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今晚開會,白蘭地會來。”
“白蘭地?”
安室透心中一緊,表面上卻保持著輕佻的態度,用不屑的語氣說:“沒聽過的名字,不會是剛獲得代號的新人吧?什么時候你連這種人也看得入眼了,貝爾摩德?”
“嗯哼,你說是就是吧。”貝爾摩德模棱兩可的話語從手機里傳出。
她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地說:“琴酒已經決定派人接近毛利小五郎。你不是發現他可能跟雪莉有關嗎?正好,你去接下這個任務,怎么樣?”
“呵,我本來就打算這么做。”
安室透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手指敲了敲,似笑非笑地反問:“你就是專門為了這件小事打電話給我嗎?這可不像你,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語氣不變:“我是來提醒你,別忘記我們的約定。”
頓了頓,她又說:“順便,幫我看著白蘭地,讓他不要對……出手。”
“哼。”安室透從鼻腔中發出一道短促的聲音,“我為什么要幫你?”
“你想驗證赤井秀一是不是還活著,我會協助你。”貝爾摩德淡淡地說。
“還有,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情報用來交換——”
“——boss很看重白蘭地。”
“這條消息的分量,夠了嗎?”
安室透握著手機的右手一用力,被金屬的棱角硌得生疼。
他的聲線卻仍然微微揚起,顯出毫不認真的模樣:“勉勉強強吧。看在你的誠意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看著那個叫白蘭地的家伙。”
掛斷電話,安室透找到琴酒發的信息,回復了一條【ok】,表示自己會去今晚的會議。
接著,他把手機甩到副駕駛的座位上,雙手插進服帖的柔軟金發里,思考著貝爾摩德透露出來的信息。
——“白蘭地”。
安室透并不像他對貝爾摩德說的那樣不認識這個人。
事實上,在前幾天,他就已經從朗姆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對方似乎是一個很早就獲得了代號的人,但是一直神出鬼沒,他也許久沒有出現在組織里,幾乎沒有人認識他。
而這幾天里,白蘭地卻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直到這時,朗姆才知道,原來組織里還有這樣一個人。
白蘭地出現之后,從組織中取走了一千五百萬日元的資金。
他沒有對任何人報備,就連朗姆也是事情發生之后才得知的消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看出他在組織中的地位。
對于組織來說,一千五百萬日元算不上很多,卻也不是能為無聊的小事而隨意挪用的。
因此,觀察白蘭地如何使用這筆錢,就能看出他的目標在于什么——
——他買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
是組織要對毛利小五郎出手嗎?還是,這是白蘭地個人的行為?
安室透認為,應該是白蘭地的個人行為。
不只是因為貝爾摩德剛才說的話,還因為朗姆——
在白蘭地乍然出現之后,朗姆作為組織二把手,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為了試探對方的能力和地位,朗姆吩咐手下的人去給波洛咖啡廳找點麻煩。
而手下的人因為不知道——或者說,裝作不知道——白蘭地的身份,居然挑著白蘭地在店里的時間制造了一場爆炸。
事后,白蘭地安然無恙,朗姆卻受到了boss的懲罰,不得不去做一些組織里棘手的任務。
朗姆作為吃癟的當事人,自然不會告訴安室透這些事。他只是簡單地對波本提了一下,有一個代號“白蘭地”的家伙值得注意。
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一連串的事件在組織的暗處悄然流傳起來,而安室透由于身份需要,在收集情報時偶然得知了它們。
聽完后,安室透立刻對這個神秘人物產生了警惕。
一個能讓朗姆都栽跟頭的人……絕對,不可小覷。
這樣的危險人物竟然毫不掩飾自己將毛利小五郎作為目標的事,大搖大擺地住進波洛咖啡廳,是不是說明毛利小五郎對組織來說有很特殊的意義?
既然如此,作為一名公安警察,安室透一定不會讓白蘭地得逞,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
……
晚上,時間還沒到,安室透就來到了約定的酒吧包廂里。
除了基爾之外,其他人都來得很齊,看來他們嘴上不說,心里也對這個未知的白蘭地十分好奇——或者是警惕?
然而,直到過了二十分鐘,白蘭地才姍姍來遲。
在這期間,安室透看到琴酒陰沉著臉發出了一條短信,收到回復后心情變得更糟,看來是對面的回答不合他意。
是個與琴酒合不來的人嗎……
對方進了包廂之后,安室透震驚地發現,白蘭地居然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但是面對琴酒的槍口威脅,這名高中生絲毫不害怕,面無表情地讓琴酒滾。
安室透難得同意貝爾摩德的意見——
白蘭地看起來是個高中生,未必真的是。
倒不如說,如果真的有高中生能做到這樣,日本教育界就要完蛋了吧!
