‘書’自己把本體偷出來,還是從葉卡捷琳娜那里。亞彌尼就沒考慮過‘書’辦不辦得到。

    不,應(yīng)該說他竟然能夠如此理所當(dāng)然的將‘書’當(dāng)成工具使喚,還是往死里使喚,魔鬼見了都得直呼鬼!

    “準(zhǔn)備工作?”津島好奇的是這部分。

    “讓港口黑手黨成為這個橫濱里最強的非法組織。”亞彌尼明顯感覺到津島的呼吸變輕。他低笑一聲,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放心大膽的去做,缺人缺物資,我提供。出了事,我擔(dān)著。”

    津島深吸了口氣,道:“您可真是大氣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達到亞彌尼這份底氣,他甚至愿意無條件的提供支援,而沒有想過……萬一港口組織真的如他所想成為橫濱最強的非法民間組織,會否影響到自己的利益。

    但津島很快又將這個可能性打消。亞彌尼不可能會給自己親手打造一個對手,他自然有辦法掌握最大的自主權(quán)和掌控權(quán)。

    有一點津島必須先確認(rèn):“您是想?yún)f(xié)助結(jié)城信一,奪回橫濱主權(quán)?”

    “還不到時候。最起碼在阻止‘世界融合’之前,沒有必要。”亞彌尼好心的道,“讓‘書’的消息面世,就能將世界所有人大勢力的眼球都投注在這里,如此,來自世界各地源源不斷的戰(zhàn)力也會投注進來,結(jié)城信一可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考慮橫濱的主權(quán)。只要他不傻,就不會插手。加上他還有手段讓戰(zhàn)況壓縮在小小的橫濱城市里,不波及到本土,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難道是嫌棄日子太好,讓那些大勢力先把他和和國一塊兒端了么?”

    這種時候,自然是越低調(diào)越好。

    “看誰笑到最后么……”津島懂了。他遲鈍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我似乎能明白為什么結(jié)城總統(tǒng)會那么執(zhí)著于您。”

    “哦?”

    “您跟他是一類人。有些人,會痛恨自己的同類。但有些人,卻會對與自己相似的人惺惺相惜。”津島道,“我是前一種,您和總統(tǒng)閣下,是后一種。”

    亞彌尼挑眉:“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您是想反駁么?雖然您一直表達得很討厭蘭波先生的樣子,但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小計倆罷了,您對他的幫助,遠比您自認(rèn)為的更多。蘭波先生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很重視您。”

    ——您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像是拯救著過去的自己一般,拯救著與自己相似的存在。

    ——是否是因為,您在那段不為人所知的過去里,也曾經(jīng)祈禱著有一個像您這樣存在的人出現(xiàn),將自己拉出絕望的深淵?

    亞彌尼不置可否,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覺得津島內(nèi)心的揣摩是一個連理會都嫌棄浪費時間的笑話。

    “我不會虧待每一個幫助我的人。”亞彌尼說道。

    “確實是要談到這一塊。”津島道,“等價交換,我能得到什么報酬?”

    “自由。”

    津島:“……”

    “我能給你一個承諾。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即便是結(jié)城收回了橫濱,作為港口黑手黨首領(lǐng)的你,也不會遭到本土法律的清算。所以放心吧,盡情的去做,不管用什么樣的手段,發(fā)展你的組織。塵埃落定之后,港口黑手黨將不會再成為束縛你的存在。你的人生,你的靈魂,都將由你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

    津島:……干了!(反正有人背鍋)

    紀(jì)德:看來我們的主君都是同一種大氣的人耶(肯背鍋的主君都是大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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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生活給予亞彌尼最大的財富就是, 只要能活著,其他都是次要的。盡管他也曾經(jīng)懷疑過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命運是否被人干涉,是否成為某種力量下的傀儡。

    然而, 這些傷春悲秋懷疑人生的問題,注定不會在他的心里留下多少漣漪。

    不管造成亞彌尼這個存在的原因是什么, 他依舊是他。在綜合了各方的線索之后, 放在亞彌尼面前最迫切的問題是——阻止黑暗大陸與這個世界融合。

    世界融合是一種趨勢,非人力能夠轉(zhuǎn)變, 但無法轉(zhuǎn)變的只是融合……亞彌尼所思考的是, 如果他無法阻止, 是不是可以人為的干涉,比如……由他來決定這個世界與哪個世界融合!

    既然會有兩個文化獨立的世界,那就一定還有第三個、第四個同樣獨立的世界。那么, 就從另外的世界里挑出危險性最小的那一個來融合!

    至于該怎么做,他還需要時間去思考。

    津島帶來的消息很有用,讓亞彌尼原本猜測的‘書’是否有穿越空間的能力得到了證實。但‘書’的穿越, 是從延伸的小世界穿到本源世界,而并非是跨越獨立世界的穿越。

    如此, 他必須想辦法找出一條路, 讓‘書’擁有能夠跨越獨立世界的能力。就如之前所得到的線索……將他穿越回與重組前的世界對應(yīng)的獵人世界。

    不對。

    亞彌尼覺得這個思路不對。

    假設(shè)他能穿越獨立的世界,為什么要傾向于重組前的自己(波洛)所出生的獵人世界, 而不是屬于他亞彌尼的那個獵人世界呢?

    假設(shè)波洛所出生的世界為A,他的原生世界為B,比起陌生的A,自然是B要對自己更加有利。畢竟, 那才是他的大本營。

    亞彌尼捂著自己生疼發(fā)脹的腦袋,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不適合再思考下去。一次性填充了大量的信息, 在腦海里進行過負(fù)荷的演繹,讓他對記憶出現(xiàn)了迷糊和差錯。

    綾辻說過,重組前的波洛對上的是竊國獵人亞彌尼,在A世界里波洛是否成為竊國獵人還是個未知數(shù),那他能選擇的自然只能是B世界。

    亞彌尼郁悶的喝了口杯中的蜂蜜水,加了大量蜂蜜的水甜滋滋的,緩解了腦部的鈍痛。他步伐七扭八歪的下了樓,看到芥川,朝他擺手:“去,給我拿點糖過來。”

    芥川吃驚的看著亞彌尼蒼白發(fā)青的面色,使用異能,讓羅生門去廚房找糖,自己迎上去扶住了亞彌尼:“亞彌尼大人,您怎么了?是生病了么?我送您去醫(yī)院!”

    “不用,補充點糖分就好。”

    他被芥川扶著坐在了沙發(fā)上,織田連忙取掉沙發(fā)上的毛線針和毛線團,讓亞彌尼能夠躺下,還拿了一個抱枕墊著他的后腦勺。

    羅生門從冰箱里翻出了所有甜的食物,有布丁和甜奶油等,大量的含糖食物堆放在了茶幾上,有著放不下的則堆在地上。因為家里甜食控太多,廚房里的含糖食物自然也不少。

    敦還跑去沖了一大杯紅糖水,紅糖罐就放在顯眼的架子上,很容易就看到。他還取了根塑料吸管。芥川一把搶過杯子,將吸管的嘴湊到亞彌尼嘴邊。

    亞彌尼:“……”

    見亞彌尼有在喝,兩個徒孫孫又一人一邊的給亞彌尼的腿和腹部按摩。力度適中、技巧嫻熟,顯然是專門練過的。

    亞彌尼:“……”

    不管是因為糖分的補充而稍微緩解疼痛的大腦,還是按摩帶來的舒適,甚至織田還拉上了飯團少年,一人一邊的用扇子給他扇風(fēng)。

    這種被人伺候著的感覺,還真不賴。亞彌尼覺得自己以前似乎錯過了什么好事情。

    “亂步平時就讓你們干這些?”太會享受了吧。

    “如果說是按摩的話,是的。”芥川乖巧的道,“還請了盲人按摩師教導(dǎo)我們,我學(xué)得最好。”

    敦總算找到插嘴的時機,連忙道:“我、我是第二好。”

    亞彌尼:“……你們今天過來做什么?”

    “因為亂步說想要徒弟親手做的圍巾和手套,津島聽了也想要,我們就一起做了。飯團負(fù)責(zé)纏毛線球。”織田道。

    飯團少年正在偷吃桌子上的椰子片,聽自己被點名,面無表情語氣棒讀的說:“我學(xué)不會。我是不會給你織手套圍巾的,也不會織帽子。”似乎是擔(dān)心亞彌尼讓自己給綾辻織一頂帽子,畢竟綾辻很喜歡戴帽子出門。

    不過,他戴的都是那種偵探帽,和毛帽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亞彌尼溫和的對飯團說:“你還知道推脫,我很欣慰。”

    飯團:“欣慰我沒有變成白癡么?”

    亞彌尼:“是的。”曾經(jīng)擔(dān)心過飯團因為貓化而掉智商……雖然也確實掉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重新升回去。“我要毛線襪子,我知道你會織,你頭上這頂白毛帽就是自己親手織的吧。”

    飯團抬起雙手按著自己的毛帽,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看向織田。織田不忍的道:“你還是織吧。拒絕的話,說不定哪天醒來你的尾巴就禿了。”

    在這個家的人都知道,小老板的權(quán)威是不可侵犯的,他什么都做得出來——飯團不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么?

    雖然家里不少人嫌棄五條悟和夏油杰熊又沒下限,但……造成他們兩個如今性格的原因,不也是小老板現(xiàn)身演繹教學(xué)么?

    家里最大的熊孩子是小老板啊!

    飯團,收回了虛假的求助表情,郁悶的拿起毛線針開始織起了襪子。織著織著想到了什么的問:“腹卷要么?可以保暖。”

    腹卷就是圍在腹部的纏腰帶,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就喜歡用這種。飯團是故意這么說的,他知道亞彌尼的品味堪憂,果然對方聽了眼睛一亮:“要!等天氣冷了可以用!”

    飯團嘴角微翹,拆掉剛織的線,準(zhǔn)備把腹卷先織出來。

    織田撓了撓臉頰。他總覺得飯團會使壞……比如,織一條配色辣眼睛的腹卷。如果行人君知道的話……

    有得鬧了。

    情況比亞彌尼想象的要嚴(yán)重,原本以為多攝取點糖分就足夠了,可他的身體說不行。過了沒半個小時,他就開始發(fā)熱,體溫直達39度,還有往上升的趨勢。

    亞彌尼發(fā)高燒了,家里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生病。雖然人類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種事發(fā)生在亞彌尼身上,就有點超綱。

    與謝野收到織田電話的時候,手里的電鋸一不留神削錯了位置,患者看著一樣熟悉的條狀物飛了出去,帶著血花砰的一聲砸在了墻壁上,可能還保留一點神經(jīng)反應(yīng),又或許只是患者的幻覺,他竟然看到可憐的小寶貝在血泊中彎曲,掙扎。

    即使打了麻醉藥劑,并不痛,可這股視覺沖擊還是讓他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與謝野本就很煩,小老板發(fā)高燒可不是小事,掛斷電話后痛罵道:“吵死了,不就是把你老二削了么,就那么丁點大有什么好嚎的!”

    “你削了我老二還人身攻擊!我就是找你治一下頭上的傷,你又是麻醉又是電鋸的我都忍了,你竟然對我人身攻擊!”

    與謝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發(fā)信息給五條悟讓他來接自己,還一心三用不屑的道:“什么治頭上的傷,掉發(fā)就掉發(fā),別遮遮掩掩的,學(xué)學(xué)剛才的種田先生,聽說沒希望后他都沒你嚎這么慘。”

    “別轉(zhuǎn)移話題我說的是呀~”千言萬語化為了不可描述的婉轉(zhuǎn)叫聲。

    與謝野鄙視的道:“諾,不收你錢,老二還給你了,頭發(fā)找別人治吧。對了,那個紀(jì)念品你可以帶回去熬湯,以形補形聽說過沒,下次再見森先生。”

    森歐外咬牙切齒的道:“誰跟你下次見!”我自己治!

    看到角落里被淘汰的老二,森先生哭了。才不小好不好!在平均線以上的啊!與謝野小姐好兇好殘忍,他對蘿莉的愛已經(jīng)咻咻往下掉了。

    森歐外捧著用手帕包著的老二傷心的離去,熬湯是不可能熬湯的,他要找個風(fēng)水寶地埋葬,嗚嗚嗚……

    不過,與謝野醫(yī)生的異能也是真的好用,這些天加班的疲累也一掃而空了。但是,他的心也受到了不可扭轉(zhuǎn)的傷害!

    哭唧唧的去了總統(tǒng)府,森歐外打著賣慘的主意想給自己爭取點假期,他是真的受了很重的傷啊,想要和艾力斯穿著新買的泳褲去海邊玩水啊嚶嚶嚶。

    卻不想來的不是時候。

    “主君發(fā)高燒了?”森歐外聽到道造的話,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道造愁眉不展的說:“醫(yī)生開過藥,剛吃完睡下了。說是用腦過度,最近積攢的疲勞也一次性爆發(fā),可憐的結(jié)城大人,得多難受……”

    森歐外眨了眨眼:“我記得今天的太陽是東邊升起的,所以他竟然也會生病?”

    道造吐槽:“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反應(yīng)都一樣,主君是人類,他自然會生病。”

    “他竟然是人類嗎?!”

    “夠了啊所以說你們這些人對主君有什么誤解!你也好隊長副隊長也好,連尼古萊都嚇得以為天上下刀子雨了!”

    “是天地異變世界末日的前兆吧。”條野端著水盆從里間出來,說道。

    道造:“……你好煩呀。”為什么你也加入進去,稍微對吐槽役友好一點吧。

    “可是……”森歐外單手捏著下巴,“心命師也發(fā)高燒了哦,剛才請她幫忙治療時聽到的。”

    與其說是治療,其實更像是為了防止猝死而去做個身心內(nèi)外的按摩,結(jié)城還特地將這個列入了可報銷的清單里。

    是個很‘好’的主君呢,考慮周到。

    “我進去看看,我好歹也是軍醫(yī)出生,能幫上忙。啊,道造君請幫我拿著這個。”說著將手帕遞過去。

    道造接過后捏了捏問:“這手感,是香蕉嗎?”

    條野好心的說:“我覺得你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道造:?

    看森醫(yī)生已經(jīng)進去了,他把手帕塞進口袋里,直到還給森醫(yī)生時,都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唯一讓他奇怪的是……從那天起條野先生就拒絕接所有經(jīng)過他手的東西。

    讓道造不由得懷疑——遲來的部隊欺壓?可條野才是自己的后輩沒錯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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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里間的休息室算是結(jié)城信一的家, 寬敞的臥室里家具不多,中央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張雕花紅木大床,白金色的帷幔落下, 朦朧間可以看到里面躺趴著的交疊身影。

    森鷗外:嗯?交疊?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一邊守著的鐵腸和燁子,兩人的表情一個賽一個的嚴(yán)肅。森鷗外悄悄的打了個OK的手勢, 準(zhǔn)備退出去, 免得打擾了主君的興致。

    就聽到床上傳來對方虛弱的聲音:“我……要死了……誰、誰把這只豬抬走……”

    燁子撩開帷幔,里面的場景和森鷗外想的完全不一樣, 既沒有什么春霧暖生香, 也沒有香帳蔟嬋娟, 只有可憐的主君被一只白色小狐貍壓得快喘不過氣。

    果戈里還在嗶嗶:“信一你是不是很冷,別怕果戈里給你暖床,給你當(dāng)被子哦。”就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結(jié)城伸出被子的手, 垂死掙扎一般的拍打著床墊。“救、救命……”

    燁子提著果戈里的后領(lǐng)拉起來,手抓到他的毛邊后領(lǐng),就捏出了一手汗。提起這個搗蛋的少年, 沒好氣的道:“你為什么要穿著大毛衣壓在主君身上!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夏天,外面幾度?”

    都快三十度的天氣了, 你是想熱死誰啊!

    果戈里眼里冒著圈圈, 大汗淋漓,卻還是倔強的說:“信一、冷……”

    “不, 主君這是熱,還是被你熱到的!”

    果戈里有著自己的想法:“那、那果戈里暖、暖床……”

    森鷗外問鐵腸:“怎么回事?”

    鐵腸一本正色的道:“果戈里好像認(rèn)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只要伺候好主君就能放大假。”所以干脆投懷送抱了,為了放假是真的很拼了。

    ‘放大假’?還有這等好事?

    森鷗外豎起的耳朵動了動, 上前從燁子手里拎過果戈里,丟到地上, 一邊脫西裝外套和領(lǐng)帶一邊說:“原來主君是想做壞事嗎?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玩我啊,不管是什么花樣都會配合的!我是醫(yī)生,什么地方最舒服沒有人比屬下更懂了。”

    不就是犧牲一下屁股么,只要能放假一切都好說!

    燁子一拳打在他的腹部,森鷗外,KO倒地!

    燁子叉著腰站在床尾,受不了的喊道:“夠了,你們根本不是真心在擔(dān)心主君,看看主君都被你們氣成什么樣子了。”說著轉(zhuǎn)身對結(jié)城深情的道,“老男人和男孩有什么好玩的,主君您有什么需要,燁子可以做您的狗狗哦~不管是轉(zhuǎn)圈圈搖尾巴還是舔手指舔臉,都會~”

    結(jié)城呼出一口熱氣,掀開被子露出被汗水浸濕的睡衣,指著這幾個湊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對鐵腸說:“丟出去。”

    鐵腸嗯了一聲,打開窗戶一手一個往外丟,輪到燁子時也毫不手軟。主君的命令和副隊長的威嚴(yán),他選擇前者。

    五分鐘后,一邊捂著腰嘶嘶喊疼,一邊給重新?lián)Q了套干燥睡衣的結(jié)城做檢查,森鷗外道:“鐵腸君太粗暴了吧,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啊。”平時不都是這樣的嗎?

    脫得就剩下一件背心和短褲的果戈里,對著空調(diào)口吹冷氣,才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搖著扇子道:“對啊對啊,鐵腸向來沒有什么幽默細胞,不僅吐槽課程是倒數(shù)第一名,開玩笑都不會呢。”是讀不懂氣氛的鐵憨憨啊。

    正在戴狗耳朵發(fā)飾的燁子吃驚的喊:“咦?是玩笑嗎?!”她可是連項圈都準(zhǔn)備好了啊!

    鐵腸:“……”

    結(jié)城抬起虛軟的手臂,點了一下森鷗外的額頭:“你夠了……”別再欺負(fù)鐵腸了,老實人很可憐。“怎么樣?”

    森鷗外見好就收,取下聽診器說:“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累著了。您上次睡滿八個小時是多久之前了?”

    結(jié)城不說話,森鷗外道:“那七個小時?六個小時?”

    還是沒聽到回復(fù)。森鷗外嘆氣道:“主君,您現(xiàn)在的身體可不是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學(xué)會保養(yǎng)好健康的身體也是工作重要的一環(huán)。”

    結(jié)城道:“我有午睡……知道了,會克制的。”就著森鷗外的手喝了一杯淡鹽水,問,“是有什么事過來找我么?”

    森鷗外沒好氣的給他掖好被角:“沒有!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事情比您的健康更重要。”

    結(jié)城一笑:“這話說得真好聽,我病好之前你是沒假放了。”過了幾秒,才悶悶的說,“知道了,到時候給你們輪休放假。”

    森鷗外:“……請不要用這么不甘不愿、像是被拋棄的小狗狗的語氣說話。您也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想到大家都放假了,好幾天看不到人,就有點寂寞。”結(jié)城幽怨的咬著下唇委屈兮兮的道。

    “是直接忽略后面那句話嗎?!還有別趁著生病就撒嬌!犯規(guī)了!”您以為這里有多少個主控啊!

    “可是生病不撒嬌,感覺缺了點什么。不僅想撒嬌,還想要訴苦,如果有人喂我切好的水果,會更開心……我是說切好的。”

    被一顆椰子懟臉的結(jié)城,無語的說道。果戈里啃著從水果籃拿起的蘋果,說:“椰子汁很好喝的,甜滋滋的,椰子肉也能吃。”

    結(jié)城不想說話,他輕哼一聲,把椰子拍開,再用力的抽了下被子,站在被子上面的果戈里一個腳滑正面朝下摔在了床鋪里,脫手的椰子砸在他的后腦勺,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果戈里,眼角含淚:“好痛……信一是笨蛋。”

    “果戈里才是笨蛋,白疼你這么久,就知道搗亂。”結(jié)城拿他沒辦法,只能把哭唧唧的‘小兒子’抱在懷里,下頜頂著他的發(fā)頂,“我睡一覺,乖一點,爸爸醒了給你買糖吃哦。”

    “爸爸的棒棒糖嗎?那我可以自己吃!”果戈里轉(zhuǎn)啼為笑,伸手就要往被子里探。

    結(jié)城連忙抓住他的手:“……我明白了,以后會把你和源一郎隔開的。”瞧瞧都被教成什么樣子了!就算是開玩笑,也太不知輕重了!

    我只是一個念力體工具人,對那種事情沒有興趣啊!要是換其他人,你屁股早就開花了!

    懷著這種嘀咕,結(jié)城無奈的閉上眼睛,應(yīng)該是真的累了,沒幾分鐘就發(fā)出了沉睡的呼吸聲。果戈里在他懷里一動不敢動,朝著那三個正在吃香蕉的同僚說:“我、我該不會要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吧……?”

    別吧,好累的!這個姿勢一點都不舒服,就像是抱枕一樣被抱著,感覺沒一會骨頭就要發(fā)出抗議了!

    福地恰好從外面開門進來,看到這個場景,呀的低喊一聲:“不愧是主君,這么開放的嗎?這種事還要三個人在旁邊圍觀?那我要做什么?在一邊記錄次數(shù)和時間嗎?哦,得準(zhǔn)備熱水吧,條野——條野你進來,去放缸熱水備用,記得加點香精花瓣下去,這里就你最懂享受!”

    端著切好的水果盤進來的條野:“……請不要造謠損害我的名譽!”男人的清白也是很重要的啊!

    三人:“……”

    就連燁子都不由得想:難怪主君想要把他們兩個隔開。

    亞彌尼家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一群匆忙趕回來的人,把亞彌尼的臥室搞得跟菜市場一樣,與謝野忍受著他們的噪音,吼道:“夠了!幫不上忙就給我在旁邊當(dāng)柱子、啞巴!不然就讓你們排隊進我的手術(shù)室!”

