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幾人開頭拍的倒是很順利,因為第一次接觸攝影就是在徐姑娘的直播上,所以反而并沒有對攝像頭會攝魂的恐懼,而且因為找不準攝像頭的位置,所以也不會出現頻頻看鏡頭的表現。
最多就是走位有點差,但徐雪筠的移動可以彌補這一點。
但劇本上只寫到第一章 結束,那想要完成任務三就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劇本。
也就是說,需要幾人自己書寫。
李清照表示這事急不得,然后瞧了眼天色后,拉起徐雪筠的手:“可要我為你講睡前故事?”
先不說她自身的經歷,就只說她幼時看過的那些話本壘起來甚至能夠有屋頂的高度。
任是怎么講都講不完的,也一定能從中找到適合徐姑娘的故事。
徐雪筠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好啊好啊。”
她都好久沒有和小姐妹睡一個被窩了。
高興的不得了,全然不知道李清照和上官婉兒盯著的其實是任務的獎勵。
趙匡胤很欣慰:“我就說李姑娘得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
他果然沒說錯。
“不過我得先去拿個快遞,現在快遞站都快要關門了。”快遞站九點關門,現在已經八點多了,說到這里,徐雪筠就很生氣,“我家都有門牌號的,結果新來的快遞員非要說什么找不到找不到,給我送到快遞站去了。”
她家有那——么大。
快遞站有那——么遠。
這對于平時不用出門就能在家里面收到一堆快遞的徐雪筠來說天都要塌了。
她都跑到那么遠的快遞站了,那那個東西她為什么還要在網上買呀?
可抱怨歸抱怨,徐雪筠也沒有因為一次小事就去投訴的想法,畢竟現在正值暑假,那個快遞員又說自己是新來的,聽著聲音又不大,萬一是個暑假工,她一投訴再沒了工作回家挨罵可糟了。
一般情況下徐雪筠還是抱著能和人好好相處,就和人好好相處的想法。
當然如果下次那個快遞員再不聽她的話,把她的快遞送到快遞站,她就真的要生氣了!
而且剛好夏促,她買了不少東西,時間比較集中,全都是那個快遞員送的,所以徐雪筠估摸著自己這一趟得拿二十多個快遞。
沒錯,她就是買快遞的大戶。
快遞。
對于幾人來說又是一個稀奇的名詞。
在表達出自己也想跟著去轉一圈,看看周圍的環境后,徐雪筠就把他們都帶上了車。
說是遠,不過開車的話一腳油門也就到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
周圍拿快遞的人看這一車轟隆隆的下來六七個人還以為怎么了,紛紛躲得遠遠的,但又沒躲太遠,一個個在那拿著手機看熱鬧。
徐雪筠一心只有自己的快遞沒有發覺,社會生活經驗豐富的其余幾人一下子就明白自己這是被當成找事的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劉備很無奈:“丞相這么和善的人。”
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去徒生事端呢?
這個快遞站是自助掃碼出門,所以李白見徐雪筠一進門沒和任何人搭話便直奔放了許多箱子的貨架,覺得很奇怪:“莫非徐姑娘已經和人約定好了貨物的位置?”
可不是說有許多貨物嗎?難道全都放在一個位置,但看徐姑娘拿完一個立刻又去另外一個貨架上翻找的樣子也不像啊,但若不是提前約定好,她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貨物在哪個位置呢。
直到他到旁邊看了好一會后才明白,徐姑娘的腦海中沒有貨物的位置,可是一直帶著的手機上卻有。
那什么2-5-3211。
按照順序排列,第一個是貨架的編號,第二個是層數的編號,第三個才是物品的編號。
這法子好,清晰明了。
只是人人都自己尋找自己拿出去,難道不會有人偷拿嗎?
很有憂患意識的杜甫問了這個問題。
徐雪筠也沒奇怪,因為自助拿快遞的地方其實也沒有很多,還有很多小的快遞驛站都是統一讓快遞站的工作人員掃碼出貨的。
“你看那個墻角,好多個攝像頭呢,每一個貨架都照得清清楚楚的,出庫的時候還會拍照留存,拿錯自己還回來沒事,拿錯要是一直不還,人家報警,警察一下子就能找到。”
攝像頭他們一看都知道是什么了,就是下午他們拍攝用的物件,只是掛在了墻上。
上官婉兒覺得這快遞倒沒什么值得特別羨慕的,可這攝像頭是當真不錯,若她大唐也能布滿這攝像頭,就能及時找到那些作奸犯科的犯人了。
想必城中的拍花子也能少上不少。
大唐即使正處在國力昌盛的時期,但拍花子是哪個朝代也不可能完全滅絕的。
朱元璋之前在看到直播的時候其實就想過,若是人人都直播,而他專門負責人去觀看,這樣不就能知道每個大臣都做了甚么事,有無貪污。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他很清楚,若是他真如此嚴格,想必那些人會比害怕抄家還要害怕這攝像頭。
水至清則無魚——他不是同意讓他們貪污或者貪小污,而是說這些人恐怕一想到攝像頭后會有人在看,估計連吃飯睡覺都不自在,這對精神上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所以就只能砸著嘴放棄了。
徐雪筠拿了三四個快遞手上就沒空了,但她還得看快遞碼,所以準備先出貨放到車上,之后再回來拿快遞。
一直關注著她的諸葛亮卻早早發現了她的困境,上前一步把她手上的快遞接了過來。
徐雪筠有點擔心:“會不會把衣服給弄臟啊?”
這都是拍攝用的服裝,之后還要穿的。
諸葛亮卻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知能不能借洗衣機一用。”
洗衣機,洗衣機,顧名思義,那就是洗衣服的機器。
諸葛亮可沒忘記有個任務是搞清楚洗衣機的工作原理,只是之前的幾位帝王并沒有像他們一樣的空余時間,所以并未提起過這件事。
畢竟吃飽飯總是要比洗干凈衣物更為重要。
但現在既不能收割糧種,又不能主動去觸發別的任務,諸葛亮便覺得自己不如就來看看洗衣機是什么神奇物件。
這有什么的,一層樓本來就配置了兩臺洗衣機,徐雪筠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幾人的幫忙下,很快徐雪筠就找完了自己的快遞,現在每個人的手上都摞著好幾個大小不一的盒子。
蘇軾聽徐雪筠說這盒子里有許多食物,不由得羨慕:“真好啊,可以買到千里之外的特產。”
其實古代也是有快遞的,并且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歷史相當久遠,早在殷商時期便出現了。
發展到周朝,‘快遞’開始出現明確的職務記載,該職務被稱為‘行夫’。
‘行夫’主要負責郵遞驛站等工作,并規定‘雖道有難,而不時必達’,這一點很像是現在的郵政,即使道路崎嶇遙遠,但依舊會遍布他們的足跡。
不過和郵政有很大不同的是,當時的快遞主要是為傳遞政令和軍情存在的,也就是說它是一個依附朝廷而存在的功能。
具體工作方法有步行和乘車兩種,在古書便有記載‘徒遽’和‘傳遽’,其中“傳”指用車傳遞,而“徒”則是急行步傳,讓人跑著去傳遞公函或信息。
但路途遙遠,中途必定要休息,古代的旅館其實并不如電視劇中想象的那么多,尤其是在古而又古的時候,地廣人稀,連官道都沒有全部連接起來,為了不讓信件丟失,也是為了保護送信人不被野獸吃掉,朝廷便開始建立供傳信人休息住宿的地方。
據《周禮地官遺人》載,‘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這‘廬’便是吃飯的地方,‘宿’的意思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便是讓人休息睡覺的地方,‘路室’這個詞在現代已經不常用了,不過楚辭《七諫·怨世》中寫到,‘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過之以自侍’。有一個叫王逸的人曾對這句話有過注解,‘路室,客舍也’,賈公彥也說過,‘路室,候迎賓客之處’。
所以路室勉強可以同現代的賓館相提并論,不過它也有現代賓館所沒有的功能。
路室有委中的委也是一個如今并不常用的詞匯,可在古代它卻指代一個很重要的物品,那就是糧食或財寶。
古代糧食便可以換錢,所以結合這句話的意思來看就是在路室住宿,可以從路室這里拿到之后行程所需要的糧食,也就是說,從吃穿到住宿再到盤纏,這一路上都可提供,這也從側面看出當時送信的不易,若是不全然提供好,那么信件十之七八會在路途中丟失,又怎么可能做到像現代一樣大面積的普及快遞。
我們現在最認可的快遞是郵政,郵政的政很好理解,郵政的郵又是從哪里出來的呢。
是老熟人秦始皇規定的。
他在統一六國后,將之前的‘傳’,‘驲’,‘徒’等統稱為‘郵’,使‘郵’成為通信系統的專有名詞,即使之后的朝代對驛站功能多有改進,但‘郵’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蘇軾被貶過許多次,每次被貶時即使覺得帶夠了盤纏和行李,但每次仍然會有忘記又常用的物件,就算現在的蘇軾還沒像歷史上一樣被貶多次,但文人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喜好游山玩水。
嗯,沒什么吃的。
這對一般的文人來說還能夠忍受,但對于愛好美食的蘇軾來說便有些困苦,現在他聽到徐雪筠說在任何地方都能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快遞后真真是羨慕了。
這一輩子得吃多少好吃的啊。
徐雪筠還以為他是要推薦,還樂呵呵的和他說自己找到的各省寶藏美食,有些是蘇軾歷經千辛萬苦才去吃到的,有些是歷盡千辛萬苦也沒吃到的,還有些是聽到都沒聽到的。
杜甫很同情他,雖然人還站著,但看著魂都快飄了,可徐姑娘看起來完全不會察言觀色,一點都沒有發現。
朱元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后世的郵寄行業怎地如此發達。
因有唐朝‘一騎紅塵妃子笑’,和宋朝‘通遠鋪’的濫用,他為了不想讓子孫后代把資源都浪費在享樂上,所以下令‘非軍國大事不得善用驛馬及郵遞設施’。
難不成他還做錯了?
可馬匹就那么多怎能全用來送東西,國家那么大,若是從南到北送一趟,路途如此遙遠,若是這些人都去種地,那得種出來多少糧食?
他也不愿再看到達官顯貴們奢靡的風氣,指——為了一口新鮮吃食跑死幾匹馬。
所以馬皇后便看到朱元璋又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東西了。
但徐雪筠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
“你們知道鏢局是從哪個朝代發展起來的嗎?”
她的臉上帶著一些得意的賣弄,看在幾人眼里甚至有些可愛。
杜甫很配合:“不知道。”
他也的確不知道。
“是明朝哦,因為明朝不讓快遞送私人貨物,可是大家總有自己私人的東西要送往各地,朱元璋把快遞的路堵死了,他們自己就去找門路。”
“所以‘鏢’業迅猛發展,大江南北涌現出很多著名的鏢局。”
為何需要‘鏢’呢?因為貨物比信件更值錢,而且現在人人都知道朝廷的快遞送的都是信件,你去截了只會砍頭,沒什么利益,可不就看中了送自己東西的大肥羊。
所以送東西的人就需要找有體能好的,手上功夫高超的,走南闖北經驗老道的人來護送貨物。
這一來一回就形成了一個產業鏈,而更多的商人一看到產業鏈已形成互送貨物有保障后,便也紛紛去找他們護送自己的貨物,而不只是私人寄自己的物品,更多的需求使更多的‘鏢局’出現。
“鏢局信奉關二爺,而且一路押鏢,風險難料,所以為了保證成功率,每個鏢局都有嚴格的行規,好像還得留點什么抵押的東西。”
要不然你接了個大單子,跑一半自己把貨物吞了,把兄弟們殺了,遠走高飛了,那鏢局該怎么辦呢?
所以那時候的鏢局有很多都是一大幫子人帶著他們的妻子兒女以及老人住在一起或住在周圍,也更喜歡注重感情的人,促使‘江湖義氣’的風氣形成。
徐雪筠說:“所以很多武俠小說的背景不是唐就是明,唐是風氣開放,明是比較好寫。”
該有的東西都有了,只差一個快意恩仇的故事。
徐雪筠說這么多,其實就是為了問:“你們的劇本背景是在哪個朝代啊。”
幾人對視一眼,互相了解到了對方眼中的信息,接著決定少數服從多數,異口同聲:“唐!”
宋朝的蘇軾和李清照:“”
沒辦法,誰讓他們差一個人呢。
諸葛亮對這些事情沒有勝負欲,只覺得年輕人真的很活潑,很有朝氣。
可這三人殊不知,最充滿‘義氣’二字的《水滸傳》和《三國演義》卻是發生在他們朝代的。
拿了快遞回到了家,徐雪筠就開始興致勃勃的拆快遞了,她其實很享受這種買一大堆快遞,然后忘記它們分別是什么的感覺,有一種拆盲盒的快感。
幾人也都沒急著去干自己的事情,全都圍在了徐雪筠的身邊。
因為,系統它又雙叒叕發布發布任務了!
這次的任務是【猜中快遞內的物品(0/15),每猜中一個便得十元獎勵,十五個猜中十個額外得五十元獎勵,十五個猜中十五個額外得一百元獎勵。】
就在幾人還奇怪為什么是十五,他們明明幫徐姑娘取了二十多件快遞回來的時候,李清照猛的撲向正在拆快遞的徐雪筠:“手下留快遞!”
因為多的那幾件已經被徐姑娘拆了啊!
蘇軾數了數,一共七件。
好家伙,頓時少了七十元啊!
徐雪筠被猛地撲過來的李清照嚇了一跳,在得知他們也想拆盲盒后雖有些意外,但也覺得開心。
這,就是她想賣門票的意義!
有人能夠陪她玩嘿嘿。
手中的快遞只劃開了一個淺淺的口子,誰也看不到里面的內容,徐雪筠自己偷偷扒開看了一眼,確定內容后否定了蘇軾說的話。
“不是食物。”
上官婉兒抱胸看著周圍散落一地被拆開的物品。
有兩包零食,還有一盒彩色的樣貌精致的蠟燭,可愛的抱枕,三大袋貓糧,一盒貓條,一根不知道什么布做成的皮筋。
嗯的確是這個年齡的女孩會喜歡買的物件。
不是食物的話
“是妝粉或口脂嗎?”上官婉兒參考了一下太平公主會喜歡買的物品。
徐雪筠一臉崇拜:“哇,你怎么猜出來的?”
然后把東西拿了出來:“新出的口紅顏色,感覺挺適合秋天的。”
她雖然不天天化妝,但有點收集癖,家里專門有個柜子是給她放口紅和眼影的。
不過其他的化妝用品她倒是買的比較少,基本上只用自己熟悉的牌子。
在徐雪筠拿出來的瞬間,幾人邊看到任務進度條前面的零跳到了一。
十元到手。
徐雪筠下一個都不用打開,她一看快遞單面就知道是什么了:“猜猜猜猜。”
蘇軾依舊第一個發言:“食物。”
徐雪筠卻還是殘忍的搖頭:“和吃的沒有半點關系。”
上一個已經猜過化妝用具了,上官婉兒覺得應該不會連續兩個都是,一下子也沒了頭緒。
杜甫試探的問道:“是生活用品嗎?”
徐雪筠卻也搖頭。
又不是吃的,又不是生活用具,那會是什么。
李白隨口道:“總不能是刀劍吧。”
本只是隨便一說,結果沒想到徐雪筠這下卻沒有搖頭了,而是猶豫了起來。
不光是幾人的腦袋上頂著問號,就連觀看天幕的眾人腦袋上都頂著問號。
不是,你,你買刀劍做什么?
徐雪筠覺得這不能算是猜到了,板著小臉一本正經:“不完全是。”
刀劍,還不完全是。
酷愛吃飯的蘇軾又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菜刀嗎?”
不對啊,他們是完完整整看完天幕直播的人。
徐姑娘不是說過自己廚藝不精嗎?
徐雪筠這次搖頭搖的更快了:“也不是。”
諸葛亮觀察著徐雪筠,見她隨意的拿著快遞盒而不顯吃力,覺得即使是刀劍,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正經刀劍,無論是鐵還是銅又或者是其他金屬,其實若是要做到能夠切開物體的程度又被稱為刀劍的大小,重量都不會很輕。
“假的刀劍嗎?”
徐雪筠覺得再猜也就只能猜到這了,所以爽快的把快遞盒內的物體拆了出來:“醬醬~光劍!”
就是那個光劍變身的光劍!
而且她還買的是定制加貴版的,可伸縮可變顏色,可頻閃。
見徐雪筠興致勃勃的跑去把燈關了,接著用力一甩把劍甩長后劍突然亮了起來。
被閃到眼睛的幾人:“”
猜了半天也沒想到過會是這種刀劍的觀眾:“”
杜甫很謹慎:“是用來照亮的燈具嗎?”
雖然造型有些奇特,但的確可以用來在黑暗中視物。
徐雪筠啊了一聲:“不是啊,就是好玩。”
被拆開的快遞盒剛好落在諸葛亮的腳邊,他見到里面還有一張白紙,便把它拿了出來。
是出庫的單據。
“一千三百二十八元?!”杜甫的心都在抽抽,“買它?!”
花錢也沒有這么花的啊!
朱元璋這下可激動了:“我就說了,我當時根本就不是兇,是她敗家,是她敗家啊!”
哪個體會過賺錢之艱辛的人,看到她這種花法不心疼啊!
是她敗家,真的是她敗家啊!
*
但心疼歸心疼,錢還是要賺的。
下一個就比較正常了,蘇軾依舊第一個猜食物的時候徐雪筠就點頭了,幾人為難的只是確定這個吃食到底是什么東西而已。
幸好幾人都見多識廣,在確定是某地的特產后試了幾次就猜了出來。
但下一個。
幾人好不容易猜到是玩具后見徐雪筠心虛的表情就覺得不對了。
快遞箱里只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劣質的罐子。
諸葛亮勉強還保持住微笑:“這是,玩具嗎?”
“東西呢?”
李白更是直接湊過去看被徐雪筠捂的死死的快遞單。
“一團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
“你花錢買了一團空氣?!”
徐雪筠嘿嘿一笑:“我,我就想看看他會給我發個什么東西。”
嬴政的奏折都批不下去了,扶著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和直接扔錢有什么區別?
地主家的傻孩子也沒這么傻的吧?
第32章
很快便到了休息的時間,房間內都有準備的睡衣。
李白和杜甫也終于得愿以償地換上了他們的唐太宗同款。
即使很眼饞李清照和上官婉兒為徐姑娘講睡前故事的獎勵,但幾人誰也沒敢開這個口,沒看漢武帝都沒能成功。
唉,白花花的獎勵從指縫中溜走了,講故事在座的幾位,誰不會講故事呢。
他們朝代的人民也都跟著嘆息,后世的好東西有那么多,錢總是花不夠的,能多一分獎勵,就能多許多糧種,他們來年說不定就能再飽上一分。
為何不能再讓他們朝代多去幾位女子呢。
韓信躺在草地上,覺得后世的人好像也沒之前村頭老先生說的那么不講究,這不徐姑娘就從來沒邀請過男子進入她的房間。
這在韓信看來,徐姑娘比那些天天禮來禮去的老夫子們還要講理呢——他上次還看見夫子和村頭的二丫拉手呢,一把年紀了,當真是不要臉。
韓信決定明天就去偷這老頭家的雞蛋,別以為他不知道,上次就是他教唆小狐朝他家砸石頭的。
不把他家的雞蛋偷的讓他家雞見到他就抱著屁股跑,他就不叫韓信。
*
李清照和上官婉兒在講完故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女客都在三樓,男客在二樓。
天幕本來已經黑了,不少人都躺在床上開始醞釀睡意了。
“啪——”徐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了直播,還啪的一下把燈給打開了。
她鬼鬼祟祟的打開房門,探頭探腦的。
“晚飯吃的太早了,剛才又是去拍東西,又是拿快遞,又是玩游戲的,搞的我有點餓。”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可她的聲音低的像是在做賊一樣。
李世民翻了個身,攬住了長孫皇后的腰,痛苦的長嘆一聲。
他剛睡著!
