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第 71 章
兩架飛機仍舊在天空中飛行,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一點都不適合發生災難。
但是CIA和國防部門的官員們都知道, 那個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痕跡的飛機目的地是五角大樓。按照國防部門的預估, 它們將在10分鐘后直接撞擊五角大樓西側，災難近在眼前。
大樓內的政府官員已經開始分批撤離，但是按照目前飛機的速度, 如果真的發生撞擊，他們很難保證沒有人員傷亡。
至少整整兩架飛機上的乘客死定了。
正在監控這一切的指揮官捏著拳頭：“仍舊沒有讓我們出發進行緊急救援的命令嗎？總統怎么說？”
“沒有任何消息。”他身后的士兵回答道，“副總統將這次事件的總指揮權授予沃特公司和超級七人組，由他們負責救援。”
他們還是不能行動，只能在這里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沒錯，請您放心。有祖國人在，一切都會解決的，請您相信超級英雄的力量，沃特公司會交給民眾一份滿意的答卷。”沃特公司副總裁瑪德琳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表情從容。
她穿著一身干練優雅的白色西裝, 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耳朵上的珍珠耳墜十分顯眼, 儼然一副馬上就要參加慶功宴的樣子。
她身邊甚至已經跟著攝像機。
指揮官沒有說話, 只是冷笑了一聲, 繼續盯著屏幕。
此時的布魯克林大橋上。
擠擠挨挨的車輛正在排著隊通過, 可怕的恐怖襲擊也沒有辦法阻擋人們上班的腳步, 頂多有些通過車載電臺關注時事新聞的司機和乘客為即將發生的危機提心吊膽。
這座連接布魯克林區和曼哈頓島的的大橋一如既往擁擠且繁忙, 仿佛再大的危機都沒辦法影響普通人的生活。他們頻繁地摁響喇叭, 為前方緩慢挪動的校車和公交煩躁不已，和過往每一個早晨一模一樣。
在聽見超級英雄七人組已經出發之后, 人們多少都在心里松了口氣。
有祖國人在，想必不會有災難發生了。
于是人們聳聳肩，繼續被該死的交通和普通人的生活而忙碌。
然而七人組內部情況卻遠不如眾人想象的那樣樂觀，偽裝成玄色的克拉克完全沒機會和康斯坦丁商量接下來的計策，就那么眼睜睜看著康斯坦丁飛走了——他差點條件反射想要追上去，結果突然想起來他現在的身份是玄色。
玄色可不會飛，他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康斯坦丁的警告尤在耳邊，克拉克不敢冒這個未知的風險。
然而克拉克回想著剛剛‘祖國人’奇怪又冷漠的眼神，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雖說康斯坦丁會魔法，飛一飛也也不是什么難事，但是康斯坦丁為什么要一言不發地離開？他離開前那眼神簡直就像是……把他當作垃圾一樣。
那是屬于祖國人的眼神。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率先沖進沃特公司提供的飛機里，順手把公司配備的飛行員拎了出來，自己坐在駕駛座上。
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完全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救飛機上的人。
無論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的，克拉克都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整個飛機上的人失去生命。
這一點對戴安娜來說也同樣如此。
沒等剩下幾個不會飛的超級英雄坐進飛機里，克拉克就已經飛速啟動飛機，在飛機離開的前一秒，梅芙女王和星光也跳了進來。
克拉克看了一眼梅芙女王，維持著屬于玄色的人設，沒有出聲詢問。
戴安娜也警惕地看了一眼玄色，臉上還是屬于梅芙女王的傲慢：“快一點吧，等一會風頭全都讓祖國人搶走了，還有我們什么事？”
飛機迅速升空，朝著失事飛機的方向飛去。
地面上，不會飛的火車頭和深海面面相覷。
“……玄色，他什么時候學會開飛機了？”良久，深海發出疑問，“他不是……連新聞上的字都認不全嗎？”
……
另一邊，最先出發的祖國人已經率先到達了飛機機艙外側。他熟練地從眼睛里射出激光，將機艙大門穿透成兩半，然后他大手一拍，氣流頓時涌入機艙內。
原本站在機艙口的劫匪之一一個不慎，直接被吹飛了出去，在空中發出慘叫。
祖國人當然不會理會他。
大量氣流涌入，飛機頓時開始東倒西歪，機艙內的人們尖叫起來，所有人都死死抓著身上的安全帶。
然而在看見祖國人的臉之后，他們全都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有人帶頭鼓起掌來，緊接著，人們的掌聲連成一片。
趴在祖國人身后跟上來的艾爾維斯也順勢光明正大地溜了出來——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祖國人對他的良好態度。雖說內心深處還有一絲懷疑，但艾爾維斯這兩天總感覺祖國人和他爸爸口中的惡棍流氓有些不一樣。雖然只是一些些。
祖國人私下說話還是喜歡開黃腔，那些派對他看上去也挺期待的，總是玩得意猶未盡。
不過今天，祖國人對待他的態度似乎又變了一點，艾爾維斯沒有錯過祖國人眼中的疑惑。
明明剛剛還在偷偷扯他尾巴的男人一把將艾爾維斯從地上撈起來，放在肩膀上，然后對著飛機里歡呼的眾人揮手致意。
人們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有人甚至激動得哭了出來。
有個可愛的小女孩大聲呼喚祖國人的名字，而祖國人也十分親切地沖著小女孩露出一個微笑。
“各位，請不要驚慌，我一定會把你們就出去的。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就好！”他揮揮手，不像是來救援的，反而像是來開演唱會的，“瞧，我剛剛還順便救下了一只貓，他可愛嗎？希望他能讓你們安心一點。”
艾爾維斯像是個吉祥物一樣，被祖國人裝點在肩膀上，用來彰顯他強大的力量和輕描淡寫解決危機的實力。
“你太棒了，祖國人！”
“我們愛你！”
祖國人滿意地點點頭，似乎很開心毛茸茸能讓乘客們感到安心。
就在這時，飛機駕駛艙門口又走出來一個劫匪。
在看見祖國人的一瞬間，他害怕地大喊一聲，然后一把拎過旁邊座椅上毫無防備的小男孩緊緊箍在懷里，并用槍指著孩子的腦袋。
小男孩愣了幾秒鐘，然后開始放聲尖叫。
整個機艙里的人們頓時又慌亂起來。
“別過來！滾出去！”劫匪胡亂后退著，眼里全是恐懼，“不然我就開槍殺了他。”
艾爾維斯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他盤算了一下距離，心也許他能從背后偷襲一下，只是祖國人看上去不想放他離開。
然而，艾爾維斯卻看見祖國人上一秒還在微笑，下一秒他眼里就再度射出猩紅的光芒，他手甚至還在輕柔地撫摸他背上的毛毛。
那光芒沒有給劫匪反應時間，直接融化了槍管，又將劫匪爆頭。
威力巨大的激光束不僅射穿了劫匪的腦袋，還直接劃過駕駛艙的大門，艾爾維斯聽見里面傳來一聲尖叫，然后飛機機身就開始了更加劇烈的晃動。
劫匪的腦漿和鮮血淋了剛剛被挾持的小男孩一頭一臉，他后知后覺地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與此同時，機長驚慌失措地推開已經變成兩半的駕駛艙大門，崩潰地沖著乘客們大聲吼道：“救命！操控臺失靈了！我控制不住飛機！我們馬上就要掉下去了！”
祖國人剛剛給予劫匪的致命一擊同時也給了飛機致命一擊。
副機長直接被切成兩半，當場身亡，飛機的儀表盤也全部失靈。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有人開始留著眼淚向上帝祈求，而更多的人則不管不顧地朝著祖國人伸出手。
祖國人控制不住露出猙獰的表情，他一把拎住機長的領子：“飛機失控了？你再說一次？！”
艾爾維斯此刻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是否會暴露，他重新跳到地上，變回人形。
飛機此時已經偏離最開始撞向五角大樓的方向，而是一路朝著布魯克林大橋沖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艾爾維斯甚至能夠看見橋上通行的綠燈。
“……你是人類？”祖國人從短暫的慌亂中回過神來，他瞇起眼睛看著艾爾維斯，“你是誰派來的？我怎么不知道現在還有你這樣的……”
艾爾維斯恨不得剖開祖國人的腦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現在所有人都命懸一線，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探究他的身份？！
“有誰會開飛機嗎？”艾爾維斯大聲喊道。
他向著機艙沖過去。
可是乘客們早已經慌了神，機長崩潰地癱軟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被祖國人扯開機艙大門涌入強烈的氣流，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冷冰冰的空氣進入肺部。
艾爾維斯站立不穩，然而下一秒，祖國人的熱視線居然直直沖著他射了過來。
……
“看樣子那邊的飛機失控了。”
戴安娜沉聲說道。
她看了始終沒有說話的玄色一眼，心中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隨即她又搖搖頭，把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海。
星光手足無措地看著機艙外的另一架飛機——那邊的飛機濃煙滾滾，整個機身搖擺不定，看上去馬上就要墜落了。
“我要去那邊！”安妮立刻決定。
剛剛克拉克并沒有帶著梅芙女王和星光去祖國人率先到達的飛機，而是選擇了第二架。
他們三個沒有暴力破壞機艙，在星光電流的幫助下，他們偷偷潛入，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劫匪。
此刻，這架飛機已經平安無事，機長滿載希望地將飛機重新導回正確的航線，遠離五角大樓。
飛機里的人們歡呼雀躍，喜不自勝。
然而變故就在下一秒發生。
原本已經順利重新抬升的飛機又開始顫抖，他們所在的飛機居然也和旁邊的飛機一樣，開始冒出滾滾濃煙。
航線再次偏移，只不過這次，兩架飛機都直直沖著布魯克林大橋而去。
比利·布徹爾帶著黑袍糾察隊成員，開著從CIA搶劫的飛機緊隨其后。
穿著棕色風衣的男人站在布魯克林大橋附近，遠遠看著這一幕。
“……抓住你了。”他說道。
第072章 第 72 章
“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祖國人站在岸邊, 面對著記者，痛心疾首，“因為我們并不是國防部的成員, 所以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們……”