今天的會議,安室透是出于觀察白蘭地的目的才參加的。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個在琴酒說話時公然睡覺,還挑釁對方的人!
“你在教我做事?”
這種話居然有朝一日會有人對琴酒說出口!自己真的是在組織的開會現場,而不是在玩什么以迫害琴酒為主題的全息游戲嗎!
安室透忍不住笑出了聲,成功得到了銀發男人的冷眼。
想到自己的目標,安室透接下琴酒的任務之后,再次轉頭一看——
白蘭地竟然又睡著了!
這一回,看著琴酒的臉色,安室透終于不再克制自己,盡情地嘲笑起對方,同時心里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去白蘭地的波洛咖啡廳打工!看在白蘭地氣了琴酒好幾次的份上。
反正,如果要看著白蘭地的話,離他越近越好,不是嗎?
假如白蘭地對毛利小五郎一家出手了,自己也能及時阻止。
……
于是,面對冷淡地抬頭看著自己的美少年,安室透掛起在公共場合都會有的營業微笑,用雙方都心知肚明的虛偽語氣說道:“白蘭地,我想去你的波洛咖啡廳,可以嗎?”
美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安室透在等待回答的過程中,不由得短暫地分心想了一件事——
作為組織成員,白蘭地這個長相真是顯眼,雖然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作為咖啡廳老板的話,有一張漂亮的臉應該會很吸引客人吧,特別是女孩子……
還沒等安室透繼續想下去,他的思考就被人打斷了。
對面,白蘭地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
“可以,但是我不會付工資。”
安室透:“……?”
打白工倒也不是不行,但是……
……白蘭地居然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嗎!
*****
撿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淺坂薰心情愉悅。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聽到帥哥波本對他說“bourbonisfree”!
不過一個地下詐騙團伙(?)的成員應該不會說這種話吧,想想有點可惜……
總之,波本剛才說,他很擅長烹飪,尤其擅長做三明治和甜點!
這不正是一間合格的咖啡廳需要的人才嗎!他的廚師終于不只有那個只會做辣咖喱飯的紅發的家伙了!
淺坂薰暗地里覺得,再讓織田作之助這么弄下去,他的咖啡廳估計要倒閉了。
于是他連忙拿出游戲給的合同遞到波本面前,期待地看著對方。
簽了他的合同,就是他的人了!
不知為何,波本看起來有點猶豫。
但他還是簽上了名字——原來波本的名字叫安室透——成功錄入成為了波洛咖啡廳的店員。
淺坂薰:“好耶!”
他隨手把合同交給游戲,接著走進咖啡廳里,打算原地下線。
然而剛進門,他就看見波本——不,安室透,似乎也想跟著進來的樣子。
什么,難道是想進員工休息室嗎!
不行,白給的店員不包食宿,自己解決住處去吧!而且,誰知道安室透晚上會在咖啡廳里做什么……再怎么說他也是那個拿槍的琴酒的同伙,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咖啡廳!
淺坂薰立刻鎖門,把安室透擋在外面。
做完之后,他才調出游戲面板,退出游戲。
啊,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
淺坂薰默默地把離線時間比例調了回來,變成1:1。
在這個奇怪劇情橫飛的游戲里,在沒有完全確認安全的情況下,他已經不放心離開自己的咖啡廳太久了。
可惡,是誰讓他變成這樣的?是游戲嗎?
*****
白蘭地竟然遞來一份雇傭合同,上面寫著“甲方按小時支付乙方0日元”。
安室透:“……”
雖然按照兩人說好的,他的工資確實是這樣,但看到這句話,突然就不想簽字了呢。
遲疑了一下,安室透還是簽了。
隨后,他看見白蘭地將合同隨手一扔,合同瞬間消失。
安室透:“???”
這是怎么回事……啊,他懂了,原來白蘭地還是一個魔術師。
應該是天黑了自己看不清的緣故,不然他一定能看破對方的手法!
這么想著,就見白蘭地進了咖啡廳。
抱著探究白蘭地的秘密、順便看看自己未來工作地點的想法,安室透想跟著進去,卻被鎖在了外面。
畢竟是神秘的白蘭地,有防備心很正常。
那就算了,明天來也是一樣的。
……
第二天一早,從住處趕到波洛咖啡廳的安室透,大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