也懶得起來再看了,索性在腰后墊了兩個軟枕,兩人頭碰頭,睡眼惺忪的準備等徐雪筠吃完夜宵再睡。
這孩子分享欲怎地如此旺盛,半夜起來吃個飯,還要拉著一群人看。
徐雪筠雖然說一直在直播,但其實她平時直播的時候不怎么看手機,現在看剛開播在線人數就有小一千不由得驚訝了一下。
隨即又自信滿滿的認為是因為自己的直播很有趣,所以這幾天吸引來了不少粉絲。
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吵醒了多少剛進入美夢中的人。
徐雪筠順便還給他們展示了一下今天的睡衣:“不帶貨啊,我只是和你們推薦一下這個睡衣,冰冰涼涼的,但是又很吸汗,還很好洗。”
重點是:“是哆啦A夢的嘿嘿。”
因為平時換上睡衣的時候就差不多要睡覺了,她睡覺的空調溫度比較恒定,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所以徐雪筠夏天的睡衣也并不是很短,帶扣子的半截袖上衣和到膝蓋的短褲。
白色為底,上面是藍色的哆啦A夢和粉色的小花。
太平公主側躺在床上托著腮:“真是奇怪的圖案。”
報看。
不過這樣式
太平公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寢衣,當即要求:“給我做一套和她一樣的——圖案換一換。”
在宮里,沒人敢忤逆她的命令,下人們連勸都沒勸一句便領命退下了。
劉邦打了個哈欠,把呂雉熏的扭頭直扇風。
真是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
“這衣服舒服啊。”被多少人罵過無賴流氓的劉邦一看這衣服就喜歡,琢磨著現在改革服飾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平民百姓會不會適應,士大夫們也絕對不會同意。
但他做兩套自己睡覺的時候穿應當無礙吧。
徐雪筠十分謹慎的開門關門,下樓的時候還不忘把拖鞋給脫下來,墊著腳尖往下走。
然后就在一樓的樓梯上和也餓的睡不著的蘇軾面面相覷。
徐雪筠試探的發出了信號:“吃?”
蘇軾果斷同意:“吃!”
看的不少人都樂出了聲,尤其是和蘇軾同時期的文人,他們之前只知道蘇軾這一張嘴討厭,還不知道他竟如此愛吃。
有人覺得兩人憨態可掬,但也有許多一板一眼的人認為兩人這種行為不合規范。
更有些極端的認為蘇軾真是丟人丟到千年前和千年后去了。
餓就不能忍一忍,氣節可要比饑餓重要的多。
真慶幸徐姑娘不知道蘇軾是他們宋朝的人,不然若是以為他們整個宋朝的人都和這蘇軾一樣好吃懶做就麻煩了。
其實每個人的房間里都有果盤之類的,和徐雪筠就想吃點重油重辣的,不想吃果盤不同,蘇軾是已經把果盤給吃完了。
但水果這個東西飯后吃還好,真正拿它當過減肥餐的人就知道,水果看著個大,其實全是水,吃到肚子里邊根本就不擋餓——甚至還會因為吃了這么多導致血糖不穩定,然后越來越餓。
晚上廚房沒人,徐雪筠先開了冰箱,拿出一盒冷凍的麻辣小龍蝦,又掏了兩盒冰淇淋。
接著又去旁邊的柜子上翻箱倒柜的找:“你想吃泡面還是螺螄粉還是酸湯米線——還有沖泡的土豆泥和雞蛋湯。”
做飯她是指望不上了,可她很會煮速食啊,她煮的速食大家都說好吃呢!
衛青沒忍住抿開了個微笑,他覺得徐姑娘當真一看就是富貴窩里出來的人,連起夜的夜宵上都有這么多講究。
漢武帝回家后就把霍去病給召進宮了,生怕大漢雙子星中璀璨的明星之一被悄無聲息的暗殺掉,現在見小霍去病正巴巴的看著天幕上的各類吃食,大手一揮,便召人上來準備也吃一頓夜宵。
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長得高,長得壯,打仗好!
一想到霍去病把匈奴趕的遠遠的,漢武帝就想抱著他親口。
瞧瞧,他一看這孩子就喜歡,說明他們生來就是要做一對好君臣的。
歷史上他不是和衛青還有霍去病都相處的很好嘛,這說明據兒的叛逆問題不在他。
劉徹臭不要臉的想著一定是有奸人在他們兩人中挑撥,禍害了他們父子的感情。
那人可千萬得藏好了,要是被他找出來,后果他就自己想吧。
*
蘇軾餓的燒心,但也沒忘記挑選:“你覺得哪個好吃?”
徐雪筠果斷的把螺螄粉拿了出來:“不過這個有很多人吃不慣——你之前吃過螺螄粉嗎?”
那必定是沒有的,因為辣椒甚至都是在明末才傳入到中國的,宋朝的蘇軾怎么可能吃過螺螄粉,不過他吃過螺螄面。
也是許多人都接受不了的食物,但蘇軾卻覺得還不錯,所以點頭:“吃過。”
粉和面不就只差一個字嗎。
徐雪筠泡了泡面,而且她不僅要泡泡面,她還要泡一份土豆泥,最后把它們兩個拌在一起。
大晚上的就適合來點碳水加碳水的熱量炸彈!
再配上放進微波爐加熱的麻辣小龍蝦和剛從冰箱里拿出來,還帶著冷氣兒的可樂。
爽!
她見蘇軾好像很餓的樣子,所以很大方的拿了不少小料加到螺螄粉里面,香腸,臘腸,鹵蛋,響鈴卷,還給他撕了個半個雞腿。
蘇軾一開始覺得螺螄粉的味道有點奇怪,不過等真的吃到嘴里后,又覺得這面真是香甜爽辣,之前煮的時候略有些奇怪的味道,就被他拋之腦后了。
兩人一口接一口,吃的格外忘我,哪怕開著空調額上都冒出來了汗。
徐雪筠還給蘇軾找了一個下飯綜藝,一邊吃一邊哈哈大笑。
直到從樓梯口傳來李白疑惑的聲音。
“你們在煮屎嗎?”
*
徐雪筠和下來的諸葛亮幾人解釋了十幾遍,可幾人雖然都表示自己明白了,但臉上的神色一看就不信。
太平公主在寢宮里笑的花枝亂墜,眼淚都出來了:“這粉面到底是什么味道?”
竟讓上官那人都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絕不是仇人,但也不算是光明正大的同伴,她們兩個有很多地方意見不同,但又在許多時候會共同站在一起。
不過看到上官婉兒在小事吃癟,太平公主還是很開心的。
蘇軾為證清白什么都顧不上了,半強迫性的拉著杜甫非要讓他嘗一口,也不管這人是不是自己的偶像了:“真的!我看著煮的,它就是正常的面,只是口味奇怪了一點!”
杜甫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往后退:“我信你,我信你!”
別過來啊!
怎么一點也不尊老愛幼呢。
李白捏著鼻子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
不行,他還是接受不了。
在這站一會,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跟著臭了。
賀知章無奈的起床,是徹底笑清醒了:“謫仙人在后世也謫仙不起來了。”
這可不擔心李白乘風歸去了。
不過他是看徐姑娘煮完全程的,確定這個粉里面沒有放入奇怪的東西。
應當是什么發酵類的食物味道奇怪吧?
見多識廣的賀知章這么猜想著,比如川蜀地區的豬鼻拱(折耳根),河南的臭醬豆,安徽地區的臭鱖魚,黔東南地區的牛癟
都是聞起來臭,但吃起來不同的人卻會覺得有不同的風味。
他的猜想也的確沒錯,螺螄粉的臭味其實大部分來源于腌制的酸筍。
李白因為靈活逃過了一劫,但杜甫被結結實實的塞了一口螺螄粉。
吃的時候臉都皺起來了,不過品嘗完后卻中規中矩的給出了答案:“還行,吃起來倒沒那么臭。”
下都下來了,徐雪筠干脆就每人搞了點夜宵。
諸葛亮一看其中還有泡面,眸中微閃:“不知此處是否能夠自制泡面?”
其實房間的隔音和隔味效果很好,他們并沒有聞到一樓的臭味,只是他們并不準備立刻睡覺,而是想去書房像漢武帝或秦始皇一般看一看他們之后的歷史。
這一出來把他們嚇得不輕,不知道如此美麗的住處為何夜晚會有如此奇怪的味道,才紛紛下樓尋找味道的來源。
所以書——還沒看。
但書可以熬夜看,任務卻不一定能熬夜做。
所以現在先學會怎么做泡面才是要緊的,而且按照之前他們觀察的規律,在收割之外的自主進行的活動往往會觸發額外的任務。
也就意味著大量的獎勵。
徐雪筠啊了一聲:“我嗎?我不會呀。”
不過:“如果想做的話,明天我可以幫你們問一下廚師長。”
廚師長什么都會做!
幾人紛紛同意,并且把時間定在了下午,因為上午他們想快點先去地里看一看,多加一點可以購買的種子。
吃完夜宵后,徐雪筠就回房間休息了,幾人卻在回房之后又偷偷摸摸的溜出來,到書房去看自己朝代的歷史。
于是第二天徐雪筠見到的,就是一個個眼下青黑,神色恍惚,好像一夜未眠的客人。
原本興高采烈打招呼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額你們半夜干什么了?床不舒服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昨天晚上起來去犁了二里地呢。
*
但這也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地里。
下地一定要趁早,不能等到中午再來,所以現在才只不過早上六七點鐘他們便到了。
徐雪筠覺得自從畢業之后,生活作息真是比在大學的時候好多了。
尤其是她大學不住宿,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有的時候晚上兩三點,三四點沒睡都是常事,第二天七點鐘還要爬起來去上課。
她把這事分享給了上官婉兒,本來以為會得到同樣都是剛畢業大學生的共鳴,卻沒想到。
上官婉兒:不贊同的目光。
見兩人這里情況不對,幾人立刻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
不贊同的目光+5。
他們將三四點鐘換算一下自己朝代的時間。
蘇軾沒過腦子:“你睡著的時候,我差不多都該起了。”
這個是有多種原因綜合的,一是因為古代缺少照明工具,燭火亮度暗,若是想要能夠在房間自如視物,所需花費便高。
人們便習慣在白天工作或學習,一般在二更(亥時,21-23點)睡覺,五更(寅時,3-5點)起床。
冬日可能會睡得更早些,起得更晚些。
徐雪筠還以為他是在夸大,但這也足夠讓她不可思議了:“你們總不能沒熬過夜。”
因為要下地,所以幾人現在都換上了天幕為他們準備的現代服飾。
蘇軾揉揉鼻子,全然不顧他日后會半夜喊起來的張懷民,十分確定:“沒有!”
李白倒沒這么決絕,因為喝酒喝到半夜,睡到天亮才起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也不可太”
他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因為徐姑娘已從‘大學’畢業,現在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十分充足。
徐雪筠舉手投降:“下地,下地,我請你們吃烤玉米行吧,我親自烤。”
有過調查,喜歡吃糯玉米的人數是喜歡吃甜玉米人數的近一倍,不過這也和地區有很大關系,一般來說北方會更愛糯玉米,而南方會更愛甜玉米。
而徐雪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甜玉米黨,半口糯玉米都不吃。
所以玉米地里多種的其實是糯玉米,只有一小塊地方是單獨給她種的甜玉米。
諸葛亮早先便發現了,徐姑娘似乎對食物的歷史知之甚多。
所以他便引導著問道:“這玉米是從什么時候傳入中國的呢?”
劉備笑容滿面,很想謙虛,但抑制不住的驕傲。
丞相不愧是丞相,瞧瞧這說話的藝術,這么快就找到了和徐姑娘相處的方法。
這一下徐雪筠可打開了話匣子。
“當然是明朝了,明朝的時候造船業發達,所以有不少好東西都是那個時候傳過來的。”
只可惜傳過來也沒用,好像都沒多少人種。
朱棣嘖了一聲。
怎么不是在他的朝代傳過來的,要是在他的傳代傳過來的,他早就種滿大地了。
不過現在也不差什么,沒傳過來,他可以自己派人去找啊。
“玉米原產于南美洲,我聽我奶奶說,一開始好像叫玉蜀黍,本來是正規的名字,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都開始叫玉米,玉蜀黍成了俗名。”
不過各地有許多關于玉米的俗名,比如番麥、玉麥、玉黍、包谷、包蘆、棒子、珍珠米徐雪筠覺得說不定是因為蜀黍這兩個字有許多人不認得,沒有玉米好念。
“還有叫做碌谷的,你聽它發音,碌谷,六谷嘛,因為我們中國以前都說五谷雜糧,出現了一個玉米不能放在五谷內,但加上又有很多人不適應,所以喊玉米六谷,意思是說五谷之外的又一種谷。”
徐雪筠只是示范了兩下該怎么收玉米,見他們學會后就停手了。
誰知道最近來的客人怎么總是想往地里面鉆,他們收三天就走了,她可天天在這,天天收她可受不了。
杜甫話最少,干活卻最踏實,一招一個把式,很快旁邊就收了一小筐。
李白的皮膚白,一看就沒干過什么重活,割這一會也熱的受不了:“沒有像收小麥一樣的收割機嗎?”
徐雪筠都無奈了:“大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們一共才種了這二畝地的玉米。”
還專門搞個機子,不值當啊。
而且玉米比其他作物好收多了,玉米桿基本上都在腰部以上,抓著一砍玉米就下來了。
主要是徐雪筠平時就不愛吃玉米,偶爾能吃個甜玉米,剩下的玉米都是客人來的時候客人吃,或者是加工成其他的物品。
“比如玉米面,大碴子。”
說著說著徐雪筠還真饞了:“冬天的時候熬一鍋濃濃的玉米大碴粥,里面放上多多的糖,真的可好喝了。”
那是她唯二覺得糯玉米比甜玉米好吃的時候。
“玉米好像還有一種產量大但口感不好的品種是用來做飼料,市面上還有玉米油賣,不過我家里面倒沒做過玉米油。”
她好像也沒怎么吃過玉米油,一般都是吃豆油或者花生油。
幾人在過來的時候本就被這個產量震撼住了,現在一聽這玉米還有這么多用途,人吃也可以,儲存起來冬天吃也可以——聽著比紅薯和馬鈴薯要耐放很多,還能喂牲口還能榨油。
這不妥妥的好東西嗎。
就算徐雪筠后來補充到不能大面積種玉米,說是有什么會傳染玉米的病,他們也依舊覺得玉米是好東西。
因為王朝時代,農戶種什么,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知道玉米的弊端后想辦法避免就好,萬不能因噎廢食。
“可以上個鏈接嗎?”諸葛亮現在已經很知道該怎么不著痕跡的讓徐雪筠去做他想做的事,“我覺得我們農家樂的玉米品質比外面賣的好很多。”
果不其然,給孩子興奮的臉紅撲撲的,拍著胸脯保證自家的所有東西品質都可好了。
諸葛亮甚至還考慮到產量的問題,覺得若是一袋有許多個,但數量少的話,他們朝代說不定會搶不上,所以還‘貼心’的建議道:“重量可以少一些,吃完了再買。”
而且甜玉米聽著味道雖好,但不如糯玉米耐放擋飽,還是先要糯玉米吧。
不然一開始從南美洲傳來的明明是甜玉米,為何卻是在中國基因突變出來的糯玉米占據了半壁江山呢。
肯定不只是味道,還有其他更現實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這基因變異是什么東西?能不能給他們的其他作物也基因突變一下。
天太熱了,徐雪筠不想在外面烤玉米,再加上之前就答應了他們要做泡面,所以直接帶他們來到了廚房里。
她和廚師長交代了一下后就又開始翻箱倒柜。
“我記得這還剩一點大碴子呢。”她一邊找一邊不解的喃喃自語。
她前兩天過來找辣椒油的時候還看到了,怎么現在就沒有了。
“放這了,這不是夏天天氣濕熱濕熱的,擔心放柜子里不通風再壞了。”劉姨幫忙取下來,“怎么,今天中午想喝紅糖大碴子粥了嗎?”
說著說著,又把徐雪筠拉到角落:“不會身上來了吧,哎呦,叫你天天吃那么多冰糕,不規律了吧。”
說著說著甚至說到了以后痛經會加劇,又說什么要靠著止痛藥過日子的話,甚至還想抹起眼淚說自己沒照顧好她,辜負了徐奶奶對她的信任和提拔。
只是單純嘴饞的徐雪筠:“劉姨,這樣,我這里有個劇本,你能幫我編一下后續嗎?”
真的,她一直覺得劉姨的腦洞不去當編劇,真的埋沒了天賦。
剛好,李哥他們的劇本還沒后續呢,說不定劉姨能給他們提供點靈感呢。
第33章
做泡面其實并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和高科技,如果不追求非油炸面餅,那面餅就只是比普通的手工面多了一道油炸的工序。
徐雪筠在看廚師長找包裝機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梗。
“一開始網上有人在問,如果在諸葛丞相北伐的時候,給將士每人每餐提供一碗隆□□腳飯,那丞相能打贏嗎?”
諸葛亮幫忙舀面的手頓住了:“諸葛丞相?”
在兩千年后的現在,不僅徐姑娘對他的姓氏都如此尊敬——還有人想著幫他興復漢室嗎。
其實在歷史上,人死如燈滅,才是事物和權力發展的常態,能夠青史留名的人少之又少,而在這些青史留名的人中能夠真正被人記住并且時時提起的更是屈指可數。
“那,我想應該是能的?”諸葛亮垂眸笑道,眼眶熱熱的,手下卻繼續小心的舀著面。
經歷過戰亂的人,總會對糧食格外虔誠,不肯潑灑一分。
徐雪筠自從進了廚房嘴里就沒停過,現在又不知道從哪掐了一截才腌幾天的黃瓜,嘎吱嘎吱的吃著:“當然能啊!我們丞相從來不缺人心,要是放話出去來蜀地的人每人每天一頓隆□□腳飯。”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他們說丞相能打無可打,打到歐洲去。”
諸葛亮不知道隆□□腳飯長什么樣子,但他知道豬腳,也知道后世人的飯指的應當不是豆飯或藜飯,而只是白米飯。
將兩者組合應該就是豬腳飯,精米精面在古時都是難得的東西,更何況還有熱乎乎的豬腳。
他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若是能每日一碗厚實的白粥,亮也知足啊。”
而且他現在連漢室都還沒有興復,哪里又想去管那什么歐洲呢。
徐雪筠笑的更厲害了:“網上也是這么說的,所以標準已經從每天一頓隆□□腳飯,降到每天一碗泡面,再降到每天白粥配咸菜了。”
真是一降再降,看來現在不光是現實經濟不好,連網上的虛擬場景經濟都不好了。
做夢都不敢大大方方的做。
可就在徐雪筠話音落下的瞬間,天幕上閃過了一道白光。
【觸發任務,請諸位認真學習泡面的制作方法,若成功做出六份泡面,將為觀看天幕的各位一人發放一份泡面。】
哐當一聲,杜甫手里準備去接水的盆掉了。
這,這,這可當真!
徐雪筠看見幾人猛的精神百倍,連黃瓜都不敢吃了:“怎么了?!”
蘇軾搖頭,又狠狠點頭:“我只是太想快點學習怎么做泡面了。”
他太想進步了。
李世民覺得天幕當真大方,他回來之后才從臣子的口中得知天幕,讓他們免費吃了一頓自助餐,每個人都吃得飽飽的,現在這才回來一天,又可一人再得一份泡面。
一份泡面看起來不多,但對于很多舍不得花錢或者吃不飽飯的百姓來說也能開開油葷。
李世民握緊手中的筆,想著自己一定要讓子民們都過上后世的生活,哪怕他做不到,他的意志也會傳下去,千秋萬代,總有能做得到的那天。
當然像他這樣被刺激的更加勤奮的帝王是少數,更多的皇帝卻是在討論后世的紅燒牛肉面是什么味道,能不能和御廚相比。
古代一日只食兩餐,許多人現在本來是該吃飯的時候,一聽天幕要給他們發放泡面后立刻把剛舀起來的米給放下了。
“天幕大老爺,天幕大老爺啊!”
廚師長說要教做泡面,那就是從醬到菜,以及面條全都自己做,這樣才算一碗合格的紅燒牛肉面。
索性現在時間還早,做好剛好趕上吃午飯。
徐雪筠沒想參與,她很清楚自己做飯難吃,干脆去角落里開了一個冬天烤火的小爐子去烤玉米去了。
冬天家里有地暖也有空調,這個烤火的小爐子一般也就拿來烤烤地瓜,烤烤土豆,烤烤玉米。
前兩年烤棉花糖爆火的時候,徐雪筠還拿它來烤棉花糖。
首先是菜,因為要烘干,所以最先開始。
“這是一臺大功率的烘干機,兩個多小時就差不多了,你們回去要是用小功率的烘干機估計得六七個小時。”廚師長很符合人們心目中對廚藝好的廚師形象,胖胖的,白白的,臉圓圓的,一看就很好說話,“我昨天一看你們吃飯時間那么早,就曉得你們得吃宵夜,廚房的門都沒關哈哈哈。”
蘇軾有點扭捏:“您猜的真準。”
可不就是半夜餓的睡不著了。
“蔥花,包菜,玉米粒,胡蘿卜,全部都給它能切多小切多小,這樣不僅烘干的快,等到泡的時候復水也快。”廚師長的刀工可不是吹的,切的時候甚至都不用看刀下,反而看著他們和他們講解,嚇得杜甫連大氣都不敢呼,生怕自己一出聲再讓廚師長分心,切到了手。
廚師長還會教切菜小妙招:“切包菜的時候先一刀兩半,然后再斜刀把根去了,再把這去了根的半顆包菜從中間一分兩半,橫過來就直接可以切絲了。”
因為一般包菜和菜刀差不多長,直接切很容易會有前后切不到的地方,這樣一改刀的確好切很多。
“胡蘿卜先切成片,再切成絲,最后再切成粒。”只這幾句話的功夫,廚師長旁邊的盆都快裝滿了。
幾人一人一把菜刀一個小案板,連廚師長最開始示范的蔥花都還沒切完呢。
徐雪筠在遠處冒了個頭出來:“阿叔,你教慢點啦。”
咚咚咚剁案板的聲音她在這邊都能聽得到,教這么快讓客人怎么學呀。
又不是廚神爭霸賽。
李白連忙表示贊同。
他會用劍和他會用菜刀是兩種概念啊,尤其是這些菜他之前有許多見都沒見過,又怎么能知道該怎么切呢?
