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王安石郁悶的去洗澡了,而孫策因為被陳遇科普了王安石的‘衛生情況’,立刻一馬當先,沖去王安石的浴室,說要監督他洗澡。
光著屁股突然身后的門被打開的王安石:“”
哪怕在生活上再‘什么都可以’‘無所謂’‘沒關系’的王安石也笑不出來了,惱羞成怒的把門啪的一聲甩上:“我說洗澡就會洗的!”
他洗沒洗旁邊的百分比看不出來嗎?!
真是太過分了,怪不得被人叫江東小霸王,真是個霸王!
王安石在憤憤的搓澡,徐雪筠已經開始挑自己要做的美甲款式了。
她做美甲并不喜歡特別長的款式,一般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本甲上做,就只會做大概一厘米或者不到一厘米的延長,這樣既好看,又不會耽誤打游戲或者是做別的事情。
“要不然來個貓眼?”她翻著網上的美甲圖片,喃喃自語,但又被另外的圖片吸引了心神,“不過這個腮紅美甲好像也不錯誒。”
李治手里面拿的是一直放在護理室的美甲冊子,上面有不同的顏色款式介紹,讓他看的嘖嘖稱奇。
在古代經常會有用鳳仙花或者其他花草染指甲的姑娘,但是留長指甲的人并不多,因為長指甲會影響生活便利,不過留長指甲的人并不分男女,貴族男士和貴族女士都有蓄指以示自己身份地位的習慣。
《韓非子》中便有記載‘韓昭候握爪,而佯亡一爪,求之甚急。左右因割其爪而效之。昭侯以此察左右之誠不’,說的是韓昭侯通過假裝自己丟失指甲,試探臣下的忠誠的故事。
并且現在考古也發現了戰國和西漢時期出土的金指套,都是當時的上層人士為了保護自己的指甲而所用的工具,留指甲也有部分原因是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所以當時的男士留長發和留指甲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還有很出名的‘曹操割發代首,商湯剪指甲求雨’,都是有關‘身體發膚’的典故,也能從商湯剪指甲求雨來看出,在當時,指甲的確是被人們視為身體的一部分。
只不過,蓄指甲的行為雖然常見,但是卻并不多,就像是現代人們看到染頭發的人不會露出驚疑的神色,這只能說明染頭發這個行為很常見,卻并不是所有認為染頭發這件事情很正常的人都會去染頭發。
在唐朝時期,指套出現的更頻繁,多為女士佩戴,宋朝時期興起,元朝時期漢族之風受到壓制,此風俗也衰落,明朝朱元璋不喜歡奢靡之風,所以曾經禁止人們留長指甲和帶長指套,只不過就像是朱元璋前期禁止的許多事情在明朝后期都受到反彈一樣,他所禁止的人們留長指甲和帶長指套,在明朝后期又重新被人們喜愛了起來。
在明清時期,男士蓄指逐漸多了起來,并且真正成為文士之風,《后西游記》記載,‘尖尖手,長指甲,頭戴飄飄巾,身穿花花服,走路搖搖擺擺’說的就是當時文士的形象。
尤其是清朝入關以后,因為滿族的習慣中便有蓄指的習慣,所以留長指甲的人便多了許多,現在電視劇中看到妃嬪們長的嚇人的指甲套也都是那個時候制作的,現代社會也依舊有一些男子有留長指甲的習慣。
不過李治和劉秀沒留過啊,他們兩個完全沒這個習慣。
所以在來了一堆穿著干凈白色服飾的美甲師,詢問他們要用本甲做還是要貼延長甲的時候皆露出來了茫然的神色。
明朝初期陪著朱元璋打天下的人大多都帶著一股‘粗糙’之氣,哪怕是個純正文人的陳遇也是如此,他不喜長指甲,便問道:“請問不貼,會影響精致嗎?”
如果不影響精致度的話,那他就不貼了。
這話可把美甲師給問到了。
如果問她是否美觀,她自然有一百種回答的話語,但問她精致度
她揣摩著回答:“這個應該不影響吧。”
那這下可就讓幾人頭疼了。
那到底是貼,還是不貼呢
王安石搓完澡了,孫策就回來了,剛好趕上他們開始做美甲。
孫策好奇的拿起一枚甲片在桌子上劃了劃:“好長啊!
“這個貼上去之后還需要打磨的,您想要多長的長度,我們就給您打磨到多長。”美甲師見他沒有經驗,便拿起甲片在他的指甲上比了一下,“一般來說,男士選擇超出本甲一到兩厘米的長度是比較多的!
孫策最后選擇還是選擇不貼,他覺得貼了太礙事了:“麻煩等會做好看一點!
這樣應該也能彌補一些精致度吧。
美甲師對于這樣的話聽多了,笑著答應他。
徐雪筠一開始還好奇他們為什么突然都想起來做美甲了,但等美甲師到了之后,這幾個人就全部都被她拋之腦后了,只認真的和自己的美甲師溝通自己這次想要的款式。
“對,前面不要平的,要圓潤一點的,中間做一個腮紅暈染,最前面再來一點鉆石貓眼”
還挑了幾顆她覺得不錯的小鉆,打量著等會要放到哪個位置去。
李治是適應的最快的一個,伸出手,像徐雪筠一樣搭在面前的海綿墊子上:“我和她做一樣的!
他是這么想的,他覺得自己挑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樣是‘精致’的,但是徐姑娘的審美一直都挺不錯的,跟著他肯定錯不了。
負責他的美甲師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面上半點波動都沒有:“和徐小姐一樣是嗎,好的,我明白了!
李治和劉秀身為皇帝,是被人伺候慣的,護理室的座椅很舒服,他們往座椅里面一窩,把手一伸,就開始抬頭看徐雪筠選的電視劇。
徐雪筠偏愛狗血影視劇,這次也不例外。
經典劇目,《雷雨》。
她估摸著,看完《雷雨》,他們的指甲就剛好做好了。
‘母親不像母親,情婦不像情婦,是你把我引誘到這條道路的’幾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沉浸進去了。
陳遇是幾人中最不自在的一個,他本身就不愛享樂,看著看著自己的一雙‘老手’被人又是擦上護手霜,又是用一個濕潤的東西擦他的指甲,還幫他去了死皮哪怕這個老手變得年輕了,他也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
孫策撓手背,美甲師的動作太輕柔,柔的都讓他覺得有點癢。
兩人和已經回來的王安石對視一眼,接著又皆扭頭看向右邊的三人,此時整個護理室中分為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一撥是陳遇孫策和王安石,這三人是覺得身上好像有跳蚤,哪哪都不得勁,王安石甚至覺得現在比身上有跳蚤還難受,搞得他渾身癢,又不知道到底是哪癢。
另外一波自然就是李治劉秀和徐雪筠了,這三個人的動作一致,全部都是躺在寬大的白色沙發上,腳下還踩著腳踏,一只手搭在海綿托上,另一只手要不然在喝飲料,要不然在吃水果,眼睛緊緊的盯著大屏幕在看電影。
很快,幾人的手部就被初步護理完成,也做好了做美甲的前期準備工作。
美甲師們舉著色卡,耐心詢問他們想要什么顏色,以及對于款式的要求,輕聲細語的,讓幾人都體會到了什么叫后世的專業服務人員。
徐雪筠和李治是早就選好了的,劉秀翻了幾頁,選了一個黑金色的,孫策也沒過多糾結,選了一個紅色的款式,陳遇沒有隨便選,他仔細的問了又問,最后才選定了一款他認為最精致的,至于王安石
他選了冊子上的第一個,因為分辨不出來這些都有什么區別。
‘你父親對不起我,他用同樣手段把我騙到你們家來,我逃不開,生了沖兒。十幾年來像剛才一樣的兇橫,把我漸漸地磨成了石頭樣的死人’
《雷雨》徐雪筠看過不止一遍,甚至可以說她的狗血啟蒙就是雷雨,不過現在再看她還是覺得:“哇哦!
美甲師已經習慣了,別人在做美甲的時候看的,如果不是當下大火的電視劇,一般都會選擇像海綿寶寶,貓和老鼠,蠟筆小新之類的打發時間,唯有這位客人,她來了幾次,看的電視劇,一次比一次狗血,上次在聽到女主為了男主的父親打了三次胎之后,她的甲油都差點涂歪了。
李治面無表情,他一開始還沒看出來有什么意味,但是再仔細看看。
怎么后世這么喜歡看小媽和兒子的故事?
李治覺得自己也被針對了。
不看電視劇,他就看美甲師是怎么做的指甲。
現在甲片已經貼好了,美甲師也剪出來了合適的長度,正在打磨邊緣。
打磨完之后,詢問李治這個形狀還需不需要調整。
李治隨意的瞧了瞧:“不用!
早做早結束。
他動了動指甲,聽見自己指甲相撞發出來了鐺鐺的聲音,讓他覺得很陌生。
因為徐雪筠不喜歡太長的指甲,所以他跟著做的指甲其實也不長,就只是比自己原來的指甲長一些而已,李治也說不出來這個修的形有哪里好,不過他覺得的確是顯得人的手更加細長。
但是——就在他們以為他們只需要忍受一下內心的別扭,將自己的雙手交給美甲師,讓他們幫自己做美甲的時候!
天幕出來了。
天幕提示他們需要自己繪制自己剛才所挑選的美甲圖案。
挑了一個龍的劉秀:“”
挑了一個竹子的陳遇:“”
挑選了一大堆可愛q版刀槍的孫策:“”
這下不就完蛋了。
王安石此時反倒是欣喜起來了。
他就選了第一個純色的,是幾人中最簡單的。
他們選擇先看一下徐姑娘是怎么做的指甲。
徐雪筠在得知他們想要自己試一下做指甲之后也沒有驚訝,現在她無論任何事情都已經不會驚訝了,她是一個成熟的接待者了。
在幾人看來,美甲師先是在她的指甲上涂上了一層沒有顏色的甲油,然后又放在那個紫色的燈里面去照,然后又涂一層肉白色的,接著再去放到燈里面照。
然后在指甲的中間涂一點紅色,拿一個小刷子刷刷刷刷——暈染開來。
然后繼續照。
這一會,徐姑娘的手就照了好多次燈。
他們明白了,就是涂完一遍那個瓶子里的東西,就要去照一遍燈。
孫策自信滿滿,覺得似乎也不是很難。
劉秀是自己選的,黑金色,黑色為底,金色為花紋,無名指上還有一個金色的小龍,非常考驗美甲師的繪畫功底,現在就變成選擇考遍他的繪畫功底了,而且在指甲上繪畫和在書面上繪畫是不一樣的,在指甲上繪畫不僅更小,而且因為指甲是光滑的,還有弧度,所以會更難。
選擇貼甲片的就只有徐雪筠和李治兩個人,兩個人貼的還都不長,其他人都是在自己手指上做的,但瞧他們現在苦著臉的樣子,估計恨不得想要把自己的指甲摘下來放在桌子上,涂完再按到手指上去。
“先涂一層透明的!睂O策給自己雙手涂上甲油,然后乖乖的放在紫外線燈里面固化。
接著再拿出來用一根小小的筆蘸取紅色的甲油,認真的畫著刀槍。
陳遇也差不多,竹子他是畫了許多遍的,所以此時勉強還算是順手。
就是幾人一開始都不適應,每個人的手指上甲油膠要不然就是涂不滿,要不然就是涂的超出去了。
劉秀現在是覺得自己非常自討苦吃。
選個那么難的干什么?
他的小金龍畫了一遍兩遍三遍,就是畫不成樣子,氣的他臉都黑了,最終畫到第五遍的時候才勉強畫出來了個樣子。
就如同徐雪筠之前預料的一樣,差不多在《雷雨》放完的時候,她的指甲也就做好了,不過和她預想的也有不同,那就是做好的只有她和王安石。
王安石做的甚至比她還要早一些,做完之后就睡著了,呼呼大睡,還打呼嚕,徐雪筠一開始甚至都沒聽出來這是呼嚕聲,她還以為是電視劇里面的雷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不對,電視劇里面都不打雷了,都晴天了,這怎么還有雷聲呢?
王安石不在意自己的指甲做成了什么樣子,只覺得這里的沙發睡著挺舒服的,畢竟他的友人之前和他惡作劇換掉了他的衣服,他都完全沒有發現,可謂是對自己的形象非常不在乎了。
她抬起手來,在窗邊照了又照:“好看。”
又等了近半個小時,其他幾人才陸陸續續的都做完了。
孫策做完也覺得不錯:“很新奇的體驗。”
他選的是一個透明色的底,上面用紅色畫了各類可愛的Q版刀槍。
……雖然畫的時候的確很難。
陳遇不置可否,把自己墨綠色上方還畫著竹子的指甲用水沖了沖,確定不會因為水或者是外物而導致掉色后才放心。
最終幾人的精致度都有所提升,尤其是‘專心’享受美甲過程的李治和劉秀,兩人的精致度一下子跳到了百分之八十多。
美甲脫毛,護膚化妝。
徐雪筠又確定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才讓人把脫毛工具給送了過來。
甚至連機器都帶過來了,用拉車拉過來的,剛才在他們做美甲的時候,就已經放到了隔壁的房間。
徐雪筠最后還是沒有去陪一個,而是坐在外面瘋狂和自己的朋友發消息,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沖擊。
脫完毛后就是護膚,此時護理室中已經被收拾干凈了,剛才的美甲工具也都收了起來。
徐雪筠仰躺在護理床上,任由護理師根據她的膚質將各類瓶瓶罐罐按壓涂抹均勻,還因為徐雪筠說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來了一個頭部按摩。
但除了她是由護理師進行護理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天幕的提示,要求他們自己進行護理。
朱元璋看著陳遇不斷變化的神色,感同身受的咧了咧嘴。
幸好不是讓他上去。
朱元璋這輩子往臉上抹過的東西也就只有冬天時因為臉部干裂而抹的蛇油膏了,看著這一堆瓶瓶罐罐,他感覺跟和稀泥一樣。
這都是什么東西?
雖然因為天幕的加持,他們能夠看懂后世的文字,不過就算看懂了看著面前這一大堆的東西,他們也不知道該先用哪個再用哪個。
爽膚水,潤膚水,保濕水。
三個水有什么區別嗎?
精華液又是干什么的,乳液是牛乳或者羊乳做的嗎?面霜又是何意?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眼霜,唇霜,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就連嘴唇都有專門護理的東西。
后世人的嘴天天吃那么多好吃的還不算,還要滋潤它。
跟著他們活是真不虧。
劉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著自己這輩子應該也沒有虧待過自己的嘴。
應該吧。
然后徐雪筠就看見他們第一個往臉上涂了防曬霜。
徐雪筠:“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今天是不是在進行什么儀式?”
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對護膚熱愛的樣子啊,到底是在干什么?!
在徐雪筠的強烈‘建議’下,幾人把防曬霜洗掉了,然后選擇了一瓶后面帶水字的護膚品擦到臉上。
還學著化妝師的樣子,上拍拍下拍拍,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里面就只能聽到他們啪啪啪啪拍臉蛋的聲音。
他們五個人幾乎一下子就把一瓶爽膚水給用掉了五分之一。
“這一瓶是多少錢呢?”陳遇好奇的問道。
然后就得到了一個令他們瞠目結舌的答案。
多少?你說多少?
幾人看著這個爽膚水的眼神好像要瞪出來火一樣,這一瓶能換二十五袋小麥了!
就這小小一瓶。
他們涂上也沒感覺哪里不一樣啊。
接下來幾人在用化妝品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么豪放與粗糙了,用的都格外節省,徐雪筠看孫策只小心的挖了那么一點點面霜,無奈的自己給他挖了一大勺抹到他的臉上:“我還不至于連個面霜錢都出不起,你就放心用吧!
但這在幾人眼里看來,這不是放心用不放心用的問題!
其實他們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倒不至于多少節省,那是因為他們自己的錢是可再生資源,他們用多少自己就能賺回來多少,但是后續的錢他們可只能做任務來得到,并且這些錢他們都有大用處的,所以他們就覺得這個錢非常的珍貴。
孫策每往自己臉上抹一下,心中就抽痛一下,默念著:“一袋紅薯,兩袋紅薯”
這個錢真的不能折現嗎?
但他們此時還不知道,護膚只是讓他們心疼,但并不算多難的一步,畢竟護膚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把皮膚給護壞,可接下來這一步——化妝。
看著面前又是一大堆瓶瓶罐罐,幾人真是笑也笑不出來了。
“要先用哪一個?”陳遇虛心求教。
徐雪筠只會畫一些比較簡單的快手妝,也就按照快手妝來教他們。
“剛才已經護好膚,然后涂完防曬了,那我們妝前乳就不上了,直接上粉底!毙煅奘怯X得哪一家的化妝品比較好,她就會一直用哪一款,但是幾人的皮膚顏色和她不同,所以她就只能在化妝師帶來的化妝品里面盲選。
孫策和劉秀都不算白,徐雪筠試了好幾個顏色,才給他們找著比較合適的。
李治和她用的是同一個色號的,王安石和陳遇用的是一個色號的。
“就這樣拿粉撲在臉上點點點,把粉底液點開!毙煅迣χR子一邊拍一邊教他們,“拍均勻就行!
她挑的粉底都是適合他們的,所以臉上的顏色和脖子上沒有差多少,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均勻膚質,因為有人的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些泛紅或者黑眼圈,這一步就是為了消除這些。
下一步就是上遮瑕,目的是遮一些痘痘或者是特別難遮的眼袋和黑眼圈。
可徐雪筠覺得還算是簡單的一步,卻看到幾人拍的亂七八糟,沒錯真的可以用亂七八糟這個詞來形容。
劉秀的眉毛都被他自己蓋掉一半了,孫策拍的連鼻孔里邊都是白的。
徐雪筠:“停一下,停一下!
這怎么和她教的不一樣?
徐雪筠不知道他們是有任務在身上的,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仰天大喊,這到底是在懲罰他們還是在懲罰她?
別人教一個新手小白就夠難的了,她這一下教五個,最后只能拉著護理師一起擔任一下化妝教師。
也是她失策了,一開始沒想著喊幾個化妝師過來,但是當時被震驚到了,而且也沒有想到他們想要自己化妝。
好不容易在護理師的幫助下,他們勉強算是把粉底和遮瑕都上完了,但開始畫眉毛的時候,徐雪筠是徹底撐不住了。
她的幾個大帥哥游客呢,這幾個蠟筆小新是誰?!
第102章
早在幾人剛開始去做指甲的時候,天幕上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李斯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好吵的,誰做的指甲好不好看這種事情也能拿出來吵嗎?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批兩本文書呢。
做個指甲而已,又不代表那個人的品味。
在這種事情上面爭論贏了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最近因為陛下從后世獲得了許多靈感,所以下發了諸多命令,李斯忙的都腳打后腦勺了。
他頗有一種‘成熟’的大學生,看‘幼稚’的小學生們吵鬧的自傲感,覺得自己和他們很不一樣。
“李斯。”嬴政喊他。
李斯頓時收斂神色,上前一步作揖:“臣在!
瞧見沒,這才是受陛下喜愛重視的大臣每日的日常,他可沒時間在天幕上爭吵。
不過
李斯覺得,那個姓劉的皇帝做的指甲倒是和他們陛下十分相稱。
若是陛下也去了天幕上,他一定會身先士卒,為陛下舌戰群儒,如此方能表達出他對陛下的忠誠!
而被李斯鄙視的天幕彈幕上到底在吵些什么呢?
【我們主公的手藝才是最好的!這刀槍畫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正是我們主公勇猛精神的體現!】
【你個沒文化的,刀槍本來就是死物,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我們陛下畫的金龍才是靈動逼真,呼之欲出,威猛凜然,氣勢不可侵犯!】
【你詞語堆的多就是有文化了嗎?我們陳遇先生的竹子畫的這么亭亭玉立你看不到嗎?一看就有陳遇先生堅韌不拔,清雅脫俗的品質化為其中】
【】
【】
就是這么沒有營養的話,竟然吵了他們做美甲的全程。
只除了一個朝代。
宋朝的所有人都安靜如雞。
王安石你放心飛,你的身后空無一人。
主要是他們想說都沒得說,做的款式不是他精心挑選的,是直接選的第一個,涂抹的技巧也沒什么可圈可點的,只能說手挺穩的,涂完之后就呼呼大睡,沒有半秒交流。
他們要說什么?難道要說王公呼嚕打的挺響的。
可拉倒吧。
這天幕上的吵架直接就從剛開始做指甲的時候吵到他們去脫毛,然后又吵到他們去護膚。
直到看到幾人化妝的模樣,天幕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因為五人無一差別。
剛才還罵的厲害的文人試圖反抗,但是試了試,覺得自己張不開嘴。
咳他們主公但凡畫的好一點,他也能幫忙遮掩遮掩。
但是這五人中現在眉毛最粗的就是他們主公。
【其實,其實眉毛粗一點,顯得勇猛!
有人弱弱的發了一個彈幕,試圖挽回一下顏面。
這一發頓時出來了不少人應和著。
【是啊,男兒就要勇猛一些,看著更挺拔。】
【你們陛下也不錯,眉毛粗一點更氣宇軒昂】
【】
眾人都在極力的互相追捧著,但話語中的心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最終因為對方的痛點就是自己方的痛點,持續了整整快兩個小時的罵戰就此結束。
年紀尚小的李承乾可算是開了眼界。
“耶耶,那個罵人罵的最厲害的是不是魏征大人?”