說完，他甚至伸出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兩滴眼淚，然后對著鏡頭憤怒地吼道：“如果國防部門能夠盡早采取行動, 將我們編入軍隊，今天我們就不會只能站在這里遺憾流淚！我們并沒有機會發揮自己的價值！”
“梅芙女王、星光和玄色……我那些英勇的隊友們……他們開著飛機試圖接近被劫持的飛機，但是卻在劫匪的撞擊下……”祖國人繼續聲情并茂地表演，“不過幸好，玄色目前已經被救起來，只是梅芙和星光……”
毫不知情的記者們和正在打撈飛機殘骸的救援隊們為祖國人的‘真情流露’而難過痛哭，坐在屏幕前觀看祖國人表演的瑪德琳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雖然今天的救援失敗了，甚至還損失了梅芙和星光，但是超級英雄七人組的名聲將更勝一籌。
有點可惜，不過最終的結果是值得的。
沒有人知道, CIA和國防部門原本是有機會救下兩架失事的飛機, 然而副總統維克和沃特公司搞砸了這一切。毫不知情的民眾在祖國人聲情并茂的表演中將滿腔怒火發泄在國防部門和CIA頭上, 然而他們卻因為副總統維克的命令而無法發聲。
沃特公司趕在國防部門發布聲明之前銷毀了證據, 而祖國人又搶先占據道德制高點。現在民眾已經不會再相信事實, 他們被祖國人激起的情緒裹挾著, 對國防部門和白宮發出抗議, 要求將超級英雄編入國防部門。
最后關頭, 黑袍糾察隊駕駛著飛機試圖救援,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的飛機在靠近失事飛機的時候居然也莫名其妙發生了故障。最糟糕的是, 他們和外界的信號被完全隔斷，就連身體都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這種情況，和當時位于另一架飛機中的星光、戴安娜以及克拉克一模一樣。
他們完全無法動彈，飛機里的一切像是被奇怪的力量冰封，而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三架飛機直直撞向布魯克林大橋，克拉克甚至看見了橋上的人們驚恐的表情和瞪大的眼睛。
克拉克聽見了戴安娜有些絕望的叫聲，他身邊的星光也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定格姿勢。
再然后，就是可怕的火焰和爆炸，人們驚惶絕望的尖叫聲和海水沖刷耳膜的聲音。
克拉克幾乎失去所有知覺。
但是恍惚中，他似乎聽見了艾爾維斯的聲音。
那個孩子正在尖叫。
還有康斯坦丁的聲音。
緊接著，克拉克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種窒息的絕望感似乎依舊堵在他心口。
他晃晃腦袋 ，抬頭看向周圍。
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是瞭望塔。
布魯斯走進房間，冷硬的頭盔下面面無表情。他看向克拉克：“醒了？你還記得多少？”
似乎是篤定了超人還對那個世界的事情有印象。
于是，祖國人、梅芙女王的的面孔浮現在克拉克眼前，緊接著是艾爾維斯。
他看著蝙蝠俠，問道：“艾爾維斯呢？”
布魯斯沒有說話，而康斯坦丁則一臉輕松地從門口走了進來：“嗨，好久不見，你終于醒了。”
在看見康斯坦丁的那一瞬間，超人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直直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你……后來那個不是你，那是真正的祖國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克拉克將在那個世界的一切都認認真真回憶了一遍，結果卻完全不知道康斯坦丁究竟是什么時候把自己和祖國人又交換回來的。他也不知道康斯坦丁究竟又打著什么主意。
“呃……別這么生氣嘛。”康斯坦丁臉上露出一抹有些尷尬的表情，“咳，事情是這樣的，我……總之就是這樣那樣，最后我們又拯救了這個世界，撥亂反正，皆大歡喜，所有人都回歸到應有的位置了，你開心嗎？”
說完，他后退幾步，慢慢溜出房間，只留下一句話：“蝙蝠俠會和你解釋一切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看這情景，克拉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康斯坦丁又利用了他，并且……
他想到艾爾維斯和康斯坦丁一直以來的作風，最后將目光移向蝙蝠俠。
他希望布魯斯能告訴他一些好消息。
然而蝙蝠俠只是冷著一張臉，聲音低沉地開口：“我還在想辦法，艾爾維斯會被找回來的。”
就在這時，神奇女俠也捂著腦袋從門口走了進來，一同跟進來的還有他兒子小喬納森和蝙蝠俠的兒子達米安。
最后沖進來的是康納。
克拉克總覺得少了什么。
“亞歷山大沒有回來。”小喬納森哭喪著臉，“艾爾維斯也沒有。”
于是，克拉克這才從孩子們和蝙蝠俠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艾爾維斯確實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沒錯，但是屬于他的那個世界已經被毀滅。
然而兇手卻來自他們的世界。
這一切都要從一個逃出阿卡姆的罪犯說起。
是天命博士，約翰·迪伊。
其實也是傳奇老人。
他在艾爾維斯的世界為超級英雄撰寫起源漫畫，編寫了所有超級英雄的起源故事。而在這個世界里，他在紐約成立沃特公司，也和萊克斯·盧瑟勾結在一起，研究5號化合物。
約翰·迪伊一直是正義聯盟的心腹大患，他利用魔法的力量為非作歹，最終被正義聯盟擊敗，并關押在阿卡姆瘋人院。
然而在幾個月前 ，他的母親在探望他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條與惡魔交換得到的項鏈。這條項鏈幫助約翰·迪伊逃脫阿卡姆，還獲得了一直被正義聯盟保存的一顆紅寶石——夢之石。
那顆石頭上擁有睡魔墨菲斯的大部分力量，能夠控制人心，還能將夢境與現實混淆。
在得到那顆石頭之后，約翰·迪伊沒有立刻找上正義聯盟或者通過夢之石的力量實現他統治世界的夢想。相反，他居然銷聲匿跡，蝙蝠俠和正義聯盟的成員找了很久都沒有他的蹤跡。
“我記得這件事，”克拉克恍惚想起來，“可是后來怎么……”
后來他們好像集體把約翰·迪伊這個家伙徹底拋之腦后了，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是夢之石的力量。”蝙蝠俠解釋道，“約翰·迪伊用夢之石微弱地影響了我們的心智，讓我們完全想不起來他。而他則躲進了另一個世界。”
約翰·迪伊有自知之明，這種蠢貨拿到了夢之石也只敢像只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暗搓搓搞事，完全不敢和正義聯盟正面對上。
他同時還知道，夢之主君墨菲斯也在找這塊石頭，于是他就更不敢露面了。
“他躲進了另一個世界，然后化身為傳奇老人，同時也是沃特公司真正的老板。”康斯坦丁這會兒又偷偷溜回來了，“其實我早就發現這件事了，但是鑒于他始終沒有影響到我們的世界，所以我就沒說。”最主要的是，他和夢之主墨菲斯也沒那么熟悉，犯不著為了對方惹麻煩。
布魯斯知道康斯坦丁還有話沒說完，那個世界的超級英雄之所以和他們如此相像，也正是約翰·迪伊的杰作。
他按照這個世界的正義聯盟、復仇者聯盟和x-戰警為原型創造了無數內心黑暗的超級英雄，在那里做著他所謂的‘人性實驗’。他讓那群超級英雄性格扭曲，心理變態，似乎就在驗證他心中對這個世界超級英雄的看法。
蝙蝠俠大概猜得到約翰·迪伊的想法，恐怕在約翰·迪伊扭曲的內心里，他們這群超級英雄就是像祖國人一樣的偽君子。約翰·迪伊這樣擁有卑劣內心的家伙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周圍的人，甚至還認為只有他自己是真正清醒的人。
約翰·迪伊早就瘋了。
“如果他始終待在那個世界做他統治世界的夢也就罷了。”康斯坦丁點了根煙，“可惜他胃口太大，甚至妄想通過那個世界統治我們的世界。”
但是打破兩個世界的壁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夢之石這樣可怕的寶物也絕不是約翰·迪伊一個普通人類憑借一條項鏈和魔法就能控制的。
他更不知道，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運行規則，人性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在他控制的世界里，黑袍糾察隊的誕生讓整個世界生出反抗的意志，而夢之石也被喚醒。
沒有人知道，夢之石早就在漫長的歲月中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那一抹微弱的意識變成一個叫艾爾維斯的孩子。
艾爾維斯和夢之石，其實他們原本就是統一的個體，只不過被分裂成了兩個部分。
于是當天命博士拿著夢之石回到他們的世界，并且還用夢之石的力量偷偷在紐約成立了沃特公司，想要憑借沃特公司和夢之石的力量將屬于黑袍糾察隊的世界融入他們的世界，把他們的世界也變成一個大型游樂場的時候，艾爾維斯趁機溜走了。
渾渾噩噩的艾爾維斯在路邊看見達米安正在投喂一只矮腳貓，于是以為自己也是只矮腳貓。
他看見路邊的小孩在打游戲，于是將夢之石呼喚他的聲音當成了系統。
其實原本就沒什么系統，更沒有什么能夠逆轉別人心智的超能力，這一切都是夢之石影響人心的力量。
“那現在呢？”良久，同樣從那個世界離開的達米安問道，“艾爾維斯怎么樣了？”
天命博士已經被康斯坦丁抓到，因為在那場可怕的劫機事件中，約翰·迪伊必須要動用夢之石和他那條魔法項鏈的力量才能讓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發展下去。
這也是康斯坦丁偷偷躲起來，把祖國人又換了回去的原因。他要逼迫天命博士出手，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始終扮演祖國人和玄色的角色，那天命博士就會一直躲在暗處。
拖延的時間越長，另一個世界的沃特公司就會越融入現實，兩個世界的融合程度會變得更高，最終也許這個世界發生的混亂都會發生在他們的世界中。
這是康斯坦丁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他趁著克拉克不注意，偷偷又把祖國人和玄色放了出去。
只有他們引發騷亂，讓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超人和神奇女俠與他們發生沖突，才會真正引起艾爾維斯的懷疑。這種懷疑會引來天命博士，當天命博士發現他的世界中出現了并非他邀請而來的不速之客，他就會想辦法動用項鏈和夢之石的力量。
好吧……他是稍微騙了超人一下，他需要讓超人出現在艾爾維斯面前，需要讓艾爾維斯對這個世界產生懷疑。
現在，天命博士當然被康斯坦丁抓住，已經被重新關進阿卡姆。
“他……當然是回到自己應該回去的地方，別這樣看著我，艾爾維斯是自愿的。”康斯坦丁摸摸鼻子，“我把夢之石和由夢之石衍生出來的另一個意識一起留在了那個世界，這樣夢之石的力量就再也無法影響我們的世界了。瞧，皆大歡喜，不是嗎？”
第073章 第 73 章
康斯坦丁被達米安和小喬聯合起來痛揍了一頓, 正捂著腫起來的臉哀嚎。就連康納都忍不住對著他的臉踹了一腳。
克拉克、布魯斯和戴安娜在會議室里開會，小喬納森、達米安和康納靠著武力值強行闖進來旁聽。