沒錯,說的便是包菜,胡蘿卜和玉米,玉米還是上午的時候才剛見過的——可現在也還沒到切玉米的時候啊。
不少李白的崇拜者看到自己的偶像竟然還要做飯,還要用他那寫詩拿劍的手切菜,真真是心痛不已,恨不得自己能上前相替。
被徐雪筠提示后廚師長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一看幾人節奏最快的才剛剛把胡蘿卜切完,笑的樂不可支:“現在的年輕人啊。”
天天吃外賣,估計都沒怎么做過正經飯了。
于是把菜刀放下,又去洗了一顆包菜出來,慢慢的邊切邊展示。
杜甫急的滿頭大汗,他才是幾人中真的沒怎么碰過刀,也沒怎么下過廚的人。
他幼時家境極好,時下又講究君子遠庖廚,即使父親在兩三年前去世,但仍很有些家產,更是不用為生計發愁。
杜甫怎么也沒想到在后世最大的挑戰竟然會是做飯。
更不知道自己晚年會隨著時代顛沛流離,不得不親自下廚,并且還在《槐葉冷淘》內留下了唐朝的冷面方子,流傳千年。
李清照也不太會做飯——她倒是會做不少下酒菜。
不過切菜對她來說也不算難事,只是因心中惦記著任務,所以切的小心些而已。
徐雪筠又探了個腦袋出來,觀察他們的進度,發現蘇大哥竟然和上官小姐進度差不多,兩個人手起刀落,切的菜很是整齊美觀。
這真的讓她挺意外的,她還以為蘇大哥和她一樣都只會吃不會做呢。
徐雪筠扭頭看了看自己烤的有點糊的玉米。
嗯,確定了,剛才沒和他們一起做泡面是個正確的決定。
徐雪筠發愁。
有點糊應該也能吃吧,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要不然趁著他們現在還沒發現,她偷偷把玉米打包去陳阿姨家,她家養了三條田園犬,應該能幫她消滅證據吧?
或者把沒糊的玉米粒現在撥下來串在一起,和他們說她烤的其實就是一串一串的玉米粒。
騙的過去嗎。
李白只熟悉了一會現代的菜刀就把進度趕了上來,最后幾個人一起幫杜甫處理他還沒切完的菜。
而且就算有他們幫忙,杜甫之前切的菜也不太合格,要不然太大力,要不然就是太小粒大小不均,到時候烘干的時候肯定會有些烘的不完全干,有些烘的太干最后溫度過高糊掉。
杜甫只能表示自己盡力了,等到回去之后他會苦練廚藝的。
另一個時代的杜閑很理直氣壯:“不會做飯怎么了啊?誰規定人就要會做飯的啊。”
他兒子他能養一輩子,他平時就算對他嚴厲也沒說非要把他趕出家門,自力更生啊。
切完包菜后便要切剛才被徐雪筠打斷的切玉米粒。
就在他們以為廚師長會在玉米上展示一下刀工的時候,廚師長一本正經的從櫥柜里掏出來了剝玉米神器:“這個我就不教了啊,現代社會發展好啊,一個小東西比我之前練了老些年去的都完整。”
倒不是他用刀切不能完整,主要是沒這個輕便省力啊。
而且今天不是教這幾位客人怎么制作泡面嗎,切玉米可不是那么好教的,一不小心還容易切到手。
不如用這個快一些。
廚師長見他們切包菜都費勁的模樣,覺得放過他們也放過他自己。
剝玉米神器的外表很簡單,內部一個鐵圈,外部一個塑料殼,只需要把玉米從鐵圈內穿過來回轉動就可以使玉米粒脫落。
劉姨剛才已經把大碴子粥煮好了,現在放了紅糖在那邊涼著,看他們用剝玉米神器不由得和廚師長感嘆,還是現在的日子好過。
“連剝玉米都有一個專門的東西,我們小時候每年收玉米,剝玉米剝的手指甲縫都開裂,那個時候拿干的苞谷棒子互相蹭都覺得省力不少,后來有個玉米刮子才算是解放了。”
但也沒這個小東西好用。
廚師長深以為然:“那要不然說讀書改變命運,讀書人的腦袋都好使,就是得讓孩子去讀書,然后才能發明東西。”
李白幾人一邊脫玉米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談話,對于他們來說,后世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那么新奇有趣。
原來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有輕便的方法,也是慢慢改變的。
讀書,這個被老百姓在口中念叨了千百年的字眼,卻在后世真正普及了。
讀書改變命運,誰不知道呢,可在古代并不是人不想讀書,而是人讀不起書。
只是為何要說是讀書的人發明東西呢?
幾人不太理解,那不是工匠所做的活計嗎,和讀書有什么關系?
*
總之,把蔬菜都處理好送入烘干機后,他們就要開始熬肉醬了。
“都自家人吃,肉保證能像廣告上那么大塊。”農家樂自己就有養豬場,養雞場,所以平時吃的雞和豬都是現宰現吃,保證新鮮度,就算一頓吃不完放冰箱,也能保證在最新鮮的時候就凍起來的。
可農家樂沒有養牛場,因為牛要比豬難養一些,養殖周期也長,牛懷胎十月一胎一頭,可豬懷胎四月一胎一窩。
而且農家樂養豬是為了吃到高品質的豬,可養牛又有哪個地方牛的品質能夠比大草原上散養天天吃草的牛品質更好呢。
所以一是不劃算,還要請專人去負責,二是沒必要。
所以只定期從科爾沁采購冷鮮運輸的牛肉。
聽到廚師長的解釋,幾人相視而望,不可思議卻又覺得不愧是物資豐饒的后世。
連牛也不再作為耕地的主力軍,而被宰殺來吃了嗎?
牛肉在現代是一個經常出現在人們餐桌上的美食,但其實在漫長的古代歷史中,牛都是不允許被宰殺來吃的。
主要原因就是為了耕地。
一頭牛在有些時候甚至是一個家族或者一個村莊最為寶貴的資產,甚至要比老人或者小孩都值錢的多。
但也并不是絕對吃不到牛肉,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電視劇中,會有一位大俠隨手甩出一枚銀子后,讓店小二給他上一壺好酒,再上一盤鹵牛肉了。
因為正常死亡的牛肉是可以吃的,只需要上報官府,在官府批準后就可以食用或售賣。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肯定也會有人想為了這一口美食,所以偷偷宰殺耕牛,在各個朝代都屢見不鮮。
比如唐朝的程咬金家,他莊子的牛經常摔死,病死,死亡率高得出奇。
宋朝的時候更是屢禁不止,因為當時一頭牛的牛肉價格要比耕牛貴得多,不少人便會偷偷把耕牛殺了當做老死的牛肉去賣,宋真宗時期,很多地方吃牛肉已經形成風氣,比如浙江甚至‘以牛肉為上味,競相屠宰’。
所以在北宋時期,因遏制不住宰牛風尚,有些地方官府便只能加收‘宰牛稅’,可也無濟于事。
不過這種牛肉交易始終不光明正大,所以像是《水滸傳》或各類古代電視劇中的大俠,為何會要牛肉,而不是豬肉或羊肉又或者是雞肉,就是為了刻畫他們的形象。
因為在當時出門去店里吃牛肉的人,絕不是社會上層,因為達官顯貴,自己家中便有牛肉,只需找借口稱牛病死即可,也不是普通百姓,因為牛肉不便宜,并且因為這種并不光明正大的交易,所以售賣牛肉的店鋪一般都開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本分老實的老百姓一般不會花大價錢專門去吃一頓牛肉。
只幾人沒想到,在后世吃牛肉不僅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甚至還要挑剔牛肉的品質,牛肉的產地,牛生前吃的是干草還是牧草。
“也算是讓我今日長了見識了。”
有的時候最震撼人的反而不是和他們日常相處相差過大的地方,比如電視或飛機,因為沒有這個概念,只覺得神奇。
最能讓他們體會到時代不同的反而是這種平日里充斥他們生活,平日里就存在的東西。
康熙覺得后世的人很識貨,科爾沁的牛肉的確數一數二。
而且他想吃來自草原的牛肉,都要先把牛拉過來再進行宰殺,但后世聽著像是在草原就宰殺好,然后把肉運過來。
真是比不少大官吃的都好。
徐雪筠自己一個人實在是串不好玉米,已經偷偷喊劉姨過去幫她串了。
之前她可放言說了自己烤的玉米很好吃的,不能這么快就打臉啊。
牛肉的做法,家家戶戶其實都沒什么特別大的區別,只是大料的配比又或者是調料的配比不同而已。
“牛肉最好選擇牛肋條肉,吃著要比牛腱子肉更嫩更軟,切成兩厘米大的正方塊。”廚師長現在已經知道怎么教他們了,講的十分細致,“我們這牛肉比較新鮮,可以直接下鍋焯水,不用放料酒。”
料酒在我國其實也有非常久遠的歷史,只是以前的料酒和現在的料酒不太一樣,料酒在以前是所有烹飪酒類的統稱,比如黃酒,白酒,汾酒等都可以叫做料酒。
所以對于這一部分,無論是李白幾人,又或者是豎著耳朵聽做法的各朝代大廚們都沒有太大的疑問。
廚師長焯完水后就把牛肉撈了出來:“牛肉湯把浮沫撇一撇,不要扔,放在一邊等會兒還能用得上。”
接著他換了一個炒鍋,往里面倒油:“這個油一開始不用倒太多,因為這一步主要是要炒糖色,淺淺的能把鍋底蓋住就行。”
他加了三大把冰糖,一邊加一邊解釋:“炒完糖色之后這個糖它就沒有這么甜了,比平時直接兌水喝要淡得多,我們的肉又多,所以糖得加多一點。”
“紅燒的肉漂不漂亮,就看糖色炒的怎么樣。”
廚師長順便還講了一下炒糖的幾種糖的形態,有紅燒的糖色,白霜花生的白霜,拔絲地瓜的拔絲,還有冰糖葫蘆的脆皮。
“不過我們是用油炒的,所以只能做糖色,上面說的那幾種都得用水炒。”
他一邊說,各朝代的廚師就一邊記。
要知道,在古代可沒有那么多書,大家都是口口相傳,想要真正的學會一門技藝,就得找個愿意教你的師傅。
木匠,廚師或者醫生都是這樣,越是講究經驗的職業,他們的經驗就越寶貴,也越不愿意輕易漏于人前。
殊不知后世隨便搜個紅燒牛肉就能出來幾百幾千個教程。
炒完糖色就可以放牛肉進去翻炒了。
把牛肉到鍋里的時候,因為還有點水氣,在接觸到鍋邊的時候呲啦一聲,杜甫幾人倒是沒嚇住,把旁邊鬼鬼祟祟串玉米的徐雪筠給嚇了一跳。
而到這個時候。
“好香啊。”
沒錯,到這個時候空氣中就已經到處都彌漫著牛肉的香氣了,混合著油脂和蜜糖,純粹的食物香。
廚師長很喜歡自己的廚藝被夸獎,笑的可開心了:“你們學會了,自己回家做也能這么香,這紅燒牛肉配個米飯配個面配個饅頭都好吃,而且不光是紅燒牛肉,你們這是把整個紅燒的菜都學會了,到回去做紅燒肉,紅燒羊肉,紅燒土豆,紅燒虎皮雞蛋,紅燒茄子都行。”
“我們選的牛肉是牛肋條,脂肪比較少,所以等會還可以放點油,如果用的是牛腩,就可以省去這一步了。”
接著就可以把剛才濾出來的牛肉湯倒回去了。
廚師長叮囑:“就算不用剛才的牛肉湯,也千萬記住不能往里加冷水,這一加冷水照我師傅的話說,肉就死了,燉再久也不好吃。”
然后再加上廚師長自己配的大料包。
廚師長打開了一個給他們看里面都是什么大料:“桂皮八角花椒是少不了的,剩下的就看家里有什么,有什么咱就放什么,就算差點味,等會那醬油一放,味精一撒,說實話也吃不出來。”
這話說的也太實誠了。
手機被徐雪筠架在了旁邊,現在沒人管它,各朝代觀看天幕的廚師恨不得站起來去挪手機。
就算一般人吃不出來,但只要他們掌握了配方,加里邊那總能有吃出來的人。
但這個攝像頭對準的是切菜的地方和灶臺,根本就看不清楚料包里面有什么。
“要是家里有的,還可以放點陳皮,一是增添風味,二是可以讓肉更好更快的軟爛,不過小筠不愛吃這個,我就沒放。”
廚師長想了一下,覺得可能大部分人家里都沒有陳皮,所以又補充了一句:“捏三分之一個獼猴桃在剛開始的時候把肉腌一下,或者是滴幾滴香醋進去也是一樣的效果,獼猴桃是天然的嫩肉粉,香醋和陳皮是一樣的效果,不過要記得把香醋滴進去之后不能急著蓋,鍋蓋一蓋,那個醋味就給悶進去了,得敞著蓋讓醋味揮發一下,這樣才能又嫩肉又不影響紅燒的味道。”
這可真是傾囊相授了,半點兒都沒藏私。
杜甫聽完,覺得自己又行了。
第34章
說要做泡面,肯定不是做一頓吃完的泡面,要不然也不會去找塑封機了。
光是菜都烘了七八顆,肉一小鍋肯定也是不夠的,所以廚師長這是示范,他們自己要吃或者要帶回去的,還得他們自己來。
杜甫平日其實并不偏愛葷腥,富貴出身的他反而更喜歡吃素食或魚類,曾寫過一首詩給李白。
‘野人對膻腥,蔬食常不飽。豈無青精飯,使我顏色好’。
可今天聞到廚房內的香氣,他才明白不是他不愛吃葷腥,而是沒找到喜歡的燉煮方法。
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在唐朝吃牛的風氣還沒有形成,人們常吃的肉類便是豬雞鴨或魚。
素菜或魚類通常都吃其本味,如白灼上海青,素炒西蘭花,蒜蓉茼蒿菜,菜的味道很少會被調料的味道掩蓋住,至于魚類
許多人都想不到在唐朝時百姓是怎么吃魚的,因為其吃魚的方式已經遠傳國外,在本土卻被燉煮煎烤炸等方式取代。
沒錯,在唐朝時,最盛行的魚類食用方式其實是生吃。
將新鮮捕撈的魚類去鱗,片成薄片,沾上調料就可以開吃了,被稱之為‘膾’,唐朝《砍鱠書》中便記載了生魚片的各種做法和吃法,并且中國沿海城市依然在使用這種刀法來切生魚片。
李白就喜歡吃‘魚鲙(膾)’,曾寫詩‘吹簫舞彩鳳,酌醴鲙神魚。千金買一醉,取樂不求余’。
《本草綱目》中也提到過,‘劊切而成,故謂之繪,凡諸魚之鮮活者,薄切洗凈血腥,沃以蒜、韭、姜、蔥、醋等五味食之’。
現在人們提到生魚片,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國家一定會是日本,而生魚片其實是在唐朝傳入日本的。
現代有許多醫生不建議食用外來購買的生魚片,因為并不能確保魚的飼養過程中有沒有寄生蟲寄生,可在古代,生魚片還是物產豐富后才能吃到的。
因為生魚片必須由新鮮的魚制作,在養魚沒有大規模普及之前,交通運輸也不方便的時候,人們吃烤魚,蒸魚或燉魚,就是吃不到新鮮的生魚片,在先秦時代,生魚就已經被用作祭祀的供品,并逐漸成為珍奇貴重的食物,用來宴請賓客及賞賜下臣,在之后也逐漸演變為皇帝用來賞賜的美食。
從皇帝用來賞賜的美食到走入百姓家中,少不了魚類的增產——這里說的并不是野外的魚類,而是指養殖的魚類。
早在周朝時期,人們就學會了修筑大型的魚塘,養魚行業逐漸發展和興起。
范蠡所寫的《養魚經》內,就已經詳細的記載了養魚的選種,魚池的建造和魚池的規模等各種養魚問題的解答。
漢朝時期養魚的人越來越多,并且初次出現了稻田養魚,稻田養魚既促進了水稻的豐收,也使得魚肉更加鮮美,是一舉兩得的利好現象,魚可以吃掉稻田內的雜草和害蟲,排出的糞便還可以肥沃泥土,在游動翻動泥土的時候,還可以促進稻田吸收營養,分解糞便,是直至今日也依舊在使用的方法。
唐朝時期養的魚種類更多了起來,包括現在我們經常吃的青魚,草魚,鰱魚,都是在唐朝時期開始大規模養殖的。
不過這里要格外注意的一點便是,在唐朝時人們是不吃鯉魚的,因為‘鯉’通‘李’,甚至在唐朝滅亡之后,直至宋朝時期,也依舊有許多文人因為懷念唐太宗,自發避諱鯉魚。
古時因鹽與油獲取不易,講究粗茶淡飯,而無論是青菜又或者是魚類,在減鹽的情況下味道都還尚可,唯獨肉類——人們可能更傾向于使用其他烹飪方法來處理豬肉,如燉煮、燒烤或腌制等,這些烹飪方式同樣能夠制作出美味可口的豬肉菜肴,但并不屬于清蒸范疇,便是因為豬肉若是缺少了鹽味,會變得格外難以下咽。
所以杜甫也很冤,他不是不想吃肉,而是吃不著好吃的肉。
他不喜歡吃葷腥這件事甚至還是出了名的,除去剛才提到的那首寫給李白的詩,《贈衛八處士》中也寫過,‘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意思便是雨夜割的春韭又嫩又長,剛燒好的黃梁摻米飯很香。
至于現在
杜甫聞了聞空氣中的肉香味,擦了下口水。
嗯,真香。
可各朝代的皇帝皆在頭疼,天幕這一展示,估計之后的宰牛之風更難遏制了。
但耕牛又不能讓他們這么任意斬殺,之后還得想個法子才行。
世家的牛,病死老死,死了就死了,他們的牛之前也多不耕地,可百姓萬萬不能再因為想吃牛肉的人把牛肉的價格哄抬上去了,再把牛給殺了賣了。
賣了之后當年的年景是好過了,但之后他們的地又要怎么耕呢?
廚師長卻還在吹噓:“我師傅的師傅的師傅留下過一本紅燒的菜譜,據說這個菜譜是隋唐時期留下來的,老古董,老方子,就是可惜——時間太久了,上面的字全都看不見了。”
這話的本意是想說他的紅燒方法很正宗,沒想到杜甫和李白卻同時抬頭:“紅燒的菜譜唐朝就出現了嗎?”
李世民也驚奇,畢竟他是天下之主,盡管并不注重口腹之欲,但若是有紅燒的法子,他應該能夠知曉啊。
大廚就是大廚,對美食的發展歷程堪稱了如指掌:“當然了,就算做法粗糙一點,但有醬油有糖有油,肯定有紅燒的菜。”
畢竟中華民族就是吃,能吃的吃,不能吃的想辦法吃。
“只是很少很少的地方才會這樣做,后來紅燒的普及,我們還要感謝一個人。”
蘇軾正在劉姨的勸說下舀了一碗紅糖大碴粥準備喝,聽廚師長講解的時候還連連點頭,贊同紅燒這個做法早就出現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的觀點。
直到廚師長念出了他的名字:“那就是蘇東坡——蘇軾。”
被嗆到也沒撒粥,而是堅強的把粥咽下去的蘇軾一邊咳嗽著一邊擺手,體會到了之前明太祖和宋太祖的同款心情。
不是,和他有什么關系。
因為兒子上了天幕,所以一群親朋好友都過來祝賀,并且一起觀看的蘇洵覺得老臉臊紅。
都多大的人了,喝個粥還能嗆著。
真是不仔細。
廚師長沒看出來蘇軾的異樣,還以為他是被燙著了,連忙給他接了杯涼水:“順順,順順。”
劉姨又愧疚又奇怪:“不應該呀,都晾了這么好一會了,摸著不燙手了啊。”
大碴粥煮出來不能像其它的粥一樣可以邊喝邊涼,因為黏糊,所以一沾到舌頭上,大量的熱被釋放出來,好歹得燙個泡。
可他們做飯這也做了小二十分鐘了,按理說能喝了啊。
蘇軾好不容易止住咳后連忙解釋:“不燙不燙,是我不小心喝嗆到了。”
隨即又看向廚師長:“您剛才說紅燒的做法被推廣開來,和蘇蘇軾有關嗎?”