其實他早就從前頭的稱號看出來了,不過因為和他印象中的魏征大人形象太不一樣了,他就一直沒敢相認。
還有那些一個個只存在于史書上的名字。
李承乾覺得心中對于文人的濾鏡碎了一地。
是他們是不帶臟字,但是罵戰的樣子好像也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啊。
李世民掩飾性的咳嗽的兩聲,因為他沒有告訴李承乾天幕上那個男人是誰,天幕也只標明他叫李治,雉奴如今還未取名,所以李承乾并未將自己剛出生的弟弟和天幕上已經頗具帝王威嚴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自然也就不知道貞觀朝的大臣們為什么都如此情緒激動了,因為罵的不是別人,是他的兒子,爭得也是他們的臉面。
其實若是只有唐朝人能夠看到天幕的話,李世民相信魏征他們絕對不會多說什么,因為要顧及他對于承乾和雉奴的衡量,但是現如今這所有朝代一起,那他們不開口,不就顯得他們唐朝人怕事嗎?
由此是萬萬不行的,于是才有了李承乾看到的這幅場面。
“這是因為嗯”
李世民含糊半天,最后隨便想了個借口,把李承乾給糊弄走,最終還沒忘告誡他:“你不能學啊!
無論是天幕上他們化妝還是彈幕上罵架都不能學。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應了一聲。
不能學啊,他還覺得天幕上的化妝打扮挺有趣的呢。
最終李世民選擇給李承乾找點事做:“你去看看昨天騸了的豬如今怎樣了?”
這個可是大事,李世民基本上每隔幾個時辰就要派人去過問一下的。
李承乾這才把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全部一掃而空,認真的大聲應下,朝屋外出去。
徐雪筠讓他們用卸妝濕巾,把他們眉毛旁邊的黑色全部都擦掉。
而且卸了眉毛之后還要補粉底!
好麻煩!
“一開始不要下手那么重,你就輕輕的,輕輕的畫!毙煅捱B說了兩個輕輕的,以表示自己對于化妝手法的強調。
不要再往自己臉上下死手了,那兩個大黑粗眉毛跟兩個蟲一樣。
“可以先不畫眉頭,在眉峰到眉尾的地方描繪!毙煅蘅嗫谄判,“畫眉毛不是為了讓你的眉毛特別突出,是讓它變得和你更加協調!
但化妝這種東西,能領會的人自然能領會,領會不了的人再怎么說都領會不了。
最終看著他們臉上有的過輕或過重,有的左右不對稱,有的上下眉尾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徐雪筠選擇閉眼,違背自己的良心:“可以了,已經很不錯了,第一次化妝我們積攢的是經驗,下一次一定會比這一次更好。”
可不就是更好嗎,因為已經沒有更差的地步了。
忽略掉畫眉這一步,便來到了眼妝。
徐雪筠其實這個沒什么要講的要點,她覺得畫眼妝再怎么畫也出不了什么錯,便放心的把自己的眼影盤都一一打開,很大方的讓他們選擇自己喜歡的顏色。
不是她夸,因為她覺得長得還算是好看,眼妝通常也會比較大膽,所以眼影從常見的大地色或者灰粉色到比較亮眼的藍色綠色全部都有。
任君隨意挑選。
但是恰恰就是在這一步,幾人又給了她一個驚喜。
看著這一圈烏青眼或者是腎虛黑眼圈,徐雪筠覺得自己的化妝品用的真是冤枉。
就給她出來畫這種妝啊。
但——這時她已經放棄拯救這幾個人了,無論他們畫成什么樣,全部都昧著良心拍手叫好:“可以,很大膽,風格前衛,有一種時尚弄潮的感覺!
太潮流了,潮流的她都看不懂。
孫策若有所查,遲疑的扭頭看向身旁的李治,問道:“她真的是在夸我們嗎?”
李治:“你問我,我去問誰呢?”
不過,他憑著當皇帝這么多年的經驗,他覺得這不是什么好話。
但幾位在自己的朝代中都位高權重的人皆捏著鼻子忍了下來,聽懂了也當沒聽懂。
小姑娘的玩笑話而已,平日里笑臉相迎,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有什么需求也會盡量滿足他們,誰會計較這個。
畫完眼影,就是眼線,睫毛,口紅。
徐雪筠從一開始的麻木到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能怪她,實在是這幾個人的手藝太差了。
而且化完妝難道就算完了嗎,重點是他們的精致度。
看著自己掉了百分之十五的精致度,孫策感覺天都塌了。
徐雪筠眼淚都笑出來了,尤其是孫策委屈的問‘我現在難道不算精致嗎’的時候,整個人笑的簡直都要從沙發上跌下去。
若是平時,孫策問她姑且還能稱得上是一句帥哥撒嬌,但現在,徐雪筠只想來一句午夜驚魂。
“實在不行,咱卸了吧!彼直巢恋粜Τ鰜淼难蹨I,“夠精致了,已經夠精致了!
再精致就不讓別人活了。
而天幕也默默的把他們的身旁的精致度取消,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只叮咚一聲提示給精致度第一的李治加了一元。
李治:“”
這一元他還不如不要。
幾人爭前恐后的跑去洗臉,不過在洗完臉之后,幾人擦著臉,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膚好像是比之前嫩滑了不少。
徐雪筠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為什么突然就想要變成精致男孩了,忍著笑問:“那我們今天下午還去做豬油皂嗎?”
或者她再給他們約一場全身SPA?
陳遇無奈:“徐姑娘莫要再打趣我們了!
面前的少女笑的眼睛彎彎眉毛彎彎,樂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其實一點也不符合他們的心目中對于女性笑容之美的判定,但卻讓幾人都覺得放松,甚至被笑了也沒有一人惱怒。
不過幾人倒是感慨了起來,平日里只覺著別人的妝容甚美,但是今日一畫才覺得化妝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果然術業有專攻啊。
說笑是說笑,豬油皂當然還是要做的。
幾人先去吃了一個快速的午飯。
徐雪筠今天中午突然想吃羊肉燒麥了,于是廚師長給她現包了一籠羊肉燒賣,羊肉軟嫩,燒麥的皮薄薄的,一口咬下去羊肉的湯汁就從燒麥皮里著急忙慌的沖了出來。
再沾一點點香醋。
香!
不光有羊肉燒賣,因為做了不少燒麥皮,所以廚師長還做了咸蛋黃糯米燒麥,芝士流心燒麥,紫薯燒麥以及常規的香菇糯米肉丁燒麥。
徐雪筠這里強烈譴責最后一種,倒不是譴責廚師長做的,而是譴責他們大學食堂里面賣的那種速凍燒賣。
“皮超級厚,而且超級油,幾乎吃不到香菇,也吃不到肉丁,就全是油烘烘的咸乎乎的糯米!毙煅奚显缯n的時候在畫室里面偷吃了一口,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沒有在大學買過燒麥。
而且,明明是速凍燒麥,但是卻賣她純手工燒麥的錢,甚至前面標的牌子都是純手工燒麥,要不然她也不會被騙。
午飯除了燒賣以外還有清爽的絲瓜雞蛋湯,皮蛋拌豆腐,以及炒青菜和一份粉蒸肉。
又是吃的肚子飽飽的一天。
吃飯的時候徐雪筠還接了一個電話,因為他們上午又是做指甲又是護膚又是化妝,耽誤了不少時間,再加上徐雪筠今天起來的本來就晚,所以他們說是吃午飯,但現在已經兩點了,打電話的人估計也沒有想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徐雪筠在吃午飯,所以聽到她咀嚼聲音的時候,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寶貝,你現在才剛剛醒嗎?”是一道穩重又帶著疼愛的聲音,“不要總是熬夜熬到那么晚,對身體不好!
徐雪筠喝了一口湯:“沒有,我上午就醒了,只是今天吃飯吃的有點晚而已!
幾人安靜的吃著飯,但是耳朵都豎得高高的。
李治覺得自己猜出來電話那頭人的身份是誰了,他很意外,沒有想到自己昨天還在想著有關于徐姑娘父母的事情,今天就讓他以另外一種形式‘見到’了徐姑娘的父母。
徐雪筠和電話里頭又寒暄了一會,然后問道:“這個點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情嗎?”
一般來說,她爸這個時間段都挺忙的。
早上和晚上才是他爸給他打電話的高峰期,因為這個時間不是別人的上班時間,所以他爸才可以下班,因為太早和太晚,去打擾別人或者別人來打擾他是不禮貌的。
“你媽媽給你買了條項鏈,是你喜歡的粉鉆,昨天就已經讓人帶回去了,估計晚上或者明天就到家了!彪娫捘穷^很明顯也習慣了徐雪筠的直白和急性子,“順便我也很久沒和寶貝打電話了——最近手里的錢還夠不夠用啊?”
劉秀咬了口糯米燒賣,嚼了嚼。
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幾乎沒有感受到父愛,不會想著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劉秀覺得就算自己和他相安無事的長大,那也只會是真的相安無事。
不過他也并不是一個需求父愛的性格,最多就只是一開始被寄養在舅舅家里的時候,覺得有些孤單而已。
嗯,他還是喝湯吧,今天阿叔做的這個湯很不錯,清爽好喝。
“錢夠用的,我最近又沒有亂買什么東西!
殊不知就是因為她沒有亂買什么東西,電話那頭才會這樣問的。
貴賓卡沒有消費,也沒聽她說買車買衣服買包包。
要知道,徐雪筠卡的大額消費他們都很清楚的,徐雪筠在剛上大學的時候,一個月就把三個月的大幾十萬塊錢花完了,他們也心知肚明,當時他本想著給徐雪筠打錢,結果沒想到孩子自己偷偷的把不用的東西給賣了,還讓他和徐母兩個人哭笑不得的笑了很久,最后商量后才決定不理他,就讓她自己賣。
徐雪筠哪里知道這么清楚:“不過馬上我就要出去買點東西了。”
朋友放假,約她晚上出門逛街。
知道她沒有心情不好,也不是手里沒錢了,徐父又和她聊了一會后就掛了電話,剛掛完電話,徐雪筠就看到自己銀行卡里面又打了幾十萬塊錢。
孫策在大海碗上探頭探腦的:“是徐姑娘的父親嗎?”
銀行卡到賬沒有語音播報,徐雪筠在微信上回了徐父一個笑臉表情包后把手機摁滅:“嗯,他和我說,他們最近又回不來了!
算了算了,她已經習慣了。
吃完午飯后,幾人又陪著徐雪筠癱在小院的躺椅上休息了會,接著才開始做豬油皂。
徐雪筠帶他們去了一個房間,房間里擺了幾張大的茶桌。
“主要是這些茶桌上面有燒水的明爐!
對于需要融化東西的豬油皂來說就很方便了,而且桌子大材料擺的也開。
把兩張茶桌拼到一起,一個大的操作桌就拼好了。
徐雪筠還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口罩以及手套:“因為要用到堿水,所以還是要做好防護哦!
她生怕他們輕心大意,等到自己回到家之后再嘗試做的時候把自己給弄傷了。
其實就像徐雪筠之前說的一樣,肥皂的做法真的非常簡單,如果不考慮亂七八糟的香型以及起泡的程度,那么就只是油類還有堿類的混合。
“先把豬油融化!
因為他們人多,徐雪筠就準備多弄點豬油,想著一個肥皂一百克,她就搞了一斤多的豬油過來。
豬油在鍋內融化的速度是很快的,白色的固態膏狀物幾乎一眨眼就變成了清亮的澄黃色油脂。
因為徐雪筠也是第一次做,所以她全部都是按照自己找到的教程來的:“教程上說這個油還要放涼,所以只要融化就好了,不能熱的過頭!
要放涼到三十七度到五十一度之間,而豬油的凝固點也就只比這個低個幾度,所以基本上豬油一全部融化就可以關火了。
“接著是把堿給融化掉!
徐雪筠小心的取出來一百多克的火堿,放到秤上稱了一下后,慢慢慢慢的放進水中,然后攪拌均勻,讓其也慢慢冷卻。
這個時候,徐雪筠就開始挑香型了:“你們想要什么味道的香皂?”
她挑了幾瓶香水過來,還有進口的香精:“我覺得肥皂的味道不需要那么復雜,牛奶味或者是水果味的就很不錯!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幾個人依次把香水還有香精都聞了一遍,最后分別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香味。
李治和劉秀選的是徐雪筠提供出來的香水,而王安石意外的選擇了竹子香精,陳遇選的蘭花香精,孫策在葡萄香精和牛奶香精中猶豫不決,最后被徐雪筠拍板說兩種都加才做了決定。
“我怎么覺著,和做飯差不多呢?”看著天幕的一位老者原本以為肥皂一定很難制作,但是看了下來覺得似乎也不難,甚至還沒她平時做飯難,剛好她家里不算貧困,甚至還有半罐過年時候煉的豬油。
她當即撿了點兒草,準備去煉一下草木灰,自己做一下這豬油皂試試。
徐姑娘之前可說過,只要是堿就行,也說了他們的草木灰就是堿性的。
只不過到底要放多少草木灰呢?
她思量著,覺得少量多次的試試,反正草木灰不值錢,先把草木灰的水給準備多點再說。
此時徐雪筠他們的豬油和堿液的溫度也差不多都降下來了,這個時候就要把融化好的堿液加到油脂中去。
添加的過程沒有出什么意外,邊加邊攪拌很快,原本兩個都是澄清透明的液體就涂生了渾濁的白。
“他們說要攪拌五到十五分鐘,要讓兩種液體完全混合,發生皂化。”徐雪筠攪了不到一分鐘后就放棄了。
“我來吧,我來吧!睂O策早就看她軟綿綿的力道覺得不夠盡興了,接過手就開始大力攪拌,徐雪筠連忙提醒他,“也不能這么大力,別給攪出去了!”
孫策哦了一聲,把動作的幅度降小了一些。
大力出奇跡這句話是對的,別人說五到十分鐘,但是孫策只攪了五分鐘左右,整個堿液以及油脂的混合物就已經都被混合好了,攪拌后的痕跡看起來像奶油凍一樣。
徐雪筠把他們分裝出來:“這個時候就可以加香水了!
其實網上教的是香精,她拿香水有點擔心香水會不會不顯味道,所以加香精的時候小心的加幾滴,加香水的時候就猛猛加,把幾人嗆的不停打噴嚏。
接著可以把攪拌好的肥皂液放到模具中去了。
有做的超大份的那種肥皂,要風干三天到一周,但是他們這個不到巴掌大的小模具,只要風干一晚上就行了。
徐雪筠在陽臺找了個好地方,小心的把模具擺開:“明天就可以看我們的肥皂有沒有做成功了!
其實今天也可以,因為之前不小心滴在桌子上的肥皂液已經干了,被王安石摳了下來,幾個人在她放肥皂液的時候已經去廁所里面用摳下來的肥皂片兒去洗了個手。
泡沫不算很多,但是幾人都能感覺到它的清洗力度,還能聞到香氣,是孫策的葡萄牛奶的味道。
甚至要比胰子都好用的多,他們在這兒的兩天已經使用過不少后世的清潔用品了,不過這個出油皂是由他們親眼看著做出來的,是他們也能做出來的肥皂,這就很不一樣了。
不少人都把徐雪筠之前說的配方給記了下來,不少皇帝和官員也吩咐下去,讓人做一份豬油皂呈上來。
接下來徐雪筠就準備要出門了。
第103章
孫策其實很好奇徐雪筠要去的地方,因為徐雪筠平日里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特別喜歡出門去和別人打交道的人,自己在農家樂里面就能玩得很開心,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說想要出門去玩。
“徐姑娘要去哪里?”
徐雪筠換鞋:“去逛街我朋友好不容易才放假,約她這一面簡直要比登天還難!
之前只聽她在電話里面說自己頭禿了,她還沒親眼見到過呢,這次可得好好瞧瞧。
李治覺得這個時候出門有點太晚了,擔心會不會不安全。
因為唐朝是有宵禁的。
現代常說大唐不夜城,但其實歷史上的大唐人們一到晚上九點就要乖乖的回家睡覺,據《舊唐書》記載,在唐太宗時期,有了雛形,而在唐玄宗時期則具體規定了時間為九點。
那么人們印象中的大唐不夜城是在哪來的呢,一是因為只規定不允許在室外行走,但如果原本就在室內,則可以通宵達旦的玩樂,二是因為唐朝的許多節日,比如元宵節或春節等,都會有活動可以參加,此時的街上就如同人們印象中歡慶的唐朝一樣了。
因為唐朝初期經歷隋朝動蕩,社會風氣還沒有肅然一清的時候經常會有小偷小摸乃至強盜,所以才會規定夜間除了‘公務員’和士族以外不能在夜間行走。
這里不光是擔心人們在夜間行走的時候受到危險,還是因為但凡在夜間行走,他們就會默認在這個點出來的人,是想要做一些不法的事情,于是在唐朝初期雖然沒有具體規定的時間,但基本上人們默認在天色將暗時就要趕回家中了。
所以眼見馬上都要下午五點鐘了,徐雪筠還要出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李治想要勸勸。
不過他又覺著后世的夜晚也燈火明亮,似乎也沒什么危險的。
而且徐姑娘的性子,他認為自己已經十分了解了,應該就只是陪朋友吃吃飯買買東西吧。
【叮咚~】
【主播夜晚出行,怎么能沒有護衛呢?請諸位化身為隱匿于黑暗中的保鏢,在不被主播發現的情況下護送她出門至回家(300元)】
【天幕會提供給諸位偽裝所需的服飾,交通工具,以及必要的道具】
于是李治徹底閉嘴了,朝徐雪筠揮了揮手:“玩的開心!
徐雪筠不明所以,也笑著朝他揮了揮手,接著就拿起自己的包包出門了。
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她還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換了一身裝扮。
在農家樂里很少穿的連衣裙,高跟鞋,甚至還卷了頭發。
并且經歷過上午化妝挑戰的幾人已經能夠大致分辨出徐雪筠到底畫了哪里——只能說非常用心,比和他們出門的時候用心多了。
幾人對視一眼,同時感覺到不光是自己一個人察覺出來其中的落差。
徐雪筠出門是開的自己的車,平時帶游客出門的時候,她開的車都是盡量選擇座位多的,但今天她卻開了一輛他們叫不出來名字,但是只有兩個座的車。
而天幕說準備的交通工具也很快到了,幾人上去一看,發現竟然是一輛無人駕駛的車子。
“還騙我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神鬼!眲⑿阈÷曕止荆伦约旱穆曇籼,驚擾到他看不見的開車司機。
這是人力能辦到的嗎?
徐雪筠的車子很亮眼,是一輛紫色的上面貼鉆的車子,所以出來之后即使隔了非常遠的距離,幾人卻還是能一眼瞧見她,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周邊的車都離她離得遠遠的。
沒人敢指使開車的‘司機’,所以他們只憑司機自己把控著車距,慢慢的跟上徐雪筠,最終在一個十分熱鬧的廣場下去,進了地下停車場。
幾人覺得自己像是在做賊一樣,車子停下后都不敢下去,見徐雪筠已經挎著包從通道處離開了,才連忙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蜂擁而下,走之前還不忘對‘司機’道一聲謝。
壓著腳步聲貼著墻,一溜小跑,終于緊趕慢趕的在徐雪筠徹底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趕上了她,趕路的時候只光顧著看徐姑娘了,都沒有看周邊的情況,現在一回過神后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商場中。
但奇怪的是比起他們之前在天幕中看到的商場,此時的商場沒什么人。
徐雪筠已經和朋友見上面了,她去了一個咖啡館里。
距離太遠,他們聽不見她們的交談聲,只看到她們兩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激動的拉著手又蹦又跳。
朱元璋摸著下巴:“這是中舉了嗎?”
這么興奮?
因為好奇,孫策在墻角把腦袋往外探出了點,結果徐雪筠剛好轉身,把他嚇的一個猛回頭,一屁股把在他后面無所事事的王安石給頂開二里地。
王安石哎喲一聲,捂著屁股呼痛,但是除了孫策連忙和他道歉之外,沒人理他……
看著旁邊都有店員看過來了,陳遇覺得這樣不行:“太顯眼了!
哪怕徐姑娘沒有發現他們,也遲早會有因為覺得他們行為怪異,可能會圖謀不軌的好心人去告知徐姑娘的。
觀看天幕的觀眾紛紛點頭,哪怕他們也沒做過這種偷窺的伙計,但這個道理倒是如此,人家偷窺或者想要調查點什么東西,向來都是一個人去的,哪有像他們這樣五人成行。
不過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天幕為什么要讓人跟著徐姑娘,這來的商場似乎也無甚危險啊。
還是說有什么危險是藏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或者是他們不清楚的?