    威脅很有效,一群人乖乖的雙手貼著膝蓋,有椅子的正襟危坐,沒搶到椅子的乖乖跪坐,不敢動彈。

    出了這種事,這個家里也就只有少數(shù)人可以指望,與謝野不禁懷疑小老板不是發(fā)高燒,而是命在旦夕,要是真的命在旦夕……這些人也都派不上用場啊!

    一個個跟失去老母雞的小雞仔一樣,就知道在原地兜兜轉(zhuǎn)的唧唧叫!

    綾辻剛給神志不清的亞彌尼喂了藥,打了退燒針,手不慢的按住與謝野的手腕:“你也是,去一邊跪著。”

    與謝野悻悻的收回手術(shù)刀,說:“就取點血化驗。這是正常流程。”她手術(shù)室的設(shè)備可齊全了!化驗也可以做!

    “你看起來更像是想把他的手切下來做研究。”綾辻冷眼盯著她,“不要給本就混亂的局勢增添不必要的負(fù)擔(dān)。”

    與謝野哦了一聲,乖巧的找了個地方跪坐,又覺得不太舒服,換成了盤坐。反正她穿的是長裙子,不用擔(dān)心走光。道:“你處理得挺不錯的,也學(xué)過醫(yī)?”

    麥克,也就是綾辻的三個仆人中擅長醫(yī)術(shù)的那個,無奈的舉起手說:“您是不是選擇性忘記了我的存在。”他可是拿到過名牌醫(yī)科大學(xué)證書的人。一個小小的高燒罷了,要是都處理不好就可以直接找棵大樹吊死了。

    亞彌尼昏昏沉沉的,下意識的抱住離他最近的綾辻,雙手摟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腹部嘟噥著:“是寶貝不好,你是不是沒有給我處理干凈……”

    綾辻:“……很好,你才是最搗亂的那個。”瞎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犯這種錯誤!

    “那就是你吃的東西太雜了,嗯……不是說了嗎?哺乳期的媽媽吃的東西太雜,寶寶喝了奶之后就容易生病起疹子。我吃了好多的,還吞下去了的。”

    綾辻紅著臉按住他的后腦勺往腹部用力的貼緊,他不能和生病的亞彌尼計較,那就只能對著其他人開炮。陰惻惻的瞪著周圍這一個個瞠目結(jié)舌的人:“你們聽到了么?”

    一副敢回答‘聽到了’就全部人道毀滅的氣勢。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動作一致的左右搖頭。

    不懂的純真孩子(小惠和中也)在想著什么東西能吃生病?

    懂的其他人則是……你們花樣真的挺多的啊。

    亞彌尼不知道自己對這些人做了什么‘慘無人道’的精神摧殘,這場病來得突然,他也只能在最后關(guān)頭先把念力體也給整病了,省的又和對方切斷聯(lián)系,讓結(jié)城擅自行動。

    全身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時候就算是小嬰兒都能輕易的對他造成傷害。好難……

    “我要死了……”會不會有小孩子舉著刀給我來一下,一命嗚呼。

    綾辻揉著他汗?jié)竦念^發(fā):“放心,人沒那么容易死。尤其是你。”你的命有多硬自己不清楚么?

    亞彌尼不聽:“要聽歌……你會給我唱‘媽媽的小甜餅’嗎?阿加莎就給我唱過……”

    綾辻:……第一次知道。

    老師竟然也會唱這種歌給亞彌尼聽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果子貍是在開玩笑的啦(攤手)是叛逆期來了~

    信一把他當(dāng)小兒子養(yǎng)的(攤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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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生病期間, 來探望的人絡(luò)繹不絕,其中自然包括菲茨杰拉德。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商人,菲茨杰拉德對亞彌尼非常的重視, 不僅每天三次打電話過問亞彌尼的健康,還命人送來了許多高檔的補品。

    他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時, 還帶了一瓶意大利產(chǎn)的白葡萄酒。這種白葡萄酒在意大利很常見, 是廉價的平民牌,亞彌尼看一眼就知道是誰送的。

    “馬里奧過分了, 我這么難受他竟然只送了我這種酒。心碎了, 我們的友誼已經(jīng)坍塌, 回不到過去了。”亞彌尼密長的睫羽在他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眼淚猶如破碎的珍珠一般墜在尾端,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傷心難過的氣息。

    菲茨杰拉德眨了眨眼, 道:“普佐先生讓我轉(zhuǎn)告您,‘小鬼就只配喝這種餐前酒。別那么快好起來,你病著才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祝福’。”

    凡爾納貼心的在一邊解釋:“這個月輪到普佐先生守護魔王。”魔王是‘相機’的代號。

    因為亞彌尼說動了凡爾納留在橫濱, 其他六個背叛者就被迫輪流著守護‘相機’,兩人一班, 一次的時間定為兩個月, 如此輪班,直到凡爾納回去坐鎮(zhèn)為止。

    馬里奧·普佐如今已經(jīng)是美國南部地區(qū)最大的黑手黨勢力首領(lǐng), 堪稱美國的教父,這兩個月被迫守在孤島上和‘相機’陪伴,也就難怪他對亞彌尼會有怨氣。

    背叛者們倒是對凡爾納這種安排沒有過多的怨言,畢竟凡爾納之前一個人守了好幾年, 總得讓他出來放放風(fēng)吧,倒是有一名背叛者去了之后覺得在島上養(yǎng)老也不錯, 準(zhǔn)備回去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常駐在島上。

    同盟這么體貼,凡爾納自然是受用的。所以馬里奧·普佐要欺負(fù)一下生病的亞彌尼回本,他也會在旁邊貼心的幫扶幾句。

    果然,亞彌尼更心塞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哪天在橫濱呆膩了,我也可以去守。”

    “……別說得就跟守墓一樣。”你這個語氣大有問題。凡爾納可不敢拜托亞彌尼這種事,估計其他背叛者們也不會同意。

    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搞出什么騷操作,就算相信亞彌尼不會利用‘相機’做什么事情——對方的性格也做不出來——可不妨礙對方拿‘相機’這個‘人質(zhì)’在世界開一場精神焦慮狂歡大會。

    送走了菲茨杰拉德,凡爾納看著亞彌尼服完藥躺下,就去了外面的藏書室。藏書室的書每年都在增加,不想要的書會捐給橫濱圖書館,留下來的這些也足夠凡爾納讀上很久。

    凡爾納承認(rèn),他爽快答應(yīng)留下來的原因之一,和這個藏書室有關(guān)。亞彌尼收藏的書質(zhì)量都很高,有些很偏門的絕版書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掏出來的。

    他決定等離開的時候打劫一批帶走。就當(dāng)做自己守墓、呸,守護魔王的辛苦費。

    所有的背叛者都給亞彌尼送了禮物,可能是和馬里奧商量好的,都是一些亞彌尼用不上且非常大眾化的貨色,運費遠超過禮物價值本身。表面上關(guān)心,實際上就是給他小小的添堵。

    期間道爾也過來探望,作為師祖他可要靠譜多了,給他帶來了自己和阿加莎最新創(chuàng)作的小說手稿。“只有你一個人有。小基托沒份。”

    亞彌尼這才開心的收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口水吻。“我就知道柯南大叔最愛我了~”

    “是是是。”道爾好脾氣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快點好起來吧,你瘦了。”

    “會嗎?行人寶貝說我好吃好喝胖了兩斤,最好還是多病一段時間比較好。”這段日子可是得了不少投喂,就連小惠都顫顫巍巍的踩著凳子給他做了頓蛋包飯。

    唯一比較傷腦筋的估計是,與謝野聽從了張艾霖的話,竟然給他煮種花家的藥膳!藥材的味道古古怪怪的,他不愛喝。

    道爾倒是不知道亞彌尼長肉的事情,他連忙撤去了家長濾鏡,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見亞彌尼臉色紅潤,連嘴唇都有了些血色,就是眉宇間依舊帶著病情未痊愈的些許病態(tài)。

    臉頰肉似乎多了一點。他捏了捏確定了一下分量:“小基托說的話我贊同,你多病幾天吧。”

    亞彌尼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他。道爾道:“小基托為了你可是特地去找莎莎學(xué)了‘媽媽的小甜餅’哦~他其實應(yīng)該來問我,第一版是‘叔叔的小甜餅’,還是我為了莎莎特地編出來的兒歌。可惜莎莎太早熟了,聽了一遍記住后,就不肯聽我再唱。”

    “那我要聽‘爺爺?shù)男√痫灐瘇”亞彌尼乖巧可愛的道。

    道爾臉上的笑容凝固,作勢起身要走,亞彌尼連忙拉住他:“是叔叔!世界上最帥氣最睿智的紳士叔叔!”

    不管是叔叔還是爺爺,亞彌尼的身體折騰了四天,就滿血復(fù)活。他開心的吃著綾辻親自給他做的慶祝大餐,是仰望星空派。在其他人不忍直視的目光下,一口一個魚頭,啃得卡茲作響。

    “果然還是這個最棒了,不愧是我家的寶貝,做出的味道很正統(tǒng)。”

    綾辻不想接受這個評價,他對這種奇葩菜色不感冒。也不只是他,其他人、特別是那三個法國成年人,都敬謝不敏的樣子。

    蘭波憂郁的說:“你為什么這么快就好了。”才四天而已,你就不能多病兩天?

    “因為我聽說信一那個家伙也生病了啊。太變態(tài)了吧,我生病他也要跟著生病!但是沒關(guān)系!我比他年輕,好得比他快!他已經(jīng)是個奔三的大叔了!”

    結(jié)城信一比亞彌尼年長十歲,今年二十九。

    亞彌尼準(zhǔn)備讓結(jié)城病上整整一個星期,這樣能夠?qū)W⒘性诒倔w這邊,念力體那邊消耗的精力少了,他這邊不至于再一次發(fā)生用腦過度生病的慘事。

    以前他思考過度深入的時候,特別是涉及黑暗大陸的事情時,總是容易出現(xiàn)乏力、不適的癥狀,就像是一種后遺癥般。好在自從滿十六歲后,這種現(xiàn)象就不存在了,亞彌尼思考著這應(yīng)該跟當(dāng)時大腦發(fā)育還未完全有關(guān)系。

    人類啊,真是奇怪的生物。一直處在十六歲年齡的他,大腦發(fā)育上也比不得成年人,按照一個容易理解的方式去形容,就是腦域和精神力不足,還未達到頂峰。

    就跟人類也有壯年期一樣,他的大腦一直處于少年期的巔峰。

    綾辻作為他的枕邊人,倒是推斷出了亞彌尼在思考著什么事情那般入迷。以亞彌尼的性子,不到必要是不會求助他人的,就算是自己或者阿加莎、道爾他們也不行。

    不是不夠信任,而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獨立。

    但綾辻還是自作主張的去了道爾那邊,用另一種方式套到了一些話。

    “你是說,道爾也調(diào)查過世界融合的事情?”亞彌尼聽到了讓他大感意外的事情。

    “嗯,我是從道爾最近寫的那部小說里讀到了一些隱晦的觀念,去詢問后,他告知了我。”

    道爾送過來的手稿亞彌尼還沒看,他之前在生病,也不會有人允許他看。倒是綾辻借著便利都讀完了,亞彌尼還嗶嗶過綾辻奸詐,偷跑。

    他接過綾辻遞過來的手稿,最上面那一頁里果然讀到了綾辻所給的提示。亞彌尼長吐了一口氣:“柯南大叔好可怕哦。”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最近在傷腦筋這件事的呢?這段內(nèi)容顯然是他在校稿時期,臨時起意加進去的,就是為了給他這個徒孫孫提示吧。

    “所以呢,你問到了什么?世界融合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等等,你先別說,我來猜……上一次是在千年前?”

    綾辻假裝生氣的道:“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嗎?也要給我一個發(fā)熱的機會吧。”

    “別搞笑了,如果我沒猜出來你反而會來嘲笑我吧。”提示已經(jīng)足夠了,像他們這種人,即便只抓取到幾點能相連的線索,就能輕易的推敲出事實的七八成。

    綾辻被看穿了,輕笑著抓起他的手,在他的小拇指尾端輕輕的咬了一口。“對,你說得沒錯。我是想嘲笑你。你生病期間,我在辦公室里嘲笑了你無數(shù)次。”

    “真是過分啊。”亞彌尼笑嘻嘻的說著,縮回自己的手說,“我沒♂,想要就自己解決。”

    綾辻這回是真的郁悶:“雙標(biāo)。”

    “那我借你我的后背,你很喜歡不是么?為什么會對蝴蝶骨那么鐘意呢?”

    綾辻沒有回答,大白天的不適合討論這種問題。“你不是曾經(jīng)疑惑過,為什么這個世界上同時存在著異能力和咒力兩種力量體系,這兩種力量很大程度上并不相合。”

    “對,就跟人類的文明一般,世界人類文明的起源出自古代亞洲西部的底格里斯河和幼發(fā)拉底河,不管是黃種人、白種人還是黑種人,追溯到源頭,有著共同的祖先。異能力和咒力卻不一樣,就像是兩個獨立世界發(fā)展出來的文明,因為某種原因交融在一起,貌似現(xiàn)在找出了一條平衡相連的道路,本質(zhì)上是完全獨立的能量體系。”

    亞彌尼捏著下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他臉上笑著,卻不帶絲毫的笑意,被陽光照射著的側(cè)臉,泛著徹骨的冷意。

    他道:“所以我的推斷沒有出錯,世界融合是一種無法阻止的趨勢。”

    上一次是異能力和咒力,現(xiàn)在則加入了念力。

    “所以那次困住悟和杰的領(lǐng)域,不是因為擔(dān)心外來體系的融入會引發(fā)這個世界的排斥,而是……這個世界主動打開了縫隙,替它們的入駐提供了養(yǎng)分和基礎(chǔ)。”

    如果不從本質(zhì)上拉開距離,引入另一個獨立的世界力量體系,取代掉黑暗大陸,那么這場災(zāi)難就不會結(jié)束——

    作者有話要說:

    異能力、咒力和念力都是屬于高武的能量體系

    如果要取代念力體系,就得找一個同樣高武的

    于是……

    齊神:所以要來糟蹋我了么?

    ‘書’:……怪就怪你一力將超能力拉到了高武體系啊(其他超能力者是單位1,你卻是單位萬,承認(rèn)吧,你那個世界的等級是被你拉高的)

    ——

    ‘書’:他為什么腦洞這么大!正常人能想出這些操作么?

    亞彌尼:大概是……永遠的中二期?

    ——

    第169章

    有了亞彌尼的擔(dān)保, 津島全心投入了擴張港口黑手黨的行動中,一時間橫濱的地下勢力風(fēng)聲鶴唳。

    仲夏的夜黑沉沉,仿佛無邊的濃霧重重覆蓋天際, 天上只剩一汪暗淡的殘月懸掛著,不見一粒微星。

    一棟尖頂?shù)慕ㄖ镯敹? 一道黑影立于該地, 俯瞰著下方的火拼現(xiàn)場,槍聲、嘶吼聲交織在一起, 血花紛飛四濺, 將視野染成猩紅的顏色。

    他的通訊器響起, 傳來了對方冷漠無起伏的聲線。

    【外交官,情況如何?】

    “一切如您和首領(lǐng)的預(yù)料之中,他們已經(jīng)打起來了。”

    【知道了。冷血那邊的行動也快結(jié)束, 你回來吧。】

    不等外交官回應(yīng),對方切斷了通訊。外交官在原地看了一小會,嘆了口氣。

    他倒不是在憐憫底下逝去的生命, 作為黑手黨可沒有那么多仁慈之心,單純只是慶幸——他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而不是底下某個組織的成員。

    僅是一條似是而非的假情報, 就讓這兩個非法組織打得熱血上頭, 而等他們結(jié)束,無論誰輸誰贏, 大本營的財產(chǎn)也已經(jīng)被冷血帶隊的同事們?nèi)拷邮铡?br />
    只要用一場爆炸做掩飾,再在現(xiàn)場里留下另外一個非法組織的信物,就能將鍋拋售出去,甚至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 讓其他聞著血腥味而來的組織們繼續(xù)內(nèi)耗。

    非常簡單的伎倆,成功率百分百, 外交官拉了拉身上的風(fēng)衣,明明是無風(fēng)的夏夜,卻覺得一道冷風(fēng)刮進他的骨子里。

    就是這么簡單的計劃,偏偏成功了。捫心自問,若是他處于敵人的立場,也會踏入陷阱。不管是亂步先生也好,首領(lǐng)也罷,都很擅長利用計謀和人性將黑手黨玩弄于股掌之間。

    太好了,我是港口的人。不用和那二人為敵……

    津島是天生的黑手黨,很多人都如此評價過。而放開手腳的他,無所顧忌。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握住敵人的軟肋給予致命的打擊。

    甚至還能在最小的損失里,侵吞最多的勝利成果。津島沒有選擇去動那些背后有大國資助的組織,而像是下圍棋一般,把他們周邊的勢力無聲無息的侵占,只要給他時間,那些大組織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

    橫濱的黑夜與白天猶如兩個世界,黑夜是無形的死神鐮刀,白天卻是一派歌舞升平,頂多地面的血跡一層蓋過一層,這對生活于安全區(qū)內(nèi)的人而言,是他們見不到的污穢。

    津島沒有把手伸到有各國官方勢力籠罩的安全區(qū),而是整合著那些陰暗的邊邊角角,他利用那些大人物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心理,發(fā)展著自己的勢力。

    直到三年后,恍惚才發(fā)現(xiàn)……橫濱三分之二混亂地區(qū)已經(jīng)落入港口的手中,零散的勢力被整合,無論是地盤還是實際規(guī)模,已成為橫濱最大的黑手黨組織。

    等某些人回神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其中就包括夏目漱石。

    夏目萬萬沒想到,津島率領(lǐng)的港口竟然還有這個本事。看著多方整合的,津島‘撿漏’式的擴張之路,他只覺得骨髓發(fā)涼。

    那些組織并不是單純內(nèi)斗而亡,而是津島背地里的推波助瀾,他甚至還收服了不少小組織的干部,讓這些組織名存實亡。

    靠著這種障眼法,在最后揭開真相,讓港口的勢力儼然擴張到如此規(guī)模。

    三分之二的混亂區(qū)啊……偏偏津島做的還不止這些,他約束部下,用小恩小惠吸引那些無法應(yīng)付安全區(qū)高消費的中下層遷居到他的地盤里,像是建立起城中城一般,公然收起了稅,也就是保護費。

    也就是說,是二級安全區(qū)。橫濱城內(nèi)絕大多數(shù)的地方被白天籠罩,足夠庇護住一城的普通市民。橫濱白天的治安也得到保證,經(jīng)濟肉眼可見的繁榮。

    津島的擴張其實貼合了夏目的三刻構(gòu)想計劃,但津島動作如此快,效率之高卻是他意想不到的。真正讓他觸動的是——在他擴張計劃里,竟然還動用了自己的人脈!

    也就是說,自己提供的人脈無形間參與了黑手黨的行動,這些證據(jù)足以成為津島拿捏在手的黑料,即便他等到了總統(tǒng)將橫濱收復(fù)的一天……

    他手底下的人也各個不干凈!甚至?xí)蔀楦劭诤谑贮h與官方政府對立時的資本,那時別說是夏目自己涼定了,那些忠于他的人也都深陷泥沼。

    夏目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嚇嚇喘息。等到緩過來了,撥通亞彌尼的電話:“心命師,是你在給津島掩飾對不對?”

    他直到棋子落定,陣圖已成的時刻才搞明白津島的操作。如果沒有亞彌尼背后幫忙,替他掩蓋,何至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不等亞彌尼開口,他急急的道:“你就不怕津島失控嗎?他變了,不,這才是他的本性!你為什么要幫助他!”

    津島的成功讓夏目感到恐慌,他如今才多少歲?二十歲!二十歲就能做到這一步,任由他發(fā)展下去,簡直無法想象那個未來!

    為了達成擴張的目的,他采取的方式血腥冷酷到讓里世界的人都會為之震驚。那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偏偏他不只是空有陰謀,他還會陽謀!

    橫濱貧富差距巨大,不是所有人都住得進安全區(qū),安全區(qū)寸土寸金,窮人根本進不去。

    但是津島卻消化了這一大批窮人!就像是庇護自己領(lǐng)土的居民一樣,讓這些人視港口為第二個政府,在這些人心中,只要自己按時交保護費,他們就能得到庇護!

    這是在瓜分地方政府的管控力和公信力!削弱對這些地區(qū)的影響力!

    【咦?有點意外哦,你竟然是先打給我,而不是打給你那個小徒弟津島修治。你聽上去并不欣慰,他成才了,你不高興嗎?】

    夏目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給他一個選擇。你這個老師未免也太過無情,給大徒弟指的是光明大道,給小徒弟指的卻是一條死路。假如他真的熬到了你期望的那一天,被本土收復(fù)后,作為黑手黨組織首領(lǐng)的他,也只有上絞刑臺的份。】

    “……你是這么跟他說的?不,我沒有這個打算,就算有那一天,我也會為他周旋讓他活下來!”

    【你真的認(rèn)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可以左右信一的決定么?你左右不了,信一那種人啊,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博采群議、納善如流之人,其實他采納的不過是自己早就想到的東西,是等他人提出來再假裝虛心的接受用來收買人心罷了。他是自己有那個想法,才會借著他人的嘴巴去采納施行,而不是真的覺得對方的建議很好,才采納的,你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qū)別么?】

    夏目知道……提示這么明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的三刻構(gòu)想從一開始就是一種自以為是的論調(diào)罷了,不能因為沒有見過雄鷹,就認(rèn)為雄鷹不存在。你們看得到的,信一能看到,他看到的,你們卻看不到,從一開始,你就低估了他,他是個獨權(quán)者,套著仁君皮膚的暴君罷了。】

    “……你胡說。”

    【你們這片土地,還奢望著出現(xiàn)一個土生土長的為人民鞠躬盡瘁的仁君?別說笑了,你們的民族沒有那種大義的底蘊。若不然,為什么修治那么容易就被我說動站到我這一邊?因為你的保證就像海市蜃樓,你沒有絕對的自信能保住他,就算他僥幸能活下來,也只會在無止盡的牢獄里茍延殘喘。修治他啊,是黑手黨,他流淌的血里就沒有天真二字。而我不同,我不但能保下他,還能保下他那些忠心的部下……你不說話?你該不會一開始就沒思考過保住他的部下吧?哦,亂步你考慮進去了,因為他是我的徒弟,我當(dāng)然會保住,你的自信里……不會吧,空頭支票開多了,還想讓我保住亂步的同時也順便把修治也保下嗎?你就干看著,說了兩句話,事兒就讓給別人來干?你這張嘴價值千金呢~】

    伴隨著重物落地的巨響,和混亂的雜聲,通訊切斷。

    港口首領(lǐng)辦公室內(nèi)。

    亞彌尼看著自己一片盲音的手機訝異道:“我好像聽到了吐血的聲音?不會吧,我已經(jīng)顧慮到老人家的心臟承受能力,說話很委婉了。”

    一邊聽進了所有的津島和亂步,面無表情的異口同聲的說:“不,你沒有。”

    你管這叫委婉?你是要把他氣死啊!