徐雪筠端著好不容易串好的玉米串過來:“你不知道嗎?我以為這是個常識呢。”
畢竟東坡肉多出名啊。
不過也是,畢竟還是叫東坡肉,沒叫紅燒肉,可能沒那么直觀,一般不了解蘇軾的人也只知道他是個文人,不知道他還喜歡美食。
“蘇軾雖然被貶很多次,官運不太好,但他其實是個治水大師。”徐雪筠一邊遞給幾人玉米串一邊說道,“他在擔任徐州知州期間,因為抗洪救災而得到百姓的感激,所以百姓就送上自家的豬肉以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說到這里她還沒忍住打了個岔:“好像古往今來,我們老百姓感謝別人的方式就是送吃的東西哈哈。”
幾千年都沒變過,現在更是追著車往里面扔,徐雪筠看視頻的時候又好笑,又擔心那一箱一箱的飲料和西瓜砸到人。
蘇洵的臉色又好看了一點,摸了摸胡子,終于在親朋好友面前撐住了場子。
雖然徐姑娘一開口就說蘇軾被貶了很多次官運不好。但這件事蘇洵其實早有預料,因為他的大兒子性格實在猖狂,蘇洵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意氣風發過,但有的時候也覺得兒子這張嘴真的挺得罪人的。
這樣不圓滑的人,在官場上又怎么可能走得久遠呢?
現在聽徐姑娘說蘇軾是一個治水大師,而且還因為抗災救洪得到了百姓的感激,蘇洵已經覺得十分欣慰了。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從劉姨那接了一碗大碴粥的徐雪筠言歸正傳:“蘇軾肯定不要啊,還又還不回去,就只好把這些送過來的豬肉都做成紅燒肉分發給百姓,眾所周知,我們的東坡居士除了是個文人還是一位美食家,所以他做的紅燒肉極為講究和美味,紅燒肉這道菜也一下聲名大噪,瞬間在百姓中間傳開。”
這便是紅燒肉最為出名的典故了。
徐雪筠側著腦袋想了下:“我記得他還曾寫過一首《食豬肉》。”
但是她不記得里面的內容了,扭頭問廚師長:“阿叔知不知道。”
廚師長這一輩子記得的詩不多,但這首他還真知道:“黃州好豬肉,價錢如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每日早來打一碗,飽得自家君莫管。”
蘇軾一聽,嘿——還真是他能寫出來的詩。
他倒是看宋朝的歷史了,但是一個國家的歷史很少會提及個人,蘇軾雖然是一名出色的文人,但在整個有關宋朝的歷史中卻著墨不多,更不要提這種他做肉的小事了,所以蘇軾之前還真不知道自己之后做了個什么東坡肉出來。
廚師長卻不樂意跟他們講東坡肉了,催促著:“得加快手腳了啊,照這個速度下去,你們下午兩點都吃不上飯。”
當廚師長的必須很會把控時間,不然到飯點了飯還有許多沒做好的,可真是砸了招牌。
做農家樂的有時候得顧上二三十口人吃飯,所以農家樂的鍋碗瓢盆是少不了的,讓六人一人一口鍋是完全沒問題的。
蘇軾在知道自己之后甚至還宣揚了紅燒的做法后不由得緊張起來,生怕自己這一頓飯做壞了,再讓人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吃。
可以懷疑他的長相他的能力,但是不能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吃!
這是一個吃貨的尊嚴!
諸葛亮倒沒急著去做肉,‘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這句人人皆知的話,就能點明他對種地或做飯不是一竅不通,自然不會擔心切不好肉。
剛才在切菜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在角落里不聲不響的,但切的又齊又好。
所以他在徐雪筠的推薦下拿了一串又復烤過一次的玉米串。
徐雪筠的調味掌控的很好——因為用的是現成的牌子燒烤料,就是
諸葛亮眉心微簇,他怎么覺得這熟玉米吃起來有一股糊味呢。
不過不礙事,也是好吃的,而且光憑口感他就嘗出這玉米應當十分抗餓。
直到李白也過來拿了一串。
他一口嚼了許久,終于確認道。
“徐姑娘,你玉米烤糊了吧?”
和他之前游山玩水的時候烤糊餅子的味道很像啊。
徐雪筠:“嘿嘿。”
終于明白這不是玉米的風味獨特,而是徐雪筠手藝問題的諸葛亮:“”
怪不得這玉米烤制了這么久。
*
杜甫從一個不愛吃肉的青年變成了一個想要學會紅燒肉做法的青年。
但這依舊抵擋不住他現在的手藝的確不好。
肉塊切的大大小小暫且不提,炒糖色的時候炒的略黑略苦也暫且不提。
徐雪筠是真的很好奇,他怎么在炒牛肉的時候把鍋給燒起來的——老高的火了,就在她旁邊,給她嚇得嗷一嗓子就跑了。
幸好廚師長經驗豐富,蓋蓋關火顛鍋,兩下火就滅了。
他一聞空氣中的味道就曉得了:“一開始焯水的時候料酒加多了吧。”
再一看,好家伙,他灶臺旁邊小半瓶料酒都加進去了。
那怪不得呢,別人肉上的水沒抖干凈,下鍋的時候都得呲啦一聲,崩點油花,他這肉上都不是水,都是料酒,可不就得燒起來嗎。
徐雪筠在確定安全后又摸了回來,拍拍杜甫的肩膀:“沒事兒,杜大哥,我們會吃就行。”
實在不行,她教他做甜點啊。
根本就用不著火的。
雍正搖了搖頭,覺得她的心態有點太過樂觀了,樂觀雖好,但太過樂觀卻會讓人容易不求上進。
而且她不求上進就算了,她竟然還拉著詩圣不求上進!
所有人對杜甫不會做飯這件事情都出乎意料的寬容,拜托,那可是大詩人,大詩人會寫詩就行了,還要會做飯干什么。
要知道在其之后,有多少人巴不得能去給杜甫做一頓飯。
不過徐雪筠想要安慰杜甫,可杜甫只沮喪了一會,好像越挫越勇一般,接下來的步驟一個都沒出錯,看的徐雪筠嘖嘖稱奇。
肉燉到鍋里后,就可以開始做面了。
高筋面粉一千克,六克鹽,五克小蘇打。
這是在幾人的強烈要求下,廚師長從少許鹽改口的配方。
再加上一個雞蛋,半碗兩百克的清水。
廚師長一邊改口一邊別扭:“這吃飯都是個人口味,哪能那么標準,喜歡吃鹽味重的就多加一兩克,喜歡吃鹽味少的就少放一點,喜歡吃硬的面就少添點水,喜歡吃宣軟的面就多加點水,這非得讓我用量杯量出來。”
但手下還是沒停:“我們先把它都攪成面絮,然后再開始揉面,揉的時候要注意,方便面的面要先蒸再炸,所以得揉得特別筋道,反復按壓才行。”
很快,一個不那么光滑的面團就在師父的手下出來了。
他拿蓋子蓋上:“現在天熱不用放到溫水鍋里去發,直接放到外邊發就行,發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我們的肉也燉好了的時候就可以拿回來壓面了,現在揉不光是正常的,等再發一次就能揉光滑了。”
李清照覺得做面比前邊那些步驟都簡單,也可能因為只有做面才是最標準化的,肉——每個人拿到的肉形狀大小都不一樣,火候也不太一樣,料酒倒多少,焯水焯多久也都不一樣。
但面都是一樣的,加的雞蛋也都是一樣的,最后每個人揉出來的面團都差不多。
只除了一個人。
那就是從廚師長那揪了一小團面玩的徐雪筠。
她一臉疑惑:“我的面怎么粘手啊?”
還越揉越黑了。
廚師長拒絕讓徐雪筠把她的灰面疙瘩放到他的盆里醒發,單獨給她拿了個碗醒,并且決定蒸完就去喂狗,絕不能進盤。
諸葛亮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面前和諧的一幕,蘇軾則嫌棄:“你揉面的時候是不是沒洗手?”
那哪里是越揉越黑,那是手上的灰都給粘上去了。
在等面醒發的這會功夫其他人也開始忙碌起來了,因為農家樂還住著其他人呢,李白幾人中午也不能只吃泡面。
幾人就看到即使年齡不大的廚師切起菜來都刷刷刷的。
徐雪筠覺得像開了倍速。
等到面醒發之后,把面盆從屋外拿回來,再重新揉一遍排氣,接著就可以上壓面機了。
廚師長倒會做手工面,做的還很好,但問題是他們切菜都不會切,能把面搟均勻,切成大小一致的長條嗎?
這個問題他不用問都知道不可能,所以十分痛快的選擇了現代科技的結晶。
別和他說什么傳統的做法,那人家傳統的泡面也是機器做的啊,也不是人手工切的,手工切得切到什么時候去。
上官婉兒繞著壓面機轉了兩圈,覺得壓面機的原理好像并不復雜——起碼比洗衣機的原理簡單多了。
昨天晚上她和丞相一起研究了洗衣機,卻連拆都不知道從何拆起,機器嚴絲合縫的,洗衣服洗的不快,但洗的很干凈,而且不用人守在旁邊。
諸葛亮尤其知道洗衣服的麻煩之處。
在古代每一家都有許多人口,就算每半月換一次衣,從內到外都有許多層,不僅要大老遠的跑到河邊,還得端著一個沉重的木盆,里面再裝上滿滿的衣服——洗完之后更是重的端都端不起來,為此有些人寧愿多跑兩趟也不把盆裝滿。
光是半月洗一次衣都得費上大半日的功夫。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洗衣機的原理似乎并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屋內就能將水裝到洗衣機里。
他順著細微的水聲摸索過去,發現是洗衣機后方連了一小節管子,而管子的后半段在墻壁里。
可從窗戶處探頭出去,墻外面并沒有什么東西。
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自己的房間內也有一‘水管’,一擰便可以出水。
水管還是接在墻里的,而他的墻后面則是李白的房間,所以諸葛亮還在晨時拜訪了李白的住處,想要看看他的房間里有沒有水管,若是有,又是什么樣子的。
如果他所處朝代的人也能家家戶戶用上這水管,無論是吃水做飯,又或者是洗衣擦身都會方便許多。
因為約好一起去玉米地的時間是早上六點,所以諸葛亮算著時間在五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敲響了李白的房門。
然后就聽到里邊傳來慌里慌張的起床穿衣服撞板凳的聲音。
叮叮咣咣的,聽的人不禁擔憂里面發生了什么事。
很明顯,他隔壁的房客沒在該醒來的時間里醒來。
不過還有一會時間,應該也來得及。
至于李白為什么直到諸葛亮敲門才醒。
自然是因為他昨天吃完夜宵后在廚房發現了后世的酒,在問過徐雪筠知道可以喝后李白就拿了一瓶回來,其實他一開始沒打算今晚就喝,就算喝也只打算淺倒一杯小酌一下,誰知道看了唐朝歷史后,李白的心情愈發壓抑,只好借酒消愁,這一消就
門被突然打開,諸葛亮就看到一個分不清后世衣物正反,找不著梳子在哪,頭發亂糟糟,眼里還帶著被嚇醒后殘留睡意的大詩人。
李白慌里慌張的:“我的手機好像要炸了,它一直在嗡嗡嗡的動!聲音還越來越大!”
難道是因為他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把手機壓到衣服地下了,手機生氣了嗎。
李白覺得一定是這樣,沒想到后世就連器械都這么通人性。
諸葛亮看著他雙手托著的手機上顯示的倒計時,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你吵著要徐姑娘給你定了個鬧鐘
總之,先把衣服反過來再說吧。
第35章
面條的制作都大同小異,在壓面機的幫助下更是信手拈來,幾人即使之前沒有做過,此時看起來也很像樣。
廚師長在教他們油炸,而徐雪筠終于想起了自己放在旁邊直播的手機。
她把手機從支架上取下來,讀了幾條彈幕。
“農家樂的門票能不能降價再降真的就虧本了。”
連飯錢和住宿費都賺不回來了。
“有沒有什么古代人民不知道但是很好吃也很好獲取的水果?那我覺得是蘋果,古代也有蘋果叫柰子,蘋果屬,但味道更像李子,和我們現在的蘋果一點也不一樣。”
剛好后院就有蘋果樹,徐雪筠帶著遮陽帽,拿著手機慢慢悠悠的晃到后院去:“看我們家的蘋果,又紅又大,而且一點酸味都沒有,特別甜。”
在幼兒園的時候,小朋友最經常畫的樹就是蘋果樹,通常都是高高的樹干,綠綠的樹葉,還有幾個蘋果點綴其中,但其實蘋果樹大多低矮,蘋果也基本上在人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
徐雪筠搬了個凳子,踩著從高處摘了一顆她認為看起來最紅的,也懶得去找水管洗了,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就拿起來啃了一口,邊啃邊嚼給直播間的人聽:“是不是很脆?我平時都不喜歡吃外面賣的水果,也不是覺得不好吃,就是沒什么想吃的點,但是我家里面的蘋果我一個人一下午的我能啃兩三個。”
她不僅夸自家的蘋果,還要拉踩外面賣的蘋果:“水果店的蘋果有一種水果中的大白饅頭的感覺。”
她一般是在實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時候才會去買蘋果吃,蘋果也只有在學校的時候能變好吃一點。
“小的時候我聽過一首詩,‘悠悠鹿鳴食野之蘋’,我還以為那說的是蘋果呢,長大之后才知道食野之蘋的蘋是蘋草,也就是艾蒿,艾草,我小的時候長個長得快,膝蓋總疼,我奶奶就總用燙燙的艾草團給我敷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每次敷完之后腿就不疼了。”
不過好像也就管那一會,第二天第三天該疼還疼。
她咔嚓咔嚓的,一會蘋果就被她啃下去了半個,看的本來就在等吃飯的各朝代的人忍不住咽口水。
這蘋果看上去真脆,真清甜啊!
李世民在后世的時候就已經嘗了許多水果,現在一看蘋果又回想起了它的味道。
不過他覺得外面的蘋果也很好吃,也不像大白饅頭啊。
在秦朝和漢朝基本上沒什么水果,只有葡萄,葡萄也不像現在一般皮薄汁水多,還是等到唐朝的時候,水果才慢慢多了起來,而皇帝的飯桌上也出現了飯后水果。
李世民就很喜歡吃冬果梨,這也是當時比較常見的梨的品種之一,不過人們一般不會生吃,而是將它加熱后食用。
徐雪筠現在已經習慣他們問一件物品之后問是什么朝代傳進來的了,所以即使現在天幕還沒人問,她都已經自發的回憶起來:“我記得蘋果好像是清朝的時候從歐洲傳過來的,因為量大管飽,便宜好活,所以一下子風靡了起來。”
反正她奶奶就很喜歡吃蘋果,好像老一輩的人都比較喜歡吃像蘋果,香蕉或梨這樣味道比較溫和的水果,年輕人反而更喜歡吃西瓜,榴蓮,荔枝,車厘子之類味道比較刺激的。
西瓜能夠擠進這一行列,純粹是因為它太好吃了,并且是夏天的限定食物。
在空調房里吃一口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西瓜,那真是讓人從頭通泰到腳。
“能不能上鏈接,能啊,不過我家旁邊有個果園,里面好多果樹,你們到時候買了門票過來想吃多少就行,也不一定非得網購的,網購肯定沒有摘下來就吃的味道好。”
她極力推銷自己的農家樂門票,可這一番話聽在眾人耳朵里,那真是十分‘何不食肉糜’。
是他們不想去嗎?是他們不想吃好吃的嗎?是他們沒有錢啊!
而且現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反應過來了,越是去到后世就越是容易觸發任務,獲取更多的獎勵。
可是他們現在的確沒那么多錢——除非他們半點糧種都不買,全部都用來買門票。
今天上午的時候天很熱,但到中午這一會兒還來了不少云,反而還沒那么曬了。
徐雪筠一邊啃蘋果一邊給他們指:“看見那邊的湖了沒?我們這兒再過幾個月雖然沒有東北那邊冷,但也零下十幾度,湖上的冰結的老厚了,我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去上面玩,滑冰之類的——當然小朋友不要模仿啊,我去玩的時候都有大人陪著的。”
每次玩完其實一點也感覺不到冷,因為手腳凍的都發熱,徐雪筠小時候還不明白是什么原理,每次家長讓她喝姜茶,回來洗熱水澡都很不開心。
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冷啊,為什么說她會感冒呢?她還出了汗呢。
長大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后世冰嬉之風已傳入尋常百姓家了嗎?”
趙匡胤很喜歡看徐雪筠聊家長里短的,這可能也是他愿意把皇宮定在鬧市的原因。
冰嬉這項運動在唐宋時期出現,明朝成為宮廷運動,而清朝因是滿族入關,龍興之地為黑龍江,黑龍江地處嚴寒,冰嬉這項娛樂是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在清朝時期,冰嬉便被當成皇家冬季的消遣,每年冬季都會舉行相關的活動,冰嬉盛行。
“之前在我們這兒當管家的管家爺爺還會掏個洞釣小魚,冬天掏出來的小魚可好吃了,把內臟一扒,用面糊一腌,往油鍋里一扔,撈出來焦焦脆脆的不過爺爺年紀大了,幾年前就退休了。”
畢竟在她小的時候,管家爺爺就已經是管家爺爺了,更何況她長大以后呢。
徐雪筠抬頭看向天空,看著被云遮住的太陽:“我小的時候其實經常想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覺得夏天太熱,冬天太冷,要是能把夏天的空氣儲存起來,在冬天再放出來,把冬天的空氣儲存起來,在夏天放出來,那冬天和夏天不都不冷又不熱了嗎?”
不過她又笑道:“現在好了,基本上每家店里邊都有空調了,夏天出去玩只要不一直壓馬路也熱不著了。”
只是:“有的時候看哪里又遭了旱,哪里又遭了洪,還是忍不住會想要把遭了洪的地方的水,去運往干旱的地方。”
老話常說,大旱后必有大澇,每次剛看到某些地方干旱如火,接著就能看到另一些地方洪水肆虐,誰能不覺得天道無情呢——可也只是正常的雨水輪回,地球上的水一共就那么多,今天不下,明天不下,再下的時候就會格外兇猛,就算想要把洪災之水引向干旱之地也毫無辦法。
這只是屬于童年時期的愿望,天真到極致的,獨屬于小孩子才會出現的想法。
可被她早就放棄,任誰都覺得不可能的愿望,系統卻幫她實現了。
【主播觸發關鍵詞,現于商場上架,晴(一日),雨(一日),可自定范圍。】
【只可用于危急時刻,因是主播心愿所產生的福利產品,現打零點五折,速來搶購。】
和往常一樣平淡到沒有波瀾的聲音,但卻像是在所有人心中都投下了一枚炮彈一樣,把人炸的神志不清。
即使不用他說速來搶購,所有擁有購買權限的人也都喘息急促,手腳發麻的點開了系統商城。
控制天氣——這是只有上天,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等再看到價格,并不如他們想象中的天價,反而只需要1399元,更是有無數人跪下感謝天幕的仁慈和徐姑娘的赤子之心。
這價格并不昂貴,可它所承載的意義卻并非金錢能夠衡量的,是對每一位懷質抱真之人的認可與回饋。
徐雪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剛才還刷得起勁的彈幕突然全都沒了,還以為是網卡了,晃了晃手機又起來在蘋果樹旁邊轉悠了幾圈,發現還是沒有彈幕后覺得可能和最近傳的什么太陽風暴有關。
沒錯,是愛刷視頻,容易被危言聳聽的言論嚇到的單純大學生一枚呢。
徐雪筠小的時候,擔心2012年世界末日’長大之后擔心非典再次來襲,再長大之后又聽聞2022年喪尸爆發,好不容易熬過了2022年后,又聽他們說會有隕石來襲撞擊地球。
人家杞人憂天中的杞人起碼還是真的見過隕石落下,徐雪筠連個邊都沒沾到過卻也這么擔心,可以說是很惜命了。
不過她也不認為自己是封建迷信,反而她是封建迷信的反轉,她是太相信人類科技的破壞力量了。
她也總怕別人投病毒。
沒彈幕她也沒在意,反正她開直播能賣出去多少貨都是隨緣,有人和她聊天她就聊聊,沒人和她聊天她就自己講自己的。
“我小的時候出去旅游還去過秦始皇陵,大家都知道秦始皇陵里面有許多兵馬俑,我小的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喜歡那個了,非得讓家里人按照我的樣子也造一個兵馬俑出來擺在臥室里。”
嬴政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看向正在下方被他拎來學習政務的扶蘇:“她說哪?”
扶蘇比他還恍惚:“兒臣,兒臣也并未聽清。”
總不能說的是秦始皇陵吧。
應該是他們聽錯了。
可他們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其他的人卻在互相確認后發現徐雪筠說的的確是秦始皇陵。
“她跑人家陵墓里面晃悠什么?”
