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松一肚子的陰陽怪氣都堵在胸口,沒說出來不說,還無端引來了笑柄,臉色有些難看。
但面對鏡頭,杜子松也不好發(fā)做。
姜奎是個頭大無腦的憨憨,他沖田糖糖大聲說:“杜叔叔不叫杜松子,也不叫杜松鼠,他叫杜子松,弟弟叫杜子悅。“
莫北心里:啊?了聲。
于是那雙恍然大悟的神情再次刺痛了杜子松的自尊。
杜子松還等著莫北再對自己說些什么,但莫北直接拖著箱子到了霍谷谷身邊,坐了下來。
莫北低聲說:“谷谷,是你先說錯的。“
霍谷谷黑葡萄眼睛幾分無奈,幾分無語,還有幾分是:好吧,你說是就是。
【笑死,莫美居然在推卸責任】
【谷谷無語】
【谷谷攤手】
【谷谷就是這樣默默地看著你】
杜子松強把一口氣咽了下去,冷笑一聲。
都在說莫北像是變了個人,他并不相信。現(xiàn)在,果然,他覺得莫北更瘋了。裝瘋賣傻的瘋。
杜子松心里有些煩,他問道:“還誰沒來呢?”
田鳳君忙回頭笑著說:“還有周思過與他弟弟周皮皮呢。”
姜奎一聽眼睛一亮,騰地從位置上跳起來,又撿起他的大黃鴨,設(shè)計裝置。
霍谷谷的小臉一陰了,現(xiàn)在他確定剛才那個機關(guān)就是這個壯小子設(shè)置的。
莫北坐穩(wěn)了,扶穩(wěn)眼鏡,見霍谷谷一雙眼睛兇兇地瞪著姜奎,知道這下兩人結(jié)仇了。
不過霍谷谷向來自律包容,頗有些奉獻型人格,莫北到是要看看這一路,霍谷谷如何處理這些關(guān)系。
霍谷谷兇兇地看了姜奎一會兒,一扭頭正對上莫北的彎起的唇,霍谷谷:“北北,回去后換副眼睛。”
莫北又拿出一塊阿膠棗糕,送進自己嘴里:“好啊。“
那邊的姜成怒斥一聲:“大奎子,你別再鬧了。”
姜奎邊嚷嚷著邊跑:“不嘛中麻,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一次。那個周皮皮還沒玩過呢。”
周思過與周皮皮兩兄弟,在娛樂圈有著特殊的地位。除了出道早,兩兄弟是有名的背后有靠山,家里三代是都屬于國寶級藝術(shù)家。只是周思過一出道就背著個資源咖的名頭,他的努力與演技常常被人忽視,一提起他就是那誰誰的孫子。
周皮皮也才五歲,出道不過半年,但性格鬼馬,大有蓋過周思過之勢。
【想看谷谷給北北戴眼鏡】
【想想就覺得好美好可愛好搭】
【就我在擔心周皮皮嗎】
【哈哈哈,可是為什么想看周皮皮被砸】
【皮皮粉在此,你們禮貌嗎?話說,我們粉絲希望能砸狠點哈哈哈】
【哈哈哈我笑出了鴨子聲】
【哈哈哈我笑出了松鼠聲】
【莫瘋粉好惡心!】
正說著,就聽到一個小朋友洪亮的聲音,“周思過,你還在磨蹭什么“?“
就見門縫外面出現(xiàn)一個小孩,也就五歲的樣子。胖乎乎的臉蛋,一頭小卷毛。他一步就要蹬上車的時候,小腿又挪了下來。
他那從圓眼睛一點一點往上移,立即發(fā)現(xiàn)了端倪,“嘿嘿嘿,這種小伎倆還能難到我嗎?”
