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江見月是C站一名影視區UP主,因為獨特的吐槽風格在站內聞名。
除了吐槽,她偶爾也會接一點恰飯視頻。
不過她這個人接恰飯也是有原則的,尤其是這種影視推薦的這種飯,就算是恰飯,也會明確指出優點和缺點,相當地不留情面。
偏偏她的吐槽又十分精準,流量高得嚇人,讓不少影視方對她又愛又恨。
這天,江見月照例處理商務信息,忽然看到一條,竟然是想讓她推薦一部古裝懸疑劇,名叫《六扇門秘事》。
江見月瞇起眼睛。
她對這部劇有些印象,半個月前,這部劇從天而降,突然開始鋪天蓋地地宣傳,微博上也出現了不少熱搜,一看就是投放了大量資源,在為劇的播出造勢。
甜橙視頻皆大歡喜,但興茂傳媒的寧天佑卻高興不起來。 艾薩克和同伴們煩悶地走出食堂。
自從考試過后,他就一直心情不好,同伴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聞樾或者UR卡的事情,誰知道聞樾他們竟然參加了校內選拔,現在不管他們到任何地方,都能聽到有關聞樾他們的消息。
這時,前方有兩個高年級學生正在吆喝著新開的賭局。
每屆校內選拔的時候,都會有人開大大小小的賭局,賭最后入選四校聯賽的名單。
同伴們擔憂地看著艾薩克:“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宿舍吧?”
艾薩克恨恨道:“不回!”
說著,竟賭氣朝那兩個高年級生走去。
兩個高年級生看到他,笑著道:“同學,有沒有興趣買一點?”
艾薩克面無表情地問道:“現在買的人最多的是誰?”
“當然是聞樾那隊。”
艾薩克一愣,忍不住道:“怎么會?他有那么強嗎?”
“同學,你是剛從哪里修行回來嗎?這么火熱的消息你居然一點不知道!”
艾薩克:“?”
“聽說那張UR卡的技能,就是控制所有神之卡牌,他一張卡直接干廢了一半的戰力,他們考試的時候,有個學生的神之卡牌就是被他控制得直接撞墻了,牛不牛逼!”
“還有扶風凜那張SSR卡,聽說能把咱們學院都監控起來,還能下毒,他們倆加一塊,就直接把所有人秒殺了,你就說牛不牛!”
“也就是埃里克弱了點,不過人家運氣好啊,抱上了兩條粗大腿,躺著都能進啦!”
“同學,我們倆比較厚道,你要買呢,我們就勸你買聞樾他們那隊,雖然賺的少,但至少不會虧……”
艾薩克聽得胸膛急速起伏,隨后就看到幾個同伴尷尬的神情,他頓時意識到了什么:“你們都買了聞樾?”
“咳咳,就是湊個熱鬧,小賭怡情嘛……”
“哎,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就不敢告訴你嗎?”
“都是同學,支持一下,你別生氣……”
艾薩克:“!!!”
“要不你也買一注,玩玩嘛……”
“賭個屁!我才不可能賭!”-
兩天后,校內選拔正式開始。
每屆校內選拔,莫斯卡學院都會將比賽過程在學校的各塊屏幕上同步直播,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更喜歡去廣場上看,除了屏幕更大,細節看得更清楚之外,還會有老師同步講解。
艾薩克本來不想去看的,但是被同伴們一陣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說得最佳位置,坐過去之后才發現,周圍全都是高年級生,他們一群準高生夾在中間安靜如雞。
好在沒多久,屏幕中就出現了所有參加校內選拔的學生們。
每一隊成員亮相的時候,現場都會傳來雷動的掌聲和歡呼聲。
直到最后一隊出現。
“咦?這是誰?”
“沒見過,好像不是我們這一屆的。”
“等等,他們好像是準高生?!”
而在屏幕的另一頭,宋南亭帶領重新組合的五人小隊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現場其他的高年級生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倒是知道準高生一共有兩隊參加,但也確實沒有把聞樾以外的那一隊放在眼里。
尤其在聽到作為隊長的宋南亭竟然是張R卡,那股輕視之意就更濃了。
“這是用來分擔聞樾他們那隊壓力的炮灰吧?”
“自己什么能力沒有逼數嗎?笑死!”
“隊長居然只是R卡,準高生里是沒人了嗎?”
艾薩克等人聽著周遭的調笑和嘲諷,心里很不舒服,更別說,宋南亭那隊里還有他們的朋友,于是忍不住反駁道:“你不要胡說!宋南亭很厲害的!”
雖然,當時拿了第一的是聞樾,可對于他們來說,帶領著一群RN卡的學生,拿下那么高分的宋南亭,也同樣讓他們服氣。
“哈哈哈哈哈,你們懂什么叫厲害嗎?”
“哎,她要能去的話,我突然覺得我也能去了!”
“你要能去早就去了,還至于在這里像個酸雞一樣,嘰嘰歪歪嗎?”艾薩克冷笑道。
“臭小子,你說什么呢!”
艾薩克翻了個白眼:“傻叉。”
眼看著屏幕里還沒開始,他們這邊反倒要先開打了,兩邊的同學都趕緊把人分開。
那名被罵的高年級生氣得不行:“我難道說錯了嗎?準高生里也就一個聞樾厲害點,其他的都是什么玩意兒!”
這下不止是艾薩克了,其他準高生也氣得夠嗆。
“你胡說什么呢?!”
“喲呵,還急了,難不成你們真覺得他們能贏?”
艾薩克昂著頭:“怎么不能贏!”
“哈哈哈哈哈,你敢不敢跟我賭?”
“誰不敢誰是孫子!”
艾薩克的同伴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怎么、怎么就賭上了?!
艾薩克你說好的不賭呢!
而在教師們的觀戰區,也和學生們一樣,因為宋南亭這一隊起了爭執。
“巴克爾校長,你執意讓聞樾他們參加就算了,畢竟他和UR卡確實厲害,但是這個宋南亭,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你為她再次破壞規矩?”
“沒錯!校內選拔事關四校聯賽,可不能兒戲!”
巴克爾校長不慌不忙:“我就是為了四校聯賽,才這樣做的。”
“可是……”
巴克爾校長向來和藹的目光變得銳利:“先生們,比賽還沒開始,這樣武斷好嗎?——不如看完,再來分辨?”
隨著他話音落下,裁判的老師檢查完所有的參賽學生,宣布比賽開始-
聞樾等人睜開眼睛,發現他們正身處一片茂密的叢林中。
顧星時:“嘔——”
聞樾等人瞬間看向他。
自從去參加愛麗西亞的生日宴后,顧星時時不時就有點不舒服,總是揉著肚子,偶爾還會吐,可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察覺到他們的擔憂,顧星時尷尬地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習慣性嘔了一下。”
他順了順胸口,其實有點心虛。
經過這段時間他對自身癥狀和穿越前對比,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吃!撐!了!
考試結束后,聞樾的獎品里有很多他沒有吃過的輔卡,他一時好奇就都嘗試了一遍,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這種尷尬的事情,他又不好跟聞樾他們說,只能自己一個人想辦法消化,可是助消化的藥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也沒有任何作用,估摸著不是一個系統的,對卡牌沒啥用吧。
他有些憂愁地抱著菇菇,不知道這種消化不良日子要持續到哪一天。
聞樾和埃里克等人立刻朝四方警戒,而顧星時則拍了拍菇菇:“菇崽,上班了。”
菇菇:“咕嘰咕嘰~”
菇菇用力,藍色的孢子被噴射出去,然后借助氣流緩慢地往外擴散,與此同時,無數的畫面從顧星時眼前劃過,慢慢地匯聚成了一整片地圖。
突然,一棵看似平平無奇的古樹上,忽然伸出一條細長的舌頭,瞬間就把幾顆孢子給卷走了。
菇菇嚇得一激靈,地圖頓時缺了一塊。
扶風凜急忙問:“怎么了?”
顧星時皺緊眉頭:“菇菇的孢子被吃了幾顆。”
說話間,他眼前的地圖又缺了好幾塊,這樣細長的舌頭,不僅樹上有,地下那厚厚的枯葉層中也時不時會竄出來,偏偏它們速度極快,又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而孢子飛得慢,身上的毒液還對它們不起作用,簡直就成了活靶子。
菇菇的孢子是有限的,根本經不起這么消耗,不得已,他們只能放棄這個用孢子探路的方法。
“刷!”
聞樾手中的卡牌化作鋼絲繩,攔腰切斷一根舌頭。
幾乎是同時,他指尖又彈出一張卡牌,化作火星落在了他前方的枯葉層上,大火熊熊燃起,只聽見底下“吱哇”亂叫,幾條細長舌頭瞬間在火中燒焦。
他指間的卡牌就如變魔術一般,在彈出的那刻便已經變化,并準確沖向目的地。
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這一切,通過鏡頭在大屏幕上展現后,越發震撼。
原本還在嘲笑他們的高年級生都啞口無言。
他們原本只聽說過聞樾這最強馭卡師的名頭,但對于他究竟有多強,其實心里并沒有什么概念。
畢竟大家都是人,都是一個精神體兩只手,再強能強到哪里去。
但現在他們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可能比SSR卡和N卡之間的差距還大。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他的一舉一動簡直像是炫技,偏偏他又不是故意耍帥,他的每個動作都極為簡潔利落,堪稱藝術。
“艸啊!這是人嗎!”
在屏幕里,埃里克發出了和廣大群眾一樣的驚呼聲。
只見他身上被舌頭抽出一道一道細長的紅印,而且這舌頭還帶著毒性,抽過的地方都泛起了細小的火泡,看著極為凄慘,與之相對的,是整潔干凈的聞樾和顧星時。
埃里克悲憤道:“你就不能順手幫我一下?還是不是兄弟了?”眾人低著頭,看著那顆平平無奇的灰色小蘑菇:“這……是SSR?”
只是問出來,他們就意識到這是個蠢問題。
抽卡日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他們都是親眼看到卡牌等級的,只是菇菇躲得太快,他們沒能看清本體罷了。
菇菇被這么多雙眼睛圍觀,嚇得嗖地躲到顧星時的腿后面,小心翼翼地露出半片傘蓋。
埃里克好奇地蹲下來,學著顧星時戳了戳菇菇:“好別致的小……小卡牌。”
顧星時:“你是想說小東西吧?”
護崽的扶風凜眼刀子立刻射了過來。
不過埃里克要是這么會看眼色的話,那就不是他了,他不僅沒有收斂,反倒更加來了興致,將菇菇戳得東倒西歪:“小蘑菇,你的技能是什么啊?”
顧星時看不過眼,正要阻止他。
沒想到埃里克不小心手勁大了點,直接把菇菇戳到了地上。
“咕——!”
顧星時和扶風凜異口同聲:“埃里克!!”
埃里克撓撓頭:“別生氣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把他扶起來……”
可就在這時,菇菇灰撲撲的傘蓋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鮮艷的紅色,上面還有大小不一的白色小點。
埃里克只是碰了一下,頓時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地倒下去,沒過一會,他就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邊大吼大叫,一邊在屋子中央跳起舞來。
眾人:“!!!”
顧星時的目光從跳得慘不忍睹的埃里克,轉到了得意抖傘蓋的菇菇身上,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這……這是中毒了嗎?”
扶風凜冷哼一聲:“他活該。”又對顧星時道,“只是讓他吃個教訓,放心,菇菇有分寸的。”
菇菇也重新變回了灰色傘蓋,乖巧地在顧星時腿上又蹭了蹭。
顧星時:“……”
好、好吧。
看在菇菇的面子上,他們暫時接受了扶風凜成為小隊的一員。
自從組隊后,菇菇就不愛待在扶風凜的精神體內,而是經常溜出來找顧星時玩。
聞樾他們課程繁重,顧星時就有些無所事事,但莫斯卡學院實行封閉式管理,除非放假,否則是不許出去的。
顧星時在床上翻滾,第N次嘆氣:“好想出去玩啊!”
菇菇歪著傘蓋:“咕嘰?”
顧星時被他可愛的樣子萌到了,笑著戳了戳他的傘蓋:“我跟你說干什么啊?你又不知道怎么出去!”
菇菇在他的肚皮上蹦跶:“咕嘰咕嘰!”
“哈哈哈哈哈哈!”顧星時被癢得哈哈大笑,“菇菇別鬧!”
“咕——嘰——”
菇菇渾身使勁,傘蓋慢慢膨脹起來,灰色的傘蓋下漸漸浮現出一些細小的藍色孢子。
藍色孢子越來越多,菇菇全身都仿佛籠罩在了一層藍色瑩光中。
“咕嘰——噗~”
菇菇的傘蓋一震,那些藍色孢子被噴射出去,如霧氣一般向四周飄散,這場景如夢似幻,直接把顧星時給看呆了。
但很快,他眼前的景象一變。
他覺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了空中,慢慢悠悠地飛出了寢室,飛過了訓練場,一直往校門口的方向飛去。
顧星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其中一顆孢子的視角。
這顆孢子一直飛到了門口的保安室,然后輕飄飄地落在一個保安的衣領上。
對方卻渾然未覺,沒有一點防備地按下了密碼。
顧星時心神微動,意識抽離那顆孢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那些孢子飛過的路徑都留下了點點藍色的印記,但是別人看不到。
而在顧星時眼中,這一條條路徑猶如一條條閃著藍光的數據流,從四面八方匯入到了菇菇這里,小蘑菇的身體則像是處理信息的主機。
最終,將整個莫斯卡學院的情況完整地呈現在了顧星時的面前。
顧星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么牛逼的賽博蘑菇啊!!
菇菇你才是UR卡吧!!
菇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厲害的事情,像是個討要夸獎的孩子一般,用傘蓋親密地蹭著顧星時的手。
顧星時立刻就把復雜的心情拋到了一邊,興致勃勃地開始收拾東西出去玩。
哈曼見狀,也連忙蹦跶到顧星時面前。
顧星時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錘頭:“好好好,一起去。”
于是,靠著菇菇,他們仨順利地離開了莫斯卡學院,來到了丹寧城區。
因為背靠著莫斯卡學院的緣故,丹寧城非常繁華,而且大街上的商店也都是和卡牌相關的。
顧星時上次來丹寧城,還是剛被聞樾抽到,來這邊買日用品,結果因為艾薩克搞事,害他們不得不早早回去,都沒逛到什么,特別可惜。
所以,這次有機會一定要逛到盡興。
菇菇躲在顧星時的衣服里,哈曼則一蹦一跳地跟在他旁邊。
丹寧城馭卡師多,不少人都把神之卡牌放出來,所以他們這樣并不算顯眼。
路邊的小吃攤很多。
顧星時現在雖然靠輔卡飽腹,但并不妨礙他品嘗美食。
只是走到小吃攤前,他才一拍額頭,想起自己忘記帶錢了。
好不容易出來,卻碰上了這種烏龍,顧星時沮喪得不行,腳步都變得沉重了。
正在這時,他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圍著不知道在干什么,□□人民看熱鬧的習性頓時發作,他好奇地擠了過去。
只見人群中央,是一個跪地痛哭的老人。
顧星時聽了一會,才聽明白,原來是這位老人家的孫女被人販子拐走了。
“小伊芙可是勞麗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這些人販子真可惡!!!”
“已經報告給護衛隊了,但是想要把人找回來,希望太渺茫了……”
人群中都是對老人的同情,和對人販子的憤怒。
顧星時沒想到異世界居然也有人販子,他看著老人傷心欲絕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菇菇似乎感覺到他的難受,從他的領口露出一小片傘蓋,蹭了蹭他:“咕嘰?”
顧星時想到什么,低聲問:“菇菇,你能找到那個孩子和人販子嗎?”
菇菇歪了歪頭:“咕嘰,咕嘰咕嘰~”
藍色的數據流籠罩在了整個丹寧城頂上,無數畫面經由它們傳至菇菇的身體里,最后,留下一張畫面出現在了顧星時的腦海里。
畫面中,一個胖乎乎的婦人抱著一團用布包裹著的東西,走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面前,有些慌亂地左右看了看,才將布包交給他,就在男人接手的時候,布包的帶子散開了,露出里面長得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女孩。
“就是他們!”
“咕…”
灰色的小蘑菇似乎有些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數據量,軟綿綿地倒在了顧星時的掌心里,連叫聲都虛弱無比。
把顧星時心疼得不行,揉了揉菇菇的傘蓋。
他本想把線索告訴護衛隊,發現他對丹寧城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那兩人在哪里,而菇菇傳輸的畫面,除了他又沒人看得見。
在找人嘗試未果后,他只能咬牙,自己朝人販子的方向追去。
菇菇一直給他實時轉播人販子的畫面。
那人販子抱著孩子穿梭在小巷里,他對丹寧城特別熟悉,完美地避開了護衛隊的搜索。
顧星時更加著急,恨不得自己能飛。
就在這時,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男人。
微敞著領口的襯衣露出漂亮性感的鎖骨,酒紅色的半長發有一縷落在頰側,眼眸深邃,如盛滿上好的葡萄酒,散發著迷醉的味道。
一看就是流連于宴會花叢的花花公子。
他一只手執著酒壺,醉醺醺的樣子,似乎是剛從酒館走出來。
他凌亂的腳步正好擋住人販子的路,人販子不想惹事,打算繞開他,誰知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醉眼朦朧地也往旁邊走,竟又擋住了人販子。
兩人這么來來回回幾次,人販子終于意識到他是故意的了,當即一拳揍過去,誰知道他竟然“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讓那一拳揍了空。
人販子大概也分不清他是真醉還是假醉,罵了他一聲,就要跨過他繼續走。
誰知他手中的酒瓶竟“咕嚕咕嚕”往前滾去,人販子一個沒留神踩中了酒瓶,整個人往前撲去,手中的布包再次散開,包里的小女孩也順著慣性飛了出去。
顧星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誰知那花花公子似的男人似乎是被跌倒的人販子踢了一腳,竟也朝前滾去,小女孩險之又險地砸到了他的肚子上,他一聲慘叫響徹云霄。
直接把還沒走遠的護衛隊給吸引了過來。
人販子見勢不妙,轉身就要逃走。
而此時,顧星時也已經趕到了小巷口,沒有任何猶豫:“哈曼!揍他!!”
大鐵錘興高采烈地沖過去,追著人販子一頓爆錘。
等到護衛隊趕到的時候,人販子已經被錘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護衛隊感謝了顧星時,似乎還想要給他獎勵,但顧星時怕自己偷溜出來的事情被聞樾知道,只能含淚拒絕。
他們將人販子押走,一人到花花公子面前,他們似乎很熟,一邊將孩子接過來,一邊擠眉弄眼道:“克萊蒙特,這次又是多謝你幫我們破案了!”
克萊蒙特揉著肚子,不滿道:“我只是出來喝酒而已!!為什么會碰到這么多破事!你們護衛隊應該反省才對!!”
護衛隊的人嘻嘻哈哈跟他開玩笑。
“那是你運氣太差!”
“就是,丹寧城這么大,誰讓你每次都出現在案發現場!”
克萊蒙特翻了個白眼。
顧星時卻想起,之前他幾次看似無意的動作,卻恰好攔住人販子,還救下了小女孩。
真的……有那么恰好嗎?
顧星時裝作好奇地問旁邊的護衛隊成員:“他經常幫你們破案嗎?”
護衛隊成員哈哈大笑:“什么破案,那是我們跟他開玩笑呢!他就是倒霉,每次都撞上這種事……”
顧星時若有所思。
克萊蒙特正好走過他們旁邊,聽見這話不滿地反駁:“你說誰倒霉……咦,這怎么長了顆蘑菇?”
他瞇著眼睛,伸手捏了捏菇菇,嘀咕道:“有點想吃老約翰家的炸蘑菇了……”
顧星時來不及阻止。
菇菇:“咕嘰咕嘰咕嘰嘰嘰————!!!”
克萊蒙特頓時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不止。
顧星時:“……”
護衛隊成員:“……”
菇菇:“咕嘰!”
平等地討厭每一個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聞樾瞥了他一眼:“哈曼都沒管你,我有什么義務?”
哈曼勇猛地護在顧星時周圍,完全沒有理會他的馭卡師。
埃里克:“……”
此時,他們身邊的細長舌頭已經被清理地差不多了,眾人停下來修整。
扶風凜嘆了口氣:“沒想到第一層居然就這么難,不愧是校內選拔賽。”
校內選拔賽一共分為七層關卡,每一層的情況都不相同,挑戰也不相同,每一層都有數量不等的信號器,他們不僅要克服各種艱難的環境,同時還要搜尋信號器,最后結算的時候,根據信號器的數量排名,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小隊直接獲得資格。
這看起來和聞樾他們考試的情況很像,但其實差別很大。
首先,這些信號器就完全不同,它們會躲會藏,而且就算拿到手了,也可以被其他人搶奪。
其次,信號器總共有多少,他們也不知道,每一層的信號器數量不定,有的多有的少,有時候努力了半天,最后全是空氣。
并且,一旦他們離開了這層關卡,就不能再回頭,所以也很考驗學生們的謀劃和判斷能力。
聞樾問道:“你們剛剛有看到信號器嗎?”
所有人都搖搖頭。
顧星時建議:“要不,我們先離開這片林子再說。”
“好……”
聞樾話還說完,忽然看到顧星時身后出現一道電弧。
他瞳孔一縮,手中卡牌翻飛,攔下了電弧。
但就在頃刻,數千條白色蛛絲從他們身側襲來,顧星時還沒反應過來,懷中頓時一空。
“菇菇!!”
先前他靠著那位高薪挖來的項目總監,將聞樾打得節節敗退,很是春風得意了一陣子。
誰知,天降《六扇門秘事》,一瞬間就扭轉了局勢。
他派人一查,好家伙,又是顧星時!!!
而且,《六扇門秘事》先前被撤資這事他是知道的,在投資圈里傳了好一陣。
沒想到,最后竟然是聞樾接手了!
他倒是真的很舍得啊!!
為了這個男朋友,又是開游艇,又是砸錢投資的,他么的就不怕這真是一部爛劇嗎?!!
寧天佑越想越氣。
恰好碰上一次慈善晚宴,聞樾也去了。
寧天佑抄起酒杯氣勢洶洶地就過去了。
第 42 章 第 42 章
聞樾不搭茬。
現場頓時陷入一種莫名的尷尬中。
一旁有和寧天佑關系好的老總連忙上來打圓場:“好了,說這些做什么。”
他拍著寧天佑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寧總,你惹他干嘛,不怕又被割一刀?”
寧天佑想起自己在資本市場割掉的肉,心里頓時疼得一哆嗦,不甘不愿地閉了嘴。
這名老總拿著酒杯,又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聞總,寧總是喝醉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
聞樾卻淡淡道:“我若真要計較,寧總今日恐怕就沒空來參加晚宴了。”
寧天佑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聞樾隨即又輕輕一笑:“寧總,開個玩笑,別介意。” 莫莉載著顧星時三人很快到了聞樾他們那邊,但顧星時并沒有讓莫莉帶著他們沖進戰場,而是在快到的時候,讓莫莉放下他們。
莫莉小心翼翼地用螯肢將顧星時放下來,那張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不舍和眷念的神情。
顧星時心里有些怪怪的。
他是不太喜歡蜘蛛的,可是對著這樣的莫莉,卻生不出任何厭惡的情緒,仿佛有種天然的親近感,就像他最早遇見菇菇和哈曼那樣。
他摸了摸莫莉的腿:“等比賽結束了,我去找你玩!”
此時,妮娜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莫莉!過來!”
蜘蛛抬起頭,無辜地看著她。
妮娜捂著胸口,心痛得差點暈過去,想他們人卡相伴三年,一直是最好的伙伴和戰友,沒想到她的莫莉,竟然會為了才見了一面的卡牌就背叛她。
莫莉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走到妮娜身邊,撐起身體,用自己柔軟的腹部蹭了蹭妮娜,這是他和妮娜之間特殊的安慰方式。
妮娜原本破碎的心,因為這個小舉動又漸漸愈合了。
顧星時試探道:“要不,我們談一下?”