朱元璋是真的震驚了。
越是文人之風盛行的時期,對秦始皇的貶低就越嚴重,這個風氣在宋朝的時候達到了鼎盛,朱元璋雖然不能說完全相信傳聞,但他心目中對于秦始皇是個暴君這一想法也從小就被刻在心里。
直到他當了皇帝以后,懂得知識越來越多,才隱隱綽綽明白秦始皇可能并不如文人筆下那般不堪,但也沒有多少要幫他平反的想法。
直到這次去后世。
朱元璋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覺得秦始皇看起來比他還要平和——襯的他好像是個暴君一樣。
哪里就像文人罵的那般了。
可,可就算文人再罵,也不能把人家的陵墓給刨了吧,而且徐姑娘不是挺喜歡秦始皇的嗎?怎么,怎么也跟著胡鬧。
但因為眾人都知道,秦始皇也在觀看天幕,見秦始皇都沒發言,場上竟然保持住了詭異的沉默。
徐雪筠半點都沒察覺,還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她每次回憶小的時候感覺到的都沒有悲痛,只感覺到她家里人的脾氣真的太好了,也再次感嘆她家里不興打孩子的:“幸好沒造,要不然我現在得被嚇死。”
而且造了之后你說放哪,放不好或者不小心壞了還會覺得不吉利。
有的時候風水其實還是有點作用的——這里不是封建迷信,就比如說風水里很出名的一條,鏡子不能對著床。
徐雪筠覺得這多有道理,鏡子對著床,晚上起來一坐起來看見鏡子里面一個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人盯著你看,那不得嚇出來個好歹。
她小的時候半夜上廁所,去衛生間的時候都不敢看鏡子,更別說放在床對面了。
又或者是臥室不能靠近水邊——那自然也是有道理的,靠近水邊濕氣就重,老了容易得風濕。
她自己的兵馬俑沒造還好,要是造了不小心碎了,她肯定心里邊會覺得膈應,覺得不吉利,給自己誅加心理暗示,那之后摔個杯子摔個腿什么的都會被她歸結到兵馬俑摔壞了的事情上。
這時間長了,人心里邊就疑神疑鬼的,還能有自信嗎。
不過一想到這,徐雪筠突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笑著和直播間的人分享。
“網上之前不是很流行說國外的人認為中國人都會巫術會法術也會詛咒人,所以被得罪之后可以盯著人念幾句漢語,然后燒個符嘛。”
這本來一聽就是說說好玩的事情,結果徐雪筠的朋友還真的照做了。
然后就在她的朋友都已經忘記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個人高馬大的同學拿著十分貴重的禮品找到了她的門,懇請她撤銷對他的詛咒。
“他,他竟然連自己喝水嗆到了,都覺得是我朋友在詛咒他哈哈哈。”
徐雪筠看到朋友發過來的那個人認為她朋友一系列對他進行的詛咒,包括但不限于喝水嗆到,走路踩到鞋帶,家里面的狗到處亂拉,燒水的時候總是溢出來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小事的時候就已經笑過一遍了,現在一提到忍不住又笑了一通:“誰要管他家的狗亂不亂拉啊!”
神經啊。
要是真有會詛咒的人,詛咒這種小事都丟份。
剛才還覺得徐姑娘心性質樸,慈悲感人,現在就看到她笑的整個人都要仰過去的眾人:“”
嗯,心性質樸也沒錯,不成熟也沒錯。
劉徹忍不住了:“萬一你的朋友真的會巫術呢?”
【豬豬陛下:萬一你的朋友真的會巫術呢。】
他堅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會詛咒的人存在,而且湘西地區多有對蠱術的傳聞,更有不少文人異士留下過書籍,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徐雪筠看他發的一大段話,歪了下腦袋:“先不說別的,就說蠱蟲,你就算被個有毒的蜘蛛咬了,或者被蜈蚣咬了,被毒蛇咬了,被蜱蟲咬了都會死,是不是蠱術有那么重要嗎?”
其次:“我比較推薦你去看走進科學啊,很好看的,你信我。”
徐雪筠從小就跟著奶奶一塊看今日說法和走進科學,每次看今日說法,被死亡過程嚇了一跳后又往往會被人性嚇了一跳,但每次看走進科學的時候被嚇了一跳氛圍拉滿之后,卻又總是會得知一個無厘頭的結果。
往往氣的她在沙發上跺腳。
就比如那個一小區內小狗每次經過一段路總會狂吠不止不肯過去,并且不是一條狗,是小區內的所有狗都有這個現象,引了無數人好奇恐懼,并且有許多專家過來查看。
最后得出的結果是那一塊路漏電,人穿鞋過去沒事,狗不穿鞋過去就被電。
再再比如,一男子可以通過嘴從皮膚內吸出來血,并且從誰身上都可以吸出來血。
結果是他自己牙齦出血。
再再再比如,有一個村被稱為鬼剃頭村,因為這個村的男女老少,晚上的時候頭發還在,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發就會掉光,像是被鬼剃了頭一樣,讓整個村子的人恐懼不止。
結果是因為他們吃的一種蓮花白里面含鉈
徐雪筠每次都被開頭吸引的緊張的不得了,甚至自己一個人都不敢看,非得拉著別人一塊看才行,但她開頭的時候有多好奇,結尾的時候就有多氣憤。
這不是在耍人嗎?!
可她長大后才知道走進科學的意義,因為在許多偏遠地方,人們還依舊信奉鬼神,有許多惡俗,走進科學便是要打破封建迷信,讓人們知道那些往往人們以為的鬼或靈異事件,其實并不是鬼或者靈異事件,而是正常的科學現象。
徐雪筠覺得這個【豬豬陛下】小的時候就一定沒看走進科學。
劉徹卻還不服氣:“那鬼火,鬼壓床,鬼打墻,海市蜃樓之事,都是許多人親眼見過經歷過的,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徐雪筠本來都打算回去吃飯了,一看這位豬豬陛下竟然半點都不信就和他較上勁了。
完全不知道和她辯論的是才剛回去的‘徹哥’。
“這怎么不好解釋,鬼火是磷化氫的自燃現象,上化學課的時候不也能看到不同顏色的火焰或溶劑嗎,磷化氫燃燒起來是藍色的,人體骨骼里面的磷元素會在尸體腐爛的時候釋放出來,和其他物質反應生成磷化氫,總所周知磷的燃點很低,基本上一拿出來就會自己開始燃燒,磷化氫的燃點也很低,所以才會無火自燃。”
想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為什么人們看見的鬼火基本上都是在夏天,因為夏天的溫度高。”
什么磷化氫,什么其他物質,觀看天幕的人聽的是暈頭轉向,只知道徐姑娘的意思說這鬼火不是鬼點火,是一種東西在燃燒。
卻還有不少人嘟囔:“那用人的尸骨點的火不還是鬼火嗎?”
不是說是從尸體里出來的東西,怎么就不是鬼火了?
劉徹不服。
【可鬼火還會自己主動追人。】
徐雪筠覺得這個【豬豬陛下】不僅沒有看過走進科學,說不定連高中都還沒上呢,應該是個沉迷網絡的小學生。
“因為磷化氫很輕啊,走路的時候有風,在風的帶動下磷化氫就跟著跑了。”
人家才不是在追人呢,人家是在追風。
還有鬼打墻。
“這個就比較少人知道了,不過我在上初中的時候,老師帶著我們玩過一個游戲,就是蒙住人的眼睛讓人走直線。”
徐雪筠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感覺,她感覺自己明明是沿著一條直線走的,走的筆直筆直的,結果再一睜眼看自己差不多都快轉了半個操場了。
后來她還特地去查了資料才知道:“因為我們在行走的時候,因為雙腿的長度力量其實都是不一樣的,就像人有左撇子有右撇子一樣,如果看見就可以自動糾正這種差異,但因為看不見,我們就會因為這種力量做圓圈運動。”
古代的鬼打墻就是這個道理,因為當時的光線不足——是真的非常不足,野外別說燈了,連個燭火都沒有:“所以才會在原地打轉。”
海市蜃樓更不用說了,從徐雪筠小的時候,電視上就在不斷的辟謠:“是一種折射和反射現象啦,當光線經過不同密度的空氣層時,就會將遠處的景象投射到眼前,而且因為空氣密度的變化往往與濕度溫度等因素有關聯,所以海市蜃樓的出現經常和特定的氣象條件相關聯。”
才不是什么天宮出現了,這飛機都往天上飛千八百回了,如果有天宮誰還敢飛啊,一不小心就撞機了。
剛好李清照來喊徐雪筠吃飯,徐雪筠就沒再看屏幕了,一路和李清照說說笑笑的回家。
回到家后就看到一袋袋被分裝好的醬包,還有菜包以及油炸后定型的面餅。
徐雪筠哇了一聲。
她上高中的時候,學校的食堂飯菜可難吃了,她又不想讓家里面送飯,就經常去小賣部買泡面吃。
要是早知道自己就可以做泡面,那個時候她哪里還用加雞蛋加火腿啊,直接從家里背一筐的牛肉醬包。
徐雪筠覺得自己要是真背了,她當時就是整個班的老大。
拜托,連她在家里面從來不吃的壓縮餅干,帶到學校里面都得五六個人一塊爭著搶著吃好嗎,尤其是還沒到放學吃飯的時候,連饅頭蘸老干媽都是麟肝鳳髓。
一碗熱乎乎的,冒著熱氣的泡面,大把大把的蔬菜,能把整個面碗都蓋滿的肉塊。
連誰喝最后一口湯都能搶起來。
第36章
要徐雪筠說自己的高中,那可真是沒什么特別美好的地方。
但她今天下午偏偏還要回一趟學校。
無它,因為她前段時間參加了繪畫比賽,在省里拿了獎,班主任受學校之托打來了電話,想要請她在學校內拍一個鼓勵學弟學妹的宣傳片。
“后世的學校?”
古代有‘學校’,只是學校一詞是民國時期出現的,在古代許多朝代都有不同的稱呼。
在先秦時期的學校稱為‘庠’和‘序’,‘學校’一詞是由在漢朝時期的‘學’和‘校’簡化而來,因在兩漢,統稱郡國的學校為‘學’,縣中的學校為‘校’。
而先秦時期的‘庠’和‘序’則成為鄉下學校的統稱。
所以漢朝之后的人雖不知道‘學校’具體是什么地方,但也大概知曉學校的含義。
劉徹剛才被徐雪筠反駁了一通,現在還有點不忿。
后世的學校怎得教的學生,連漢文帝漢景帝是誰都不曉得,光研究些巫術。
他其實知道后世的進步一定和這些‘巫術’逃脫不了關系,但他就是不舒服——他在后世的時候徹哥長徹哥短的,又是請他吃棒冰又是給他送手表,多好的一小姑娘,一提到那‘巫術’卻一下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惆悵的扭頭看向司馬相如:“你說,小女孩的心思怎的如此多變。”
司馬相如:“”
您要是實在沒事情做就去把奏折再批一批呢。
他也很忙的,桑侍中昨天也還在向他抱怨陛下靈機一動扔給他的許多爛攤子。
整個朝廷上下都被指揮的團團轉,怎么就陛下您看著這么悠閑,甚至還能有空去揣測小女孩的心思呢?
“你們你的學校是什么樣子的?”蘇軾好奇的問到。
他差一點就要說成你們這的學校是什么樣子的了,這可不行,天幕可說了他們不能向后世的人透露,他們不是來自這個朝代的。
殊不知他就算這么問了,心大的徐雪筠也只以為蘇軾之前高中不在這個地方上學,完全不會多想。
“我的高中啊。”徐雪筠在等熱水燒開,她泡泡面從來不用直飲機里的水,因為總覺得直飲機里面的水沒有一百度。
聽蘇軾這么問,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的高中。
徐雪筠天生就比較隨意,有許多奇妙的想法,也不太服管教,但高中卻恰恰是要抹消一切刺頭和異常的存在。
就比如她現在每天早上不到六點就醒了,可是陪奶奶身邊她晚上不到九點就睡了,不僅能保證每天八小時的充足睡眠,沒事的時候甚至能從晚上九點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十一點。
“但我和你說,我上的私立高中管的沒那么嚴,就這早上七點就得出發去學校,六點二十就得起床,但是我們學校有晚自習啊,我晚上九點半才放學呢。”
晚上九點半才放學,放學回家后還有作業。
回來洗個澡都差不多要十點半左右,寫完作業差不多要十一二點。
聽徐雪筠講完,諸朝的人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豈不是每天除了睡覺之外,其余時間皆在學習。
劉徹更震驚了。
他震驚的不是這怎么可能,而是:“那她怎么還連漢文帝和漢景帝是誰都不知道?”
每天這么長時間都在學什么啊?
另一個時空里,正值青年的康熙扣著茶碗,覺得自己對孩子的要求還是不嚴格。
正好來匯報,聽到他喃喃自語的大臣沉默了。
清朝,尤其是康熙朝,對于皇子們的教育抓的可謂是相當嚴格,凌晨三點多,皇子們就已經在書房讀書,復習前一天所學的內容了,還會有滿文師傅和漢文師傅來檢查背誦情況,必須一字不差的背過才算合格。
而且康熙在早期的時候基本上日日都會來查看他們的背誦情況,還會考校他們對其的閱讀和理解。
除了漢語之外,皇子還要學習滿語和蒙語,不僅要會聽會說,還要會寫,中午只有兩個小時的吃飯和休息時間,下午上六個小時的體育課,體育課中要學騎馬射箭摔跤等等運動,體力消耗不是普通的運動課可比擬的。
而康熙還會再次過來檢查他們的訓練情況,幾乎日日如此,想要混水摸魚都摸不成,也就是說皇子的課程一直從凌晨三點到傍晚五六點鐘,并且一年只有包括過年在內五天的假期。
大臣都不敢應和了,生怕他一應和,皇上再加重阿哥們的課業,到時候阿哥們再把他給記恨上。
像康熙這樣反省自己對孩子不夠嚴厲的家長有,但更多的卻是像劉徹一樣對徐雪筠話中的真實性表示質疑的。
原因無他,因為不像啊。
但劉姨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心聲一般,說出來的話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徐先生天天和老師打電話給小筠請假,誒呦,心虛的不得了。”
徐雪筠理直氣壯的:“我的天賦不在學習上嘛。”
她不是沒有學,她學了,學不會記不住有什么辦法。
幸好徐雪筠的父母很開明,也認清了自家女兒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家里也的確小有些資產,不打算讓徐雪筠在不適合的道路上受折磨,所以徐雪筠每次實在寫不完作業的時候他們就會幫忙給老師請假。
當然,也是因為徐雪筠不想請家教,所以都是由父母輔導作業的原因。
她的父母覺得與其逼孩子努力上進,破壞家庭感情,并且把自己氣出心臟病,還不如趁著年輕逼自己一把,給她攢點家產。
當然,徐雪筠也不是不懂道理,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拿出去炫耀過,每次第二天自己沒寫的作業都捂得緊緊的,從來不讓別人發現。
“慈母多敗兒。”一老夫子忍不住說道,但說完之后又覺得徐姑娘的父親好像也沒多嚴厲,只能捋捋胡子,嘆一口氣。
哪有父母還幫著孩子躲避課業的。
要知道在古代上學難,找到好的老師更難,要不然就得加錢,要不然就得托關系,所以能夠拜到好的老師名下的全都是父母出了力的,這些人本就是想要孩子成才的,又怎么可能會主動幫孩子躲避課業,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所以像徐雪筠所說的這般情景,在古人聽來真是聞所未聞。
徐雪筠卻不覺得有什么的,他們家的觀念一直就是只要不犯法,那么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去撿垃圾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只要不把垃圾帶回家。
李世民平日里總是支持徐雪筠的許多觀點,對后世事物的接受度也十分良好,平日里徐雪筠要做什么要玩什么,他也只是說好。
可這下他卻也不能贊同了。
“二郎。”但在他要說什么之前,長孫皇后卻先拉住了他的手,喚了他一聲。
“可徐姑娘除了課業不精進之外,還有何不可之處嗎?”長孫皇后很喜歡徐雪筠,她打心眼里覺得這是個好姑娘。
再加上同李世民那得知日后承乾會與他父子離心,長孫皇后昨夜便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
最后她得出的結論是:“二郎,你對承乾太嚴格了。”
她的聲音格外溫柔,說出來的話卻格外扎心,李世民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我?”
長孫皇后卻沒有半分猶豫的點頭:“是你。”
可能母親總是更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想到承乾日后所做的事情,長孫皇后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不是可惜,而是心痛。
作出那種選擇,承乾的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吧。
尤其是今日吃早飯時還見到兒子一板一眼的像個小大人一樣和她行禮,又乖巧的給她夾了最愛吃的早膳,長孫皇后面上無異,但內心就像是被針扎過一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的孩子定是受了委屈。
長孫皇后知曉身在其位謀其職,作為二郎的孩子,大唐的太子,承乾的學業不可荒廢,這孩子也絕對不是因為學業艱難而會不滿的人。
他向來是個很聽話,很上進也很有孝心的孩子。
他現在并無任何差錯。
為何,為何
長孫皇后不能怪李世民,因為他只是期待承乾成為一個比他還要出色的皇帝,她也不能怪大臣們,因為身為夫子,身為諫官,他們就是要時時提醒承乾不要做出不符合太子身份的事情,可她也更不能怪承乾。
身為萬眾矚目的太子卻有了腿疾,他的父親對他要求嚴厲,卻對其他兒子格外寵愛,她自己又早早離世,無人在他身后支持他,朝廷上下都緊緊盯著他,甚至還有官員想要以納諫的方式出名,于是格外嚴格。
他的太子之位,不穩。
或者說,在二郎心中格外牢固,可在其他人心中,已然不穩。
若是她還活著,她必定能夠撥開承乾心中的疑慮,支持他鼓勵他,或許結果就能有很大不同,可她已經去了,二郎政務繁忙,心思又不細膩。
只因蓋了一間普通的房子就被批評過于奢華,甚至被比作秦二世,和隨從玩樂,被批評不尊重師生,父子之道,荒廢生命,因東宮60天內花銷超過七萬錢大臣上書批評,強調艱苦樸素和勤儉持家的重要性,諸多太子輔臣只要發現李承乾的行為有誤,就會立即上前諫言批評,絲毫不顧及李承乾的面子。
在她還在的時候,從未有人這么逼迫她的孩子。
長孫皇后知道納諫的重要性,也知道有許多人的確是為了承乾好,想要一個完美的太子,可——絕對有人在此間混水摸魚!
可偏偏承乾是太子,這話她說得,二郎說得,可偏偏受到諫言的承乾自己說不得。
長孫皇后不知自己的壽數是否已定,若她也如同歷史上那般早早去世,那承乾就只能依靠一個人。
她拉起李世民的手,語氣柔和,態度卻很是強硬。
“二郎,吾想和你談論一下關于孩子的教育問題。”
就從徐姑娘身上學習吧。
*
徐雪筠的班主任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她沒有因為徐雪筠的性格就對她多加管教,反而鼓勵學生們要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和自己的發展,徐雪筠很喜歡她,畢業之后還去看過她,現在她來拜托徐雪筠,徐雪筠就算念著高中那三年老師對她的照顧,也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
嗯,可能也是念著高中那三年她那多達幾十次的作業有事沒寫吧。
徐雪筠一邊答應上官婉兒他們想要一同參觀學校的事情,一邊接了一大碗熱水準備泡泡面。
而在這時,天幕朝各朝代分發的獎勵也分發下去了。
因杜甫六人非常完美的完成了泡面的制作,所以獎勵自然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一份泡面。
有的一家好大十幾口的,一下子被堆成小堆的泡面袋給驚的一激靈,但緊接著就是驚喜,即使之前天幕已經說了如果天幕中的人成功制作泡面,他們就也能一人得到一份泡面。
可當獎勵真正發下來的時候,這份驚喜才算塵埃落定。
不,只有吃進肚子里才算。
“快,快請上熱水。”家中正在鬧饑荒的人連忙跟著天幕上徐雪筠的步驟泡面。
先是把面餅放到碗里,加上沒過面餅的熱水。
再把烘干的菜包撒進去。
泡面的老人衣服袖子都缺了一塊,手也哆哆嗦嗦的,但一點也沒撒出去。
二兒媳婦剛生了第二個小子,不住的抽著鼻子。
這面餅,可真香啊。
“要是仙人準許我們把得來的泡面賣了就好了。”大兒子小心的捧著紅燒牛肉的袋子,盯著咽了口口水,“這肉還熱著呢。”
老人卻擺手:“不行,要是觸犯了仙人該怎么辦。”
有的時候勇敢一把會獲取更多的利益,但對于他們這個吃了上頓就沒了下頓的家庭,接受不了半點的風險。
老人生怕交易仙人給的東西會觸怒仙人,泡面再消失了。
家里最大的龍鳳胎手里嘩啦嘩啦的,低頭一看才發現他們在舔之前裝面餅的袋子。
上面沾了碎末,還有油和面的香氣,讓忍受力本來就不足的孩子著急的不得了。
但老者卻堅持:“仙人一直在想法子幫助我們,得先給仙人磕個頭再開飯。”
他的語氣中帶著數不盡的感激和不易察覺的敬畏,帶著一家老小磕了頭之后,他們才把肉袋撕開蓋到面上。
咕嘟一聲,不知道是誰咽了口水,也可能是都咽了口水。
徐雪筠是忍不了了:“好香!”