就在大家以為小卷毛在把黃鴨弄下來的時候,卻見小卷忽然側(cè)著身子,舉起兩只胳膊,一吸肚子,硬是從門縫里擠了進來,門上面的小黃鴨紋絲不動。
姜奎想到不到還有人有這個操作,嘴張成了個o型。
周皮皮擠了過來,看著小黃鴨發(fā)出嘿嘿陰險地笑聲,搓搓手:“周思過,快上來。”
一想周思過上來的時候,上面的小黃鴨掉了下來,砸中周思過,周皮皮拍著肚子哈哈大笑聲來。
幾個人看著周皮皮,不知道這小孩是傻,還是聰明。
【啊,感覺周皮皮怎么有億點點好笑】
【各位姐妹,皮皮一直就是這樣的,讓你們見笑了】
果然,周思過上來,一推車門,小黃鴨掉了下來,正砸個滿頭滿臉。疼倒是不疼,可是氣人。他好歹是個年輕演員,才一露臉就出這么大個糗,周思過氣不大一氣來,就見周皮皮捧著肚子大笑,回過味來。
但他這個弟弟他向來管不住,只能鐵青著臉,吼道:“周皮皮,你給我小心點,趕緊找個地兒坐。”
周皮皮那雙圓眼睛挨個從姜奎,杜子悅與田糖糖身上劃過,最后落到霍谷谷身上。
周皮皮一指霍谷谷,沖他哥說,“周思過,我要坐那兒。”說完,也不等周思過過來,就邁起他的小胖腿,樂顛顛地奔到最后一排,一屁股坐在霍谷谷旁邊。周思過還來不及拉住周皮皮。
來的路上,他可是和周皮皮說好的,要離莫北和霍谷谷兩個遠點。莫北這人網(wǎng)上傳言太多,周思過自認家世清白,就特別在意這名聲這聲。沒想到這個小色匹,一看到霍谷谷,直接就粘了上去。
周皮皮像是膏藥一樣粘著霍谷谷,把頭沖著霍谷谷臉上看。
霍谷谷把臉扭向窗外,周皮皮又挪個位置,讓霍谷谷對著自己,霍谷谷換個方向,周皮皮也跟著換個位置。
霍谷谷的黑葡萄眼里剛升起震怒,周皮皮:“你好好看哦。”
于是霍谷谷由震怒變成了震驚。
龍傲崽霍谷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這樣說他。
【皮皮粉向大家道歉了,是我們沒管好,這孩子太油了】
【思過粉也向大家道歉,這孩子欠打】
【思過粉別替皮皮粉說話,我們不喜歡你們好不好】
直播間里思過粉與皮皮粉說相聲一樣開啟互懟模式。
【谷谷粉表示皮皮也挺可愛,只是谷谷是我的】
【莫莫粉表示,我家的大白菜不能隨便就這樣讓人拱了】
直播間里開始攀起了親戚。
周皮皮:“我大名叫周宇軒,小名叫皮皮,你叫什么名字。”
霍谷谷一副懶得理周皮皮的樣子,但周皮皮先說了自己的大名,霍谷谷小眉毛擰了擰:“我大叫霍谷雨,小名叫谷谷。”
莫北也是第一次知道霍谷谷原來大名叫谷雨。心里不禁想,谷谷是不是谷雨那天生的,所以才會給他起這個名字?
………
周皮皮賴在霍谷谷身邊不走。周思過也只好在莫北前面的位置坐下。
而他那個弟弟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人家霍谷谷。
霍谷谷粉團子似的小臉,都陰了下來,但他那個弟弟,還是在喋喋不休地各種示好。
周思過想不通,這個油里油氣的弟弟,人氣卻比他高。天理何在!
這個時候,一個人拿著小旗子走上了車,他長著副圓臉,一笑一對酒窩,有點像幼兒園里的老師。他一上來,田糖糖就指著他叫道:“導演,導演。”
導演:“各位寶貝好,我是你們的導演。以后就是我?guī)銈兊教幫妗5窃谕嬷埃袔讉規(guī)則要講清楚。我們的玩的地方,會遍及全國各地。我們每到一個地方會直播五天,然后大家再回家休息五天,再到下一個地方,但是一個規(guī)則一定要告訴大家。”
導演:“我們每一站結(jié)束后,都會有人氣投票,如果你們能得到大家的喜歡,大家把票給你們,你們就會繼續(xù)留在這里,如果是最后一名的話,節(jié)目組會重新選其他組來代替你們哦。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哦。”
這個規(guī)則,是節(jié)目組為了每站都有新鮮人員加入,新加的規(guī)則。
周皮皮一直粘著霍谷谷,像個話嘮一樣,霍谷谷的黑葡萄眼里已是四個字:“耐心將罄。”
田糖糖是最小的,她不是太懂,只是眼巴巴地不停往后面看,她也想和霍谷谷、周皮皮一起玩。
倒是幾個大人都聽了進去。杜子松并不擔心自己,來節(jié)目之前,節(jié)目組已和他工作室簽了協(xié)議,會住滿五期。
幾組人里面最緊張的就是田鳳君,第一輪她是最后一名上來的,第二輪如果還不好好表現(xiàn),她及有可能被刷下來。她并不想在這個節(jié)目上一輪游。
導演在看這五個萌娃,覺得這季肯定很有意思。
里面唯一的小女孩田糖糖,五官還沒長開,但可可愛愛,屬于呆萌系。一直粘著谷谷的周皮皮是屬于古靈精怪那一類型,長大了也是個帥哥。
姜奎十分壯實,離好看不沾邊,但和霍谷谷結(jié)了仇,有看頭。穿得最正規(guī)的杜子悅白白的,長得還挺好看,但和霍谷谷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
導演滿意地點點頭,“小朋友們,你們都相互認識了吧,你們覺得誰最漂亮啊?”