這么一想,王安石又覺著原本平靜的商場看起來似乎有那么些危機四伏的模樣。
“分開點,分開點!眲⑿憷鴮O策,“我們兩個一起跟著,你們三個人一起跟著。”
這樣目標沒有那么大
他搶先下手是因為覺得孫策身手還算矯捷,應該不會連累他被發現——比起連個雞都抓不到的陳遇和王安石來說。
“別光干跟,假裝自己去買點東西。”反正天幕今天是給他們發錢了,發的還不少,只不過也樣是買的東西不能帶回去而已。
他的話得到了幾人的認同,于是五人小隊便分成了兩個隊伍。
劉秀比較大膽,又因為覺得即使徐雪筠扭頭,他也能夠迅速地藏起來,于是拉著孫策離得更近一些,假裝在旁邊的店鋪里面挑選腰帶。
主要是他也很好奇徐姑娘在他們不在的情況下是怎么和朋友相處的。
應該也無甚區別吧,他們之前又不是沒有見到過,徐姑娘待在家里那幾日連床都沒怎么下,也沒做出來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
而徐雪筠此時也拉著朋友從咖啡館里出來了。
李治瞇起眼睛,遠遠的打量著徐姑娘的朋友。
藍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衣服只蓋了胸和屁股
后世人怎么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妖怪一樣?
對于老古董們來說,藍色的頭發和紅色的眼睛,那就只有話本里面才能出現,出現的時候喊妖怪都算是給人面子的。
但是看徐姑娘這種稀疏平常的樣子,她應當是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還有這衣服也太少了些。
唐朝時期人們倒不覺得穿的少羞恥,他們已經知道在后世手臂還有腿部露出是很正常的,胸部的開口他們覺得更正常了,因為唐朝時期,甚至可以說在許多朝代,胸部都不是特別隱私的部位。
只是這姑娘身上的布料實在是太少了,少的他們都覺得可憐,窮苦人家也不這樣穿衣服啊。
“瞧著這好料子,也不窮啊!敝煸安焕斫饬恕
看天幕的人本來以為他們已經夠適應后世的生活了,結果跟著徐雪筠一出門,發現自己適應的還是有點不夠。
“你都不知道我這次跟著我導師去的那是什么鳥不拉屎的地方!彼{色頭發的姑娘拉著徐雪筠一頓瘋狂吐槽,“我從來沒有這么想念過肯德基和麥當勞,別說熱乎飯了,我連口肉都吃不上!
倒是好減肥了,因為天天要搬運器材,還吃不飽飯,她現在的體重比出國前要輕了整整七斤!
徐雪筠甚至還能聞到她頭發上的香氣,不刺鼻,但是非常濃郁:“你一回來就去染頭發了啊?”
“昂!秉S悠悠一甩頭,“你猜猜我上一次在國外染頭發有多貴。”
徐雪筠知道她向來是用東西只用最好的性格,平時花錢也很大手大腳,所以一開始就往貴的猜,結果沒想到黃悠悠報出來的價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貴很多。
她搖頭:“國外有個手藝就是好過活!
“走走走,陪我買東西去,我這次放了小一個月的假呢,之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也過季了,我打算重新買!秉S悠悠拉著她,“掃蕩去嘍!
說是掃蕩,兩人就真如蝗蟲過境一般。
陳遇看的簡直嘆為觀止,兩個人每到一家店,頓時便有認識她們的人圍上來替她們服務。
衣服就像是路邊的野草一樣,但凡是手指點過的,就都被她們買了下來,哪怕迅速的整理著,也幾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離得近了,還能隱隱聽見店內的一些交談聲和報價。
這些看著簡單的衣服,價格貴的讓人咋舌
似乎也并不是多好的材質,其上也沒有多么繁美的花紋。
怎如此昂貴。
徐雪筠沒什么買衣服的想法,她不太喜歡出門到店里面買衣服,也不太講究牌子,如果哪天看見雜志上的衣服,對其感興趣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件衣服就會被送到家里,沒什么出門的必要。
不過因為是陪著朋友逛街,所以她象征性的買了幾款包,不是需要配貨的那種,只是簡簡單單的造型比較得她心意的小包。
之后還要繼續玩,徐雪筠就留了地址,讓她們給她送回家去。
大城區的幾家店都光顧一遍之后,簽了不少單子的黃悠悠才把墨鏡從腦袋上摘下來,好好的戴好:“走,吃飯去。”
和因為算是被奶奶和父母貼身帶著帶大的,所以在他們這個圈子非常安分的徐雪筠不一樣,黃悠悠是人們普遍印象中的富二代模樣。
她比徐雪筠大了四歲,早些年玩賽車,玩極限運動,談轟轟烈烈的感情,可謂是前二十年就把人生該體驗的都體驗完了。
然后頭一扭就去國外考研究生去了,把在玩樂上的勁全部都拿來學習,再苦再累都不吭聲,結果還真做出來了點成績,現在已經從家長門口中的反面例子變成了‘別人家的小孩’。
“去哪兒吃?”徐雪筠溫吞的問道。
黃悠悠下了飛機回來沒開車,也是她點名讓徐雪筠挑一輛炸街的車出來的。
所以徐雪筠估摸著她應該會去吃一些五星級法餐之類的,誰知道她一提,黃悠悠眉頭就皺起來了。
“我都吃了那么久了,嘴巴里面淡的鳥都出來了,還吃個”顧忌著在徐雪筠面前,她把最后一個字給吞了下去,“去東街!
徐雪筠無語,朝天隱蔽的翻了個白眼。
東街,之前沒改名的時候叫步行街,是這片地方有名的小吃一條街。
你去逛個步行街,要她開輛跑車出來——還真是和以前一樣。
徐雪筠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性子,但看著閨蜜這幅她不同意就過來搶她方向盤的樣子,她只得把車子開往東街的方向。
黃悠悠就喜歡她這一點,好說話,其實圈子里面有不少人都想和徐雪筠交朋友,只是她不經常出門,也不經常接邀約而已。
殊不知徐雪筠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車上有口罩。
果不其然,一下車就引來了一大片的圍觀,徐雪筠把墨鏡和口罩戴好,裝作自己只是一個司機下了車。
她在這里尷尬的都快摳腳趾了,黃悠悠卻在下車的時候還朝著路邊一個小帥哥吹了個流氓哨。
徐雪筠連忙拉著她跑開,跑到街道另外一頭人多的地方才停下來,喘著氣翻了個白眼:“你在國外調戲帥哥調戲習慣了吧,等會人家就給你拍下來發網上去!
黃悠悠反手拉她:“拍就拍唄,我長得這么好看,不加美顏直發都行。”
混不吝的性子讓徐雪筠真是拿她沒辦法,推著她往前走,沒好氣:“吃你的飯去吧。”
劉秀幾人也連忙跟了過來。
說實話,他們之前還以為后世的風尚真就那么好呢,有錢的富家子弟也都像徐姑娘這樣安分守己,結果再一看,雖然玩樂的方式不同,但那黃姑娘腰一叉,屹然就是他們印象中的紈绔子弟模樣。
只不過性別有點不對。
徐姑娘和這姑娘相處時似乎也比和他們相處時更加隨意活潑一些。
不過也能看出來徐姑娘的脾氣是真的挺好,李治印象中就沒見她發過脾氣,這一點可太難得了。
一般來說家里的小輩——尤其是受長輩疼愛的小輩,脾氣都會差些,也會更任性一些,但是這些毛病在徐姑娘身上從來沒有見到過。
人前人后亦是如此。
對于繪畫一業精通,頗有天賦,家有資產,容貌清麗明媚,知識在他看來著實算得上淵博,偏偏性子還極好。
李治覺得若徐姑娘是他的孩子,他應當也會像徐姑娘的家人一樣疼愛她。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吃街的人很多,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堵在哪個地方,丟失了視野。
李治死命的拽著陳遇:“你快點擠回來啊!
怎么還順著人流被擠走了呢?
好不容易把陳遇扯回來,一扭頭王安石又被擠的只能看見一只手在朝他們揮著了。
李治又只得掉頭回去找王安石,最后一手拽著一個,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出來,三個人呼呼喘氣。
“徐姑娘呢?”
徐姑娘去買吃的了。
徐雪筠中午吃飯吃的晚,現在不太餓,來到小吃街之后就買了一串烤雞翅和一份烤冷面。
但是黃悠悠。
煎餅果子,臭豆腐,烤冷面,烤面筋,鐵板魷魚,狼牙土豆……
吃到最后徐雪筠都被她嚇到了:“別吃了,別吃了,再吃就要去醫院了!”
不是,怎么跟逃荒回來的一樣?
你去國外進修的大胃王專業嗎?
黃悠悠一揮手:“你別管,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還能再塞兩個梅花糕和車輪餅。
“這姑娘好大的食量!睂O策簡直都要給她喝彩了。
這么多東西,他來都不一定能吃得完。
孫策和劉秀站在不遠處賣鍋盔的攤位面前,一邊等著自己的鍋盔做好,一邊悄悄的觀察著徐雪筠和黃悠悠。
李治三人也終于擠出來了,現在坐在攤位后面略顯空曠的小桌子上。
李治覺得自己吃個兩三樣就差不多該飽了。
在小吃街光盯人但是不買東西吃屬實有點打眼,所以他們一邊跟人一邊也買了些食物。
劉秀現在手上就捧了一份鐵板豆腐,他也懶得去計較什么禮儀,反正在這條街上大家都是邊走邊吃的。
別說,這滾燙的豆腐,撒上鹽和辣椒面,滋味還不錯。
王安石買了一個肉夾饃。
不正宗,里面不僅加了青椒,還加了豆干海帶一類的,不過味道還不錯。
最終,以徐雪筠把黃悠悠拖出小吃街為結尾。
不能吃了,再吃就要出人命了。
黃悠悠的衣服本來就顯身材,吃飽了肚子上撐起一大塊,她懶懶散散的躺在徐雪筠的車座上:“還是小吃街好吃!
“去找個地方消消食吧!毙煅抟换氐杰嚴锞桶涯R給摘下了,大晚上天都黑了,她戴著個墨鏡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走,消食,姐順便請你看帥哥去。”黃悠悠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導航連到徐雪筠的車上,于是徐雪筠就聽地圖的機械女聲播報。
【已為您導航,藍色夢妖姬,距離2.1千米,時長……】
藍色夢妖姬,一個朋友都經常去的會員制酒吧的名字。
徐雪筠沉默兩秒,黃悠悠只笑:“你就說去不去吧!
徐雪筠一邊抽氣一邊發動車輛:“要是讓我哥知道,我可遭老罪了。”
黃悠悠呵了一聲,眼神里很是不屑。
就保護吧,等戀愛沒談過,男人的手沒摸過,最后被個黃毛一承諾給騙去結婚就好了。
孫策幾人坐在自動找過來的車里,跟著徐雪筠她們,不知道她們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距離不遠,徐雪筠只過了一會就開到了。
下車之后已經提前接到黃悠悠消息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有人上來接過徐雪筠的鑰匙替她泊車,有人在前方帶路將她們兩個人帶到訂好的位置上。
黃悠悠向來不耐煩坐什么吧臺,哪怕只有自己一個人過來,她也要占據最中央的那個桌子。
就算桌子有低消,一般十萬起步,她自己一個人喝不了十萬的酒也要開這個臺。
徐雪筠一坐那,頓時感覺自己像進了后花園。
黃悠悠在經理朋友圈里面臨時挑了幾個男模,現在正笑著讓人家給她揉肚子,再一瞧,腹肌都摸上了。
徐雪筠端著杯酒,朝著自己身邊的男模笑了笑:“我就不用了!
她有錢有顏,不談戀愛,難道是不能談嗎,只是不想而已。
這讓本來擔心的陳遇幾人松了口氣。
他們一下車看到這個黑黢黢的地方,頓時就喊遭,進來的時候還差點被攔著,幸好天幕也給他們搞了一張后世的什么‘會員卡’,才被人放進來。
一進來看到這里面群魔亂舞的景象,就連幾人中最愛笑的孫策都笑不出來了,麻木著一張臉,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說實話,他們剛才拳頭都握緊了,差點就要沖過去把徐姑娘旁邊圍著她的那個小白臉給打開。
劉秀不免在心中怪罪道,這朋友帶徐姑娘來的都是些什么地方。
音樂聲炸耳,燈光昏暗又刺目,空氣里全是酒精和各類揉雜在一起的香水味。
李治都不想說。
這能是正經地方嗎。
結果沒想到,不光只有徐雪筠的事,還有他們的事。
“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帥哥?”
孫策眼瞧著徐雪筠好像要往這瞧過來,頓時嚇得什么都顧不得了,直接往桌子下邊一鉆。
過來搭訕的美女:“”
神經病吧。
第104章
孫策躲的及時,因為就在他蹲下去的下一秒徐雪筠的視線就到了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這讓不少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哪怕他們不是同一個陣營的曹操和劉備都差點驚呼出聲來。
這要是被逮到了可不得了,誰知道天幕說的不被發現,是‘自己’不被發現,還是所有人都不能被發現?
要是暴露了一個孫策,接著所有人都暴露,那可真是給他們朝代丟人了。
進入到酒吧之后劉秀幾人并沒有一直聚在一起,站位很分散,孫策是站的離他們最遠的一個,這也是他剛才差點被發現的原因。
現在徐雪筠的目光掃過來,沒有其他掩體只能藏在桌子下的孫策算上一個,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藏身之處。
李治淡淡后移,在柱子后隱匿了身形,劉秀微微側開身,將面部刻意藏入了黑暗中。
陳遇朝著王安石舉杯,兩人混入人群中,似是普通游客。
只有孫策。
鉆到桌子下還不敢出來,探頭探腦的也看不真切,用氣音問道:“她還在看嗎?”
李治不想說話,覺得有點丟份,還是陳遇脾氣比較好:“徐姑娘已經沒再看向這邊了!
不過因為酒吧的音樂聲比較炸耳,所以孫策又啊了一遍才聽清。
來搭訕的人已經走了,孫策還不明原因:“她剛才找我有什么事?”
不能怪他,他聽力靈敏,但也就是因為聽力靈敏,所以在進入酒吧之后他的耳朵就一直震的嗡嗡疼,什么都聽不清。
這話陳遇就沒回了,只笑笑,反正人已經走了。
殊不知這只是一個開端。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察覺到的英俊帥氣,讓前來搭話的人一波接一波,尤其是身上肌肉鼓鼓囊囊的孫策,幾乎過一會就能遇到一個。
他們一邊感概后世風氣開放,一邊尷尬的婉拒。
尷尬自然不是因為前來搭訕的人,幾人在自己的世界便是人中龍鳳,說媒或自薦的不在少數,問題是,后世來和他們搭訕的有男有女。
“伯符向來都有桃花運,結果沒想到到了后世也依舊如此。”周瑜也忍不住調笑道,陸遜聽了他的話也眼中帶著笑意喝茶。
可不是有桃花運嗎,而且更加旺盛了。
因為一開始拒絕了許多女性,所以周瑜也不知道后世人到底是誤會了什么,接著再來的就都變成了男人!而且無論是言語還是行為都更加大膽!
看著他們的行為,他又是可樂又是好笑。
孫策身上的衣服都被扯亂了,頂著臉上幾個碩大的口紅印,慌慌張張的護著自己的胸口跑了——再不跑扣子都不剩一個了!
在后世,人不生地不熟的,他又不能打人,還不能鬧出來動靜讓徐雪筠發現,那可不就只能跑了。
王安石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對于外界的事情都沒什么特別在意的,但不代表連被男人獻吻也能無動于衷啊。
不出彩好,不出彩好啊。
他們在這為難躲避,惶恐不及,殊不知來搭訕的人還納悶呢。
這腿毛刮了,還做了美甲,身上還帶著香氣。
應該不能認錯啊。
這么多類型,沒一個喜歡的嗎?
*
徐雪筠完全沒有發現孫策他們的眉眼官司,掃過去那一眼,也只是因為有人從面前經過下意識的反應而已,很快就把頭扭了回來將視線放到面前。
她不經常來酒吧,但是因為跟著導師天天往鳥不拉屎的地方鉆的黃悠悠都快憋瘋了,說她一個人和男模玩游戲有什么意思,非要拉著她一起玩游戲。
黃悠悠知道她的性格,所以自然不會讓她玩什么抓手指之類的,有肌膚接觸的游戲,只是玩小姐牌而已。
不過徐雪筠玩的還挺開心的,因為給了錢,所以周圍一群帥哥說話又好聽,又捧著她們,徐雪筠基本上沒喝到過酒。
這讓躲在暗處的王安石忍不住嘀咕一聲。
陳遇聽得清清楚楚。
‘還怪會享受的’。
那可不是會享受嗎。
不過見徐雪筠只是玩鬧,卻眼神清亮,也并沒有像旁邊那位姑娘一樣和男人胡鬧,所以幾人也只是看著,順帶幫忙警戒著。
孫策終于抽身了,哭喪著臉,用紙巾擦著面頰上的口紅印:“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時候啊?”
都進來快半個時辰了,想喝酒也該喝飽了吧。
實在不行,這些游戲回去他們也能陪她玩啊,不就是喝酒嘛,他酒量可好了。
孫權看著天幕上的大哥,莫名覺得有點丟人。
這是喝酒的事情嗎?他一個還未加冠的人都看出來了,他哥都看不出來?
朱元璋從徐雪筠進酒店的時候一眉頭就皺在一起了,現在更是瞇著眼睛,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瞧著徐雪筠和她周圍的一圈男人。
這,這,這這交的勞什子朋友?!
把正經姑娘往這地方帶。
就連一向認為徐雪筠可以對見識見識的李世民都忍不住咳嗽幾聲,想著要不要把李承乾給帶下去?
終究年紀還小。
幸好,徐雪筠也不太愛在這種地方玩,新奇新奇就算了,待久了她耳朵疼。
一聽她說要走,黃悠悠立刻把酒杯放下:“那你等會,我去搖兩下子!
對她來說,好久沒有這么淳樸的酒吧了,就光跳舞喝酒,空氣里沒有葉子的味道,也不會走兩步就看到有人衣服都脫了。
說著就直接拉著一個男模沖人群里面跳去了,看樣子真是在外面憋壞了。
她前腳一走,后腳就有人過來了。
“嗨,美女今晚玩的開心嗎?我是第一次來,就我自己有點無聊,想找個人聊聊天。”來人有一頭卷毛,“我覺得你笑的很可愛,忍不住想要過來打個招呼,你經常來這個酒吧嗎,要不要加個微信?”
徐雪筠端著酒看著面前的‘青春男大’,抱歉的笑了笑:“我手機丟了!
拙劣的不能再拙劣的理由,但也卻能讓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就能知道這是已經多么直白的拒絕。
可偏偏有人聽不懂,或者聽懂了也想當成沒有聽懂:“那你留個電話號,之后有空可以一起來玩嘛!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掃過,著重關注了一下她的包和表,接著似乎更加堅定了,一幅溫和無辜的模樣:“我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徐雪筠嘆了口氣,無奈的把酒放下。
明明就是想來釣富婆,卻還要裝大尾巴狼。
這種人她電視劇里看多了好吧,完全騙不到她的。
就在看到她受糾纏的劉秀準備過來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時候,耳朵里聽到了還是很明媚清澈卻格外戳心眼的話語:“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和從頭到腳都穿假貨的人一起玩!
假貨。
這話讓不光是劉秀孫策五人一下子看向了他,觀看天幕的觀眾也看向了他,甚至周圍幾個比較關注這邊的人也都看向了他。
朱棣不認識后世的‘牌子’,不過他一看‘青春男大’的臉色就知道這事錯不了。
這臉,由紅轉白轉黑再轉紅。
跟個調色盤一樣,讓朱棣看的真的嘆為觀止。
他還以為徐姑娘喜歡看的電視劇里靠的都是她說的什么‘特效’,沒想到還真能有人演上這么一出。
和他比起來,來酒吧玩的其他人就識貨多了,一開始沒仔細看的時候因為燈光總是閃來閃去的看不出來,但是仔細一瞧,發現假的還挺厲害——連高仿都不能算。
頓時周圍一片竊竊私語,徐雪筠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是也能猜出來他們在說什么話。
“小姐,不加聯系方式就算了,不用這么血口噴人吧!鼻啻耗写蟮穆曇舳加悬c僵硬了,不過一看就明顯還是沒放棄的樣子。
徐雪筠實在是不想和他多掰扯,低下頭,又著重看了看他的鞋,沒說話,卻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穿一件假貨可能是不認識這個牌子不小心買到了,但你從頭到腳,上衣褲子鞋子手表,哪怕是個露出來的襪子標簽都是假的。
這的確有點太過分了,總不能當她眼瞎。
結果也不知道是這個鞋有什么特殊加成buff一樣,剛才說他穿假貨的時候他還沒有這么憤怒,現在卻一下子惱火了起來,酒杯都砸了,人還要往這湊。
不光臉上還露出來惱羞成怒的神色,嘴里也開始不干凈起來,徐雪筠擰了下眉:“麻煩離我遠一點,你的嘴太臭了!