妮娜抬頭,憤恨地看著他:“休想!”
顧星時輕咳一聲:“別這么冷漠嘛!莫莉還看著呢……是吧,莫莉?”
莫莉:(* ̄︶ ̄)
妮娜:“……”
顧星時微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們沒必要做敵人,這次四校聯賽的名額一共有十個,我們這一隊就算贏了,也只占三個名額,而且現在鬧得太僵,萬一之后還得當隊友呢?”
“只要贏了你們,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
顧星時:“這恐怕有點困難。”
妮娜:“!”
她想反駁,卻發現反駁不了,只能氣鼓鼓地別開頭,不看顧星時那張可惡的笑臉。
顧星時卻一點沒有被嫌棄的自覺,繼續道:“說到底,打敗我們對你來說又沒什么好處,不僅考驗實力還考驗運氣,難道你就保證自己一定會贏嗎?”
妮娜:“你這是要策反我?”
顧星時搖搖頭:“我只是勸你好好考慮,不要稀里糊涂成了別人手里的槍。”
妮娜狐疑道:“我都這樣對你們了,你居然還能為我考慮?這對你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顧星時打著哈哈:“這不是……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嗎?”
他努力真誠地看著妮娜。
妮娜慢吞吞道:“我媽媽說過一句話……”
顧星時:“?”
妮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顧星時:“……”
妮娜冷笑道:“你有控制神之卡牌的能力,誰知道到了最后一層,你會不會讓我們自相殘殺,好奪取我們手里的信號器呢!”
從一開始,他們答應聯手對付聞樾他們,就不全是為了名額,而是來自于恐懼。
馭卡師和神之卡牌的命運是相連的,馭卡師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不會不信任自己的神之卡牌。
神之卡牌被控制,就好比自己被控制,命運無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受太可怕了。
就算他們知道聞樾和顧星時很強,也不愿意和他們組隊,畢竟,有一個隨時要防備的隊友,太累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把他們擠出去。
然而顧星時卻搖頭:“我控制不了他們。”
妮娜愣住:“怎么可能?”
“他們只是親近我,不忍心傷害我。”顧星時揉了揉懷里的菇菇,“但你們才是他們的馭卡師,他們不會因為這一點親近,就真的背叛你們。”
“不可能!剛剛莫莉還聽你的話停手,甚至還把你們送過來……”妮娜越說越心酸。
“因為他知道,你并不是真心要和我們打的。”
這話瞬間戳中了妮娜,她希冀地看向莫莉,莫莉垂下頭,八只大眼睛乖巧地看著她。
妮娜的確從一開始就不贊成朱利安圍攻聞樾他們的計劃,只是大家都同意了,她要是反對,恐怕會被他們劃分到聞樾他們那邊,便也只能跟著同意了。
在執行拖住扶風凜這個任務的時候,她也的確有些消極應戰。
妮娜疑惑道:“可是比賽前,那么多人都在傳,說你能控制神之卡牌……”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造謠!”顧星時義正辭嚴,“我要真有這本事,在進入比賽的時候,就可以給他們下命令,不戰而勝了,至于像現在這么狼狽?”
有道理。
妮娜這會內心已經有些相信顧星時了,可又不好意思這么快承認,于是有些尷尬地說道:“那,這謠言是誰放出來的?”
顧星時:“你想想,這件事背后的受益者是誰?”
妮娜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朱利安!
就是他一直在攛掇大家合力對付聞樾他們那隊,夸大他們的實力,這謠言也一定是他傳出來的!
她越想越覺得是,氣得就要沖出去把真相告訴給同學們。
顧星時卻拉住了她。
妮娜不滿道:“你干嘛?”
顧星時:“這件事沒有證據,你現在跑出去說,他們恐怕根本不會相信你,還會覺得你跟我們一伙了。”
妮娜愁了:“那怎么辦?”
顧星時擼起袖子,自信十足:“交給我!”-
聞樾和埃里克在對面眾人的圍攻下節節敗退,聞樾身上掛了彩,埃里克看起來就更加凄慘了。
朱利安大聲道:“聞樾,只要你們認輸,退出比賽,我們就收手,埃里克的傷已經很重了,你也不想因為你的固執,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遺憾吧?”
聞樾臉色微沉。
屏幕外的學生們也跟著炸開了鍋。
“臥槽!我以前怎么沒發現朱利安這個人這么陰險的,明明就是他們盯著埃里克打,現在竟然把責任推給聞樾,真是六啊!”
“我覺得朱利安沒錯,聞樾他們現在是對手誒,戰場上可不能對敵人仁慈,像你這么幼稚的,你戰斗意識課老師得哭死吧?”
“你滿腦子都只有戰斗意識,連做人基本的道德都沒有嗎?那我只能祝你以后都碰上朱利安這樣的隊友了!”
“我求之不得,倒是你,軍隊考試第一輪都進不去,想跟人家做隊友也做不了吧!”
……
學生們吵得激烈,教師觀戰區也不遑多讓。
有認可朱利安的,也有覺得不適的,結合之前顧星時和妮娜說的那番話,至少一個“心機深沉”的評價是沒跑了。
萊特忿忿道:“什么控制神之卡牌!我們作為聞樾的老師,怎么都不知道這件事!這個朱利安,小小年紀心眼就這么多,打不過別人就造謠……”
他吐槽了一堆,也沒見戴柏羽反應,忍不住道:“你說對不對?”
戴柏羽挑眉:“我倒覺得不一定。”
萊特:“?”
萊特:“你說什么不一定?”
戴柏羽卻沒有回答,而是指向屏幕,高深莫測道:“先往后看看。”
萊特只能抱著滿肚子疑惑又繼續看下去。
此時,顧星時和扶風凜已經站到了聞樾和埃里克身邊,有顧星時在,神之卡牌的攻擊也變得束手束腳。
朱利安氣得半死,心中暗罵妮娜沒用,連個人都拖不住。
他原本的計劃是把他們仨都分開,一一擊破,擔心神之卡牌被顧星時影響,還特意打算把神之卡牌調走,只拿輔卡對付聞樾。
但沒想到,顧星時為了追菇菇,竟然被蛛絲拽走了。
他們只能臨時改變計劃,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結果顧星時和扶風凜竟然回來了。
而且,其他人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本來嘛,他們這么多人圍攻聞樾和埃里克兩人都沒成功,現在扶風凜和顧星時回來了,這不是更沒希望了嗎?
朱利安急了,他知道要是他們真的退出,他們怎么樣不好說,但自己絕對會被聞樾打擊報復的,正當他轉動腦筋,想要做些什么來挽回此刻的局面。
對面的顧星時反倒先說話了:“別慌別慌,我們不是來打架的。”雜亂破敗的小巷中,剛下過的雨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小水洼,一只瘸腿的黑貓警惕地從垃圾堆里鉆出來,剛舔了兩口水,就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毛發炸開,嗖的一聲又鉆回了垃圾堆。
沒多久,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小巷的安靜。
一雙雙腳毫不留情地踏碎地上的小水洼,卻在小巷中迷失了方向。
“人呢!怎么又不見了!”
“可惡!又讓這小子跑了!”
“快去找,一定要抓住他!”
隨著腳步聲漸漸離開,小巷再次恢復了安靜。
垃圾堆上方的墻體突然傳來輕微的動靜,隨后,一道黑色的人影輕巧掠地。
銀色短發,古銅色皮膚,身材高大,手臂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讓他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的臉上戴著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瞳孔幽黑,卻隱隱透著一抹寶石般的綠。
他拿出一枚指節大小的紅色晶體,這就是他被人窮追不舍的原因。
這東西名叫血晶,是用于鍛造卡牌的材料之一,顏色越深,純度越高,像這顆晶體,紅得都快要滴血了,純度肯定高得嚇人。
有了這個,應該可以制作更好的卡牌了。
聞樾十分滿意,從口袋里拿出通訊器,準備打給之前約好的制卡師。
誰知通訊器剛打開,就看到上面有99+的未接來電。
聞樾正疑惑,又一個電話撥過來,來電人是他的老師萊特。
他按下接通,萊特的咆哮隔著通訊器傳來:“聞樾!你現在在哪里!抽卡日都快結束了,你怎么還沒來!”
聞樾恍然:“噢,我忘了。”
萊特:“……!”
這都能忘!你特么怎么就沒忘記吃飯呢!!-
莫斯卡學院,校長科茲莫·巴克爾親自主持今年的抽卡日。
在圣羅維斯大陸,能夠使用卡牌進行戰斗的人被稱作馭卡師,馭卡師所能駕馭的卡牌分為兩種,一種是普通卡牌,是由制卡師所做,另一種則是神之卡牌。
馭卡師在成年后,要去神之卡池抽取他們人生中唯一一張神之卡牌,這張卡牌將決定他們之后的修行方向。
神之卡池每年只開放一天,這一天被稱作抽卡日。
因此,對于每一名馭卡師來說,抽卡日都是無比神圣且重要的。
巴克爾校長的目光掃過臺下興奮又忐忑的馭卡師們,露出懷念的神情,仿佛回到了自己抽卡的那天……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了:“不對,怎么好像少了個人?”
一旁的校長助理焦頭爛額,走上前小聲說道:“校長,有一個名叫聞樾的學生還沒來,但萊特老師已經在催了……”
巴克爾校長愕然:“沒來?他不知道今天是抽卡日嗎?”
要是錯過了今天,神之卡池關閉,他可就再也沒有機會抽取神之卡牌了啊!
……
聞樾腳尖輕點,借助路旁的大樹作為跳板,他身姿輕盈靈活,爆發力又極強,幾個起落便到了校門口,只留下簌簌搖晃的大樹。
萊特在校門口急得都快上火了,見他過來就要拉著他往神之卡池跑,誰知靠近他后,忽然抽了抽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
聞樾聞了聞自己,確實有點怪味,應該是剛剛為了躲那些人鉆進堆滿垃圾的小巷的緣故。
不過要是讓萊特知道他忘記抽卡日,是為了一顆血晶,他大概會直接氣得升天。
為了老師的身心健康,聞樾只能撒個善意的謊言:“剛剛抄近路,不小心碰到了垃圾堆。”
萊特:“!!!”
他看著聞樾他這無所謂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忍住。
別的馭卡師在抽卡日時,不說沐浴焚香吧,至少也得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怎么會有聞樾這么個糟心玩意兒!!
糟心玩意兒聞樾說道:“老師,我們還不快點,抽卡日就要結束了。”
萊特:“!”
他顧不得太多,從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在聞樾身上亂噴一通,確定沒有任何異味,才領著他一路狂奔去神之卡池。
聞樾被熏得一路狂打噴嚏,好在緊趕慢趕,還是趕上了。
他遠遠地就看到一座白色祭臺,祭臺上云霧渺渺,只隱約看見最中間的神明雕像,祂捧著一本展開的書,書頁化作精致的卡牌,形成了一道漩渦,漂浮在祂周圍。
這就是神之卡池。
其實,神之卡池的位置并不在圣羅維斯大陸,這里所謂的神之卡池,也只是真正的神之卡池的投影。
馭卡師們在巴克爾校長的指揮下,面向神像虔誠而流暢地念完契約誓言,等到契約成功,就會有一張卡牌從卡牌漩渦中飛出來,進入它的契約者手中。
卡牌沒有實體,會以虛影的形象存在于馭卡師的精神體中,等待馭卡師的召喚,卡牌才會顯露真正的形態。
神之卡池的卡牌一共分為N、R、SR、SSR以及最珍貴最稀有的UR卡,只是這么多年,也沒有見哪個學院抽到過UR卡,所以默認目前最高等級就是SSR。
聞樾趕到的時候,前面的馭卡師都已經抽完了。
抽中了SR卡和SSR卡的馭卡師興奮狂喜,而抽中了N卡和R卡的馭卡師則唉聲嘆氣。
只是看到聞樾來的那一刻,現場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一靜,一齊看向了他。
聞樾剛入學的時候,就打敗了擁有神之卡牌的高年級馭卡師,自此一戰成名,被稱為莫斯卡學院最強的馭卡師。
但聞樾平時獨來獨往,和同學們的關系很一般。
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都收回了目光。
因此,人群中有幾道目光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了。
聞樾看過去,正好碰上對方還沒有收回的震驚與痛恨。
仿佛很意外聞樾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對方沒想到聞樾這么敏銳,驚慌失措地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聞樾挑了挑眉,卻并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淡定地朝著巴克爾校長走去。
巴克爾校長心情復雜地看著他。
他對于聞樾還是很有印象的,畢竟這么厲害的馭卡師,按照往年的經驗,幾乎就是一張保底SSR啊!
莫斯卡學院這幾年運氣不佳,每年抽卡日都在四大學院中墊底,巴克爾校長摩拳擦掌,就等著今年一雪前恥,誰知道,他以為穩穩的幸福,竟然差點錯過抽卡日。
眼看著抽卡日快要結束,他也顧不上斥責,趕緊催促聞樾去抽卡。
聞樾不置可否。
抬腳懶懶散散地走上祭臺,甚至還抬頭打量了一下神明的虛影。
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巴克爾校長捂著胸口,差點暈過去。
好在聞樾并沒有太過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按照程序念起了契約誓言。
巴克爾握緊了拳頭,都顧不上譴責他念契約誓言的敷衍,目光死死地盯著卡牌漩渦。
卡牌形態只會存在于馭卡師的精神體中,所以想要知道卡牌等級,除非馭卡師主動告知,就只有抽卡儀式這一次顯露的機會。
在場的其他人也和巴克爾校長一樣關注,也不知道聞樾這樣的強人,會抽到一張怎樣的卡牌。
然而,他們等了半天,卡牌漩渦也沒有任何動靜。
原本安靜的現場又開始竊竊私語。
“難道神之卡池關閉了?”
“肯定是他不虔誠,惹怒了神明,這是給他的懲罰呢!”
“沒有神之卡牌的馭卡師,這不是廢人嗎?”
惋惜的、嘲諷的、幸災樂禍的……種種聲音傳進了聞樾耳中。
巴克爾校長也沒忍住露出失望的神情。
只有萊特擔憂地看向聞樾,卻見這糟心玩意兒毫不在乎,雙手插進口袋里就要離開。
萊特老師的拳頭又硬了。
而就在這時,卡牌漩渦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隨后一張卡牌直直地朝聞樾飛來。
聞樾若有所覺,回身抓住那張卡牌。
就在他的手碰到那張卡牌的時候,卡牌上忽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芒,隨后化作一道身影。
而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也足夠在場眾人看清卡牌上的等級。
人群中發出幾聲重重的抽氣聲。
“那、那是——!”-
顧星時穿越了。
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既沒有在醫院,也沒有在家里,而是在一個奇怪的空間里,他就已經有了覺悟。
作為一名重度網文愛好者,他對于各種套路都熟稔于心。
穿越嘛,無非就是穿成男主\反派\炮灰,聽說最近流行穿萌寵,那也……不是不行。
然而,就在他信心十足地準備開啟自己的穿越之旅時,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穿的好像不是個活物,而是一!張!卡!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子,前面的卡是長著翅膀和獠牙的白色老虎,一看就很兇猛,左邊是一柄鋒利的血色長劍,一看就很威武,右邊是一只小巧的粉色兔子,外表雖然萌萌噠,但它渾身帶電的模樣,看著也不好惹啊!
顧星時一個普通人類,夾在他們中間,頓時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自閉了。
這是什么噩夢難度的穿越啊!
狗幣穿越大神!
好歹給個金手指啊!!!
顧星時艱難地翻著白眼,一邊在內心大肆辱罵穿越大神,一邊又在感慨,也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會抽中他這張廢卡。
突然,一道金光突然籠罩了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卷進了一道漩渦中。
等到顧星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邊的場景已經變了。
久違的溫暖陽光照在了他身上。
他踉蹌了幾步,然后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眾人:“?”
顧星時平靜地投下王炸:“我是來談合作的。”
眾人:“??!”
顧星時舉起手里的菇菇:“你們如果賽前打聽過,就應該知道,我們菇德地圖可以覆蓋整個地圖,4000K高清圖像,AI智能追蹤,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安全感!什么信號器那都是小意思!”
“菇德地圖,讓你快人一步!菇德地圖,讓你不再迷路!”
菇菇努力跟上他的節奏:“咕嘰咕嘰!”
被顧星時護在身后的聞樾三人:“……”
……好羞恥。
宣傳完了菇德地圖,顧星時又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們是很愛好和平的……”
現在輪到對面的人無語了:“……”
你看看你后面那群人,好意思說這種話嗎?!
顧星時不僅好意思,而且說得理直氣壯,鏗鏘有力:“這不是你們先動手的嗎?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我們合作,我們可以把整層地圖的信號器分布圖分享出來,和盟友平分所有的信號器。”
他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心思浮動。
朱利安連忙道:“你們別聽他的,妮娜把他們放過來,肯定是已經背叛我們,跟他們結盟了,哪還有位置留給你們!”
“沒錯。”顧星時不慌不忙道,“我們已經和妮娜小姐的隊伍達成了合作,但我們小隊只有三個人嘛,還有兩個空位,各位,心動不如行動哦!”
眾人:“!!!”
正在一旁偷聽,想知道他怎么解決的妮娜:“!!!”
對于這樣一部爆火劇來說,媒體們早就摩拳擦掌,準備了一大堆的問題要問。
而他們最關注的,就是秦聞。
和限定團打過交道的媒體都知道,顧總的前兩個藝人,程辛主打一個已讀亂回,孟遠笙主打一個滴水不漏,都是他們采訪的滑鐵盧。
這次的秦聞,則是他們的嫡親師弟。
旁邊的高導不禁擔心地看向秦聞。
卻見秦聞再次不慌不忙地露出一個微笑。
蘋果娛樂記者想起流行影視記者的遭遇,不禁有點慌:“你這是什么意思?”
秦聞:“哦,主要是我聽說你家很喜歡收了某家的錢,來抹黑競爭對手,所以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是收了誰家的錢呢?”
蘋果娛樂的記者都傻了,又心虛又憤怒,語無倫次道:“你……你胡說!”
秦聞卻沒有再搭理他,而是抬眼掃過所有媒體,微笑:“下一個是誰?”
所有媒體齊齊后退一步:“!!!”
第 43 章 第 43 章(小修)
秦聞雖然機警地躲過了兩劇比較的大坑,但彈幕上的爭論還是不可避免地將《六扇門秘事》和《天下謀》這兩部劇的比較帶上了熱搜。
《天下謀》是頂流男星江司寧精心打磨兩年的古裝權謀巨制,從目前流出的花絮和預告來看,氣勢磅礴、畫面精美,妥妥的奔著年度劇王去的。
自從它定檔后,不少大劇為了跟它避開,都改了播放時間。
只有一些小蝦米被放了出來,擺明了就是送上去當炮灰。
誰能想到,居然沖出了《六扇門秘事》這匹黑馬,反倒成了擺在《天下謀》面前的一座大山。
話雖如此,但大部分人都認為,只要《天下謀》一出現,肯定能終結《六扇門秘事》的霸屏。
畢竟,那可是江司寧。
江司寧出道的第一部劇就爆火,之后的幾部劇成績都很不錯,業內一直有句話,叫做只要簽了江司寧,收視率基本就穩了。
愛麗西亞的朋友都是年輕人,大家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等到切蛋糕的時候,所有人簇擁著她來到桌前,上面擺著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插著二十根蠟燭。
燭火搖曳,映照著愛麗西亞光潔漂亮的臉。
“愛麗西亞快來!”
“這可是二十歲的生日愿望,一定要想清楚再許啊!”
“真的好好奇,愛麗西亞你會許什么愿望呢?”
顧星時聽著疑惑,小聲問聞樾:“為什么二十歲的生日愿望要這么鄭重啊?”
聞樾解釋道:“傳言這天許愿最容易被神明聽到,最靈。”
“這樣嗎?”顧星時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那你二十歲的時候,許了什么愿望?實現了嗎?”
聞樾微滯,避重就輕道:“嗯……算是實現了吧。”
這時,眾人都安靜下來,等著愛麗西亞許愿,顧星時也不好再拉著聞樾竊竊私語,聞樾暗暗松了口氣。
愛麗西亞雙手交握在胸前,閉上眼睛,輕聲道。
“第一個愿望,我希望爸爸能健康長壽。”
阿方索沒想到她的第一個愿望竟然是許給自己的,想到自己忙于工作,時常無法回家,只留她一個女孩子在家里,并沒有完全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愛麗西亞還是長成了這樣優秀善良的女孩。
他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感動又是愧疚,悄悄抹了抹眼角。
大家又起哄她下一個愿望。
愛麗西亞唇角微彎:“第二個愿望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做一輩子的朋友。”
大家都愣住了。
沒想到她會把這么重要的愿望機會,留給他們這些朋友。
“嗚嗚嗚愛麗西亞……”
“愛麗西亞你怎么這么好……”
只剩下最后一個愿望。
但這一次愛麗西亞許愿的時間有些長,而且并沒有將愿望說出來。
許完之后,她才臉頰微紅地睜開眼睛,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大家好奇道:“你到底許了什么愿望啊!”
愛麗西亞神神秘秘地笑道:“不能說,第三個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哪有這樣的說法……”
大家雖然抱怨著,但也沒有再問她。
等到分完蛋糕后,大家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
顧星時送的是一個精致的八音盒,聞樾送的是一整套修理工具。
顧星時對他這過分直男的行為有些無語,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另一位直男朋友克萊蒙特,正躲在人群之后,一副拿不出手的樣子。
到底是自家的豬……
顧星時嘆息,決定幫他一把,于是用力一推。
“克萊蒙特先生!”
克萊蒙特跌跌撞撞地沖到愛麗西亞面前,面對對方關切的詢問,他難得沒有結巴,將手中的禮物送過去:“愛麗西亞,祝你生日快樂!”
愛麗西亞打開,頓時發出驚呼。
周圍的朋友圍過去,也都跟著發出驚嘆。
顧星時早知道克萊蒙特在偷偷摸摸準備禮物送給愛麗西亞,但每次問他送什么,他都不說,顧星時早就好奇地抓心撓肝了。
現在聽見眾人驚呼,他也忍不住鉆進人群里,就看到這竟然是一整個丹寧城的3D,不,4D立體地圖。
這是將丹寧城等比例縮小,放到了一幅畫卷上,畫卷上的場景是虛擬立體的,伸手可以穿透,但人物是活動的,甚至湊近了還能聞到各種各樣的味道。
“那個!是勞麗奶奶的餛飩攤子,我每天早上都要吃一碗的,對!就是這個味道!”
“我看到我家了,哈哈哈哈哈門口那個是我媽媽!”
“哈哈哈哈,凱爾你看那個摔跤的人是不是你!”
“啊啊啊!是我!可惡好丟臉!!”
這幅丹寧城畫卷,是用兩百張夢卡組成的。
夢卡是唯一不需要馭卡師天賦也能使用的卡牌,它可以記錄使用者的夢境或者想象,然后在畫卷上展現出來,是很多創作者非常喜愛的創作工具。
只是使用夢卡的時候不能中斷,否則就必須重來。
克萊蒙特在這份禮物上所花費的心血和精力足以令人動容。
愛麗西亞眼底流露出感動:“謝謝你,克萊蒙特先生,我很喜歡。”
克萊蒙特臉頰通紅:“你……你喜歡就好。”
一旁的阿方索冷哼一聲。
克萊蒙特立刻條件反射一般將背挺直。
顧星時捂臉:“……”
剛剛還想夸他開竅了,怎么一下就被打回原形了。
生日宴結束后,顧星時四人一同離開。
聞樾和埃里克走在前面,顧星時和克萊蒙特則落在后方。
顧星時和克萊蒙特誰都沒有先開口。
顧星時隱約猜到克萊蒙特要說什么,但遲疑了一下,終究沒能說出口。
最終,還是克萊蒙特說道:“那個錘子,哈曼,不是你的卡牌吧?”