    他們在一邊聽著,都禁不住給夏目點蠟了好不!你這張嘴要是真尖酸刻薄起來,能把死人氣活吧。

    亂步問:“你不是不討厭夏目先生么?為什么故意氣他?”

    “我是看在他白送這么多年的份上,好心讓他有個順理成章退休的理由哦。”亞彌尼看著面前的徒弟,說道,“信一不是還想用他嗎?我把他的資源都挖光了,人也氣病了,信一不得讓人家退休好施展一下面子工程?做個體貼的資本家?”

    挖完墻角還得讓對方認(rèn)命去補墻,這方面我可是專業(yè)的!

    亂步歪了歪頭,雙手捧著牛奶喝得嘴周一圈白沫,說:“算了,你別說了,更可憐了好不好。”

    津島喝著咖啡,不過他開口說的是另一件事:“亂步君你有多久沒長高了?天天喝這么多牛奶,一點用都沒有。”

    還是168厘米沒動彈過。

    亂步:“……絕交了。”48小時內(nèi)別跟我說話。

    他才十九歲!還有希望的!

    津島看亞彌尼臉色不好看,問:“所以呢?能說說為什么您火氣這么大?”

    別扯什么鬼都不信的借口,您就是純粹心情不好,夏目老師倒霉撞槍口上了。

    亞彌尼哼哼道:“我家寶貝也不長高了。”

    他第一次白送耶!明明以前看著勢頭挺好,營養(yǎng)充足,也沒有懈怠過訓(xùn)練!

    可是,二十歲了!期限到了啊!去年就一米七九,就差一厘米就一米八了,愣是足足蹉跎了一年都沒達到目標(biāo)!

    亞彌尼心塞的說:“他都傷心得不主動碰我了,天天吃自助,那么帶勁的腰呢,不用太浪費了吧。”白送原來是這么難的一件事嗎?

    噗——

    亂步噴了牛奶,咳得驚天動地。

    津島沉默了幾秒,尷尬不失禮貌的說:“嗯,想做到白送也是很難的。”

    心里話和想說的話顛倒了吧,就當(dāng)作不知道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夏目得嘗所愿,成為結(jié)城政府第一個正常退休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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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亞彌尼倒是不擔(dān)心夏目會真的被氣死, 好歹是多年大風(fēng)大浪過來的,心臟不至于那么脆弱。

    可夏目卻覺得自己承受不住,他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看著輸液管連接的瓶體落下一滴滴的藥水,沿著管線注入自己的靜脈, 仿佛能夠聽到心臟滴答滴答的滴血聲音。

    心命師——就是個牲口!是魔鬼啊!

    他就是用那些言論去挑撥津島和自己之間的關(guān)系嗎?!

    捫心自問, 津島好歹是自己的徒弟,夏目對他還是有感情的。當(dāng)初是津島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他的消息, 親自找上門來, 并主動加入這個計劃。

    一開始夏目不同意, 津島的年紀(jì)太小了。在他看來,盡管津島誤入歧途,成為港口先代首領(lǐng)的養(yǎng)子, 可在大多數(shù)老人心中,對年紀(jì)小的孩子總會多幾分寬容。起碼,能夠主動請求加入這個計劃的津島, 在他心中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他的本意是找一個可托付的年輕人去接手港口這個組織,港口先代當(dāng)時歲數(shù)已高, 也沒幾年活頭。但人選不該像津島這么年輕。

    小孩子不是越小培養(yǎng)就越親的啊!他們心性不定更容易被蠱惑, 走錯路啊!

    他善意的提出可以為津島指一條脫離黑手黨的路,但津島不愿意, 這個孩子真的很聰明,有著遠超過同齡人的早熟和通透,在他的堅持并有理有據(jù)的說服下,夏目動心了。

    又在安排他隔著一扇門聽見自己與心命師的對話, 知曉三刻構(gòu)想的重要一環(huán)是什么樣危險的存在,津島也不退縮。

    那就他吧。

    夏目拋棄了對孩子的濾鏡, 肯定了津島的信念,就他視為自己的徒弟用心的培養(yǎng)和引導(dǎo),比起福澤,他在津島身上花費的心血更多。

    可是……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原先是打算退休之后騰出時間來教導(dǎo)津島,時時刻刻的為他拉著一根弦,不要讓他真的迷失在黑暗之中,可是啊……可是啊——總統(tǒng)閣下不同意自己退休!不僅如此,還加了不少擔(dān)子!

    這幾年夏目可謂是滿世界的亂跑,不管是本土還是國外,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就連橫濱都沒有時間兼顧。好在橫濱雖然出了幾次大事,都被心命師力纜狂瀾,那時候的夏目還很慶幸自己找對了人。

    心命師確實很危險,但他的能力,就足以夏目去冒險!

    可他萬萬沒想到,心命師竟然對津島下手了!本來三刻構(gòu)想就因為武偵社有了綾辻行人而偏向亞彌尼的立場,現(xiàn)在津島也偏向了亞彌尼,那這個構(gòu)想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非但賠了個徒弟,還把他多年的人脈全部賠進去!他自己的安危倒是無所謂,但是那些信任他而甘愿為這個計劃出力的人……也都賠進去了啊!

    現(xiàn)在這個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yù)料,一旦清算起來,就算是拿走他這條不值錢的老命扛下責(zé)任,他身后那些人也同樣無法逃過罪責(zé)!相當(dāng)于他親手將那些人推入深淵!這讓夏目如何能釋懷?

    更不用說,津島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軌道。津島已經(jīng)完全站在心命師那一邊了!

    夏目很清楚心命師說的很多話是直切要害。

    如果津島愿意配合自己的計劃,夏目便是豁出去了也會保下他的性命。

    然而就如對方所說的,有些事情不是夏目想就能辦到,他無法左右結(jié)城總統(tǒng)的決定。

    就算他能保住津島的命,但津島的后半生也依舊會困在牢籠里,最好的結(jié)果是被招安為官方做事,最差的便是一生的牢獄之災(zāi)。他給不了對方真正的自由。

    而亞彌尼給得起。他有這個底氣。

    夏目確實動過心思,萬一津島踏入了最壞的境地,能夠靠著他與亂步的關(guān)系,讓亞彌尼隨手拉一把。可不代表夏目就真的如心命師所說的,干動嘴不行動!

    他是真的有在行動啊!

    武偵社能夠那么快的在橫濱站穩(wěn)跟腳,與特務(wù)科、本土政府合作,替他們處理異能者犯罪案件,還有和國內(nèi)各界的人打點關(guān)系,增加脈絡(luò)擴張規(guī)模……他都有出力啊!

    港口黑手黨在橫濱這條危船上航行,歷經(jīng)風(fēng)雨,他也靠著自己的人脈讓本土政府開了不少便利,在與他國的非法組織發(fā)生摩擦?xí)r,他也有在各處周旋擦屁股啊!

    可是到了心命師口中,他就成了一個干吃飯的人!而偏偏,他干的很多事情不能明說!心命師完全可以假裝不知道,以表面的事實來說動津島倒伐!

    那張嘴,那張嘴太毒了!就以心命師的話術(shù)水準(zhǔn),說他顛倒黑白都是侮辱了這個詞!

    功利一點講,他與心命師之間的差距甚大,津島會選擇心命師是非常能理解的事情!怎么看都是后者給出的籌碼和利益更多!

    而他這邊,他就是一個公務(wù)員,或許有點權(quán)勢,但津島是黑手黨,黑手黨心里哪有那么多的國家大義,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理想和大義,自然是自身的利益更重要啊!

    早知如此,他當(dāng)初就不該選擇津島!可是偏偏那時候沒出現(xiàn)適合的人……一個重視橫濱勝過自身利益的合作者。

    他當(dāng)時最好的選擇是津島,最壞的選擇竟然也是津島!

    夏目深刻體會到了養(yǎng)虎為患的滋味。津島這條老虎已經(jīng)失去了掌控,港口已經(jīng)成為了心命師的囊中物……如此,即便是等到本土有能力收復(fù)橫濱,心命師也會成為最大的絆腳石!

    而津島,就是這顆絆腳石的基座!

    他親手給結(jié)城政府制造了一個大敵!

    這對于夏目而言,是最深不過的痛了。幾乎能夠壓垮他的精神乃至身體。

    ——心命師,你這個牲口!!!

    ——你不但利用我做跳板,勾走了我的徒弟,你還要在我徒弟面前抹黑我!

    ——啊啊啊徒弟飛了啊!

    ——我的退休之路遙遙無絕期就算了,晚節(jié)保不住就算了,你還要在我的心傷上灑硫酸!你不是人啊!!!你甚至還要詆毀我心目中的英主啊!

    他當(dāng)初是失心瘋了才會找心命師合作!別說是竹籃打水了,是拿空氣在打水啊!一滴都沒撈著啊!

    夏目頭一歪,吐血暈了過去。

    森鷗外剛帶著結(jié)城的任務(wù)來看望夏目漱石,就見到這個場景。眨了眨眼,先對旁邊的護衛(wèi)官說:“你要給我作證,不關(guān)我的事。”不是我把人弄成這樣的。

    得到護衛(wèi)官表情一言難盡的應(yīng)承后,森鷗外才上前檢查。雖然場面看起來挺危險,老爺子現(xiàn)在的脈搏還挺有力——命很硬死不了。

    做出這個結(jié)論后他按響了呼救鈴讓醫(yī)生護士過來救治。

    至于自己?別了吧,雖然老本行是醫(yī)生,現(xiàn)在只想當(dāng)主君的私人醫(yī)生哦~~

    搖了搖手里的文件袋,看著兩三排醫(yī)生護士圍著救治夏目,森鷗外涼涼的說:“哎呀~這老爺子命真好啊,竟然能拿著高福利退休。不像我,注定是猝死在崗位上了喲~~”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呢~~

    護衛(wèi)官說:“您一星期不是有兩天整假嗎?”

    可喜可賀的是,結(jié)城政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嚴(yán)格遵守上五休二的工作制度,這也是因為前政府遺留下來的問題解決得差不多,國內(nèi)的發(fā)展也步入正軌,不用再壓榨這些可憐的部下們加班加點的工作。

    如此一來,福利自然是要跟上的。結(jié)城還不至于真的要讓這些人冒著猝死的危險在拼命工作。畢竟猝死事小,人才損失事大。但凡能受到他重用的,哪個不是費心養(yǎng)出來的俊杰。

    想要找人頂替可沒有那么容易,培養(yǎng)一個合格的能人得多少年,還不如給現(xiàn)在這批人適當(dāng)松松弦,讓他們活久一點,在崗位上繼續(xù)奮斗個幾十年。

    森鷗外瞥了護衛(wèi)官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休兩天假算什么好事,我最大的目標(biāo)還是希望做主君身邊最親近的私人醫(yī)生啊。哎,你說要不我給果戈里下點藥,把他塞主君被窩里吧,老房子著火肯定被折騰得很慘,我來治,這一來二去不就能上位了么?”

    護衛(wèi)官:“……上位不是這么用的吧。”您的話里有歧義。

    森鷗外壓根沒聽見他說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你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想在特務(wù)科里干了,多累人啊,天天都得應(yīng)付那么多人,我一個社恐,看到那么多人我好怕的,他們的心里只有利益和算計,說句話都得拐個百十道彎子,要是稍微松懈一下,骨髓都被吸光了,心都太黑了,就欺負(fù)我一個老實人,好過分。還不如做個私人醫(yī)生自由自在,事少清閑還受人尊重。”

    護衛(wèi)官:“……”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不是有歧義,而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社恐?害怕?利益和算計?骨髓吸光?

    那是您的對手才會有的擔(dān)憂吧!特務(wù)科里就您的心是最臟最黑的啊!

    但護衛(wèi)官不能說實話,他只能附和著:“不愧是森長官,考慮的深度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不過,比起當(dāng)私人醫(yī)生,做總統(tǒng)夫人不是更清閑?”

    森鷗外,瞇著眼看著這個一臉誠懇,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哪里不對的護衛(wèi)官。確認(rèn)對方不是在懟自己后,認(rèn)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不不不,你看看國外,哪個總統(tǒng)夫人真的輕松了。也要做門面功夫,也有很多應(yīng)酬……所以……”

    “所以?”

    森鷗外眨巴著紫羅蘭色的漂亮眼睛,笑得猶如夜光花盛開一般妖嬈艷麗:“努努力,自薦枕席做個沒名分的愛人不是更劃算?比起那些毛沒幾根、看點片片都得腦子冒煙的青澀小鬼,還是成熟的大蜜桃更有吸引力吧。”

    “噗——”剛醒來的夏目漱石,聽到森鷗外的話之后,又是噴了一口老血暈了過去。

    森鷗外拍了拍僵硬的護衛(wèi)官的肩膀,嫌棄的說:“你看,這就是老古董。連玩笑都聽不懂。”

    護衛(wèi)官:“……對老人家來說,您的玩笑確實很難懂。”

    他這個年輕人都不是很懂——為什么總統(tǒng)閣下身邊的重臣,一個個都那么喜歡給他的名譽渡花邊?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嘴上總是不把門,國民私底下已經(jīng)偷偷的將你們這屆人都打入總統(tǒng)閣下的后宮里了啊!光是爭論誰是寵妃都能吵得面紅耳赤啊!

    護衛(wèi)官嘆了口氣,又后知后覺的想著:……嗯,確實總統(tǒng)親近的人里,不管男女老少顏值都挺高的吧。就連獵犬的隊長拉出來也能貼個硬漢帥哥的標(biāo)簽,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所以,現(xiàn)在的寵妃到底是最先過明路的條野先生?還是后頭居上的果戈里先生?又或者是生得禍國殃民的鐵腸先生呢?總統(tǒng)閣下,艷福不淺呀。

    哦,為什么討論的不是正宮而是寵妃?

    那還用想嗎?白月光朱砂痣亞彌尼先生就擺在那里呢!但凡亞彌尼先生點個頭從了,其他的寵妃都只能成為過眼云煙。

    如此算來,總統(tǒng)閣下……好渣渣哦——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結(jié)城總統(tǒng)好渣渣的呢~

    結(jié)城:???

    PS:可是結(jié)城開了朵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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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好渣渣的總統(tǒng)閣下對自己在民間的風(fēng)評略知一二, 他倒是心大,并沒有在意這些輿論方向。而且作為一個‘過分完美’的掌權(quán)者,適時的多一些‘丑聞’反而是一件好事。類似于自污。

    結(jié)城信一難得外出一趟, 避開眾人,甚至不讓任何人跟隨, 前往東京一家老牌居酒屋。

    這是一家會員制的餐館, 一般人想要訂套間會有些困難,但他用的是條野的會員卡, 條野是這家店的常客, 就算忙成狗了也會兩個星期來一次, 店家很給面子的騰出一個靜雅的包間。

    沒有經(jīng)過任何喬裝的結(jié)城,在店家誠惶誠恐中穿過庭院的走廊,站在了名為竹青的房間門口。他對店家說:“請不要告知任何人我來這家店的事情, 可以么?”

    語氣非常溫和,店家卻從中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當(dāng)、當(dāng)然!小店的原則就是不會泄露客人的信息, 請、請大人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的,裝修很不錯, 我下次會再來。”

    店家激動得滿臉通紅, 鞠躬的弧度之大就差要把頭埋進自己的小腿里。“謝、謝謝您的賞識!有您這句話,小店絕對不會辜負(fù)您的厚望!”

    聽到偉大的領(lǐng)袖大人輕嗯了一聲, 店家抖著手拉開紙門,垂著頭不去看里面的客人,等結(jié)城踏入之后他才輕輕的合上門扉,像是護衛(wèi)一般的守在門外。

    雖然他們家的套間隔音很不錯, 但里面可是總統(tǒng)閣下啊!這個國家的開國總統(tǒng),和國這片土地的救世主, 但凡誰敢靠近這里,打聽任何消息或者想對總統(tǒng)閣下不利,他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會攔下來的!

    年過六旬的店長眼里冒著熊熊的火光,斗志之強讓他看上去似乎年輕了十來歲。

    在知道訂了竹青房的竟然是總統(tǒng)閣下后,店長當(dāng)機立斷就將這邊隔壁兩間房的預(yù)約全都取消!除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常客后,其他客人全都不接待!廚房里更是被他吩咐過,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為總統(tǒng)閣下獻上最好的美食!

    這就是居酒屋仙人的決意!

    結(jié)城背對著紙門,看著盤坐在榻榻米上的白發(fā)少年。這是亞彌尼。

    亞彌尼雙手托著腮幫子,嘴唇咬著吸管,咕嚕嚕的朝著裝快樂肥宅水的杯子里吐泡泡,面前擺滿的碟碟盤盤都被他消滅得差不多了,只給結(jié)城留下一下殘羹剩飯。

    區(qū)別于外人面前,結(jié)城對亞彌尼表現(xiàn)的無比狂熱,二人獨處時這位總統(tǒng)閣下的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畢竟作為正在被操縱著的念力體,沒有觀眾的情況下沒必要表現(xiàn)得太過親近,不然就跟水仙一樣,好變態(tài)的。

    結(jié)城走到了亞彌尼正對面的位置,剛一坐下,他的身形猛地一顫,雙手用力的按著桌面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不過短短半秒的時間,那雙沉靜的眼眸就閃過一絲掩蓋不住的詫異。

    又在眨眼之間,這種外露的情緒就消失不見。他坐定后,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猶如松柏一般筆直,似乎是在昭示著本人的傲骨。

    “我很驚訝。”結(jié)城對著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亞彌尼道。“在不確定要離開多久的前提下,給予我自由,真的可以么?”

    “自由?”亞彌尼吐出嘴里的吸管,管末的水滴噴濺在桌子上,有一些落在了結(jié)城安放在膝蓋的手背上。

    結(jié)城的笑容依舊,看著亞彌尼的眼神極盡的溫柔,像是一汪夜間的湖水一般深邃又滿懷柔情。

    就好像坐在他面前的亞彌尼,是心中的瑰寶,他用看著世間最寶貝的存在般的目光注視著他。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

    “搞清楚一點,結(jié)城信一。”亞彌尼挑眉看著面前已經(jīng)被他主動切斷聯(lián)系的念力體。“你只是我的念力體,我想要殺死你,你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自然。”結(jié)城道,“最徹底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先殺了您本身,再從我這里復(fù)活。如此,作為念力體的我就會被抹殺,您還可以再次制造更多的念力體。或許還會是結(jié)城信一,又或許是其他的什么人。”

    亞彌尼勾起嘴角,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他朝結(jié)城招了招手,對方配合的前傾上身,亞彌尼的食指點在他的額頭處,說:“你沒有第二條命,這段時間就安分一點。如果你死了,我會很傷腦筋的。”

    “是傷心么?”結(jié)城問。

    亞彌尼微微瞇起眼睛,眼里滿是笑意,話語卻是充滿殺機:“想死嗎?”

    結(jié)城笑了笑,乖乖的道歉:“請原諒我。畢竟您還順便修改了一下我的設(shè)定,比起一開始設(shè)定上的那個腦子里全都是禮義廉恥的‘圣人’,現(xiàn)在的我,性子要活潑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亞彌尼沒好氣的道,“一直都是我在控制你,如果你變得太過老實的話,很容易就被人發(fā)現(xiàn)有問題。”

    而現(xiàn)在的結(jié)城,雖然已經(jīng)有獨立行動和思考的能力,性格上則是亞彌尼控制著念力體的身體時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

    ——虛偽而狂傲的竊國者。

    在亞彌尼不能時刻跟進的時候,這種性格的念力體,可比他一開始制定出來的那個性格的死板設(shè)定要鮮活得多。而且,‘圣人’的性格設(shè)定,也不能承載起錨點的責(zé)任。

    萬一他不在的時候,‘圣人’真的把和國當(dāng)成自己的母國去守候、去奉獻,為了國家殉國了怎么辦?

    還不如一個自我主義者的竊國者呢。

    但有一點比較麻煩,亞彌尼手指敲打著桌面說:“在我回來之前不許對橫濱插手。還有,也別主動打其他國家的主意。”

    結(jié)城想了想,道:“期限呢?”

    “……呵,剛生出了自主意識,就想要下克上么?”亞彌尼對他的膽大妄為露出生氣的模樣,卻沒有散發(fā)出丁點的殺意。他沒有教訓(xùn)結(jié)城,而是說,“十年。十年內(nèi)如果我沒有回來,大概率是死了。”

    “……我明白了。”結(jié)城收起了笑容,對他說,“請一定要活著回來,在這段時間,我會代替您守護所有珍視的存在。”

    “也不許對我家寶貝有覬覦之心。”亞彌尼深怕念力體的審美跟自己一樣。畢竟他家寶貝那么好,他睡了這么久都沒睡夠,親也沒親膩呢。正常人都會覬覦的。

    亞彌尼深信別人沒喜歡綾辻,一定是他們眼瞎!只有他才是那個慧眼識英雄的明白人!