他現在哪里還有剛才那副溫和俊朗的模樣。
劉秀都給她逗樂了,平時光瞧著這姑娘對家里人開開心心可可愛愛的樣子,還沒想著在外邊還有耍威風的一面呢,但一邊也擼起袖子,準備上去打架了。
他作為皇帝,平日里處理的其實不光是國家大事,有的時候哪個大臣的孩子干了什么荒唐事,他也是得發落一下的,所以最是清楚男人打架上頭的原因了,多是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而眼下就是這個人覺得自己被瞧不起的時候。
想著他還從酒吧的吧臺上取了一個裝飾的掛布,準備等會實在不行蒙著頭過去。
但黃悠悠卻神出鬼沒的竄了出來,扯著人的領子就走了:“來來來小伙子,你讓我瞧瞧你怎么個事?”
她把人領出來,還能讓人給受欺負了不成?
徐雪筠把手腕上的手鏈往桌子上一丟,往沙發上一靠:“把他弄走,這手鏈就是你們的!
剛才一直哄著她玩的男模嗷一嗓子:“我的首付!”
姐,大幾十萬的手鏈咱就這么丟?
接著瞬間變臉:“你小子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我就喊經理來了!”
見旁邊看熱鬧的人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在心底呵笑。
不會以為他要打人吧,法制社會,想什么呢。
當然,如果這位小姐能把包也給他的話,他倒也不是不能打一下。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是嚇唬個人就出了大幾十萬,幾人都拿出來十成十的架勢,再加上本來就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胸肌腹肌一個不缺,‘青春男大’只雄起了一下子就熄火了。
黃悠悠見人灰溜溜的走了,不屑的嗤了一聲。
她是不怕的,她早年玩的瘋,打架打的頭破血流都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這樣的瘦猴,來十個她也不怕。
不過也被掃了興致:“不跳了,走吧。”
她拉著徐雪筠出了門,兩個人坐上了車,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黃悠悠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說的那是什么狗屁臺詞,我當時正準備打架呢,都差點沒撐住笑出來!
有一種看著熟人裝逼的感覺。
要不是怕自己在里邊當場笑出來徐雪筠會給她翻臉——黃悠悠真是把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下來的。
徐雪筠自己也笑,但是不允許她嘲笑自己的霸總美學:“不帥嗎?我早就想試試了!
主要還是身上沒帶現金,要是帶現金,這話說出來估計會更有味道。
徐雪筠每次看自己愛看的狗血電視劇里面霸總這樣拿錢砸人就覺得老爽了,可算是讓她逮著機會試了試。
怎么她自己拍的就是過不了審呢?
她們兩個是走了,但是劉秀他們還沒走呢。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晴空,竟有人想要當場行兇,并且抹黑善良的女子】
【請于十分鐘后前往小巷,秉持正義,展示諸位的身手(200元)】
十分鐘后,剛才徐雪筠見到的卷毛‘青春男大’罵罵咧咧的從后門走了出來,一點也沒有剛才在里面一開始裝的溫柔得體的模樣,嘴上更是不三不四的,就連平時對什么事情都最無所謂的王安石聽的都忍不住心生火氣。
竟然還想著那檔子事。
下一秒,一個劉秀在酒吧順手牽羊拿的大黑塑料袋就套住了他。
兩分鐘后。
【任務完成】
幾人人模狗樣的出來了。
回到農家樂的時候徐雪筠都已經洗完澡下樓看電視了,見他們回來的時候還很詫異:“你們剛才出去了呀?”
這個點了,她還以為他們不在下面是都上樓睡覺去了呢。
劉秀又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沒什么破綻:“出去吃了點東西!
徐雪筠哦了一聲,沒多問,只是目光不自覺的移向了孫策
這是去哪吃飯了?扣子都掉了兩個。
是正經吃飯的地方嗎?
雙方皆對對方產生了困惑。
*
因為多少還是喝了點酒,所以第二天徐雪筠沒有醒得特別早,她下樓的時候桌子上擺放了不少點心,都是劉秀他們跟著廚師長做出來的。
天幕似乎好像知道指望不上徐姑娘了,所以早早的就自己打開了。
不少家里有豬油,其他材料也齊全的,都跟著廚師長的步驟一塊烤出來了一些點心,只不過廚師長說的溫度他們可沒有辦法把控的那么精準,只是瞧著點大火小火。
不過還真別說——嘿,這個廚師長不光教育孩子是一把好手,他做的無論是飯還是點心都相當不錯。
跟著他的步驟和方子,一次都沒失敗過。
徐雪筠順手拿了塊桃酥,小心的掰了一半:“你們昨天說想要知道玻璃是怎么造的,我剛才聯系了一個玻璃廠,等會吃完飯再過去吧!
李治欣喜:“自然好!
他之前身體不好,因為頭痛還不能經常吹風,常日憋在屋中連窗戶都不能開,通風換氣,暫且不提了,光線都是昏暗暗的,也不能經常瞧見外邊的景色。
時間久了,病沒好,人的心情反而抑郁了。
所以其實一來到后世他就看上了這玻璃窗,昨天在和幾人商量之后,他們才向徐姑娘提出來,想看一下玻璃是怎么制造的請求。
這樣哪怕回去之后,他還是那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卻也起碼能夠看看窗外的四季變幻了。
到時候他一定要在窗前讓人家做上四季造景,春天有繁花,夏季有青竹,秋季有落葉,冬季有飄雪,也算是寬慰。
徐雪筠吃了肉末蒸蛋和金槍魚拌飯后就帶著他們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劉秀還特意關注了一下,果然又是寬松的短褲和寬松的上衣,腳上還踩著一雙白色的涼鞋。
怎么一和他們出去反倒是不打扮了。
劉秀想不通,他覺得跟他們出去才是應該要打扮的時候啊。
不過想不通他就不想了:“玻璃的制作難嗎?”
徐雪筠想了想:“也不能算難吧!
讓她來做那肯定是難的,不過在人家專業人員的手里邊肯定是簡單的,而且聽說玻璃配方中需要的材料其實就只有幾種而已。
“玻璃好像除了做窗戶做飾品之外,沒怎么見著用處!标愑龊蛣⑿銓σ曇谎郏_始不動聲色的套話了。
主要是他們也不能直接上前大咧咧的問玻璃都能做些什么,有點太顯眼了,寧愿裝作閑聊的樣子,哪怕費些功夫。
“不能吧,玻璃用處挺多的呀!
不過徐雪筠說完之后一下子還真沒想起來,過了幾秒之后才繼續說道,“鏡子,玻璃大棚,玻璃杯,玻璃瓶,鏡片之類的!
她把車子拐了個彎:“小學的時候因為飲水機容易燙到人,所以老師們那都有一個暖瓶,想喝熱水老師就給倒,那個暖瓶里邊也有玻璃。”
只不過她其實也不知道那里面的玻璃是有什么用,只記得自己很害怕,在喝水的時候還幻想那一天里邊的玻璃碎掉了,但是她們都沒有發現,然后不知不覺的喝下熱水,肚子全漏了。
她把自己的這個童年陰影一說,幾人開始好奇起來了,為什么暖瓶里面也需要有玻璃呢?
他們在農家樂里也用過玻璃杯,玻璃杯并不保溫啊。
“那暖瓶里邊的玻璃是什么樣子的?”孫策好奇。
徐雪筠以為他沒用過:“就和我們照鏡子的玻璃一樣,只不過底部很圓滑,也沒有接口!
對了,照鏡子的玻璃。
暖瓶還沒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呢?李治又開始好奇起來了,為什么有的玻璃直接就能看見后面的人影,但是用來當鏡子的玻璃卻可以把他們的臉給照出來呢。
這個徐雪筠知道:“因為鏡子在玻璃的下面涂了一層涂料,小時候我聽老師講過故事,說是威尼斯人在試制彩色玻璃的時候,一不小心制作出來了玻璃鏡,然后國王就把會制作玻璃和玻璃鏡的人都控制在了一個小島上,當時一個鏡子能賣很多很多錢,被稱為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品!
其實現在她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是真是假,不過以前的玻璃鏡子的確很昂貴,是直到出現玻璃鏡的三百年后價格才因為有人制作出來了鍍銀的玻璃鏡降下來的:“在出現鍍銀玻璃鏡之前,鍍的都是水銀!
劉邦拍腿:“竟然只要用一些銀子就可以做成一面鏡子!
還以為是多么稀奇的配方呢。
蕭何真的很想說,您不要高興的太早,他們現在說不定連做鏡子的銀子都沒有。
兩手空空,窮的叮當響啊。
誰不是兩手窮的叮當響的,那自然是他的好曾了不知道幾代孫,劉徹了。
雖然劉徹在打仗上面軍費他自己覺得緊缺,不過一兩銀子二兩銀子又算是什么呢?
后世人買的這個鏡子那么便宜,就說明一個鏡子上面用的銀子肯定不多,鍍金鍍銀的工藝之前也有,些許金子銀子就能鍍出來很大一片。
劉徹倒也不是想要一個世界上最大的鏡子,沒這個必要,他也沒這么自戀,他想著能夠和徐姑娘家里邊的穿衣鏡那么大就差不多了,這樣他在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于鏡子里面看一看自己的英姿,劉徹覺得自己的心情就會好上不少。
說不定大臣們也能少挨一些罵。
不過劉徹覺得他們挨罵不是自己的問題,是因為他們做事總是做不好,要是做的好他還會罵嗎?
那人家衛青會挨他的罵嗎,他的小霍去病會挨他的罵嗎,他不都沒罵過。
所以說,劉徹覺得還是人的問題。
聽著劉徹說了這么一通歪理的桑弘羊:“”
“陛下,您剛才開頭說了什么?”
劉徹皺著眉毛:“桑弘羊,你是得了徐姑娘說的那什么老年癡呆不成,怎么年紀輕輕就聽不清朕講的話了?”
但也難得好脾氣的回憶了一下:“朕說朕不需要世界上最大的鏡子,沒這個必要,朕沒那么自戀。”
桑弘羊見他還當真重復了一遍,于是把自己的嘴給閉上了。
是他冒昧了。
和這個臉皮厚的人說什么呢,不是自討沒趣嗎。
第105章
玻璃廠很熱鬧,到處都能見到忙碌的工人。
徐雪筠其實對怎么制作玻璃的不太感興趣,于是把人帶到之后只聽了一耳朵石英砂,石灰石,長石,純堿,就自己溜開了。
她的胸前掛了一個參觀的牌子,進來的人每個人都有,去到各個廠子參觀,在很多人看來需要很多審批和流程,不過其實制造東西的廠經常會有人進去參觀的,有的是考慮投資,有的是請來宣傳,有的甚至只是因為想要購買,所以來看看生產環節達不達標,一般和負責人溝通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后都會讓進的。
只有一些要求比較嚴格的大廠,才會要求更多一些。
陳遇幾人只看了她一眼,知曉她的去處后便沒怎么過問了。
畢竟在這里人來人往的,每個地方還都有在他們看來像是神仙耳目一樣的重播監控,出不了什么事。
只有陳遇叮囑了一句:“小心些,莫要撞著碰著了。”
徐雪筠笑著說好,然后就離開了。
劉秀的眼睛都快要沾到玻璃上了。
他沒想到這么澄澈透明的玻璃竟然只是用沙子制作的,雖然他知道普通的沙子做出來的玻璃是含有雜質并且有顏色的,透明的玻璃需要用純度比較高顏色透亮的沙子才能做,但這也還是沙子啊。
神奇,當真神奇。
徐雪筠沒什么目的地,所以閑逛著,先看會墻上這家玻璃廠的發展歷史,然后又逛到他們的成品展覽處,許多工作人員看見她還以為又是大學生來蓋實習章的,便也沒有人管她。
徐雪筠在成品展覽處待了快半個小時。
這玻璃廠里能夠被展覽出來的成品著實也有一些讓她都覺得有意思的。
在詢問了工作人員知道可以購買后,她又耐心的挑了好一會,挑出來了她覺得不錯的幾個買了下來。
突然,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起來,徐雪筠掏出一看,發現竟然是她哥打來的。
“奇怪!
徐雪筠很疑惑,因為她哥很忙,他們兩個因為年齡差了好幾歲,加上性格和興趣愛好完全不同,所以也沒什么共同語言,他哥如果有事一般都會在微信上和她溝通,和她父母都差不多,屬于忙碌型選手。
怎么昨天爸爸媽剛打了一通電話,他又要打一通?
難不成是因為她今年畢業之后一直待在農家樂里沒去找他們,他們反而想她了?
疑惑歸疑惑,徐雪筠接電話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喂?”
和徐父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喜歡先閑聊一段不同,徐兄向來都是直接切入主題:“黃家二女兒回家了,她昨天帶你去哪兒了?”
開屏雷擊。
徐雪筠的站姿都不由得更拘謹了:“沒去哪兒啊就陪她吃了頓飯,然后又去逛了逛!
她心底暗暗喊糟。
她可不覺得她哥打電話過來只是問一問。
就聽到電話那頭呵了一聲:“逛到酒吧里去了?”
就一秒也不猶豫嗎?這么直接就拆穿了。
徐雪筠說話有點沒底氣,但是又努力的讓自己理直氣壯起來:“我都二十二了,去一下酒吧怎么啦?”
雖然還沒二十二呢,但說虛歲顯得大一點。
她吃喝嫖賭就只沾了吃喝,偶爾和朋友一起看看帥哥又沒什么。
“你想喝酒,家里有的是!毙煨謪s半點也不給她面子——不,還是給了一點的,沒把她去酒吧的真實目的說出來。
昨天一聽說黃悠悠要回來,他就知道徐雪筠得被她帶跑。
徐雪筠本來想反駁,但突然察覺不對:“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了?”
她只和劉姨說出去玩了,去酒吧的事情她連奶奶都沒告訴。
而且她昨天也沒喝多少酒,回來的時候又開著窗戶吹了好一會的風,就算在酒吧沾了點酒氣,回來的時候也都該散完了。
黃悠悠帶她去酒吧,本來就不想讓她哥知道,肯定也不會往外說。
徐雪筠想了想,想出來了一個絕妙的解釋:“你昨天有朋友在那呀?”
聽著徐雪筠清澈單純的聲音,徐寒柏頭痛的把眼鏡摘下來。
怎么偏偏就
剛巧這一會,工作人員把徐雪筠挑選的玻璃制品打包好了過來喊她過去查看,徐雪筠也不想聽徐寒柏的嘮叨,對著旁邊喂喂了兩聲,就裝作信號不好的樣子掛了電話。
徐寒柏:“”
都多大了。
這個時候等待已久的秘書見電話掛掉后又立刻遞上來文件,等他簽完文件后又馬不停蹄的匯報今天的工作事項以及等會這總那總的邀約。
徐寒柏已經習慣了,眉頭都沒動一下:“我知道了!
但在秘書出門之后,他還是略嘆了口氣。
忙的連回家的功夫都沒有。
怎么不忙死他呢。
徐雪筠把電話掛掉之后松了口氣,調成靜音,塞到了口袋里,轉身去看打包的東西。
有些是她挑出來要送人的,可能中間還要經過運輸,要是不包好可不行。
不過人家雖然是造玻璃的,但是包禮品也很熟練,包的東西徐雪筠查看一圈也沒看出來什么瑕疵,滿意的點了點頭,填了一個地址和電話,讓他們送到農家樂去。
而劉秀他們都已經開始上手了,被熱氣熏的臉頰發燙,但眼神卻也熠熠生輝。
后世的好東西,當真不少!
而且一開始想著去加熱沙子的人,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呢?
這種在他們看來頗有些閑得慌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在后世卻有另外一個詞,那就是探知欲,而劉秀幾人也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這些有探知欲的人才會出現那么多便捷精美的造物。
徐雪筠只過去湊了一下,就感覺自己臉烤得發疼,又跑開了,中間還遇到一個正在休息的車間師傅,剛巧正在從暖壺里往外倒熱水,徐雪筠便問他,這個暖壺里的玻璃是什么用處。
車間師傅一點兒也不含糊,給她介紹的清清楚楚。
玻璃是不太保溫,但是雙層玻璃不一樣。
雙層玻璃中間就可以抽成真空,這樣既保溫又不燙手,而且暖瓶里邊的玻璃都鍍了一層銀,這樣可以把熱水散發的熱量反射回去。
“有的玻璃厚的,真空抽的干凈的,熱水放里邊兩天都還是溫的!睅煾的妹砟艘话涯樕系暮,但是偏偏又在大熱天喝著熱水,“我家的暖壺就是二十多年前買的,質量好著勒,我閨女上大學的時候,我也給她買了一個暖壺——好家伙,那水上午接的,下午就涼了!
他想換,他女兒卻還擔心浪費錢,說反正暖壺也只是接一接水,保不保溫的無所謂。
“這不是坑錢嗎,現在的東西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
他也只休息了一會,很快就又回去工作了,畢竟現在還沒到午休的時間。
徐雪筠看著周圍的人來來往往的,算著這個廠的規模,成本和利潤,覺得他們這個廠下一年的規?隙ㄒ冉衲旮笠稽c,因為旁邊堆的原材料太多了,訂了這么多原材料就說明有這個訂單,但是又沒那么多工人。
她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還是有那么點商業敏銳度的。
李治吹了個玻璃瓶,很丑,還薄厚不均勻,但是這是他自己吹出來的玻璃瓶,他就覺得很有‘藝術感’。
想問天幕能不能帶回去,但奇怪的是這次天幕在他問了好幾遍后才出現。
得到了可以的答復,李治把心中的一絲疑惑給按捺下去。
終于,在徐雪筠快把整個玻璃廠逛完一遍之后,幾個人也終于心滿意足的來找她了,他們不僅學了制作玻璃的方法,還學了制作鏡子的方法。
只不過不知道有些技術在他們那里能不能復刻出來而已,但玻璃的原材料似乎都很好找,有些和制作陶瓷的差不多。
徐雪筠打了一個哈欠,還是昨天晚上喝了酒,導致沒有睡得太飽。
今天就是他們在這里的第三天了,參觀完玻璃廠之后,幾人就回去看自己做的豬油皂。
碰上了劉姨,劉姨見徐雪筠把肥皂取出來,想要試用的時候連忙攔住了她。
“我就猜著了——現在可還不能用呢。”
徐雪筠疑惑:“為什么啊?不是已經凝固了嗎?”
“還得再放一放!眲⒁滩恢朗裁丛砘裁磯A化,她只知道經驗,“剛做出來的肥皂也能用,但是用多了燒手!
徐雪筠不明所以,但她向來很聽劉姨的話,只要是對的她就都會采納。
“那看來就只能先幫你們裝起來,等之后你們放一放再用!
最后一天,也沒剩多少時候,李治不想單單待在屋子里,就問徐雪筠要不要出去在農家樂里逛一逛,瞧著今天風大,徐雪筠就帶他們去放風箏。
她也好些年沒放過風箏了,這些風箏還都是從倉庫里面找出來的。
徐奶奶喜歡比較傳統的圖案,所以哪怕這些風箏的材質已經不太傳統了,但也多是些燕子或者飛鳥之類的。
一開始因為手生,風箏怎么放都放不起來,但后來來了一陣大風,漂亮的小鳥就都飛上天空了。
王安石小心的碰了碰結實的線。
他小時候放風箏用的都是棉線,也不知道這后世的線是拿什么做的,瞧著比棉線粗許多,但摸著卻并不堅硬。
看著在天上飛的高高的風箏,哪怕沒有觸發任務,幾人也沒有著急的意思了,而是和徐雪筠一起安靜的坐在草地上。
是他們也難得的休憩時光。
放完風箏就到離開的時候了,徐雪筠把他們送走之后還有點惆悵。
然后回到屋子里算了一筆賬。
接著她發現自己在家里邊開了快半個月的農家樂,然后虧了好多好多錢。
看著自己算出來的負數,徐雪筠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想了想,她把自己送出去的禮物金額都給劃掉,又重新算了一遍。
又得到了一個負數。
徐雪筠徹底沉默了。
很好,雖然沒賺到錢,但是也沒白忙活,起碼累著了。
觀看天幕的人就和她一起算賬,李世民邊算邊笑。
“這可不是一個能掌家的性子!
是熱情好客,但是太熱情好客了,自己都虧本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徐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一毛兩毛的,也正是因為徐家家大業大,所以才能養出來徐姑娘這樣一副性格。
長孫皇后卻覺得徐家人要是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過是花些錢財陪女兒開心而已。
但徐雪筠自己卻悄悄的把自己算出來的賬本給撕了,還特意找了個大垃圾桶丟,丟完之后還往上邊倒了一桶垃圾蓋住。
她拍拍手,覺得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孫策也笑,看著自己懷里抱著的玻璃瓶,是徐雪筠特意挑出來的:“這一個估計就要不少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指甲讓她誤會了什么,這個玻璃瓶上也都是畫著打斗的模樣,確實很精巧好看。
只糾結了一會,徐雪筠就懶得管了,虧本就虧本吧,就當是積攢經驗了。
“有點想去滑雪了!彼洁斓馈
俗話常說,夏末尾巴,秋天頭,就這個天最熱了。
但一個人滑雪滑多了也沒什么意思。
徐雪筠扒拉著通訊錄想找一下能陪自己滑雪的人。
“之前那個什么健身教練,徐姑娘不是說他倆是在滑雪的時候認識的嗎?”趙匡胤的記性不錯,其實自己當時沒在,卻能記住徐雪筠隨口說的話。
徐雪筠卻把他第一個排除了。
人家之前那是沒工作的時候經常去滑雪,現在正工作著呢,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黃悠悠也不行,雖然昨天一回來就找她來玩兒了,但是今天估計已經回家了,畢竟難得放假一次。還是要回家多陪陪父母。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徐雪筠看了好幾個都能找到否定的理由,于是在床上抱著玩偶,把腦袋埋到玩偶的肚子里,聞著曬過太陽又混合著洗衣凝珠的清香味:“總不能去報旅游團吧?”