顧星時猶豫一下,才點頭:“對,但是……”
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克萊蒙特解釋自己的顧慮。
他穿越過來后,一直是卡牌的形象,以至于他有時候會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人還是卡牌,上輩子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他的臆想?
他在身邊所有人眼中都是卡牌,只有克萊蒙特是他以人類身份認識的朋友,他對克萊蒙特真的很重視,以至于反而患得患失,不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對方。
但他沒想到,克萊蒙特卻是搖搖頭:“你不想說沒關系,朋友之間有秘密很正常,但我想要告訴你,不管你是誰,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克萊蒙特·梅洛恩最好的朋友。”
顧星時驚訝地看著他,卻只看到他的鄭重與真誠。
他的忽然覺得鼻子發酸,眼睛也有些發熱,只能別開頭:“嘖,干嘛突然這么肉麻?”
克萊蒙特笑起來:“沒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離開,還不忘揚手瀟灑地揮了揮。
長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后,勾勒出他頎長的身軀和被微風挽起的酒紅色頭發。
“你小子,還從來沒有這么帥過吧!”
顧星時忍不住吐槽,卻把這一幕永久地記在心上-
與此同時,同在丹寧城的另一處房子里,即將參加校內選拔的高年級生都聚在一起。
組織這場聚會的是朱利安,見眾人吃飽喝足玩好了,才拍拍掌,將眾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這邊:“這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是為了接下來的校內選拔。”
“巴克爾校長不顧董事會的反對,一意孤行讓準高生參加校內選拔,這件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嗎?”
底下議論紛紛,卻沒人站出來說話。
商場里,顧星時高高興興地走在前面,聞樾沒什么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四件套、棉被、洗漱用品……
顧星時一邊嘀咕一邊往購物車里丟。
聞樾看著他跟大掃蕩式地掃貨,默默地捂緊了錢包。
聞樾很無奈,但是自己抽的卡牌,只能寵著。
不過顧星時還是很有分寸的,只買了基本的日用品。
兩人推著車去結賬。
他們前方有幾人在排隊,看穿著應該是附近的居民,他們一邊等結賬,一邊聊天。
他們嗓門不小,顧星時和聞樾不可避免地聽到了幾句,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我隔壁鄰居的兒子的同學的姨夫就在莫斯卡學院工作,他說那張UR卡身形巨大,一個爪子就有人那么大,身上還燃燒著火焰……”
“我怎么聽說,那張UR卡掌握全系法術,還會瞬移,一張卡牌就能抵十張SSR卡!”
“對對對!說是莫斯卡學院所有高年級的馭卡師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顧星時:“……”
聞樾:“……”
他們說得那么信誓旦旦,仿佛親眼所見一般,要不是他剛剛帶著顧星時做完全部測試,都要信了他們的話。
聽他們越說越離譜,顧星時忍不住打斷他們:“沒有那么夸張吧?”
幾人被打斷談興,很是不悅,沒好氣道:“你懂還是我懂?!”
顧星時:“……”
直到離開了商場,顧星時還忿忿地拉著聞樾吐槽這件事,甚至都忘了進他的精神體代步了。
聞樾想起顧星時當時如鯁在喉的表情,再看他現在這暴躁的模樣,差點忍不住笑出聲,覺得自己被顧星時刺激了一天的心臟都得到了緩解,甚至都不介意自己也被攪進這個謠言中去了。
然而他們剛走出商場,就遇見了帶著一群人去酒吧的艾薩克。
艾薩克就是找人想要阻攔聞樾來抽卡日的人,他的家族在莫斯卡學院所在的丹寧城很有勢力,艾薩克的同輩人不多,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習慣了事事爭先,偏偏來了莫斯卡學院后,他的風頭全被聞樾這么個窮酸平民給搶了。
他指使的那群人沒有完成任務,阻止聞樾抽卡,已經讓他很不爽了,他父親在知道他找人去攔聞樾后,給他打了個電話,把他臭罵了一頓。
根本沒人記得,他抽到的也是SSR卡。
如果沒有聞樾,此刻家里已經為他準備了盛大的宴會,他春風得意地被所有人祝賀羨慕,而不是灰溜溜地帶著一幫跟班出來喝酒。
艾薩克越想越氣,而看到聞樾身旁站著的顧星時時,這種生氣中還夾雜著妒忌。
抽卡時,聞樾和顧星時都站在祭臺上,聞樾身材又高大,將顧星時護得嚴嚴實實,他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身影。
雖然顧星時看著白皙纖細,一點都不像是戰斗力強橫的模樣,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小看他,誰知道他那看似無害的小身板里蘊含了多大的能量呢?
而且……
艾薩克想到自己抽到的那張SSR卡,懶洋洋地跟他打完招呼,就鉆進他精神體里呼呼大睡了。
卡牌進入馭卡師精神體,一方面可以恢復自身能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加強馭卡師和卡牌之間的精神聯系,讓彼此更加默契。
所以沒什么事的時候,馭卡師都會將卡牌收回精神體。
但是,跟顧星時一對比,艾薩克心里那酸水就一直往外冒。
怎么不是他抽到UR卡呢!!
聞樾也認出了艾薩克。
他對這張臉上怨恨嫉妒的表情印象很深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聞樾只隨意瞟了一眼艾薩克,就移開了目光。
倒不是他大度原諒對方,主要是現在沒空。
然而艾薩克卻誤會了,以為他瞧不起自己,新仇舊恨一起,就像是點燃了他體內憤怒的引線,把他的理智炸掉了。
顧星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對面卷毛男突然將一個火球朝他們扔了過來。
火焰的灼熱撲面而來。
顧星時腦子卻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往哪里躲。
千鈞一發之際,聞樾一把攬過他的腰,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只是顧星時的劉海被燙得有一點卷曲。
顧星時被聞樾放下的時候,手腳都有些發軟。
他看向剛剛他們站立的地方,這里已經一片焦黑,如果剛剛聞樾沒有救他……
恐懼涌上心頭。
顧星時下意識抓住了聞樾的袖子,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
聞樾看著顧星時驚魂未定的神情,臉色越發冰冷。
他雖然有些嫌棄顧星時,但再廢柴,也是他的,什么東西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了他的卡!
他把顧星時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活動著手腕,朝艾薩克他們走去。
艾薩克是一時沖動,他剛用完火球輔卡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聞樾那冰冷危險的表情,心里就是一突。
他雖然沖動,但不是沒腦子,知道自己和聞樾之間的差距。
而他那群跟班,平常跟他稱兄道弟,蹭吃蹭喝,到了這種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退縮。
艾薩克只能威逼利誘,才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對付聞樾。
艾薩克放出了自己的SSR卡,是一頭額間有白毛的棕熊,棕熊不僅高壯且力氣大,還能發出土系的法術,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一塊大石頭從天而降。
而其他人也只能跟著拿出自己的卡牌。
他們中間雖然沒有SSR,但數量加起來也十分可怕。
聞樾左支右絀,躲得十分狼狽。
顧星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阻止卻沒辦法,急得不行。
與他相反的是周圍的居民,他們一點都不害怕,反倒興奮地給他們加起油來。
沒多一會,兩個丹寧城的護衛趕了過來。
然而出乎顧星時意料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勸架的意思,只是熟練地拿出一張輔卡,弄出一個大罩子一樣的東西,將他們圍起來,然后就跟著現場的居民一起,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顧星時:“……”
通過旁邊人的閑談,他才知道,原來,像這樣的比斗每個月都有好幾次,畢竟還在學院的馭卡師們大多年輕氣盛,一言不合就開打,丹寧城的居民都習慣了。
受傷了也沒有關系,沒看到護衛手里的治療輔卡已經拿出來了嗎?
居民們聊得興高采烈。
從和平年代穿越來的顧星時瑟瑟發抖。
他看著聞樾幾次險象環生的逃脫,聽著旁邊七嘴八舌的講解,急得差點哭出來。
但聞樾那邊,其實并沒有他們看到的那么危險。
艾薩克的棕熊雖然厲害,但他們倆的配合相當生疏,聞樾躲起來并不算困難,麻煩的是他的那些跟班。
他們雖然沒有艾薩克那么強,但反倒是這種沒有章法的攻擊,讓聞樾無法預判,好幾次都差點中招。
艾薩克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頓時改變策略,攻擊得又亂又猛。
這還真的奏了效。
一道利刃在空中突然出現,它出現的角度極為刁鉆,且聞樾正躍至空中,根本無法躲閃。
眼看那道利刃就要刺進聞樾的要害,他卻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躲開了,只是雖然躲開了要害,但還是被利刃擦過臉頰,留下一道傷口。
聞樾用大拇指擦過傷口,留下一道血痕,卻讓他看起來更加危險。
艾薩克的心猛然一跳,本能地往后一仰。
下一刻,聞樾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指間銀光一閃,朝他的脖子抹去。
與此同時,棕熊大吼,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變成了流沙,只是一瞬間,就將聞樾的腿陷了進去。
誰知聞樾反應極快,手中的輔卡化作一條又細又韌的鋼絲繩,咻地插進對面的墻體里,手臂瞬間發力,將整個人從流沙中拽了出來。
聞樾靠著那條鋼絲繩,靈巧地在幾棟建筑中跳來跳去,讓艾薩克他們的攻擊幾乎都落了空。
艾薩克他們都殺紅了眼,想也不想就追了過來,卻沒想到自己已經落入了聞樾的陷阱。
聞樾看似一直在躲,其實是在試探他們的攻擊套路,等待一個反擊的機會。
就是現在!
聞樾一套連消帶打,手中的輔卡用得眼花繚亂,不過一會功夫,艾薩克的跟班們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完全喪失了戰斗力。
場上頓時只剩下聞樾和艾薩克兩人,以及一只累得夠嗆的棕熊。
形勢陡然逆轉。
顧星時都看呆了。
雖然他之前已經隱約知道聞樾是個強者,但絕沒有親眼見到這么震撼。
他也終于放下了心。
現在只剩下艾薩克一個了,聞樾對付他簡直是輕而易舉。
艾薩克也知道,可他不想輕易認輸。
他帶了這么多人和神之卡牌,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聞樾,他簡直不敢想象,家族和學校里那些他之前看不起的人會怎么嘲笑他。
他不能輸。
他眸色微暗,拿出自己壓箱底的輔卡。
可聞樾早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在他還沒來得及使用就一腳踢中了他的手腕。
艾薩克吃痛,輔卡脫手而出,卻是掉在了顧星時的腳邊。
顧星時好奇地將卡撿起來。
艾薩克已經被聞樾打翻在地,可是看著顧星時將卡牌拿起來,他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笑意。
聞樾頓時意識到了什么,腳在地上狠狠一踏,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顧星時撲去。
艾薩克冷笑。
這張輔卡可是他的家族花了極大代價,找莫納大師制作的,可以遠程控制,而且術法威力極大,就算是UR卡,也不可能……
然后他們就看見顧星時湊近卡牌嗅了嗅,跟咬餅干似的,嘎嘣一下咬碎了。
艾薩克的冷笑瞬間凝固:“???”
朱利安不得不繼續道:“誰都知道四校聯賽的名額有多稀少珍貴,一直以來,校內選拔的規矩就是高年級生才可以參與,我們也是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這個機會,憑什么到了他們這一屆,就要改變規矩,我真的不服!”
他這話讓眾人都心有戚戚焉。
是啊,難道是他們準高生時期不想參加校內選拔嗎?憑什么這一屆的準高生能享受這個特權,更重要的是,還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又該找誰說理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坐在角落的女孩子說道:“朱利安,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怕輸嗎?”
這聲音讓現場頓時一靜,所有人都看向發聲的那個角落。
“妮娜!”一旁的同學立刻拉住她,不讓她再說下去,沒看到朱利安的臉都青了嗎?
這件事一直是朱利安心中的痛。
明明是他剛剛抽到神之卡牌,且長鞭難度極高,磨合期比別人都長,根本發揮不出他的水平。
但根本沒人在意,他們只記得,聞樾一個剛入學的新生,打敗了擁有神之卡牌的高年級生。
聞樾踩著他一戰成名,被人稱作最強馭卡師,而他,只要被人提及,永遠都是“朱利安?哦,就是那個被個剛入學的馭卡師打敗的那個”。
他背負了這個恥辱整整兩年,碰都不能碰。
好不容易有人漸漸忘記這件事了,妮娜這個死女人卻非要提起,還狠狠戳他的傷疤,要不是計劃里需要她,他早就把她趕出這里了。
但這個女人只是小事情,最重要的,如果聞樾再次贏了他,自己就真的要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想到這里,朱利安強行按下怒火,故作坦然道:“我的確不想聞樾贏,難道你們不是嗎?”
“四校聯賽的名額就那么多,要是被他們占了,我們的機會就更少了,更別說,要是被人知道我們被準高生給打敗,大家以后在學校里還抬得起頭嗎?”
眾人又騷動起來,有人忍不住問:“那你想怎么做?”
朱利安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說出來:“我們可以先聯手把他們淘汰出局,剩下的我們再公平競爭。”
“可是以多欺少?這也太不光彩了……”
“難道被他們贏了就光彩?”朱利安反駁道,“而且,你們應該也打聽到他們考試那天發生的事情了,那張UR卡那么逆天,誰單獨碰上有勝算?”
眾人都沉默了,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妮娜也不說話了。
過了許久,房間里才傳來眾人無奈的聲音。
“好,我們答應。”
朱利安露出得逞的笑容:“我的計劃是……”
雖然只是個很小的配角,但能夠被封停云認可,能夠進入電影圈,本身就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了。
在這段忙碌并快樂的日子里,他完全把《天下謀》和江司寧拋在腦后。
可他沒想到,他不來找事,事卻來找他。
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秦聞的黑貼,顧星時出離憤怒。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呢!
【系統!】
【到!宿主我早就準備好啦!我跟你說,這個江司寧的黑料可不少哦~】
顧星時聽了一耳朵黑料,反倒慢慢冷靜下來。
江司寧自然是要報復的,但首要任務卻是替秦聞反黑。
其實不止顧星時生氣,秦聞的粉絲也很憤怒。
第 44 章 第 44 章(修)
江司寧經紀人讓人把秦聞的假黑料發出去之后,心里那絲不祥的預感并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重。
他盯著顧星時的名字,是越看越眼熟。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絲什么,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助理忽然打電話過來,驚慌失措道:“吳哥,網上有人爆司寧哥的黑料!”
江司寧不以為意:“你是第一天在我身邊工作嗎?不就是黑子在亂叫嗎?找人壓下去不就行了嗎?這點小事也要拿出來說!”
助理急了:“這次不一樣,發黑料的是那個10086!”
江司寧經紀人臉色驟然一變。
他終于想起來這個顧星時是誰了!!
江司寧卻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滿臉不耐煩:“什么10086,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經紀人:“就是那個爆真料的營銷號!不是說皮下可能是警方嗎!就是跟這個顧星時相關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開微博。
果然,一眼就在熱搜上看到了江司寧的名字。
雖然戴柏羽輸了,但學生們反倒對他更加崇拜了。
戴柏羽卻說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要上這樣的第一課。”
學生們議論紛紛。
聞樾也陷入沉思。
的確,這場比試雖然展現了戴柏羽強悍的能力,可是他們總覺得,戴柏羽不是這么高調的人。
戴柏羽說完,卻又緊跟著問了個問題:“你們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輸嗎?”
“因為……我們實力不夠?”
“我和神之卡牌的配合還是不夠默契……”
“我在輔卡的銜接上太急躁了……”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戴柏羽卻只是搖頭。
戴柏羽:“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我用的都是基礎輔卡。”
聞樾皺起眉頭。
他的確看出來了這點,但他只以為戴柏羽是為了突出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
難道……
戴柏羽淡淡道:“這就是我贏你們的關鍵。”
現場一片轟然。
基礎輔卡被稱作傻瓜卡是有原因的,術法簡單,施放也簡單,幾乎沒有什么技術含量。
一般只有N卡或者R卡的馭卡師才會用,因為他們精神力不足,很難掌控更高級更復雜的輔卡,他們向來都不屑于用這么簡單的輔卡。
但現在,戴柏羽竟然說,他贏他們是因為這些基礎輔卡?
眾人不可置信,但也有人意識到了什么。
顧星時嘖嘖嘆道:【當然啦!這些基礎輔卡都是低魔瞬發,CD又短,你們放一個大招的時間,都夠人家放三個了,大招也就打打PVE,PVP還打得這么呆,不虐你們虐誰?】
雖然顧星時說的這些名詞,聞樾基本都聽不懂,但不妨礙他理解其中的意思。
【你是說,因為基礎輔卡技能簡單,又不怎么耗費精神力,所以在實戰中,反倒比更厲害的卡牌有用對嗎?】
顧星時:【回答正確,格蘭芬多加十分!】
聞樾沒有理會他這些胡言亂語,顧星時進入精神體后,因為別的都干不了,一張嘴就沒怎么消停過,經常嘀嘀咕咕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當然。也不是說威力強大的輔卡沒有用,比如……”
戴柏羽頓了頓。
“與邪靈同歸于盡的時候。”
戴柏羽說得輕描淡寫,卻撕開了他們對戰場淺薄的認知,露出了下面的殘酷。
眾人心頭一凜,都陷入了沉默。
戴柏羽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的課上到這里。”
這堂課完全顛覆了學生們以往的認知,他們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完全沒有了剛上課時的意氣風發。
聞樾找到那名借他輔卡的同學,把卡牌還給他。
其實他用的就只有那一張幻術卡,多借的那幾張,只是為了混淆別人,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那同學名叫埃里克,一頭不羈的紅發,被編成小辮子,一同扎在腦后,露出的皮膚上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紋身。
他擺了擺手,爽朗地笑道:“不用啦!你拿著吧。”
聞樾愣了。
這么多輔卡可不便宜呢,說不要就不要了?
埃里克刷的拉開外衣,露出內側滿滿的輔卡,無奈道:“我輔卡多的是,我還嫌他們占地方呢!”
聞樾&顧星時:“……”
深深地慕了-
經過接下來幾天的課程,聞樾和埃里克慢慢成為了朋友。
于是埃里克也就順理成章地見到了顧星時。
他看到顧星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嘿!還真的長得像個人似的!”
顧星時:“……”
我覺得他在罵人,但沒有證據。
不過,有戴柏羽輸給聞樾的那一箱子輔卡,再加上埃里克時不時的投喂,顧星時總算不用再餓肚子了。
看在衣食父母的份上,顧星時就不跟他計較了。
時間一長,他們也就慢慢了解了埃里克,他這人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總喜歡干一些欠欠的事情。
比如,他的神之卡牌是名叫哈曼的一對大鐵錘,性格相當的嚴肅正經,但埃里克就特別喜歡給他起外號,每次氣得哈曼暴跳如雷,狂錘他的腦殼。
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顧星時都驚呆了,生怕把人錘出個好歹。
但埃里克屢欠屢錘,屢錘屢欠,屢教不改,到后來,再看見他被錘的時候,顧星時已經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就在他們打打鬧鬧的時候,戴柏羽和萊特一同走進教室。
同學們迅速停止嬉鬧,老老實實地站成隊列,等他們指示。
萊特看到這群刺頭如今變得這么乖巧,老懷甚慰,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和戴柏羽教官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后,讓你們以小隊的形式進行學習。”
戴柏羽接著說道:“小隊由你們自由組合,最低兩人,最多四人,之后你們的成績將由小隊成績和個人成績兩部分組成。”
戴柏羽看了一眼手表,“給你們半小時組隊,半小時后,我和萊特老師回來的時候,如果組隊沒有成功,將扣除本學年50%的學分。”
等他們倆離開,教室里頓時跟炸了鍋似的。
埃里克立刻喜笑顏開,趕緊搭上聞樾的肩膀:“我先占個位置!!”
聞樾雙手抱胸,十分淡定:“放心,沒人跟你搶。”
“怎么可能!”埃里克根本不信。
這些天的課程,聞樾的成績一直遙遙領先,這明擺著的一條金大腿,怎么可能沒人來抱!
事實證明,還真沒人來抱。
連艾薩克那家伙,都比聞樾人氣旺很多。
在另一間教室,用輔卡觀察他們的萊特也和埃里克一樣不解:“怎么會這樣?”
戴柏羽卻一點都不驚訝:“正因為聞樾太強,如果和他一隊,也就意味著幾乎沒有表現空間,且事事屈居聞樾之后,但凡有點野心的,誰會愿意?”
教室里,顧星時拍著聞樾的肩膀,嘆氣道:“無敵,是多摸寂寞!”
聞樾:“……”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竟直直地朝他們走來。
黑發如一匹綢緞般垂在身后,一雙扶風家標志性的紅眸,清冷俊美,猶如高不可攀的雪峰,哪怕是莫斯卡學院老土的校服,在他身上都穿出了一種仙氣飄飄的效果。
看到他,原本還在吵鬧不休的教室頓時一靜。
他叫扶風凜,是古武世家扶風家的幼子。
之前和戴柏羽比試的時候,除了聞樾,他是唯一一個差點把戴柏羽逼出圈子的人。
連戴柏羽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只是比體術,不用輔卡的話,他都未必能贏扶風凜。
扶風凜性格冷淡,但實力有目共睹,想和他組隊的人特別多,但他一個都沒有答應。
就當所有人都好奇,扶風凜最終會選擇誰做隊友的時候,他站在了聞樾的面前:“我能和你組隊嗎?”
“!!!”
沒等他們消化完這個駭然的消息,戴柏羽和萊特已經重新回到了教室。
看到聞樾、扶風凜和埃里克組成的一隊,兩位老師都有些語塞。
你們這么組,讓別的隊怎么活?!
但是先前已經放出話讓他們自由組隊,戴柏羽和萊特也不能自打嘴巴,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下課后,各小隊都分到了一間專屬的訓練室。
聞樾接過門卡的時候,依然沉浸在震驚中回不過神。
等到三人進入訓練室,聞樾才問道:“為什么?”
扶風凜從容道:“你是我們班最強的,我想和最強的合作,有什么不對嗎?”
聞樾完全沒有被沖昏頭腦,嗤笑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扶風凜眉心微皺。
聞樾淡淡道:“是你要和我們組隊,最起碼的坦誠都拿不出來,我們為什么要接受你?”
“是啊是啊!”埃里克狐假虎威道,“信不信我們跟戴教官說,把你趕出我們小隊!”
扶風凜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寒氣四溢。
但聞樾和埃里克都毫不退讓。
最終,扶風凜沒有辦法,才不情不愿道:“不是我,是我的神之卡牌要和你們組隊。”
聞樾:“?”
埃里克嘴快道:“還沒人見過你的神之卡牌吧?”
扶風凜的神之卡牌非常神秘,抽卡日那天,眾人只來得及看清卡牌的等級,然后那張卡牌就跟一道殘影似的鉆進了扶風凜的精神體里,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和戴柏羽對打的時候,扶風凜也是和聞樾一樣,沒有和神之卡牌一起出戰。
很多人都在猜,扶風凜的神之卡牌是不是長得巨丑,所以他才不讓卡牌出現。
扶風凜忍不住道:“菇菇不丑,他只是膽小。”
三人:“菇菇?!”
扶風凜看了眼顧星時,略帶一絲不甘心地說道:“菇菇說,他很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埃里克摸著下巴:“說起來,大錘也很喜歡你……嗷!”
哈曼暴擊他的腦殼。
埃里克:“好好好,哈曼!哈曼!我錯了!!”
……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扶風凜終于召喚出他的神之卡牌。
埃里克充滿期待地抬起頭,準備迎接這張巨牛逼的卡牌。
然而眾人等了一會。
“在哪呢?”
扶風凜咬牙切齒:“下面!”
眾人低下頭,就看到一只灰撲撲的小蘑菇,搖搖晃晃地蹭了蹭顧星時的小腿。
顧星時:“!!”
他遲疑著碰了一下蘑菇的傘蓋:“……菇菇?”