她都沒用勺子,碰起碗吹了兩下就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口湯。
別說了,這一碗要是連湯帶水的吃完喝完,她感覺胖兩斤是少不了的。
但——重油重鹽的東西真的很香!
一筷子下去抄起一團面,唏哩呼嚕的塞到嘴里。
揉了又揉的面格外彈牙,咸香油香肉香。
幾個人一人抱了一碗面,吃的頭也不抬。
徐雪筠發現泡面這種東西是真不健康,可是吃完臉上就會出現幸福的笑容。
武則天面前也出現了一份泡面,她揮揮手,揮退了身旁想要上前服侍的婢女,難得有興致自己也像天幕上那般親手沖泡。
小巧的銅壺內剛好裝了能夠將面餅蓋住的熱水。
味道在吃盡山珍海味的武則天心中只能算得上中上等,但一想到這是天幕上婉兒,諸葛丞相與許多之后聞名的大詩人,大才女所做的面,就好像也給這泡面染上了兩份不尋常。
更有許多迷戀李白杜甫詩詞的詩人吃著面的時候恨不得能夠通過泡面得幾分詩仙的才氣。
李清照的父母吃了個稀奇,沒想到在家時都沒吃過自家小女所做的飯菜,今日反倒吃著了。
吃飽之后徐雪筠本來想癱一會的,但諸葛亮卻過來了。
“水管是怎么接的?”
徐雪筠真的一頭問號了。
不是,平時問她別的她還可以當成是他們對農家樂生活的好奇,問她水管怎么接的,她看起來像是對這很精通的樣子嗎?
她連樂高都懶得拼啊。
他們不是來拍攝的嗎。
就在這時,徐雪筠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從來沒問過。
“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37章
諸葛亮一時詞窮,他的身份有許多,但此時好像一個都排不上用場。
徐雪筠自己猜:“其實我覺得諸葛大哥身上的氣質很像老師。”
又有點像公務員。
老師這個職業,他還真的擔任了。
所以諸葛亮便點頭贊同。
徐雪筠一臉了然:“那怪不得”
怪不得平時聊天的時候她說什么都能接上來,一看知識就很淵博,還很有求知欲。
可是自來水她是真的不了解啊,她學藝術的,不是學工科的。
“這個你估計得去收集專業資料才行,一般人還真說不清楚。”徐雪筠一攤手,“那你要是問水管的構造,我說不定能幫你點忙。”
畢竟這么大一個農家樂,經常會有這壞那壞的,基本上常見的維修材料她家里面都準備著,但凡壞了一個電話維修工就上門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能修好。
她帶著幾人去雜物間掏出來了一箱子的備用水管水龍頭還有轉換閥。
諸葛亮失望的發現,自來水雖好,但好像不是他們能夠用到的,因為水管的材料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徐姑娘說中間防止漏水的硅膠也是聞所未聞的。
徐雪筠還補刀:“而且按照諸葛大哥你說的,想要考察一下崎嶇地區安裝自來水的困難度寫材料,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剛才在過來的路程中,徐雪筠一直在和諸葛亮閑聊,聊著聊著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把他說的話定義成想要寫什么叫‘論文’的東西。
“為什么,這自來水不是好用嗎?”李白捏著一個厚實的塑料管好奇的問道。
“因為基本上現在能通自來水的都通自來水了,現在還沒通自來水的肯定就是因為地理原因不方便,比起安裝自來水的難度,還不如在家門口打個壓水井。”徐雪筠對這個很肯定,“我上高中學地理的時候還考過這道題呢。”
“當時有一道題問古代為什么沒有自來水的主要原因,一共有四個選項,我選的是沒有條件。”
李白更疑惑了:“難道不對嗎?”
徐雪筠一說到這個就拍大腿,當時她就差這一道題就比同桌考的高了:“不對,答案是并不需要。”
沒有條件是次要原因,并不需要才是主要原因,當時還有一個什么性價比不高也是次要原因。
“因為我們現在大面積鋪設自來水,是因為人群住的密集,整個中國有十四億人,住的密密麻麻的,這么多人鋪設自來水管道性價比很高,而且城市中沒有大面積的河流或者湖泊,如果沒有自來水系統,這么多人吃水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可是像那些住的不密集的地方,比如新疆和西藏,是在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普及自來水之后才在國家的扶持下建設自來水系統的。”
徐雪筠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我有個朋友好像說美國有些偏僻的地方,也都還沒有通自來水,都是用自家的水井。”
不過也是她剛去美國的時候和她吐槽的,說不定這幾年也通了。
不過這也很明顯可以反映出來一個問題了,那就是人群越密集的地方才越需要自來水,而人群不密集的地方,一口水井就足夠人使用了。
她說的輕巧,觀看天幕的人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十四億人?!”
嬴政看了眼剛剛才交上來的人口統計文書。
嗯整個秦朝一共才不到三千萬。
說不定連人家的零頭都不到。
劉徹更是眼饞。
他要是有這十四億人口,那什么匈奴——十個人殺一個都不夠殺的。
司馬相如還沒走呢,小聲提醒:“陛下軍糧”
別說十四億人口的軍糧了,他們就連現在十萬大軍的軍糧也供不起啊。
劉徹臉黑了:“朕要你提醒嗎。”
多嘴,他沒有還不能幻想幻想了。
武則天在徐雪筠之前去商場的時候,通過周圍的樓房就推測出后世的人口一定非常之多,要不然怎么能不夠住,都住到天上去了呢。
但還是免不了被十四億這個數字沖擊了下。
這么多的人口,每日吃掉的糧食都得是一個駭人驚聞的數字。
諸葛亮把手中的水管放下,他向來不是一個拖拉的人,知道自來水并不適用于蜀漢后就立刻轉向其他的方法。
“那不知道有沒有壓水井”
可供參觀一下?
竟然還真的有。
觀看天幕的人是徹底被折服了,劉邦更是感嘆徐家的齊全,似乎去后世的人想要什么徐姑娘都能給他們找得到。
但對徐雪筠來說:“畢竟是農家樂嘛,哪怕是高端農家樂,也得有讓人貼近鄉村生活的感覺啊。”
所以在角落安一兩個壓水井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這兩個壓水井一般只用來洗手,吃水什么的還是用過濾水安全一點。
徐雪筠是肚子里有點知識就想往外倒,見他們都不知道,忍不住說道:“我還記得一道題呢。”
幾乎算是明擺著讓他們問她,好引出下面的話。
要是平時蘇軾就該裝沒看見,非得等到徐雪筠自己按捺不住后才開口問她,但偏偏今天他還真的對后世的水很感興趣,于是開口順著她的話問道:“什么題?和水有關的嗎?”
徐雪筠嘿嘿一笑:“是的~首先——我要補充一下剛才說的那道題,我想起來第四個選項是什么了。”
那就是:“因為古代的時候水沒有被污染,所以人們可以直接喝河里的水,喝井水,最多就是有點寄生蟲或者臟東西,燒開就沒事了。”
“可是現代也不能完全說是現代吧,在十九世紀前后,工業迅速發展,所以帶來了十分嚴重的環境污染,那個時候也沒有什么相關的法律法規,所以很多工廠會直接將廢水排到河流中,造成了水的污染,像霍亂等瘟疫的傳播與擴散和水中的微生物不能說不無關系。”
徐雪筠說到這,還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人人都知道喝水要先把水燒開再喝,但其實在兩百年前這個觀念都并不普及。”
并不是說沒有人把水燒開再喝,事實上有相當一部分有條件的人都會選擇先將水燒開再喝,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么,因為那個時候并沒有顯微鏡,人們不能觀察到水中的微生物,只覺得把水燒開后再喝會更舒服,有醫生認為未燒開的水中有一種蟲,這是最初的對于水中的微生物的推測。
不過這樣認為,并且這樣堅持把水燒開再喝的行為終究沒有普及。
諸葛亮先記住了把水燒開再喝,可以殺死水里的不好的‘微生物’,接著又注意到一個詞。
瘟疫的擴散。
徐姑娘就連醫術都有所鉆研嗎?
眾人皆為徐雪筠的博學而震驚,殊不知這是新時代幾乎每個青年都知道的事情。
諸葛亮莊重又誠懇的問道:“為什么瘟疫的擴散和水中的微生物有關呢。”
徐雪筠還以為他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說的是瘟疫的擴散只和水中的微生物有關,于是連忙擺手:“不只是水啦,病毒有很多種傳播方式的,血液,唾液,水源,這種其實都還比較好控制,但有許多的病毒通過空氣就可以傳播。”
你說這總不能不讓人家呼吸吧。
“所以家中還是得常備口罩,用不到的時候覺得占地方,但用得著的時候可真是救命。”
徐雪筠沒打算多聊這件事:“反正就是工業化之前的水基本上燒開直接喝就行,工業化之后的水是燒開也不能直接喝,所以才會需要多重過濾的方式。”
也就是說,其實并不是因為科技的發展才出現了自來水,而是因為科技發展的不好因素才讓人們需要大規模的過濾水點,于是出現了自來水。
徐雪筠想起來的那道題是:“壓水井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答案有四個。
第一個,公元前兩千年,第二個,公元前一千年,第三個,宋朝時期,第四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都是看過自己朝代歷史書的人,盡管還不知道公元零年是什么時候,現在他們也基本都理解公元和公元前是什么意思了。
李白很確定自己之前從未聽說過壓水井:“莫非是在宋朝?”
因為他看徐姑娘的表情就覺得她這道題應當做錯了,他之前本以為這道題應該選第四個,可現在他覺得可能是在宋朝。
蘇軾把頭撓了又撓,他覺得自己也沒聽過壓水井啊。
徐雪筠一臉沉重的搖頭,給出了答案。
“想不到吧,是第一個。”
公元前兩千年就已經出現壓水井了,這誰能想得到啊?她奶奶和她說過八零年代壓水井才普及,徐雪筠肯定選第四個選項。
但實際上:“公元前2000年,古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那邊就已經出現了壓水井。”
“第二個選項是壓水井傳入中國的時間。”
“第三個選項是很早很早之前有學者發現的和壓水井有關的記錄是出現在宋朝。”
也就是說,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壓水井是在宋朝出現在近代傳播開來的,但后來經過研究和探查才發現,在公元前兩千年就出現了壓水井。
但無論如何,都不選第四個。
徐雪筠搖頭:“這就是我為什么后來不選地理的原因。”
有些問題真是邪了門了。
說話間就來到了壓水井的地方,這里是旁邊一個種了些瓜果的小院,中間就有一口壓水井,旁邊還有一個小木桶和瓢。
徐雪筠小的時候可喜歡待在這個地方看書了,所以對壓水井也很熟悉:“太久沒用了,得先往水井里邊灌點水,然后一邊灌一邊壓才更好上水。”
小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只知道每次這樣照做之后出水的確更快更順暢了,長大之后才明白:“因為壓水井的是依靠大氣壓強來提水的。太久沒用往里灌水可以防止你一邊抽空氣,空氣又一邊灌進去,縮短壓水的時間。”
有的水位本來就不高的,要是不往里添水,可能抽一天都抽不上來水。
李白幫她灌水,徐雪筠還嫌棄他灌的不準:“全都澆我腳上了!”
是她昨天剛從快遞站拿回來的新鞋!
即使是大詩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唯唯諾諾的道歉,徐雪筠一邊甩腳一邊慶幸天熱干得快。
“出水了,出水了!”
就在她甩腳的時候,上官婉兒和諸葛亮兩個人已經把水給壓出來了,現在正順著壓水井的口一鼓一鼓的向外涌著,被蘇軾連忙拿桶接上。
徐雪筠見他們激動的樣子,真怕他們現在就喝了,連忙勸告:“別喝啊,萬一里邊有點什么臟東西多不值得。”
雖然壓水井要比普通的水井要干凈很多,因為沒有敞著口,不會像她奶奶說的小時候水井上面每天都得飄著臟葉子或者是灰,得先打出來一層后才能用,但畢竟都是用的同一個地下水,要是地下水不干凈,水井里面的水估計也不干凈。
不過旁邊好像的確沒什么大型工廠,應該也還好。
諸葛亮確定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哪怕金屬不易得,說不定也能找人用陶或其他的材料替代:“請問有沒有圖紙?亮讓我們觀摩學習?”
徐雪筠一臉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的表情去找圖紙了。
不是,為什么她家現在的客人聊天也不聊包包賽車手表或者是股票行情,全部都聊玉米地瓜小麥壓水井。
這是什么新的潮流風尚嗎?
第38章
等諸葛亮幾人拿到圖紙之后,本想立刻回房研究,天幕卻發放了獎勵,祝賀他們幾人通過自己找到了壓水井的制作方式,所以這幾張圖紙皆可每人一份帶回自己的朝代。
幾人皆小心的把圖紙收了起來。
怪不得,他們就說按照天幕的慣例,天幕應該會有獎勵提示才對。
岳飛此時一邊整理著自己盔甲一邊心想天幕真是一個大方的神器,基本上只要參與就會得到獎勵。
同時他也想著自己私下里去找一找這壓水井,看起來的確要比每次都需要費勁拉繩抬桶的普通水井省力不少。
還有徐姑娘說的燒水喝能夠預防瘟疫。
軍中駐扎水源是個很大的問題,人數又多,所以基本上沒人會把水燒開再喝,講究的拿碗舀著喝的都少,基本上都拿手直接捧著喝,最多洗東西的在下游,喝水的在上游。
就這還有些不講究的,人吃飯喝水洗東西都在一條河里,他還偏要往河里撒尿,有時候岳飛都不知道是逮到好還是不逮到好,逮了是能懲罰,但心里膈應,不逮說不準他下次又尿了。
這樣看來還是后世的水龍頭好,干凈,衛生。
岳飛已經決定之后軍中即使費些柴也要每日燒上幾大壺水,不能提供給將士們像后世一樣豐盛的飯菜,起碼得讓他們喝上干凈的水。
想著中午泡面的味道,岳飛一邊想著徐雪筠說的每日一豬腳飯,一邊準備整理完盔甲繼續去精煉武藝。
想著宋太祖看到歷史的反應,他手上更用力了,好像想要像擦拭盔甲一樣把宋朝國土內的臟東西全部擦拭干凈。
*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徐雪筠一看墻上的鐘表已經指到二,著急忙慌的跑上樓準備換一身衣服出門。
她上學的時候就老遲到,總不能畢業之后回學校拍片子還遲到吧。
李白幾人見她的模樣要比平時緊張很多,也很想換一身去學院的莊重衣服,但互相對視一眼,卻都只能無奈地攤手,因為他們現在身上所穿的這一身的衣服是天幕給他們發放的,換無可換。
“應當也體面吧。”平時穿衣最隨意的蘇軾扯了扯領子,自言自語道。
這衣服多整齊多干凈啊。
周瑜覺得徐姑娘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漫不經心,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實從細微處能夠看到她對待‘禮’認真的一面
只是和他印象中的名門閨秀還是有很大不同。
小喬在一旁持扇笑道:“難得見徐姑娘注重穿著的時候。”
不過換做是她,她也會更喜歡穿徐姑娘平日里的衣服,無論是裁剪還是料子看起來都看起來舒服極了。
徐雪筠上樓換衣服,不只是因為在家里穿的隨意,而是因為她今天要去拍攝宣傳片,需要上鏡,還需要簡單的畫個淡妝。
雖然她化妝的手法被很多朋友都說過粗暴,但不得不說這種粗暴的手法化妝化的就很快,徐雪筠上樓化妝加換衣服不到十五分鐘就完成了。
幾人聽到鐺鐺鐺的下樓聲時皆疑惑的抬頭。
朱元璋是真好奇這丫頭能收拾成什么樣子,這么多天也依舊素面朝天,身上的不倒是不重樣,但換來換去好像都是那幾種款式。
徐雪筠穿了一條淺白色的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薄針織衫,腳下踩了一雙同樣是灰色的系帶涼鞋。
一下樓就慌里慌張的找鑰匙找包準備出門。
蘇軾覺得化了妝的徐雪筠看起來比平日里更明媚了,但他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里不同。
好像除了臉更白一點,嘴巴更紅一點也沒什么變化啊,怎么一下子就好看這么多?
徐雪筠卻覺得自己這個妝畫的可好了,又清透,又不會說上鏡之后完全看不出來。
身上的衣服選的也好,一看就是都市麗人那一掛的,藝術系的學姐刻板印象再加一。
“走了走了。”徐雪筠拉著他們出門,“剛才劉姨和我說今天市中心有活動,不能開車,我們得坐地鐵過去。”
地鐵。
又是一個眾人從來沒有聽過的名詞,甚至單憑地鐵這兩個字都想象不出來它該是什么模樣。
徐雪筠可沒打算直接走到地鐵,先開了車過去停在地鐵口旁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再直接從地下停車場走到商場的負一層去坐地鐵。
徐雪筠在去地鐵的路上,還特意對直播的手機強調:“這可不是為了省錢,也不是摳門啊,光油費停車費和我們幾個人的地鐵費加起來要比直接開過去花的油錢還多呢。”
畢竟人多的時候,自己開車或者一起打車就很劃算。
商場的停車費也真的很貴。
伏案工作的李斯現在正在賺表現分,所以頭也沒抬的繼續努力工作,只在心中覺得這話頗有點多余。
徐姑娘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被后世的皇帝大喊敗家了,哪里還能是摳門的人。
再想想她買的那什么西伯利亞的空氣,李斯覺得她就算把話反著說,說自己是為了省錢才坐便宜的車也沒人信。
進了地鐵口,幾人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了,結果徐雪筠都刷卡進去了,一扭頭卻看到他們愣在外面。
徐雪筠疑惑的看著他們,他們也疑惑的看著徐雪筠。
徐雪筠:“你們怎么不進來?”
李白幾人:“”
他們要怎么進去。
*
天幕也沒想到徐雪筠竟然會帶他們來坐地鐵,卡了一下后,李白幾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黃色的引路標,天幕提示他們按照引路標進行操作。
被徐雪筠關閉的直播畫面也被天幕再次開啟,只是但凡觀察力敏銳一些的人都能看出天幕開啟的直播畫面并沒有跟隨徐姑娘的手機,反而離他們有一定距離。
“這些人的身影怎地看不清。”朱元璋回來之后才發現天幕可以在自己的視角里移動,所以早早的就把天幕投放到了桌子上,現在奇怪的上手摳了摳,似乎想要把糊住那些人的模糊色塊給摳掉,力氣大的在桌子上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天幕彈出了一個提示框。
【為保護他人隱私,已進行打碼處理。】
好吧,朱元璋只是好奇,也沒有非要看清楚別人的意思,畢竟看了也沒有什么用,也不能給他錢。
而天幕就像是要挽回漏洞一樣,在李白幾人面前的彈窗一個接一個。
先是指示了他們要前去的方向,接著又往他們的口袋里塞了一把硬幣,接著又彈出獎勵。
【成功乘坐通往xx學院的地鐵(0/2),可獲100元。】
【找到空位并坐下(0/1),可獲50元。】
【天幕贈送硬幣*20】
【請跟隨指引標前行。】
一大串提示叮叮咚咚的,讓人目不暇接,但幾人的領會力都很好,明白這是天幕要帶他們去坐地鐵的意思。
只是:“為什么徐姑娘可以不用花錢買票?”
杜甫很奇怪。
蘇軾拉著自己沉的都快要掉下去的褲子:“我看到她刷了個硬方塊。”
這后世的褲子穿著倒是方便,但好像也一拽就掉,放了一把錢就歪了。
徐雪筠見他們想要往買票的地方走,頓時明悟了。
看來他們是不習慣用手機買票,還是喜歡用一次性地鐵票。
“那你們快一點哦,我在這里等著。”徐雪筠朝他們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角落示意自己待著的位置,“千萬別買錯了,是從xx站到xx學院站的,二號線!”
距離太遠,諸葛亮不好喊話,只得朝她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李清照左右打量著:“這里的人真多。”
上官婉兒贊同:“空間也很大。”
身處龐大的人流中,竟會讓人徒生一種惶恐的感覺。
“若是不提,誰又能知道這竟是地下呢?”