就滑一兩天的雪而已。
但想了想,又覺得似乎不是不行,于是在通訊錄里面又開始扒拉起來,找到一個犄角旮旯里的旅行團聯系電話。
打過去問了問有關滑雪場的旅行路線,著重詢問有沒有年輕人的旅行團隊。
那邊說要在系統里查一查,徐雪筠就開著擴音,耐心的等待著。
“好像沒有……誒,一刷新突然有了一個!惫ぷ魅藛T也很意外,又刷新了一遍,發現不是bug,而是剛好在她查詢的時候有人報名了,“是一個五人的旅行團,三男兩女,您看看要和導游聯系嗎?”
這種旅行團一般都是拼湊起來的,只不過被劃分在了同一個導游的手下,因為一個路線上一般也就幾名導游而已。
徐雪筠思考了一下:“行,麻煩給我一個聯系方式!
她在這邊聯系旅游團隊,殊不知被她聯系的‘旅游團隊’也在爭先恐后的報名。
天幕一說三男兩女,頓時便有人明白,這是天幕這次挑人的要求。
尤其是一提到兩女,不少人便想起來了那個歷史上讓人無法忽視的女帝。
……她似乎還一直從未上過天幕,不知道這次她會被天幕選上嗎?
武則天也抱有這個想法,天幕選人若條件達標,身上會出現黃光,如果被選上就會變成綠光,但她似乎一直都和天幕差些緣分。
黃光經常出現,但卻幾乎搶不到去往后世的機會,唯有一次考試被天幕挑中了。
這次難得規定了兩名女性,而雖然有才能的女子并不少,但是在歷史上留下名聲的女子卻并沒有那么多。
武則天相信自己會是歷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且是不可忽視的一筆。
那這次,會有她嗎?
*
徐雪筠在房間里面收拾行李。
她出門的時候總是會帶一些可能用不著又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就會把行李壓得非常沉,沉甸甸的帶過去,又沉甸甸的帶回來。
所以這次她決定改一下自己的習慣,不帶那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比如這個卷發棒。
徐雪筠對著卷發棒沉思了一會,雖然每次旅游的時候都說要拍一些美美的照片,但其實每一次旅游的時候,她早上的時候都沒有醒來過,更別說醒來之后再去卷頭發了,能洗把臉出門都算是不錯的。
“還是不帶了吧……”她把卷發棒又塞回到衛生間的抽屜里。
“香水好像不能帶超過三十毫升的,算了,直接帶個五毫升的小樣吧,也夠噴兩天了,眼影,口紅——對了,我身份證放哪兒了?”
原本被收拾整齊的房間,現在被她翻找的一團亂,衣柜里面的衣服也被扒出來了,整個衣帽間也亂糟糟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出去這幾天玩的衣服給挑出來之后,徐雪筠看著一團糟的衣帽間,頗為苦惱的撓了撓頭。
其實只要塞回去就行,會有人給她收拾的,但是好像被她掏的太亂了,她塞都塞不回去。
不過也只苦惱了一瞬間,她就覺得先這樣放著吧,反正最近農家樂沒什么客人,就算有客人也不會來她的衣帽間,就算放在外面亂一點也無所謂。
于是看著她把房間搞得亂糟糟的眾人就瞧著她開開心心的抱著自己選的衣服走了。
康熙一邊批奏折一邊也覺得她性子好:“當真憂愁不過三秒!
隨即也覺得自己年紀上來了,就喜歡大方開心的孩子,可偏偏人人見著他——尤其是年歲小的孩子,都戰戰兢兢的,沒得無趣。
梁九功立在一旁,笑著贊同,心中卻有自己的想法。
他覺著,就是有這樣的姑娘,在他們這也開心不了。
這皇宮黑壓壓的簡直要把人壓的喘不過來氣,就連太子最近不也煩躁頗多。
“徐姑娘有好多衣服啊!闭诮峡棽嫉呐⑶浦炷簧显絹碓叫〉纳碛傲w慕的說道,哪怕徐雪筠已經走了也戀戀不舍的看著。
雖然這些衣服有許多都怪模怪樣的,她欣賞不了,但是能有這么多衣服就足以是讓人羨慕的事情了。
她什么時候才能有整整一個房間的衣服呢?
看了看自己身上褐色的布料,女孩嘆了口氣。
別說一整個房間了,她現在也只不過有四件衣服而已,春夏秋冬各一套,有的時候洗了沒干,第二天也還得接著穿,而且說是春夏秋冬各一套,但冬天的不過是在秋天的厚衣服外面加一件襖子而已。
想著,她又開始繼續織布。
沒事,她相信現在只是因為她年紀尚小,賺不到什么錢,但等過幾年,她一定要攢些銀錢給自己多買兩身漂亮衣服。
就算不能擺滿一整個房間,也絕對能填滿一個衣柜!
徐雪筠把衣服勉強算是疊整齊后放到了行李箱里,又開始去找充電寶充電線,鑰匙,眼罩……
觀看天幕的人簡直嘆為觀止,他們出行的時候一般都是帶上衣服和干糧,最多再帶一件鋪的墊子。
哪里會像徐姑娘一樣,裝的都是打扮和玩樂的東西。
“不帶些吃的東西嗎?廚師長前段時間不是還做了些果干果脯和點心。”秦叔寶見徐雪筠收拾的都是些他認為不重要的東西,不由得替她擔心。
窮家富路,不拿些吃的在路上餓著怎么辦呢。
尤其是她還說自己要去滑雪,去雪山更是要多帶些衣服和糧食啊。
那位劉姨呢?怎么聽說徐姑娘要自己收拾行李,也不過來提醒她。
“對啊,要是不想帶干糧,多帶些果子也能撐上幾天,路上渴了找不著喝水的地方,也能吃些水果,充充饑解解渴!遍L孫無忌也提建議道。
雖然知道后世有自來水,但是飛機在天上,怎么能連到地上的自來水呢。
他們也沒坐過后世的飛機和火車,全憑自己想象,想象出來的也只是后世的飛機上有儲存水的大水桶而已。
可出門在外,誰知道那水干不干凈,能不能喝,飛機又要飛多久。
兩個人在這里擔心的不得了,魏征卻在旁邊悄悄的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后世還有用瓶子裝著的水嗎,飛機上多備些這個不就可以了。
都看了這么久的天幕了,還拿他們現在的經驗去套到后世上面。幸好天幕沒選他們,不然肯定要在徐姑娘面前鬧笑話。
結果他正這么想著,長孫無忌突然驚呼一聲。
“我被選上了!”
長孫無忌激動的手心都發燙了。
魏征驚訝的抬眸,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么巧。
但隨即而來的一邊是欣喜,一邊是擔憂。
雖然他也認可長孫無忌的才能,但對于去后世滑雪,他們的才能可沒什么用啊。
后世滑雪到底是怎么滑的……應該不會從雪山上滾下來摔死吧。
第106章
徐雪筠最后也沒帶太多東西,可謂是輕裝上陣,一共只有一個二十寸的箱子和一個背包。
年輕孩子總是風風火火的,所以劉姨在知道徐雪筠要出門去滑雪的時候也沒覺得意外或者驚慌,只又幫她檢查了一遍行李往里塞進去了不少東西。
徐奶奶也在旁邊幫徐雪筠把胡亂塞進去的衣服重新疊好,再放進去之后,果然比胡亂塞著的衣服更省些空間。
“要去玩幾天,一個人去嗎?”徐奶奶這兩天迷上了一個年代電視劇,看的如癡如醉,昨天晚上甚至還難得熬了個夜,今天精神就不大好,中午的時候又睡了兩三個小時才起來。
徐雪筠一邊蹲在地上檢查自己的化妝品有沒有遺漏,一邊回答:“就去兩三天,不是一個人去,報了一個旅行團,一共算上我的話是三男三女,票已經買好了,對——還是住之前的那個酒店!
因為徐雪筠之前就喜歡滑雪,所以徐奶奶對此還是很放心的,只不過仍然免不了叮囑。
徐雪筠和旅行團約好了,他們先自己到機場之后再跟團一起旅游,所以徐奶奶就幫她聯系司機,讓司機第二天早上早一些過來,因為機票訂的是第二天早上六點,那五點左右就得出發了。
去機場,徐雪筠也沒法子自己開車,她們農家樂這邊也不好打車。
安排完一切之后,又對徐雪筠叮囑,讓她今天晚上不要熬夜熬到那么晚,提早睡覺:“路上沒精神,雖然能補覺,但是也容易出差錯!
比如走錯登機口,一不小心錯過航班,又或者是在上飛機前把證件弄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徐雪筠今天晚上本來也沒打算熬夜,好不容易三個人熱熱鬧鬧的把行李給收拾完了,徐雪筠試了試拉桿,然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扭頭對徐奶奶問道:“最近我哥有給您打電話嗎?”
徐奶奶不明所以:“前幾日還打著呢怎么問這個?”
這著實不像是向來吃好喝好,萬事不管的囡囡會問的事情。
徐雪筠好奇的湊過來:“您有沒有覺得他在電話里面哪里不對?”
她當時把電話掛了,不過總覺得怪怪的,也說不出來哪里怪,但就是怪。
“能有什么不對?”徐奶奶望了徐雪筠一眼,目光帶著暖意,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人顯得疲憊。”
徐雪筠本來也沒怎么懷疑,徐奶奶這一說她就更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哦了一聲后就沒再問:“那我先去洗個澡,等會兒睡覺了。”
早上五點出門,差不多四點就要起,她向來都要睡夠八個小時才醒,也就是說她今天晚上九點就要睡覺。
但這是理想化的狀態,她每次出門前都會有點興奮到睡不著,所以她還得給自己留出來一個小時失眠的時間,約莫八點就要上床睡覺了。
現在已經到晚上了,等會兒吃點東西洗個澡,吹干頭發,玩會手機,就該到八點了。
徐奶奶沒攔她:“去吧,吹頭發的時候一定不能著急,得把頭發吹干再睡,要不然時間長了一下雨就頭疼。”
遠遠的傳來徐雪筠答應的聲音,徐奶奶這才放下心來。
想著忙碌的一家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算了,年輕的時候正是有沖勁,忙就忙點吧,等再過幾年身體不好了,像她一樣,想忙都忙不了了。
見徐奶奶頗有傷感之意,劉姨沒覺得意外,人上了年紀,無論是看朵凋落的花看落葉甚至看著小貓小狗乃至自己的孫子孫女兒都會感傷起來,見電視劇還亮著,劉姨問:“這電視劇要幫您關掉嗎?”
估計也看不下去了吧。
徐奶奶立刻抬眼:“關什么,馬上崔小二就要找出來自己岳父貪污的把柄了,這個怎么能關呢?”
還興致勃勃的喊劉姨一起看,試圖安利給她。
劉姨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也是一個非常熟練的捧場高手‘嚯,這樣,誒呦,這人真壞’,一套連招下來就把徐奶奶搞的恨不得頓時把自己這兩天看的一百多集電視劇都給她講清楚。
*
第二天一大早,睡的飽飽的徐雪筠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床了,簡單收拾一番后就坐上家里的車出發前往機場。
到了機場的候機廳,看著機場的布局圖,想要找到導游說的位置。
武則天穿著一身長袖長褲,頭上戴著帽子,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登山包,站在徐雪筠的旁邊,悄悄用余光打量她。
她之前也只是想想,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天幕抽中了,天幕將她投放到了候機廳,讓他們自己找到徐姑娘。
在剛剛來時她就已經檢查過自己的背包,發現里面有許多和昨天徐姑娘收拾時放進背包中一樣的物品——所以徐姑娘收拾的并沒有問題,只是兩個時代的差異嗎?
張良背著一個和武則天看起來差不多的背包,現在剛剛踏入候機廳,一眼就在人群中精準地瞧到了站在布局圖指路牌前的兩人。
武則天察覺到他的視線,扭頭瞧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和他的身份一樣。
于是張良便收回了視線,找了一個空位坐下,靜靜的等待登機。
“竟是武后和子房先生!
不少人在天幕上瞧見他們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陣仗可真不小。
除此之外,還有誰呢。
這也是武則天和張良的想法,正常人都會對自己來到后世之旅將要相伴三天的人感到好奇,只是這兩人的心思深沉,并沒有把自己的好奇顯露與表面而已。
下一個白居易略有苦悶的壓了壓帽子。
倒不是他的性格如此,也不是他對這趟天幕之旅有何不滿,而是——他一過來的時候,竟然是在后世的女廁中!
白居易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么,坦坦蕩蕩的出去,直到看見門口碩大的一個‘女’字,頓時猶如雷劈一般立在門前,感覺自己的一世清名頓毀。
他可知曉天幕有時視角并不一直追隨著徐姑娘。
那他被天幕傳到女廁所中的事情,難道也被一同傳播出去了嗎?
盡管并不是出自自己本意,但一過來就是女廁所里,即使是白居易也不免覺得難為——幸好從廁所出來后,并沒有碰到任何人,但也依舊嚇得他在自己隨身的包裹中翻找著能夠掩人耳目的物品,翻找許久后找到了一頂帽子和一個口罩,此時就把自己的臉部包得嚴嚴實實的,甚至外套都被他脫下來反穿了一遍。
希望千萬無人看見。
白居易從來沒有這么虔誠的希望過,哪怕自己被貶到江州擔任司馬一職,格外希望恢復原職的時候都沒有那么虔誠過。
魏征摸著胡子:“現在已經有三個人出現了,若是加上長孫無忌那便是有四個人選已經確定了。”
只剩下最后一人,并且按照天幕的口吻應當是一名女性。
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名字,連久遠的羋月,班昭,蔡文姬都出現了,卻還是拿不準。
畢竟天幕的想法總是飄忽不定,不是一般人能夠猜中的。
直到看到一個原本以為只是路過的女子站在了徐姑娘的旁邊。
徐雪筠疑惑抬頭,劉娥整理了下自己的領口,朝她伸手:“你好,我是這次和你一起出行的同伴,你可以叫我劉明肅。”
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化名,雖然劉娥不清楚為什么天幕會給她取這么一個化名,但是此時的她已經懶得去顧及這些旁枝末節,只笑著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以及在她身旁已經站了許久的女人:“很高興見到你們!
殊不知在宋朝之后的人皆無語,因為劉娥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化名叫劉明肅,但是他們知道啊。
這是劉太后的謚號,章獻明肅。
天幕就這么直白的拿來用了,難道就不怕徐姑娘聽出來什么不對嗎?
他們緊張的瞧向徐雪筠,結果發現徐雪筠半點懷疑的神色都沒有:“你好你好,我剛才還在想要不要現在聯系。”
不過:“很高興見到你們?”
‘你們’是誰?
順著劉娥的目光,徐雪筠側身看向武則天。
她其實剛才有注意到這位長手長腿,身姿挺拔的女士,不過因為擔心自己一直看著別人會讓別人覺得不自在,所以她哪怕有點好奇她是不是什么明星模特之類的,卻也還是沒多關注。
武則天見徐雪筠發現了他,眸中閃過笑意,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下來。
“你可以喊我武明!
被她盯著,徐雪筠不知道為什么,脊背都下意識站直了一點。
她不夸張,剛才沒仔細看的時候,只覺得這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但仔細看之后她還以為她見到她媽了呢。
徐奶奶只要徐雪筠開心快樂就好,但徐母對徐雪筠的要求就會在此之上多了一些,比如不許駝背,不許一躺床上一整天,不許翹二郎腿,不許還有站的時候不要懶懶散散。
所以武則天一摘下口罩,徐雪筠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直到下一秒意識到這不是她媽后才呼出來一口氣
雖然她也挺想她媽的,但是她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頭發沒梳,臉也只是用清水沖了一下,整個人都有點不修邊幅,她媽要是真見到她,絕對不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而是問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是不是被炮轟了?
“你好!币驗槲鋭t天的外貌看上去非常年輕明麗,徐雪筠本來想喊姐的,但她實在是因為這種相似的氣質而喊不出口,只能臨時改了個口換了個尊稱,“武姨?”
武則天眉心微跳,不置可否,唔了一聲算是應下。
徐雪筠這聲姨一喊出去之后就頓時喊糟,畢竟出門在外能夠喊奶奶的就喊姨,能喊姨的就喊姐。
她平時真的不犯渾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武明姐這么漂亮,結果一張口就叫上姨了。
但是在她還沒有改口之前,武則天就已經應下了,這反而讓徐雪筠愣住了,仔細的瞧了瞧她的神色,發現竟然沒有不樂意。
但這也不能這么喊。
徐雪筠擺手:“我剛才喊錯了,武明姐,你知道其他人在哪里集合嗎?”
她總覺得武明姐應該知道的。
武則天還沒說話,從幾人的右邊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徐雪筠在哪啊,你的電話靜音了,導游說聯系不上你——”
李世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魏征更是深感丟人,明明自己沒在天幕上,但替他羞的臉都紅了。
長孫無忌,你在干什么?!
長孫無忌也是沒有辦法,后世的機場修的太大了,他迷路了,結果求助天幕,天幕卻讓他去找導游。
導游?之前沒和他們說要去哪里找導游?
結果他自己沒找著別人,卻被別人給找著了,因為他在機場里邊顯得太格格不入了,擔任導游的辛棄疾一眼就瞧見了他,連問拉住已經在他面前轉了三圈的長孫無忌。
但這下并不代表他們兩個找著了大部隊,反而是兩個人一起丟了。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天幕所說的登機的時間了,長孫無忌情急之下——
徐雪筠臉都紅了,連忙小跑著過去找喊人的導游以及長孫無忌,生怕他們沒看見人過來再喊一遍:“我在這,我在這呢。”
整個機場都看向他們的方向,徐雪筠用手捂著臉,不停的在人群里穿梭:“讓一下,麻煩讓一下,謝謝”
終于,就在長孫無忌準備再喊第二遍的時候,徐雪筠跑到了兩個人的跟前。
原來是他們兩個傳過來的位置距離徐雪筠所在的位置非常遠,所以才沒瞧見。
見徐雪筠過去了,白居易也壓著自己的帽子過去了,劉娥和武則天對視一眼,也追了過去,張良起身,拍了拍自己褲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終于,所有人都站到了登機口的前面檢票過機。
殊不知所有人幾乎都被震撼住了,無他,這個陣容屬實是有些豪華。
武則天,劉娥,張良,白居易,長孫無忌,還有一名‘導游’,辛棄疾。
從文到武,再到權,可謂是應有盡有,如果這六個人組合到一起,讓他們六個人再重新拉扯起來一個政權都不是白話。
可誰知道他們只是去和小姑娘一起出門旅游的呢。
“他怎么當導游?”李隆基不認識辛棄疾,只是辛棄疾頭上有他們觀看天幕的人能看到的名字,所以他知曉這個辛棄疾不是后世的人,而是和他們一樣,都是對于徐雪筠來說的‘古人’。
一個古人,又不熟知地形,也可能不精通滑雪,這怎么能當得好導游呢?
其實這個問題不光是觀看天幕的人想問,就連辛棄疾自己都想問,若是論行兵打仗又或者是在自己的世界帶著徐雪筠出門游玩,辛棄疾自認為是不懼什么的。
可滑雪
往日里見了大雪,他偶爾會有作詩詞的豪情,但是也有許多時候會為之頭疼,因為大雪往往代表著嚴寒以及麻煩,并且在雪地中待久了,容易感染風寒,哪怕是賞雪,也多是在屋中或庭內觀雪。
滑雪是怎么滑的呢?
徐雪筠沒有察覺到導游忐忑不安的心,笑著和武則天聊滑雪場的溫泉:“對,泡著可舒服了,還能煮溫泉蛋!
滑雪場和溫泉現在基本上都可以算是標配了,一是因為滑雪場如果不是人工搭建,而是建造山勢造成的滑雪場,那么山中本就多溫泉,二是因為滑雪之后人會先感到熱,又會感覺到冷,這個時候泡溫泉可以預防感冒,并且可以緩解身上肌肉的酸痛。
所以在察覺到人們的需求之后,原本沒有溫泉的滑雪場也漸漸的出現了許多‘天然’溫泉,但徐雪筠不管天然不天然的,反正是個溫泉就行。
武則天見她的期待與興奮,淺笑著附和她,把人哄的眼睛又笑瞇起來了。
她本來就是從低位一步步爬上來的,哪怕掌權多年,但誰也不可能會認為她不會說好話,不會哄人開心,事實上她非常擅長此道。
又是哄一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武則天可以說自己都被徐雪筠開心的模樣給帶笑了。
哪怕身在黃金屋,但依舊心若赤子,易為瑣事展歡顏。
登機的過程很順利,幾人沒什么波瀾,很快都上了飛機,因為距離并不算特別遠,行李也沒有超重,徐雪筠就沒有辦理托運。
見她抬著想要把行李箱放到上方的行李架上,辛棄疾一彎腰再一抬手,行李就被安放了上去。
“背包要放上去嗎?”