蘑菇的傘蓋抖了抖,然后“噗”地蓬起來。
蘑菇:“咕嘰(≧▽≦)~”
顧星時:“!!!”
好、好可愛!!顧星時仗著菇菇和哈曼,一點都不擔心第二天的考試,睡得超級香。
而聞樾卻因為擔心他,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早上,聞樾紅著眼睛爬起來,就看到顧星時精神奕奕地坐在桌前吃早餐,還抱怨他昨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精神體里躁動不安,害他不得不半夜換床。
聞樾:“……”
他頓時覺得,自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等他這一臉低氣壓來到現場時,原本心態很輕松的埃里克和扶風凜都嚇了一跳。
埃里克不敢靠近他,只能偷偷騷擾扶風凜:“老大這是怎么了?難道今天的考試這么難嗎?”
扶風凜看著自家菇菇屁顛屁顛地朝顧星時跑去,完全無視他這個馭卡師,心都快碎成了渣渣,恨得只能咬袖口,根本無心理會埃里克。
埃里克慌得一把抱住哈曼:“錘啊!萬一我不及格怎么辦!我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扣掉我下個月零花錢的!!”
哈曼原本也是奔向顧星時的,結果被埃里克抱了個趔趄,并且發現他又不好好叫自己的名字,氣得跳起來追著他砸。
埃里克:啊!這熟悉的感覺!頓時就變得神清氣爽了!
看到這一切的顧星時深深擔憂。
我們這個小隊看起來精神不太穩定的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沒多久,其他的考生也陸陸續續到了。
這次考試包括全年級考生,除了SSR和SR是單獨分班,R和N都是一起上課的,他們的人數是SSR和SR加起來兩倍還要多,烏泱泱的,很快就把空地都占滿了。
不少SSR和SR的學生都在嘀咕,為什么要和RN一起考試,大家都不是一個實力等級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少R和N的學生都聽到了,雖然憤怒,但知道他們說的是實話,最后只剩下黯然。
而在他們不遠處的監控室里,戴柏羽和萊特正一同通過監控看著現場。
萊特也發出了同樣的疑問:“戴教官,這樣是不是對R和N的學生們太殘忍了?”
戴柏羽淡淡道:“萊特老師,難道你也認為R和N就低人一等嗎?”
萊特苦笑:“難道不是嗎?戴教官,我自己就是R卡,我知道有時候天賦比努力更重要。”
戴柏羽沒有再解釋,只是道:“那就拭目以待吧,萊特老師。”
等所有學生到齊,考試鈴響起,戴柏羽才和萊特一同出現,共同宣布考試內容。
戴柏羽帶他們來到一座山前,說道:“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考場。”
眾人:“!!”
萊特緊接著說道:“我們在山上放置了一千枚信號器,考生們以小隊形式從各入口上山,限時十小時,時限結束,或者一千枚信號器被找到,則考試結束,最后根據各小隊信號器的數量進行評分。”
“不允許搶奪信號器,信號器只要放進各隊的信號包,就會自動固定該隊的編號,如果有中途棄考的,只要按下信號包中的棄考按鈕,就會有老師接你們離開。”
顧星時將手搭在眼睛上,往山上看去,只見滿眼綠色綿延,根本看不到盡頭,這么大一座山,別說一千枚信號器了,就是一萬枚撒進去,也跟大海撈針似的,非常難找到。
就在同學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戴柏羽又公布了最后一項考試規則。
“今天的考試,只允許馭卡師和神之卡牌參加,全程不能攜帶任何東西,包括輔卡,食物和水都由我們統一準備,一旦違規,整個小隊都會被立即取消考試成績,帶出考場。”
他這話一出,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什么!不能帶輔卡!開玩笑的吧!”
“不說別的,就這么大座山,不帶輔卡,靠人力怎么可能走得完!”
“這是什么考試啊!不是欺負人嗎!”
底下群情激憤,戴柏羽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現在你們有十分鐘時間,把自己的東西放到儲物柜里,十分鐘后考試開始,如果還有人沒收拾干凈,一律以作弊處理。”
所有人都被他嚇到了,考場內一時亂糟糟的,學生們都抓緊時間把身上的東西放進儲物箱。
十分鐘一到,戴柏羽就讓人把幾個猶猶豫豫不肯交輔卡的學生帶出人群,當場宣布他們作弊,取消考試成績。
學生們都愣住了,沒想到他竟然是來真的。
那幾名學生后悔莫及,他們本也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著戴柏羽沒發現,又或者,就算發現了,無非就是把卡交上去,哪想到戴柏羽竟然是來真的。
他們連忙哭著認錯,希望戴柏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連萊特也覺得這樣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委婉地勸戴柏羽。
戴柏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應該慶幸這是在學校。”
“要是在軍營,你們此刻已經因為違抗軍令被處死了。”
這話中的寒意如匕首般插進眾人的心臟。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戴柏羽平靜道:“考試開始。”-
聞樾小組進入的是23號入口,和他們一起進入的還有兩個小隊,一個是SR小隊,一個是R和N組成的小隊。
SR小隊一行都是高大沉默的男人,一進入考場,就召喚出神之卡牌,迅速地離開了原地。
而RN小隊的隊長是個長得溫柔,很有親和力的女生,講話也是溫溫柔柔的,讓人很有好感。
她的身旁跟著一只白色的大狗,長得特別像薩摩耶,但是性格極其溫順。
顧星時這一路上都在偷瞄狗狗,很想rua一rua那棉花糖一般的毛毛。
只是他還沒有付諸行動,那只大狗狗就主動走到他旁邊,用頭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腿,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女生有些驚訝,隨即便笑起來:“他叫阿牧,看起來他很喜歡你,想讓你摸摸他呢。”
“真的嗎?”
顧星時立刻伸出爪子,陷進了阿牧的白毛里,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又軟又滑。
阿牧脾氣極好,哪怕顧星時把他順滑的毛擼得亂七八糟,他也沒有一絲不滿,乖乖站在原地。
有那么一刻,顧星時都想把人家的卡牌拐走了。
好在他最終還是恢復了理智,忍痛把阿牧還給了女生:“我就不打擾你們考試了。”
女生微微一笑:“好的,后會有期。”
顧星時還依依不舍地看著阿牧的背影,菇菇酸得整顆菇都要長毛了,顧星時安慰了好半天,說著“我永遠都最喜歡菇菇”、“菇菇才是我最寶貝的卡牌”才艱難地把人哄好。
菇菇:“咕嘰咕嘰~”
菇菇也最愛星星了~
正牌馭卡師扶風凜:“……”
又想咬袖口了。
聞樾及時制止了他們爭風吃醋,沉聲道:“沒想到考試內容是這個,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件好事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菇菇。
菇菇歪頭:“咕嘰?”
顧星時笑瞇瞇地摸了一把菇菇的傘蓋:“菇菇,今天可就全看你的了!”
“咕嘰!!”-
戴柏羽和萊特回到了監控室。
一個個顯示屏上已經出現了各個小隊的情況。
學生們各顯神通,為了找到信號器,用什么辦法的都有,原本安靜的山中已經是一片雞飛狗跳。
戴柏羽指著RN小隊那一區的監控,對萊特說道:“我知道萊特老師有疑惑,想要知道答案,就請您自己去找吧。”
萊特一開始不以為意,但漸漸的,他的臉色就變了:“這……這是!”
戴柏羽操作監視器,又調出考前十分鐘的視頻。
視頻中的主角,正是之前和顧星時他們一同進入考場的女孩。
戴柏羽說道:“她叫宋南亭,是R卡,她的卡牌沒有攻擊性,但卻會讓她充滿親和力和信任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成為了RN班隱隱的領頭人了。”
視頻里,宋南亭正在勸說RN各小隊重新分配人選,確保每一組都有可以找東西的卡牌。
這一個月時間,各小隊都已經磨合得差不多了,這么短的時間臨時換人,大家肯定會有顧慮,猶豫或者拒絕都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視頻里,所有人都是毫不猶豫就按照她的吩咐進行了換人。
不止如此,甚至各小隊還按照她的安排選擇入口,整個RN班的小隊呈扇形覆蓋了大部分山林。
在SSR和SR小隊還在無頭蒼蠅似的亂轉時,他們已經很有規劃地在自己負責的區域開始搜尋,效率高出了一大截。
萊特瞠目結舌:“她……這……”
戴柏羽淡淡道:“神之卡牌并不代表全部,最重要的,是人。”
萊特的心靈被這句話狠狠地震蕩了。
一直以來,他都自卑于自己R卡的身份,覺得自己的成就僅止于此,是因為自己的天賦不夠,是因為自己的卡牌等級太低。
原來,是自己看輕了自己嗎?
他長出了一口氣,心情復雜地問道:“戴教官,這就是你選擇這個考題的原因嗎?你想讓RN班的學生拿第一,狠狠地打那些SSR和SR的臉嗎?”
戴柏羽不置可否:“如果這樣,能讓他們知恥而后勇,也是好的。”
萊特不由得想起,聞樾剛入學的時候,明明連神之卡牌都沒有,卻打敗了擁有SSR卡牌的高年級學生。
他不由得看向了聞樾那一隊的監控,然后就呆住了:“戴、戴教官,這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嗎?”
戴柏羽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原本今年金百合獎的最佳新人獎爭奪很是烏煙瘴氣。
畢竟好幾個新人,演技怎么樣不好說,但都是出自大公司,又有粉絲基礎。
都是競品,水平又差不多,誰都想拿個獎把其他人踩下去。
于是大家互丟黑料,粉絲罵戰,吵得不可開交。
誰知秦聞這事一出來,他們突然就啞火了,微博上也瞬間安靜平和了許多。
只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粉絲,還在為哥哥姐姐沖鋒陷陣。
但已經有看透一切的路人辣評:【黑料打不動,演技又打不過,那還玩什么,擺爛咯~】
第 45 章 第 45 章(修)
因為秦聞的這個熱搜,原本因為大結局播完好一陣,熱度已經漸漸降下去的《六扇門秘事》再一次火了起來。
連帶著其他演員,也跟著火了一把。
尤其是女主角夏若影,原本她扮演的容玉在劇中和男主男二都有感情戲,這種演不好很容易挨罵的。
可是她卻很好地消化了這個角色,容玉看似沖動,實則細心,即便是武力值,也是和男主男二不分上下,對待感情更是從不黏糊,干脆利落,灑脫大方。
她演出了真真正正俠女的模樣。
讓苦內娛大女主已久的觀眾們,終于看到了他們想看到的女主角的模樣。
至于夏若影本人,據說很小的時候就在影視城那邊打工,跑了好幾年龍套,這幾年才憑借實力一步步走出來。
考試成績發布,聞樾小組毫無疑問地以逆天優勢奪得第一。
排行第二的是一支RN小隊,不止如此,所有RN小隊幾乎都均勻地分布在了中上游的成績,而一向高人一等的SR和SSR小隊,這一次幾乎是全軍覆沒。
萊特臉色鐵青,雖然之前和戴柏羽討論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這次SR和SSR小隊的成績不會很好,但親眼看到,還是有種心梗的感覺。
想到這里,他又不禁看了眼聞樾和顧星時,要不是有他們,SR和SSR這一次連最后的遮羞布也沒有了,但也正是因為他們,這一次SR和SSR的成績才會如此慘烈。
萊特嘆了口氣,看向那群蔫嗒嗒的SR和SSR,提高聲音正色道:“這只是一次考試,你們的日子還長,也許你們日后會加入軍隊,會和邪靈作戰,保護大陸,你們不是孤軍奮戰,還有你們的神之卡牌,你們的隊友,學會去相信他們。”
他的話,就像一記鼓槌,不僅敲在了SR和SSR的學生頭上,也敲在了那些贏過他們而飄飄然的RN身上。
現場浮躁而沮喪的氣氛一掃而空,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戴柏羽也不禁想起自己當時的場景,當年剛進入軍隊的他也是這樣心高氣傲,如今卻都被現實磨平了棱角。
他下意識看向聞樾的小隊,卻只看見顧星時焦頭爛額地安撫著菇菇和哈曼,聞樾三人都是神游天外的樣子,完全沒有受到旁人的影響。
他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起來。
這樣……倒也不錯。
考試結束后,戴柏羽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放空。
考試當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緒起伏,直到此刻也沒有完全平息下來。
而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響起。
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才接通。
剛接通,那頭就迫不及待地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柏羽,最近過得怎么樣?當老師感覺不錯吧!”
聽到熟悉的語氣,戴柏羽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還不錯,你呢,奧古斯特?”
“那我肯定比你好哈哈!”名為奧古斯特的男人洋洋得意道,然后下一秒就是吐槽,“說真的,這個莫斯卡學院真的很不好找誒!!還有這鬼天氣,簡直比蘭尼島還要差!”
戴柏羽早已習慣了奧古斯特這脾氣,但還是震驚了片刻:“你怎么會來莫斯卡學院了?”
“說來話長。”奧古斯特含糊道,“總之,你先出來吧,我們見面再談。”
戴柏羽立刻換好衣服,朝學院外走去。
出了校門,他就看到一個扎著小辮,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朝他揮手。
跟從前相比,他倒是沒有一點改變。
戴柏羽和奧古斯特都是第一軍區的,兩人同天進入軍隊,住在一間宿舍,一起參加訓練,后來又一起上戰場,一起立功,是共過生死的戰友。
雖然一開始,他們彼此是非常看不順眼對方的,戴柏羽覺得奧古斯特放浪形骸,沒有邊界感,而奧古斯特則嫌棄他太過正經。
誰知道最后兩人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三年前,奧古斯特去蘭尼島執行任務,之后戴柏羽又在戰場上發生意外,最后不得不調離前線去做文職工作,現在更是進入了莫斯卡學院當了老師。
算起來,兩人已經三年未見了。
奧古斯特見到他,便走上前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后夸張大叫:“不是吧你!離開軍隊之后就不訓練了嗎?身材怎么臃腫這么多!”
戴柏羽感動的淚水被瞬間逼回去,他用力地拍著奧古斯特的背,一字一頓道:“哦?那要不要我們比一場?”
“咳咳咳咳咳……”奧古斯特連忙求饒,“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開不起玩笑……”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三年未見的隔閡,仿佛在瞬間消失無蹤。
奧古斯特搭著戴柏羽的肩膀:“走吧!我們去酒館,在軍隊里根本沒法喝酒,這次出來一定要喝個夠本!”
兩人一路來到丹寧城,隨意找了家酒館進去。
奧古斯特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你來了這么久,居然對本地酒館一點都不了解嗎?!”
戴柏羽無語:“我又不是你。”
奧古斯特雖然抱怨著,但喝酒卻不含糊,喝了三杯,才放下杯子,大呼一聲爽。
戴柏羽就斯文許多,只是淺淺啜飲。
酒過三巡,戴柏羽才問:“說吧,你怎么會來這里?”
奧古斯特攤開手:“出差嘛!在這附近,我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他把翹班摸魚這種事說得理直氣壯的。
戴柏羽無奈地搖搖頭:“這附近,難道是翡瓏?”
翡瓏是抵御邪靈的防線之一,歸屬于第一軍區。
“沒錯!”奧古斯特打了個響指,“上個月,軍區接到神殿的示警,說翡瓏西部有異動,讓我們派人去探查一下。”
戴柏羽皺眉:“翡瓏西部,那不是離丹寧城很近?神殿為什么會發出示警?而且翡瓏是有專門的守衛軍隊的吧?他們難道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奧古斯特被他這一連串問題打得招架不住:“哎哎哎,我說你別那么緊張啊!”
面對戴柏羽不贊同的目光,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真沒什么事,再說,這又不是神殿唯一示警的地方……”
戴柏羽神情頓時嚴肅起來:“到底怎么回事?”
奧古斯特只能無奈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大概在兩個月前,神殿忽然向第三軍區示警,讓他們探查圖尼爾斯防線,第三軍區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查了,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緊接著,在不到一周時間,神殿又給第二和第五軍區也發出示警,結果依然是一切正常。
“狼來了”的次數一多,各大軍區也是疲憊又惱火,管吧,神殿只給了個空泛的區域就不管事了,他們卻要興師動眾把那一大片區域都查一遍,實在是浪費人力物力,但不管吧,萬一有什么事,誰都擔不起責任。
被派來干這個苦差事的奧古斯特一肚子怨氣:“神殿那群人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也不直說,就知道打啞謎……”
“噤聲!”戴柏羽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要對神殿保持應有的尊敬。”
奧古斯特:“放心,我對于這種表面功夫向來很有心得。”
戴柏羽:“……”
奧古斯特看著他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靈蒼還沒有恢復嗎?”
靈蒼就是戴柏羽的神之卡牌,是一只鷹隼,當初戴柏羽在戰場上出了意外,靈蒼為了救他受了重傷,一直在他的精神體里沉睡,戴柏羽這才不得不離開前線。
戴柏羽臉上的笑容淡去,搖搖頭。
奧古斯特看著他臉上那條顯眼的傷疤,眉頭緊鎖:“如果當時我在……唉……”
戴柏羽反倒開解他:“我這不是沒事嗎?而且靈蒼只是重傷沉睡,比起那些卡牌死亡的,已經好很多了。再說,我現在過得也不錯。”
他說著,便給奧古斯特講了不少教學的趣事,漸漸將奧古斯特的注意力給轉移開了。
奧古斯特好奇地問道:“我之前聽說,莫斯卡學院真的有人抽到了UR卡?真的假的?他的能力是什么?”
戴柏羽便將卡牌為了保護顧星時不惜自己召喚土墻把自己撞暈,以及眾卡牌為了顧星時爭風吃醋的事情說出來。
奧古斯特聽得嘴張得能塞下個鵝蛋:“臥槽臥槽!!這特么也太逆天了,這要是我的卡牌,我絕對讓他去把伊迪那家伙的卡牌拐過來,然后讓那小子跪下喊我爸爸……咳咳,開玩笑的。”
看到戴柏羽不贊同的表情,他立刻轉移話題,“有這么逆天的卡牌,他的馭卡師也不簡單吧?”
戴柏羽點點頭:“那小子的確有些本事。”
“哦!難得見你對一個馭卡師評價這么高!”奧古斯特先前只是隨口說,現在卻真是對聞樾產生了興趣,“既然他那么厲害,說不定會來第一軍區,到時候我就來申請做新兵教官,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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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柏羽無奈地搖頭:“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改不了你那爭強好勝的性子。”
奧古斯特聳肩:“改不了了,恐怕到死那天都改不了了。”
戴柏羽:“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奧古斯特:“哎,好了好了知道了,差點又忘記了,你這家伙,就是破毛病多!”
戴柏羽:“……”-
而此刻,被奧古斯特惦記的聞樾,忽然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車子另一頭坐著的顧星時和克萊蒙特同時停下了動作看向他。
克萊蒙特擔憂道:“不會是我的香水味太濃,把人熏著了吧?”
顧星時:“不可能!我親手挑的香水,絕對不會有問題!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罵他!”
聞樾:“……”
顧星時在考試結束后,終于良心發現,把自己偷溜出學院,在丹寧城搞風搞水賺輔卡的事情告訴了聞樾,并且熱情邀請他一起來參加愛麗西亞的生日宴。
聞樾雖然早就知道,但為了不讓顧星時發現自己偷摸跟蹤了他,只能假裝震驚和欣慰,還差點因為貧瘠的演技被顧星時懷疑。
好在顧星時也沒有多想,因為他還要忙著安慰太過緊張的克萊蒙特。
攤上個戀愛腦兄弟真是夠嗆!
此時,車子忽然顛簸了一下。
顧星時立刻緊皺眉頭,一股惡心的感覺涌上喉頭,又被他咽下去。
聞樾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怎么了?”
顧星時茫然地搖搖頭,那感覺只有一瞬,很快就消失無蹤。
不是吧,難不成穿成了卡牌,還會暈車?!
可這特么不是懸浮車嗎?!
正在這時,車子又顛簸了一下。
顧星時忍無可忍,打開車窗,卻發現是不遠處有人在打架,雖然護衛隊已經及時用大罩子把人罩了起來,但還是有些許能量逸泄,恐怕就是這些影響了懸浮車。
突然,聞樾神色一凝:“那個好像是埃里克!”見菇菇被蛛絲拽走,顧星時咬牙朝前撲了過去,他沒有抓住菇菇,卻抓住了一根蛛絲。
蛛絲細卻極韌,并且還有黏性,顧星時的手一碰到,就緊緊地黏在上面。
耳旁的風吹得呼呼作響,甚至沿路還有橫亙的樹枝,顧星時頓時嚇得閉上眼睛,可是預期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才發現他竟然被一大片蛛絲給保護起來。
看來他萬卡迷的身份還在。
這不得作一下死?!
于是顧星時哪里危險就往哪里蹦,甚至還主動去招惹那些細長舌頭,而如他所料,那蛛絲為了保護他,左支右絀,宛如一個無怨無悔照顧熊孩子的保姆。
因為他耽擱了這么一小會,扶風凜已經提著他的刀追了上來。
扶風凜出身自古武世家,平時就是高冷貴公子的模樣示人,很少有人見到他出手,甚至還有人私下猜測,他會不會徒有虛名,根本就沒什么本事。
畢竟古武世家的孩子一般都會選擇去天河學院,怎么會來他們莫斯卡學院呢?
但此刻,所有人都閉嘴了。
這只是一把最普通的輔卡化成的刀,在他的手中,卻仿佛絕世神兵一般。
刀芒如白練,寒聲貫長虹。
堅韌的蛛絲在他面前猶如白紙一般脆弱,“刷拉”被劈成兩半,露出了后方一人多高的蜘蛛。
刀劈在蜘蛛的背上,迸出一線火花,發出刺耳酸牙的金屬刮擦聲。
蜘蛛吃痛發出慘叫,身體頓時蜷成一團。
幾條細長的藤蔓順著扶風凜的腿往上,試圖要纏住他。
扶風凜皺起眉,毫不留情地將藤蔓斬斷,而幾乎是同時,一道寒芒悄無聲息地接近他的后背,扶風凜及時反應過來,回身一擋。
他的雙腿還被藤蔓束縛著,他的上半身扭轉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竟然將這刁鉆地攻擊給攔下了。
對方似乎沒想到他這樣還能躲過去,怔了一下,卻差點被扶風凜給砍中。
刀鋒險之又險地擦過她的鼻尖,森森刀氣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條細長血線。
妮娜驚魂未定,下意識抹了把臉,這才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刺痛,她低頭,就看到滿手的血。
而另一邊,菇菇趁機擺脫了蛛絲,鉆進了顧星時懷里,“咕嘰咕嘰”地開始告狀。
顧星時心疼地安慰了他半晌,抬起頭,就看到對面乖巧地蹲著一只蜘蛛,不知道為什么,顧星時竟然能從他那張可怖的臉上看出委屈兩個字。
菇菇有了靠山,膽子大了很多,抬頭挺胸對著蜘蛛“咕嘰咕嘰”地開始口吐芬芳。
顧星時:“……”
而另一邊,聞樾他們也正在被圍攻。
埃里克的樣子比之前還要凄慘,他們倆面前一共有五個人,而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個。
好不容易有喘息機會,埃里克重重地喘了口氣:“還真讓星時說中了,這群孬種果然聯合起來對付我們了……”
聞樾沒有理他,指間卡牌翻飛,將對方的攻擊一個不拉地擋下來,還能抽空給埃里克刷個治療卡。
不止埃里克想大吼他不是人,對面的敵人也快忍不住了。
這聞樾是特么比他們多長一雙手嗎?手快也就算了,一口氣用這么多卡牌,你精神體撐得住嗎?!!
聞樾表示:不僅撐得住,似乎還有余力。
這些高年級生本以為他們聯手對付聞樾他們三人,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沒想到僅僅聞樾一個人,就讓他們陷入了僵局。
朱利安看到他們臉上震驚焦躁的神情,心中竟油然生出一種報復的爽感。
讓你們嘲笑我,現在也讓你們親身感受一下這種滋味!