會議內容當然是有關該如何把夢之貓貓石艾爾維斯帶回家的相關計劃。不過正義聯盟三巨頭顯然暫時都不知道該從何入手，魔法側的問題主要得依靠康斯坦丁和扎塔娜, 可惜, 靠譜的魔法少女扎塔娜目前正在澳洲表演從禮帽里把大象拽出來，暫時沒辦法出現在會議現場。
而另一個不靠譜的、一言不合就賣隊友的康斯坦丁支支吾吾說他也沒辦法。
“這樣很好啊，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傻x想拿到夢之石嗎？”康斯坦丁揉著被達米安捶出來的黑眼圈, 嘶嘶吸氣，“把夢之石關在另一個世界豈不是兩全其美？我們的世界平安無事，那群異想天開想要用夢之石統治世界的人也沒有機會了。你們也不希望出現第二個約翰·迪伊吧。”
布魯斯已經調查過，在他們從那個世界離開之后，原本位于紐約的沃特公司已經消失。
所有因為五號化合物變成超能力者的人們重新變成普通人。
從這一點上來看，康斯坦丁的判斷沒有問題，只要夢之石離開他們的世界，那么入侵他們宇宙的、屬于另一個宇宙的現實也會消失不，他們的世界重新回歸正軌。
政府國防部門氣勢洶洶地想要找沃特公司興師問罪，結果卻發現原本位于紐約郊區的沃特公司突然像小美人魚的泡沫一樣, 消失在陽光下, 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那是艾爾維斯, 不是什么夢之石。”達米安沉著臉看向康斯坦丁, “我要把他救回來。”
“沒錯！”小喬納森眼神堅定, “艾爾維斯是我們的同伴, 我們說好了要一起拯救世界！”
“也沒有證據表明艾爾維斯出現就會危害我們的世界？”康納摸摸下巴, “想辦法控制夢之石不就好了, 我覺得萊克斯能做到。”
某種程度上, 康納對萊克斯·盧瑟的科研能力還是十分信任的。
“夢之石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影響是很難被察覺的，”康斯坦丁說道, “等你后悔的時候就晚了哦。”
雖然康斯坦丁沒有明說，但他們都很清楚那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被約翰·迪伊攪合得亂七八糟的世界被扭曲的超級英雄暴力統治，只能一次又一次無休止地重啟輪回。約翰·迪伊的想法的影響了整個世界的走向，同時也影響了夢之石，所以艾爾維斯只會認為那就是真實的世界，認為超級英雄就是無可救藥的偽君子。
“可是那邊還有亞歷山大。”小喬納森補充道，“他也是爸爸的兒子！我們不能為了一種沒有發生的可能把他們丟在那里！”
超人：……
他回想起在另一個世界里和諧幸福的肯特三兄弟，頓時說不出話來。
康納·肯特的身份已經在布魯斯的調查下明明白白地擺在了克拉克面前，那是萊克斯·盧瑟給他生的兒子，一個融合了他和萊克斯·盧瑟基因的孩子。
康納翹著腿坐在會議桌旁，面上不屑實則心里全是對超人的好奇。
他偷偷用余光瞟向超人。
嗯……他在那個奇怪的世界里，爸爸就長著超人的臉哎，經過小喬納森這么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克隆母體’。
那他還要繼續叫爸爸嗎？還是叫媽媽？
那也太奇怪了。
尤其是他也剛剛得知自己身上的另一半基因來自于萊克斯·盧瑟。
怎么辦？
他有兩個爸爸，沒有媽媽！露易絲記者會同意他叫媽媽嗎？
康納·肯特同學陷入糾結。
看見康納臉上糾結表情的超人頓時變得比他更糾結。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和露易絲說。
難道他要直接沖到露易絲面前，然后舉著康納的基因檢測報告告訴露易絲‘嘿親愛的，以后不用擔心我們的小喬納森是獨生子女了，熱心善良的萊克斯·盧瑟幫我們生了個兒子，無痛分娩，一周成熟，包售后的那種’嗎？
畢竟康納看上去對萊克斯·盧瑟并不排斥，并且還說要每周輪流在肯特家和萊克斯集團居住。
克拉克頓時感覺康納像是離異家庭的小孩，每周要分別和父母培養感情……
呸呸呸，這個想法放在他和盧瑟身上太恐怖了。
“我也覺得有亞歷山大這個弟弟挺不錯的。”康納慢悠悠地說道，“我勉強愿意當他們兩個的大哥，喬，以后我會保護好你和亞歷山大，然后我們一起把亞歷山大和艾爾維斯帶回來。你想和我一起去找萊克斯也沒有問題，我覺得萊克斯肯定也歡迎你。”
超人大叫：“門都沒有！！”
“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嘛。”康納對著小喬納森擠擠眼睛，“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把艾爾維斯和亞歷山大找回來。”
他只和艾爾維斯相處過短短一段時間，不過他隱約還能記得自己從萊克斯·盧瑟的實驗艙里走出來的時候也見過艾爾維斯。小貓挺可愛的，給他當弟弟也很好。
不過康斯坦丁打了個哈欠，準備離開會議室：“我沒什么力氣了，這一趟實在是太累。你們繼續，我去休息。”
他得瞞過超人、蝙蝠俠和神奇女俠，還得保證世界按照約翰·迪伊的想法進行，然后在關鍵情節上讓祖國人的真面目有暴露在公共視野下的危險。這樣約翰·迪伊才會忍不住從暗處跳出來，動用魔法的力量改變世界的走向。
只有超人、神奇女俠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同時出現，約翰·迪伊才會不得不用上他那條魔法項鏈，然后被他從背后偷襲。
他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唰的一聲。
康斯坦丁的脖子上架了一把長刀。
刀的主人正是達米安。
達米安看著康斯坦丁：“我剛剛說了，我要去救艾爾維斯。”
布魯斯握住達米安的手：“達米安。我們都在想辦法，你冷靜下來。”
康斯坦丁聳聳肩，馬上就躲在了房間另一個角落：“沒辦法，那小子又重新和夢之石融合在一起了，這樣才能維持那個世界的穩定。我問過他了，是他自己愿意的。”
好吧，這顯然又是康斯坦丁剛剛沒有透露出來的情報。
超人揉了揉額頭：“康斯坦丁，能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嗎？”
康斯坦丁訕訕一笑。
……
在祖國人的熱視線即將到達艾爾維斯眼前的時候，艾爾維斯想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腦海里為什么會冒出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也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一切像是又回到了他使用能力的時候。
一切都像是定格動畫一樣，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了幾十倍。
他甚至可以十分清晰地看見祖國人的熱視線穿透空氣的每一刻。
甚至還看見了祖國人的視線穿透這架飛機之后發生的場景。
鋪天蓋地的火焰和光芒，爆炸的飛機和斷成兩半的布魯克林大橋，一切都像是被一雙可怕的巨手推動著往前走，沒有人能改變命運的軌跡。
艾爾維斯還看見了他爸爸比利驚慌失措的臉和姐姐安妮瞪大的眼睛。
然后，他聽見了一個有些無奈的嘆息。
再然后，熟悉的叮咚聲從耳邊響起。
“親愛的艾爾維斯寶貝，你想我了嗎？”
是系統。
艾爾維斯眼前一花，出現在一個奇怪的長廊里。
血紅的地毯、暗紅的墻壁，每一處都用扭曲的線條繪上了邊框，就像他們正處于一個畫框中一般。
走廊兩側的墻壁高到看不見頂部，艾爾維斯抬起頭，墻壁延伸到天際，他極力瞇起眼睛也找不到盡頭在哪里。
他又看向左右兩邊的墻壁，墻壁上掛著無數暗紅色的畫。
每一副畫面中都有紅色和黑色的影子閃過，像是幽靈又像是霧氣。
艾爾維斯倒不覺得害怕，他只覺得這里很熟悉。
熟悉得令他感到十分安心。
一只大一號的成年金漸層矮腳貓坐在地上。
艾爾維斯看著熟悉的貓貓，于是也盤起腿，和貓貓一起坐在了地板上。
他們兩個就這樣坐在這條沒有盡頭的走廊上，面面相覷。
貓貓干咳了一聲：“咳，寶貝，這是我新捏的身體，和你那個像不像？這樣我們就更像父子啦！你可以摸摸我的尾巴，超舒服！”
艾爾維斯從地上抱起貓貓，和大貓貓貼貼：“嗯，很像。”
他想起自己為什么會想要變成一只金漸層矮腳貓。
大概是因為約翰·迪伊本人其實一直待在哥譚的緣故，他從夢之石里出來的第一時間也出現在了哥譚。
他看見了達米安正在喂一只小貓貓，那只貓貓被達米安捏著前爪逗弄，一人一貓看上去都很開心。
于是他就想，人類看上去都很喜歡貓貓，那他如果是貓貓，能認識那個小男孩嗎？
夢之石的能力就是把夢境變成現實，于是他混沌的大腦帶著另一個世界留下的印象給自己變出超能力，然后他出現在了哥譚。
可是約翰·迪伊一直持有夢之石，他扭曲的想法依舊給艾爾維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這讓艾爾維斯一直認為自己是比利的孩子，是黑袍糾察隊的成員。
主要也是因為他想反抗約翰·迪伊，想要擺脫那種扭曲的世界和控制。
他一面和約翰·迪伊的想法對抗，一面又因為魔法的影響變得頭腦混亂。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哥譚生活了那么久。
當然，他如愿以償地認識了達米安，還接受了達米安無數次投喂。
想到達米安，艾爾維斯有些郁悶地垂下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肯跟再回到那個世界，也不可能再見到達米安了。
“別難過了喵，我會陪你一起的。”系統說道，“呃……你看，我們一直待在這里也挺好的對吧？我可以變成貓貓，我們可以一起玩。”
“嗯。”艾爾維斯親了貓貓一口，然后也變成小一號的貓貓，兩只貓貓窩在一起，“幸好還有你陪我。”
他們周圍的畫框中是屬于別人的夢境。
它們有的扭曲，有的幸福，有的一團漆黑。
這個空曠又安靜的紅色長廊像是永遠沒有盡頭的迷宮，艾爾維斯想起來，康斯坦丁警告過他。
在飛機上的時間靜止的時候，他見到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手里拎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約翰·迪伊，來到了他面前：“小孩，你要跟我走嗎？”
其實康斯坦丁問過他。
但是艾爾維斯拒絕了。
在他看見約翰·迪伊的時候，就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是夢之石，準確來說，是經歷了漫長歲月的夢之石從夢境世界中誕生了一個奇怪的存在，他算是夢之石的意識，也是夢之石的一部分。
如果他貿然跟著康斯坦丁離開的話，夢之石的力量也許會失控，也許會因為他的到來讓夢境和現實再度變得混淆不清。出現在紐約的沃特公司就是證據，他不能讓達米安和小喬納森的世界也變成這個世界。
夢境的力量太過可怕，他沒辦法控制。
夢之石的力量會不自覺地影響周圍，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改變現實，他還有可能打破夢境壁壘，讓所有夢中世界融合成現實。
艾爾維斯把臉埋進毛茸茸的肚皮里，努力克制住心里的難過。
決定留在這里，意味著他也許永遠都沒機會再見到達米安、杰森、比利、安妮……
嗚嗚他真的好想杰森爸爸還有比利爸爸。
還有達米安。
艾爾維斯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噠——噠噠——
鞋子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艾爾維斯抬起頭。
亞歷山大的面容突然出現在艾爾維斯和系統貓貓面前。