還是下了兩次樓梯的地下。
在他們視野范圍內,所能見到的所有地方都鋪上了整齊的瓷磚,連角落都被燈光照亮,沒有一絲陰影。
十分干凈明亮,但卻又會讓人覺得冰冷害怕。
蘇軾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徐雪筠所在的位置,好像這樣能讓他安心不少,即使徐雪筠所在的位置已經被人流所遮擋住也能起作用。
最終天幕引導他們來到了幾臺亮著的機子面前。
現在人們都更喜歡用地鐵卡或者是手機上的地鐵票,來到站臺后購買一次性地鐵票再乘車的乘客越來越少,所以這三臺機子就有兩臺都是空著的,只有兩位拉著拉桿箱的中年夫妻在最右邊的機子買票。
諸葛亮悄悄的觀察著他們的動作,竟像是和操作手機一樣,只需要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就好了。
到這里天幕就沒有再進行引導了,幸好李白幾人都能看懂后世的文字,可以按照屏幕上的指示進行操作。
“好多條車道啊。”
一個城市的地下竟有如此多條車道,那豈不是整個城市的地下都快被要挖空了?
可人們好像又不擔心這一點,來來往往的人面上全都沒有露出過憂慮的神色。
但諸葛亮和上官婉兒更關注的其實是另一點。
如此多的車道,如此便捷的交通,那整個城市的聯系必定是更緊密的,做事的效率也會更高。
嬴政現在終于把前三天積攢的文書處理完,有空抬頭看看天幕了。
他早就意識到了交通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
道路不通暢,打仗的時候后勤不好輸送,律令文告頒布困難,各地情報閉塞,極大的拖累了他的工作效率,以及兩軍交戰時的節奏。
只不過之前他主要心思更多放在修建長城以及制定國家法律上,現在才有空來考慮一下修建道路的事情——順便從后世的道路布局圖中參考一二。
實際歷史上的嬴政的確達成了他的想法。
秦馳道和秦直道。
秦直道被譽為人類歷史上第一條高速公路,道路全長近800公里,貫穿云陽和九原郡,寬度在20米以上,最寬處甚至能夠達到60米。
現代的八車道路面也不過是30米左右的寬度,所以因秦直道的長和寬以及所處的地理位置,它一直在中國古代的交通運輸中扮演了不可取代的地位,自秦朝起使用了兩千多年,直到清朝時才逐漸廢棄。
可秦直道在公元前212年開始修建,秦始皇在公元210年去世。
劉邦一看這道路圖就想起了這件事,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倒是讓乃公撈了個巧。
罵名是始皇背的,道路是他在用的——別說,始皇留下來的東西,無論是長城還是秦直道質量都非常好。
劉邦之前是泗水亭亭長,他也聽人說過,始皇對蒙恬將軍下令時,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長草,所以秦直道中沙漠路段和黃土路段是首要選擇。
“聽說連修路的泥土都得反復夯實,硬度達標,還被摻了鹽堿翻炒了一遍。”
本來沙漠路段和黃土路段就不容易長雜草,摻了鹽堿一炒,種子都炒熟了,反復夯實之后更是堅固,馬車行駛上去幾乎都看不到壓痕。
劉邦估計這路千年之后也仍能使用。
他搓搓手:“嘿呀,真不知始皇還有沒有留下什么好東西,能讓乃公再用一用。”
小人得志——誰得志不成小人。
見幾人不敢下手,諸葛亮在旁提示道:“徐姑娘說我們要乘坐的是二號線。”
這倒是好找,一點左邊一排按鈕中的二號線,屏幕上的其他路線便都消失了,只留下二號線被放大在他們面前。
“從這個站到”
李白一邊操作一邊感嘆這個操作方法的簡便以及易懂,只要會識字的人,基本上第一次操作也不會出現問題。
枉費他剛才還惶惶不安了一陣。
選完站點后就是張數,一共六張票,每張票是十站,四元。
他們也明白天幕為何要給他們這么小數額的硬幣了,因為方便他們每個人單人付款。
但現在
工作人員在旁邊奇怪的看著他們。
真是怪了,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就感覺這群人好像在投硬幣,怎么他都轉了一圈回來了,這幾個人怎么還在這里投硬幣?
*
買了票,他們學著旁邊人的樣子在進站口滴了一下,閘門打開了就立刻過去。
“徐姑娘呢,她不是說在這里等著我們嗎?”
杜甫不免擔心,試圖在人群中找到徐雪筠的位置。
突然身旁嘩噠一聲,杜甫連忙轉頭去看,發現是李清照猛的一甩,把徐姑娘的太陽傘給甩了出來,提著把傘像是提著把刀一樣,氣勢洶洶的向西邊走去。
徐雪筠擰著眉后退,想要離對面的男人遠一些:“我沒空我也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
“只有你能幫我了,你知道倩倩她最聽你的話。”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情緒激動的說道,欲圖伸手抓住徐雪筠。
“你在對徐小姐做什么。”太陽傘重重的砸在男人的手背上,砸的他吃痛的大喊一聲,“你是誰啊!”
上官婉兒也殺了過來,一手拉著徐雪筠把她擋在身后。
“我倒要問你是誰?”
光天化日之下,徐姑娘從頭到尾從表情到身體都在拒絕他,他竟然還想不顧徐姑娘的意愿伸手去抓她。
浪蕩!
杜甫也跑了過來:“怎么了怎么了。”
徐雪筠從上官婉兒的身后探出來一個腦袋:“他被女朋友拋棄了,因為我和他女朋友之前是好朋友,他想要找我當說客,去讓他女朋友原諒他出軌的事情。”
但:“就算我們現在互相不聯系了,我也不會做出來這種惡心事情的,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心思吧。”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面的,誰不知道誰啊,天天晚上泡夜店酒店,一周七天換五個。
徐雪筠之前就勸過張萱倩,說她男朋友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張萱倩和面前的男人青梅竹馬,又怎么會相信沒有證據的徐雪筠的話,在面前男人的挑撥下,反而還和徐雪筠生分了。
徐雪筠深知在幫助別人的前提是自己能夠明哲保身,她雖然看不慣這個男人,但是她家里的產業和這個男人還有交往,要是說多了,別說張萱倩聽不聽,要是長輩們知道她說這話她自己回家都得挨罵,所以也再也沒聯系過張萱倩。
但是:“你有多大臉啊?來找我幫忙。”
她從來不摻和他們那群破事的。
有錢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不行嗎,非得給自己搞個虐戀劇本,成天拽的二五八七的。
徐雪筠從來都不和他們單獨出去玩的。
聽完徐雪筠說的事情原委之后,幾人看男人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不對。
宋朝,釋道顏雙手抱胸,語帶嘲諷。
“罵他還自罵,嗔他還自嗔。”
“戒之慎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
你怎樣對待別人,別人也會反過來怎樣對待你,言語的后果最終會回到自己身上。
這種人罵也白罵,只需等著便好。
嬴政倒是難得見徐雪筠這幅模樣,好像一只氣急了要去咬人的兔子,但又怕那人身上的污垢再臟了她雪白的皮毛,只能狠狠的掉頭就走,不再聯系。
劉邦拿草剔牙:“這一群文人能罵得過嗎?”
在劉邦的印象中,那些文人天天知乎者也來,之乎者也去,被氣到了也只是捂著胸口,顫抖著手說,有辱斯文,豎子爾敢,聽的人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豎子爾敢,人家就敢了他又沒辦法。
不過也有不少武德充沛的文人,但劉邦很有自知之明,像這樣的人他吵又吵不過,打又打不過,何苦去招惹他,若是真的生氣,在背后耍耍陰招就算了。
可這天幕上的男女老少一看都出身世家又或者格外注重禮儀,絕不是那種吵不過就上拳頭的人。
還不如讓他過去幫忙。
但他這下還真猜錯了。
李白曾寫過一首《嘲魯儒》,又怎么可能像被他所嘲笑的腐儒一般只會掉筆袋呢。
就只看到天幕上幾位大詩人不帶半句臟話卻引經據點的把人堵得連口都開不了,尤其是那宋朝的李小娘子,說話更是唇槍舌劍,指桑罵槐的讓旁觀者都忍不住羞愧,好像她說的不是天幕上的男人,而是他們自己。
更有那順帶著被戳中的人忍不住站起來情緒激昂的反駁,但他越是大聲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越是怪異,最后只能逃之夭夭。
徐雪筠的眼神里全是佩服,哇塞,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吵架。
這就是傳說中的文化人嗎?
趙匡胤早在李清照拿傘砸人的時候就隱隱覺得不對了,但心里還在安慰自己,事急從權,事急從權,李姑娘一定是太著急了。
直到后來見到她一句話里邊能拎出來八九個怒罵男子的典故時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真的看走眼了。
就在侍者以為官家會覺得被下了面子的時候,卻再次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
“雖然天幕找的是溫柔體貼的幼兒園老師,但李姑娘如此這般也只是為了保護徐姑娘,應當不會扣除最后的獎勵吧。”
侍者的頭埋的更低了。
他能說嗎?他真的覺得他們的官家已經因為天幕瘋魔了。
武則天倒是一開始就沒擔心過,婉兒怎么可能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只是要先護著徐姑娘沒因為吵架而本末倒置罷了。
這也只是個小插曲,幾人很快便再下一層,到了等待地鐵的地方。
在列車還沒來的時候,幾人也只是感嘆這個地方的整潔以及他們眼中的‘奢華’,還有就是之人能夠把交通工具建到如此深的地下的感慨。
直到列車來臨。
首先出現的是從遠處傳來的轟鳴聲。
這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聲音,只因這種大體量的造物快速沖破空氣行駛的場景,在古代根本就不可能見到。
人類會對未知恐懼。
這聲音仿佛來自地心深處,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唰的一下揪住了他們的心臟,讓正在觀看天幕的眾人無論在做什么都不自覺地停下手來,只盯著那個黑黢黢的洞口,甚至有人連站都站不穩,好像列車不是出現在天幕上,而是直奔著他沖過來一般。
接著便是光——可就在看到光的瞬間,列車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地鐵列車。
來自未來世界的鋼鐵巨獸。
【開往方向的列車即將進站,請乘客做好乘車準備。】
【下一站】
響徹整個地鐵站的女聲終于把他們從震驚中拉回,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有人竟在列車進站的時候暈的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就是,后世的交通工具嗎。
李白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指尖都在發麻。
諸葛亮第一個回神,拽了他們一把:“搶座位。”
即使再震驚,也別忘記任務。
大夏天大中午出來的人本來就少,他們這站也不是什么中轉站,所以在他們這個口等的人只有小貓兩三個,徐雪筠本是第一個進去的,誰知道后面那原本正在發呆的幾人卻好像一下子被按到了什么開關一樣,猛的朝車里沖進來。
旁邊因為他們慢悠悠的動作而掉以輕心,差一步就能坐到座位上,卻被幾個人連續占了座位的陌生男人:“”
不是,你們這群小年輕怎么回事?
被拉著坐上最后一個座位的徐雪筠心虛的不敢抬頭看。
這,這就是現代地鐵的殘酷規則!誰先搶到算誰的!
就是他們人有點多哈哈對不住了大哥,十站路,她不可能讓的!她穿的小高跟!
蘇軾瞅了瞅大哥,往杜甫的方向挪了挪:“要不要擠一擠。”
陌生男人:“謝謝,但是不用了。”
他不想和一群男人在座位上大腿貼大腿。
是不是有點太曖昧了。
第39章
地鐵的行駛一如既往的快速和平穩,十站路說起來不短,但也只是瞬息便到了。
出了地鐵站,幾人便看到自己搶座位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也完成了一半。
推測任務一應是將返程也算上了,所以幾人也并未十分著急。
地鐵站離學校很近,走路大概五分鐘就到了,徐雪筠壓著帽子感嘆道:“我還從來沒有在暑假的時候來過學校呢。”
隨即又慶幸:“別看現在這個地鐵口基本上沒有人下,平時上學的時候這個地鐵口擠得滿滿的都是人。”
下車的時候都不是自己走出來的,都是擠出來的。
“不過放學倒還好,放學基本上都是家長來接。”
而且大家上學的時候都是早高峰,并不只是學生,放學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十點左右了,就沒有那么多人和他們擠了,整個地鐵都是空空蕩蕩的。
“不過我那個時候坐的地鐵還不是這個方向。”徐雪筠說道,“我上學的時候一般放假才來農家樂玩,平時都住在另一邊的房子里。”
離學校只有兩站路,并且一出門就是地鐵,所以搶不到位置就搶不到位置,擠一擠就擠一擠吧。
李白好奇:“不是有車嗎?為什么不開車呢?”
不是距離很近嗎。
徐雪筠把太陽傘打開,順帶著給李清照遮了下:“因為很堵呀,停車也很麻煩。”
坐地鐵雖然擠一點,但是十五分鐘就到學校了,開車她得早起一個小時。
何必呢。
徐雪筠看了看旁邊幾個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曬的人。
出門前徐雪筠專門問了他們需不需要遮陽傘,但是這幾個人似乎都覺得遮陽傘在手上很占空,最后只有她自己拿了。
殊不知因為在古代沒有空調和現代意義上的風扇,穿的還比現代厚,所以李白他們的耐熱度要比徐雪筠好多了。
蘇軾甚至還覺得下午刮的小風挺涼快的。
杜甫倒是問過有沒有遮陽帽,不過很可惜,這個是真的沒有。
在唐朝,用遮陽傘的人遠遠沒有用遮陽帽或者是帷帽的人多。
‘婦人施冪離以蔽身,到唐永徽始用帷帽,用薄紗掩至頸,謂之淺露’,便是記載在《舊唐書·輿服志》中,遮陽帽的精簡與變化。
還有一種常見的打扮,影視劇中經常會見到上京趕考的書生,背后會背著一個箱子,而這個箱子的上方通常會有一塊延伸出來的布順著桿子擋在人的頭上,這便是移動版的小型遮陽棚。
因古人出行并不像現代這么方便,所以才會在其他地方能夠精簡便精簡幾分。
現代的錢包已被手機取代,想要喝水路邊隨時就能購買,鑰匙也變得小巧便于攜帶,可在古代,出門從錢幣到鑰匙到水囊,就是出門是必不可少的物件。
因此手上一般會拎著很多物品,再加上街上其實并無太多商鋪,一般出門都是有是事要辦或者去購買商品,所以自然不能讓遮陽傘來占住雙手。
而遮陽傘一般會出現在車架上或者是庭院中,又或者是皇帝的華蓋——也就是帝王車駕的傘形頂蓋。
這也足以見得,在為生活奔波的時候,人們是無法顧及到防曬這項工作的,甚至電視劇中古代街道上下雨天每人一把油紙傘的情景也是不多見的。
其一是因為油紙傘的價格相較于蓑衣要更稍貴,并且更易損壞一些,其二便還是因為蓑衣可以解放人們的雙手。
直到宋朝,在經濟富裕的江浙一帶,油紙傘才變得普遍。
因在宋朝時期,文人的地位空前的高,文人也相較于之前幾代更自持身份,所以裝飾性更強的油紙傘便經常出現在雅士的出行或日常生活中,也正因油紙傘的裝飾性以及被文人所持有,所以油紙傘更多的出現在文學作品中。
杜甫見路上許多行人都手持著遮陽傘,忍不住問道:“已經沒有人穿蓑衣了嗎?”
因為如果是人人都有一把傘的話,那就算下雨也應該是打傘而不是穿蓑衣吧。
徐雪筠還在腦子里反應了一會:“蓑衣,哦哦,你說雨衣是吧?”
她一邊想著是哪里還在管雨衣叫蓑衣,一邊也感到驚訝了起來:“是誒,我小時候上學的時候,一到下雨路上都是各種顏色的雨衣,怎么長大之后大家都打傘了?”
朱元璋覺得穿蓑衣多方便啊,他哪怕當了皇帝,有的要下雨出門的時候也是穿蓑衣——往身上一披一套再帶個帽子,什么風雨都淋不著吹不著的。
油紙傘,風稍微大點,那雨都不是從一個方向吹過來的,都是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的,身上全都被吹濕了。
他們的衣服還都長,都到腳踝,哪里能像后世一樣穿個短褲,那雨吹到腿上刮兩下就干了。
朱元璋呼啦了兩下腿。
他回來的時候妹子竟然還說他腿毛太長了,和其他人比起來不好看——那回來都回來了,誰能看到他腿毛啊?
再說了,誰身上沒毛,男人有點毛怎么了,這叫男子氣概。
徐雪筠對自己小時候的雨衣印象十分深刻,因為是學校統一購買的,找不到牌子,但是聞起來是一股巧克力的香甜氣味,淋了許多次雨,放了許多年后還依舊存在。
徐雪筠一直沒舍得換,哪怕小學畢業之后也一直用著,直到實在是長得太高,雨衣套不進去了才作罷。
不過她想一下也就明白了:“因為雨傘攜帶比較方便吧,雨衣穿脫,都很麻煩,小的時候在教室脫下來都不知道放哪里。”
上面全部都是水放哪里都滴滴答答的,很大一坨,不像雨傘可以直接往門外一摞。
而且雨衣位置放不好,別人雨衣上的水就都滴到你的雨衣里面去了,這樣晚上放學的時候再穿自己的雨衣里面就濕濕潮潮的。
不過:“騎車的時候還是雨衣方便。”
拿著傘沒有辦法握車把手。
而且:“下雨天出門可以坐地鐵或者開車打車啊,實際上要防雨的就只有下車到目的地的那一小段路,穿雨衣就太麻煩了,還不如撐個傘就過去了。”
不過徐雪筠覺得學校發雨衣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小孩子還是穿雨衣的多,因為怕雨傘的尖尖扎到眼。”
長孫無忌點頭:“這倒是的,那些小子們手上都沒個輕重的。”
后世的人又那么多,想必一個學校也有很多人,再把眼睛扎了就不好了。
徐雪筠小的時候總覺得大人的擔憂都是不必要的,但每越長大她又覺得大人的擔心好像都有那么些必要,因為永遠也不知道小孩子到底能做出來多少離譜的事情。
嗯就比如她小的時候想學電視上撐著一把雨傘從樓上跳下來,一點兒也不知道,害怕說跳就跳。
幸好她從二樓跳的。
幸好下面有草坪。
她跳之前還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因為她嘗試過把傘丟出去,傘下降的速度就是會比其他東西下降的慢的多,殊不知那是因為傘的阻力可以支撐傘減緩下降,卻不能支撐她那六十斤的體重下降。
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她長大之后還去跳了傘,這下她終于能像電視上一樣輕飄飄的落地了——手和臉朝地這件事就先不用說了。
給她的手滑出來了好多道小口子。
談話間便到了學校門口,暑假的學校只有值班的老師和留守的門衛,徐雪筠上去報了自己的名字門就打開了。
“這學校”
蘇軾真是快要憋死了,一路上有好多想要感慨的事情,卻礙于徐雪筠在旁邊而不能表現的太激動。
可是
“這學校真大啊!”
好大,真的好大,一眼望過去甚至都看不到邊,只能看到接連起伏的教學樓。
門衛是個老大爺,在徐雪筠印象里她平時管學生們管的都很嚴,但現在卻看起來很好說話:“就是大,是我們整個市里邊最大的高中,每天光巡邏都得巡邏上半天,有的時候那孩子這邊巡邏過去,那邊就通風報信了,難抓的很嘞。”
李白也不禁感慨:“這得教多少學生啊?”
到了學校了,徐雪筠就把傘收起來了:“也不光是教學樓,學校后面還有人工湖,生態園,壁畫,游泳館乒乓球館宿舍樓什么的,正經的教學樓算起來也就那么幾棟。”
不過她真的覺得他們的校長很無厘頭,在生態園里邊養火雞,養兔子,養孔雀什么的也就算了,他還在學校里邊養了幾頭羊,還是散養。
徐雪筠上高中的時候是要跑操的,而且還不是圍繞著操場跑,是圍繞著學校跑。
有的時候運氣不好,一回到教室,腳底下都是被踩扁的羊屎蛋子——倒是沒有很大的味道,但是誰想每天踩一腳羊屎啊。
這下就連之前認為自己已經做好足夠準備的上官婉兒都被震驚了。
這,這和一個小型的行宮有什么區別?
這真的是正經上學的地方嗎?