田糖糖一聽,把舉手起來,“谷……”還沒說出來,田鳳君就把田糖糖的嘴捂住了。
田鳳君小聲說,“你一上車不就說子悅哥哥最好看,你最喜歡子悅哥哥嗎。”
田糖糖:“可是……“
田鳳君急了,在田糖糖耳邊小聲說:“不要投谷谷哥哥,投了媽媽會生氣的。”
田糖糖的小腦袋歪了歪,“那我投皮皮哥哥。“
導演:“周皮皮一票。“
周皮皮也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還生怕總導演看不到,還不停地跳,“我我我。”
周皮皮的人氣不比這里的其他人差,喜歡他的粉絲相當多,導演也有意多給他鏡頭:“皮皮,你說。”
周皮皮嘿嘿地笑,“我當然選霍谷雨啦。他長得好甜,好可愛。就是不愛說話,不愛笑,要是笑一笑,就更甜了。”
【笑死,鏡頭給了谷谷特寫啊。那雙大眼睛看周皮皮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啊】
【皮皮果然什么時候都不讓人失望】
【還是那么皮】
【這個霍谷谷真沒禮貌,皮皮投他一票,他還一副不理人的樣子,好氣】
【前面的不是皮皮粉,真皮皮粉的我們也喜歡谷谷】
【姐妹,谷谷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好孩子,以后你們就會知道的】
【糖糖也是個萌妹妹,她也喜歡谷谷的,可田鳳君怎么不讓她說話】
【誰愿意和莫瘋沾邊人都是避而之及】
【松子遠離!】
【松鼠退退退!】
“大奎,你投誰?”
“杜子悅啊。”姜奎很清楚老爸和杜子悅哥哥杜子松關(guān)系好,他當然把這一票投給了杜子悅。
導演又點:“杜子悅。”
杜子悅雖然覺得自己長得最好,他每次出門,都有老人拿著他,說他長得好看。但對著攝相機直播,杜子悅他略一猶豫,“田糖糖。”
“現(xiàn)在田糖糖一票,杜子悅一票,霍谷雨一票。周皮皮一票。”導演:“打成平手了。沒有人投大奎子嗎?”
姜奎惡狠狠地瞪了導演一眼。導演忙說,“霍谷雨,你覺得誰長得最好看?”
霍谷谷還沒有說話,周皮皮已在他耳邊嘮叨,“谷谷投你自己嘛,投你自己嘛。“
霍谷谷黑葡萄眼睛里覺得周皮皮傻子都不夠看了,把小腦袋扭向一邊,用又奶又沉地聲音說,“北北。”
一直在專心至致嚼著棗糕的莫北,沒想到一下子聽到自己的名字,為了符好霍谷谷的“好看”標準,只好把身體坐正,只是沒一會兒,他又軟軟地靠回了窗戶,唇角帶笑地看著霍谷谷。
【谷谷也覺得北北是個大美人啊哈哈哈】
【我是新來的,姐妹們誰能告訴我谷谷和莫莫在一起不過一個月吧,北北怎么就俘獲了谷谷的心】
【小小年紀就知道商業(yè)互捧,溜了溜了】
【知道松子一票沒得,松子粉心里不平衡了】
導演故意豎起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這么看來,得票最多的是莫北和谷谷組啊,他們一共得了兩票,其他各組只得了一票。”
“啊?”周思過也沒什么心機,脫口而出:“大人票也算啊。”
導演:“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能投大人?”
是的,剛才導演只是說讓寶貝們給“漂亮”的人投票,可沒說只投“漂亮寶貝”一票。杜子松也覺得無聊又無趣,現(xiàn)在還玩這種文字游戲。
周皮皮大聲叫道:“周思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自己也想得一票?”