“嘖。”亞歷山大雙手抱胸，臉上依舊是屬于萊克斯·盧瑟的傲慢，“這次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傳奇老人……總之，你……你打起精神，我們肯定能想辦法出去的。”
第074章 第 74 章
“我知道。”艾爾維斯說道, “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也才誕生沒多久，還是個小孩子呢。”
他知道亞歷山大說抱歉的意思, 之前正是亞歷山大把系統和他分開了。
傳奇老人——也就是天命博士約翰·迪伊, 其實也是在亞歷山大提供的實驗室里才能躲開來自正義聯盟的搜查。
后來，他帶著艾爾維斯去找傳奇老人，卻剛好踩進了對方的陷阱。
約翰·迪伊等的就是艾爾維斯。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把他捕捉到的系統拿到手了, 有了來自夢之石的一部分力量，約翰·迪伊才得以將他們所有人困進這個世界。
亞歷山大頭一次栽這么大的跟頭，就算是萊克斯·盧瑟也從來沒有如此被人騙得團團轉過。
“你別太生氣。”艾爾維斯卻像是看穿了亞歷山大的想法，他安慰道，“其實也許我也影響了你們的行為。比如我總覺得蝙蝠俠不是好人，那么他在我面前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受到我的想法影響。我認為傳奇老人就是傳奇老人，那么你也很難發現他就是約翰·迪伊。魔法的力量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以后他可以改名叫夢之貓貓石了。
不過嚴格算起來，他也沒有誕生很久。
大概也就幾年？
從他離開夢之主君墨菲斯手中后，才慢慢開始蘇醒。
“那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亞歷山大用挑剔的目光看著周圍扭曲的畫框, “你難道想一直待在這里嗎？”
這里是屬于夢之石的內部, 是艾爾維斯誕生的搖籃。
“不然呢？”系統變成一團光球, 飄浮在半空中開口道, “我們沒有辦法離開, 就算我和艾爾維斯寶貝是夢之石, 我們也沒有辦法完全掌控它的力量。所以你也只能待在這里了。”
“抱歉。”艾爾維斯有些內疚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也在這里, 早知道應該讓康斯坦丁把你帶走了。”
“那家伙在胡說八道。”亞歷山大冷哼一聲，“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帶我們走。我也算是夢之石影響下的產物, 如果我出現在那個世界，那么夢之石會重新變得有跡可循，約翰·康斯坦丁絕對不想看見這么麻煩的事。”
的確。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和夢之石有關的一切都留在這個世界，畢竟另一個世界里除了約翰·迪伊，說不定還有約翰·第二。
艾爾維斯向后一躺：“那我們就在這里坐牢吧……你想吃薯片嗎？”
他揮了揮手，憑空變出一袋薯片塞進亞歷山大手中。
亞歷山大無語地拆開薯片，胡亂抓了一把塞進嘴里，索然無味。
艾爾維斯又變了杯可樂，咕嘰咕嘰大口吞進肚子里。
一想到這里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有的只是這條漫長而亙古的夢境畫廊，艾爾維斯就忍不住心生恐懼。
空虛、無聊和漫長的歲月將會是他的今后。
亞歷山大嚼了半天薯片，最后終于忍不住一把拎住艾爾維斯的領子，把貓貓從地板上拎了起來：“你給我有斗志一點！如果現在控制不了夢之石，那就想辦法控制它，然后帶我離開這里！你難道真的想一直待在這里嗎？”
“控制夢之石？你別開玩笑了！”艾爾維斯軟噠噠地垂著四肢，任由亞歷山大搖晃他的衣領，“這塊夢之石被約翰·迪伊改造過，就連之前夢君墨菲斯找到這塊石頭的時候都被吸收了力量暈了過去。你覺得我能控制？”
約翰·迪伊的項鏈來自地獄，惡魔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不能也得能！”亞歷山大氣急敗壞，他沒想到艾爾維斯這么沒有信心，“你給我清醒過來！！”
“你放開艾爾維斯！”系統看不下去了。
兩個男孩和一只貓頓時在走廊上滾成一團，艾爾維斯滿是絕望的心情卻突然變得平靜了一些。
走廊上一幅幅畫依舊像粘稠的濃霧一樣緩緩流淌，或歡喜，或悲哀的夢境變換不停。
艾爾維斯突然停下來，任由亞歷山大的拳頭砸在他腦袋上。
他捂著腦袋，盯著墻上的一個夢境，若有所思。
“你發什么呆？”亞歷山大氣喘吁吁地瞪著艾爾維斯。
然后他控制不住地大叫一聲。
系統已經一口咬中了他的屁股。
亞歷山大一把揪住掛在他屁股后面的成年矮腳貓，氣得大聲咒罵。
小男孩和成年貓貓再次滾成一團，系統唰的一下變成巨大無比的貓，還長出了十八條腿。
他一爪子把亞歷山大拍飛。
亞歷山大卻不知怎么回事，似乎無師自通了魔法的技能。
他站在半空中，背后呼啦啦冒出一對翅膀。
結果等達成一團的一人一貓再回過頭，卻發現艾爾維斯已經蹲在角落里，默默把腦袋埋進臂彎。
亞歷山大看了系統一眼，系統貓貓重新變小，他舔舔爪子，也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亞歷山大。
最后，一人一貓一左一右坐在艾爾維斯身邊。
亞歷山大猶豫了一下，然后才伸出胳膊摟住艾爾維斯的肩膀：“我們肯定能出去的，你放心，我真的很聰明。我有萊克斯·盧瑟的智慧，加上你的魔法，我們絕對可以找到離開這個世界又不破壞其他世界的方式。”
系統也把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塞進艾爾維斯的懷里，悶聲悶氣地說道：“你還有我呢，寶貝。可以在爸爸的肚皮里狠狠哭一場。”
“抱歉，我覺得我才是艾爾維斯的爸爸。”亞歷山大依舊不想放棄這個身份，尤其是在他得知艾爾維斯是從石頭里蹦出來這件事之后。
“放屁，艾爾維斯是你爸爸，你是因為夢之石才誕生出來的，是艾爾維斯生了你！”
艾爾維斯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我想要比利爸爸，還有杰森爸爸嗚嗚……他們……我再也見不到我爸爸了！！”
系統倒吸一口冷氣，亞歷山大看著號啕大哭的艾爾維斯，頓時也開始手忙腳亂。
天啦，他們把本來還情緒穩定的艾爾維斯惹哭了！！
不過，兩人很快也明白了原因，他們抬起頭，看見了艾爾維斯剛剛盯著看了半天的畫框。
那個畫框里的畫面和周圍所有畫一樣，都泛著沉沉的黑色霧氣，不詳的血紅色籠罩在其中。
等他們凝神向里面看去，慢慢的，就發現那黑黢黢的畫面里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是比利·布徹爾。
比利穿著黑色風衣，臉上的表情比在艾爾維斯面前的時候可怕太多。
他像個殺神一般舉著拳頭，狠狠砸在一個熟悉的身影身上。
那個影子穿著紅藍相間的制服，赫然是祖國人。
祖國人旁邊是死去的貝姬，半空中還漂浮著一個會飛的嬰兒。
那嬰兒和祖國人一樣，能從眼睛里射出紅光。
“等等……比利·布徹爾什么時候和祖國人打起來了？之前有這件事嗎？”
亞歷山大貼在畫框前仔細觀察。
“這是比利·布徹爾的記憶，”系統舔了舔艾爾維斯臉上的眼淚，又把毛爪子貢獻給艾爾維斯捏捏，這才抽空回答亞歷山大的提問，“比利一直很想除掉祖國人。這有什么問題嗎？”
“有問題。”亞歷山大說道，“夢境和現實的關系到底是什么？”
“啊這……”系統突然卡住，“嗯……你怎么突然問這么哲學的問題？”
亞歷山大突然說道：“比利……他對祖國人的憎恨不是假的，所以你以前生活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之前我們不是一起經歷過嗎？比利是我爸爸，他創立了黑袍糾察隊。”艾爾維斯眼巴巴地問道，他感覺似乎有靈光一閃，但那個突兀的想法又很快從他腦海中消失不見，“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亞歷山大說道。
“好吧……”艾爾維斯更低落了，“我的身世好像是我自己給自己編的，我也根本不是比利的兒子。可是我也分不清楚夢的真假。”
身處夢境的時候，總覺得就是真實。
“所以呢？”這回提問題的人變成了系統，“那又怎么樣？”
“什么那又怎么樣？”亞歷山大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兩只貓的腦袋，“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被我們忽略了！”
艾爾維斯和系統二臉懵逼。
亞歷山大拉著兩個拖油瓶，若有所思地盯著走廊兩側的夢境畫廊。
……
另一個宇宙。
幾個月以來，蝙蝠俠和超人已經用盡一切辦法調查了這件事的每一個細節，最后他們得出結論，和夢之石有關的一切的確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人能找到蹤跡。
達米安和小喬納森像沒頭蒼蠅一樣滿世界亂轉了好幾個月，最后沮喪地發現，他們徹底失去了艾爾維斯的蹤跡。
世界像是被人重新導回正軌。沃特公司消失不見，國防部門重新組建的超能力者護衛隊土崩瓦解，天眼會的阿曼達·沃勒發了好大的脾氣要調查一切，結果卻什么都沒有查出來，氣得她開會和國防部門對罵。
然而國防部門也很冤枉。誰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說我們下一步去找誰？”小喬看著地圖，“有魔法的家伙也太難找了，我今天想去圖書館，再看看能不能翻到一點有關夢之主君的記載。”
他們此時正在達米安的臥室里。
從那個世界離開之后，小喬納森就在父母擔憂的目光中強烈要求轉學到哥譚了。
他要和達米安一起上學，然后一起找尋艾爾維斯的蹤跡。
另一個同樣因為兒子的叛逆而頭痛的人是萊克斯·盧瑟。
得知身世真相，并且總是被萊克斯·盧瑟當成工具使用甚至被威脅要銷毀的康納也在一次爭吵中憤憤不平地撕掉衣服上屬于萊克斯集團的標志，轉身投奔了超人的懷抱。
克拉克為此大為頭痛。
結果，全家上下居然都挺喜歡康納這個孩子。
這小子滿口甜言蜜語把露易絲和瑪莎哄得心花怒放，沒用幾天就已經叫上了媽媽和祖母。
露易絲和瑪莎絲滑無比地接受了這個肯特家的新成員。
克拉克：……
謝謝你，萊克斯·盧瑟，這下瑪莎再也不會說鄉下農場太過冷清了。
“圖書館不會有，而我從正義聯盟的數據庫中得到了另一條消息。”達米安說道，“我查到了約翰·迪伊的母親。他母親是一個叫西斯科的家伙的情婦，有樁往事被埋藏了近五十年。”
“往事？”突然有個聲音從兩人頭頂上冒出來，“什么往事？能幫助我們找到艾爾維斯嗎？”
“康納·肯特！”達米安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沒有邊界感的半氪星人，“你再不敲門就進來，我明天就把窗戶和門全都換成氪石的。”
“不，你不會的，”康納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十分瀟灑地撩起頭發，“氪石有輻射，會脫發。除非你想當光頭。”
第075章 第 75 章
當個光頭當然不在偉大的達米安·韋恩的人生選擇中, 他只會提著刀在韋恩莊園富麗堂皇的客廳和優雅寧靜的庭院里把康納削成光頭。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看著鬧哄哄的莊園，蹲下身哄了哄被嚇了一跳的阿爾弗雷德貓貓和兩只大狗。
小喬納森一邊圍觀一邊有些難過。
要是艾爾維斯和亞歷山大也在就好了, 他們可以一起上學, 一起打鬧，這樣韋恩莊園就會更熱鬧了。
“你能不能放過我的頭發？”康納一邊到處亂飛一邊大呼小叫。