觀看天幕的人更加不解。
就這樣如同神仙一般的地方,徐姑娘竟然還說上學苦,他們愿意在這里受一輩子的苦啊。
“就連假湖,珍獸園都有嗎。”李世民再一次感嘆后世的物富地饒。
雖然說拍攝宣傳片由她自己發揮,但還是要先去老師辦公室拜訪一下老師。
徐雪筠可不是空著手來的,剛才李清照幫她拿著傘就是因為她提了點東西。
當然不是貴重的東西,徐雪筠印象中她高中的老師從來不收東西,畢竟工資就已經很高了,再因為收禮被舉報了,丟了工作反而不值得。
不過她現在已經畢業了,純粹是因為感謝老師才過來的。
提了兩箱奶,兩盒紅墨水,一個保溫杯,還有給孩子們買的筆芯,都是徐雪筠自己上學的時候用的牌子,保證順暢不卡墨,也不會暈染。
全都是老師能用得上的東西。
不過奶倒不是徐雪筠提著的,諸葛亮和蘇軾一人幫她提了一箱。
“幸好辦公室在三樓,我都多久沒爬樓梯了,要是再拎著這些東西爬到六樓去,我真是要累死了。”
徐雪筠吭哧吭哧的上去了,然后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幾人沒有跟著進去打擾她們,而是等在門外,但從門的縫隙中也能隱隱聽到一些兩人的談話聲。
幾人感受到從門縫中刮出來的颼颼的涼風,有點奇怪那位老師難道不會感覺到冷嗎。
徐雪筠只待了一小會就出來了:“走吧走吧,我們去拍宣傳片。”
幸好她買禮物的時候就想到老師可能不接受,所以買的奶是保質期九十天的,給老師的理由是送給學弟學妹們喝的,才終于把奶留下了。
“先拍教學樓,再拍食堂,再拍宿舍和其他的地方。”徐雪筠安排的很好,旁邊等著的幾人也迫不及待了。
因為,天幕提示。
【請仔細觀摩后世的校園,并寫出兩千字觀后感。】
【獎勵150元】
為了貨柜里一筐筐一袋袋的地瓜土豆玉米和小麥!沖啊!
徐雪筠先來到了自己高三的教室,把手機面朝自己和以后的學弟學妹做了一個簡單的問好和介紹,接著才把鏡頭轉向課桌椅。
“這桌子好生結實。”
蘇軾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去私塾,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有瘸腿的,沒瘸腿的也因為坐了太多的人,所以椅子有的時候一邊高一邊低,坐起來咣當咣當,非常不穩。
但現在的桌椅,下面是鐵腿,上面是木頭墊子,還有靠背。
徐雪筠拍完了整個教室的構圖后就把錄制關掉了,聽到他說的話后過來摸著桌子也有點懷念:“因為我們校長有點潔癖和強迫癥,所以當時上課的時候我們都是高中生了,還得鋪學校發的桌布。”
她還好,比較愛干凈,桌布看起來也白白整整的,而且她走讀不住宿,所以買了五條桌布替換著,每天放學都可以把桌布洗干凈再帶一條新的過來。
但有的同學,沒錯,這里就重點點名那幾個不愛干凈的男同學,那桌布的邊都是他們上課的時候蹭上去的身上的泥和灰,還有滴上去的墨水,徐雪筠嚴重懷疑,別說學校要求的每三天清洗一次桌布,他們壓根就沒有清洗過。
以及:“誰說這個椅子不會晃的,你看見下面這四個黑的靜音墊沒,少一個這整個椅子坐起來就不穩當了。”
不過這也是個小問題,難不倒他們,有的往椅子下邊粘紙的,有的干脆就把四個靜音墊全都摳下來的,各有各的方法,各顯各的神通。
“我們學校的桌斗還小,根本就放不了多少東西,我們學校還不讓把書擺在桌子上,有的不常用的書就都鎖在后邊的柜子里。”
然后每一次上課前都能看到有人慌里慌張找鑰匙去掏書的場景。
所以對于徐雪筠來說,有的人認為這樣的高中很好,但身處其中也會覺得有不好的地方,就比如因為學費昂貴,學校是整個市里最早一批用上可通話攝像頭的人,教室前后左右一共有四個攝像頭,走廊外邊還有兩個,課桌上還不能放書遮擋,她有的時候困急了,想偷偷打個盹都沒辦法。
她又把黑板拉開,露出里面的多媒體板:“差點忘了,還得拍個這個的視頻。”
幾人真是大開眼界,剛才他們剛進教室的時候看到黑板都一陣稀奇,沒想到黑板里面竟然還有東西。
諸葛亮正要問呢:“不知這黑板和筆是怎么做的?”
古代夫子大多依靠口傳授課,諸葛亮一看到黑板就明白了其中的妙處,他的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可替代的物品是木板與炭,可轉頭他又覺得炭滑過后的痕跡難以去除,若是每板書一次便丟掉一塊木板也太過奢侈,恐怕這‘黑板’也不能成為人人都用得起的物品。
所以他決定先問一問后世用的是什么材料,他們能不能做出來或者是找到類似的物品。
不過他覺得,比起黑板,這粉筆好像才更加重要。
“黑板?現在好像有什么新工藝,但是我上小學的時候聽老師提過一嘴,他們那會上學的黑板就是木板上面涂了一層黑漆。”徐雪筠一邊開電腦一邊回答道,“粉筆好像是用石灰石和石膏制成的,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能夠知道粉筆的主要成分還是因為上高中的時候化學課上有問過粉筆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徐雪筠的化學還可以,答案選對了,是硫酸鈣和碳酸鈣。
“其實古代就有粉筆了,好像是用什么巖石還是化石的東西制成的,不過少,而且當時沒有黑板,所以粉筆也沒什么用。”
所以當時的粉筆沒用來教學,只有一些沿海地區的畫上會使用到粉筆。
她打開多媒體,對著它拍了一段視頻講解了一下后就把多媒體關上了。
徐雪筠操作的電腦在諸葛亮幾人看來就是像是在地鐵站的購票處一樣放大版的手機,所以雖然也很驚奇,但他們現在更覺得石灰石和石膏能做出來粉筆比較有趣。
石灰石和石膏聽起來似乎是很現代化的成語,甚至不少人以為石膏是在中世紀出現的。
但實際上石灰石在古代是一種常見的巖石,經常被用在建筑上,明朝時于謙還曾寫過一首《石灰吟》,直到現在也依舊被人傳唱。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不僅是中國用它來建造房屋、道路和橋梁,古埃及的金字塔也有一部分是石灰石搭建的。
石膏的運用也早的令人意想不到,公元前7000年石膏就已經在土耳其被用作室內裝飾,古埃及也習慣將石膏混入砂漿中用于建造,比如獅身人面相在建造時就有使用這種材料,并且獅身人面相還是由古埃及金字塔所用不到的石灰石雕刻成的。
在中國,石膏甚至不僅僅用于雕刻,它還被用于點豆腐,甚至現在也有一部分地區不用鹵水,而是用石膏。
至于為什么會有石膏非常現代化的印象呢?那是因為石膏在醫療上的應用,在古代人們骨折之后,只能用兩塊木板夾著受傷的腿或手腳,現代卻幾乎都會打石膏進行輔助愈合。
所以觀看天幕的人都沒想到,如此方便的黑板和粉筆所用的材料竟然都是他們曾經見過并且用過的,有些行動力強,對此感興趣的甚至立刻就準備去找材料,嘗試著做一塊黑板和一盒粉筆出來。
石膏和石灰石又不貴,這東西越先做出來就越能賣上價錢,那他們賺的就越多。
即使在古代士農工商商排在最低,但誰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呢,思維靈活的商人在中國從不少見,也是他們走南闖北,從其他地區引進了不少作物和產物以及各種工藝品或者生活物品的制作方法,也是他們促進了經濟的繁榮發展。
看完了教室,下一個地方就要去食堂了。
徐雪筠捂著自己的心口:“唉呀,我也要變成自己討厭的大人了。”
他們學校的食堂真的非常難吃,但是等會她肯定不能這樣說,只能宣傳他們食堂的優點,比如干凈整潔衛生以及營養全面。
這些的確是實話,她半點都不帶撒謊的,但是營養,衛生,健康。
一般就代表著。
報吃。
少油少鹽,高中生本來就喜歡吃點垃圾食品,胃口又大,天天學習用腦又多,到了飯點一看到這少油少鹽的菜,覺得后半輩子都沒指望了。
反正徐雪筠是的。
“我覺得我們學校食堂的師傅都沒有味蕾,苦瓜炒粉條這道菜我真不知道他們怎么做出來的。”
苦瓜本來都苦,粉條本來都吸汁苦瓜一頓好,整個湯里都是苦味,然后再泡點粉條進去煮一煮,然后只放那么稍微一點點的鹽。
徐雪筠現在想起來臉都皺成一團了:“難吃,真的很難吃。”
不僅是難吃,而且食堂的飯從來都是提前做好的,所以粉條在苦瓜汁里面泡了許久,已經軟的夾不起來,苦瓜也燉的黏黏糊糊的,裹著往嘴邊一送,那真是——
“別說了,我看你都要吐出來了。”蘇軾聽她描述的實在是太生動形象了,也忍不住跟著呲牙咧嘴的,“我也馬上要吐出來了。”
徐雪筠捂著嘴:“尤其是我們食堂每天要消三次毒,你想想吃著這個飯,還得聞著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不行了,這個話題真的不能再聊了。
徐雪筠只能盡量在拍攝食堂的時候委婉的表達一些暗示。
學弟學妹們,她就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而且他們學校為了要保證學生的飲食衛生與安全,所以曾放言過,絕對不會將食堂承包出去。
徐雪筠在上高中的時候倒是希望他能承包出去,吃的垃圾點就垃圾點了,吃到地溝油她也認了!
她真的不喜歡吃帶著一股糊味的尖椒胡辣湯干豆腐和西紅柿燉火龍果啊!
第40章
眾人看著寬敞明亮的食堂,甚至能想象出學生們坐在這里吃飯聊天,討論學問的場景。
在食堂拍完之后就要去宿舍了,路上會路過人工湖,從人工湖上的小橋過去再走一小段路就是在角落里的生態園。
因為徐雪筠要拍攝自己對學弟學妹們說的話以及對人工湖的介紹,所以李白幾人都離得遠遠的避免出鏡,只是保持在能夠聽到她聲音的距離。
湖幾人見的多了,對他們來說也無甚新奇的,甚至還覺得這學校的湖旁造景仍有不少可以改進的地方。
但湖旁邊的珍獸園對他們來說就稀奇的多。
“為何好好的珍獸園非要取個生態園的名字。”古代的生態一詞和現代的意思雖大體一致,但也略有些不同,越接近現代,意思便和現代越接近,但在最初生態的意思指的是美好的姿態。
比如南朝梁簡文帝的《箏賦》中‘丹夷成葉,翠陰如黛。佳人采攝,動容生態’的生態便是此意。
所以觀看天幕的人幾乎都對生態園的意思一知半解,猜測是不是說這些珍獸很好看——那里面的大胖雞雖然大的出了奇,但是也不美好啊?
孔雀倒是能有幾分其意,孔雀在古代被被視為“百鳥之王”和“祥瑞之鳥”,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其華美的外表和獨特的形態使其成為藝術和文學創作中的常見元素,比如《孔雀東南飛》。
只是
“這孔雀怎么和我養的不一樣?”趙佶奇怪道。
趙佶很喜歡鳥類,是一位觀鳥大師,還說‘孔雀登高,必先舉左腿’,被人稱為被皇位耽誤的觀鳥愛好者。
他覺得這‘生態園’的孔雀倒也靚麗,可總是缺了幾分神鳥的傲然,顯得有點呆笨。
學校有專人喂生態園中的動物,生態園里的小動物們一個個都胖乎乎圓滾滾的,因為假期沒有學生在旁邊吵鬧,看上去好像都十分輕松。
徐雪筠也拍完了,把手機關上走過來:“我高中的時候因為這里太遠了,都沒怎么過來過。”
課間休息就只有短短的十分鐘,這十分鐘還要接水上廁所或者趴在桌子上瞇一會,中午吃飯時間也很緊湊,哪里能大老遠跑到這生態園來。
所以一般來到生態園的人就是住宿回宿舍,順路過來看一眼的學生。
“然后因為這邊風景比較好嘛,所以有很多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就喜歡往這邊來,談戀愛的時候來,分手失戀了也來,我們學校的人就叫這個地方月老院。”
徐雪筠指著里面那只從他們過來就開始盯著他們看的火雞:“它是月老院大月老,因為就它性格最好,有人在旁邊吵也不跑。”
不知道聽盡了多少小年輕的愛恨情仇和海誓山盟。
“月老?”劉徹奇怪,“月老是何意?”
在許多人印象中,月老似乎是自古以來便有的神明,但他其實出自唐代李復言的小說集《續玄怪錄》。
《續玄怪錄》中的《定婚店》故事里月下老人在宋州宋城為韋固牽紅繩指明婚嫁對象,月老便是從‘月下老人’簡化而來。
所以唐朝之前的人皆不清楚‘月老’是誰,不過通過徐雪筠的話也大概猜到‘月老’為何意。
有一個超大的硬網把生態園和學校隔開,學生們只能從外面看,但是連手臂都伸不進去,所以一般里面的小動物覺得煩了就會跑到角落里邊躲著,看都看不見,只有它甚至還會主動湊過來讓人摸一摸。
果不其然,徐雪筠一把手指伸進洞洞里,它的腦袋就湊過來了,徐雪筠艱難的用一根食指撫摸了下它的羽毛。
“有很多人都想偷偷投喂它們點吃的,但是旁邊有很多個攝像頭——老師抓小情侶抓的嚴,但是保安大爺根本就不管,他只管別人有沒有偷偷喂孔雀。”
徐雪筠把手指抽出來,朝它揮了揮手:“之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再來看你,要好好活著哦。”
火雞一般能活五到十年,他們的大月老已經送走了兩批學生,是一只老火雞了,徐雪筠也不知道自己下次過來的時候能不能看到它。
“小兔子在另外一邊,中間有網隔開不過我們學校的兔子會打洞,有的時候它們就會自己打洞鉆到這邊來。”
好像和中國的兔子不是一個品種。
“一開始把兔子放進去之后,聽說好像不到一周三只兔子就全都跑洞里了,把學校領導嚇了一跳,正準備花大價錢抓兔子,然后發現因為這里有定時定點喂飯,所以那些兔子們只是偶爾挖洞玩一玩,每到飯點就都會回來。”
最后無可奈何,只能把兔子做了絕育,省得它們生小野兔出來,再時不時的找一些比較深的坑填一填。
徐雪筠上學的時候還聽說有不少學生主動想要當這個義工,就是不上上午第三節課的自習去給兔子填坑。
她覺得這些人真的是精力旺盛的過了頭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只要不在教室,讓他們做什么都行。
蘇軾問道:“你昨天說需要尋找靈感,我覺得這地方就不錯你有沒有想畫的沖動?”
明天晚上就走了,徐姑娘再不畫還來得及嗎。
徐雪筠果斷搖頭:“這地方我高中的時候都畫了百八十遍了。”
就那只性格好的火雞都被她叫過來當了好多次模特了。
畫不出來,一點都畫不出來。
蘇軾嘆氣,但也沒法子,他倒是會畫畫,但他又不能幫徐姑娘畫了。
可真是急人,怎的會沒有靈感呢。
在古代,詩畫不分家,因為作詩便需要要求詩人有很好的畫面描述力,以及察覺到畫面美感的能力,蘇軾有寫過一首《書摩詰藍田煙雨圖》,‘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這里就表達了蘇軾對于詩的要求,他認為詩畫要一體,要從詩中能看出來畫,從畫中能看出來詩,所以蘇軾本人的繪畫水平其實也非常之高。
蘇軾在古代可謂是一位全才,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的成就都很高,還是出名的治水專家以及美食家,只是他的詩詞風頭實在太盛,他的詩人身份將其他的身份全部蓋過。
所以蘇軾是真的覺得,要是他能幫徐姑娘作一幅畫就好了,若是一幅畫給一次獎勵,他能畫到地老天荒。
徐雪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還在抱怨:“我都不知道該介紹什么了,我在高中又沒住過宿。”
她本來就不太會說場面話,剛才介紹教室和食堂已經把她的場面話都給用的差不多了,幸好接下來只有宿舍需要再著重介紹一下,像是游泳館,乒乓球館,形體教室,計算機教室之類的地方都只需要她去轉兩圈拍點材料就行了。
上官婉兒見她跑這一會就熱的小臉紅撲撲的,只得安慰她自己會幫她一起想。
李白一攤手:“不要看我,我更不會說。”
他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能說出來好聽的話,也是一位隨性派,主動去措辭一些夸耀之語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而且他現在都不敢在徐姑娘面前念詩了,生怕自己念出來的詩就是自己之后會作出來的,再被徐姑娘說他逮著李白一個人薅。
唉,詩作流傳太廣也是一種苦惱。
李白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詩是所有學生必背的,甚至連幼兒啟蒙的唐詩三百首中,他一個人便占據了四分之一的篇章,甚至還稍有些小竊喜,以為是徐雪筠自己比較喜歡他的詩作,所以特意搜集來熟讀記牢的。
徐雪筠覺得李白的目光奇奇怪怪的,疑惑的瞅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太在意。
到了宿舍,一進門就一下子陰涼了起來。
徐雪筠身上帶著老師給的鑰匙,找到教室上對應的宿舍打開了門。
“我們學校宿舍比較人性化,有四人間和八人間,不過四人間比較少,得靠搶,沒搶到就只能住八人間。”
并且最多是隔壁班的住在一起,不支持不同年級住在一起。
“四人間有兩個洗臉臺,八人間有三個,有衛生間淋浴室,鞋架,空調。”
徐雪筠開的這間就是四人間:“不過倒不是上床下桌,是上床下床,桌子在另一邊。”
徐雪筠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可能是想像教室一樣,大家互相督促著學習吧,相鄰的桌子也比較好講題。
古代的學校其實可以劃分為三種,一種是官學,一種私學,而私學又分為書院和私塾。
官學只聽其名便知其意,是指由政府或官方設立的學校,包括太學、國子監、府學、州學、縣學等,要求十分嚴格,需要多種能力皆達標,也一般不被歸類在普通的學校之內。
而普通人能夠進入的就是書院和私塾。
私塾說的便是以單人為客體的講堂,一般教導附近的學生,也不具備住宿的條件,基本上學生皆在上課之后便回到家中。
而擁有宿舍的大型書院,由名士或學者發起,邀請知名人士講學傳授知識,應對科舉考試的學院,才是現代學校的前身。
科舉在唐朝興起,書院自宋朝興起,其他的住宿條件也因書院的規模而不同。
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岳麓書院,也算是古代的頂級書院了,其宿舍為一人一間,可其他小地方的書院,四五個人,五六個人睡一個大通鋪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此時原本正在讀書的普通學子皆抬頭癡癡的望著這干凈整潔的宿舍。
說實話,在他們看來,徐姑娘的學校比他們心中的讀書圣地岳麓學院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徐雪筠又去了一趟八人間,其實也只是更大了些,然后床鋪更多了點,再無不同。
“這一棟,前面的兩棟還有角落的兩棟。”他們所在宿舍的視野很好,徐雪筠就指給他們看,“這五棟都是宿舍樓,前面那幾個呈半包圍的是教學樓,后面反過來成半包圍的是各類活動室,我們一會兒要去的形體教室,微機室,醫務室什么的都在那。”
徐雪筠上高中時的畫室也在那。
蘇軾震驚了:“這些全都是教室嗎?”
李白數了數教學樓間數,一層有十六個房間,最角落的是老師辦公室,也就是說一層是十五個教室。
一共有六層,九十個教室。
剛才他們去的教室里面有四十多張桌子,姑且按四十張來算。
“三千六百。”整整三千六百個學生。
幾人簡直都要開始恍惚了,哪怕是文人之氣最盛的宋朝,一整個市里也湊不出這么多學子。
“這,這學院有多少夫老師啊。”
徐雪筠撓了下頭:“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就算嘛,一個老師一般教兩個班,語文數學英語這些是主課,也就是說45*3,地理,歷史,政治,生物,化學,物理,文理各占一半,然后也是45*3,美術,體育,音樂好像一個年級就四個老師,也就是十二個,形體,書法,計算機,乒乓球都是一周或者兩周才上一次,就按一個年級兩個老師算”
徐雪筠掰著手指算了半天:“好像差不多三百個老師吧。”
觀看天幕的人無不為這個數額而震驚。
一個學院,竟有三百個老師?!
他們到底都在學什么啊!
被這么多老師所教導,為什么徐姑娘還不愿意學習啊?!
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以及強烈的渴望,天幕叮咚一聲。
【現已開啟語數英,物化生地的體驗課(時長一天),并開啟學院大賽,被天幕抽中的歷史名人皆可參賽(名額兩百),在體驗結束后會有一張答卷,答卷滿分皆為一百五十分,九十分及格,參賽人員總分前十可得五百元獎勵,總分前三十可得三百元獎勵,總分前五十可得一百元獎勵。】
皆著,眾人便看到自己身邊的不少人身上都冒起了亮光,這便代表著他們有參賽資格。
【若有參賽意向,請點擊綠色選項(同意),若無參賽意向,請點擊紅色選項(拒絕)。】
【倒計時五分鐘,00:04:58。】
劉禪看著自己身上冒起的亮光,欲哭無淚,拉著張皇后的手:“我,我能行嗎?”
他去沒拿到獎勵就算了,全程可是要直播的,他萬一考得很差,再給他們蜀漢丟人怎么辦?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是學習那塊料啊。
相父,相父參不參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