周思過被這個弟弟氣得胸口堵得慌,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忍氣吞氣,恨恨地別過頭不再理他。
就在大家覺得這個投票環(huán)節(jié)過去的時候,導演忽然說:“我們這個投票環(huán)節(jié)是有獎懲的。票數(shù)最多的可以把行李箱全都帶上,其余的家庭只能帶一個行李箱。也就是說莫北和谷谷組可以全帶。其他家庭……”
導演話一說出來,現(xiàn)場全都傻了眼。一股苦澀的,濃濃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來之此每個人都知道過來是要受罪的,雖然說這次有大改善,第一站不再是窮鄉(xiāng)僻壤,而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濱城市,有大龍蝦吃,有游輪坐,但懂得都懂,到這里肯定是要過苦日子的,所以每組家庭來之前,都準備了很多的生活必需品,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沒想到這次節(jié)目組會這么滅絕人性,一個家庭只準帶一個行李箱!
二十分鐘后,當大巴車到達目的地,各組家庭開始取舍行李箱時,現(xiàn)場響起一片嚎哭聲。
哭聲最大的主要是來自姜奎與田糖糖那兩組。
田糖糖帶的玩具最多,娃娃,布偶裝滿了她的粉紅小箱子,現(xiàn)在田鳳君只允許她帶一個,她拿起芭比,又舍不得玩具熊,就閉著眼睛開始大哭起來。
而姜成父子那組,姜奎死命地拽著自己的拳擊手套與彈弓,他還要留著對付霍谷谷呢,可是姜成不讓帶,和他拉扯起來。
姜奎邊哭邊拽自己的拳擊手套,“我不我不,我要留下我的拳擊手套。這個彈弓我也要留。“
姜成被姜奎說得心煩,一腳踢在行李箱上,哐當一聲響,姜奎嚇得把眼淚全咽了回去,膽顫心驚地看向姜成。
姜成煩躁地說:“只能留一樣。”
杜子悅本來不想哭的,但現(xiàn)場是“聽取哭聲一片”。看到杜子松把他特意帶來的小提琴獲獎獎牌給留了下來,也不由抽泣起來。
在一片哭聲中,有兩組異類。一個是霍谷谷。他一雙黑葡萄眼睛無語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不明白怎么田糖糖哭,姜奎那么大個也在哭。
另一組是周皮皮兄弟,周思過被周皮皮氣得差點心梗。
因為“要留什么“的問題,周皮皮和周思過大干起來。
周思過要留些生活必須品,還要有自己的一些私物,他是個藝人,衣服至少也要夠穿干凈,但周皮皮要留自己的各種玩具,各種小物什。兩兄弟鬧了起來。但周思過向來是斗不過周皮皮。
周皮皮:“周思過,來的時候,我媽怎么對你說的,要你什么事都讓著我。但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周思過冷笑:“可是這個箱子一大半都是你的東西。”
周皮皮也哼了聲,“我不管。你是我哥,你就得讓著我。”
周皮皮說著,還不忘扭頭對霍谷谷小聲說,“你有裝不下的東西交給我,我給你塞到我的小箱子里去。”
氣得心梗的周思過聽到后,只想過去給周皮皮兩下子。
莫北嘴里叼著點心,靠在行李上,慢悠悠地吃。他身上穿著了件卡其色的長風衣,里面是白色襯衣,黑色休息褲,他靠在行李上,背景是大海與海鷗,海風蕩漾起他的衣服,要多優(yōu)雅有多優(yōu)雅。
相比之下,其他幾組都是一副流亡在外的狼狽感覺。
連貴公子兄弟都像是亡了國逃亡在外,或者被抓住了當人質(zhì),從容全無。
其他幾組,也會偶爾扭頭看看悠閑自得的莫北。有生氣的,有無語的,當然更有羨慕的。
誰都想不到,導演只是隨口一問,小朋友隨口一答,居然涉及到這么重要的行李箱分配問題,如果早知道,就是厚著臉皮也要說自己長得最好看啊。
特別是周思過,早知道這個結(jié)局,他怎么也要搶在周皮皮前面說:最好看的當然是周思過了。
【思過怎么看來來這么陰郁啊哈哈哈哈】
【只要和皮皮在一起,思過就老了十歲的感覺哈哈】
【可皮皮興奮得像只狗歡子】
【這種反差下,我再夸莫美運氣好,是不是有點欠打哈哈哈哈】
【看到其他幾組的狼狽樣,再看莫美的悠閑樣子,只能說時也命也啊哈哈哈】
【姐妹,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莫美和谷谷有這個實力】
導演現(xiàn)場見莫北太閑,他沒話找話地說:“莫北,你那大箱子里都裝了什么?”
莫北把箱子往自己身邊攏了攏:“也沒什么,就是些吃的,用的。”
莫北想起什么:“哦,里面還裝了個漁網(wǎng)。”
現(xiàn)場收拾箱子的幾組大人,齊齊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