    結(jié)城:“……”他頭疼的扶著額頭說,“不可能。比起那種怎么樣都無所謂的事情,我覺得工作要更有意義得多。”

    就算是瞎子也不會對綾辻行人有那種興趣的。又不是嫌命太長,小日子過得太順?biāo)臁?br />
    這回輪到亞彌尼無語了,他眨巴著大眼睛說:“也不用到這種程度。我這個人還挺民主的,就算你搞出一二三四個情人,只要不阻礙到我的計劃,身體臟不臟我不介意。反正能用就行。”

    結(jié)城:“……才不會臟。”不要以為自己是本體就可以隨便毒舌。

    和之前那個因為您的刻意行為各種風(fēng)評被害的念力體不一樣,我現(xiàn)在是有主觀意識的。被當(dāng)成變態(tài)也會有點受傷的,被人用異樣的側(cè)目眼神看著、對著竊竊私語,也會覺得不自在。

    臉皮可沒有您(本體)那么厚。

    一切的準(zhǔn)備依舊就緒。亞彌尼今日會與結(jié)城約在東京見面,何嘗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就算結(jié)城沒有帶任何一個部下來,對于在和國辨識度極高的這位領(lǐng)袖,想要真正做到隱形是不可能的。

    結(jié)城見亞彌尼準(zhǔn)備離去,心里在打算著——向所有的報社施壓,誰沒腦子敢將自己獨自外出的事情當(dāng)做八卦登上新聞,就送那些記者連同所有通過這種報導(dǎo)的人一塊兒蹲牢獄。

    亞彌尼是能聽見念力體心聲的,扭頭對他說:“你還挺愛面子的?”

    “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關(guān)系繼續(xù)被人熱衷的八卦著,流言蜚語也會傷人的,尤其是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改變了。”結(jié)城意味深長的道。

    亞彌尼冷笑:“等我回來,我依舊會拿走你的自主權(quán)。”

    “但我還有最多十年的自由時間不是么?”結(jié)城頓了一下,對正在穿鞋的亞彌尼說,“你會平安回來么?”

    亞彌尼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灑脫的道:“你以為我是誰?”

    結(jié)城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要找到一個適合頂替黑暗大陸的異世界,可是一段非常煎熬的過程。但既然是你的話,就不用過多的擔(dān)心。”

    而他這個念力體,就如亞彌尼所說的,將會作為一個錨點,讓亞彌尼在未知的異世界里,作為一個聯(lián)系的結(jié)點、一座燈塔,指引對方回來的路。

    就沖著這一點,結(jié)城也會讓自己好好的活著。

    亞彌尼這才分給了他一個正眼,他嘴唇動了動,說道:“信一,你想殺我嗎?”

    結(jié)城道:“如果您否認(rèn)了我存在的價值,我可能會。就跟異能者同理,無法接受自己異能的能力者,會被異能反噬。”

    “啊,確實……”亞彌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海德拉的模樣。只記住對方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金發(fā),那是在黑暗中點亮他生命的一束光。

    但是光背叛了他。

    亞彌尼失神的道:“我這次出行,還有一個理由,必須去做的事情——向海德拉道歉。”

    到底是多么愚蠢,才會對海德拉做出那么過分的事情。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哥哥。海德拉不過是他嬰兒時期為了保證自己活下去,才召喚出來的人形念能力,因為是嬰兒時期無意識的本能的召喚,因此海德拉的智商才會一直停留在六歲。

    海德拉會想殺死他,不是因為受到了帕里斯通老師的蠱惑。而是因為……作為為了守護他而出現(xiàn)的存在,當(dāng)時的亞彌尼竟然要用傷害自己的代價去反過來保護海德拉的性命。

    這一點,就跟否認(rèn)海德拉的存在意義沒有兩樣。

    這么做,對海德拉是一件極度殘忍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被海德拉(念能力)背叛。而在他殺死了海德拉之后,這個念能力也被他殺死了,之后演化出來的是變異后的另一個念能力‘不器用的二重身’,也就是制造出一個與人類無二致、能修煉念能力的念力體。

    也就相當(dāng)于,將他身上的天賦分成了兩半,一半給自己,一半給念力體。

    ——他再也不能召喚出海德拉了。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讓‘書’開辟出兩個本源世界。

    如此,在另一個本源世界里依舊會有波洛,那個依舊還有海德拉陪伴著的‘自己’。

    制造出另一個本源世界,就是為了向海德拉道歉。所以,他必須成功……等找到可以代替黑暗大陸的異世界之后,讓之與這個世界融合!然后,回到獵人世界,與重組前的世界接洽,與那條時間線的自己會面,共同謀劃出一條生路!——

    作者有話要說:

    亞彌尼:等我,我馬上就來!

    齊神: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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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書’出現(xiàn)的消息早在去年就開始流傳, 只是一直找不到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不斷,皆被證實為虛假,而在這種時候, 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事。

    心命師失蹤了。與其說是失蹤,不如說這個人過往的痕跡被抹除。

    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是他的枕邊人綾辻。他習(xí)慣抱著對方入睡, 懷里突然一空時, 他像是觸電般的驚醒,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不止是亞彌尼本人憑空消失, 就連他的枕頭、衣柜里的衣服飾品, 他常用的器皿等全都不見。

    等道爾接到他的電話過來時, 就見到臥室里一片狼藉,翻箱倒柜,東西散落一地。

    道爾快速的掃過一眼周圍, 瞳孔收縮顫抖了一瞬,沒有問對方什么情況,而是先打開手機, 果然沒有在通訊錄里找到亞彌尼的電話,就連相冊里他的單人照也只剩下純粹的背景圖, 合照中他的存在也被抹去。

    綾辻腳邊是一張他十歲時和亞彌尼的合照, 不僅放在辦公室,連臥室也放了一份。合照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另一個人就像是被一鍵消除般。

    他沒有戴眼鏡,身上還穿著睡衣,仰著頭一臉空茫的說:“就連他的字跡,在書上的提筆也都消失了。”

    他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過去, 當(dāng)初亞彌尼背叛鐘塔侍從,他在貝克街222室里, 聽到眾人說出亞彌尼失蹤的消息時,那樣的心情。

    他聲音破碎,嘶啞的說:“阿瑟,我們被他拋棄了嗎?又一次?”

    我被他拋棄了嗎?

    道爾無法回答,他走過去將綾辻從地上拉起,捧著他的臉說:“冷靜點小基托,他不會這么做。”

    “那是為什么……我好冷。”他摸著胸口的位置。

    不是只有亞彌尼深陷于過去的陰影不能自拔,饒是理智如綾辻,也有自己的陰影。

    仿佛回到了八年前。‘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彷徨無助的困獸,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回那個熟悉的重要的身影。

    他的心像是空落了一塊,在他信任的道爾面前,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求助著,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情緒。

    “我好冷。”

    一想到又要回到那日日夜夜的牽掛著思念著對方,卻又不知他身在何處的煎熬日子,他就無法冷靜下來。而現(xiàn)在這種恐慌,比八年前更甚。

    以前還能聽到他的消息,知道那個人還活在看不見的世界角落。可如今,他存在的痕跡被抹除,僅留在眾人的記憶里,連他是否還活著,是否也被抹除掉也不知道。

    綾辻低著頭,對抱著他,輕輕撫摸他后背的道爾說:“我甚至想著用異能殺了他。即使得到的只有尸體。”

    如果他的異能能作效,至少還有尸體可以尋回。最壞的結(jié)果是他的異能無法發(fā)動,這個世界尋不到他的蹤跡。

    道爾嘆息著,抹去他的眼淚:“不要被感情影響你的判斷,萬物皆有蹤跡可尋,你是偵探,尋人對你來說就跟破案一樣,是看家本領(lǐng)。我們能找到他。”

    “如果不能呢?”綾辻問。

    道爾皺著眉:“他在世界融合里找到了什么特殊的線索么?”

    “他不會讓我插手這件事,您應(yīng)該了解他的。”

    道爾信了,亞彌尼確實如此。

    他擁有許多秘密,也有本事隱藏許多秘密。或許是因為調(diào)查世界融合的事情過于危險,而藏得更緊。

    說不準(zhǔn)是這份危險,讓他陷入這種境地。但這只是其中一個猜想罷了。

    睿智的道爾深深的看著綾辻,見他一副心碎的模樣,無奈的嘆氣:“可真是個亂來的孩子。”

    要么是綾辻配合亞彌尼的計劃,為了隱瞞而利用自己對他的感情和心疼演了這場戲。給道爾的思路設(shè)下障礙。

    要么就是……綾辻只知道一部分,但今日的局面是他意想不到的。

    他傾向于第二種,綾辻的演技還沒厲害到能夠蒙騙他的眼睛。“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道爾用幽深的清冷的眼眸注視著綾辻的淚眼:“把你的貓淚收回去,自己掐自己不疼么?我都在替你的大腿叫屈。”

    綾辻:“……我一開始是真的哭了。兩滴?一滴?”

    剩下的是掐自己大腿內(nèi)側(cè)的軟肉疼出來的。

    他的痛苦也不是假的,就是可以藏在心里,不會如此外露。

    看道爾的眼神越發(fā)危險,綾辻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頂著一雙微腫的眼睛理直氣壯的說:“他騙我,說好會帶我一起的,我為了討好他還陪他玩角色扮演!采花大盜和良家少年,我是大盜!他配當(dāng)良家子嗎?我被逼著說了多少羞恥的臺詞!”

    道爾面無表情的點頭:“嗯,是下血本了。所以你到底知道什么?別浪費時間,你知道不管有什么秘密,我總有辦法查出來。”

    所以別廢話。

    綾辻悻悻的哦了一聲,把夢境里的事情都說了。他本來不想說的,是秘密來著,可是道爾不吃他這套,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他不說就要打死他的危險表情。

    好歹被寵了多年,二寶第一次看到溺愛的大家長如此動怒,他擔(dān)心老師也會差不多。

    兩頓毒打未免太過沉重。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是亞彌尼先擅作主張,不管現(xiàn)在這個局面是對方計劃里的一環(huán),還是中了什么計,他們還是得把他找回來。

    賭不起后者的可能性。而就算是前者,找到他也應(yīng)該是那小子計劃的一環(huán)。

    往前往后都是一條路,是亞彌尼的作風(fēng)沒錯了。垃圾!

    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亞彌尼在橫濱留下的痕跡太多,比如被他破壞后翻修的房子和道路就不少,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感覺到異樣。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有一個人幾乎是與綾辻同時發(fā)現(xiàn)了亞彌尼消失的事情——結(jié)城信一。

    他甚至來不及坐專機,讓果戈里直接帶他到了亞彌尼的住處,直奔二樓的臥室。他沒有管其他人,就連綾辻和道爾的存在都被他無視。

    他就像是瘋了一般,拼命的翻找著屋子里的東西,本就狼藉的臥室連墻紙和地板都被他拆了一遍。

    末了,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他停下來。停止了一切的動作,就像是電力耗盡的機器一般,沉寂了好一會才重新啟動。

    他偏過頭,雙目赤紅,咧開嘴角,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讓人感到窒息的,失控的恐怖氣場,沒有掩飾的念壓,碾壓過空氣,碾壓著眼前一切有形無形之物,他看上去就像是瀕臨瘋狂的巨型野獸,隨時可能暴起將周圍所有的一切屠戮殆盡。

    在這種壓力下,所有在場人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都被牽動著,在場人之中,僅剩下道爾還能清明的扛住這股世界前十超越者散發(fā)的惡意和威脅。

    比之雙尾蛇引起的那天的殺氣感染,現(xiàn)在的結(jié)城給予他們更大的更實質(zhì)性的威脅。

    “是誰?”

    道爾道:“不知道。”

    “‘書’在橫濱的消息是葉卡捷琳娜散發(fā)的,你們都被那個女人騙了。她早在異能戰(zhàn)爭之前就得到了它,但在兩年半前,‘書’從她的府邸莫名消失。我用了她給我的承諾換來的消息。”

    大帝珍貴的承諾,被他用在了這里。

    道爾愣住了,他是懷疑過‘書’的消息是一場陰謀,也知道葉卡捷琳娜是推動導(dǎo)致橫濱如今多國并立局勢的推動手。所以他這些年在橫濱里只是做觀察,像個旁觀者般沒有加入進去。

    但他不知道‘書’竟然那么早就出現(xiàn),還在對方手里。更是在兩年半前就遺失了。

    像他這種人,更知道對大帝那種上位者而言承諾代表的意義,既然是用承諾交換,大帝就不會撒謊。

    道爾很快穩(wěn)住了情緒,問道:“你和亞彌尼是什么關(guān)系?”

    “這重要嗎?”結(jié)城冷酷的道,因為死死壓抑著某種躁動的強烈情緒,他的氣息不穩(wěn),就連腳邊都因為氣流的卷動,紛飛的沙礫繞著圈。

    墻壁、地面、天花板,甚至是家具,都在威壓下被震住了裂縫。不僅是臥室毀于一旦,就連房子都在搖晃著。

    他沒有動手,光是散發(fā)的氣壓就將這棟牢固的房子化為了危樓。

    道爾親眼看著這一幕,這種程度的威壓,光靠怒氣就能夠形成這種物質(zhì)上的傷害,他也僅在亞彌尼身上見識過一回。

    如今,竟在結(jié)城這里見識了第二回。

    結(jié)城和亞彌尼的關(guān)系,或許與他以前的猜想推斷有很大的出入。

    “你們來了。”結(jié)城偏過頭,看向了剛剛趕來的福地等人。

    獵犬是坐著新型可載人導(dǎo)彈儀器趕到的。這種高速移動裝置各國都有,是新一代的飛行軍備武器,但對乘坐者的身體素質(zhì)要求很高。因此并沒有被大范圍普及。

    獵犬里如今能安全乘坐的也就只有福地?zé)钭舆@些獵犬里的精英層。

    趕到的幾人忍著心中的疑惑和震驚,身體已經(jīng)本能的先半跪在地,猶如忠誠的武士在等待著主君號令。

    他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結(jié)城原本在總統(tǒng)府的休息室里沉睡,突然一身冷汗的驚醒,神色驟變,捂著心臟痛苦的低嚎,引起了一發(fā)騷亂后,又讓果戈里帶他來到這邊。

    如今外面還是凌晨四點的夜空,第一縷陽光還未普照大地。

    “通知下去,和國進入緊急戰(zhàn)爭狀態(tài),陸軍、海軍、空軍,全線包圍橫濱。”說著,結(jié)城看向了面色冷凝的道爾。

    “從現(xiàn)在起,橫濱列為戰(zhàn)場紅線區(qū),我允許各國派遣他們的超越者和異能軍隊入駐,但如果他們敢從外開炮,就視為開戰(zhàn)訊號狠狠的打回去!”

    小麥沒有預(yù)兆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一道白光以光速擴散,籠罩在這片城市的上空,這是小麥的能力領(lǐng)域。在里面戰(zhàn)斗的傷害,不會波及到外圍。

    “從現(xiàn)在起,這座城市只許進,不許出!亞彌尼既然是在橫濱消失,‘書’就一定會在這里!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它現(xiàn)在在誰的手中,人類也好,非人類的存在也罷,我都要得到它!”

    好一會,陷入死寂的室內(nèi),響起了道爾的聲音:“你是不惜葬送掉和國么?你可還記得自己是誰?”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瘋狂的一國領(lǐng)袖。

    即便是如今在歐洲帶起戰(zhàn)火的大帝,都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

    就算是為藍顏沖冠一怒,未免也太過了!這不符合結(jié)城信一的性格!他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愛情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人!

    但他是什么理由?為什么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他是我的親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為他接生!我撫養(yǎng)他長大!是我教他說的第一句話!我教他走的第一步路!”結(jié)城喊道。

    “?!!”

    攥緊的拳頭,掐入血肉的指甲破開皮膚,鮮血滴答的落在地上。

    他們只聽到野獸撕開傷口,咆哮怒號的震響。

    “他從小的夢想,也就是向往著在與世隔絕的山林里,沒有紛擾沒有驚憂,有一棟小小的房子,兩塊田地,兄弟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么簡簡單單的夢想,稚嫩純真的,揮手間就可以實現(xiàn)……可是你們奪走了他!讓他被迫卷進世俗中無聊的愚蠢的齷齪是非之中,你們自認(rèn)為是最了解他的人,卻連他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們讓他遺失了初心,將他硬生生拖入人間的煉獄!

    “若不是為了他,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和國這個國家!甚至不存在結(jié)城信一這個人!!他厭惡戰(zhàn)爭,厭惡爭斗,那就由我來守護他要的和平!你們奪走了我最心愛的寶物,就不要奢求我能夠冷靜自持的聽你們狂言亂語!我若成為怪物,那也是你們親手釀造的,是你們親手釋放出來的復(fù)仇陰怪!”——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眼中的結(jié)城:

    虛假的白發(fā)控ntr變態(tài)

    真實的弟控毒唯ntr不倫變態(tài)

    魏爾倫:我跟他某方面(弟弟毒唯)應(yīng)該很合得來:)

    ——

    亞彌尼:……我前腳剛走,你就搞這個新聞?我就是讓你給我們加個兄弟標(biāo)簽!沒叫你搞這么大仗勢!

    結(jié)城:總比頂著變態(tài)的名頭好,我怕哪天真的有人以為我喜歡白發(fā)美少年,把我推了,破了我的大魔法師真身

    亞彌尼:……你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喜歡兄弟不倫戀的人嗎?

    結(jié)城:……???

    亞彌尼:比起當(dāng)面牛頭人,當(dāng)面弟弟牛頭人更變態(tài)

    結(jié)城:!!!

    ——

    其實結(jié)城說的,確實是亞彌尼小時候的夢想來著

    是獵人世界的環(huán)境扭曲了他,所以他才那么討厭和黑暗大陸甚至獵人大陸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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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亞彌尼家在開家庭會議。大家長出了這種事, 誰都無法也不可能愿意被排除在外。與謝野冷靜的道:“張先生說會幫我們解決房子的問題,大家不用搬出去。”

    房子的墻壁上出現(xiàn)了多條裂縫,外磚掉落, 從外面看就像是一棟危樓,幸虧地基穩(wěn)固, 只要做一下加固就可以。這是個好消息, 已經(jīng)住習(xí)慣了,可不想搬出去。

    與謝野:“和國的軍隊已經(jīng)將橫濱包圍, 結(jié)城總統(tǒng)那邊放開了只進不出的限制, 同意讓有人愿意擔(dān)保、無任何前科的無辜民眾撤退, 他說如果我們家有人愿意離開,也能走。”

    “我不走哦。”五條悟道,“杰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我們兩個是公務(wù)員啦,走不走都一個樣,你問問飯團吧。”

    在亞彌尼失蹤后, 飯團總算告別了貓少年的身份,可能是因為身體已經(jīng)養(yǎng)得差不多了, 不畏寒的他穿著一身夏天的短衫短褲, 就是頭上還固執(zhí)的頂著一定白色毛帽,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道:“我不走, 也沒有必要。”他看向了其他人,“中也和太宰是武偵社的正式員工,武偵社會搬走嗎?”

    太宰搖頭:“老師讓社員們決定去留,除了身為普通人的事務(wù)員走了大半, 其他的正式員工都愿意留下。”事務(wù)員辭職倒不是什么大事,他們也只負(fù)責(zé)一些文職工作, 很輕易就能找到取代的人。

    而且武偵社在本土官方那里是掛了號的,業(yè)績上雖然有些受損,整體上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們同樣可以離開橫濱去執(zhí)行其他地區(qū)接到的案件。

    總體而言,這件事受到最大的影響的還是當(dāng)?shù)氐姆欠▌萘Γ透鲊鸟v軍等。美國的超越者已經(jīng)先鬧了一場,在確定他們無法離開小麥的領(lǐng)域之后,就沉寂下來,估計是有什么其他的考量。

    而同時,聯(lián)合國就和國的這次事件提前召開了國際會議,各國的外交抗議如雪花一般飄飛到和國的總統(tǒng)府,然而結(jié)城并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想不到小老板竟然是結(jié)城總統(tǒng)的親弟弟,就算是同母異父,長得一點都不像吧。”夏油杰就覺得很神奇。

    “只是長相不相似,他們的行為風(fēng)格和性格倒是有相像的地方,而且他們的異能都是能溝通異世界,加上生氣時的威壓……說是兄弟反而好理解得多。”現(xiàn)年八歲的伏黑惠如此說道。

    他表現(xiàn)得格外的冷靜,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小學(xué)生,可能是這件事讓他一夜之間成長了吧。

    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停留在自己身上,伏黑惠奇怪的問:“怎么了?”

    “你得走。”織田說,“我和行人君商量過了,會帶著你離開橫濱。你還要上學(xué),學(xué)業(yè)不能荒廢。鏡花醬和斯科特醬準(zhǔn)備轉(zhuǎn)學(xué)到東京,你跟她們一起轉(zhuǎn)。”

    橫濱現(xiàn)在的學(xué)校全都關(guān)閉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重新開啟,目前家里除了小惠以外,其他還在上學(xué)的都成了失學(xué)兒童。

    小惠不同意:“我不走。”對兩個小伙伴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他心里有點開心,起碼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行。但他本人是不同意離開的,“我可以在家里自學(xué)。我要等小老板回來!”