徐雪筠一邊感慨著他們的導游真是人帥胸大心也善,一邊擺了擺手:“背包我自己拿著就行。”
其他幾人有樣學樣,有的把包放到頭頂而上,有的直接抱在懷里。
他們沒有訂頭等艙,不過也不是經濟艙,而是夾在中間的商務艙。
基本上整個商務艙都快被他們包圓了。
這架飛機的商務艙是分為左右兩排,一排有四個座位,兩個座位在左邊,中間有一個過道,右邊還有兩個座位,但這兩個座位卻不是貼近的,而是中間有一個隔斷,可以交談也可以把座椅放平當做旁邊沒人。
徐雪筠的右邊坐的是張良,張良是個溫和的性格,見徐雪筠收拾了一大圈,終于坐好之后才和她打了招呼。
徐雪筠從包里掏了掏,掏出來一把糖:“要嘗一嘗嗎?這個糖的味道不錯的!
張良欣然接受,品嘗之后贊同的點頭。
后世的東西他都在天幕上瞧過了,精米,精面,連糖都是純粹的甜,不摻雜一絲其他的味道。
也不知后世是用什么制的糖,制糖的方法又和他們有什么區別?
白居易旁邊坐的是長孫無忌,這讓他松了口氣,把帽子摘了下來,兩人簡單的聊了會天。
一聽這人是白居易,長孫無忌的眼神唰一下子就亮了,這不是代表著他在自己的貞觀朝聽說過白居易的名號,而是因為他之前上天幕考過試,在語文書里面見過白居易的詩,知道這是一個流傳千古的大詩人:“幸會幸會!
兩人性格有些不同,但也有許多相同的地方,所以很聊得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個飛機上面。
“真想象不到它該是怎么起飛的!蹦呐乱呀浺娮R過后世許多的新奇物件,但對于這種像是人突破了神的境地一般的體驗,還是讓兩人都有些惶恐。
“左右有屋頂,不會把咱們甩出去!遍L孫無忌自己其實也擔心,但嘴上卻沒說出來,反而還安慰他。
武則天和劉娥就坐在徐雪筠和張良的后面,看著徐雪筠只露出來一個頭頂的腦袋,武則天有點想摸的沖動,但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輕聲和劉娥交流著信息。
天幕有時候不只是給單人發放任務,還可能會有多人任務,武則天雖然自信自己的能力,但她也不會狂妄到認為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要比多個人的更大。
在聽劉娥自我介紹完之后,武則天的笑容更真誠的一些。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是一個眼神,兩個人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李治看著天幕上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媚娘還是如此聰慧,只是只是也不知道耶耶在見了之后會有何感受。
李世民會有何感受?
感受著周圍人的視線,李世民沒有說話,但——他其實感覺挺不錯的啊。
她的武周,被后世許多人都劃分在了他們的唐內,這女皇的政績也不錯,最后還把皇位還回來了,他能有什么感受?
在當時的情況下,武則天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人也不能挑三揀四的若是來個妖后就老實了。
一行人可謂是熱熱鬧鬧,都能找到自己聊天的搭子。
除了一個人。
辛棄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手中天幕發放的厚厚一沓導游手冊陷入了沉思。
所以,有沒有人能告訴他,為什么這么多人,他卻是導游呢?
看這個導游手冊,給加錢嗎?
第107章
這架飛機難得沒有晚點,所以登機也非常順利,沒有出現因為延遲太久,所以有人去了衛生間或者去吃飯的情況,基本上十分鐘左右,機艙的座位就已經坐滿了。
其實商務艙有自己的登機室,不過徐雪筠他們來的都比較晚,所以就直接在大廳候機了,但是他們上飛機的時候還是上的比較早的,沒有和別人擠著進來。
張良幾人都頗為新奇的看著工作人員們忙來忙去,因著他們的朝代坐車可沒有那么多對于乘客的約束。
當然,也沒有這么大的馬車。
辛棄疾忙中抽空點了點頭,覺得這一點很不錯,就像軍中一樣,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是需要嚴格的管理,否則會出大亂子,尤其飛機等會兒還要上天,在空中若是出現了什么危險,想要補救就很困難了。
行李不放好,若是在半空中掉下來砸到頭上也會讓人受傷。
他一邊聽廣播,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導游指南。
盡管一開始覺得自己對于導游沒有經驗,可能在突然來到后世的情況下不能擔任好這個職責,不過仔細瞧了這本導游指南之后,他卻稍微的放下心來,因為這本導游指南寫得實在是太詳細了,從他們下飛機之后要坐什么車到達酒店,又從酒店的房間布局,已經預定好的房間號甚至連怎么取房卡都寫得清清楚楚。
他們訂的酒店是滑雪場的配套酒店。
現在是九月末,中國大部分的室外滑雪場都不開放,因為溫度條件達不到,只有一些中國最北端,比如哈爾濱的某些滑雪場,又或者是海拔很高的雪山滑雪場才會有滑雪的機會,再加上現在的造雪條件越來越好,所以滑雪場的開板時間確定的也一次比一次早。
徐雪筠不太喜歡玩室內滑雪場,總覺得室外滑雪場有意思一些,他們這次要去的就是從九月份一直開放到來年五月份的超長滑雪季的新疆某一家雪山滑雪場,坐落于高山之中,優良的地勢環境讓它的雪常年不化,并且在九月初就已經下了一場大雪,正是滑雪的最佳時機。
只不過因為雪層還沒有那么厚,所以并不對外開放,接納不了大量的游客,只有這家滑雪場的會員或者是和滑雪場簽了合同的旅行團才能帶人去進去。
所以此時徐雪筠就很興奮:“這個時候滑雪不就像是包場了一樣!
整個雪山都沒有多少人。
張良對這些不懂,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有登上過雪山。
不過他很捧場:“想必一定是非常特別的感受。”
從雪山上一沖而下的體驗想必大部分人都從未擁有過,張良對于自己的智謀非常的有信心,但是若讓他親身體驗滑雪,他卻也有些擔心。
畢竟這在古人看來是對大自然——對于他們不可征服的雪山的一種挑戰。
他們真的能輕易的駕馭風雪嗎?
徐雪筠的行李箱里面沒有裝滑雪服和滑雪裝備,因為她上一年的滑雪服沒放在農家樂,所以打算干脆準備等到滑雪場之后,再買一套專業的滑雪服。
見張良幾人都輕裝上陣,她覺得幾人和她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等到滑雪場地之后再買或者租。
其實如果不經;┑脑挘庖惶椎男詢r比是最高的,因為滑雪其實也只能滑那幾個季節,而且大部分人只是來雪場體驗,一年來一兩次的話,租還是很合適的。
但徐雪筠一是因為自己本來就熱愛滑雪,一般從九月末到來年的三四月份在滑雪場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二是因為她稍微有一點小潔癖,她不太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其實如果洗的干凈的話,她穿一穿也不是不行,但是滑雪場的滑雪服很難洗,通常是前一天晚上別人剛還過來,第二天就又租了出去,中間沒有洗的機會。
雖然因為天氣寒冷,滑雪服一般也不會臭,但是滑雪其實會悶出很多汗,中間層層的吸汗,徐雪筠就覺得受不了,她又不是沒有錢,也不是一個喜歡有福卻自討苦吃的人,所以如果忘帶了都是會選擇直接買一套未拆封的。
劉娥感慨:“沒想到真的有夏末初秋也會下雪的地方!
常說六月飛雪,但還是第一次見。
徐雪筠撓了撓臉:“六月飛雪嗎?的確有六月會下雪的地方啦!
這很正常,有的時候甚至都不是溫度到了零下,而是夏季高空有較強的冷空氣:“青海之前有個地方六月下雪還上了新聞呢!
不過她對青海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那里的牛奶很好喝。
在他們的交談聲中,飛機終于要起飛了。
廣播中的乘務員向他們介紹了救生衣,氧氣面罩,安全帶和緊急出口的使用方法以及位置。
長孫無忌低頭瞧著自己座椅下方的口袋,果然在里面發現了一個壓扁的救生衣。
原本他心里邊就有點打鼓,現在更打鼓了:“這飛機經常出意外嗎?”
怎么還有救生衣。
而且這飛機如果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他穿這救生衣有用嗎?
這次徐雪筠沒有解釋,辛棄疾翻了兩頁導游手冊,開始安慰他了:“不會的,這上面說飛機是這個世界上安全性最高的交通工具了,起飛一百萬次,好像事故率還不到一次!
“應該只是以防萬一而已!蔽鋭t天環顧一周,見其他的乘客面上都沒有露出來驚恐的神色,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現在經過自己的觀察,更是放下心來。
畢竟后世的人似乎很惜命,坐車要有安全帶,去海上玩也要有救生衣,在飛機上有救生以及逃生的工具也是很正常的。
其實都沒有膽怯之人,只是因為坐在飛機上需要雙腳離地,心中不安定而已。
這時廣播又響了起來,提示他們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將有客艙乘務員進行安全檢查,讓他們系好安全帶,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并且還提示他們在本次航班中全程禁煙。
可謂是方方面面都提醒的非常妥當。
白居易抓著座椅的扶手,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因為飛機開始慢慢的向前滑動了。
最開始的速度并不快,他還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地勤人員正在朝他們招手,接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他感覺機身只輕輕的一顫,似乎脫離了什么東西一樣,再眨眼時。
“飛起來了!
真的飛起來了。
不像是李斯他們一過來時就在飛機上沒有實感一樣,他們這次是真正的體會了飛機從地面起飛的過程。
顏真卿笑著搖頭,已經有過兩次坐飛機經驗的他知道讓他們驚嘆的還在后面。
飛機越飛越高,劉娥有些輕微的耳鳴,徐雪筠聽了就讓她張著嘴:“或者你想象一下自己很困,然后再打一個大大的哈欠,多打幾個就會好一點!
坐飛機耳鳴或者耳朵痛是一個經常出現的問題,一般都是最近感冒或者有鼻炎的人會更嚴重一些,被稱為航空性耳鳴,是因為飛機起飛后,來自外界壓力慢慢減小,耳朵鼓室里面形成正壓,這時咽鼓管會打開,就會感覺耳朵有膨脹感,像是有氣體要從里面頂出來一樣。
打哈欠,咽口水,嚼口香糖或者捂住耳朵都可以有效的緩解癥狀。
也有一個許多人不知道,但其實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重感冒鼻塞的人最好不要做飛機,因為咽鼓管功能下降,不能很快調節好內外壓,會導致耳部劇痛,耳膜損傷,甚至中耳炎。
如果真的有不得不坐飛機的事情,最好在坐飛機之前先使用鼻通靈等藥物,暫時保持呼吸通暢。
辛棄疾看著導游書上寫的這兩行,悄悄的咽了口口水,但是沒有說出來,以免讓本來就對第一次坐飛機這件事情很恐慌的,幾人更加恐慌。
但是他開始恐慌了啊!
真的不能給他加點錢嗎?
幸好劉娥的耳鳴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幾人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不是頭等艙,但是這趟航班的商務艙也是可以選擇自己想吃的餐點的,而不用等待統一的飛機餐。
徐雪筠早上起得早,出門的時候出的也急,只喝了一杯豆漿墊了墊,現在已經有些餓了,見飛機已經起飛,還給客人們發了小毯子,便輕輕的朝空姐招手,要來了菜單。
因為要去的地方比較遠,所以哪怕坐飛機也要將近四個小時,不吃飯是不可能的。
不過除了她以外,其他幾人對于飲食都沒有那么挑剔,所以在空姐過來詢問的時候是需要單獨點餐的時候便拒絕了,只要了商務艙正常規格的飯菜,就這還有中式,英式,法式,還有印度菜之類的選擇。
很快,飛機餐便被空姐發放了過來,有主食,小吃,甜點和飲料,即使在武則天看來都不算是簡陋。
再一扭頭,好家伙,徐雪筠面前林林總總的放了七八樣,光是甜點就已經有四種。
就在他們剛剛起飛沒多久的時候,飛機上的大燈就已經暗了下來,只有旁邊的睡眠燈,徐雪筠是自己開了頭頂的閱讀燈,其他幾人也有樣學樣,把自己頭頂的閱讀燈給打開了,整個飛機內十分安靜,空氣中泛著冷意和心香,但卻讓本來心情恐慌的幾人皆平復了下來。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萌生睡意,所以徐雪筠吃完飯后也問空姐要了個毯子,接著就裹著毯子把座椅放平,開始呼呼大睡。
張良見她睡姿不太好,睡著睡著毯子就掉到地上了,還幫她把毯子往上扯了扯。
然后沒一會就又掉地上了。
武則天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起身過去幫徐雪筠把毯子掖好,又把她亂踢的拖鞋擺正后才回來。
此時她才終于放松下來,開始欣賞窗外的景色,事實上沒有睡著的幾人此時都在做這件事情。
云端。
陽光從云層中傾瀉而下,就如同神祇不經意灑落的金輝一般,云朵輕盈飄逸,像棉絮又像是煙霧,如同山巒般壯麗,又像是絲綢一樣悠然。
心曠神怡。
驚艷絕倫。
李白的眼睛一瞬不眨,仿佛自己就正遨游在其上,心情澎湃。
“云海翻騰天際邊,萬米高空覽奇觀銀鷹展翅凌霄漢,疑是仙家落凡間!
此情此景,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激動。
更有不少人瞪大眼睛在其中尋找神仙騰云駕霧的情景,因為李斯幾人坐飛機時天幕只拍攝了短短一瞬,現在才算是他們第一次真真正正,長時間的隨著飛機的前進而觀看窗外云霧的游動。
在這云霧之中,可否會有通往天庭的神秘通道?
“此景甚美!遍L孫無忌也不由得沉浸了進去,不僅僅是景色美麗,更是讓他們心靈震撼。
也更讓他們確定,他們此時竟然真的飛上了天空,在云海中遨游,實在是不可思議。
張良喝了一口手邊還泛著霜氣的飲料,酸甜的味道,讓他又看了一眼菜單。
沙棘汁
不知道這沙棘又是什么植物?
不過此味道頗合他心意,張良便慢慢的品味著。
等欣賞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后,幾人就沒在將自己的視線放在窗外了,而是看飛機上提供的雜志或者是面前的電子設備。
雖然這個電子設備似乎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放影視劇。
武則天現在還看到了一個電視劇名為《武則天秘傳》。
她心情略微復雜的劃了過去,并沒有當著天幕的面欣賞后世人拍攝的關于她經歷的念頭。
她既然能立出無字碑,就代表著她當真不在意后世人對她的看法,欣賞也好,辱罵也罷,都改變不了她所要做的事情。
幾人都找到了自己用來消磨時間的事情,只有辛棄疾。
他還在看導游指南。
他算是武將中的文人,所以對讀書自然也不會抗拒,但這么長時間的看一本教他怎么像個雞媽媽領雞仔一樣領著游客的書還是不免覺得有些頭疼
像是武后,輔機大人又或者是香山居士這樣的人物,真的需要他這么操心嗎?
他怎么看怎么覺得,能用到這本書的只有徐姑娘一個人呢。
*
但哪怕天幕并沒有說報酬,辛棄疾也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整本書大略的翻了一遍,確定自己不會出現大的漏洞。
四個小時說長很長,但說短其實也很短,徐雪筠感覺自己只是打了個盹的功夫就到了。
順便一提,她醒來后又點了一次餐,在飛機上蹭了整整兩頓。
心滿意足的下飛機,難得她作為游客,而不是帶領者,徐雪筠安心的看著辛棄疾,眼神亮亮的等待他帶領他們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辛棄疾心里發虛,但面上還是很能裝得住的:“我們在出機口,等一下會有車來接我們!
他還幫徐雪筠拉著她的行李箱,徐雪筠就只背了一個自己的包跟在后面。
幾人都氣質不凡,從機場出去的時候,像是在走秀一樣引來了不少目光,不過既然在自己的世界里也都是天之驕子,所以對這些目光并沒有在意。
在門口等待著,果不其然就等來了一輛,上面寫著某某旅行團的中巴。
辛棄疾帶他們上車,謹慎的和司機確認了一遍目的地后才放心的坐下。
似乎是因為知道他們要來的地方天氣比較寒冷,所以幾人在機場時天幕給他們換上的衣服就都是長褲長袖,現在也不覺得寒冷。
在車上他領到了導游書上說的會用到的東西,有氧氣瓶,還有各類藥物。
機場的海拔并沒有那么高,但是他們要去雪山滑雪場接下來的位置只會越來越高,他們現在的地方算是山腳下,但是光憑著肉眼就能看到這雪山的高聳。
“真的要滑嗎?”朱元璋雖然平時的時候對于后世行事頗有微詞,但他也是出于好心,現在瞧著這山這么高,他心里都開始打鼓了,這要是一個沒滑好,從上面滾下來,滾到底,沒摔死也撞死了。
而且這要怎么爬上去呢?
當然是不用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的。
酒店在半山腰的位置,大巴直接就開上去了。
辛棄疾去辦理入住手續,徐雪筠幾人就站在門外,看著頭頂開過去的纜車,因為張良說他是第一次爬這么高的山,所以徐雪筠指給他看:“到時候我們就坐這個纜車上去,從更高的地方滑下來。”
現在的位置已經是他們說話都會有白霧出現的高度了,徐雪筠平時不怎么運動,但身體還不錯,相反的,長孫無忌已經拿著氧瓶扣在臉上,吸了兩口氧,不過也只是一開始不適應,感覺頭痛,胸腔憋悶,吸了兩口緩了緩后就好很多了。
辛棄疾出來喊他們,讓他們先把行李放到房間里去。
定的都是兩人間,只有徐雪筠因為一開始說明了情況,所以是自己一個人住的。
張良和辛棄疾住同一間房,長孫無忌和白居易住在一起。
武則天和劉娥也自然住在一間。
徐雪筠把行李放進房間后,只欣賞了一會從房間看到的雪景后就出來了,和辛棄疾他們集合去買滑雪設備。
天幕對于他們不能帶回去的東西都非常大方,錢給的足足的,幾人都沒有租賃的想法,全部買的新的,一行七人,店老板笑得合不攏嘴。
一套好的滑雪服和滑雪設備可不便宜。
換了衣服,帶上帽子護目鏡,辛棄疾就就帶著他們上了纜車。
纜車是四人座,所以他們分開坐了兩輛車,索性現在也沒什么人,即使分開也沒有別人坐進來。
徐雪筠還在纜車上晃腳呢,殊不知其他幾人嚇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在飛機上他們還因為有飛機的包裹而沒那么害怕,但是這個纜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啊。
腳下是空的,他們只坐在一個座椅上,然后有一個像是欄桿一樣的東西擋在身前。
“怎么又惜命又不惜命的?”朱棣真是看不明白。
有的時候覺得后世各方面的防護都做得非常好,讓人安全感滿滿,有的時候又像是徐姑娘之前玩的沖浪或者這個纜車一樣,這不是稍微一個沒坐穩就要摔下去了嗎?
不過恐慌是恐慌,事實上他們到達了終點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徐雪筠蹲在地上給自己腳上扣上滑雪板。
她雙板單板都可以滑,不過很久沒來了,所以先劃一下雙板試一試。
辛棄疾按照導游書上的念:“先卡好前部固定器,再壓后部固定器,穿完之后在原地跳起來試一試板子有沒有松動,沒有松動之后再去滑雪。”
徐雪筠扣好了自己的,又去幫忙檢查武則天和劉娥的,發現都沒有問題后,抬頭對張良笑著問道:“要不要我教你滑?”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就已經聽這幾人說他們都是初學者,所以才會問出來這個問題的。
要問為什么只邀請張良,第一個是因為太多人她教不過來,第二是因為在飛機上他們兩個是坐在一起的,所以徐雪筠自然而然的就給自己找了個搭子。
張良當然答應,看了幾人一眼,點了點頭后就跟著徐雪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
長孫無忌:“?”
那我們呢?
我們怎么學?
見徐雪筠離開了,辛棄疾大大的松了口氣,一扭頭對上幾人的視線后攤了攤手:“別看我,我也不會。”
他也是被剛拉過來的,都是現學現賣。
怎么教人。
但,他們不會,有人會啊,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一個戴著護目鏡的男人過來了,唰的一下就從口袋里掏出來了一張傳單,熱情推薦:“滑雪教練,包天只需三千元,現在淡季打八折,各位要不要試一試?”
懷里揣著一張十幾萬銀行卡的辛棄疾心中暗道好貴,可嘴上卻很果斷的答應了下來:“試。”
不能用來買種子的,那能算是錢嗎?不能算啊。
第108章
“膝蓋要微曲,不用這么緊張,身體稍微放松一點,雙腳與肩同寬,因為要下坡,所以重心稍微往前”徐雪筠掩飾給張良看,并且調整他的姿勢,“雪杖拿的太高了!