但也正因如此,他對聞樾更加憤恨了。
“我沒說錯吧,必須先把聞樾解決!”
眾人一開始雖然答應了朱利安的建議,但心里多少有些覺得他小題大做了,甚至大家為了之后彼此間的戰斗,還有意識保存實力,現在卻都顧不得了。
而他們一認真,聞樾和埃里克壓力陡增。
埃里克和哈曼原本就不算默契,埃里克便干脆放開手腳,讓哈曼自己去發揮。
哈曼原本是一把勇武的錘子,但自從顧星時帶他去黑市干架以后,他就學壞了,他也不正面對敵,就在戰場邊上轉悠,逮著機會就抽冷子給人來一下。
不理他吧,他砸人是真疼,理他吧,他立馬就逃之夭夭,明明是把笨重的錘子,逃跑那叫一個輕盈熟練,連他的錘子柄都碰不到。
這群高年級生都被他搞出了火氣,甚至都顧不上聞樾,發誓要把這錘子逮起來狠狠揍一頓,才能出了心頭那股怒氣。
于是,在幾名馭卡師一聲令下,幾張神之卡牌立刻沖過去圍毆哈曼,尤其以幾把武器揍得最狠。
別的卡是聽從馭卡師的吩咐過來揍錘子的,他們是帶著私卡恩怨來的。
讓這臭錘子嘚瑟,他們也想被顧星時摸摸嗚嗚嗚……
埃里克雖然平常總是跟哈曼斗嘴,但看到他被這么多卡追著打,還是很心疼的,可他自己也抽不開手,只能大聲給哈曼出主意:“錘錘!跑!去找星時!”
然后,哈曼就被揍得更狠了。
哈曼:這主意很好,下次不要出了!-
此時,屏幕外。
觀看比賽的準高生們群情激奮。
“這么多高年級生圍攻三個人!要不要臉啊!”
“高年級生嘴上說著我們準高生不行,實際上卻要以多欺少,還差點沒打過,笑死。”
“之前不是還抗議讓準高生參加校內選拔不公平嘛?現在看來,校內選拔被你們這群廢物占著,確實不公平!”
不少高年級生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事實如此,也沒法反駁,只能暗罵朱利安他們是真廢物,這么多人,連兩個人都搞不定。
也有人幫他們辯駁:“也沒人規定不能結盟合作吧?”
“是啊,聞樾雖然是準高生,但他確實很強啊,還有他那張UR卡,不解決他們,只會被各個擊破,我覺得朱利安他們的策略并沒有錯……”
艾薩克抱著胸冷笑道:“廢物就承認廢物,找什么借口,不就是怕被準高生贏了沒面子嗎?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沒了。”
“你、你……”
“我什么我?”艾薩克繼續冷笑,“乖兒子結巴是病得治啊!想說什么慢慢說,爸爸聽著呢!”
艾薩克舌戰群儒,硬生生把周圍一圈高年級生都噴沒聲了,這才覺得胸口那團郁氣發了出去。
他轉過頭,就看到同伴們瞠目結舌。
“艾薩克,我第一次發現,你罵人的時候還蠻帥的……”
艾薩克:“……”
“不過……”同伴疑惑道,“你怎么幫聞樾說話,你不討厭他了?”
艾薩克:“!!”
艸!忘了!!-
就在屏幕外爭吵不休的時候,屏幕內的戰局也再次發生了變化。
妮娜雖然之前對扶風凜的實力預估不足,差點受傷,但她很快就調整好心態,跟扶風凜纏斗在了一起。
扶風凜的刀雖然厲害,但妮娜那些層出不窮的卡牌就如同蛛絲一般討厭,他實在沒辦法速戰速決,只能陷入僵局。
顧星時看不懂武功,可是看到妮娜和扶風凜打了半天也沒有分出勝負,而且,過了這么久,聞樾他們居然還沒有找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吩咐菇菇:“去看看聞樾那邊的情況!”
菇菇立刻乖巧地抖出一粒孢子,往聞樾他們那邊飄去。
在比賽前,顧星時就猜到高年級生忌憚他們,說不定會聯手對付他們,只是他覺得最多就是兩三隊聯手,聞樾他們打不過,逃總是逃得掉的。
因此,在看到這邊只有妮娜一個人對付扶風凜的時候,他便以為自己猜對了,甚至他們可能根本就沒聯手,他們只是運氣不好,恰好撞上了妮娜這個隊。
顧星時將他們進來后發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腦中慢慢浮現出了那個最壞的猜測。
妮娜只是用來拖住扶風凜的,他們剩下的人在聯手對付聞樾他們。
顧星時神色驟變,等不及菇菇的孢子了,當即沖上前,不顧恐懼,一把抱住了蜘蛛的一條腿。
蜘蛛原本正和妮娜合作對付扶風凜,冷不丁被顧星時抱住腿,頓時整只蜘蛛都酥了。
扶風凜立刻抓住機會,一腳朝妮娜踹過去,好在妮娜反應及時,在地上一滾,躲了過去,原本粉色的裙子立刻變得灰撲撲的。
她氣得原地跳腳:“你居然用美卡計!卑鄙!”
顧星時一點不覺得羞愧,理直氣壯:“你管我用什么,有用就行!你想用還沒得用呢!”
他說完,又轉過頭,溫柔地摸了摸蜘蛛腿,用蠱惑的語氣說道:“小蜘蛛,順便把我們送過去唄~”
妮娜:“莫莉不可能背叛我的……莫莉!!!”
剛剛被蜘蛛粗魯地甩上背,正在努力適應化敵為友的扶風凜心情復雜,拋開敵人的立場不談,這一刻,他和妮娜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顧星時急忙看過去,發現那打斗的其中一人還真是埃里克。
他頓時決定,和聞樾過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誰知他剛走下懸浮車,車身又是一晃。
強烈的惡心感襲來,顧星時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不過吐出來之后,顧星時總算舒服了,他正想安慰克萊蒙特和聞樾,自己沒事。
就聽見克萊蒙特驚恐的喊道:“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的香水噴得太濃了!”
顧星時忍無可忍:“我都說了!我挑的香水沒問題!!”
聞樾:“……”
現在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很快就到了金百合獎的頒獎典禮。
本來顧星時還擔心,秦聞第一次出席這么大的活動,自己在時尚圈資源不夠,恐怕很難借到足夠分量的衣服。
誰知星耀傳媒那邊,一反常態的熱情,竟主動幫秦聞借了衣服。
顧星時原本還有些疑惑,但后來一想,夏若影不是簽了星耀了嘛,肯定是她在其中使了力氣。
而秦聞雖然是第一次走紅毯,卻也并不怯場。
現場只聽見相機響個沒停。
秦聞簽完名字,又拍完照,這才走到媒體采訪區,緩緩露出了微笑。
媒體們:“!!!”
原本還很熱鬧的媒體采訪區忽然一靜。
許久才終于有一家媒體站出來,這家媒體平時以尖銳犀利的問題聞名,最擅長戳藝人心窩子。
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就聽見他問道:“秦聞,你第一次參加金百合獎,心情如何?”
第 46 章 第 46 章
金百合獎的紅毯直播正在進行中。
顧星時看秦聞走完紅毯后,便提前進了內場,坐到經紀人的區域。
他旁邊正好就是星耀傳媒的經紀人。
這是個長相和穿著都非常干練的女性,一見到他,便主動上前打招呼:“顧總好,我是若影的新經紀人,我叫紀望舒。”
顧星時和她握了握手。
雙方簡單地寒暄了一會。
紀望舒笑著道:“若影之前的事情,多謝顧總幫忙了。”
顧星時搖搖頭:“不客氣,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金芒中的卡牌,也看到了卡牌上的等級,但他們的第一反應卻是——看錯了吧?
UR卡?
怎么可能是UR卡!!
那不只是一個傳說嗎!
別說在場的馭卡師了,就連見多識廣的巴克爾校長也傻住了,他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感覺到了痛意:“這是真的?不是做夢?”
他沖向聞樾,看著他懷中那個纖細的背影,想觸碰又不敢,聲音激動中夾雜著不可置信:“真的是UR卡?”
顧星時在卡牌漩渦中轉了半天,就像是剛坐完一趟過山車,腿腳發軟,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站住身體,就看到一個老人正死死地盯著他,目光灼熱得仿佛要將他吞了。
他嚇得往后一縮,鼻尖頓時竄進了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氣,但香氣中又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臭味。
這么一刺激,顧星時瞬間就清醒了。 聞樾他們和來時一樣,又靜悄悄地離開了。
顧星時并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已經暴露了,只是驚訝地發現,最近聞樾的訓練量又增加了。
他好幾次在外面浪得忘記時間,緊趕慢趕回去后,卻發現聞樾回來得比他還晚。
甚至,聞樾的精神體都有些不穩,顧星時好幾次睡到半夜,被他沸騰的精神體吵醒。
除此之外,別的事情都是一帆風順。
黑市自從富爾頓徹底沉寂后,比爾和泰特蜜月期結束,立刻撕破臉皮,恨不得把對方打出狗腦子。
克萊蒙特善謀劃,看準時機在里頭煽風點火,加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顧菇錘組合,兩人合作默契,一路渾水摸魚,賺得盆滿缽滿。
“我收到消息,比爾私下里接收了富爾頓南方的人脈和商路,泰特之前就覬覦南方的富裕,如果被他知道,比爾那邊一定雞犬不寧,到時候我們再給比爾施壓,要黑市東面那片地盤……”
克萊蒙特侃侃而談,顧星時看得嘆為觀止:“厲害啊小克!”
克萊蒙特:“……不要叫我小克!”
顧星時:“好的小克。”
克萊蒙特:“……”
克萊蒙特:“上次你說想要的那幾張輔卡……”
顧星時立刻雙眼發亮地湊過去:“克萊大哥,你怎么這么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心地善良……”
克萊蒙特冷哼:“有事就克萊大哥,沒事就小克,我算是看透你了!”
顧星時立刻裝傻充愣。
克萊蒙特:好氣!
自從監視的那兩人被克萊蒙特收服成自己的護衛后,他就不再遮掩本性,把傲嬌和憨傻這兩個截然相反的特質結合得渾然一體、毫無破綻。
這時,顧星時看到那家他給聞樾做護具的店,算了算,差不多到了取貨時間了,就準備順便拿回去。
克萊蒙特還在生著氣絮叨顧星時的種種劣跡,差點撞到一個要出門的女孩。
克萊蒙特連忙道歉。
誰知女孩看到他,卻露出驚喜的笑容:“克萊蒙特先生!”
克萊蒙特一愣,隨即耳根變紅,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愛……愛麗西亞小姐。”
愛麗西亞是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孩子,皮膚白皙,淡金色長發,笑起來眉眼彎彎,還有一對可愛的小梨渦。
她一點也沒有介意克萊蒙特的蠢樣,笑瞇瞇道:“我來給爸爸取定做的手套,克萊蒙特先生呢?”
“我呃……我也是……我不是……我陪朋友來……”克萊蒙特磕磕絆絆地說,完全沒有在黑市爭斗中氣定神閑、運籌帷幄的樣子。
顧星時都忍不住捂臉,看不下他這副蠢樣子。
愛麗西亞卻絲毫不介意,大大方方地和顧星時自我介紹,顧星時這才知道,她是丹寧城護衛隊隊長的女兒,之所以認識克萊蒙特,也是因為他經常“意外”地幫他們破案。
愛麗西亞笑道:“多虧了克萊蒙特先生,讓我爸爸少掉了很多頭發呢!”
克萊蒙特慌忙擺手:“不不不,我就是碰巧、碰巧遇到了,并沒有什么功勞。”
顧星時又一次捂臉。
這愚蠢直男的模樣,真的白瞎了他那張風流倜儻的浪子臉。
愛麗西亞抿唇笑了笑:“這周末是我的生日,不知道兩位愿不愿意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克萊蒙特還發著怔,顧星時趕緊答應下來:“好的,我們一定去。”
“那我先回家了,再見。”愛麗西亞朝他們揮了揮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克萊蒙特癡癡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等顧星時拿到護具,愛麗西亞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道路盡頭,但克萊蒙特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顧星時用手肘撞了撞克萊蒙特:“回神了兄弟!”
克萊蒙特喃喃道:“愛麗西亞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美麗。”
顧星時好奇:“你喜歡她啊?”
克萊蒙特頓時臉色爆紅,結結巴巴道:“胡、胡、胡說什么!”
顧星時:“……”
兄弟,你不打自招的樣子真的很可笑。
克萊蒙特垂頭喪氣:“愛麗西亞小姐是丹寧城最好的姑娘,暗戀她的人那么多,我算什么呢…… ”
“你怎么這么說!”顧星時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小克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長相……”
克萊蒙特怒瞪他。
不過因為顧星時這么插科打諢,他總算沒那么萎靡了。
克萊蒙特嘆了口氣:“其實不全是這樣。”
他猶豫了一下,才道:“你知道我的家族吧?”
顧星時猜測:“你擔心他們對愛麗西亞不利?”
克萊蒙特點點頭:“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在富爾頓的倉庫里看到過一個擺件?”
顧星時想起來,當時克萊蒙特就盯著那個擺件出神,讓他拿回去,他卻不愿意。
“那是我家族一位祖先獲得榮譽的象征,正常情況下,這東西是不可能會被賣掉,流到這邊來的。”
顧星時遲疑道:“難道……你的家族出了什么問題?”
克萊蒙特淡淡道:“前不久我接到消息,我堂哥因為意外去世,他是梅洛恩家族下一任的家主。”
“這不是好事……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死了,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不是被放逐了嗎?”
克萊蒙特搖搖頭:“他是梅洛恩家族在中央城那一支唯一的血脈,他死了,家主之位就會落到我身上……”
克萊蒙特說,梅洛恩家族是那種非常古老的家族,他們極其重視血緣,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家族雖然爭權失敗,也只是被放逐,還會有護衛隨侍,不僅是監視,也是為了保護。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克萊蒙特一輩子被放逐就算了,一旦他回到中央城,根本就沒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力。
克萊蒙特神情苦澀,仰頭狠狠地灌了口酒,自從和顧星時合作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
然而顧星時聽完后,卻道:“這……難道不是很好解決嗎?”
克萊蒙特:“?”
顧星時給他分析:“你看,你現在就好比九代單傳的獨苗苗,他們不捧著你順著你,就不怕你一個抑郁,把這棵苗苗掐斷嗎?”
克萊蒙特頓時下體一涼。
顧星時:“一哭二鬧三上吊會不會?他們一逼你,你就假裝自殺,把事情鬧大,這種狗屁封建古板的家族最在乎面子,又欺軟怕硬,知道你不好掌控,自然就老實了……”
克萊蒙特聽得目瞪口呆:“還、還能這樣?”
顧星時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你那一肚子黑水,怎么就一點沒往宅斗上點呢!”
克萊蒙特:“……”
“當然啦,這些事情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顧星時擺擺手。
克萊蒙特立刻虛心求教:“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顧星時奇怪地看著他:“愛麗西亞小姐都沒答應你,你現在想這些有什么屁用?”
克萊蒙特:“……”
可惡啊!!-
顧星時講得口干舌燥,差點耽誤了回去的時間。
等他回到莫斯卡學院后,竟意外地發現,聞樾今天沒有卷了,他居然早早回宿舍了。
聞樾放下書:“回來了?”
明明他的語氣很平靜,但顧星時總有一種浪完回來,發現賢惠老婆做好晚飯毫無怨言等待他的既視感。
他趕緊晃晃腦袋,把這離譜的想象給丟出去。
聞樾:“我有一件事……”
顧星時:“我有一件事……”
兩人頓了頓,然后異口同聲:“你先說。”
聞樾趕緊道:“還是你先吧。”
顧星時于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護具,若無其事遞給他:“我出去玩的時候,順便看到了,就給你買了……臥槽!你不是要哭吧!!猛男落淚太辣眼睛了,我可受不了!!”
聞樾:“……”
他滿腔的感動被顧星時攪和得七零八落,黑著臉道:“我沒哭!”
顧星時一臉“你別說我都懂”:“好好好你沒哭……”
聞樾:“……”
什么UR卡!他的技能其實就是氣人吧!
顧星時打了個哈欠:“對了,你剛剛要說什么?”
聞樾面無表情道:“明天要進行入校的第一次考試,馭卡師和神之卡牌都要參加。”
“哦,考試啊……”顧星時突然驚醒,“什么?卡牌也要參加?”
聞樾點點頭。
顧星時頓時一頭栽進枕頭里:“為什么!!我都畢業了這么多年!竟然還要考試!”
聞樾說道:“沒關系,你明天考試的時候露個頭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顧星時想起什么,將頭猛地抬起頭:“明天是單人考試,還是小隊一起考試?”
聞樾道:“小隊。”
他想起顧星時那一片慘淡的測試成績,又想起他明明是特意為他定做的護具,卻又怕他有負擔,所以故意說隨便買的,心底不禁一柔。
“別擔心,我會保護……”
顧星時已經長出了一口氣,放松地躺下去:“有菇菇和哈曼,那就沒事了。”
聞樾:“……!”
我呢!我就沒有用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銀發帥哥的懷里,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帥哥見他看過來,便松開了手,說道:“聞樾,你的契約者。”
顧星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
契約者!
這就是那個抽中自己的倒霉蛋!!
顧星時看到對方肌理分明的小臂,健碩的胸肌,還有不加掩飾的鋒銳氣質,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二兩肉的小身板,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一個指頭就能碾壓自己啊!
萬一倒霉蛋之后知道自己是張沒啥用的廢卡,會不會揍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機構能管這種“家暴”……
顧星時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聞樾也在暗暗地打量他。
黑發黑眸,手腳纖細,皮膚白皙柔嫩跟牛奶似的,像只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兔子。
在他手底下根本走不過一個回合。
這就是UR卡?
……
祭臺下的馭卡師們終于回過了神。
“真的是UR卡啊!我第一次見到UR卡……”
“誰不是第一次見UR卡啊,這可是我們圣羅維斯大陸第一次有人抽到UR卡!”
“早知道聞樾會抽到UR卡,當初應該跟他打好關系的,哎!”
……
艾薩克不甘又妒忌地看著祭臺上的聞樾。
又是聞樾!!
為什么!
為什么是聞樾抽到UR卡!
不,他甚至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那群蠢貨,他都已經把聞樾的位置告訴他們了,他們那么多人,居然都留不住一個聞樾!!
艾薩克氣得五臟六腑都仿佛被灼燒一般,幾乎掩蓋不住臉上狠毒的表情。
好在此刻大家都心神不寧,也沒人注意到他。
巴克爾校長露出諂媚的笑容:“聞樾同學,這張UR卡……”
“不行!”
聞樾一點都沒給校長面子,拒絕得非常干脆利落。
巴克爾校長:“……”
聞樾理都沒理他,只是問顧星時:“你要回到我的精神體里嗎?”
契約者可以控制卡牌的形態,雖說彼此是合作關系,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契約者為主,像變換形態這種事情,他們自己就做了決定了。
像聞樾這種還會詢問卡牌的,實在是很少見了。
顧星時也沒想到,聞樾看著兇惡,居然還挺紳士的。
不過他好不容易擺脫了卡牌的形態,根本不想這么快就變回去,便拒絕了聞樾。
聞樾欲言又止:“好吧。”
他一把將顧星時扛在了肩上。
顧星時:“!!!”
聞樾帶著個人,卻仿佛沒有重量一般,幾個起落就已經離開了祭臺。
顧星時:“!!!!!!”
原來這才是你問我要不要進精神體的原因!!
聞樾跳得輕松,顧星時卻跟坐跳樓機一般,仿佛下一秒就會臉著地,摔個粉身碎骨。
等好不容易到了聞樾的宿舍,顧星時已經雙眼無神臉色慘白,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
聞樾:“你……”
顧星時:“嘔——”
等到顧星時吐得手腳癱軟,頭暈眼花地躺在聞樾床上,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
聞樾的眉頭緊皺。
他雖然更喜歡打架,但《卡牌學》也是學過的,沒聽說過卡牌還會吐的啊!!
而且,等級越高的卡牌,能力就越強大,可是他抽中的這張UR卡,怎么看著……這么弱呢?
聞樾床上是學院統一發的深藍色床單和被套,顧星時皮膚白,被深藍色一襯,簡直白得要透明了。
因為剛剛吐過,他的眼角和鼻尖都是紅的,越發顯得可憐又可愛。
而聞樾想的卻是,這嫩生生的,要是一拳砸下去,會直接被打壞吧。
嘖!
顧星時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正好和聞樾對上。
聞樾開口問道:“你真的是UR卡?”
顧星時玩過一些抽卡游戲,知道UR的意思,但……他不是廢卡嗎?
他看著聞樾冷淡的表情,心里直打鼓。
聞樾應該沒必要騙他吧,所以,他其實不是廢卡,而是最珍貴且稀有的UR卡?莫非,穿越大神給他留下了什么隱藏的金手指?
顧星時頓時又興奮起來。
聞樾就看著他聽完自己的問題后,就開始發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高興起來。
他怎么覺得,這張卡牌不僅弱,還有點……傻?
顧星時一想到自己可能有的金手指,也睡不下去了,他撐起自己軟綿綿的身體,顫顫巍巍地爬下床。
聞樾:“你在干什么?”
顧星時:“我要研究一下我的能力!”
聞樾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他一直獨來獨往,從來都只相信自己,他的路只有他自己能決定,因此,他對于神之卡牌將決定馭卡師之后修行方向這件事嗤之以鼻。
可是,是人就會有好奇心。
尤其他抽中的還是從未出現過的UR卡。
比SSR卡還要稀有的卡牌,會擁有怎樣逆天的能力呢?
聞樾將顧星時帶到了訓練室。
這次,顧星時沒有逞能,主動要求進入聞樾的精神體。
進入精神體就好比人的睡時,等到重新出來的時候,顧星時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
聞樾將顧星時帶到一個靶子模樣的東西前面,給他介紹道:“這是力量檢測儀,能夠承受3000公斤的重擊。”
他給顧星時做了個示范,只見他一拳砸過去,那靶子被打得往后震了震,檢測儀的數值瘋狂跳動,最后停在了1200公斤上。
顧星時捂著腦袋,默默地后退一步。
聞樾皺眉:“你退什么?過來試試。”
顧星時只能硬著頭皮,擺出拳擊姿勢,一拳砸過去。
表盤上的數字紋絲不動。
聞樾:“怎么停下了,你砸啊!”
顧星時:“……我砸了。”
兩人四目相對,聞樾看到了他泛紅的手指關節。
“……”
聞樾翻了翻旁邊的說明手冊:“檢測儀能檢測到的最低數值是100公斤……”
顧星時:“!”
在他們那里,這都已經是普通拳擊手的數據了好嗎!!
聞樾只能帶他換了一間訓練室。
“這是法術訓練室,這個是檢測法力的儀器,這臺儀器非常靈敏,哪怕是最微弱的法力,都能被捕捉到。”聞樾鼓勵地看著他,“過來試試。”
顧星時遲疑地將手放在檢測儀上方。
聞樾:“將你的注意力集中在這只手上,想象你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這里……”
十分鐘后……
聞樾:“你開始了嗎?”
顧星時:“……”
……
“這是幻術訓練室……”
“這是……”
等到將訓練室都走了一遍,顧星時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他不得不承認,沒有金手指,他就和前世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而且,經過這么一番折騰,他發現自己餓了。
當他捂著餓扁了的肚子,小聲地將自己的訴求告訴聞樾后。
聞樾的眉頭再次緊皺。
《卡牌學》里從來沒說過卡牌要吃飯的!!
但看著顧星時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他還是拿出了一支營養液,遞給顧星時。
顧星時好奇地抿了一口,就差點被難喝得再次吐了。
可是聞樾那里沒有別的吃的了,他只能梗著脖子,跟喝藥似的一口喝完,然后打了一個苦瓜味的嗝。
顧星時捂著嘴,等那股子惡心勁消下去。
聞樾正在翻看他今天所有的測試結果,表情就像是翻學渣孩子期末考試成績的家長,越來越嚴肅。
顧星時很是尷尬,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硬著頭皮問道:“沒有別的訓練室了嗎?”