    見織田不同意,深怕對方要把自己強行綁走,小惠連忙岔開話題:“不覺得很神奇嗎?小老板和總統(tǒng)是親兄弟,他們都是超越者,還不是一般的超越者。”

    兩人都是國際排名前十,這種概率未免太低了。

    蘭波這才加入了這場會議中,他的心里話都快憋不住了:“這是不是和基因有關(guān)系,他們的母親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

    簡直可以封一個英雄母親了,生的兩個娃不是同一個爹,卻都是超越者。“還有,亞彌尼那小子以前的夢想竟然是當(dāng)一個農(nóng)民么?嘛,好像也不難想象。”

    魏爾倫道:“當(dāng)農(nóng)民也不錯吧。”以現(xiàn)在的農(nóng)業(yè)科技,只要有專用的設(shè)備,農(nóng)民也能過得很輕松自在。他剛知道中也存在的時候,也想過要不要找個鄉(xiāng)下安居下來,種地養(yǎng)魚。

    對重力異能者來說,當(dāng)農(nóng)民就跟玩鬧一樣。

    眼見著話題逐漸走歪,已經(jīng)在這個家里住了三年的凡爾納無奈的道:“你們當(dāng)是說相聲么?就連我都不得不留下來了。”結(jié)城信一不可能放他走。

    “別裝了。”亂步吃著大福,說著:“如果有異能者在這個期間死掉,異能就會被你接收,你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作為旁聽的真理子道:“說起這個,最近好像也沒聽到哪里死人。我還以為他們很快就會打的不可開交。尸橫遍野的……”

    “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凡爾納在這里呢。傻子才會給他白送。所以外國也就只是發(fā)發(fā)沒有威懾力的抗議,國內(nèi)正在調(diào)兵遣將,如果他們真的想打的話,會聯(lián)合起來第一個殺死凡爾納吧。”亂步掃過坐立不安的芥川和中島,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然后看向了一直沒發(fā)聲的綾辻。

    綾辻一個人坐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窗臺上,手里舉著煙管,沒有抽,而是出神的看著點燃的煙葉裊裊升起的白霧,在霧中他的臉都顯得朦朧些許。

    綾辻想起了之前道爾離開時,和他說的話語。

    在結(jié)城信一突然宣布進入戰(zhàn)時緊急狀態(tài)后,就離開了這里。道爾也將自己對綾辻夢境中的分析告知他:‘小尼爾的處境并不樂觀。按照現(xiàn)在可知的線索,重組前的世界線與另一個危險的大陸融合是確切的消息,直接導(dǎo)致世界毀滅。將重組前視為一周目,我們是二周目,如此來算的話,小尼爾的目的應(yīng)該是前往一周目的世界,與失憶的自己波洛成功會晤,制定下啟動二周目的計劃……

    ‘這中間就產(chǎn)生了一個問題。二周目是因為小尼爾插手才出現(xiàn),而不是一周目單方面的制定產(chǎn)生,但凡小尼爾的行動有一丁點偏離了方向,導(dǎo)致會晤失敗,我們這個世界也會在蝴蝶效應(yīng)下被毀滅。’

    將兩個周目放在一個平面上,設(shè)為兩個對立的點,便是二周目→一周目→二周目的逆時針圓盤。

    道爾表示要回去和鐘塔侍從的高層好好商談怎么解決這件事,這已經(jīng)不是事關(guān)一個人的安危,或者幾個國家之間的利益糾葛,而是關(guān)乎世界的存亡,與所有人息息相關(guān)。

    這個消息必須公布給聯(lián)合國,才能商討下一步的舉措。

    ‘不要怪小尼爾,他也在害怕。’道爾臨走之前,如此說道,‘那個孩子表面上是個肆無忌憚、肆意妄為的自我中心主義者,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喜好和平,深愛著這個世界。’

    道爾始終認(rèn)為,亞彌尼的本質(zhì)是個善良的孩子。也正因為善良,才會給自己強加如此多的重?fù)?dān)。

    但這么重要的事情,卻選擇了一個人扛下而不求助其他人,還是太亂來了。道爾思量著如果亞彌尼能夠成功回來,一定要把他吊起來狠狠的用皮鞭抽他的屁股!

    幾天不打都敢上天了!

    還真以為他們這些長輩沒脾氣?

    可又想到亞彌尼這種不信任他人的性格是因為‘那件事’導(dǎo)致的,又不忍心再多苛責(zé)。可能就如結(jié)城信一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一直在傷害他。

    思緒回到現(xiàn)在,綾辻抿了口煙嘴,吐出一口長長的白霧。在煙草的作用下,撫慰了隱隱生疼的大腦,還有不安跳動著、刺痛著的心臟。

    他感覺到自己深深的無力。

    本以為已經(jīng)有資格站在他身邊,與他一同并肩作戰(zhàn),可到頭來他還是只能做被保護的那一個。

    太殘忍了,亞彌尼。

    心里有著諸多的分辨不清的雜緒,嘴上卻很冷靜的在說著:“結(jié)城信一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挑起戰(zhàn)爭,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橫濱能夠維持在平衡線上。畢竟這里是亞彌尼生活的地方,是被他視為所有物的存在。我們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跟他是一致的——找到‘書’。”

    “真的是‘書’導(dǎo)致他失蹤的么?”飯團提出了質(zhì)疑。

    但顯然,他的眼神告訴他人,他真正想問的并不知道這個問題。飯團想知道的是,‘書’是不是在亞彌尼手中,對方的失蹤是不是他自己的計劃。

    可是為什么?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這些人都有秘密。而亞彌尼的秘密更多。綾辻和道爾都知道一些關(guān)鍵的線索,但他們并不知道亞彌尼真正的計劃是什么。

    飯團想要找出答案,他斗志昂揚。

    綾辻假裝聽不懂飯團的深意,說道:“亂步,你的想法呢?”

    “妖術(shù)師。”亂步吐出了這個讓人意外的話。“同樣被‘書’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掉的,還有妖術(shù)師。這一點,去找默爾索監(jiān)獄驗證一下就可以。”

    太宰嘖了一聲:“還真是陰魂不散的大叔啊。怎么哪兒都有他。不過也算是搞明白了,為什么妖術(shù)師當(dāng)初會主動將舍棄自己人類的身份,通過自身異能的特性,制造出特異點將自己變成半人半咒靈的存在。他應(yīng)該是提前從那個腦花咒靈里知道一些事情……世界融合,對吧?”

    綾辻在這個時候,才正眼看向了太宰。他看著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推測著對方從津島那邊也得到了不少情報。

    綾辻說:“沒錯,羂索是千年前的特級咒術(shù)師,他很可能是親眼見到了世界融合時的場景,妖術(shù)師應(yīng)該是從對方那里獲得了不少關(guān)于此類的情報,又為了某種自身的目的不希望這個消息被更多人知道,便設(shè)計他俯身在真人身上,被五條悟和夏油杰殺死,以此滅口。他當(dāng)初與雙尾蛇的宿主松本耀聯(lián)手,目的也應(yīng)該是收集情報,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再利用法律漏洞,將自己關(guān)進世界上最安全的默爾索監(jiān)獄里,等待著第二輪世界融合的開始,見證世界末日。”

    飯團恍然大悟:“小老板走的時候把妖術(shù)師也帶走的,是想要利用他達成某種阻止世界融合的目的吧。”

    “不,世界融合是無法被阻止的。”亂步吐了一口長氣,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么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而且亞彌尼竟然聯(lián)合綾辻、道爾來隱瞞自己。被瞞在骨子里的滋味可不好受。“亞彌尼的目的應(yīng)該是阻止我們與未來那個指定的異世界融合,找另一個安全的異世界做替代品,而妖術(shù)師估計就是作為犧牲品,類似人柱的東西,用來賄賂原本與我們?nèi)诤系哪莻異世界,蒙騙對方放慢腳步,為自己爭取時間。”

    利用妖術(shù)師作為賄賂品,作為連接的中介,讓黑暗大陸放松警惕,以為它的計劃沒有阻礙,這個世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融合,如此,就不用刻意提升速度,讓其他的災(zāi)難也加緊腳步的與這個世界接洽。

    世界融合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中間也需要時間緩沖,因為佐巴埃、雙尾蛇的入駐接連受挫,讓黑暗大陸有了緊迫感,就會提升效率將其他的災(zāi)難投入進來,但效率提升了,對黑暗大陸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事情急不來,循序漸進才是最好的。接受了賄賂的黑暗大陸會選擇安分一段時間,放慢接洽的速度,給自己爭取充分的準(zhǔn)備時間,到時候才能在融合時占據(jù)更大的優(yōu)勢。

    “那亞彌尼……現(xiàn)在是在異世界了么?”五條悟問。

    無人能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來說,兩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氣運,第一次融合是文豪世界與咒術(shù)世界融合,文豪世界的氣運大與咒術(shù),所以對文豪世界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影響,加上兩個能力體系作用的地方不同,咒術(shù)界又封閉,世界在經(jīng)過幾十年的過渡期后就實現(xiàn)了平衡

    但文豪世界與黑暗大陸比較,后者的氣運更強。按照黑暗大陸的原計劃,會如一周目一樣,直到七年后,也就是原著劇情開始的那個時間段就會正式融合

    可亞彌尼他們先后毀滅了不死病毒和雙尾蛇,打亂了黑暗大陸的原計劃,使得它不得不加快速度,消耗自己的氣運注入新的災(zāi)難。如此正式融合的時間就會縮短,等不到七年后就會實現(xiàn)

    亞彌尼用妖術(shù)師做引子,騙過了黑暗大陸,為自己爭取了七年的時間

    而為什么會對結(jié)城說他需要十年,是因為他覺得得給自己三年的時間找到回家的路

    ——

    下一章就是異世界了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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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書’如果運用得當(dāng), 是很可靠的利器。

    但‘書’的立場與人類是不一樣的,它即便產(chǎn)生了個人意識,世界融合對它也不造成任何影響。

    或許這就是‘書’抱怨亞彌尼太過魔鬼的緣故, 因為亞彌尼沒將它當(dāng)成合作伙伴,只是一樣純粹趁手的工具去使用。

    ‘書’的本體被亞彌尼帶在身上, 但‘書’的意識體則是跟在了妖術(shù)師身邊。

    為了能夠?qū)崿F(xiàn)穿越異世界的可能性, 這三年來亞彌尼不是什么都沒做。他將自己收納的念能力工具人,一個接一個的利用‘書’做實驗, 好在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寶可夢大師, 他的存貨夠, 折損了六十九個,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安全的‘路’。

    把妖術(shù)師從默爾索監(jiān)獄里劫持出來就更簡單了,他既然能夠讓自己穿越, 自然也可以將妖術(shù)師寫進去,讓他也來一次穿越之旅。

    只不過和綾辻他們想象的不一樣,被派到黑暗大陸做‘人質(zhì)’和‘外交官’的不只有妖術(shù)師, 還有‘書’的意識體。

    用亞彌尼的話來講就是,‘書’自己都是人質(zhì)了, 為了能夠回到它自己的世界, 一定會拼盡全力與黑暗大陸周旋,看緊妖術(shù)師, 等亞彌尼來接它回去。

    ‘書’:“……”

    亞彌尼思考著‘書’現(xiàn)在的想法,應(yīng)該是填滿了各種草。

    異世界有很多,他穿越到的這個世界也是在用‘書’的本體實驗時,摸索到的一個較為安全又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世界。但當(dāng)他真正踏上這個異世界土地時,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亞彌尼落地時先是隨手打劫了一個混混,拿到對方的錢包, 看著上面熟悉的日文時他倒是沒有什么想法。

    和國是他用念力體創(chuàng)造出來的,因此這個世界的這片土地還是叫日本,并不值得吃驚。讓他吃驚的是日幣上印著的頭像……頭像沒問題,他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可是頭像旁邊寫著的姓名,怎么那么熟悉?

    萬元鈔上印的大叔名字,和他那邊武偵社的社長,經(jīng)常跟他一塊兒下棋的福澤同名同姓。

    五千元鈔上的和服女子樋口一葉,這個名字他也知道……是本土政府這一屆公務(wù)員筆試成績最好的,雖然沒有異能力,但也是當(dāng)成精英候選在培養(yǎng)。

    至于千元鈔里的男人野口英世,這個名字也很熟悉,是異能力者,目前正在東京大學(xué)擔(dān)任生物學(xué)教授,在這個領(lǐng)域里也做出了不少成績。

    亞彌尼眨了眨眼,莞爾一笑的轉(zhuǎn)腳進了一家網(wǎng)吧。既然沒有語言障礙,就可以立刻投入調(diào)查了。他要了一個里面最貴最干凈的單人房間,再要了甜食和甜味飲料,對著里面的一臺電腦開始操作。

    情況比他預(yù)料中好得多,雖然科技比他的那個世界落后一些,可電腦的用法沒什么阻礙,亞彌尼想著如果這個世界合適的話倒是挺好的,大方向的科技文化有相似之處,相應(yīng)的影響就變小。

    他的黑客技術(shù)不錯,一通操作猛如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個國家爛得沒邊了吧?如果融合的話,不是給和國找一堆爛人充數(shù)嗎?教育壓力驟增!

    ——什么鬼?命案隔幾天就來一起,而且作案理由……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反社會人格吧?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殺人?這個國家到底多少反社會人格?

    ——艸!這個世界的英國怎么肥事!要是融合的話阿加莎不得把我小屁屁打爛!

    ——艸艸艸我就知道美國佬不是什么好東西!世界警察做得挺開心的是不是!最重要的是英國竟然被壓了一頭,成了美國的小弟?那不等于讓我家的阿加莎和柯南大叔給人家當(dāng)小弟嗎?!你特么是不是想死!

    亞彌尼:決定了,等回去后我要整死美國佬!

    在心里下了這個決心之后,亞彌尼為了轉(zhuǎn)換心情,侵入法國的官方系統(tǒng)里,開開心心的喝著肥仔快樂水欣賞法國的各種黑歷史。

    看到法國比英國還慘,我就開心了~~

    但還是得搞死美國才能甘心呀!

    日,這個國家竟然還發(fā)起二戰(zhàn)?篡改歷史?還有那么多辣雞戰(zhàn)犯沒解決?等這個國家成為老子的,再跟你們好好從頭到尾清算清算!

    我的和國多么美麗的小嬌娘,可不能被你這種臭熏熏的大叔糟踐!

    亞彌尼在腦子里想了一大通世界融合之后該怎么好好招待這個日本時,在千里之外,有個人坐在課室里,表面上面無表情神態(tài)自若,心里就只有六個小字點……

    這個人名齊木楠雄,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平平無奇的超能力者,過著普通人的日常并甘之如飴。不,他是個為了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擇手段的超能力者。

    齊木楠雄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力很強,畢竟在他出生以來,因為以著一力拉高了這個世界能力等級的緣故,從原本的C直接過度到A,甚至是S的高危等級,于是世界融合開始了。

    世界融合在異世界也是一種不可阻止的趨勢,但融合的世界是有一套標(biāo)準(zhǔn)在。比如這個世界是C,只會和等級相差不多的融合。比如亞彌尼的世界是高危的S,那與它匹配的就是黑暗大陸那種稍微比它強一些的高危世界。

    可是齊木楠雄的出現(xiàn),讓C變成了S,能怎么辦呢?這個世界意識麻爪了,并很快的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趕緊拉個S過來啊!

    而齊木楠雄怎么可能答應(yīng)。

    因為好奇去那個S世界里觀摩了一下……嘖,遍地都是外星怪物,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英雄之類的,好麻煩,嫌棄。

    他用了一招‘等級不夠數(shù)量來湊’,用了三個B等級和一個即將突破S的A+的異世界,來擠掉了原本要與這里融合的S世界。

    這也就導(dǎo)致了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不僅有超能力,還有柯學(xué)、彩虹籃球、鯊人網(wǎng)球和七的三次方。

    總體來看,齊木楠雄對這個世界還挺滿意的,不想改變。可前陣子他剛把毀滅世界的隕石解決掉,眼見著可以徹底躺平了,世界意識又來搞鬼!

    竟然又想融入一個S世界進來,而那個世界還有一大票的反人類忍者!

    齊木楠雄有點難過,難過得都想要和世界意識干架,就在他考慮著是把忍者世界給炸了還是轟平了的時候,有一個異世界的來客打破了世界壁壘抵達了這里。

    對方在日本的東京,離他現(xiàn)在的所在地距離不近。

    但齊木楠雄還是可以通過心靈感應(yīng),去確認(rèn)對方想搞什么事。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怎么肥事?這個人也是為了解決世界融合才來的吧,但是他腦子里都存著什么東西?

    ——八字沒一撇就先把這個世界內(nèi)定了,內(nèi)定先不說,你滿腦子都想著搞事。

    ——你搞事就算了,你竟然要改教學(xué)制度?你還要來一票大清洗?還要全民政審?還想要去搞美國?

    齊木楠雄:……搞定忍者世界之前,先把他趕出去吧。

    雖然動過毀滅忍者世界的念頭,但在這個世界里,齊木楠雄并不想搞出什么大動作。對方既然有能力知曉世界融合的事情,并穿越到異世界找情報,顯然不是一般人。

    如果猜得沒錯,那邊也應(yīng)該是高危的S等級世界。

    質(zhì)量不夠數(shù)量來湊,他寧愿融合一堆奇奇怪怪的數(shù)碼寶貝精靈世界,也不要讓S世界的居民來打擾他的生活。

    ——主要是,既然是從S等級世界來的,實力肯定不弱。如果打起來,分分鐘有把自己暴露的危險。

    ——他因為之前好幾次回溯時間,已經(jīng)惹來了世界意識的注意力,如果這次和對方打起來,那后續(xù)的爛攤子不能靠回溯掩蓋,否則就是加快了與其他世界融合的速度。

    ——那么,就只能想辦法讓對方打消對這個世界的覬覦。

    至于要怎么做?

    齊木楠雄想到了對方生氣的點:是覺得這個世界很爛嗎?

    別擔(dān)心,它比你想象的更爛!

    我為了給自己騰出時間解決掉足以毀滅世界的隕石,利用超能力將‘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生理年齡回溯一年’,再加上‘心靈控制讓所有人以為這樣是正常的’,所以所有人會保有之前一年的記憶,再重複同一年內(nèi)做的事。

    至今為止,已經(jīng)重置了五次。

    比如我現(xiàn)在讀高二,事實上我已經(jīng)參加了五次高二的開學(xué)典禮。

    比如你現(xiàn)在看到的報紙上一堆兇殺案,本來是隔幾個月才會來一次,回溯重置之后,間隔時間就顯得小了許多,就顯得這個國家的人民格外的水深火熱。

    再比如,某個當(dāng)了五年一年級學(xué)生的名偵探。

    [名偵探……]齊木楠雄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的心靈感應(yīng)知曉了對方現(xiàn)在正一邊看法國的黑歷史笑料,一邊在另一個電腦上找世界文豪名單和作品集。

    而在看到柯南·道爾、阿加莎·克里斯蒂、綾辻行人時的心理波動是最多的。

    原來如此,在那個世界里文豪不是作家,而是異能力者么?還有人形核武超越者?還有人工異能體和異能武器……

    齊木楠雄:就這么一個聽起來就很麻煩的世界,你也想要糟蹋我的養(yǎng)老地?

    柯南是吧,你等著,他很快就會到你那邊了。

    齊木楠雄眼神冷漠,心無波瀾的開始自己的小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齊神的能力是成長型的,所以這個世界的意識也被折騰瘋了,只能看到等級一直在上漲,就只能繼續(xù)拉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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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亞彌尼對齊木楠雄的惡意一無所知, 他現(xiàn)在快要笑死了。尤其是在看到法國詩人蘭波和魏爾倫的糾葛時,更是笑得肚子都疼。

    亞彌尼和蘭波認(rèn)識得早,好歹是看不順眼的人, 自然也查過他的底細,魏爾倫現(xiàn)在用的名字其實是蘭波給他的。魏爾倫是人工異能體, 被命名為黑之十二號, 蘭波解救他之后,就把名字送給對方, 自己則是重新取名‘阿蒂爾·蘭波’。

    也就是說, 這個世界歷史上的魏爾倫, 其實就是他所認(rèn)識的蘭波,一個禿頂還軟飯硬吃的渣男。在這個世界里,魏爾倫給了蘭波一槍, 在他的那個世界里,則是反過來。

    如此算不算是報仇了呢?

    不過有一點讓亞彌尼糾結(jié),就是……為什么這個世界的推理小說家綾辻行人還是活著的啊!這也就算了, 他結(jié)婚了啊!!!

    雖然知道不是同一個人,亞彌尼還是暗戳戳的給自家的小寶貝記了一筆, 準(zhǔn)備回去找他好好的算賬~呀~這次是要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戲呢~小寶貝那羞恥不甘又不得不就范的模樣~好可愛的呢~~就連腰都帶勁了不少呢~~

    亞彌尼,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后悔了。他♂了, 可是他漂亮的小男友不在,一想到這種日子說不定還要持續(xù)好幾年,就好難過。

    一直在關(guān)注他的齊木:……

    ——這個人怎么回事?不要在自己的腦子里想什么馬賽克啊!

    ——感覺他沒什么節(jié)操。

    齊木被迫切斷了心靈感應(yīng),他不想聽別人的自助現(xiàn)場。

    結(jié)束之后, 亞彌尼覺得格外的空虛,他拍著自己右手的手背, 嘟噥著:“你怎么這么不爭氣,技術(shù)下降這么多,你這也叫好兄弟嗎?要不是沒得選,直接把你開除了!”