此處應當感謝氪星人的基因，康納的頭發在達米安的刀子下也依舊十分牢固地長在頭皮上, 一點都沒有脫落的蹤跡。
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繼續頭痛，因為他又要給達米安的臥室換新家具了。這個月以來已經是第三次，所以他現在要去譴責蝙蝠俠，順便問問神通廣大的蝙蝠俠什么時候能接回達米安小少爺的愛寵矮腳貓。
想到艾爾維斯，阿爾弗雷德也不免嘆了口氣。不過他相信蝙蝠俠一定有辦法。
神通廣大的蝙蝠俠正躲進蝙蝠洞，一點兒都不想出來面對熊孩子。
事實證明，只要孩子們中有一個犯熊，剩下幾個一定會馬上跟上，哪怕他們分開之后其實都是乖寶寶。
這就是孩子們的1+1>2效應。
比如好孩子小喬納森同學。
原本布魯斯還寄希望于小喬納森能幫忙管住達米安，結果發現這兩只崽子能成為好朋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小喬表面上陽光開朗乖乖巧巧, 其實內里也不是省心的孩子, 他只是熊得沒那么明顯而已。
大多數情況下, 他會愿意聽從大人的建議。但是在做決定的時候, 他只會聽他自己的。
這小子和他爸爸一樣, 擁有過剩的好奇心和旺盛的精力, 再加一顆執著追求公平正義的心。
本月, 小喬納森同學已經登上《哥譚日報》三次, 理由全都是因為見義勇為。
他甚至在暴揍風箏人的時候被記者拍到了。
布魯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勉強保住這小子的馬甲, 不然小喬恐怕就只能選擇公開身份加入復仇者聯盟了——鋼鐵俠甚至發來的邀請，揚言要組建一支比少年正義聯盟更酷炫的少年超級英雄團隊。
布魯斯嘆了口氣, 繼續詢問新一任的奇異博士史蒂芬·斯特蘭奇該如何找到夢境之主墨菲斯。
只可惜復仇者聯盟那邊對夢之主君墨菲斯了解得還不如正義聯盟多。
“我猜也許您需要一個更全能的保姆。”阿爾弗雷德說道，“同時照顧兩個氪星寶寶和一個蝙蝠寶寶對年近半百的管家來講未免還是太過吃力了些……也許你應該考慮親自嘗試一下和孩子們愉快相處。”
布魯斯：……
雖然和兒子相處對有豐富帶羅賓經驗的布魯斯來說也不算什么。
但是再加上康納·肯特和小喬納森就完全不一樣了。
三個孩子每天聚在一起威力成倍增加。不是商量著翹課，就是把學校老師氣得半死，再不然就是整治校園暴力結果害他被請家長。
當然，后者他覺得孩子們做得不錯，就是下次希望達米安出手輕一點，別敲掉別人的門牙，也不要把霸凌者的腦袋摁進馬桶。
他這個月已經給學校換了三次馬桶了。
以及，小喬和達米安的老師已經要哭著求他給兩個孩子轉班了。
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小喬和達米安要不要轉班，他就不得不把康納也一起送進了這個班級。
學校的老師和他都快崩潰了。
布魯斯現在覺得自己應該找超人要精神損失費，畢竟那個混蛋把兩個孩子都扔給他來帶，自己每天瀟灑地和露易絲過二人世界。
他很生氣，但是無可奈何，因為孩子們賴在這里不肯走——孩子們說要一起找到艾爾維斯。
鬧了半天，三個孩子終于在蝙蝠俠的怒吼中灰溜溜躲進韋恩莊園后面的小樹林里開會。
“所以西斯科的情婦怎么了？”小喬眼巴巴地看著達米安，“天命博士的身世我們都已經知道……那個情婦就是天命博士的母親，可是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重點不是約翰·迪伊的母親，而是西斯科。西斯科出身出一個邪｜｜教兄弟會，我黑了蝙蝠俠的資料庫——那個邪｜｜教的終極目的是通過囚禁神明獲得永生。所以你猜夢之石是怎么被約翰·迪伊得到的？當初又是誰被西斯科囚禁？除了這些內幕之外，康斯坦丁一定隱瞞了一部分真相。”達米安肯定地說道，“他絕對還有沒透露給我們的消息，有關夢境世界和艾爾維斯，而蝙蝠俠也很清楚這一點。”
“啊……慘了，我爸好像什么都沒發現。”小喬垂頭喪氣，“他還在滿世界找夢之主君墨菲斯呢。”
這也是康斯坦丁的建議，畢竟夢之石就是出于墨菲斯之手，如果能夠找到墨菲斯，也許有辦法帶回艾爾維斯。
可惜這種概念神可不是他們想找就能找到的，他們虛無縹緲又無處不在，沒有人能夠找尋他們的蹤跡。他們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突然出現，卻又會在人們刻意尋找的時候變得無影無蹤。
就算是蝙蝠俠也完全沒有辦法進入夢境世界。
“所以我才說康斯坦丁隱瞞了什么。”達米安篤定地說道，“他一直在把我們往錯誤地方向上引導，相比他比誰都清楚，墨菲斯絕對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找到的。”
“但是那對他有什么好處？”小喬納森問道，“我覺得康斯坦丁不會眼睜睜看著世界毀滅，他的目的應該也是保護世界吧。”
“唔……萊克斯說哥譚最倒霉的兩類人是蝙蝠俠的對手和康斯坦丁的隊友，”康納說道，“我覺得有道理。康斯坦丁對他的隊友可沒有那么友好，他坑了克拉克和艾爾維斯也很正常……最后他做的事情也許能保護地球，只不過中間的過程可能沒我們想象的那么美好。”
“還有一個問題，”達米安說道，“那條屬于約翰·迪伊的項鏈呢？”
“我偷偷聽見康斯坦丁說那東西已經失去力量，變成一條普通項鏈了，”康納說道，“蝙蝠俠應該是把那東西放在蝙蝠洞了吧。”
“一條能控制改造夢之石的項鏈會突然失去力量？”達米安嗤笑一聲，“我不相信，正義聯盟的資料庫顯然不是這樣記載的。”
“所以你不僅黑了蝙蝠俠的電腦，還黑了正義聯盟的資料庫？酷！”這是關注點總會偏移的康納。
“我猜康斯坦丁和扎塔娜女士也許得到了更多消息。”小喬納森若有所思，“但是蝙蝠俠不希望我們知道。”
“他總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冒險。”達米安說道。
“我找到了正義聯盟有關康斯坦丁家族的記載。鮮少有人知道，康斯坦丁的家族正是從幾個世紀以前就保存了夢之砂的家族。”達米安繼續說道，“夢之砂和夢之石都是神秘的魔法造物，蝙蝠俠猜測那兩樣東西能改變現實，毀滅過去，改寫未來。”
夢之砂和夢之石一樣，都是從夢之主君墨菲斯手中流落出來的擁有可怕力量的寶物，它們擁有改變現實，化夢境為真實的力量。
“我們現在就去找康斯坦丁。”小喬看了康納和達米安一眼，說道。
……
被可怕的孩子們惦記的康斯坦丁此刻正坐在自己的神秘屋里，對著一個魔法陣絮絮叨叨。
“嘖，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問題。”康斯坦丁看著魔法陣中心，神色疲憊，“我花了這么大的力氣，可千萬不能白費！”
魔法陣的中心，赫然就是康斯坦丁口中那塊被丟在艾爾維斯的世界徹底消失的紅寶石。
夢之石內部隱隱約約有暗紅色的液體流動，像是血液。
寶石正發出輕微震動，周圍的魔法陣閃過微芒，能量輸送至寶石中心，那顆紅寶石像是心臟一樣在緩緩跳動。
“別辜負我的期望啊。”康斯坦丁出神地望著紅寶石，喃喃自語，“夢境和現實……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壁壘分明。”
……
“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亞歷山大拉著艾爾維斯不停奔跑著，一幅幅畫掠過他們身旁，在亞里山大瞟了一眼之后，統統被他們拋在身后，“跑到哪里去了？明明剛剛我還看見了他。”
剛剛那幅原本屬于比利·布徹爾的夢境畫框消失不見，如同幽靈一般。
艾爾維斯喘著氣：“你到底要找什么？快停下來！我跑不動了。”
亞歷山大停下腳步，眼神專注地看著艾爾維斯，臉上全是篤定：“真的嗎？艾爾維斯，你好好感受一下，你真的跑不動了嗎？”
艾爾維斯原本正在快速起伏的胸膛立刻平靜下來，他有些疑惑地‘唉’了一聲。
他好像并沒有疲憊的感覺。
“你是夢之石，”亞歷山大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繼續說道，“你不會累，這里是屬于你的地盤。”
艾爾維斯撓撓頭，好像是這樣沒錯。
他是一塊石頭，一個意識，怎么會氣喘吁吁？
當艾爾維斯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又突然發生了變化。
暗紅色的走廊突然變得寬廣而開闊，周圍一幅幅由夢境構成的畫卷在艾爾維斯面前徐徐展開，像一個個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比利·布徹爾高大的身影突然從霧氣中顯現，出現在艾爾維斯面前。
他嘆了口氣，在艾爾維斯面前蹲下，然后摸了摸艾爾維斯的腦袋。
“好久不見。”他的眼睛里盛滿遺憾。
仔細看去，卻又像是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第076章 第 76 章
艾爾維斯眼淚汪汪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比利, 沒忍住吹出了個鼻涕泡。
比利·布徹爾對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貓兒子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艾爾維斯一時間沒憋住，跑過去狠狠踩了比利一腳。
紅色走廊又開始幻化出不同的畫面，墻壁上一幅幅屬于別人的夢境冒出奇怪的霧氣, 那些畫面開始變得模糊, 像陰雨天氣里的光影一般聚了又散。
比利伸出手，捏著袖子對著艾爾維斯全是眼淚的臉一通亂擦。
“好了好了，別哭了。”比利頭痛地說道, “貝姬都沒你能哭！”
“媽媽才不會哭！”艾爾維斯一邊哭一邊反駁比利，“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貝姬對艾爾維斯和星光一直都很好，照顧他們的生活，支持他們一切興趣愛好，是個再合格不過的好媽媽。
比利的眼里似乎有淚花閃過，他有些難過地嘆了口氣。
“我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和貝姬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情景。”比利索性在原地坐下，把艾爾維斯摟進懷里，摸著兒子的腦袋絮絮叨叨，“我總擔心我的暴力因子會遺傳給孩子, 又或者總有一天我對貝姬的愛會消失, 然后我又重新變成那個游蕩在街頭的暴力狂。”
這是比利內心深處的創傷。
他曾經誕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 懦弱的母親, 家暴的父親, 這一切終結于他用一支酒瓶敲碎了父親的腦袋, 然后逃出家門。
在遇見貝姬之前, 他曾有過很多女人。他總是顯得有些喜新厭舊, 每過一段時間就忍不住想要逃離安穩平靜毫無波瀾的生活, 像永遠無法安定下來的浮萍。
是貝姬給了他家的感覺，他在海灘上看見貝姬的一剎那, 心里就在想和對方組建家庭。
不過比利其實也對自己很了解，他不知道自己和貝姬的家庭究竟能不能持續下去，畢竟他自認骨子里是個人渣，并不是好丈夫的人選。
“不過事實證明，”比利頗有些自戀地摸摸下巴，“我還是能當一個合格的爸爸的……你說對吧？”
艾爾維斯忍不住摟著比利的脖子哇哇大哭。
系統扒著亞歷山大的褲腿，艱難地爬到了亞歷山大腦袋上，感動得淚眼汪汪。
亞歷山大：……
求你，別把鼻涕滴到我腦門上。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我爸爸。”艾爾維斯含糊不清地解釋，“我好想當你兒子，我還能繼續叫你爸爸嗎？”