聞樾放下辣眼睛的測試結果,若有所思:“還有一種能力,但不在訓練室測試。”
顧星時眼睛發亮,湊上前問:“是什么?”
聞樾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刷”地給自己劃了一刀。
他這一刀很實誠。
鮮血直接飚出來,濺了顧星時一臉。
聞樾卻仿佛傷得不是自己,冷靜地說道:“這種能力就是治療術……喂!你怎么暈了!”
顧星時:“……”
你劃自己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老子特么暈血啊!!
畢竟自家藝人感謝的是別的經紀人,這能忍?
誰知紀望舒根本不在意,甚至還一直笑著和顧星時聊天。
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以前怎么不知道星耀傳媒和顧總關系這么好?”
有一兩個知道內情的聽到這話,忍不住在心底道:你們懂什么,哪里是星耀傳媒和顧總關系好,分明是聞總和顧總關系好!
隨著頒獎典禮逐漸進入尾聲,也迎來今晚最終的大獎——年度最佳電視劇。
不出意外,這個最大的獎項也被六扇門劇組收入囊中。
導播也學聰明了,不等他們念得獎感言,就先將鏡頭對準了顧星時。
于是,顧星時一抬頭,就對上了整個劇組整整齊齊感激的目光。
【讓我們感謝顧總——】
【你們這個劇組怎么回事!不感謝顧總就不能得獎是吧哈哈哈哈】
第 47 章 第 47 章
金百合獎結束后,秦聞的通告忽然多了起來。
甚至還有雜志社給他拋出了橄欖枝,拍攝封面。
秦聞雖然目前有大熱劇男二在手,但在娛樂圈還算是剛入門的新人,這著實算是很不錯的機會了。
對于時尚圈子來說,第一次亮相是很重要的。
一旦被打上沒有時尚感、土之類的標簽,很大概率會影響之后的時尚資源。
顧星時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向來對藝人放養的他,最近難得嚴格起來,控制秦聞的飲食和健身。
秦聞本就自律,到了拍攝當天已經將狀態調整地非常好了。
顧星時都懵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塵土散去,露出棕熊如山般的身體,才感覺到一絲后怕。
好在聞樾及時來到他身邊,攬著他離開了那片塵土飛揚的區域。
他堅實的臂膀,總算讓顧星時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臟落回了實地。
菇菇縮在他懷里,傘蓋蹭著他的胸口,小聲地“咕嘰咕嘰”,為了沒有保護好他而失落。
顧星時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傘蓋。
隨后,他看向聞樾,試探性地問道:“那土墻,是你召喚的嗎?”
聞樾搖搖頭。
顧星時愣住,從菇菇傳來的畫面中,附近除了他們幾個并沒有旁人,他干笑了幾聲:“總不可能是那只熊召喚的……等等,你這表情,不會真是熊召喚的吧!!”
聞樾表情復雜,頓了頓,才說道:“他應該是為了保護你,所以召喚出土墻,擋住了自己。”
顧星時:“!”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看向那倒在塵土中的棕熊。
他們明明素不相識啊,怎么會……
而此時,艾薩克才終于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撲到棕熊旁邊:“迪爾!你怎么樣了!”
聞樾原本是想要狠狠教訓他一頓的,但看到他對卡牌緊張擔憂的模樣,便暫時放棄了。
顧星時還沉浸在別人的卡牌奮不顧身地救了他的震驚中,連什么時候被聞樾拉走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聞樾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
“你的腳怎么了?”
聞樾不怎么在意道:“應該是腳骨骨折了。”
“骨折!怎么會骨折……”
顧星時忽然想起來,在棕熊沖向他的時候,聞樾離他還很遠,可是在棕熊倒下的時候,聞樾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這種反人類的速度必然是要付出什么的。
聞樾見他神色不對,又說道:“只是小傷而已,出去用一張治療卡就好了。”
“你是我的卡牌,我本就應該保護你。”
顧星時看著他眼底還未完全消退的一絲紅,心中五味雜陳,感激、愧疚、心疼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把他心頭壓得沉甸甸的。
兩人在菇菇的帶領下,找到了被彈飛的哈曼,又搜集完剩下的信號器,這才來到45號口等埃里克等人。
沒多久,埃里克和扶風凜便吵吵鬧鬧地走過來。
聞樾:“怎么回事?”
埃里克立刻告狀:“我剛看到艾薩克鬼鬼祟祟地往這邊走,然后一見到我們就跑,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要去揍他,這家伙卻把我攔住了!”
扶風凜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用點腦子,我們倆什么卡牌都沒有,對上他和他的神之卡牌,不是直接上去送菜嗎?”
埃里克:“不可能,就他那愛炫耀的性格,恨不得時時刻刻把那頭笨熊帶在身邊,說不定就是他那頭笨熊受傷了,被他放進精神體了!”
兩人同時轉向聞樾:“老大,你說!”
聞樾:“……閉嘴。”
兩人這才注意到他和顧星時的表情都有些不對。
扶風凜恍然:“不會真讓這莽夫說對了吧!”
聞樾看向顧星時,見他同意了,才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倆。
埃里克和扶風凜都驚呆了。
埃里克:“我滴乖乖,這也太逆天了吧!有星時在,我們以后不得橫著走啊!”
聞樾給了他一腳:“……你吃軟飯吃上癮了是吧?”
埃里克嚷嚷:“你不吃,也不能妨礙我吃啊。”
聞樾停在耳朵里,只覺得格外刺耳,正想再給他一腳,讓他滾遠點,就聽到顧星時說:“不行。”
埃里克瞪大眼睛:“為什么!我有哪里不好了!”
顧星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吃太多。”
扶風凜:“噗。”
埃里克面如菜色,抱著哈曼去哭了,然后又被他錘得抱頭鼠竄,空氣中充滿著快活的味道。
聞樾:默默地爽了-
不到五個小時,信號器就被全部找出來。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從出口走出來,大多數身上都帶著傷,看起來比較萎靡。
甚至還有幾個不得不放棄考試,被接出來的。
沒有輔卡,僅僅依靠自己和神之卡牌,很多人都不習慣,被各種陷阱和機關打得措手不及。
宋南亭帶著RN班的學生是最后出來的,他們雖然也有受傷,但大家互幫互助,整體狀態還是不錯的。
只是和聞樾他們還是比不得。
他們的狀態真是好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如果不看他們身上鼓鼓囊囊的信號包,仿佛他們并不是剛剛參加考試,而只是春游了一趟回來。
而阿牧一看到顧星時,圓溜溜的眼睛便驟然亮起,朝宋南亭甩著尾巴,想要去顧星時那邊。
宋南亭無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得到宋南亭許可后,阿牧立刻快樂地奔向顧星時。聞樾等人趕過去,就見埃里克已經落了下風。
他對戰的那人,卡牌是一條蟒皮長鞭,十分靈活,完全壓制了哈曼,再加上他和神之卡牌的配合更加默契,埃里克完全不是對手,被打得節節敗退。
然而聞樾看著,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看出來,這人的實力其實比埃里克強很多,但他明明可以迅速解決埃里克,卻這樣不緊不慢的吊著,不太像是切磋,反倒像是戲耍。
根據丹寧城的規矩,這種比斗,除非分出勝負或者一方認輸,旁人是不可以參與的。
所以聞樾雖然看出來,卻也只能在旁邊看著。
外人不知門道,還以為他們倆打得有來有回,不分上下呢。
身在局中的埃里克叫苦不迭。
他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奇怪,每次感覺到自己有機會翻盤,可是下一秒就會被對方打得更慘,他自己是無所謂,但是哈曼被那條鞭子抽得暈頭轉向,讓他非常心疼。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站在場邊的聞樾,頓時眼前一亮。
聞樾張了張嘴。
埃里克立刻就分辨出了他的口型——“放棄”。
他立馬舉起手:“我輸了!我投降!不打了!!”
周圍看得正起勁的丹寧城居民:“切~”
埃里克可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準備召回哈曼,好退出戰圈。
誰知就在這時候,變故突生。
那人手中的輔卡化作一支荊棘刺,直接往埃里克沖去。
荊棘刺是一種特殊的輔卡,會造成一種特殊的傷口,并且還會往傷口注入阻礙凝血的毒素,基礎治療卡雖然能治療傷口,但對這種毒素毫無辦法,傷者需要休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
聞樾臉色頓時沉下來,手中的輔卡化為一條長長的鋼絲繩,要將這枚荊棘刺打落。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張巨大的盾牌從天而降,擋在了埃里克面前。
荊棘刺撞在盾牌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隨后化作一張卡牌落在地上。
埃里克驚魂未定,下意識看向出手的男人。
他身材極為高大,目測得有一米九以上,現在懸浮車盛行,他卻是騎著馬,另一只手提著一把大劍,很像是傳說中的騎士。
顧星時見到他把埃里克救下,也松了口氣,隨即就發現在那個男人出現后,克萊蒙特似乎變得拘謹很多。
他納悶,正準備問他是不是這個男人。
就聽見那兩個護衛隊成員高興地沖男人道:“阿方索隊長!”
顧星時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他就是丹寧城護衛隊的隊長,也就是愛麗西亞的爸爸。
阿方索下了馬,走到盾牌前,撿起那張卡牌,交給了和埃里克對戰的那人,溫和地說道:“小伙子,比斗可以,但傷人不行。”
那人勉強笑了一下:“您誤會了,只是我剛剛沒來得及反應。”
阿方索看得分明,那荊棘刺去勢洶洶,且是直奔著埃里克的要害去的,什么“沒來得及反應”的話,也就騙騙圍觀的這些丹寧城居民。
不過沒有證據,他便也沒有拆穿,只露出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那人臉色微變,表情陰冷地看了一眼場邊的聞樾,才轉身離開。
周圍的居民見沒有戲看了,也哄鬧著離開。
埃里克朝阿方索道了謝后,便垂頭喪氣地扛著哈曼來到聞樾面前:“老大。”
聞樾安慰他:“剛剛不是你的錯,那人實力比你強,又陰狠毒辣,再和他打下去,你遲早會受傷的……不過,你怎么會惹上這樣的人?”
埃里克立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聞樾皺眉:“怎么了?”
埃里克:“老大你不認識他了?”
聞樾:“?”
埃里克:“你真不記得了?他是朱利安啊!你剛入學時打敗的那個高年級馭卡師啊!”
聞樾終于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點信息:“我說他看著怎么有點眼熟呢。”
埃里克長嘆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了,他那么恨你是有理由的……”
他可真是個純純大冤種,這一頓打純粹是替人受過。
聞樾卻不解道:“他要是恨我,沖著我來就是了,為什么要欺負你?”
埃里克哽了一下。
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欺負”兩個字還是讓他好氣,要不是他打不過老大……
他趕緊把這個大逆不道的念頭甩開,說道:“老大你都不看通訊器的嗎??”
聞樾把通訊器拿出來,果然看到埃里克他們給他發了信息。
就在他和顧星時離開學院后,萊特老師便公布了一條新消息,這次校內選拔會擴大選拔范圍,只要擁有神之卡牌的學生,都可以參加。
聞樾收起通訊器,淡淡道:“他就是為了這個才找你茬的?”
埃里克:“?”
埃里克:“不是,老大你都不興奮的嗎?”
這可是校內選拔誒!
他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興奮地都快跳到天上去了,連扶風凜這個向來端著的人,也喜不自勝,還專門回家一趟告知這個好消息。
怎么老大就能這么冷靜?!!
不過聞樾也明白他的意思。
莫斯卡學院中,以抽卡日為界限,分為低年級與高年級,低年級學制兩年,高年級學制四年。
只是同為高年級生,彼此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比如抽卡日未滿一年的學生,被稱作準高生,這時候的他們剛剛抽到神之卡牌,精神體與之并不契合,這就好比毫無武力的普通人拿到一把神兵利器,看著唬人,但不會用。
就好比剛剛埃里克和朱利安比斗,埃里克和哈曼未必比朱利安和他的卡牌差,但他就是打不過朱利安。
所以,往年校內選拔默認只從高年級生中選,并不考慮這群準高生。
而今年突然修改規則,又正好卡在聞樾他們第一場考試結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為誰改的。
埃里克又道:“聽說一開始學院高層都是反對的,但巴克爾校長來看了我們的考試后,才力排眾議決定的。”
他說完,和聞樾同時看向顧星時。
顧星時:“?”
聞樾很是無奈,他恐怕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吧!
而另一邊阿方索解決完事情,知道他們幾個是莫斯卡學院的,態度頓時親近了許多:“原來是我的學弟們。”
阿方索也是莫斯卡學院出身,畢業后他沒有進入軍隊,而是留在了丹寧城。
只是多聊了幾句,發現顧星時和克萊蒙特是被女兒邀請來參加生日宴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氣勢也變得具有壓迫感起來。
克萊蒙特的背“刷”地挺直了。
雖然他很努力地讓自己不結巴,但鬢角滲出的汗水已經足夠說明他此刻承受的壓力。
好在他們很快就到了阿方索家。
愛麗西亞知道爸爸回來,早早就來到門邊等待。
她今天打扮得極為漂亮,淡金色長發微微卷曲,頭頂帶著一頂小巧的鉆石王冠,一襲薔薇粉長裙,亭亭玉立。
愛麗西亞自幼喪母,和父親相依為命,可是阿方索工作繁忙,這次也是推開了所有事情,才好不容易趕回來的。
愛麗西亞撲到爸爸懷里,阿方索冷硬的表情也放柔了,和女兒說了一會話,才冷淡地看向克萊蒙特他們:“站在門口像什么樣子,進來吧。”
他話音落下,顧星時等人都跟著松了口氣。
阿方索進了房子,和客人們打了招呼,便去樓上換衣服了。
等他一走,愛麗西亞才好奇地問他們:“你們怎么會和我爸爸一起進來?”
克萊蒙特看到今天的她,說話又開始不利索了。
顧星時只能接過話頭,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愛麗西亞笑起來:“爸爸一直很懷念他的校園生活,總是跟我說以前在學院里的事情,你們別看他不茍言笑,其實你們過來,他心里很高興呢!”
克萊蒙特表情有些黯然。
他不僅不是莫斯卡學院的,他甚至連馭卡師都不是。
愛麗西亞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又溫柔道:“不過不是馭卡師也沒什么,我也不是馭卡師,做自己擅長的工作也很棒啊!”
克萊蒙特臉上陰霾散去,露出緋色:“愛、愛麗西亞小姐說得對。”
愛麗西亞笑起來,露出頰邊漂亮的小梨渦:“馬上就要切蛋糕了,我先過去準備了,大家一會見。”
等她離開后,顧星時嘆息一聲:“我忽然有些理解阿方索大叔了……”
克萊蒙特:“?”
顧星時:“要是我有愛麗西亞小姐這樣的女兒,誰家的豬想來拱我的白菜,別說只是態度冷淡了,我恨不得揍死他!”
克萊蒙特:“???”
“阿牧!”顧星時有些驚喜地看著朝自己跑來的白色大狗。
誰知大狗跑到一半,卻被一只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灰色大狼攔住了去路,兇狠地朝他齜牙,并發出威脅的低吼,在一段“汪汪嗚嗚”的交流過后,阿牧委委屈屈地夾起尾巴,領著他來到顧星時面前。
顧星時看著面前這頭一人高的灰狼:“???”
而灰狼一改在阿牧面前的兇狠,乖順地將腦袋垂下來,并示意顧星時摸他。
灰狼的馭卡師急急忙忙跑過來,見狀震驚道:“特蕾莎!!你在干什么!!”
灰狼理都沒理他,繼續乖巧地把自己的腦袋往顧星時的手底下送。
“特蕾莎!你居然是這樣的特蕾莎!”馭卡師捂著胸口,傷心欲絕,“你對我的時候不是最高冷了嗎?我上次想摸你的頭,手都差點被你咬斷嗚嗚嗚嗚……”
埃里克和扶風凜原本在旁邊看戲。
聽著聽著,竟有些感同身受,于是拉著這名馭卡師勾肩搭背到一旁吐苦水去了。
顧星時低頭,和特蕾莎四目相對,灰狼的眼睛里清澈如水,滿滿的倒映著他。
這要換成之前,這么大一只灰狼蹲在自己面前,哪怕他裝得再乖順,顧星時也是不敢的,但有了棕熊舍身救他的事情過后,他面對這些卡牌,感情上就多了幾分親近。
他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灰狼的頭。
相比于阿牧皮毛的柔軟,灰狼的毛有些粗糙還有些硬,手感并不算很好,但心理的成就感就大不相同了。
而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什么,抬起頭后差點被嚇了一跳。
只見有不少卡牌圍在外面蠢蠢欲動,想要靠近他。
其實大家一開始還是有些顧慮的,怕自己太熱情嚇壞了顧星時,但誰讓有個臉皮賊厚不僅靠近顧星時甚至被他撫摸腦袋的特蕾莎呢?有了這個成功例子在前,誰還坐得住!
顧星時之前都沒有跟聞樾去上過課,也沒有和這么多神之卡牌相處過,現在被這么多目光注視著,頓時壓力山大。
菇菇快氣死了,恨不得吹一陣孢子出去,把他們都毒倒。
他和哈曼一左一右守著顧星時,宣示著主權。
特蕾莎和阿牧先前還在爭風吃醋,現在立刻合作,堅決不給這些想要爭寵的卡牌一點靠近的機會。
卡牌們無法靠近,便另辟蹊徑,有孔雀開屏的,有一對雙劍直接在半空中舞起劍花的,還有使用凝冰技能,結果太著急差點把自己的馭卡師給凍住的。
埃里克和扶風凜看得目瞪口呆。
雖然之前已經聽聞樾說過,可是遠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不止是他們,現場其他的馭卡師,也用一種又羨又嫉的目光看向顧星時。
這就是萬卡迷嗎!嗚嗚嗚,他們也好想感受一下!
萊特和戴柏羽就是在這時候來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萊特驚呆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戴柏羽看向最中心的顧星時:“應該是因為UR卡吧。”
萊特看著被眾卡牌眾星捧月的顧星時,心中浮現出淡淡的羨慕。
馭卡師的實力很大程度是依托神之卡牌的,不止是精神體契合,性格、相處模式也需要慢慢磨合,而神之卡牌性格各異,每個馭卡師在抽卡日后的第一堂課,就是要學會如何與自家卡牌相處。
這其中各種心酸,艱難,簡直難以言表。
要是有顧星時這樣的能力……
想到這里,萊特看向顧星時的眼神更加火熱。
然后他就聽見戴柏羽疑惑道:“萊特老師,那個,是不是你的卡牌?”
萊特:“嗯?……嗯?!!”
只見一頭山羊尥著蹄子,愉快地朝顧星時跑去,沿途還用羊角頂飛了好幾個擋路的卡牌。
萊特:“!!!”
但也有不以為然的,靠著別的手段約到了亞當。
拍攝當天,亞當喝了一瓶一口干老白酒,信心十足地走到攝影棚。
然而當他拿起相機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缺了點什么。
一旁的經紀人忍不住問道:“亞當老師,你怎么了?”
第 48 章 第 48 章
那天之后,圈子里忽然開始傳出新的謠言。
原來顧星時才是亞當的靈感繆斯,必須有他在,亞當才能拍出照片。
作為圈內的頂尖攝影師,亞當復出重新拍攝人物,最興奮的就是各家時尚雜志了。
先前因為亞當給秦聞拍攝的那張封面,令那本不溫不火的雜志直接脫銷。
每次看到那個主編在朋友圈里凡爾賽,都會令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當初怎么就不是他們約的秦聞的封面呢,不然現在這種好事就落他們頭上了。
尤其是那幾本一線時尚雜志,原本各家就明爭暗斗,拼銷量、拼名氣、拼逼格,封面更是他們的兵家必爭之地。
而如今,他們拼得跟烏眼雞似的,結果卻被一個他們都沒放在眼里的雜志社,不聲不響地占領了高地。
這怎么能忍!!
清早,顧星時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出房間,正打著哈欠,就看到聞樾坐在椅子上看書,一口口水就這么嗆在喉嚨里。
聞樾無奈地將水遞給他。
顧星時小口小口地抿著,好不容易平復了咳嗽,他疑惑地問聞樾:“你今天怎么沒去上課?”
聞樾課程排得滿,每天顧星時還沒醒來,他就已經去上課了,要上到晚上才回來。
所以顧星時看到他這個點還在宿舍,才會覺得吃驚。
聞樾頓了頓,才道:“萊特老師今天有事,把課程推遲了。”
顧星時恍然。
聞樾狀似無意地問他:“你今天要出門?”
顧星時沒有多想,拿以前的理由繼續敷衍他:“我和菇菇他們去后山玩。”
聞樾:“你昨晚那么晚回來,也是去后山了?”
顧星時毫無所覺地點點頭。
莫斯卡學院的后山比較荒涼,平時很少有人去,是最合適的借口。
聞樾沒說話。
他知道顧星時在說謊,昨天下午他和埃里克他們就在后山,并沒有看到他們。
但他沒有拆穿顧星時,只是說道:“開學之后我一直很忙碌,也沒時間陪你,你每天沒什么事做,是不是很無聊?”
顧星時輕咳一聲。
他當然不無聊,最近他每天都溜出去玩,日子過得可充實了。
聞樾繼續道:“等過幾天考完月考,我們就能放假了,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
顧星時:“……”
這種時候說不需要,會不會挺討打的?
護衛隊的人很快就拿出了治療輔卡,給克萊蒙特使用。
不過克萊蒙特雖然醒過來,但人還是暈乎乎的:“我剛剛看到……好多小人在飛……嘔!”
顧星時:“……”
雖然是克萊蒙特手賤在先,但看到他這樣,還是有點點愧疚。
護衛隊那邊傳來消息,小伊芙已經被送回勞麗奶奶身邊了,勞麗奶奶熱淚盈眶,說要來親自感謝他們。
克萊蒙特吐完,虛弱地擺擺手:“不要……千萬不要,麻煩死了……嘔——”
顧星時也拒絕了,而且看克萊蒙特吐得厲害,更加愧疚了,主動提出送他回去。
克萊蒙特本想拒絕,但實在是沒有力氣,只能任由顧星時攙扶著他往外走。
克萊蒙特雖然身體無法拒絕,嘴卻還硬著:“我沒什么事,你就把我放到路邊就行,一會我自己回去……”
顧星時松開手。
克萊蒙特“吧唧”一下摔到了地上。
克萊蒙特:“!”
這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
顧星時再次把他扶起來,理直氣壯道:“看,我就說讓你不要逞強嘛!”
說完,還附贈了一個單純無辜的笑容。
克萊蒙特:“……”
他果然不再逞強,老老實實地被顧星時扶著。
沒走多遠,從顧星時肚子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叫聲,頓時打破了寂靜。
兩人面面相覷。
克萊蒙特委婉地問道:“你不去吃點東西嗎?”
顧星時終于露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沒錢。”
克萊蒙特:“……”
他帶著顧星時來到路邊一家小吃店,給他買了一份套餐。
顧星時吃這些雖然沒法飽,但他本來就想試試,便也沒有客氣,接受了克萊蒙特的好意。
克萊蒙特看他吃這種路邊最便宜的套餐都吃得這么香,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你……是來這邊找工作的馭卡師嗎?”
顧星時一愣。
克萊蒙特卻將他的表情誤解成了默認,又問道:“這顆小蘑菇,應該就是你的卡牌了,那把錘子,是你親人的卡牌嗎?”
一般情況下,馭卡師死亡,神之卡牌也會回到神之卡池,但也有例外,比如有的神之卡牌會在馭卡師死后,自愿選擇留下,保護他的親人,因為血緣的關系,也會存在微弱的契約聯系。
克萊蒙特就把顧星時當成了這種情況。
想到這里,他神情微黯:“你吃完就趕緊走吧,布蘭街的約瑟夫是個信譽不錯的中介,就是脾氣差了點,你要想找工作,就去找他幫忙,不過別說是我讓你去的。”
顧星時疑惑道:“為什么?”