張良雖然之前沒有滑過學,但他是個十分聰慧的學生,基本上徐雪筠只要說過一遍的要點,他就能立刻領會并且改正。
雪場雖然是室外雪場,但也分為高級道,中級道和初級道,初級道也被人喊為綠道,是指坡度沒那么大的滑道,并且通常較寬較長,可以讓初學者也可以放心玩耍,并且方便他們練習平衡和滑行技巧,哪怕摔了,也不會有嚴重的后果。
當然,為了避免受傷,徐雪筠推薦張良買了一個小烏龜墊在屁股后面。
張良在把烏龜系在腰上的時候,內心其實是稍微有些不情愿的,但在摔了兩次之后,他就突然情愿了。
“一定要穩住,不要慌不要急!毙煅抟婚_始接觸滑雪的時候,摔了很多次,她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越慌越急摔的越狠。
初級道還是很好停下的,但徐雪筠也要教張良正確的滑行停止技巧:“膝蓋稍微內扣,把滑雪板慢慢推開成內八字,速度就會降下來了。”
兩個人的教學氛圍非常友好,一個使出全身解數教,一個認真聽,認真學。
還沒到半個小時呢,張良就已經可以自己在初級道上滑兩下了。
而此時天幕也傳來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他們在剛踏上雪道的時候,天幕就已經出來提示了他們,在本次旅途中并不會主動發放任務,而是觸發式任務,只有當他們完成任務之后,天幕才會出來發放獎勵,在當時張良便猜測天幕的隱藏任務中一定有和滑雪相關的,而此時的任務提示音就證明他的猜想并沒有錯。
他停下滑板望向整個偌大的滑雪場,眉頭微簇,陷入沉思。
只不過滑雪是他能猜到的,其他的任務他卻沒有特別大的把握,但既然都來到了滑雪場,那一定是和雪有關的。
比如他的視線看向一旁的滑翔傘。
又或者是堆雪人?泡溫泉?
但會是只要他們參與了就算完成,還是說堆雪人也有堆雪人的規則,比如誰堆的更大或者誰堆的更精美,泡溫泉的順序或者泡溫泉的時長。
一切都沒有提示,只能靠他們的揣測以及運氣,沒錯,張良認為,完成天幕這次的任務更多的其實是靠運氣。
因為哪怕他猜測到了其中的項目,但也不一定知曉完成任務的標準。
或者滑雪也有誰學的最快又或者誰滑的時間最長這樣的標準,但如果只因一個揣測就著急忙慌的趕進度,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其他的任務。
這不光是張良的猜測,其實也是其他幾人的猜測。
徐雪筠蕪湖一聲,從張良的身旁猛的竄過,讓他猛的回神,呼喚道:“小心一點!
雖然知道徐姑娘的滑雪技術很好,不過這滑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徐雪筠沒聽到,在教完張良之后,她就像是一只好不容易才出來放風的哈士奇一樣,脫韁而出。
因為整個場地都沒多少人,除了他們之外也都是小貓三兩只,所以即使隔的很遠,辛棄疾幾人也一眼就看到了飛馳而下的徐雪筠。
武則天眼中泛起笑意,接著繼續緩慢的在雪地上滑行,主打的是一個穩字。
白居易誒呦一聲,因為扭頭看徐雪筠又摔了一個屁股蹲。
他算是幾人中最沒天賦的那個了,明明學的也很認真,但要不是護具都戴的非常整齊,今天滑完雪,他說不定就要摔個鼻青臉腫。
長孫無忌嫌棄的小烏龜他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戴上了。
丑點算什么,別把他的尾椎骨給摔斷了。
其實白居易并不是完全不運動的文人,他對于養生很有自己的一套,他喜歡垂釣,認為這種活動可以讓人平心靜氣,也會堅持散步,打坐。
確實養生,但也確實都不是多么激烈的運動,以至于白居易在之前從來沒覺得自己手腳不協調過。
劉娥嘆了口氣,羨慕的看向武則天。
她學的也不是很快,而武后雖然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但是從她滑雪的流暢度來看,劉娥不難看出只是這短暫的學習,武則天就已經對滑雪這項運動得心應手了。
不愧是擅長騎射,開創了武科舉的人。
武則天對于視線很敏感,敏銳的抬頭,在察覺到是劉娥后稍微放松了一些,隱約猜出來了她的意思,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她的確于武學上較為精通,無論是騎馬,馴馬,馬球,射箭,都難不倒她。
不過她也不冒進,現在只是掌握滑雪的要點,并沒有多熟練,武則天準備再練習練習,之后再正式開始滑雪。
長孫無忌學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有時會摔倒,但是也算是能夠磕磕絆絆往前滑了。
讓教練非常驚喜的就是辛棄疾。
這簡直就是一個滑雪天才!
天才到他都忍不住懷疑:“兄弟,你之前真的沒學過滑雪嗎?”
怎么感覺這雪棍一到他手上就全自動化了呢。
甚至他還沒教呢,他就自己學會急剎了。
不能是來逗他的吧。
辛棄疾把衣領拉開散了散頸中的熱氣,周圍是堆積的雪,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說,現在他應該早就被凍得手腳麻木了,但是穿上這套衣服之后,他卻被熱的渾身出汗。
——好衣服!
他一邊想著能不能問店老板這衣服保暖的秘訣,一邊回答滑雪教練的問題:“真的沒有學過!
甚至連這么高的雪山都是第一次上。
滑雪教練一邊不太相信,但一邊又隱隱相信,因為辛棄疾一開始在雪上走路還有滑下去的生疏是人裝不出來的,作為教了千百個學員的滑雪教練,他自認為一個人是不是初學者他還是能看出來的,但問題就是如果他真的是初學者的話,這個上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這是讓他撞上天才了嗎?
“你有沒有專門學這個的想法?我有個朋友省隊當教練,我覺得你很有天賦!彼麩嵝牡奶统鍪謾C,“你先別慌著拒絕,我把他聯系方式推給你,我真的覺得你要是走體育的路子可以進國家隊的!
他自己就是從省隊退下來的,他覺得自己的天賦遠遠不如面前這位兄弟。
辛棄疾:“這倒也”
瞧著滑雪教練熱切的眼神,辛棄疾最終還是把后半句話給咽了下去,只含糊道:“之后再說吧!
他還要回去打仗,還要把金國人給趕出去,對于滑雪再有天賦也是沒時間去鍛煉的。
而且辛棄疾只把滑雪當作一項娛樂,并不對此有特別大的興趣和愛好,他的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
長孫無忌聽了一耳朵,也只是笑了笑。
左右不過三日他們便要回去了,可能在后世這種和平的環境下,人們能夠沉浸的研究自己喜歡的事情,滑雪也作為一項技能,但是在他們的年代,滑雪可沒那么大的用處。
而就在這時,幾人都聽到了一聲叮咚,提示他們辛棄疾完成了任務。
不說茫然的白居易幾人,就連辛棄疾自己都很迷茫。
他有做什么嗎?
如果硬要說的話大家都不是傻子,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滑雪教練。
被萬眾矚目的滑雪教練:“怎么了?”
他滑雪服穿的好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打了個冷顫后拉緊了自己的衣服,想著真是秋天要到了,天也慢慢的冷下來了。
白居易自認為想要通過快速學滑雪來完成任務他是做不到了,于是對其他的任務格外的熱情,主動出擊:“教練,您看我學的如何?”
是被教練評價就可以獲得任務獎勵嗎?
教練拿了高昂的工資,面對金主奉行的是鼓勵教育:“練的很好啊,現在動作已經很標準了,只是差了點平衡,再找找重心,等會就可以在雪道上滑了!
話說的是好聽又誠懇,但——并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是只有一個人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嗎?
幾人開始不斷的嘗試。
“您看我滑的怎么樣?”
“教練,那個聯系方式能不能發我一份?”
“教練,您能不能喊我一聲兄弟!
“教練——”
教練被他們吵的腦仁都是疼的,整個腦袋里都充斥著他們的教練教練剛才也沒見他們這么熱情?
難道是都想進省隊?
但是這也不行啊,人家省隊是有要求的,并且本來就對年齡有限制,要不是這辛兄弟的天賦的確好,他也不會開這個口,年齡大了點。
還有這個,現在滑都還沒滑順暢的,你來進什么省隊啊,什么?能給他們省隊寫詩,不不不,不用現場寫,暫時還不需要這項服務。
白居易神情頗為遺憾。
但這突如其來的任務也讓他們對滑雪場有了更大的探知欲,在得到滑雪教練的認可之后,他們也開始四散開來,自己聯系自己的,滑雪教練就在一旁盯著,時不時提醒他們哪里姿勢錯了。
徐雪筠剛才已經滑到底了,現在正站在魔毯上傳送上去,路上還碰到了正在向下滑的白居易,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打一聲招呼,白居易就一路尖叫著滑下去了。
徐雪筠:“好吧。”
反正下面是平的,他自己會慢慢停下來的。
在魔毯上站著是最標準的,不過因為這個雪道很長,很平緩,徐雪筠中間就蹲了一會——當然,這是因為現在整個魔毯上只有她一個人,徐雪筠確保自己不會影響別人。
武則天此時也從高處一路向下滑去,風吹起她就在帽子和衣領外的一縷發絲,顯得肆意又張揚,徐雪筠沒過多久就和他們混到一起去了,甚至還和武則天以及劉娥一起比賽。
因為是滑雪場,其實拉不開什么技術差距,他們就只簡單的規定誰先滑到底就獲勝,徐雪筠和武則天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劉娥雖然于滑雪并不算天資聰穎,但也沒被他們落后太多,只落后了一兩個身位。
上官婉兒笑看著天幕上武則天和徐雪筠的比賽:“陛下難得有此番興致!
無論是輸是贏,婉兒都為她們高興。
因為是依靠雪山建立的滑雪場,所以雪道很長,能夠滑得很痛快,最終還是徐雪筠以經驗豐富獲勝。
她摘下護目鏡,蕪湖一聲,舉起雙手為自己慶祝,武則天也喘著氣笑道:“是你贏了。”
就如同婉兒預料的那般,沒有半點不愉。
她本就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寫下《在獄詠蟬》的駱賓王被她放了出來,甚至還夸贊他的文筆,連他的《代李敬業討武曌檄》其中‘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君鴆母’的話都沒有令她動怒,狄仁杰認為她可以下放君權也沒有令她忌憚,并且唐玄宗時期的許多著名大臣便是由武則天挖掘出來的——其中也有不少人一開始并不認同她的統治。
又怎么會為了這點小事惱怒呢。
而且——
武則天微瞇雙眼。
她也沒想到,只是陪小姑娘玩一會,竟然也完成了一個任務。
這一下好像開了一個頭,徐雪筠被幾人不斷邀請,在滑雪場都快玩瘋了,最后哪怕在大雪茫茫中發絲也都沁滿了汗。
張良招她過來,幫她取下帽子,拿帕子幫她擦了擦汗:“不若休息一會再繼續?”
徐雪筠只急著喝水:“好熱——”
轉眼間,一瓶剛開封的礦泉水就被她咕嘟咕嘟喝完了。
她想把拉鏈拉開,辛棄疾卻連忙過來制止:“身上都是汗,拉開是涼快了,一吹風風邪卻進來了,再忍忍,坐一會就沒那么熱了!
先不說導游手冊上明令禁止的說了在游客滿身大汗的時候吹風的后果,就只說辛棄疾習武多年,自然也知道其中的要害。
劉娥坐在地上扇風,她自從當了太后之后,也難得有這么歡快的時候——就是太歡快了,累的她只想回床上歇著。
“去吃飯嗎?”長孫無忌有些餓了,因為在飛機上只有徐雪筠一個人吃了兩頓飯,他們其他幾人都是只吃了早上一頓的,只不過早上那一頓吃的非常飽,所以在下了飛機,辛棄疾問他們要不要去吃飯的時候拒絕了,不過運動了這么久,也是該到吃飯的時候了。
徐雪筠是幾人中真真正正的年輕人,本來飯量就不小,體力消耗又大,哪怕吃了中午飯現在肚子里面也餓的咕咕叫了,第一個響應了長孫無忌:“吃!”
一拍即合,幾人坐在雪地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酒店是自助餐的形式,不過因為還沒有正式開業,所以自助餐的種類沒有很多,只有中餐。
徐雪筠本來以為大家都很餓了,結果吃了一會之后才發現只有她一個人悶頭干飯,猛往嘴里扒拉著食物,而其他幾人吃飯都各有各的優雅,哪怕看上去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長孫無忌也是如此。
她嚼著龍蝦小籠包,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粗獷了,于是也想著吃慢一點。
不過只慢了一會兒她就受不了了,還是按照自己之前吃飯的方法吃著——吃的優雅吃不飽啊,她現在餓的能吃下一整個肯德基全家桶!
別人一家吃,她吃雞的一家。
她自認為沒有出聲,小心思也只存在于自己的心中,殊不知她不用說話,光從她的眉眼官司中幾人就能看出來她的想法,讓長孫無忌有些想笑,但又擔心笑出來之后小姑娘面皮薄,再吃不好飯。
魏征也笑,長孫無忌哪怕平時行事作風較為耿直,但卻不代表他是一個粗笨的人,家族背景顯赫,祖先曾是北魏皇族的支系,其母為北齊樂安王的女兒,其父長孫晟在隋朝擔任右驍衛將軍,怎么可能不講禮儀呢。
白居易還打了一個冰淇淋回來。
新奇的食物,新奇的味道。
最讓張良喜歡的是酒店的鯽魚豆腐湯,湯被煮的滾燙,看不見一絲魚肉,喝起來卻滿口魚香,雪白的豆腐點綴在其中,一口下去豆腐的滑嫩,魚肉的鮮甜,全都在這小小的一碗湯中,熱乎乎的下肚,整個人都從因為停止運動而感到的冰冷中暖和起來了。
辛棄疾喜歡吃大塊的烤肉,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上過天幕的人每次一到吃飯的時候都吃的抬不起來頭了,因為雖然看著模樣差不多,但不知為何,后世的肉就是比他們的好吃,估計不只是原材料,又或者是調料,就連做法都精進了許多,起碼辛棄疾自認為自己用火是烤不出來這樣外皮焦香,但內里流汁的牛肉的。
劉娥慢慢喝著米酒湯圓,她的胃口不大,現如今已經吃了八分飽。
武則天夾著一道番茄炒蛋,炒蛋沒什么特別的,但這個番茄的味道她卻很喜歡。
很快,幾人就把自己的五臟廟給填飽了。
徐雪筠看向辛棄疾,問他之后的安排。
辛棄疾哪有什么安排,不過他看了一眼天色,他們一大早上就出發了,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許久的車來到酒店,玩了一下午,現如今剛吃了晚飯,天已經有要暗下來的趨勢。
雖然外面有燈,但向來對于黑夜的謹慎讓辛棄疾不準備安排室外的活動了。
至于室內的導游手冊上的內容在辛棄疾的心中過了一遍,問道:“要去泡溫泉嗎?”
據說是必體驗的項目。
也可以很好的緩解他們今天下午玩到所消耗的大量體力,舒緩肌肉,讓明天也不會疲憊。
幾人都是好說話的性子,再加上他們本來就要觸發各種各樣的任務,所以都同意了下來。
溫泉分男女,徐雪筠回去拿了一身睡衣就跟著武則天和劉娥往溫泉的地方走,而長孫無忌和辛棄疾幾人去向另外一邊。
今天從早上忙到現在,武則天和劉娥雖然身體恢復到了年輕時的樣子,但心理卻沒變,許久沒有這么長時間運動的兩人也覺得有些乏累了。
徐雪筠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溫泉到底是天然的還是人工的,但是泡進去的感覺卻十分舒服。
武則天見她一進來就找了個角落癱著,怕她明日手臂酸痛,還幫她捏了捏。
她一開始學騎馬的時候可沒有這種意識,在馬上騎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一從馬上下來兩條腿,就已經走不了路了,到了晚上的時候腿間酸痛甚至還破了皮,甚至往后的幾日走路都帶著踉蹌。
因著上次瞧他們去健身房,所以武則天現在也知道做運動要有熱身運動和運動之后的拉伸,按摩,舒展。
自然不會看著徐雪筠明日受罪,先不說疼不疼的,明天也玩不好了。
為了讓他們安心,天幕早早的便提示關掉了,現在是完全屬于他們的休憩時刻。
劉娥掩嘴打了個哈欠。
其實平日這個點,她差不多都已經要休息了。
后世的照明設備能夠把晚上照的和白天一樣,但是人也不分晝夜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徐雪筠本來還挺精神的,但是在溫泉里面一泡,眼睛就都瞇起來了,要不是時不時的還動彈一下,武則天都要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劉娥小聲問道:“你今日完成了幾個任務?”
武則天離徐雪筠遠了些:“三個。”
不過并不知道這些任務有多少獎勵。
劉娥嘆氣:“我不擅長此道,也不知天幕怎的就選了我上來!
她倒是有更好的人選。
武則天笑了一聲:“我倒是瞧你玩的挺開心的!
劉娥雖然在自己的朝代當了太后,但是完全沒有要在武則天面前拿喬的意思:“這倒也是!
的確是難得的體驗,劉娥覺得自己回去之后也會時不時的想念。
后世的空氣,似乎都有一種讓人向往的自由感。
但她也并不會想著要留在后世,她在自己的朝代經營自己的人生經營了那么久——沒有掌過權的人體會不到掌權者的快意,那是一種只要沾上了就不會愿意放開的癮。
但:“終究還是這里松快些。”
溫泉中霧氣彌漫,遮擋住劉娥的面容,瞧了眼昏昏欲睡的徐雪筠,笑了笑:“她的日子過的是真不錯。”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今天還在家里,第二天想出去就直接坐上飛機前往千里之外,錢權皆無困擾,任何煩惱絲都攔不住她。
多快哉的生活。
武則天對于這點很贊同:“我看太平都要羨慕了!
前段時間還和她抱怨著呢。
見徐雪筠要往下滑,劉娥過去把她往上提了提,然后發現人是真的要睡著了。
“泡多了也乏!
也該回去睡覺了。
第109章
在泡溫泉前,辛棄疾就已經和幾人說明了第二天的行程,首先便是來到雪山必看的日出。
來到這的第一天他們因為疲憊,所以都睡得很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也不費勁。
而且若是在她家想看日出就得五點多快六點的時候醒來,可是因為新疆與內地存在大約兩小時的時差,所以新疆的日出也要比平時她印象中看日出的時間要更晚一些。
徐雪筠睜眼的時候都已經是六點半了,但天邊也還只是稍微泛著白。
她連忙換了衣服,跑到昨天說好的集合的地方。
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武則天和張良:“剛還想著要不要去喊你。”
帶著打包好的早飯,幾人去了辛棄疾在導游手冊中找到的觀景地點。
在路上的時候,天邊就越來越亮,讓徐雪筠不禁著急的加快了腳步,幸好,她所預想的糟糕事情沒有發生,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天空還只是在醞釀著。
他們坐在鋪好野餐墊的地上,從雪山之巔上眺望遠方,分享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終于,黎明的第一縷光線悄然穿透寒冷的空氣,徐雪筠若有所查的抬頭,便看見了大自然最細膩的筆觸。
晨曦悄悄探出地平線,緊接著就像是戳破了的鴨蛋黃,一抹熾熱的金紅從山巒的縫隙中噴薄而出,只短短幾瞬,整個雪山都被染上了一層絢爛的金輝。
積雪變成了細小又閃耀的鉆石,被隨意的拋灑在山脈上,天際的藍紫色褪去,整個世界都開始蘇醒。
徐雪筠手里捧著滾燙的豆漿,看的眼也不眨,只覺得整個人的疲倦都一掃而空,呼吸都更順暢了起來
雖然她本身也沒什么郁氣。
“甲光向日金鱗開”雖然現在面前沒有盔甲,但徐雪筠看著熠熠生輝的雪山,覺得沒有哪一句詩更適合的了。
李賀頗為意外的抬眼,沒想到竟然會這么猝不及防的聽到有關于自己的詩句。
白居易自己也寫過有關于日出的詩,比如‘日出江花紅勝火’,但江南美景和巍峨雪山自是不同。
就連李白也覺著,徐姑娘念的這句要比他寫的‘日出紅光散,分輝照雪崖’要更好,他只單純的寫了日出,但徐姑娘念的這句卻頓時覺得日出的光映的人眼睛都有些刺目。
妙,果真妙。
只是不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全篇又是什么?
李白頓時就覺得徐姑娘這點很不好,她每次念詩都只念一半,勾的人心癢癢。
但僅憑‘金鱗開’這三個字,盔甲的肅殺之意就撲面而來,李白猜這是一首邊塞詩,所以這一句應當是個引子,下面還會有更能體現詩人情感的語句。
辛棄疾目光滑向徐雪筠,又很快移開,不免詫異。
沒想到徐姑娘竟然還知曉邊塞詩。
后世的課堂果真教的又多又雜。
一邊吃飯一邊看日出,直到太陽完全升起,這下可真的就像一個黃澄澄的烤的滋滋冒油的鴨蛋黃了。
上午他們開始脫離初級道,往更陡峭的斜坡爬去。
徐雪筠之前是一直滑高級道的,昨天只是隨大流跟著旅游團的人一起在初級道玩而已,現在吃飽了飯就開始在高級道撒歡了。
高級賽道就沒有那么平坦了,并且坡度也會更大,如果從上方看下像是一條蜿蜒的龍。
徐雪筠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滑雪服,防風鏡以及板子。
她今天沒有拿雪杖,因為她劃的是單板。
李清照很擔心:“這腳下踩的東西在平地上都不穩當!