“難道你覺得你不是我兒子嗎？”比利的大手揉亂了艾爾維斯一腦袋金毛，“誰敢說你不是我兒子？我會去揍他的！”
艾爾維斯繼續摟著比利的脖子，哭著喊爸爸。
“你讓我遇見了另一種可能。”比利說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出現很奇怪了，是我決定要收養你的。”
比利還記得很早以前他第一次遇見艾爾維斯時的場景。
笨蛋小鬼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存在，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沃特公司旗下那對明星夫妻家里。可偏偏沃特公司以及那對夫妻似乎都對艾爾維斯的出現沒有絲毫懷疑，就那么十分順理成章的接受了艾爾維斯。
打那時起，比利就已經盯上了艾爾維斯。
再后來，艾爾維斯偷偷溜出來之后，他就順勢收養了艾爾維斯。原本只是打算將這個似乎擁有奇怪超能力的孩子培養成一件趁手的武器，結果在和艾爾維斯相處過程中，他詭異地變成了一個合格的爸爸。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之后整個世界都被祖國人等超人類攪和得亂成一團，到處都有超級英雄當街宰殺無辜平民的新聞，政府無所作為，普通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世界秩序被毀滅，每個人都不可避免的走入末路。
這是艾爾維斯出現在另一個世界之前所經歷的一切。
比利摟著艾爾維斯：“所以你沒必要覺得是你的力量影響了我，我保證我做出來的一切都是出于我的本心，我從來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這正是艾爾維斯沒有說出口的擔憂。他總覺得比利愿意被他叫爸爸說不定也是受到了夢之石的影響。
“可是……”艾爾維斯抬起通紅的眼眶，可憐兮兮地看著比利，“可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夢之石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影響你。”
“有沒有又怎樣呢？”比利繼續戳著艾爾維斯的腦袋，把艾爾維斯戳得一愣一愣的，“改變不了我承認你是我兒子這件事。”
艾爾維斯摸著被比利戳紅的腦門，有些呆愣。
“我從來不想那么多。我們在每個……你所謂的，在夢之石的力量影響下的夢境世界里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你們的存在，真真切切經歷了一生。”比利思索著，說出了他內心的感受，“就算那是夢境之類的又怎樣呢？”
總有人說做夢其實是人類在睡夢中離開了軀體，前往了另一個世界。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沒那么明顯，只要是真切感受過的，對比利而言都是真的。
“那我還能叫你爸爸，你還是我爸爸對嗎？”艾爾維斯問道。
“我當然還是你老爸。”比利看上去有些牙疼，他真的很少去和別人談論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更別提是做一個少年的心理導師了，“只要你別心血來潮再給自己找一個老爸。”
艾爾維斯突然想到了杰森，然后心虛地低下頭。
糟了，杰森肯定擔心死了。他已經這么久沒有聯系杰森了。
不過達米安他們應該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也許杰森已經知道了他的情況。
要是這樣的話，恐怕杰森就更傷心了。艾爾維斯哭喪著臉，又惆悵地嘆了口氣。
比利斜眼看著兒子：“所以你在另一個世界又給自己找了個爸爸對吧？”
艾爾維斯左看看右看看，擦了一把眼淚之后轉移話題：“所以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比利也很難說清楚他現在究竟是怎樣的狀態。在第一次經歷過世界毀滅之后，他也同樣死在祖國人的力量之下，等他再清醒過來，就不知怎么的和夢之石產生了聯系。
其實也就是系統，他拜托系統好好照顧艾爾維斯，而他自己則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后來，他又和艾爾維斯一起經歷了一段更加奇妙的人生。那一次，艾爾維斯和星光居然成了他的養子和養女。
一想到這里，比利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恐怕原因還是出在你身上。”比利說道，“我開著飛機準備去救你們，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這里來了。”
他猜測后來那個世界依舊是由于艾爾維斯誕生的，是在夢之石的影響下介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世界。
但那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真實，起碼他很清楚，和他結婚并且一起收養了艾爾維斯與星光的貝姬就是他所認識的貝姬。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之后發生的事情你都記得？”亞歷山大聽了半天，基本上已經在腦海里梳理出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艾爾維斯第1次所經歷的應該是真實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他是星光的弟弟，同時也是比利收養的孩子。但是那個世界的貝姬早已經死去，比利為了給親愛的妻子報仇才選擇加入黑袍糾察隊。
但是在亞歷山大看來，他和艾爾維斯一起所經歷的屬于黑袍糾察隊的世界應該是在夢之石的力量下，被約翰·迪伊創造出來的虛假漫畫世界。
那個世界的媒介應該就是約翰·迪伊手中的那本漫畫，所以那個世界的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比如奇怪得仿佛機器人的肯特夫婦，以及莫名其妙的肯特三兄弟。
曾經的亞歷山大·肯特面露菜色……一想到他對這屬于克拉克·肯特的臉叫過好幾次爸爸，他就忍不住想吐血。
可是比利此時居然說他經歷過那個世界的一切，也就是說，那個世界說不定也是真實存在的。
“艾爾維斯。”亞歷山大一把拉住艾爾維斯，“你再好好看看周圍，這里是真實存在的嗎？”
艾爾維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比利和滿臉激動的亞歷山大：“這里當然是真實存在的，這是夢之石呀。”
“你再看看。”亞歷山大抓著艾爾維斯的胳膊，“真的嗎？”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艾爾維斯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瞬。
他看著亞歷山大和比利，心想這個問題實在太奇怪了。他現在就在夢之石內部，并且應該永遠也無法出去。
比利卻像是猜到了艾爾維斯所思所想，穿著黑袍的男人將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來，突然一把蓋在了艾爾維斯身上。
“你再好好看看周圍。”比利說道。
剛被比利的外套蓋住的一瞬間，艾爾維斯感覺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但是當比利的聲音響起時，艾爾維斯又感覺自己似乎能夠看見更遙遠的地方。
所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所有的一切他都能看見。但卻不再是用他自己的眼睛。
他像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一般，靈魂飛到了半空中，用上帝的視角俯視著整個世界。
那些懸在墻壁中的畫框突然漂浮起來，變成一個個流動的光點。
“你認為是真實的，那他們就是真實的。”比利的聲音響起來，“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你就能怎么離開這里。你希望能成為事實的世界，他們就是真正的事實。”
話音剛落，紅色的天際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有漫天黃沙自天際落下，就像一場明黃色的暴雨。
可怕的力量洶涌而至，艾爾維斯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塞了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以至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般。
第077章 第 77 章
艾爾維斯很難解釋現在他究竟處于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他像是整個空間的主人，更像一個全知全能的神。
這個空間中每一處角落里發生的事情他都能看見，他好像不再是人類, 而是一抹可以任意穿梭在空間中的意識。
漫天黃沙還在繼續, 如同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暴雨，艾爾維斯在這場暴雨中上下漂浮。
亞歷山大和布徹爾的話在他耳邊回蕩，像來自遙遠的未來和海底深處, 影影綽綽讓人摸不到蹤跡，卻又如影隨形響徹腦海。
他們在反復提醒他，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迷惑，要看見最真實的一切。
龐大而可怕的黃沙依舊向下流淌不停，比利·布徹爾和亞歷山大的身影已經被沙塵暴淹沒，艾爾維斯恍惚間看見下方的走廊變成一望無際的沙漠，紅色圓月高懸于空中，周圍徹底暗下來。
光影變幻，走廊消失，于是他又看見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
遠古的戰爭, 嘶吼的怪獸, 現代都市的燈紅酒綠, 它們一股腦出現在艾爾維斯腳下, 變成一座座孤島和如同海洋一般的巨浪。沙漠又在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艾爾維斯看見小小的哥譚市在浪尖上顛簸、飛舞, 像遭受海難的船只, 而那盞明亮的蝙蝠燈晃晃悠悠, 忽明忽暗。
“控制住你的力量。”突然, 有一道蒼老的聲音說道，“這個世界上能讓你走出迷霧的, 只有你自己。相信你自己。”
艾爾維斯突然回想起剛剛到達哥譚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矮腳貓，什么都做不了。但現在想來，那不過是他給自己設置的障礙，他的力量只會受限于自己的想象力。
腳下的海水越發洶涌，艾爾維斯看見亞歷山大和比利正在海水中掙扎，浪花拍打在他們身上，亞歷山大眼中全是驚慌的神色。
如果亞歷山大和比利能飛起來就好了。
艾爾維斯恍惚地想著。
于是亞歷山大和比利突然就這樣長出翅膀，飛離海水，像鳥一樣翱翔在天空中。
亞歷山大憤憤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和沙，想要靠近艾爾維斯。
艾爾維斯依舊漂浮在半空中，腦子一半清醒一半恍惚。