克萊蒙特:“你別問了,我是為你好……”
顧星時:“因為你倒霉嗎?”
“我沒有倒霉!!”克萊蒙特氣得跳起來,“你不要聽漢斯他們胡說!我就是,我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迎面走過來,突然拿出一個噴霧,對準兩人噴了一下。
顧星時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和克萊蒙特都被綁到了一個牢房模樣的地方。
哈曼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被他們逃掉了,還是被他們帶去了其他地方。
菇菇躲在他的帽子里瑟瑟發抖,見他醒來了,委屈地“咕嘰咕嘰”叫個不停。
顧星時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了起來,和克萊蒙特分別被綁在兩根柱子上。
遇到這種場景,顧星時并不是很害怕,畢竟他是卡牌嘛,一旦有什么危險,他“嗖”的一下就可以回到聞樾的精神體里。
這時,克萊蒙特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出乎顧星時意料的是,他并沒有露出意外或者驚慌的神色,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確定自己掙脫不開,就沒有再嘗試。
顧星時忍不住道:“你剛說完,我們就被綁架了,你還說你不倒霉?”
克萊蒙特:“……”
他張了張嘴,又郁悶地閉上了。
顧星時刺完他,才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嗎?”
克萊蒙特皺眉觀察了一下四周:“這牢房布局看起來不像市政監獄,也不太像是那些大家族的地牢。”
顧星時肅然起敬:“沒想到你對牢房也這么有研究!”
克萊蒙特沒理他,閉上眼睛聽了一會,才道:“我聽到遠處有人巡邏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海浪聲和汽笛聲……”
他又動了動鼻子,“這里有科恩酒還有銀蘭豆的味道,還有一點咸腥味,應該是從南方運過來的,這么多違禁品,又和南方往來頻繁,在丹寧城內符合條件的只有一個地方,就是黑市富爾頓的地盤。”
顧星時聽聞樾科普過,黑市里沒有規矩,靠金錢與拳頭說話。
他看著克萊蒙特,驚嘆道:“你好厲害啊!”
克萊蒙特別開臉:“咳,我只是五感比普通人強一點罷了。”
顧星時:“你和這個富什么頓有仇?”
克萊蒙特猶豫了一下,才道:“之前我正好碰見他要侮辱一個女孩,我救了那女孩,就得罪了他。”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愧疚,小聲道,“富爾頓要報復的人是我,沒想到把你牽扯進來了,對不起。”
顧星時擺擺手:“你有什么可對不起的,該說對不起的,是那個垃圾!”
“垃圾,這詞形容富爾頓還挺貼切的。”
兩人罵了一通富爾頓,感覺彼此關系都親近了不少。
顧星時一直在努力掙脫繩索,沒想到越掙扎就越緊,勒得他都快透不過氣來。
克萊蒙特連忙道:“你別費勁了,這是鯊鮫的皮鞣制成的繩子,是很難掙脫的。”
“富爾頓最近忙著招待南方的大客戶,人手不足,巡邏的人都比較遠,所以,我猜他應該暫時沒空來折磨我,我們目前是安全的,只要安心等著,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顧星時卻沒有他那么樂觀。
護衛隊的人連個人販子都抓不到,指望他們人都得餓死,還是得靠自己。
就在這時,牢房的大門忽然傳來兩聲“扣扣”的聲音。
兩人頓時停住。
顧星時壓低聲音:“你不是說他最近忙,沒空來折磨你嗎……”
克萊蒙特:“……”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大門敲了兩下就沒有動靜了,顧星時和克萊蒙特面面相覷,心都提了起來。
忽然,大門處傳來轟然巨響,在一片塵土飛揚和刺耳的警報聲中,大鐵錘哈曼歡天喜地地朝顧星時蹦過來。
顧星時:“……”
克萊蒙特:“!!!”
克萊蒙特抓狂:“鬧出這么大動靜,一定會被富爾頓的人發現的!”
顧星時:“現在說這個有屁用,趕緊解開繩子跑啊!”
事已至此,悄悄溜走是沒戲了,顧星時也就不介意把事情搞得再大一點。
“哈曼寶貝,把這兩根柱子給我砸了!”
克萊蒙特:“!!!”
一分鐘后,顧星時和克萊蒙特灰頭土臉地從牢房里跑出來。
克萊蒙特抹了一把臉,冷靜地說道:“左邊有人過來了,快,跟我走。”
據克萊蒙特說,這一大片都是富爾頓的地盤,里面的通道曲曲折折,修得跟迷宮似的,好在有克萊蒙特這么個活地圖在,這一路逃得十分順利。
可是,就在兩人即將接近出口的時候,克萊蒙特卻突然神色一變,拉著顧星時躲到了旁邊的小房間里。
緊接著,就有腳步聲伴隨著說話聲經過他們旁邊。
“聽說牢房那邊出事了?”
“就兩個小癟三而已,我們這邊這么多馭卡師,還怕他們?”
“我哪是怕他們,我就是擔心出亂子,萬一有人混進來,把這批輔卡偷走就麻煩了……”
克萊蒙特看著眼睛驟然亮起的顧星時,心中頓時生出不祥的預感。
顧星時已經將菇菇捧了出來,嚴肅地說道:“菇崽,暴富在此一舉了!有沒有信心!能不能做到!”
菇菇:“咕嘰咕嘰喲!”
克萊蒙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拼命打消顧星時那可怕的念頭:“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個人嗎?不說別的,馭卡師至少有二十人,你不要沖動啊,我們就躲在這里,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有人來救……”
他那個“救”字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面“噗通”、“噗通”,跟餃子下鍋似的。
瞬間,別管是馭卡師還是普通人,通通倒地,口吐白沫。
顧星時回頭:“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克萊蒙特:“……”
沒什么,打擾了。
他不說話,聞樾就當他默認了,不容拒絕地塞了幾張輔卡給他:“我要去上課了,那你去玩吧。”
顧星時看著聞樾的背影有些怔愣,發現他手肘處的皮質護具都有些磨損了。
他那么拼命努力,護具都舍不得換,輔卡也用著以前的,獎來的那些輔卡,他都給了自己。
顧星時看著手里那幾張摩挲得發亮的輔卡,心里不知怎么有些發堵,連帶著今天出門都有些意興闌珊,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后還綴著三人。
聞樾他們裝作去上課,實際出了宿舍就用了隱匿卡,跟著顧星時他們到了校門口。
他們之前就猜測,顧星時他們用了什么辦法混出了學院,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大剌剌地走校門。
莫斯卡學院的管理非常嚴格,校門口的保安室是全天24小時值班的,大門的密碼每天都會更新,除此之外,還有一支巡查隊會在幾處校門之間來回巡查。
他們實在想不到,顧星時有什么方法能悄無聲息地溜出去。
然后,他們就看見顧星時捧起菇菇,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菇菇的身體上浮現出藍瑩瑩的光芒。
等到保安換班的時候,他們仨就一溜煙跑到大門處,輸入密碼,輕輕松松地離開了學院。
三人都驚呆了。
聞樾和埃里克看不到菇菇噴射孢子,形成數據流的景象,也看不到有一顆孢子落在保安衣領上,但扶風凜作為菇菇的馭卡師,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扶風凜的反應最為劇烈。
聞樾意識到了什么,問道:“難道你之前不知道菇菇的技能?”
埃里克大驚失色:“不會吧,你這么廢物的嗎?”
胸口被狠狠地扎了一箭的扶風凜:“……”
聞樾:“菇菇之前那個放毒的技能太簡單了,簡直不符合他SSR卡的身份,難道你就一直沒有懷疑過嗎?”
扶風凜又被扎了一箭。
神之卡牌與馭卡師是這世上最為了解彼此的存在,扶風凜根本想不到菇菇會隱瞞他這么多事情。
他一顆心碎成了渣渣,只是不想見埃里克和聞樾太得意,于是反唇相譏:“你們別急著說我,難道顧星時和哈曼就沒有什么瞞著你們嗎?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更廢物呢。”
聞樾和埃里克頓時閉了嘴,心中浮現出了憂慮-
顧星時他們熟門熟路地進了丹寧城。
對比之下,聞樾三人就生疏多了,這段時間他們沒日沒夜地訓練,每天都是宿舍訓練場兩點一線,如今看到丹寧城,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再看到那么自在的顧星時他們仨,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埃里克小聲嘀咕:“我怎么覺得,我活得還不如一張卡。”
聞樾和扶風凜雖然沒說話,但心里也是暗暗贊同的。
正在這時,他們看到顧星時進了一家手工制品的店,三人立刻使用隱匿卡,也跟了上去。
顧星時走到柜臺前,問道:“老板,你這里可以做皮質護具嗎?”
“當然可以。”老板熱情地迎上來,“不知道您對皮質和款式有什么要求嗎?我們這皮的種類有冰棘獸、硬甲犀牛、巨齒熊……”
顧星時聽得眼暈,沒想到這里頭竟然有這么多門道。
老板察言觀色,便問道:“先生是要給誰買呢?對護具有什么要求呢……”
“是給一個朋友買,他是馭卡師。”顧星時想了想,比劃道,“不用太花里胡哨,簡單實用就好,他的身法很厲害,所以在關節處的設計要靈活一些……”
不遠處,用隱匿卡躲著的聞樾三人越聽越覺得熟悉。
埃里克壓低聲音對聞樾道:“這不會是給你買的吧?”
聞樾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別亂說。”
顧星時正好跟老板說道:“護具上能刻字嗎?”
老板:“沒問題。”
顧星時:“那就刻個樾字吧,蒼樾的樾。刻在里面就好,他平常訓練量大,外面容易磨損。”
聞樾低頭看向自己的肘部的護具,的確快磨壞了,他最近太忙了,都沒有注意到。
但顧星時注意到了。
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燙過一般,又酸又軟,仿佛有什么情緒正在緩慢地發酵。
埃里克酸溜溜地看著他。
同樣都是神之卡牌,人家的卡牌那么細心,還買護具,他家錘錘就知道揍他。
但他轉念一想,他家錘錘揍歸揍,但技能上也沒瞞著他,比扶風凜家的菇菇還是好點的。
他的心情頓時就舒爽了。
果然,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
扶風凜:“……”
有些人欠揍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星時定制完護具,時間有些晚了,他急匆匆趕到克萊蒙特家。
誰知一進門,就看到之前監視克萊蒙特的兩個人。
兩人見到他,臉色頓時大變。
顧星時則以為克萊蒙特被他們怎么樣了,也是做好戰斗準備。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好在克萊蒙特及時出來制止了他們。
顧星時滿腹疑慮地跟他回到書房,一進去便忍不住道:“他們怎么會在這里?現在監視人都這么囂張了嗎?”
克萊蒙特看出他關心自己,安撫地笑了笑,卻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他們現在已經是我這邊的人了。”
顧星時震驚:“你是怎么做到的?!”
克萊蒙特勾起唇角,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只要給得足夠多,誰都可以背叛。”
那一瞬間,顧星時突然覺得他非常陌生。
不過,克萊蒙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開始說起下一次的計劃。
如今黑市的格局大變,富爾頓已經被擠兌到了邊緣,剩下的兩位大佬比爾和泰特一改之前聯手對付富爾頓的其樂融融,開始摩擦不斷。
而克萊蒙特并沒有簡單粗暴地一搶了事,反倒是利用他們的關系,在其中不斷游走、蠶食,手中的力量漸漸壯大,竟隱隱有了新崛起的第三股勢力的意思。
聽著兩人漫不經心地說起,如何在黑市翻云覆雨,聞樾三人都沒了言語的能力,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字——荒誕。
這可是黑市啊!
他們膽子怎么能這么大!!
埃里克偷偷看了眼聞樾,只見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扶風凜連忙道:“冷靜!這里面說不定有什么誤會!”
埃里克:“沒錯沒錯!老大,你千萬不要沖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怕聞樾憤怒之下,要狠狠教訓顧星時,菇菇和哈曼為了救他,肯定會沖上去拼命的。
誰知聞樾淡淡道:“我有什么可怪他的。”
兩人:“?”
聞樾冷聲道:“世道險惡,他們又沒有防人之心,才會被那個克萊蒙特誘騙!”
兩人:“??”
老大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剛剛那個興致勃勃出主意的,明明是你家顧星時啊!
“那不是他的錯。”聞樾斬釘截鐵道,“他是怕我太累,所以才會辛苦打工做副業,歸根到底,還是我不夠努力。”
埃里克:“……”
扶風凜:“……”
真的,你小子是懂雙標的。
微博內容照例都是一張照片,然后編一些他沒做過的事情,底下的評論也都是罵他的。
明明都是他習以為常的東西了,但這次他卻意外地感覺到心臟有些微微的刺痛。
盛越青無意識地翻動著微博,卻忽然一愣。
他竟然看到顧星時和秦聞在幫他解釋。
盛越青都呆了。
這是他第一次被誤解后,有人幫他解釋。
他滿臉歉意地看向盛越青:“你別生氣,他嘴巴不太會說話,但人并沒有什么壞心思。”
明明說錯話的是程辛,但顧星時好像并不介意,還這么著急地替他維護。
“沒事。”
盛越青抿緊唇,將心底溢出來的羨慕壓下去。
第 49 章 第 49 章
雖然有個尷尬的開場,但顧星時也和盛越青漸漸熟悉起來。
他發現盛越青的確不太擅長聊天,很多時候回應就一兩個字,再加上他那張讓人有距離感的臉,的確會讓人誤會他高傲。
可在顧星時看來,他雖然不太會聊天,卻句句都有回應,其實是個很認真誠懇的人。
聊了一會,顧星時還有別的工作,就先離開化妝間。
化妝間里頓時只剩下盛越青和程辛,以及他們倆的助理。
只是相比一直忙前忙后的程辛助理,盛越青的助理卻是坐在一旁玩手機,對自家藝人不聞不問。
不過盛越青也不在意,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
程辛一直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公司是不是很窮啊?”
“啊?”盛越青愣了一下,“還好吧。”
顧星時撿起那張卡牌后,又聞到了那股令他垂涎欲滴的香味。
強烈的饑餓感傳來,他就像是一個餓了很多天的人,突然看見了一塊奶油蛋糕。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將卡牌咬碎了。
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進肚子,安撫了他被饑餓折磨了一天的肚子,讓他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嘆息。
等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身體頓時僵住。
他連忙“呸呸呸”地將嘴里的卡牌碎片吐掉。
看著這一地塑料片似的玩意兒,顧星時捂住臉,他一時都不知道,是餓狠了去啃卡牌,還是這東西沒洗更讓人崩潰。
聞樾也挺崩潰的。
他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保護他家柔弱的卡牌,結果就看到柔弱的顧星時生猛地把卡牌給咬碎了。
這可是輔卡啊!!
堅硬無比,除非能量耗盡,否則刀砍火燒都不會損壞,更別說用牙齒咬了。
難道他們之前都測試錯了方向,UR卡最強大的武器,其實牙齒?
他看著顧星時那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顧星時心虛地把惹事的卡牌碎片踢到一邊,小聲對聞樾道:“我不是故意的……”
聞樾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這怪不得顧星時,那卡牌不簡單,如果不是顧星時將這卡牌咬碎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受重傷都是好的,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顧星時的頭發:“我知道,不怪你。”
顧星時發絲細軟,手感很好,聞樾本來只是打算安慰他,結果沒忍住又摸了一下。
顧星時連忙護住自己的腦袋,并狠狠地瞪了聞樾一眼:摸一次我就忍了,還得寸進尺,不知道男人的頭摸不得嗎?
他表情極其生動,哪怕沒說話,聞樾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原本緊繃的心也驟然放松了下來。
此時,震驚的人群也慢慢回過神來,已經有人認出了聞樾,消息靈通一些的人,已經根據他的身份猜出了顧星時是UR卡,人群中頓時出現了騷動。
聞樾的笑容瞬間收起,面色一沉,果斷扛起顧星時,幾個起落,躍出了人群。
那些人來不及阻止,只能扼腕嘆息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離開。
艾薩克看著自己最珍貴的輔卡,連一點作用都沒派上,就變成了渣渣,心疼地臉皮抽動。
這就是UR卡嗎?
真是……恐怖如斯啊!-
兩人回去后沒多久,商場那邊就將他們買的日用品送上門了。
顧星時頓時就忘記自己咬碎卡牌的事情了,興致勃勃開始收拾房間。
聞樾皺著眉頭跟在他身后:“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難受的感覺?”
“我沒事啊!”顧星時叉著腰看自己收拾出來的房間,覺得非常有成就感,不過聽到聞樾這么問,他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從啃了那張卡牌后,就不餓了。
顧星時頓時驚恐,難道他以后都要吃卡牌了!這也太慘了吧!
聞樾看顧星時臉上的表情就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更加擔心了。
顧星時沒瞞著他,但他聽完后,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還從未聽過神之卡牌會吃輔卡的……
他頓了頓,好吧,在此之前,他也沒想過神之卡牌會餓的。
被他這么一提,顧星時又想起了那股流進肚子的暖流,偷瞄聞樾的口袋,舔了舔嘴唇:“你不信的話,我們來做個實驗?”
聞樾條件反射地捂住口袋。
顧星時面露失望:“真小氣。”
聞樾:“……”
心好累。
等了好幾天,聞樾發現顧星時還是活蹦亂跳的,除了時不時嚷嚷著餓,并沒有出現什么問題。
他松了口氣,隨即涌上更深的無奈。
在圣羅維斯大陸,輔卡是極為昂貴的,一些強大和稀有的輔卡更是有價無市,聞樾手中的輔卡并不多。
他千挑萬選,才終于忍痛挑出了三張,交給顧星時。
而顧星時拿到卡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卡牌洗干凈,然后拿出新買的盤子裝起來。
吃飯,就要有儀式感!
聞樾:“……”
被顧星時這么一折騰,他那點不舍,都變成了無語。
在聞樾的注視下,顧星時拿起一張卡牌,鄭重地放進嘴里。
比精鋼還要硬的卡牌,在顧星時手上立刻變成了酥脆小餅干,他“吭哧吭哧”地咬完三塊,才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然后滿足地靠在沙發上。
聞樾充滿期待地問道:“怎么樣,有沒有什么變化?”
顧星時感受了一會,才茫然地搖搖頭:“好像……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唯一的感覺,大概就是肚子不餓了吧。
“怎么會這樣!”聞樾不愿相信,拉著他又去做了一遍測試,顧星時穩定地保持了上一次的成績。
聞樾思考許久后,覺得可能是喂少了。
他拿出的這些輔卡,都是一些比較普通的卡牌,效果不足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他又拿出了三張……
三張復三張,他就像是個不甘心的賭徒,好在還有最后一絲理智,沒有將自己所有的卡牌都喂了出去。
可是這些卡牌就猶如石沉大海,連個水花都沒見著。
這幾天,聞樾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連他的那頭銀發,都仿佛失去了光澤。
顧星時嘆了口氣,很是同情他。
這種感覺他可太懂了,當初他玩游戲給武器附魔的時候,和現在的聞樾一模一樣。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事實上,這種低落的情緒并沒有困擾聞樾太久。
他是那種只要做了就不會后悔的性格,雖然心疼那些浪費的輔卡,但他也只郁悶了一小會,就將注意力轉到了被顧星時啃過的那些卡牌上。
雖然這些卡牌已經碎成了渣渣,但還是能看出來,這些碎片上干干凈凈,之前卡牌上那些紅線完全消失了。
聞樾若有所思,顧星時說的那股暖流,是不是和這些紅線有關呢?-
沒多久,莫斯卡學院就開學了。
在抽卡日之后,馭卡師們會根據神之卡牌的等級,分為不同的班級進行學習。
不過老師們都沒有教授UR卡的經驗,再加上只有聞樾一個人,商議之后,決定讓他和SSR卡的學生們一起上課。
開學當天,顧星時進入聞樾的精神體,和他一起進入學校。
聞樾現在已經能非常熟練地使用一心二用技能,一邊走路一邊在精神體里和顧星時聊天。
莫斯卡學院這些年一直在四大卡牌學院中墊底,巴卡爾校長痛定思痛,決定要改革教學方法。
聞樾看了眼新學期的課程安排,跟以前比簡直是天翻地覆,最麻煩的是,還有不少課是需要馭卡師和神之卡牌一起上的。
于是,聞樾只能千叮嚀萬囑咐,讓顧星時一有不對勁就進他的精神體。
顧星時:【知道啦!】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忙是幫不上的,只要不添亂就可以了。
聞樾憂愁地嘆了口氣。
如果說,以前他只是擔心顧星時,那么現在,顧星時身上還加上了十四張輔卡的價值!
聞樾握緊了拳頭,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他。
他就帶著這樣的氣勢走進了S班教室,原本熱鬧的氛圍頓時靜了下來。
這一屆抽到SSR卡的人只有十五個,加上聞樾,整個班才十六個學生。
聞樾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老熟人——艾薩克。
誰知,艾薩克看到他,頓時臉色大變,跟鵪鶉似的老老實實,完全沒有了以前囂張傲慢的樣子。
聞樾有些失望。
他還指望著艾薩克來挑釁他,順便給顧星時再搞點口糧呢。
艾薩克:“……”
聞樾和艾薩克那一架已經傳得全校皆知了,有關于聞樾那張UR卡的信息更是傳得鋪天蓋地,在聞樾來之前,他們就在聊這個話題,有不少人都在追問艾薩克這個當事人,UR卡吃輔卡是不是事實。
艾薩克連連被人戳傷疤,氣得臉都黑了。
而他這樣的反應更是坐實了傳言。
“我剛剛才拿到手的新輔卡啊!不會就這么被吃了吧!”
“我的輔卡都是水系的,UR卡不會對水系卡的口味有什么偏愛吧?”
“早知道我就不偷拿我爸的輔卡了,要是被吃掉了,他回去肯定會把我趕出家門的嗚嗚嗚嗚……”
……
于是,聞樾進了教室,就感覺到一片愁云慘淡。
他心頭一凜。
難道新課程這么難嗎?!
他打算找人問問情況。
然而,他剛看過去,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裝卡的口袋。
聞樾:“……?”
顧星時大搖大擺地走出小房間,走了兩步,又回頭示意克萊蒙特:“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出來啊!”
克萊蒙特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間,硬著頭皮穿過滿地的人,發現哈曼正躍躍欲試地要砸開倉庫大門,連忙阻止道:“別別別,我們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了,先逃出去再說吧?”
顧星時皺起眉頭:“怎么是我們生事端呢?不是那富什么頓先把我們綁過來的嗎?”
克萊蒙特:“可是……”
顧星時:“他把我們莫名其妙綁過來,我們要一點補償,不過分吧?”
克萊蒙特:“可……”
顧星時循循善誘:“你想啊,我們之前都已經鬧出了那么大動靜,該得罪的早都得罪了,再過分一點也不會怎么樣,既然這樣,不拿白不拿啊!”
克萊蒙特:“……”
他勸說無果,自己反而被顧星時給說服了。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攔住砸門的哈曼:“我來吧。”
克萊蒙特掃過地上的馭卡師們,很快就從他們之中找出了領頭的,從他身上拿到了鑰匙。
隨著“咔噠”一聲,倉庫大門被打開,露出了里面一排排架子。
顧星時一眼就被架子上擺放的輔卡所吸引,這里的輔卡不僅多,而且品種多樣。
對于顧星時來說,這就像是在末世糧食匱乏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滿滿當當的超市一般。
他“蕪湖”一聲就撲了過去。
哈曼沒了用武之地,委屈得連蹦跶的力度都大了很多。
克萊蒙特大汗,怕他遷怒自己,趕緊繞開他們那邊,去看其他的架子。
倉庫里除了卡牌,還有很多富爾頓的收藏,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克萊蒙特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隨口跟顧星時講解。
顧星時不知從哪里搞了個大袋子,一邊毫不憐惜地將架子上的輔卡掃進去,一邊“嗯嗯”著敷衍克萊蒙特。
然而克萊蒙特卻突然停住了。
顧星時艱難地提著一大袋輔卡走過來的時候,發現克萊蒙特正看著一個擺件發呆。
這個擺件是個手掌大小的銅制鹿頭,雕刻得異常精美,鹿身上的茸毛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但前頭比這更精美的擺件也不是沒有,也不見克萊蒙特這么失態。
顧星時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個擺件有什么特別的,便道:“你要是很喜歡的話,就把它拿回去唄!”