    大概了解完這個世界,亞彌尼取出柜子里的毯子,準(zhǔn)備湊合著睡一覺。畢竟是網(wǎng)吧,條件也就那樣,斑駁發(fā)黃的墻紙、低矮的天花板,密閉狹窄沒有窗戶的小空間,就連空氣都充斥著一股常年累積的劣質(zhì)煙草氣味。

    亞彌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嬌氣了,若是放在以前,只要能有個安全的休息場所,就是與蟲子老鼠為伍都不介意。

    “……嗚,我好想阿加莎哦……”

    今日的‘媽寶晚期少年’,想家時第一個思念的依舊不是自己可可愛愛的小男友。

    勉強睡到了天亮,亞彌尼打著哈欠侵入了系統(tǒng),給自己弄了套新的身份。這套流程算是駕輕就熟,他以前在歐洲諜報局里混過,一群諜報員基本沒人手握百八個不同的身份,有時候情況不允許時,就會用這種辦法。

    現(xiàn)在的身份名為亞彌尼·克里斯蒂,一名英國游客,昨天中午乘搭飛機抵達東京機場,再把所有抵達這里路線的攝像資料黑掉,基本是妥了。

    身份搞定了,就得去弄錢。倒是有個來錢最快的辦法——賽馬場。

    亞彌尼很少來這種地方,基本該怎么玩還是懂的,等一個小時后他離開賽馬場時,兜里就多出了一張儲存八百萬日元的銀行卡。一個小時賺八百萬日元,這大概是亞彌尼成名后賺的時價最少的一次。

    買了身舒適的運動服,戴上頂鴨舌帽和大框墨鏡,亞彌尼一邊走路一邊用新買的手機搜索著推薦的美食店。他的手速很快,一頁頁的畫面刷拉拉的翻過,最終定格在了一家推特?zé)衢T的咖啡廳。

    咖啡廳的名字叫波洛,真是個親切的姓氏。

    里面的帥哥店員是個金發(fā),還是個黑皮帥哥,亞彌尼覺得自己挺可以。

    雖然上面沒有貼出那位帥哥的照片,但底下一堆迷妹喊著小奶狗、娃娃臉美男子,那就更可以了。

    沒有良心可言的亞彌尼哼著小調(diào)叫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地名,再隨手取下后座架筐里的時尚雜志,嘩啦啦的翻起來。

    他的長相是偏向純粹的西歐風(fēng)格,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和亞洲人沒有丁點關(guān)系,等亞彌尼進了那家波洛咖啡廳時,見到的真人金發(fā)黑皮帥哥就先用了英語與他打招呼。

    亞彌尼歪了歪頭,用了阿拉伯語回復(fù)。

    帥哥:“……”

    見他表情尷尬,亞彌尼用俄語、種花家語、德語、法語輪番招呼,終于在說西班牙語的時候?qū)Ψ剿闪丝跉猓缓蟆貌皇炀毜孽磕_西班牙語和他交談。

    亞彌尼哈哈大笑出聲。在對方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時,用帶著點英語腔調(diào)的日語說道:“抱歉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剛才看上去真的好可愛~”

    帥哥也是有脾氣的,雖然臉上還帶著職業(yè)性的笑容,語氣卻是有點硬邦邦的說著:“……多謝夸獎。我已經(jīng)29歲了,可愛這個詞不敢當(dāng)。”

    “咦?好巧,我今年也22歲了哦~”說著他微微抬高了墨鏡,沒有露出眼睛,卻將眼睛以下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氣中。

    兩人互相打量對方的臉,呵呵笑出聲,擺明了都不相信對方所說的年齡。在帥哥引他坐在靠玻璃窗的沙發(fā)座時,亞彌尼和他交換了名字,落座后自來熟的說:“阿透,你們這里有什么推薦菜。”

    安室透不太習(xí)慣被陌生人這么親近的喊自己的名字,可在看到亞彌尼明顯的外國人未成年面孔,出于對未成年的寬容,早把剛才那點被逗弄的郁悶掃空。笑著說:“招牌菜的話挺多,但如果是這里的客人常點的,我可以厚著臉皮給你推薦火腿三明治。”

    “厚著臉皮?也就是你親手做的么?”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fù)后,亞彌尼做了決定,“那給我做一份三明治,還有鯡魚沙拉吧。對了,你們的店名是波洛,我可以點英國菜嗎?我第一次一個人離家這么遠,昨晚上想家想得都哭了,我可以加錢,拜托了,請幫我做一份英國特色菜好么~”

    安室透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見亞彌尼的神色真誠,不是作假,他道:“本店的服務(wù)以客人的需求優(yōu)先,不需要特別加錢,簡單的英國菜還是可以的。只是,鯡魚沙拉是指……”

    “當(dāng)然是鯡魚罐頭啦!瑞典的特色美食,我好久沒吃,可想念了!”

    安室透的語氣又變得生硬起來:“……沒有。”他確定了,這個外國小鬼性子壞得很,肯定是在耍他。

    他不再被亞彌尼的表象蒙蔽,在對方發(fā)出失望的嘆息時說:“鯡魚罐頭在日本不是常見的食材,而且這種氣味濃厚的食物我們店是不做的,不好意思。”

    剛說完,看到亞彌尼眼底抿著嘴角,散發(fā)著低沉難過的氣息,安室透連忙緩和了面色柔聲說:“但可以做英國菜,你有什么想吃的?”

    亞彌尼一秒復(fù)活,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興奮的舉手:“仰望星空派!”

    安室透硬邦邦的說:“……炸雞和薯條對吧?簡單,英國人就只有這一道拿得出手的美食。”

    這回終于輪到亞彌尼不開心了,他鼓著腮幫子說:“胡說!明明還有好多……算了,英國菜都是垃圾,沒一樣好吃的。”他托著腮幫子,氣鼓鼓的道,“太拉胯了,好歹也是歷史悠久的國家,結(jié)果外國人對英國菜就只認(rèn)識炸雞薯條。那算是菜嗎?”

    安室透沒忍住的噗嗤一笑,對這個孩子氣的外國小鬼說:“要吃千層面嗎?做法簡單,不過沒有魚肉,用雞肉代替可以么?”

    亞彌尼總算滿意,大人大量的放過了可憐的服務(wù)員先生。在等待的過程中,另一位女服務(wù)員送來了一杯冰水,亞彌尼要了吸管,一邊用手機查資料一邊吸溜著。

    榎本梓回到開放式的廚房,強忍著將目光投到那邊的沖動,對正在做三明治的安室透小聲說:“那個人是不是大明星啊,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眼睛,可是……好漂亮啊。”

    她臉蛋紅潤,至今都覺得自己的心跳還在失律的跳動著。即便亞彌尼還戴著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也能看出他的長相不俗。

    不,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美少年,比電視上看見的還要美麗無數(shù)倍。“他的聲音還是軟糯糯的少年音,聽他說話就像是在撒嬌一樣,還有還有,皮膚也好白好光滑的樣子,我都沒看到有毛孔和瑕疵,就是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安室透自然知道這位外國客人長得好,畢竟他是近距離被美顏暴擊的那個。大概是因為人類對顏值高的人總是多了幾分包容,加上歲數(shù)也不大,安室透就只當(dāng)對方剛才的壞心眼是惡作劇。

    是個挺活潑開朗,又自信的少年呢。也就難怪敢一個人來陌生的國家旅游。對方剛才說了因為想家而晚上偷偷哭泣,又想起剛才亞彌尼抬高墨鏡時,眼角確實有些哭腫的發(fā)紅痕跡,安室透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

    “榎本小姐,能麻煩您用手機幫我查一下英國人是怎么做千層面的么?”

    榎本梓自然沒有意見,店里雖然基本坐滿,可只有亞彌尼才是新來的客人,其他客人的菜早就上齊了,她自然空閑下來。查出來的時候,安室透剛好把三明治做好,榎本梓把手機給他,端著三明治送過去。

    亞彌尼是真的有點餓,咬了一大口,開心的說:“好吃~這么簡單的食材搭配得恰到好處,阿透的廚藝真好呀~”

    他轉(zhuǎn)而朝著正聽到他的評價而悄悄翹起唇角的安室透說:“阿透~你有沒有想過換一份職業(yè)~家里的大廚做的飯我都膩味了~你給我做專用廚師好不好~~”

    安室透,嘴角抿直,把顧客至上的理論拋到腦后,沒好氣的對這位客人說:“吃你的三明治吧去,千層面還得等。”

    亞彌尼失望的哦了一聲,故意用自認(rèn)為很小聲其實對方能聽到的語氣,和榎本梓說:“阿透好兇哦~人家好怕怕的~”

    榎本梓憋笑憋得臉都紅了:“是嗎?還、還是第一次看到安室先生這個樣子呢。”

    生氣起來,給人一種孩子氣的感覺。

    就像是兩個熊孩子在互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亞彌尼:看起來是個練家子,擅長的應(yīng)該是拳擊等空手搏斗技能,嗯~走路姿勢有刻意培訓(xùn)過,不露出絲毫短板破綻,西班牙語是偏墨西哥本地的發(fā)音,也就是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但不長。殺過人,還混過黑,整體的感覺又不像黑手黨,該不會是警方派過去的二五仔吧~打著三份工么?是社畜啊,就喜歡這種工具人了,安排到總統(tǒng)府吧,還能讓他給我做下午茶點心吃!

    齊木:……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能夠用著推敲的語氣和思維模式,把人家的身份都扒拉干凈,還要給人家安排工作……等等,總統(tǒng)府是什么意思?算了,與我無關(guān),請滾,越遠越好)

    ——

    第176章

    “榎本小姐, 安室先生,我們來啦!”伴隨著大門推開的聲響,一道富有活力的女聲響起。

    亞彌尼瞥了一眼, 是兩名穿制服青春洋溢的高中女生、一個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的瘦高中年人,和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學(xué)生。

    鏡片遮擋的視線在小學(xué)生身上停留了足足一秒才錯開。這段時間里, 他的心情格外平靜, 腦子放空什么都沒想。

    哦,還是有想的。

    亞彌尼心里嘀咕著, 這個國家怎么回事?今天才周六, 學(xué)校才下午三點就下課了?學(xué)生不應(yīng)該是努力學(xué)習(xí), 七點下課,八點上晚課到十點鐘才合理么?

    齊木:……合理你個頭。你是哪個地獄沒關(guān)好門溜出來的魔鬼?你也知道今天是周六啊!他們是剛參加完校園祭好不!

    齊木直覺的認(rèn)為,如果対方知道有校園祭這種存在, 估計又要發(fā)出魔鬼問候。

    一個能將世界融合后視日本為自己的國家、叫囂著搞起美國、還能理所當(dāng)然要往總統(tǒng)府安插人手的存在,齊木可以肯定対方在異世界的日本地位不低。

    哦,他提到了和國, 所以日本滅亡后建立起來的是和國対吧?

    齊木:……那個世界的日本會滅亡是這小子干的吧。

    齊木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他能肯定亞彌尼的實力很強, 対方身上積蓄流動著一股非常強大的能量, 估計是那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而且対方心理活動中提到超越者的時候情緒不帶半點起伏,似乎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那么……這小子顯然也是一個移動的人形核武器。

    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自然有狂傲的資本, 就算給自己建立一個國家當(dāng)掌權(quán)者也不是什么無法理解的事。

    齊木雖然沒有世俗人対權(quán)力的追求和野心,也認(rèn)為如果自己想要權(quán)力,輕松就能成為世界的王。

    ——這種滿腦子工具人、社畜和權(quán)力的人,就應(yīng)該滾得越遠越好, 萬一真的和他那個世界融合,我就得過上対方口中的可怕的學(xué)習(xí)生涯了。

    ——會慘得連咖啡果凍都沒時間吃的!這可不能原諒!

    見到是熟客, 兩名服務(wù)員表現(xiàn)得很熱情,幾人坐在吧臺,安室打過招呼后說:“今天還是老樣子么?”

    得到肯定答復(fù)后,他給盤子里做好的千層面做一些簡單的裝盤,柯南看了后好奇的說:“這是店里的新菜嗎?之前沒見過。”

    “不是,是一位遠道而來的英國客人點的家鄉(xiāng)菜。”清楚柯南是什么性子的安室,直接把要素全說了,省得対方?jīng)]完沒了的追問。

    柯南干笑。覺得今天的安室先生脾氣好像有點急。猜測應(yīng)該是他口中的英國客人的緣故,輕易的目光鎖定了那個顯眼的客人。

    銀色的長發(fā),發(fā)尾用紅繩交叉捆綁出兩條精致的小辮子再合成一束。銀色的頭發(fā)可比安室的金發(fā)稀有多了,而且是天生的不是后天染的。

    柯南見過印象最深刻的銀發(fā)之人便是琴酒,但対比起対方暗淡的銀發(fā),這名外國少年的發(fā)色猶如蒲公英的絨毛般,讓人看了有一種想湊近仔細觀賞的沖動。

    視線又落在対方的側(cè)臉上,雖然戴著墨鏡,看起來也樣貌不俗……啊,糟了。

    柯南并不算意外的看到鈴木園子湊了過去,紅著臉一臉癡迷的說:“你好,你是來日本游玩的旅客嗎?看起來和我年紀(jì)差不多,我是鈴木園子,如果你想找導(dǎo)游的話,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園子有個最大的性格特點,她顏控,還是末期。亞彌尼的長相向來能夠大殺四方,在盛產(chǎn)俊男美女的異能者里他也能排得上佼佼者,殺傷力自然不用提。

    園子一邊搭訕,她的右腿小腿跟也跟著不由自主的翹得老高。如果不是明白自己需要克制,說不準(zhǔn)淚水要從嘴里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

    亞彌尼不是沒見過被他長相驚艷到的人,然而敢湊到他面前搭訕的,鈴木園子還是第一個。特別是他住在橫濱,橫濱就連一條狗都知道長得越好看的人刺就越鋒利。

    而亞彌尼的美麗,更是帶著劇毒。

    亞彌尼沒有対園子這份大膽刮目相看,畢竟……対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若是在知道心命師的身份后還敢搭訕?biāo)苍S會給個正眼。

    別看亞彌尼対家里人挺和善,在外也是能說會道好像和任何人都能迅速建立起友好密切的關(guān)系,但只要去分辨他身邊之人、他主動理會之人的身份就可以發(fā)現(xiàn)共同點。

    基本是強大的能力者或者有特殊才能的普通人。

    再不濟,也是像安室透這種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人,

    園子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看起來涉世未深,就跟一張白紙一樣,更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才能——這樣的人不可能會讓心命師感興趣。

    連讓他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無法踏入他圈子的人,無法給他帶來利益的人,就跟過眼云煙一樣,分出一星半點的注意力都是浪費精力。

    就跟你過人行道的時候,不會特別去注意和記住周邊人的長相一樣,因為這些人只是過客,不會與你有任何交集。

    亞彌尼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xù)玩著手機,時而吃一口三明治。園子的熱情被他冷酷的無視所熄滅,她悻悻的退回原來的位置,臉上一片燥熱,將臉趴在置于桌面的手臂上。

    這還是園子第一次搭訕被無視得這么徹底,以前不是沒有人反感,但也會看在她是女生的面子上不讓她難堪。

    毛利蘭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心里也有點生氣,這是出于正常的為朋友叫屈的情感,但理智上她又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立場去打抱不平。

    畢竟那是一個陌生人。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你搭訕別人就必須回應(yīng)。

    “說、說不定他聽不懂日語呢……”她只能蒼白的這么安慰。

    “他聽得懂,手機屏幕上用的文字是日文。”柯南說道。

    毛利蘭沒注意到這一點,但不妨礙她讓柯南不要繼續(xù)說。要不是柯南年紀(jì)小,她都想問対方是哪個地方冒出來的直男,這話明顯讓園子情緒更低沉了好不!

    真的不是落井下石嗎?!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柯南委屈的喝著橙汁,他覺得自己只是說了實話,是打抱不平的實話,為什么小蘭要遷怒我?

    女孩子好難懂哦。

    園子啞著聲音小聲說:“他沒有錯,他那么好看,一定也被很多像我一樣的人搭訕過,如果每個都搭理的話得多累。我還想跟他要電話,找理由拒絕不是更麻煩?他這么好看,就連、就連不搭理我的樣子都……”

    園子抬起臉,那表情哪里是因為被拒絕而偷哭,她雙眼迷蒙,臉紅得像在滴血,一副沉醉的模樣。

    “啊…那副冷酷的當(dāng)我是空氣的樣子也好美啊……是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極品冰山小王子啊…”

    周圍擔(dān)心的人:……

    啊,純種花癡的心理好難懂。你病得好重,已經(jīng)沒救了。

    原本準(zhǔn)備呵斥亞彌尼対女孩子不禮貌的毛利小五郎都蚌埠住了,他以前就覺得小蘭這個朋友奇奇怪怪,舉手投足沒有一點千金大小姐的樣,現(xiàn)在……

    不得不同情鈴木夫婦,那么大的財團就剩下這么一個繼承人真的可以么?趕緊讓大女兒離婚,讓她回來招贅繼承家業(yè)比較靠譜吧。

    安室透倒是不算意外亞彌尼的態(tài)度,他的洞察力不錯,這名少年雖然會跟他開玩笑惡作劇,但也只是対自己而已。

    就連他剛才故意和榎本小姐說自己小話的時候,対方的視線也從未投在榎本身上過。

    是個非常高傲的,不為外人外物動搖的人,只會対自己感興趣的存在投注精力。

    雖然対方各方面表現(xiàn)得很接地氣,但身上散發(fā)著的常年處于主導(dǎo)地位的氣勢是騙不了人的。

    而且還擅長許多種語言。該不會是某個國外貴族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吧。

    榎本看起來倒是対亞彌尼有些改觀,這也是難免的。畢竟亞彌尼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跟之前那個鮮活親和的形象大相徑庭。

    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不禁產(chǎn)生了一種逃避性的心理。

    安室看出這一點,朝她笑了笑,正要端著千層面走向亞彌尼那一桌。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靠衛(wèi)生間的那一桌傳來了尖叫聲,只見一個男人口吐白沫的軟倒在椅子上,和他一桌的三人紛紛嚇得起身。

    其他客人也被嚇了一跳。安室先是一愣,就見到前面掠過一道小身影,柯南已經(jīng)沖到了出事的那一桌,踩在桌子上用手指去觸碰対方脖頸上的動脈。

    然后臉色沉重的対跑過來的安室和毛利小五郎說:“不用叫救護車,他已經(jīng)死了,叫警察來吧。”

    透過透明的鏡片,凌厲的眼神看向?qū)澐酵赖娜耍坪踉诜直嬲l是兇手。

    這時候,傳來了一個敲桌子的聲音,亞彌尼見他們的注意力投過來,主要是安室也看向了自己,他揮手笑著說:“阿透~我的千層面不是做好了么?快端過來,我餓死了~”

    聲音里還含著幾分委屈。

    安室:“……”他愕然的看著亞彌尼,似乎看到了自己認(rèn)為匪夷所思的場景。

    毛利小五郎本來就因為園子那件事,対亞彌尼這個目中無人的外國小子有郁氣,他怒氣沖沖的喊道:“小子,你沒看到死人了嗎?!你還吃得下飯?!”

    “嗯?”亞彌尼歪了歪頭,他嘴角噘著淺笑,聲音卻低沉了些許,帶著一點風(fēng)雨欲來,讓聽到的人都感到骨頭縫深處都吹進寒風(fēng)的冷意。

    亞彌尼說:“你在叫誰小子?”

    他又說:“殺了他的是坐在他斜対面的人,這跟我餓了要吃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還是說,你覺得我的時間很廉價,需要為這種無聊的因為爭風(fēng)吃醋而殺人的垃圾讓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對亞彌尼有誤解哦,他的本性在這種和平的世界反而能更深刻的體現(xiàn)

    他是個挺我行我素的人

    而且,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被某種力量窺探了

    亞彌尼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

    真實想法:好興奮~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什么時候出來~

    齊木聽到的心音:肚子好餓,死人哪有我吃東西重要

    ——

    所以不打一架很難收場的吧

    異能者都有人格缺陷是文野的共識哦

    ——

    信一開了朵新花哦~

    ——

    第177章

    眾人目光頓時落在了亞彌尼所指的, 坐在死者斜對面的胡子男身上。這一桌都是男性,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可以從服裝和細節(jié)上看出他們的職業(yè)地位差異。

    死者是西裝筆挺、連頭發(fā)都梳得一絲不茍的精英男性, 胡子男留著平頭、身材高大、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機油味,應(yīng)該從事和機械打交道的技術(shù)工種。

    另外兩個男人。

    坐在死者旁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簡單的襯衫長褲皮鞋,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手上還有厚厚的筆繭, 聊天時曾經(jīng)透露過自己現(xiàn)在是個國中老師。

    坐在胡子男旁邊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瘦小男子,眼周充血黑眼圈濃厚, 右手因為長期操作鼠標(biāo)留下了明顯的‘鼠標(biāo)手’, 十指的指尖也留下長期敲打鍵盤留下的繭子, 可能是碼農(nóng)。

    只需要掃一眼,亞彌尼就大致能判斷出他們的職業(yè)和他們的交情——桌子上放著一張四人穿著高中制服的合照,是高中畢業(yè)后分崩離析、如今第一次四人整齊相聚的舊日好友。

    齊木的心靈感應(yīng)并不是針對一個人, 而是所有人,他知道亞彌尼的推斷都是對的,不管是職業(yè)還是兇手的身份。

    眼鏡男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被指的兇手:“怎么可能?山口,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瘦小的男人雖然驚訝,到底還是冷靜一些, 連忙攔住想要撲過去揍山口的眼鏡男:“高橋你冷靜點!這一定不是山口做的, 山口你說句話啊!你可是我們高中時棒球社的社長,是我們的老大, 你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你以前和中澤的感情不是最好的嗎?!”

    高橋推了一下攔著他的高中好友:“你才是冷靜一點!不是山口做的,難道是你、是我做的嗎?!中澤死了啊!他死了啊!他和靜美的兒子還不到兩歲,靜美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沒了, 現(xiàn)在中澤也出了事……”

    高橋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吼道:“他們的兒子連最后的父親都沒有了啊!”

    本來還一臉愕然和怒氣,看起來像是被冤枉的山口,聽了這話后像是被踩到逆鱗般的吼道:“靜美小姐才不是難產(chǎn)走的!是中澤,中澤這個人渣害死她的!”

    “什、什么?!”聽到他的話,二人齊齊愣住。

    高橋憤怒的反駁:“不可能!中澤有多么喜歡靜美你不知道嗎?!他們從高中時期就開始交往,中澤為了那個家有多么努力的工作,甚至還胃出血住院,你當(dāng)時不是也去醫(yī)院探望過嗎?!”

    “努力工作?為了那個家?”山口像是聽到什么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神色癲狂的道,“他才不是為了靜美小姐!靜美小姐懷著孕,他卻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就是他那個女秘書!靜美小姐死了,他就要娶那個女人了!他們年后就要結(jié)婚了!”

    “那是因為中澤他照顧不了孩子,他那么忙,需要一個女人在家里……”

    “那就辭職啊!那就換一份可以照顧的工作啊!如果真的深愛的話!為什么要再婚!別拿孩子當(dāng)借口了!如果真的、真的深愛著靜美小姐的話,他為什么要出軌!為什么要娶別的女人去照顧孩子!他請個保姆不行嗎?!他換一份能照顧孩子的工作不行嗎?!全都是借口罷了!”

    山口痛苦的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的說:“靜美是多好的人啊,我們以前在棒球社,她是助理,跟前跟后的給我們遞水、洗臟掉的外套,為了我們的身體還拼命的學(xué)會了做飯,十根手指都纏滿了膠布,她可是連家政課都次次不合格的人啊……那么好的靜美,就跟妹妹一樣照顧我們,卻偏偏被中澤害死了……如果不是他出軌的話,靜美不會因為傷心過度才難產(chǎn)……都是他的錯……他該死!”

    警察這個時候恰好趕到,目暮警官一踏進來就聽到這番話,他傻呆呆的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最后目光停留在毛利小五郎身上:“那個……你們這就破案了?所以呢?兇手招認(rèn),死者是怎么被害的?”

    你們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從接到報警電話到抵達現(xiàn)場,還不到五分鐘耶!