可是這樣糟糕的天氣真的很容易被雷劈……艾爾維斯突然又想起學校老師絮絮叨叨的講課聲。他短暫的上學生涯中什么都沒有學到，倒是被塞了一腦袋的‘生活常識’。
于是天邊真的有驚雷落下，差點就把亞歷山大劈進海里。
亞歷山大在那頭咬牙切齒，卻遲遲不敢靠近艾爾維斯：“你冷靜一點！不要在腦子里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
艾爾維斯感覺自己并沒有胡思亂想。
他要是胡思亂想的話，就讓霸王龍飛上天帶他玩——他真的眼饞蝙蝠洞里那個巨大的機械恐龍好久了，達米安也一樣。
還沒等艾爾維斯腦海里的畫面全都出現，他就看見海水里浮現出了一只巨大的機械恐龍，而他站在恐龍的背上。
艾爾維斯看著恐龍背上一道劃痕，忍不住沉默。
這不是之前達米安在蝙蝠洞里玩的時候干的嗎？
他抬起頭，又看見了亞歷山大咬牙切齒的表情。
“不許胡思亂想！快點讓暴雨停下來！！”亞歷山大撲扇著艾爾維斯‘送’給他的翅膀，一臉忍無可忍，“你還沒意識到嗎？你是夢之石，你在這里幻想的一切都可能會變成真的，所以，停止你的幻想，把這里變回原樣！”
原來比利和亞歷山大對他說的話是這個意思，艾爾維斯恍然大悟。
比利讓他好好觀察周圍，亞歷山大讓他看清楚一切。
他們都是在提醒他要分清楚虛幻和現實，不要給自己構筑囚籠。
原本血紅色的走廊是他給自己設置的牢房，因為他害怕自己離開夢之石會給別人帶來傷害和災難，他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他在潛意識里想要把自己困住。
“真正強大的人，內心堅不可摧。”剛剛那道蒼老的聲音又出現在艾爾維斯腦海中，“不要抗拒你的力量，你可以控制它們。艾爾維斯，你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是誰？”艾爾維斯對著虛空問道。
“這不重要。”那個聲音說道，“如果你將自己困在這個世界，以后一定會后悔的。陰謀還沒有結束，你有拯救世界的責任。”
“可是我能怎么做？”艾爾維斯問道。
他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約翰·迪伊被蝙蝠俠抓走重新關進阿卡姆，夢之石被埋藏在另一個世界，再也不會出毀滅現實。
“你知道。”那道聲音說道，“答案就在你心底。”
接下來，無論艾爾維斯再如何向虛空詢問，再也沒有得到任何一個回答。
有光點從四面八方出現，它們像那些突然出現的奇異場景一般涌入艾爾維斯的身體，讓艾爾維斯再度感受到爆炸般的力量。
艾爾維斯突然意識到，剛剛如同黃沙一般下落的暴雨究竟是什么了。
那些砂子又再度從海底浮現，紛紛揚揚漂浮在半空中。
艾爾維斯感到系出同源的力量，那種屬于夢境的力量是那么溫和，讓艾爾維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天空變得晴朗，藍天白云在一秒鐘之內展現在亞歷山大和比利眼前。可怕的恐龍、海水、沙漠和血色長廊統統消失不見，就好像一場夢。
剛剛恐怕確實是場夢，然而夢之石能將夢境化為現實，要是他們剛剛溺死在那場滔天洪水中，恐怕就是真正的死亡。
亞歷山大、比利和同樣狼狽不堪的系統貓貓都聞到了鼻尖處傳來的花香。
他們身下是柔軟的青草，身上的衣服變得干燥又整潔。
不遠處，清澈的巨大湖泊如同明鏡，湖邊環繞著叢林，有不知名的飛鳥輕巧掠過湖面。
湖邊，漆黑的巨大城堡聳立著，如同一只漆黑的巨獸。
亞歷山大抬眼向四處環顧，周圍到處都沒有艾爾維斯的蹤跡。原本剛剛還漂浮在半空中的艾爾維斯似乎消失不見了。
比利有些愣愣地望著這里奇怪的景象。
直到現在，他才突然發現，他似乎又活了過來。
一位老人戴著奇怪的面具，打扮得如同中世紀的鳥嘴醫生，正佝僂著腰背對著亞歷山大和比利招了招手。
……
現實世界中，康斯坦丁正被達米安揪著衣領。
悲催的地獄神探苦著一張臉，嘆了口氣。
“你今天打死我也沒有用，羅賓，我有什么辦法救回那個孩子？”康斯坦丁現在十分想從口袋里掏一根煙出來吸兩口，然而他還沒把煙放進嘴里，就有一只飛鏢擦著他的手飛過去。
嘖。小崽子們今天帶了可怕的監護人。
監護人不想讓孩子們吸二手煙。
康斯坦丁遺憾地把煙盒往風衣兜里塞了塞。
康納和小喬納森加起來約等于一個氪星人，兩人一左一右堵在門口，活像哼哈二將……或者每次蝙蝠俠打人并且不允許超人插手的時候超人的表現。
三個崽子的監護人頂著紅彤彤的腦殼大馬金刀翹著腿坐在神秘屋的沙發上，手邊放著一柄怪模怪樣似刀似劍的武器。
杰森雙手抱胸，看著被達米安揍了一拳的康斯坦丁：“老實交代吧，你到底在隱瞞什么？艾爾維斯究竟在哪？”
康斯坦丁一臉無辜地回望杰森，臉上一片純良：“我知道的都告訴蝙蝠俠了，要不然你們去找他問問？”
假話。
杰森基本上一眼就看出來康斯坦丁這家伙又在說謊。
之前他和康斯坦丁接觸的并不多，畢竟康斯坦丁平時所接觸的業務范圍和他幾乎不會重合……法外者不怎么喜歡和魔鬼天使打架，路西法和別西卜大概率也沒機會和他坐在同一桌打牌。
不過康斯坦丁就不一樣了，這家伙一張嘴巴騙過全天下，從路西法加百列一路騙到沙贊。康斯坦丁連小孩子和他自己都不放過。
眼見這家伙不肯承認，杰森果斷別開眼睛，不看惡魔崽子對上地獄神探的場景。
達米安輕嗤一聲，繼續拎著康斯坦丁威脅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需要知道找回艾爾維斯的方法。”
“哪怕他回到現實世界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康斯坦丁問道，“魔法都是有代價的，就算是夢之石也一樣。那塊可怕的石頭會給現實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你已經見識過，約翰·迪伊一個普通人都能通過夢之石把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通通拉入夢境世界……艾爾維斯是自愿留在那個世界的，他把你們送出來，可不是為了再讓你們去尋找他。”
“但他是我們的伙伴。”小喬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個世界里遭受折磨……至少，在不影響現實世界的情況下，我們想要把艾爾維斯救出來。我知道一定有辦法的！”
聽到這句話，康斯坦丁突然笑了。
“那我先提前祝你們成功。”他說道，“這樣也好，勇敢無畏的少年拯救世界。”
說完，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棕色的口袋。
杰森像豹子一般從沙發上躍起，他準備拉住達米安。
康斯坦丁的動作卻更快，他手中的袋子打開，里面的黃沙如同暴雨一般淋在達米安的身上。
下一秒，達米安消失在原地。
第078章 第 78 章
看見達米安消失在眼前, 康納和小喬忍不住瞪大眼睛，瞬間沖到康斯坦丁面前。
杰森手中的大種姓之刃擦著康斯坦丁的頭皮飛過去，直直釘在他身后的墻上。
這下麻煩了, 杰森心想。
他在魔法這方面的造詣絕對不如康斯坦丁, 他完全看不出來康斯坦丁到底對達米安做了什么手腳。
康斯坦丁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頭皮，腦后劃過一滴冷汗，心想下次他看見這個倒霉催的紅頭罩絕對遠遠避開。
不……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等處理完這次的事情, 他要去好好度個假，避開一切和正義聯盟有關的事。
真可惜，他的神秘屋居然都能被杰森這小子找到。杰森·陶德一個蝙蝠家族的成員，為什么非要涉足魔法領域？
康斯坦丁對著杰森翻了個白眼。
杰森看著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我猜我們并不是敵人，你可以放棄滿口謊話，把你真實的計劃告訴我們。艾爾維斯是我兒子，無論如何我也會把他救出來。以及……你究竟把達米安弄到哪里去了？”
杰森其實并不是很相信康斯坦丁的人品，這家伙的行事風格總透著詭譎和離譜。與其叫這家伙為地獄神探，不如叫他騙術大師。
他倒是不會懷疑康斯坦丁是不是準備毀滅世界……地獄神探在這方面的信譽還是有的。他不相信的是康斯坦丁保護世界的方法。
杰森心里隱隱有個猜測, 康斯坦丁大約是將有可能會危害世界的夢之石封印起來了。
“好吧好吧……你別這樣看著我, 我只是把羅賓小子送去和那個小鬼匯合了而已, 他們現在都在另一個世界。”康斯坦丁像是總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 放松地向后一倒, 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可是他強烈要求的！”
“所以你明明有辦法送我們去見艾爾維斯, ”小喬生氣地瞪著他, “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們？或者把我們都送過去！”
“你當我不想嗎？”康斯坦丁抖著手點燃一根煙, 頹廢地坐在地上抽了一口。
似乎剛剛送走達米安的魔法，耗費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氣一般, 他有些虛弱地說道：“夢境之主墨菲斯陷入沉睡，我手上這點夢之砂也只夠送一個人去夢境世界，原本我以為最先找上門來的應該會是蝙蝠俠或者超人，結果沒想到卻是你們……好吧，這樣或許也不錯。”
只是不知道蝙蝠俠因為什么事才耽擱了，沒有辦法出現在這里。所以他的計劃需要更改一下了。
康斯坦丁又默默看了眼前的兩個氪星崽子和一個肌肉紅頭罩，心想也不是不行。
看樣子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現在也陷入麻煩中了。
“別這樣看我，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說完，他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棕色風衣的衣角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讓他看上去瀟灑又落拓。
神秘屋是康斯坦丁從地獄大惡魔手中騙來的獨立空間，這棟房子存在于不為人所知的未知之地，平時幾乎不會被人發現。
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發出地震一般的抖動。
杰森也感到有些不對勁，他快步走到窗邊，掀起厚重的窗簾向外望去。
神秘屋的窗外一向是奇異的夜空，偶爾也會隨著康斯坦丁的心意隱藏在不知名的地點，因此窗外的風景總在不停發生變化。
然而現在，窗外的景象令杰森感到無比震驚。
四周所有一切都籠罩著邪惡又詭異的紫色光芒，不管是山川還是樹木，看上去都十分詭異。那些光芒粘附在一切物體上，正在緩緩流動，簡直就像粘稠無比的沼澤。
康斯坦丁吹了個口哨：“哇哦，這可真是大手筆。”
天空變成紫紅色，杰森瞇起眼睛看向遠處：“那是什么？”
小喬站在他身后，目瞪口呆：“那是章魚嗎？為什么會有觸手浮在空中？”
“我是在做夢吧？”康納也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還是說我一不小心穿越了時空？現在是世界末日？”
時間只不過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世界卻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糟糕的是，以往如果遇見這樣可怕的景象天空中一定會出現熟悉的超級英雄們的身影。