克萊蒙特回過神,勉強笑了笑:“不用了……”
他沒說,顧星時也沒有再問,只是在之后逃出去的過程中,克萊蒙特突然沉默了許多。
兩人費了些功夫,好不容易逃出黑市。
克萊蒙特提起些精神,正想問顧星時接下來的打算。
顧星時卻突然慘叫一聲。
克萊蒙特被嚇到:“怎、怎么了?”
顧星時捂住臉。
他們在黑市里耽擱了太多時間,現在天都黑了,聞樾肯定下課了,到時候回去還不知道該怎么跟他交代呢!
他虛弱地擺了擺手:“沒什么,就是擔心回家太晚了……”
克萊蒙特風中凌亂:“……”
難道不是搶劫人家黑市大佬倉庫,比回家晚更值得擔心嗎?!
顧星時擺擺手:“我沒事啦,他不能對我怎么樣。”
克萊蒙特點點頭:“這倒是,以你的能耐,就算富爾頓和他的親信一起來,恐怕也對你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現在想想,他之前居然還把顧星時當成帶著弱雞卡牌找不到工作的落魄馭卡師,真就離譜!
其實顧星時的意思是,他回了莫斯卡學院,富爾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來莫斯卡學院找人。
但他也沒有特意解釋,就任由克萊蒙特誤會。
“對了,那你呢?”他問克萊蒙特,“他會不會來找你麻煩?”
畢竟,他可以躲在莫斯卡學院,克萊蒙特卻在丹寧城,那個富爾頓心眼那么小,之前克萊蒙特讓他丟了面子,他就能把人綁來折磨。
現在他們鬧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僅丟了他的面子,還把他的輔卡席卷一空,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報復的。
面對顧星時的擔憂,克萊蒙特的表現卻很輕松:“我沒事的,恐怕富爾頓這會已經焦頭爛額,根本沒心思理我們了……”
他告訴顧星時,丹寧城的黑市大佬,除了富爾頓,還有兩人。
三人都想吞了對方的地盤,但因為實力差不多,所以還能維持表面的和諧。
如今富爾頓遭受這么大的損失,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時候,這時候,他們恐怕都已經得到消息,開始行動了。
顧星時這才松了口氣。
他將裝輔卡的袋子拿出來,分了一半給克萊蒙特。
克萊蒙特愣住,連忙拒絕。
顧星時理所當然道:“我們是一起的,一人一半很合理啊!而且,就算你用不到,也可以換錢嘛!”
克萊蒙特搖搖頭:“從逃出牢房,到把守倉庫的馭卡師放倒,都是你在出力,我什么都沒做,實在是受之有愧……”
“誰說的!倉庫就是你發現的!”顧星時振振有詞地安慰他,“而且,要不是因為你,那個富什么頓又怎么會綁架我們,我們又怎么有機會拿到這么大一筆輔卡呢!可以說,這件事上,你的功勞是最大的,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克萊蒙特:“……”
這安慰怎么聽得怪怪的,而且,妄自菲薄用在這里合適嗎?-
顧星時告別克萊蒙特后,就在菇菇的幫助下,回到了莫斯卡學院。
這一路上,他都十分忐忑。
菇菇和哈曼他都不擔心。
畢竟扶風凜是個毫無原則的崽控,埃里克又向來大大咧咧,被他們發現的概率很低,但聞樾不一樣,他那雙眼睛,仿佛有看穿一切真相的能力。
顧星時藏好輔卡后,才慢吞吞回到了宿舍,進門前還把自己的說辭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隨后深吸一口氣,推開宿舍門。
寢室里黑漆漆,難道聞樾還沒有回來?
顧星時提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泄了,將腳上的鞋子一甩,就要撲到床上去。
然后他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來了?”
顧星時受到驚嚇,腳底一滑,直接摔了屁蹲。
十分鐘后……
顧星時蔫蔫地趴在床上。
聞樾拿著借來的藥,神情正直地說:“你把屁股撅起來一點。”
顧星時:“……”
雖然知道聞樾是為了給他治療,但這話怎么聽著那么不對勁呢?
為了掩飾尷尬,他哼哼唧唧地控訴聞樾:“誰讓你不開燈還突然出聲的,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還有啊,這么摔下去,很容易傷到尾椎,一不小心就會半身不遂的!”
聞樾瞟了一眼他那圓潤的屁股,實在不覺得這么摔一下能出什么問題。
不過,這些天下來,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自家卡牌有多嬌氣,他說嚴重那就嚴重吧。
只是他連這么點小傷都喊痛,之后的戰斗課怎么辦?
也不知道他吃治療卡有沒有用,早知道就多賺一張治療卡回來好了。聞樾有些憂慮地想著,完全忘記了,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治療卡,只是都給顧星時吃掉了。
想到這里,他從口袋里拿出幾張輔卡,遞給顧星時。
顧星時愣住:“這是什么?”
聞樾輕描淡寫道:“有幾門課拿了第一,學院獎勵的。”
這是莫斯卡學院的傳統,可以理解為獎學金,只是比起顧星時他們大學的時候,聞樾這“獎學金”就難拿很多了。
然而聞樾就這么毫不在意地把這些都給了顧星時。
顧星時忽然有些心虛,他將輔卡推回去:“不用了,你拿著用吧。”
聞樾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可不像是顧星時的性格。
他以為顧星時是擔心他,便多解釋了幾句:“你不用擔心我,我有那幾張輔卡就夠用了。”
沒想到,顧星時聽完,更加羞愧了。
頗有種賢惠妻子吃糠咽菜,卻把錢拿給敗家老公花的既視感。
他都覺得這幾張輔卡燙手。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剛剛有了好大一筆輔卡,有點看不上這點小錢了。
聞樾被他虛情假意地一番關心,竟有些手足無措。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還從未被人這樣關懷過,平靜的心湖不禁泛起微微的漣漪。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多賺輔卡給顧星時。
同一時間,顧星時也暗下決心:一定不能被他發現我的小金庫!
盛越青壓根就不在乎他的脾氣。
他立刻在本子上記錄下違約金數額,然后點開銀行APP,根據上面的余額慢慢計算,還需要賺多少錢才夠。
他的合約只剩兩年了,原本他是打算得過且過,就這么賺著錢,等兩年后退休,去鄉下過平靜日子。
可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
他想要簽到顧星時的手下。
他知道自己沒什么能力,不如孟遠笙、程辛他們那樣能歌善舞,也不如秦聞那樣演技高超,而且滿身黑料,不善言辭,全身上下只有一張臉還行。
再加上還要付一大筆違約金。
別說顧總了,大部分經紀人應該都不想簽他吧。
可是如果自己努力多賺一點錢,自己把違約金給付了,也不用很好的合同。
看在他那么有誠意的份上,應該會有……那么一點點希望吧。
第 50 章 第 50 章
盛越青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有點緊張。
自從兩天前知道要錄制這個綜藝后,他就一直很期待,今天更是比往常早起了一個小時來化妝。
等到車停穩后,他自己拉開車門,腳步有些急促地朝錄制地走去。
白冉作為孟遠笙和程辛的站姐,剛拍完兩人進去的視頻,正準備放下相機休息一會,忽然聽見有人喊道:“臥槽!好帥啊!”
她條件反射地拿起相機,“咔嚓”拍完,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好像是盛越青?”
她和幾名粉絲面面相覷。
“盛越青也來參加這個綜藝了?”
“好像是……飛行嘉賓?”
雖然克萊蒙特說他沒事,但顧星時仍舊不放心,于是第二天,他就帶著菇菇和哈曼又溜了出去。
丹寧城內看著一如往常般平和,卻又仿佛暗流涌動。
這次顧星時有了經驗,賣了張輔卡,揣著錢進了路邊一家酒館。
雖然是大白天,但酒館內氛圍卻很熱鬧。
“昨晚黑市那邊也不知道怎么了,鬧騰了一晚上,吵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我聽說,比爾和泰特聯手昨晚突襲富爾頓,搶了他不少地盤!”
“好端端的,富爾頓是犯了眾怒了?” 聞樾把顧星時帶回了宿舍,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并沒有將顧星時放進精神體,而是將他放回了床上。
顧星時被這么一折騰,臉色更加蒼白。
整個人仿佛要陷到被子里去。
聞樾頓時覺得頭疼。
他現在算是知道了,這是一張比N卡還要廢物的卡牌。
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他倒不會覺得自己未來的修行方向會由顧星時決定,只是UR卡這種獨一份的特殊,一定會帶來數不清的麻煩。
要不是契約綁定就不能解除,他都想把顧星時送回神之卡池了。
這時,顧星時幽幽轉醒。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床前站著的聞樾,神情冷峻,仿佛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不過顧星時換位思考,換了自己是聞樾,攤上自己這么張沒什么用的卡,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顧星時小心翼翼地問:“你的傷……”
聞樾一愣,那傷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如果不是顧星時提起,他都忘了這回事了。
他將袖子挽起來。
顧星時想起那慘烈的景象,嚇得趕緊捂住眼睛。
看到他這樣子,聞樾不禁好笑,心底的殘留的一點郁氣不知不覺消散了。
聞樾有分寸,那傷口當時看著厲害,其實并沒有多嚴重,上了藥之后已經快愈合了。
顧星時放下心來。
聞樾清了清嗓子,說道:“《卡牌書》上說,等級越高的卡牌,能力越強……”
他說著,表情復雜地看了眼顧星時。
顧星時以為他讓自己發表意見,遲疑片刻:“呃……盡信書不如無書?”
聞樾:“……”
“《卡牌書》是前輩們一代代總結流傳下來的,是所有馭卡師的行為準則,你是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抽出來的,他們對你的能力一定抱有極高的期待。”
“為了避免你暴露,從明天開始,一旦我們出門,你就藏進我精神體里……”
“等等。”顧星時打斷他,“藏有什么用啊?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聞樾斬釘截鐵:“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顧星時擰眉:“難道你要讓我一輩子都藏在你精神體里?”
聞樾沒說話,顯然就是這么想的。
“我拒絕!”顧星時提高了聲音,“我們是平等的,你不能把我關進精神體里。”
聞樾:“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張UR卡是一張沒什么能力的廢卡?”
“知道就知道唄。”顧星時沒什么所謂,“事實就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會啊。”
聞樾:“……”
顧星時反應過來:“等一下,其實是你不想被別人知道,你抽到的是沒什么用的廢卡吧?”
聞樾鎮定地回復:“這有什么區別嗎?”
顧星時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只會毀了你,做人呢,最重要的開心,吶……”
聞樾:“閉嘴!”
顧星時立刻乖巧地閉上嘴。
他可不是害怕,只是給聞樾那缽大的拳頭一個面子。
聞樾額角抽疼。
這莫非就是報應?
難道是他之前把萊特老師氣得太狠了,所以神明才會降下顧星時懲罰他?
聞樾沒有再給顧星時發言的機會,繼續說和莫斯卡學院有關的事情。
顧星時乖巧地聽了一會,然后舉起手。
聞樾:“什么事?”
顧星時:“我餓了。”
聞樾一口氣卡在喉嚨里:“……”
“……你不是才喝的營養液嗎?”他覺得顧星時就是在搗亂。
顧星時嘀咕:“那種水不拉幾的東西能抵什么用……”
聞樾表情古怪。
一瓶營養液可以維持一個成年人一天的正常所需,而顧星時喝完那瓶營養液到現在不過才幾個小時。
但他還是給顧星時拿了一瓶營養液。
顧星時想到營養液的味道,臉都皺起來了。
可是為了不餓肚子,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喝。
嘔——
嗚嗚嗚,他真的好想念煎餃烤鴨漢堡披薩……
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聞樾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移開目光,繼續說道:“在圣羅維斯大陸,除了神之卡牌,還有另一種輔卡,在抽卡日之前,我們學習的都是如何使用輔卡戰斗……”
在神之卡池和馭卡師出現后,一些人根據神之卡牌,人工制作出了類似的卡牌,他們被稱作制卡師。制卡師制作出來的卡牌被稱作輔卡,取作輔佐之意。
輔卡可以存儲單一法術、幻術、治療術,也可以存儲各種各樣的武器,比如聞樾從口袋里拿出的那把小刀,就是輔卡變化而來。
如果說神之卡牌是和人并肩作戰的伙伴,輔卡則是消耗品、彈藥。
聞樾進校時打敗了擁有神之卡牌的馭卡師,其實就相當于他以一敵二,神之卡牌雖然不能使用輔卡,但它自身就有能力,而且神之卡牌與馭卡師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比對戰普通的兩個人要更困難。
顧星時聽他講解完,明白了一件事。
他這位馭卡師,不是看起來很厲害,他是真的很厲害。
這樣,廢柴如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躺下了?
顧星時的目光直白又熱烈。
聞樾的手微微一顫,竟有些招架不住。
顧星時渾然不覺,興致勃勃地問道:“輔卡長什么樣?我可以看看嗎?”
聞樾回過神,掩飾一般地從口袋里拿出幾張卡牌。
這些卡牌和撲克牌差不多大,正面是許多白色的小點,由紅線相連,組成的一個個仿佛星座圖一般的圖案,背面則根據卡牌的效果鐫刻出不同花紋,比如火焰術,則是鐫刻出一個簡單的火焰形狀。
聞樾說,現存的輔卡種類一共有五百多種。
顧星時驚嘆地看著他手里那些精美的仿佛藝術品一般的卡牌。
聞樾見他實在好奇,便將那幾張輔卡遞給他。
顧星時接過來,就感覺到明顯的重量,這些卡牌看著纖薄,卻是沉甸甸的,而且湊近了看,越發能感受到那些線條的精致嚴謹,這要是在地球上,高低得是個雕刻大師。
突然,他將臉湊近了卡牌,鼻翼翕動,不知道在聞什么。
聞樾:“怎么了?”
顧星時遲疑地搖搖頭,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聞著那卡牌,竟然有點……想吃?
他趕緊拋開這可怕的想法,覺得自己應該只是餓糊涂了。
聞樾見他不說,也沒多問,繼續說下去。
馭卡師和神之卡牌是一體的,顧星時沒有戰斗力,等于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聞樾一個人身上。
雖然這是事實,但顧星時聽他把自己批的一無是處,有些不滿,小聲抗議:“我也沒有那么差吧?”
聞樾嗤笑:“那你說,你能干什么?”
顧星時卡住了,穿越之前他好歹能養活自己,可是穿越后,他會的那些本事一點用都沒有。
他猶豫許久,才試探性地說道:“要不,我給你炒個飯?”
聞樾:“……”
他到底對這張卡牌還有什么期待?!-
最終,顧星時還是勉強同意了聞樾的藏精神體的建議。
馭卡師的精神體有點像小型的神之卡池,顧星時維持著卡牌形態漂浮在其中,和神之卡池不同的是,在這里他不會被禁錮住,可以自由活動。
顧星時好奇地動了動身體。
他一會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在水里游動的魚,一會又覺得,自己像是失重狀態漂浮在宇宙中。
他甚至能隱隱約約感覺到聞樾的情緒。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他一個沒忍住,就在聞樾的精神體里游了個來回。
然后就被聞樾警告了:【別亂動!】
顧星時撇了撇嘴。
聞樾:【也不能撇嘴!】
顧星時氣得嚷嚷:【你管我撇不撇嘴!你太平洋警察啊管那么寬!】
兩人就這么在精神體吵了起來,直到來到商場門口。
顧星時要買些日用品,聞樾對于他這個很不卡牌的卡牌已經沒脾氣了,直接默許了他。
顧星時神清氣爽,大搖大擺地從聞樾的精神體出來。
說實話,他原本是不太愿意待在精神體里,現在突然覺得這種模式好方便,這不比打的舒服!
顧星時拍了拍他的手臂,感慨道:“你可真是一輛好馭卡師啊!”
聞樾:“一輛?”
顧星時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一陣咳嗽轉移話題:“哎呀,賣日用品的地方在哪里?”
商場門口有電子導覽圖,商場很大,而日用品的區域在最遠的角落。
還沒走,顧星時就感覺到了腳酸。
他眼珠一轉,拉住聞樾的袖子:“我們再磨合一下。”
聞樾:“?”
顧星時已經熟練地進入了他的精神體:【gogogo!】
聞樾:……
大家八卦聊得正起勁,酒館大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男人走進酒館,一屁股坐在吧臺前:“老板,來杯酒!”
“喲!亨利!這是忙了一晚上呢!”
“這次打富爾頓,你們收獲不少吧?”
名叫亨利的男人,就是昨天突然襲擊富爾頓的黑市大佬比爾的手下。
他打了個哈欠,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大家的話。
“對了,亨利,你們老大怎么突然去打富爾頓了?”有人好奇地問。
亨利翹著二郎腿,眼角瞥了瞥空掉的酒杯。
問話的人頓時翻了個白眼:“你愛說不說。”
顧星時聽了半天,好不容易聽到了關鍵信息,連忙湊過來,主動給亨利叫了杯酒,又不著痕跡地吹捧了他幾句。
亨利被吹得飄飄然,這才故作神秘地開口道:“你們不知道,富爾頓這次可倒了大霉!”
“怎么說?”
“聽說富爾頓得罪了一個他惹不起的人,對方在他的地盤大開殺戒,還把他的倉庫都搶了。”
說到這,亨利頗有些幸災樂禍,“誰讓富爾頓這么囂張,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就是!富爾頓那滿臉橫肉的,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好東西……”
“何止富爾頓啊!比爾他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顧星時聽他們越說越偏,急忙將話題又拉回來:“那你知道,他惹的是哪位大佬嗎?”
“聽說是個很厲害的馭卡師!”亨利神情嚴肅。
顧星時捏緊了拳頭,生怕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或克萊蒙特的信息。
然后他就看到亨利張開手,一臉崇拜地說道:“這位大人似乎是從南方過來的,特別高大,特別強壯,重點是什么你們知道嗎?他的神之卡牌是龍啊!你們知道什么是龍嗎……”
顧星時:“……”
你們城里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謠言牛逼癥?!
不過他也想明白了。
要是被人知道,富爾頓是把人綁來,才害得倉庫被搶,八成會成為整個丹寧城的笑柄,倒不如把對方傳得厲害些,好歹給自己挽了點尊。
倒是這謠言一傳,他和克萊蒙特是真的安全了。
顧星時放下心來,直接去找了克萊蒙特。
克萊蒙特竟然罕見地沒有在喝酒,而是有些出神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顧星時突然出現把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星時自來熟地在他旁邊坐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克萊蒙特本以為那天過后,他和顧星時就不會再見了。
因為之前那段共患難的經過,克萊蒙特還是很開心能再見到顧星時的,只是聽完顧星時的來意后,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你要去搶黑市的倉庫?!”
“噓!”顧星時捂住他的嘴,“做壞事不要說得這么大聲,而且不是我,是我們。”
克萊蒙特:“……”
他人生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在那天沒有堅決拒絕顧星時送他回去,不!他當時就不該手賤去捏那顆該死的蘑菇!!
他的表情一言難盡:“為什么是我?”
顧星時誠懇地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劫富濟貧的好人!”
克萊蒙特:“……”
到底是什么讓你對我有這樣的誤解,而且,現在頂多是“劫富濟富”吧?
顧星時還想說什么,克萊蒙特卻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好,我答應你。”
顧星時:“!”
他本以為克萊蒙特會拒絕他,還準備了一大堆話術,沒想到幾句彩虹屁就把他搞定了,這讓他對兩人的合作產生了一些擔憂。
克萊蒙特裝作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認真地說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等你聽完后,再決定是不是要跟我合作。”
顧星時:“你說。”
克萊蒙特說道:“我的全名為克萊蒙特·梅洛恩,我本是中央城梅洛恩家族其中一支的長子。”
圣羅維斯大陸一共有五大主城,四大卡牌學院所在的城市,以及中央神殿所在的中央城。
中央城是圣羅維斯最中心的城市,有不少古老的貴族世家,梅洛恩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克萊蒙特說,幾年前,他們和另一支族人爭奪權力時敗落,被趕出了中央城,對方雖然沒有殺死他,但一直派人監視他。
“任何和我接觸的人,都會被他們嚴密調查。”克萊蒙特露出一絲苦笑,“我不想因為我,給別人惹上麻煩。”
這也是他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幫助別人,而是要借助意外的名頭。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還要裝作酗酒如命的浪蕩模樣,這樣痛苦的生活,直到遇到顧星時,才有了些許變化。
只是,他看著顧星時一直沉默,以為他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決定放棄自己,雖然這是他期待的,但依然無法抑制內心的失落。
克萊蒙特握著拳,45度角抬頭看天,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悲傷情緒:“我都明白的,我這樣的人,注定是不會有朋友的……”
“那個……”顧星時有些尷尬地打斷他,“這兩人你認識嗎?”
克萊蒙特低下頭,看到腳下躺著兩個口吐白沫的馭卡師,這正是負責監視他的兩人。
克萊蒙特:“!!!”
顧星時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過來找你的時候,看到他們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是富爾頓的人,就順手把他們弄暈了。”
“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克萊蒙特:“……”
他突然覺得,他不該擔心自己給顧星時惹麻煩,畢竟顧星時惹麻煩的能力要強多了。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扭捏,只是提出,在搶倉庫之前,得先做一些準備工作。
顧星時:“那當然,你看我是這么莽撞的人嗎?”
克萊蒙特:“……”
你對你自己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接下來幾天,顧星時一直往來于莫斯卡學院和丹寧城,興致勃勃地和克萊蒙特討論搶劫計劃。
他這早出晚歸的忙碌,時間一長,也引起了聞樾的注意。
聞樾問了他幾次,都被他糊弄過去。
聞樾眼看他這邊問不出什么,想到和他一起出去的菇菇和哈曼,于是轉身就找到了埃里克和扶風凜。
只是他們倆最近為了跟上聞樾的課程進度,每天都累得跟狗似的,對自家卡牌也疏忽了許多。
扶風凜有些心疼:“菇菇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像特別累,一回來就鉆進精神體里呼呼大睡。”
埃里克撓頭:“錘錘還好吧,就是,他好像很久都沒有揍我了……”
聞樾:“……”
扶風凜:“……”
聞樾嚴肅地說道:“顧星時最近神神秘秘的,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回來就睡,也不跟我交流,跟他說話都心不在焉的……”
聞樾的話瞬間引發了其他兩人的共鳴。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三個突然遭遇孩子叛逆危機的操心老父親,越說越覺得心驚。
埃里克擔憂道:“他們不會干什么壞事吧?”
扶風凜立刻反駁道:“我們菇菇那么單純,肯定是外面的卡牌帶壞他的!”
聞樾被他們說得表情逐漸凝重,沉聲道:“明天請假,必須查清楚,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之前,他無數次地希望這個鈴聲能響起。
但此刻,他卻害怕這個鈴聲響起。
鈴聲響了一遍,他沒有接。
可是在鈴聲沉寂下來后,他頓時又后悔了,他連忙拿起手機,顫抖著手指想要撥過去,卻又遲遲不敢。
然后,他聽到鈴聲再次響起。
手指比腦子還要快一步點了接通。
話筒里傳來顧星時溫和的聲音,盛越青鼻子一酸,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他想跟顧星時說對不起,又想解釋他不是這樣的人,卻因為哽咽,說不出來。
他以為顧星時會責怪他,會對他失望。
卻聽到顧星時一字一句說:“盛越青,你愿意和我簽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