    毛利小五郎,和安室柯南等人面面相覷,豆豆眼的搖頭。

    心里齊齊想著:別問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剛發(fā)現(xiàn)死人,還沒來得及調(diào)查問口供,兇手就招了。

    柯南指著若無其事吃著千層面的亞彌尼。因為覺得這些人太墨跡,亞彌尼自己去把千層面拿過來了,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開心。

    柯南:“是這個銀發(fā)的大哥哥說,這位姓山口的先生是兇手。”他睜大眼睛,用小孩子般純真崇拜的語氣說,“這個哥哥好厲害,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也沒動過,什么都沒問,就說出兇手是誰了?”

    目暮了然,聽懂了柯南的暗示。先讓佐藤警官等人將山口控制住,走向了亞彌尼,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目擊證人嗎?親眼看到兇手犯案?”

    亞彌尼的座位恰好就對著那一桌,以他的角度,如果山口下毒或者什么的,看見了也不奇怪。

    園子連忙站出來說:“不是不是,這位先生一直都在看手機,非常專注,他不是看到的……他是自己推斷出來的!”園子握著拳頭,狂熱的說,“他好聰明,比工藤新一那小子厲害多了,一出事他就看出了兇手耶!你說對嗎,小蘭!”

    柯南半月眼:……是很厲害,但你為什么要踩我捧別人?

    毛利蘭還有點不在狀況,因為父親和男友是偵探,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類的兇殺案現(xiàn)場,可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和她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別說是三個場上的偵探目瞪口呆,她也是整個人懵著的,只能下意識的跟著園子的話點著頭,肯定對方的說法。

    但目暮警官并不會完全聽信兩個人的言辭,而是問著已經(jīng)吃完了面,又開始繼續(xù)玩手機的亞彌尼。心里還想著,這小子吃面的速度真快,就不怕噎著?

    還是說他有其他的原因,才會吃得這么快?

    “不是哦,因為這里太吵了,差評~~想趕緊吃完了走人,免得被浪費時間。”亞彌尼沒看他,說著掏出新買的錢包,朝著榎本梓說:“結(jié)賬~多少錢~”

    面對著這么多警察還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其中一名脾氣爆的邢警頓時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揪住他的衣領(lǐng),安室連忙沖上去從后面架住他。就差一點點,對方就要碰到亞彌尼。

    安室透的直覺告訴他,如果這名刑警真的碰到了亞彌尼,會發(fā)生很不好的事情。這可是連毛利小五郎說他一句小子,都生氣得動殺心的人。

    對,殺心。跟這里的人不一樣,安室透在黑衣組織里臥底那么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殺手,也知道有些殺手動手前后是不會有殺氣的。

    就跟剛才的亞彌尼一樣,看起來只是低下聲線,無聲的散發(fā)著威懾人的冰冷氣場,實際上那就是他在思考著要不要動手殺人的訊號。

    這個英國來的少年——不是一般人!

    那種連自認(rèn)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自己都被嚇得一瞬間心臟停擺,雙腿猶如生根般不敢動彈的氣勢……他在琴酒身上都沒產(chǎn)生過這種強烈到、無可抗衡的危機感!

    亞彌尼對待安室透的態(tài)度和別人不一樣,他把錢包放回去,笑嘻嘻的對安室透說:“你的反應(yīng)不錯嘛,就算是受過正規(guī)訓(xùn)練的普通人,身手一般都沒有你這么敏捷。所以呢,想不想轉(zhuǎn)行做廚師?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不錯的主君哦,你應(yīng)該會很喜歡。”

    “……主君?真是古老的稱呼啊。您的日語學(xué)得真好的。”安室透忽略自己后背黏膩的、冷汗浸滲身的麻癢和不適,強笑著說,“克里斯蒂先生,真對不起。請不要在意他們的舉動,只是今天有人死了,是對社會有著惡劣影響的殺人案件,情緒就比較激動。畢竟他們是為了維護社會治安和秩序才穿上這身警服的。”

    安室透:他剛才說的是‘普通人’?為什么覺得別有深意?

    安室透確實會說話。亞彌尼聳了聳肩,那種剛才一直存在著的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也盡數(shù)消散,說:“那行吧,看在你嘴巴這么可愛的份上,就原諒他們啦~”

    至于他指的‘他們’里有誰。莫名的,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脊背骨有些發(fā)涼。

    他就說了一句‘小子’就記仇了?這小子的心眼好小啊!

    不,雖然心眼小,現(xiàn)在卻說放過他們……性格也太難捉摸了吧!

    亞彌尼雙手插兜站在椅面上,對安室透說:“這頓你出錢哦~”見安室透點頭,微微一笑,雙腿輕輕的一蹬,一個漂亮的凌空后翻,落在了離他的座位足足有五米多距離的地面上,而在他的右手邊,就是咖啡廳的大門。

    這一招不僅漂亮,還有點違背牛頓定律……一個后空翻能翻這么遠的嗎?!現(xiàn)在世界最高記錄也就三米七,這明顯不止!

    況且,他還是站在柔軟的沙發(fā)椅面上翻的!這到底是何方神圣!

    亞彌尼抬了抬下巴,示意這些人看向正一臉嘩然、和其他人一樣嘴巴張得能塞雞蛋的山口,說:“那個死掉的人,叫什么名字來著?算了不重要。他沒有出軌哦~無名指上雖然沒有戴著婚戒,但那條痕跡還很新,應(yīng)該是為了怕你們跟著傷心,進門時才摘下來的。右手的大拇指有長期摩挲著金屬表面,也就是戒指留下來的薄繭。至于他為什么還要選擇和女秘書結(jié)婚,嘛~現(xiàn)在不是還流行協(xié)議結(jié)婚么?”

    高橋啊啊的叫了起來,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的說:“對!這位外國先生說的沒錯,山口你真的誤會中澤了!那位女秘書我也認(rèn)識,她是那種非常純粹的獨身主義者、無性戀,從不跟人戀愛,是因為爺爺重病臨死前的愿望是她能夠結(jié)婚,所以和中澤簽訂了協(xié)議。而且她很喜歡小智!約定了只是做假夫妻,她負(fù)責(zé)照顧小智,照顧到小智上國中能自理了就離開!中澤還會給她發(fā)工資!”

    山口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還親自找過那位女秘書確認(rèn)過!中澤真的很愛靜美,他家里……靜美的東西他一件都沒扔,都放在原位。每天都會抱著靜美的照片入睡,我親眼看到他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喊靜美的名字流淚……”高橋已經(jīng)泣不成聲,嗚咽著說,“你真的做錯了啊……你為什么不問一下我們……”

    山口:“……那、那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我……”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掌心,心臟已經(jīng)抽搐疼痛得讓他呼吸都有些艱難。“我竟然殺了中澤……殺了我視為妹妹的……靜美最愛的人……我最好的朋友……”

    “嘖。有什么好哭的。”已經(jīng)拉開扶手作勢要走的亞彌尼,撇嘴道,“一條人命在你眼里那么廉價,連調(diào)查一下都沒有,就靠著自己的臆測還有自以為是的以牙還牙的正義心就殺死了自己的朋友。別裝了,不管是那個死者,還是你那個什么妹妹,在你心中都沒有你‘殺了背叛靜美的人’得到的成就感和虛榮心要重要。”

    說完,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到底是什么破國家。嫌棄。”

    超嫌棄的呢!

    大門自動合上,走出一段距離的亞彌尼還能聽到身后那猶如野獸臨死咆哮一般慘絕絕望的哭嚎。

    剛結(jié)束校園祭,走在回家路上的齊木,心里不由得想:……啊對對對,就是這么無趣,既然這么嫌棄就放過這個世界吧。一點都不想被卷入麻煩之中。

    然而,等到齊木剛回到家的時候,亞彌尼的心音變了。

    之前還一直抱怨這里哪兒哪兒不好的亞彌尼,心音在短暫的停滯后,響起——哇!這個世界,好棒!!!

    齊木:???

    他連忙瞬移到離亞彌尼身處的位置,離地面足足有萬米的高空,用遠視的視角去看亞彌尼究竟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

    然后,他看到了亞彌尼正站在一個街頭網(wǎng)球場外,里面是兩個國中生運動服的少年在打網(wǎng)球。

    運動服上有冰帝學(xué)員徽章的棕發(fā)少年,眼神如刀,擺出像是古武術(shù)家戰(zhàn)斗時的起手姿態(tài),擊出一球:“古流武術(shù)——出云!”

    網(wǎng)球像是子彈一般的卷著氣流,高速飛向?qū)γ妗?br />
    而對面,戴著白色鴨舌帽,運動服上是青春學(xué)員徽章的黑發(fā)少年,竟然接住這顆球,并將之打飛回去,恰好落在了對面的對角線,卡在恰好不會出界的位置,才彈飛掉落在外圍。

    而球的落點處,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淺淺的凹坑。

    黑發(fā)少年壓了壓帽檐,不屑的道:“你還差得遠呢。”

    剛說完這句話,這名少年也就是越前龍馬,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一樣,頭發(fā)炸開得像一只受驚炸毛的小貓,他雙腳生根,一步都動彈不得。

    就像是有一把槍對準(zhǔn)了他的眼睛一樣,瞳孔劇烈的收縮,冷汗直流。

    而他的對手日吉若也好不到哪里去,比起越前龍馬,這位學(xué)過古武術(shù)的少年受到的傷害更大——是殺氣!我會死!

    齊木:我現(xiàn)在就想弄死你們兩個扯后腿的!

    亞彌尼眨了眨眼,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因為這兩名的少年表露出丁點外泄的情緒,他的心音在說著:這個世界還是有點長處的啊,這哪里是打網(wǎng)球,是鯊人網(wǎng)球?qū)Π桑慷硕耍才牛∈菚r候建立另外一支軍隊給獵犬分擔(dān)一下工作了。

    而他真正的心理,是靠著他的肌肉顫動頻率來表現(xiàn)的。

    ——從各國的機密情報里可以知道,這個世界主要的力量體系是超能力。但這些記錄的超能力者實力很一般,比一般的異能力者的異能還雞肋。

    ——但這個世界,與我那個咒力與異能共存的世界是一個等級。也就是說……有一個無比強大的超越者靠著一己之力拉高了世界等級。

    ——這位超能力者的能力之一竟然是重置回溯時間,并控制他人的精神讓他們忽略這一點么?證據(jù)很清晰,足足四年多的新聞分量被壓縮在一年內(nèi)發(fā)生,如果這點異常都發(fā)現(xiàn)不了,心命師的招牌可以直接砸了。

    ——所以呢,我猜得沒錯,你一直……在注視著我。在我踏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我了。

    亞彌尼心里美滋滋。

    他覺得這就是命運的相會啊~~有了這名超能力者,重置波洛那個一周目世界,輕輕松松~~就連穿越到他出生的獵人世界,也是輕輕松松~~~

    比‘書’要好用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亞彌尼:什么破國家,嫌棄

    降谷零:青筋.jpg

    結(jié)城:啊,是挺嫌棄的

    降谷零:落淚.jpg

    獵犬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聽說你的戀人是國家?

    降谷零:啊……嗯……但我的國家……好像沒了?額,也不算徹底沒了……

    獵犬:嗯,但你知道嗎?和國這個國家,在國際上一般指代的是我們的總統(tǒng)閣下,和國只是他力量的一部分而已

    降谷零:……???

    獵犬:所以,要一起加入總統(tǒng)的后宮么?

    結(jié)城:???(這個梗你們到底要玩幾年??)

    ——

    PS:小老板的花期向來比較長的啦~等天黑了才會開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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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亞彌尼走后, 安室透第一時間命自己的下屬風(fēng)見裕也調(diào)查所有關(guān)于亞彌尼入境的記錄和資料,同時調(diào)取公共攝像頭追蹤對方的位置。

    得知地點在米花町體育館,他開著自己的愛車馬自達一路飛奔, 將車開進體育館的地下車場,在車上開始給自己貼假胡子、喬裝打扮。

    不一會, 鏡子里的金發(fā)帥哥就變成了一個黑發(fā)的留著小胡子、長相平凡的中年人。他換了身衣服, 走路時也刻意換了一種姿態(tài),搭乘電梯進入體育館一樓。

    在電梯里, 他心情忐忑的猜測著亞彌尼來體育館的目的。這么一個行事隨心所欲、目無法紀(jì), 對警察也不屑一顧的危險人物, 他來體育館的目的肯定不簡單。

    是進行什么不見光的交易?又或者是想對誰不利?更或許……整個體育館的人會不會因為他而遭殃?

    安室透的本名是降谷零,真實身份是日本公安警察派往潛入黑衣組織的臥底,在臥底的幾年間, 他知道對于冷血的殺手而言,人命是最廉價的存在。他們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會否對普通人甚至社會帶來什么傷害,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亞彌尼來日本, 來這座體育館的動機,若是猜錯了還可以補救, 若是猜對了……便是賠上他的命也無法彌補。

    但同時, 亞彌尼在咖啡廳里的表現(xiàn),說的每一個字都在降谷零的腦海里盤旋回轉(zhuǎn)。

    在面對殺人兇手時, 他看似冷酷的鄙夷著對方的反省和懊悔,但其實亞彌尼對兇手做出的評價,降谷零是認(rèn)同的。

    他故意接近毛利小五郎的這段時間里,也陪對方辦過不少案件, 他見識了很多在他眼里簡直就是荒謬無比的殺人理由。而像山口這種因為誤會殺人的也有好幾宗。

    降谷零不同情這些人,他只是一個警察, 他的同情無濟于事,最終的審判是法官來決定。或許是因為他見識過太多的黑暗,所以無法理解為什么這些可以自由在陽光下行走的國民,各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貫徹心中所謂的正義。

    兇手不在乎法律、不在乎社會、不在乎秩序,不管他們有什么理由,選擇的永遠只有一條路——殺掉目標(biāo)。

    他們連嘗試過都沒有,就認(rèn)為警察無法幫助自己,別人無法幫助自己,想要拯救自己的話就只能走殺人這條路,再葬送掉自己的一生,在監(jiān)獄里過日子。

    他們到底是圖什么?安室透想不通,也不去想。他的任務(wù)只是拼盡所有的去守護人民,保護自己的國家罷了。

    為此,就算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然而,斗志昂揚的降谷零,在踏出電梯,看到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觀眾席,還有中央的網(wǎng)球場上在打網(wǎng)球的亞彌尼,豆豆眼。

    降谷零:……打、打網(wǎng)球?

    啊,對哦,來體育館其實還有一個挺正常普通的理由——運動。

    他心情有些微妙的找了個沒有阻擋的位置站著看中間的網(wǎng)球場,聽到了觀眾們七嘴八舌的話語。

    “那個銀發(fā)的外國少年好厲害,他到現(xiàn)在都沒輸過吧?”

    “青春學(xué)園和冰帝學(xué)園的網(wǎng)球部可是非常厲害的,是全國水準(zhǔn),他們的部長上去后都是被壓著打的,一球都沒有拿到。”

    “他看上去還比對方瘦小呢,這總不能用人種差異來做借口吧。”

    “而且,你不覺得這孩子太好看了嗎?他真的不是大明星么?”

    甚至還有一些上崗的小迷妹,拿出臨時制作的帷幕,在給亞彌尼加油吶喊。

    降谷零:“……”心情更復(fù)雜了。

    聽這個意思,亞彌尼是一直在打網(wǎng)球?qū)Π桑?br />
    降谷零讀書時代也參加過網(wǎng)球部,實力不錯,國中時還拿到了全國優(yōu)勝,甚至給鈴木園子做過網(wǎng)球教練。然而……降谷零心情復(fù)雜的發(fā)現(xiàn),他好像不太看得懂現(xiàn)在的網(wǎng)球。

    他們打的真的是網(wǎng)球嗎?能爆衣?能把地板打出一個大洞?能空中大拐彎?就連音速球都有!手里拿著的真的是網(wǎng)球拍而不是防彈盾嗎?他們的手臂是怎么發(fā)力才能打出這種力量?而亞彌尼又是怎么接下了那一顆顆球。

    你們打什么網(wǎng)球啊!你們?nèi)ギ?dāng)兵啊!你們當(dāng)兵不需要槍,網(wǎng)球是子彈,網(wǎng)球拍就是你們的武器啊!

    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被時代拋棄的降谷零,打消了想上場湊個熱鬧,和亞彌尼攀交情的想法。

    要命,作為一個職業(yè)公安,黑衣組織的假酒干部,他覺得自己上場連一球都挨不過。那就太丟臉了,丟到家了!

    突然之間就覺得亞彌尼在咖啡廳里的行為很正常了。什么危險的氣息……亞彌尼的對手,那些網(wǎng)球國中生,他們也很危險啊!一個個殺氣四溢,靠眼神都能殺人了!

    還有隨腳一蹬就破了世界紀(jì)錄的后空翻……那些國中生隨腳一蹬就跳了三四米好不好!

    這個世界怎么突然之間變成了自己不認(rèn)識的樣子!

    降谷零恍恍惚惚的,雙目失去高光的看著臺下亞彌尼大殺四方。對自己的人生產(chǎn)生了懷疑。他覺得自己當(dāng)年國中能拿到全國優(yōu)勝……要么對手放水了,要么就是真正厲害的壓根沒上場!

    齊木一直在觀察著亞彌尼的一舉一動,自然也聽到了降谷零的心聲。

    他可疑的沉默了一下,心里想著——不,只是因為鯊人網(wǎng)球這個B類世界,是在你國中畢業(yè)幾年后才融合的。

    因為使用了超能力,改變了全球人的觀念,讓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世界融合這件事,將這種不自然的事情當(dāng)做自然發(fā)生的事情去接受,如此,沒有引發(fā)過什么騷動,只除了這個地球體積變大了,人口數(shù)量增加了,各國領(lǐng)土還等比例擴大了四倍。

    就跟降谷零現(xiàn)在雖然心情很動搖,也沒有想過鯊人網(wǎng)球是不正常的事情,只以為自己是跟不上時代一樣。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亞彌尼是外來者,而降谷零將其視為監(jiān)視防范的目標(biāo)……在看到這場網(wǎng)球比賽時,他頂多就會想著:哇現(xiàn)在的國中生真不得了啊。

    然后坐下來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覺得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不是想著這群網(wǎng)球選手……應(yīng)該去當(dāng)兵。

    齊木心里冷漠的想著:你們柯學(xué)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顆足球射爆空間站,近距離躲子彈,用滑板在公路追汽車……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超能力作祟,你們好大一幫人,尤其是工藤新一那個假小學(xué)生早就被綁架,關(guān)進地下人體研究機構(gòu)當(dāng)一輩子實驗體里了好不。

    你更是,開著一輛馬自達就敢和高鐵肩比肩,車子壞到都散架了還能夠修好。

    另外還有那群打籃球的,什么zone模式都出來了,跟你們這些人比起來,除我以外的超能力者都弱爆了。

    以上這三個考驗人心的世界皆為B級,雖然有著類似超能力的力量,但其實還處于科學(xué)為主體的,對世界不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的存在。

    他八年前融合的A級世界才讓人頭疼,因為有死氣火焰和七的三次方,這股能量非常強大,卻又因為只在很小的范圍內(nèi)被使用,能開發(fā)出這種力量的也只有繼承了那些融入七的三次方的指環(huán)和奶嘴的人。能使用的人數(shù)少,用人類的軍事科技是能夠打壓下去的,因此被定為A。

    可齊木也沒想到……那個A等級的世界竟然和他一樣是開掛的,融入沒多久就暴露了本性——是S!

    S到什么程度?一個白蘭·杰索,靠著一己之力,利用自己從其他平行世界得到的記憶,拉高了自己創(chuàng)立的黑手黨家族的黑科技,不僅量產(chǎn)了死氣指環(huán),讓普通人也能夠靠意志力使用死氣火焰……他甚至還有能力毀滅世界!

    而且成功毀滅了好幾兆個平行世界!

    不過,對于無所不能的最強超能力者而言,要處理這件事的問題不大。甚至他也不用處理,穿梭時間去未來時間線觀摩一下,再著重觀察一下那幾個重點黑手黨家族,知曉白蘭·杰索的陰謀會被彭格列家族的沢田綱吉粉碎,他就安心了。

    不用自己出手,他們自己就解決了問題,美滋滋。

    如今,離轉(zhuǎn)危為安已經(jīng)過去了八年,沢田綱吉都已經(jīng)移民意大利繼承了彭格列家族,不管是拆遷還是搞事,都不會危及到日本,齊木日子過得很舒心。

    然而,舒心的日子,隨著世界意識又準(zhǔn)備拉世界融合而結(jié)束,才十六歲,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四場世界融合的齊木,心態(tài)有點崩。而世界意識的做法,還和自己有關(guān)。

    齊木楠雄的能力是成長型,不受自身控制,他自己現(xiàn)在有多少種超能力他都不清楚,哦……因為他如果想要的話,超能力就會很乖的冒出來呢:)

    他能夠靠自己的意志去給自己開發(fā)形形色色的超能力。就算他不想要,也會自己冒出來。就跟小樹苗一樣,施點肥它能長快,你放著不管它也會自己長成摩天大樹。

    他只知道半年前時,他要是解開腦袋上兩個抑制器,三天就能殺光這個世界所有人類。

    而現(xiàn)在,他只需要一天。

    換句話來說,世界融合阻止了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世界意識是不會放過他的。

    再這樣發(fā)展下去,這個世界就不是吸引來一個像亞彌尼這種同樣是S出品的外來客。下回估計就是十個八個S外來客過來觀光,然后拉著一塊兒融合。

    畢竟,他這個世界照這么發(fā)展下去,早就脫離了S(super)的等級,用G(god)來形容還比較貼切。

    不管是忍者世界,還是這個外來者的人形核武世界,齊木都不想要。

    ——要么這小子滾出這個世界,我再去把忍者世界炸了,再把世界意識炸了。要么……老子帶著這個世界一塊兒涼涼:)

    ——夠了,好累,不想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降谷零:這個人很危險,正常人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氣勢

    看了網(wǎng)球比賽后

    降谷零:……啊,是我孤陋寡聞,怪錯他了

    PS:齊神的忽悠心智大法,連降谷零都抵不過呢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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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青春學(xué)園和冰帝學(xué)園的網(wǎng)球正選們, 是接到各自隊友的電話趕到的。聽說有來自外國的網(wǎng)球少年要挑戰(zhàn)日本的國中網(wǎng)球界,而且對方還一打二將越前龍馬和日吉若打敗了。

    這是何等讓人氣憤(熱血沸騰)的下馬威。米花町也在東京都的范圍內(nèi),做電車過來很快, 當(dāng)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到米花町體育館——挨個送。

    跡部景吾氣喘吁吁的擦著汗,他的體力已經(jīng)幾乎耗盡, 靠著樺地才能勉強站住腳, 這位精貴的大少爺此時哪里還看得出平日里倨傲的模樣,恨恨的說:“可惡, 他是怪物嗎?!”