怎么還能從這么高的地方沖下去呢。
但就像是徐雪筠之前海上沖浪一樣,對于此類運動她總是顯得游刃有余,朝著導游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準備出發了,接著便看準前方,身體瞬間前傾,猶如離弦之箭般猛的沖了出去。
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把她露出來的發絲直直的吹向后方,如果不是戴好了護目鏡,估計都要睜不開眼睛。
明明是十分危險的運動,但是哪怕是處處擔心的李清照都不得不承認,僅僅是看著她都能感受得到徐雪筠此時的開心與肆意,就像是一只沖天的白孔雀,因為對自己的能力格外自信,所以才能顯得像是庭中散步一樣,優雅又隨意。
“她這模樣倒是難得!碧炷坏母氖菍I的,朱元璋瞧著護目鏡下少女認真的眼神,雖然還是覺得滑雪是不務正業,但也沒再說掃興的話。
心中的想法突然和徐父徐母心靈相通了。
又不犯法,孩子愛玩就玩會唄。
可高級賽道并不平順,隨著徐雪筠速度的不斷提升,很快的到了第一個急彎。
“小心——”旁觀者替她驚呼出生,但徐雪筠卻靈活地調整了自己的角度,緊緊貼合著雪道順滑過彎,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陡峭的斜坡,障礙物,都阻攔不了她向下滑的進度。
徐雪筠只聽到耳邊呼嘯風聲,只看到身旁雪花飛舞,終于,道路到了盡頭,她膝蓋微曲,調整雪板的角度,最終將整個雪板都橫了過來,在平地上剎住了車。
整個大殿中安靜了三秒,接著李世民第一個帶頭鼓掌:“好!”
當真好。
并不是平日像是哄人一樣的夸耀,是的的確確認可她的能力。
房玄齡摸了摸胡子,眼里全是意外:“徐姑娘滑雪之術如此高超,真是讓人未曾料想!
杜如晦在旁點頭表示贊同,喟嘆:“實乃出人意表也!
果然,人不可相貌啊。
李靖卻覺得很正常,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哪有能面面俱到的,雖然徐姑娘平日里孩子氣了些,看著似是有一些不靠譜,但若是不相識,只聽說一二十出頭的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家境優渥卻還能下地插秧,丹青技藝甚佳,待人接物也落落大方。
這誰聽了不夸一句好姑娘。
而現在看來,不光是丹青不錯,徐姑娘對于御水御雪也頗有心得。
但房玄齡和杜如晦覺得不能全怪他們想不到,因為剛帥氣滑下去的徐雪筠下一秒就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山上爬去,時不時的還絆一下,抱著滑板整個人好像都要淹沒在下方堆積的厚雪中。
實在是太沒有架子,太沒有高人的風度與感覺了。
好不容易爬到魔毯的位置,徐雪筠把自己身上的雪給拍掉,又重新蹲下等著自己被慢慢送到山上去,有道說滑雪兩分鐘,爬山兩小時,哪怕現在有了各種各樣方便上山的纜車,索道,魔毯等,速度也依舊沒快到哪里去。
辛棄疾在中級道和高級道都滑了幾遍,確定自己想不出來其他的觸發滑雪任務的方式了,便問徐雪筠要不要一起堆雪人。
他瞧她閑了半天,在雪地里一直不活動,可是會越來越冷的。
徐雪筠把薯片袋子給團到一團,塞到垃圾袋里:“要!
辛棄疾堆過雪,他雖然從小被祖父教養長大,習得一身武藝,培養文學素養,導致他的童年總是忙碌的,偶有空閑也更喜歡出游踏青,但畢竟也還只是個少年郎,在祖父的蔭蔽下,‘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普通孩子該玩的東西他也不會少玩。
堆雪,敲冰溜子,都是冬日才會有的樂趣。
不過相較于他這兩天看到的不少雪人,其實在宋朝,他堆的雪獅子更多。
《武林舊事》中就詳細記載了在當時,南宋皇宮賞雪的基本流程。
說是在皇宮中每次一下雪,就要堆出來大大小小的雪獅子,并且在雪獅子的身上裝點上各種金玲彩線,還會堆雪燈,雪山之類的造型,不過離不了的總是雪獅子。
因為這和其寓意有關。
在中國本土,其實是沒有獅子的,就像是現代人們所熟知的那樣,獅子的故鄉在非洲、西亞和南美洲等地。
那為什么家家戶戶門前卻都會立石獅子呢?他們又是從哪里知道獅子這種動物的呢?
最早是在西漢年間,因為張騫出使西域,為活體獅子的傳入帶來了途徑,并且隨著佛教文化的傳播,在佛教傳說中作為文殊菩薩的坐騎,象征著神圣與威嚴的護法神獸,獅子就逐漸演變成了守護的圖騰,而一開始只在佛堂以及寺廟前的石獅子也傳入到了百姓家中。
雪獅子,就是人們在冬天尋求護法神獸鎮守四方,驅邪避災的表達。
所以在辛棄疾看來,堆后世這樣的雪人,寓意淺薄了些,也沒甚難度,只是讓徐雪筠活動起來的理由而已。
殊不知天下竟然還有人連普通的雪人都堆不好。
見徐雪筠堆了好幾次雪球都堆散了,辛棄疾便教她:“不用急著堆成大雪球,先攥出來一個小球,慢慢的團著團著就大了!
徐雪筠就按照他的方式,先捏了一個小雪球出來,接著在蓬松的雪地上滾啊滾,很快,小雪球就變成了大雪球。
只是——“我滾的怎么一點都不圓?”徐雪筠很納悶,她覺得自己是每個方向都照顧到了啊。
但這個辛棄疾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它考驗的是手感,而不是技巧,只能安慰她別著急,慢慢來。
途中張良幾人來了又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徐雪筠沒多看,專心致志的堆著自己的雪人,終于,就在地上零零散散的堆了七八個她不滿意的白團子后,她終于堆出來了兩個她非常滿意的圓潤雪球。
辛棄疾小心翼翼的幫她把兩個雪球摞在一起,做出來了雪人的雛形。
接著就只需要再安上雪人的四肢以及五官。
張良端過來一小碟黑豆:“不如就用這個當它的眼睛?”
這是他特意去廚房要來的。
剛才他在路過的時候,看見徐雪筠在堆雪球,就猜到她應該要找東西來裝扮雪人。
徐雪筠把黑豆接過,按上了眼睛,又挑了幾顆一排向下當做紐扣。
劉娥踩著雪過來,遞給徐雪筠兩根樹枝:“我也不知你要什么樣的,總歸是找著兩條看著大小差不多的,也對稱些!
徐雪筠半點也不挑剔,笑瞇瞇的接過來道謝。
樹枝一左一右的充當手臂。
卻還沒有鼻子和嘴巴。
這個可就是幾人的盲區了,因為雪人其實是在晚清時期才流行起來的,而在現代人們經常當做雪人鼻子的胡蘿卜在他們那個時候甚至都沒有,他們怎么可能想到堆雪人還用得著胡蘿卜。
“我去拿一個!蔽鋭t天正要離開,長孫無忌卻帶著半根胡蘿卜過來了。
徐雪筠看胡蘿卜上面的雪花,眨了眨眼,遲疑的問道:“這胡蘿卜是哪來的?”
長孫無忌把胡蘿卜遞出來:“隔壁人家堆完雪人就坐車走了,我想著這雪人放著也是放著,就給你帶過來了!
辛棄疾的語氣委婉:“若是那人回來了”
“這有什么的?”長孫無忌把胡蘿卜塞到徐雪筠手里,“到時候我們堆完了再給它塞回去不就行了!
主要是這堆個雪人就浪費一個胡蘿卜,冰天雪地的放著,也沒人吃。
輪流用多好呢。
第110章
徐雪筠有點心虛,雖然這樣的做法好像也沒錯,因為堆那個雪人的人已經走了,她當時也看見了,不過她之前就說過,她是那種班級上別人丟了錢,老師詢問的時候,哪怕錢不是她偷的她都會心虛的人。
她一邊在心里努力說服自己,好好的胡蘿卜就只是用來裝飾個鼻子,的確很可惜,一邊清咳一聲,努力想要讓自己的底氣足起來:“我們就只借來用用啊,等走的時候就給人家還回去!
白居易都被她這種做賊心虛的模樣給逗樂了,眼中染上點點柔意,不自覺的想到了白行簡。
他最是叛逆,雖然不至于和長輩們頂撞,但每次自己偷摸的搞一些與禮不合的東西后,就會露出這副表情——還權當人不知道,殊不知都被他自己的表情出賣了。
正在偷摸創作《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的白行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先是下意識的往房間外看去,見沒人過問才把掩著桌面紙張的手給放下。
他現在在打草稿,至于這草稿上的內容僅憑這個大樂賦的名字就能窺探一二。
把胡蘿卜塞到雪人鼻子的位置,又不知道上哪里撿了一根繩子,折成三折,黑黑的一條,當做它的嘴巴。
徐雪筠小的時候看過一個小雪人的故事,說是一個孩子堆了一個小雪人,小雪人活了過來,和小朋友一起愉快的度過了一個冬天,但是在春天將要來臨的時候,有一天小朋友醒來卻發現自己的伙伴消失了一只手。
兩個人驚慌失措尋找了各種各樣的方法來阻止小雪人融化,有想過把它關到冰箱里,可是小雪人只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還想過去住到山洞里,但是山洞中的雪沒過多久也快要融化了。
他想到自己夏天吹空調的時候很涼快,所以就把家里面的空調全部打開,和小雪人一直待在空調房里,但種種措施都阻攔不了小雪人的融化。
就在這時,隔壁經常帶他們一起玩耍的奶奶家著火了,小孩子慌張的想要去滅火,但火勢太大,他澆的一盆兩盆水,根本就無濟于事。
小雪人沖了進去。
火熄滅了,但是小雪人再也見不到了。
當時徐雪筠看完這個故事,哭了整整一下午,那時的她還不懂不是每個故事都會迎來美滿的結局,有的時候一些事物的消失是必然的。
最終聽她嚎啕大哭了一下午,徐寒柏在大夏天跑出去,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堆冰碴,勉強給她攥了一個雪人,和她說雖然小朋友的雪人朋友沒了,但是她可以有一個一只不會融化的雪人朋友——甚至還專門騰出來了冰箱的一整層。
只不過
徐雪筠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笑著搖了搖頭。
只不過在她上初中那年,家里在她睡著的時候跳閘了,雖然她醒來發現的時候立刻就把電閘推了上去,但那個本來就小的雪人已經融化在冰箱里了。
但她已經不是那個會因為雪人離開而嚎啕大哭的孩子了好吧,就只掉了幾滴眼淚而已。
現在那個盒子徐雪筠也沒動,里面的‘雪人殘骸’被她倒進了一個千挑萬選挑出來的漂亮玻璃瓶里,依舊放在了冰箱中,只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會再擔心雪人融化了。
“不過親手堆雪人還真的是第一次。”徐雪筠講完說道。
一開始是不敢,生怕自己堆出來的雪人也有了生命,后來是不舍得,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小雪人,就不想再堆第二個了。
現在倒是看開了。
所以徐雪筠很喜歡她的家!她的童年從來沒有什么年少不可得之物,哪怕是再小的愿望都有她的家人幫她細心呵護著。
一個用冰捏的雪人很貴嗎?一點也不貴,甚至要不是家里的冰柜有除霜功能,徐寒柏都不用出門,把冰箱里邊的冰刮一刮,都能給她捏個小雪人。
但是它卻又很貴,是徐雪筠的無價之寶——估計她之后無論搬多少次家,那一盒水都會跟著她一起。
聽徐雪筠講完之后,其他人還沒怎么,李世民卻被感動的掩面而泣。
魏征眉頭微跳,甚至都不敢和李世民對視,生怕被追問他自己的感想。
他們陛下哪都好,就是實在太多愁善感了一些。
朱棣也很感動:“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就像是他家一樣,他爹他娘也一直額細心呵護著他。
聽他爹胡言亂語的朱高煦欲言又止。
爹,你說的是我那個巴掌有蒲扇大的爺嗎?
這怎么和他關于家的印象不一樣呢?
劉徹突然感覺鋒芒在背,扭過頭卻就沒發現到底是誰在盯著他,不過他就算沒發現,他也知道這些人為什么盯著他,不就是從他口中知道了未來他和據兒的事情嗎。
這不是還沒出生呢嗎,著什么急。
再者,歷史上的他和太子之間雖然發生了一些小小,小小的矛盾,但是這不代表他對他不好啊,劉徹覺得自己可會養孩子了。
他斜眼看向宮人:“朕的去病昨日夜間可曾安寢?夢境恬然否?近日可有身熱風寒之癥?”
宮人回答并無,劉徹理了理袖子,哼了一聲。
面對著他的文武百官:“”
幼稚。
和不服輸,自認為自己養孩子并不比徐家差的劉徹不一樣,李世民這邊不單單是哭了,他還悟了。
他之前雖然和觀音婢商量著要改變對于孩子的教育方式,和長孫皇后有商有量的來,不過他其實并不明白自己究竟該怎么做,做了之后又會對孩子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也并不明白為什么給孩子吃好喝好,只是對他多了一些期望便會讓承乾壓抑不已。
但是他現在突然悟了!好像一下子靈臺清明,也知道為什么觀音婢會想要讓他向徐家教養孩子的方式學習了。
不只是給孩子吃好喝好,也不只是要為他們聘請名師。
而是要
要什么呢,沒有聽過后世教育講座的李世民一下子說不出來,但是他很肯定,自己要做些什么。
徐雪筠可不知道自己講個童年經歷就能引發這么多的感慨,給雪人庫庫一頓拍照之后,她又信守承諾的把胡蘿卜重新插回到了別人雪人的鼻子上。
很好,完美。
只有長孫無忌看著胡蘿卜的眼神有點遺憾
他本來還想著等堆完之后再吃兩口的。
所以說,后世堆雪人用的材料看似簡樸,但是黑豆,蘿卜,都插上去之后就不能吃了,而他們堆雪獅子喜歡用金線銀線還有彩線裝飾,但是這些裝飾是堆完之后還可以再取下來的,半點也不浪費。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更奢侈一點?
堆完雪人之后,中午他們下山吃了一頓地道的新疆羊肉串。
是真的又正宗又新鮮,就養在山腳下,上午剛拉過來屠宰的,切完之后就開始上爐子烤了。
一口咬下去又嫩又多汁,沒有任何的羊膻味,反而還有一股含在肉里的奶香。
徐雪筠尤其喜歡吃新疆烤包子,外皮有些硬,但是卻硬中帶脆,咬開一個小口,里邊滾燙的羊油就冒了出來。
配合著洋蔥,羊湯,還有羊肉抓飯。
徐雪筠又成功的把自己給吃撐了。
她覺得這不能怪她,人生活在世,總要有點什么追求,她的追求就是每天吃好喝好,心情爽朗。
這地道的烤羊肉串回去就吃不著了,廚師長做的羊肉串好吃是好吃,但是沒有這個地道啊。
吃完之后他們也沒急著回去,而是順帶著在旁邊轉了轉。
除了徐雪筠以外的幾人都非常感慨,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可以這么輕易,并且如此悠閑地站在這一塊偏遠的土地上。
尤其是張良,在他所在的時期,新疆甚至還沒有被納入中國的版圖,這一塊地方人煙都不能說是稀少了,有的時候騎上馬匹跑上半天都見不著一個人。
而且在當時他們看來這個地方又遠又物資匱乏,屬實是沒什么好來的,回鄉都艱難的時候,哪里會有人只單為了旅游,為了體驗風土人情而來到這個地方呢?
這是一個小鎮,可不像是三四線城市自謙的小鎮,而是一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地方。
徐雪筠還看見了賣切糕的,她有點好奇,但是又不太敢買,因為前些年有不少賣切糕甚至是賣這種固體糕點的通用騙法,你說要多少,他一刀下去總能給你切出來三四倍。
辛棄疾聽了微微一笑:“放心,我們就在旁邊守著,他應當是不敢的。”
徐雪筠看他身上的肌肉,覺得這話很有信服力,想著難得過來一趟,就大著膽子和武則天一塊去賣切糕的地方問了問。
不過過程中的出乎意料的順利,她所擔心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切糕的材料都是堅果蜂蜜之類的,所以價格本來就不便宜,徐雪筠最后付出去了一百多買了兩斤左右。
回來之后和幾人一塊分了分,她因為比較喜歡吃奶油點心,所以覺得有點太甜了,可其他幾人——哪怕是看上去似乎最不喜歡吃甜的長孫無忌都很喜歡吃,贊不絕口。
徐雪筠懷疑人生的又用牙簽戳了一小塊
難道是她的口味不對勁嗎?
真的很甜啊。
小小的鎮子雖然一眼就能望到頭,但是因為在雪山的腳下,所以靠著滑雪場的人流量,這里倒也開了不少家店鋪。
說著已經吃飽的幾人,轉著轉著又買了許多東西邊走邊吃。
比如十分出名的新疆炒米咸奶茶,還有比徐雪筠臉都大一大圈的烤馕,聽都沒聽過的油塔子,從來都不知道是新疆美食的椒麻雞,辣的人出汗的新疆炒米粉
最后哪怕是向來吃飽之后還能再塞一點的徐雪筠都擺著手說自己一點都吃不下了。
是真的吃不下了,再吃她就要吐了。
幾人就又拎著還沒吃完的諸多小吃溜達去手工用品店。
其實徐雪筠也不知道這里的手工藝品正不正宗,她旅游過很多地方,自然也知道有一些地方說是傳統本土特產,但其實很多都是工廠貨。
但問題是她就算知道也沒有辦法避開,因為她不識貨。
不過徐雪筠覺得,出來旅游,旅的其實是一種體驗。
看著掛在墻壁上的羊毛地毯,徐雪筠細心挑選了一件花紋不錯,手感厚重的,準備帶回去鋪在陽臺上,這樣她在陽臺上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穿拖鞋,直接坐在地毯上了。
還有花帽,土陶,很漂亮的嵌著寶石的小刀。
徐雪筠挑了好幾把,張良陪她一起挑著,本以為她是要買來收藏或者貼近防身,結果仔細一聽
拆快遞?
他的臉上露出來了些惆悵,覺得自己真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
徐雪筠甚至還買了兩桶葡萄酒,沒錯,是兩桶葡萄酒,而不是兩瓶葡萄酒。
她其實向來不怎么喜歡喝酒,不過這兩桶葡萄酒不一樣,它們聞上去是清甜清甜的。
別說徐雪筠之前沒喝過,白居易幾人也沒喝過。
店家是個有些胖的嬸子,說的話帶著濃厚的口音,徐雪筠聽不懂,但是嬸子讓她嘗了兩口,她覺得這個葡萄酒真是甜到她心里去了。
只有微微的酒味,剩余的全是大量的甜,在一些人看來,這可能不夠正宗,不能算是葡萄酒,但是徐雪筠卻非常喜歡這個味道。
但是這種專門做旅游業的店家,一般都會有代簽發快遞的業務,徐雪筠問了一下,確定可以幫忙郵寄到家后就留下了自己的聯系電話和地址。
估計等他們玩完回去的時候這些特產也該寄到家了。
因為天幕這次給他們發了不少旅游資金,所以長孫無忌他們也挑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先不說能不能帶回去,挑的時候也開心啊。
武則天則是看著羊毛圍巾若有所思。
劉娥本來還沒在意的,結果過來盯了幾眼之后也發現其中巧妙了。
這羊毛圍巾是用羊毛做成了線,然后再進行編織的嗎?
徐雪筠見他們一直盯著,湊過來看了一下,以為自己知道他們兩個一直盯著的原因了:“好貴啊!
一條圍巾,竟然要快四千塊。
哪怕說是什么什么羊的毛,又是什么純手工編織的,這四千塊也是挺貴的。
不過這家店里面的東西都不便宜,所以徐雪筠只是驚訝了一下下,畢竟旅游哪有不花錢的,只有花多和花少的區別,雖然也有窮游,但是她這輩子窮游不了一點。
再說一遍!她不喜歡沒苦硬吃!
錢賺了就是要花的,不然等老了,吃好東西品不出來味,穿好衣服也不好看的時候,再看手里邊一大把錢,不會感覺很遺憾嗎。
長孫無忌過來了:“徐姑娘,你買的那個羊毛地毯是多少錢呢?”
武則天和他對視,兩個人都看清楚了對方眼神中所含情緒。
很顯然,他們都發現了其中和他們的認知所不同的地方。
徐雪筠看了一眼賬單:“這一個地毯八千多塊,是三米乘四米的,算下來的話一平米六百多,還好吧?”
一般來說只要是真羊毛的東西,價格都不便宜,不說在旅游景區,普通的羊毛地毯一平方也在四百左右,根據羊毛的品質以及編織的方法,價格不同。
工廠的地毯會便宜一些。
殊不知這個價格都已經讓他們心驚了。
后世的人,怎么會讓羊毛的價格漲的如此厲害,那邊關富裕,國家還會安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