    向日岳人也是累趴的那個, 好在他休息了一段時間, 已經(jīng)緩過了氣,問:“你不說他不夠華麗嗎?”

    “……不,挺華麗的。”跡部一噎, 悶悶的說。雖然這個從英國跑到日本來砸場子的銀發(fā)少年,連續(xù)打敗他們兩個全國種子的網(wǎng)球社正選,打法意外的很樸實沒有什么絕招(特效)之類的, 但……那游刃有余和自信的模樣,可太華麗了。

    就沖他那張臉, 就算是摳腳也華麗啊!

    忍足郁士紅著臉, 抱著網(wǎng)球拍坐在休息凳上,一臉迷醉:“他好厲害……也好漂亮……我總覺得有扇門被打開了。”

    “不要打開啊!”幾名社員齊齊的吶喊, “這可是敵人啊!”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哦……”菊丸英二忍不住和大石秀一郎小聲咬耳朵,“我、我站在他對面,看著那張臉我都不敢放開了打。”

    雖然后面被虐了,也認(rèn)真起來了, 但并無卵用。菊丸哭唧唧的說:“他體力也太好了吧,這么多人, 他就出了幾滴汗,他真的是人類嗎?真的不是機器人嗎?”

    恰好這時候不二周助領(lǐng)了個零蛋回來,他和還沒上場的桃城武打了個招呼,笑瞇瞇地說:“加油。”

    桃城武已經(jīng)腳開始打哆嗦:“那個……已經(jīng)打這么久了,我要是贏了豈不是勝之不武。他體力也快用光了吧。”

    越前在一邊落井下石:“輸了更難看。”

    桃城武就是怕自己輸了很難看,才不想上去。而亞彌尼已經(jīng)揮舞著網(wǎng)球拍朝他們喊:“快點快點~下一個呢,我熱身運動還沒做完呢~~”

    兩個網(wǎng)球部的人:“……”艸,你說的是人話嗎?

    就算是圣人都會忍不住爆粗口啊。

    等最后一個海堂薰也被虐完了,亞彌尼神清氣爽的走過來,這些少年還以為他要落井下石,卻不想對方說:“要一起去吃烤肉嗎?我肚子好餓啦~就當(dāng)做是我打贏了的獎勵,我請客哦~”

    手冢國光推了推鏡片,看著面前這個比他瘦小許多的外國少年,語氣生硬的說:“請客就變成懲罰了,我們青春學(xué)園的人愿賭服輸,我來請你。”

    跡部聽著就不高興:“我們冰帝學(xué)園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我請你!”

    兩個部長無聲的用冰冷的眼神展開拉鋸戰(zhàn),似乎對誰來請客這一點很看重,亞彌尼很自來熟的墊著腳尖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行了~我來請。我可是有工作的人哦,才不要讓學(xué)生請客呢。”

    “工作?你不是英國的國中生么?”不二周助疑惑的問。“你看起來年紀(jì)跟我們差不多。”

    “十六歲了呢~”亞彌尼朝他眨了眨眼,又想到自己還戴著墨鏡,摘下后朝他們露出一個美顏暴擊特技,砸得這些還沒步出學(xué)堂的學(xué)生們眼冒金星。“我可是天才,十一歲就大學(xué)畢業(yè)了呢~是牛津大學(xué)~”

    雖然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但他給自己套身份的時候,把這個也加進去了。兩個世界的科技比較,是亞彌尼那個世界要高一些,且亞彌尼使用的是普通人接觸不到的軍事科技,那就更沒有難度可言了。

    美人計很好用,亞彌尼滿載而歸的拉著這群暈乎乎的國中生們?nèi)フ铱救獾辏窒氲搅耸裁赐O履_步,朝著觀眾席那揮手,大聲說:“阿透~~我們要去吃烤肉~你也來啊~~快點快點,那個穿著灰色外套還戴著假胡子、戴鴨舌帽的阿透~~”

    降谷零:“……”原本已經(jīng)接受了亞彌尼的不普通是普通,現(xiàn)在,警報鈴拉響到最高。

    他的喬裝早就被看穿了,而自己連什么時候暴露的都沒發(fā)現(xiàn)。亞彌尼·克里斯蒂,到底是什么人!

    好在降谷零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社畜,在被發(fā)現(xiàn)之后,快速整理好思緒,走到亞彌尼面前。他摘下假發(fā)和假胡子,不好意思的說:“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我還以為自己的喬裝技術(shù)很好。”

    半點不說自己是在跟蹤亞彌尼。

    亞彌尼也沒提他跟蹤的事情,很自然的回答:“我的直覺可是很準(zhǔn)的,記憶力也很好,只要是我見過一眼的就算是化成灰都認(rèn)得出來。”

    降谷零干笑:“是、是這樣嗎?那可真神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有這種本事的人。”竟然是過目不忘么?洞察力也遠勝常人,這小子的身份更可疑了。

    跡部對這個奇怪的男人有點成見。主要是降谷零出場太硬核了,顯然是在跟蹤亞彌尼。雖然不知道這二人是什么關(guān)系,但好歹亞彌尼也是打敗過他的人,就道:“那是你孤陋寡聞,本大爺也認(rèn)識一個人,他今年也才十六歲,也有這種本事。別說是化成灰,就算是在百米之外他都能把人認(rèn)出來。”

    降谷零:“……”我還沒到三十歲,就已經(jīng)和學(xué)生有這么大的代溝么?!

    從小到大都是優(yōu)等生,并以職業(yè)組進入警界的降谷零,事實上是一個自尊心很強、性格驕傲的人,他第一次有‘過幾年就要被后輩狠狠拍在浪灘上’的危機感。

    齊木家,正準(zhǔn)備享用咖啡果凍的齊木楠雄,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勺子。他面無表情的將勺子復(fù)原,心里想著:……我遲早要把這群拖后腿的干掉。

    明明降谷零已經(jīng)再次升起對亞彌尼的警惕心,為什么這個叫跡部的要多嘴,再次將對方的顧慮給打消。

    現(xiàn)在的降谷零滿腦子想的是:會不會是我真的老了,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孩子有多厲害,才這么大驚小怪。過目不忘或許真的是一種并不算罕見的技能吧。

    很罕見啊!不要輕易的懷疑自己啊!

    跡部口中指的是另一個融入進來的B世界,彩虹籃球隊的隊長赤司征十郎,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好不好!按照漫畫書的設(shè)定,就是男人見了就想喊打的含著金湯勺出生、無論是長相智商還是運動都毫無死角的人生贏家啊!

    亞彌尼把墨鏡塞進兜里,一臉激動的問跡部:“真的假的?那個人是誰?可以叫他一起出來吃烤肉嗎?說實話,我第一次來這么陌生的國家,看誰都不認(rèn)識,心里可害怕啦,就想交多一點朋友才能打消我孤身一人在異鄉(xiāng)的忐忑之心,對了,他也是打網(wǎng)球的嗎?”

    跡部可疑的移開視線,盡量讓自己不要正面對上亞彌尼那張臉——長得好看就算了,為什么能長得沒有性別界限啊,很能體會忍足的心情……這樣的美少年,就算是異性戀都會懷疑自己的性向。

    更何況他們這群青春期的國中生。而且亞彌尼還會用一雙閃閃發(fā)亮的,像是最上等的紅寶石一般晶瑩剔透的大眼,真摯純潔的看著他們,太可愛了吧!

    跡部本來就喜歡華麗的東西,而亞彌尼的長相可謂是顏值界的華麗巔峰,不管從哪個角度觀賞都是完美,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速率不正常起來。

    道:“他是打籃球的。是國內(nèi)最強的籃球高校洛山高中的,籃球部部長赤司征十郎。”

    “一年級就當(dāng)部長了嗎?”日吉若對這種下克上的人物是最感興趣的。

    “籃球啊,我也會打!我以前經(jīng)常和威廉一起打籃球,他都玩不過我。”

    威廉·莎士比亞,英國鐘塔侍從的超越者,因為亞彌尼年紀(jì)小,阿加莎又太忙,莎士比亞有一段時間帶過他出任務(wù),也算是亞彌尼的半個保姆。

    自然,兩個超越者打的籃球是在場這些人無法想象的那種,不過亞彌尼沒說謊,他確實沒輸過,因為莎士比亞……沒有亞彌尼的心那么臟。

    忍足:“打籃球和打網(wǎng)球不一樣,很看重……身高。”

    他隱晦的看了眼身高才一六五的亞彌尼,在場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比亞彌尼高不少,他覺得如果亞彌尼要挑戰(zhàn)赤司……下場會挺慘烈。

    降谷零聽過赤司這個姓氏,國內(nèi)排名前五的大財閥,與鈴木財團的規(guī)模也不相上下了。而赤司征十郎是赤司財團唯一的繼承人,傳聞是一個德智美勞體全線發(fā)展的天才少年。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認(rèn)真的?他剛才扣球的時候,輕輕松松就跳了四米多高。”你們也差不多,一個個都在挑戰(zhàn)牛頓定律。

    籃球架才多高,雖然打法不一樣,可都一樣要扣球。再者說了……你們能夠自由操縱網(wǎng)球的落地點,難道還不能操縱網(wǎng)球朝著固定的籃筐飛進去么?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包括亞彌尼在內(nèi)都不贊同的看著他。亞彌尼振振有詞的說:“你不懂籃球!籃球和網(wǎng)球是不一樣的!不要用網(wǎng)球那一套去套用在籃球身上!你好過分哦!你一點都沒有運動精神啊!”

    其他人也異口同聲的道:“沒錯!”

    還是大人呢,你這話是在小看我們嗎?!

    降谷零:“……”雖然引起了公憤,但是,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啊!

    齊木:……你的想法確實沒有錯。但你們這群人全都被我的超能力改變過觀念。在正常人的心目中,籃球打得好,跟網(wǎng)球能不能打好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反過來也一樣。

    齊木含著勺子,若有所思。

    ——降谷零的這種想法,是不是他覺醒了?開始脫離我的超能力影響?

    ——如果是這樣就麻煩了。因為對亞彌尼這個外來客過度關(guān)注,反而讓我的超能力影響減弱,如果任由他繼續(xù)在這個世界待下去,那……

    齊木吃了一口咖啡果凍,味蕾被絕妙的滋味充斥,腦子里嗡嗡的,靈魂像是脫離了身體飛向高空。

    他心滿意足的想著:算了,現(xiàn)在是吃咖啡果凍的時間,比處理外來客更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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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赤司征十郎恰好就在米花町, 作為一個大財閥的繼承人,雖然才上高一,就已經(jīng)開始接手部分企業(yè)的事務(wù)。在和鈴木財團的董事長商談完畢后, 婉拒了對方一起用午餐的邀請,被對方一路親自送到了大樓門口。

    鈴木史郎看著他坐車離開的背影, 頗有感慨的說:“園子要是也能像他一樣有本事就好了。”

    才十六歲的少年, 與他面對面也不曾露怯,就像是一名成熟的商人一般。可以想象等這名少年長大, 將會是日本商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鈴木史郎又想起了另一個能夠與鈴木財團并肩的跡部財團, 他們的繼承人跡部景吾也非同一般的優(yōu)秀。

    又想起自家的繼承人鈴木園子, 還是一副傻吃傻樂的樣子,就覺得頭疼。如果園子不能扛起鈴木財團的未來,就得給她找一個厲害的贅婿, 但既然能做贅婿,哪里比得過像這兩名少年如此潛移默化成長出來的正規(guī)模板繼承人啊。

    一時之間,鈴木史郎有些憂愁。頗有一種后繼無人的蕭瑟感——過幾年就會被后輩拍死在沙灘上了吧, 嗚。

    赤司不打算直接回財閥去面對自己那嚴(yán)厲到苛刻的父親,想起最近又因為打籃球的事情與他起了爭執(zhí), 心中就不免煩躁, 正準(zhǔn)備讓司機開到他常去的一家餐廳,就接到了跡部的電話。

    或許是惺惺相惜, 他們兩個財閥繼承人的私交還不錯,聽對方說要介紹個人給他認(rèn)識,現(xiàn)場還有不少人,不喜歡吵鬧的赤司本打算婉拒, 又被了解他的跡部幾句話說動。

    【這可是一人就打敗了冰帝和青春學(xué)園所有網(wǎng)球社正選的人,還是個英國來的游客, 他說吃完飯了想環(huán)游日本,一個個的挑戰(zhàn)奇跡世代,并說了,如果他能挨個贏你們的話,就要一個人挑戰(zhàn)你們所有人。】

    赤司:“……”很好,不是一般的囂張。

    赤司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傲了,但他有高傲的資本,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如今來了個更傲的……不能忍!

    道:“不用那么麻煩,我會通知其他人集結(jié)。”不用你找,我們現(xiàn)場一個一個來。

    但赤司覺得他們不可能會輸!畢竟,網(wǎng)球和籃球是不一樣的。跡部的學(xué)校里網(wǎng)球社的成績雖然不錯,但冰帝并不是全國公認(rèn)的最強,但他們奇跡世代可不一樣!

    運動少年的一腔熱血被激起了!

    于是,他沒有猶豫的讓司機轉(zhuǎn)道去了亞彌尼他們在的烤肉店。

    烤肉店是跡部推薦的,他看得出來亞彌尼是真的不差錢,自然不會介紹一些平價的店。對于真正有錢的人來說,請客要是在平價店里那可是很丟人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坐下,叫了一堆烤肉,開開心心的烤了起來。亞彌尼對降谷零可謂是一點都不客氣,對方烤一塊他就吃一塊,其他人有樣學(xué)樣,鬧得降谷零哭笑不得。

    他擼起袖子大大方方的道:“這就是對我說錯話的懲罰嗎?好好好,把肉都拿過來,我今天就做大家的御用烤肉師。”

    見他這樣,大家反倒是不好再鬧下去了,一來二去降谷零也和他們打成了一片。亞彌尼看到這一切,心里不住的點頭。

    很好,我的眼光不錯,不僅是個合格的社畜,也很擅長和人打交道,是個人才啊。

    跟在場這些打網(wǎng)球都打出特效的少年人一樣,都是他的人才啊~

    赤司來的時候,這些人已經(jīng)上了第二輪菜。吃飽是不可能吃飽的,大家都在成長期,放開吃的話估計能讓烤肉店提前關(guān)門。

    人是跡部叫來的,他自然會招待,其他人很配合,尤其是原本坐在亞彌尼對面的越前龍馬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讓了座。其他人心領(lǐng)神會,抱著些許等著看好戲的心情,安靜下來。

    靜靜的圍觀著那邊的場面。他們已經(jīng)挨個送完了,就像知道奇跡世代會不會也挨個被送完。如果是這樣的話,少年人的面子也算是能保住。

    已經(jīng)有人暗戳戳的想著要不要通知立海大附中的網(wǎng)球正選了。畢竟國內(nèi)的國中網(wǎng)球社,立海大才是蟬聯(lián)兩年的王者球隊。

    赤司將他們外露的心思一一收進眼里,他并沒有受到亞彌尼過分出眾的長相影響,只是心里想著:難怪跡部愿意為了這個人聯(lián)系自己,是精準(zhǔn)的踩在對方的華麗審美上。

    在交換了名字之后,赤司問:“聽說你想要挑戰(zhàn)奇跡世代?很不錯的想法。”

    聽起來像是在夸獎,然而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異色瞳里,卻是傳達著一個訊號——你不行。

    亞彌尼覺得自己挺行的,于是他朝著服務(wù)員揮手嚷嚷:“把你們店最貴的肉再來五十盤~~”

    赤司:“……”他看向了跡部,說,“認(rèn)真的?”

    既然想吃完飯就開始砸籃球界的場子,吃這么多是鬧哪樣?運動賽場上,飽腹可是大忌。

    跡部沒怎么吃肉,他喝著無酒精的雞尾酒,說道:“相信本大爺,沒有人比他更認(rèn)真了。”

    赤司不發(fā)表言論,他用自己的眼睛去打量亞彌尼。對方確實有著出眾到不似真人的容貌,但從臉色看并不是多健康的一個人,露在外的手臂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舉手投足灑脫又自然,即便被自己注視著也沒有露出不適,反而還朝他笑呵呵的眨了眨單眼。

    一般人很難有勇氣對上赤司此時的眼神,就好像是在估量著什么,犀利的視線像是針一樣能刺得生疼。但亞彌尼卻不受到影響,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對方不是普通人。

    可是……運動是不一樣的。運動是一種肌肉運動,對肌肉力量、肢體協(xié)調(diào)性的要求很高,籃球更是如此,國際出名的籃球選手身高都不低,別說是一米九,二米以上的更常見。

    赤司雖然是奇跡世代的一員,他也看到了自己在籃球上的局限性——他十六歲,身高只有一七三,而他們之中最高的紫原敦,身高已經(jīng)破了兩米。

    他與紫原敦對決的時候,使用的更多是心理戰(zhàn)、策略和技巧的融合,而亞彌尼竟然夸下海口,想要一人對付一整個奇跡世代。

    就光從外表看,赤司不認(rèn)為看起來纖弱到手臂不堪一折的亞彌尼能辦到。或許他的小腿肌肉發(fā)達,在網(wǎng)球運動上能占據(jù)優(yōu)勢,但籃球……不可能!

    心里如此想著,外表卻沒有發(fā)表出分毫,赤司對自己的情緒管控很到位,畢竟這里并沒有牽動到他情緒的存在。

    亞彌尼卻是絕口不提籃球挑戰(zhàn)的事情,而是聊起了一些其他話題,比如——商界。

    說到這個,就是赤司的長項了,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竟然談得很投入,一堆的專業(yè)名詞砸得一群網(wǎng)球運動少年頭暈,后來赤司干脆不說日語,用標(biāo)準(zhǔn)的牛津口音英語與亞彌尼交談。

    期間就只有跡部還能夠跟上節(jié)奏,但漸漸地……他們兩個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不如亞彌尼了解的層次更高。跡部和赤司,默默的正襟危坐,如果不是手里沒有紙筆,估計要開始做筆記了。

    普普通通的聊天,變成了亞彌尼的座談會,而觀眾是這兩個財閥未來的繼承人。

    菊丸扯著越前的衣角,用一種非常動搖的像是受驚一般的語氣說:“小不點,你聽懂了么?”

    越前:“……聽不懂。太深奧了。”

    在美國長大的越前都聽不懂,更不用說其他人。手冢道:“跡部和赤司君也聽得不是很懂。”

    不二嘀咕著:“就跟國中生在聽大學(xué)教授講課一樣吧。”每一個詞都聽懂了,合在一起就懵圈了。但還是得打起精神的聽,還是如饑似渴的聽。

    降谷零:“……”他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陷入了失語中。

    看其他人烤肉都吃不香了,餐桌上就只有那邊的枯燥的深奧的財經(jīng)講壇,為了讓這些少年不要食不下咽,他和這些人說起了其他的話題。想來想去,還是他遇到的案件更能讓他們打起精神。

    降谷零對外的身份是偵探和咖啡廳的服務(wù)員,而偵探才是主業(yè),他經(jīng)歷的案件多,說得這群少年人一個個聽得入迷,在聽到兇手各種精巧絕妙的犯案手法時,更是嘩然不已。

    過了一會,亞彌尼才停下了他的財經(jīng)講壇,喝了口飲料問面前這兩個乖巧的好學(xué)生:“還有什么不懂的么?”

    跡部和赤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給出了標(biāo)準(zhǔn)答案:“我們回去后再想想。”

    再一致的掏出手機:“能留個聯(lián)系方式方便討論么?亞彌尼先生。”

    亞彌尼自然不會拒絕,雖然留了也是白留,但等以后融合了,這兩個人就是他的好工具人啊。別看這兩個好像在同齡人之中攪風(fēng)攪雨很大佬的樣子,在亞彌尼這種老油條面前,忽悠起來是一拿一個準(zhǔn)。

    亞彌尼:我可是少年中的巔峰水準(zhǔn)!別說是真正的少年,對付成年人也是輕輕松松!

    畢竟,當(dāng)年的綾辻也是被他這么忽悠到手的,以前可崇拜他了呢~每次他回去的時候都會搞小動作,旁敲側(cè)擊讓亞彌尼給他上課。

    不管是跡部還是赤司,都是搞商業(yè)的好人才,加上年紀(jì)小,思想還沒定性,培養(yǎng)個幾年就能頂大用,深知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亞彌尼,對這兩個好苗子自然是很欣喜的。

    ——到時候就把澀澤財團等那群勾搭在一起的商界人士給搞下去!

    ——早就看那些人不爽,仗著掌握了和國的經(jīng)濟命脈、提供了高額稅收,也就表面上會聽話,背地里各種搞小動作。

    店里的老板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送了免費的點心上來。一盤盤裝在碟子里的果凍被擺在少年人的面前,亞彌尼看了一眼盤子里的咖啡果凍,嘟嘴對店員說:“咖啡果凍?”

    店員紅著臉說:“嗯,這是我們店的贈品,是學(xué)過西方糕點的老板娘親手做的,不怎么甜,客人們的評價還是不錯的。”

    “你都說了不甜,那算是什么甜品啊。”亞彌尼是個甜食黨,重度的那種。

    他不喜歡咖啡的味道,更不用說咖啡果凍了。他抱怨著說,“我不要吃這個,咖啡果凍是甜食界的異端好不好。想象不到這種東西為什么會被發(fā)明出來,咖啡本來就好苦好難喝了,還做成果凍,太奇怪了吧!”

    ——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果凍存在。決定了,等世界融合了,就讓信一把它開除出甜品界!

    齊木:“……”——

    作者有話要說:

    亞彌尼從來不喝咖啡的哦~覺得味道奇怪,喝完了舌頭澀澀的~所有咖啡相關(guān)的食品也都是不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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