然而今天，四周似乎靜悄悄的，那片詭異的紫色向四面八方延伸，就好像完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它一樣。
而康斯坦丁卻對著這幅異象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吧，真正的危險降臨了。”康斯坦丁撣了撣煙灰，滿面愁容地對著屋子里的幾人說道，“現在，該我們去拯救世界了。”
……
夢境世界中，屬于夢境之主墨菲斯的城堡緩緩打開大門。
亞歷山大跟著比利·布徹爾走進這座處處都透著詭異和奇幻的城堡，并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站在門口的老人。
佝僂著腰背的老人看上去十分矮小，甚至比年幼的亞歷山大高不了多少，他泛著灰白的發絲從帽子里露出來，破敗不堪的灰色大衣上全是塵土和泥巴。
最詭異的是，他臉上還帶著一副防毒面具，手里拎著一個碩大無比奇形怪狀的槍。
亞歷山大默默后退了兩步，躲到身形高大的比利·布徹爾身后。
比利低頭瞅了亞歷山大一眼，沒管臭小鬼心里的小九九，抬起腳步跟著老人繼續走在空曠的別墅中。
他們順著臺階向上走，周圍的空間卻在不斷向下變化。顏色各異的書本長著翅膀漂浮在他們周圍，扭曲的畫框鑲嵌在凹凸不平的墻壁上，構成一幅幅軌跡又扭曲的景象。
最終他們來到了城堡的會客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剛剛亞歷山大和比利經過的巨大湖泊。
長著四對翅膀的怪異飛鳥掠過湖面，然后被湖中冒出來的一只黑色大手捏住，拉進了湖里。
怪異的魚尾露出湖面，揚起一連串晶瑩的水花。
“這里的景色很不錯，對嗎？等會兒我可以帶你們好好瀏覽一下。不過在此之前，請先容我自我介紹。”他十分有禮貌地脫下腦袋上的棕色軟呢禮帽，露出一頭灰白斑駁的頭發，他對著比利和亞歷山大點了點頭，卻也依舊沒有取下臉上詭異的面具。
他的聲音粗糲又沙啞，就像石頭碾磨在水泥板上一樣，發出呼哧呼哧漏風又令人心臟緊繃的怪異聲音。
他用這種聲音繼續說道：“也許你們曾經聽說過我……當然，我這個老家伙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是韋斯利·道茲，如果你們愿意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睡魔。”
說完，他拿下了臉上的防毒面具。
面具之下，只剩下一副掛著腐肉的骨架，黑洞洞的眼眶處閃著紫色的光芒。
難怪他聲音如此嘶啞，他的喉嚨也早已腐爛。
亞歷山大和比利誰都沒有被這幅詭異的場景嚇到。
亞歷山大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眼前的老者，無數想法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最后他問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墓地就在哥譚。”
韋斯利·道茲，初代睡魔。曾經的睡魔墨菲斯被人類囚禁后陷入長眠，身為人類的韋斯利在睡夢中莫名其妙汲取了墨菲斯的一縷靈魂，然后擁有了控制夢境和預測未來的能力。
他以睡魔的身份在世間行走，運用自己優秀的偵探能力解開夢境謎團，做著和如今正義聯盟的成員們同樣的事。
他也曾數次保護世界，拯救人類。防毒面具、灰色大衣和一頂棕色軟呢帽子就是他標志性的制服。
亞歷山大當然知道這個人，他幾乎可以說對世界上出現的任何一個超級英雄都了如指掌。
韋斯利·道茲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為亞歷山大有些冒犯的問題而生氣。
他好脾氣地說道：“是啊，我早就應該隨著美國正義協會的消失而消失，不過有人卻將我從亡者之地拉了出來，連同我這副殘破的軀體一起……害得我這把老骨頭也要出來解決問題。不過我倒是挺樂意的，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活動過了。”
“艾爾維斯在哪里？”比利突然出聲問道。
他并不關心睡魔是誰，也并不知曉眼前的老人在數年前究竟是多么英勇無畏，他只在意艾爾維斯現在的情況。眼前的老者顯然知道一些真相。
剛剛那場摸不著頭腦的災難讓他完全無法不去擔心艾爾維斯。
“那個孩子正在經歷屬于自己的歷練。”韋斯利·道茲對著比利和亞歷山大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而我就是來解答你們的疑惑的……當然，也許你們還能幫我一個小忙。就當是為了拯救世界吧，艾爾維斯也在另一個空間里努力著呢。”
比利快步走上前，狠狠揪住了韋斯利的衣領。
然而下一秒，他和亞歷山大眼前一花，就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圖書館中。
韋斯利·道茲從他們背后走出來，手中還抱著一摞厚厚的書本。
“好了，現在該從頭說起了。”
……
達米安并不知道在自己消失以后現實世界變成了什么樣子，也不清楚艾爾維斯在夢之石中經歷了怎樣的變化。
他只感覺康斯坦丁撒在他身上的那一把金黃色的沙子泛著奇異的清涼感，瞬間就讓他的意識模糊了起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腿有點酸。
他看了看四周。
環境很熟悉，他現在的動作也很熟悉。
這是哥譚，他被迫上學的時候總在這里喂貓。
達米安伸出手，撓了撓正在庫庫炫飯的小貓，最后實在沒忍住，一把抱住了熟悉的矮腳貓，報復性地把貓貓背上的毛倒著捋了一遍。
皮毛柔順的貓貓炸毛成小刺兒球。
“凱撒，好久不見。”
他懷里被倒著擼毛的金色小貓貓一臉懵逼，胡子上還掛著剛剛大口炫飯時蹭上去的肉渣。
片刻之后，小貓貓一爪子拍在了達米安的鼻梁上，然后惡狠狠地后空翻。
落地姿勢相當超級英雄。
“喵嗚！”
你誰呀，不怕喵爺打死你嗎？
第079章 第 79 章
“你們能夠出現在這里, 因為你們都勉強算屬于夢境的造物。”韋斯利說道，“夢之石誕生出屬于自己的意識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不自覺地汲取夢境的力量, 那些力量被贈予了你們, 讓你們得以存在于世界上。”
比利若有所思：“我可以這樣理解嗎？我本來已經死亡，是艾爾維斯將我復活。”
“是這樣沒錯。”韋斯利微微一笑——盡管這一點從一個干癟的骷髏頭上很難看出來，但比利和亞歷山大依舊可以察覺到這個年邁的骷髏老人對他們并無惡意。
韋斯利看著窗外, 指著圖書館里的書繼續說道：“這里記載著人類古往今來所有著作，甚至是人們的命運。也許你們可以在這里找到一切疑惑的答案。引你們前來，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經不夠穩固，我需要你們待在這里，幫助夢境之主守護最后的領地，并且找到喚醒夢境之主的方法。”
這里的書不是什么人都能翻閱的，不是與夢境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尋常人壓根看不見屬于墨菲斯的城堡。
“我們不認識什么夢境之主，”亞歷山大撇撇嘴，“又為什么要幫他？何況我們自己還被困在這個世界……想要幫忙, 總要拿出一點誠意吧, 不如讓我看看你們能和我交換的好處？”
韋斯利·道茲像是早就知道亞歷山大會這么說, 活得足夠久, 見識足夠多的老人包容地用黑洞洞的眼眶‘看著’亞歷山大, 然后又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比利身上：“只有喚醒沉睡中的墨菲斯, 才有可能終止這場鬧劇。世界才會恢復正常, 夢之石也有可能回歸正常。”
“正常？”比利若有所思。
“是的。”韋斯利繼續說道, “我被人喚醒的原因也在于此。夢境世界和現實世界的界限一旦被打破, 那么噩夢有可能成真，一切在夢境中發生過的悲劇都會在現實中重演。看看你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 那究竟是什么？你希望他們發生在現實世界中嗎？”
比利對眼前老人的話保持懷疑，但他卻不可避免地想到他做過的每一個噩夢。有的夢境中，貝姬沒有死亡，卻被迫和祖國人生下了一個同樣擁有熱視線的壞種；在無數個深夜噩夢中，他總是夢見世界消亡，無人能夠阻止超級英雄毀滅世界。
韋斯利·道茲喑啞難聽的聲音在比利耳邊響起：“所以你真的還分得清楚什么是虛幻，什么是真實嗎？只有蘇醒的墨菲斯才能夠將夢境與現實剝離，如果你不想一切都走入真正的噩夢與滅亡，那就行動起來吧。”
比利看著眼前的老人，沉思了幾秒鐘，然后問出口：“但愿你沒有騙我。”
亞歷山大也聳了聳肩。
眼前的書籍無風自動，一副副繪制著人類命運的畫卷展現在比利和亞歷山大眼前。
夢之石的記載清晰可見，某本書中，那塊鮮紅的石頭像是要活過來一樣，泛著奇異的紅光。
……
當韋斯利·道茲坐在詭異的黑色城堡里和亞歷山大以及比利一邊翻看圖書館的書一邊談心的時候，杰森正帶著氪星崽子們大殺四方。
神秘屋被康斯坦丁收了起來，杰森拎著大種姓之刃站在現實世界中韋恩塔的頂端，俯視著亂成一團的哥譚。
他們腳下是巨大的噴火龍，邪惡的魔法造物盤踞在韋恩塔上，一只眼睛已經被杰森戳瞎。
康斯坦丁站在一邊拍手叫好：“干得漂亮，紅頭罩！從今往后我愿稱你為屠龍騎士……好吧好吧，看樣子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那么黑暗騎士怎么樣？我們去和蝙蝠俠商量一下，把這個稱呼繼承給你。”
杰森只感覺有一千只鴨子在耳邊嘎嘎嘎，他懶得理會康斯坦丁的調侃，只警惕地望著那只噴火的敵人。
小喬納森飛在半空中，用熱視線炸毀一節到處亂飛的藤蔓，神色恍惚：“我們是不是來到童話世界了？高塔里有睡美人嗎？”
“睡美人沒有，沉睡的蝙蝠俠倒是有一只。”康斯坦丁猛地在身前張開魔法陣，火光鑄造的劍鋒利無比，對著火龍僅剩的另一只眼睛刺過去，“我們現在是守護高塔的惡龍，要阻止這只可怕的火龍騎士沖進去把蝙蝠俠吃掉。”
他們口中的蝙蝠俠卻突然從角落里跳出來，手里的蝙蝠鏢也在同一時間射中噴火龍的腦門，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噴火龍在半空中嚎叫翻滾，最后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蝙蝠俠從半空中掉落下來，連續兩個前滾翻卸掉力量，他的動作怪異又難看，讓杰森忍不住瘋狂翻白眼。
“你能不能……算了。”杰森想了想，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使用別人身體的時候別那么粗魯，就算那是蝙蝠俠也沒辦法想你身為幽靈的時候一樣作出身體翻折360度的瑜伽動作。”
現在，穿著蝙蝠俠身體的人其實是個早已死去的幽靈——‘死人’波士頓·布蘭德。這個早就死在一場槍殺案中的前任馬戲團演員其實才是最先發現這個世界不對勁的人。
但是身為一個幽靈，周圍所有的人都看不見他。他在正義大廳里徘徊了幾圈都沒辦法直接通知正義聯盟的成員，于是只能先找上康斯坦丁。他給康斯坦丁透露出的消息讓地獄神探腦門上的皺紋又多了好幾條。
在商量過后，兩人分頭行動，死人先去一切不對勁的源頭——哥譚一探究竟，而康斯坦丁則深入夢境世界，想辦法找到夢之石。
他們計劃得很好，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康斯坦丁發現夢之石生出了自主意識，并且完全沒辦法控制力量，而死人則還沒來得及通知正義聯盟，危機就已經爆發。
蝙蝠俠在前往正義聯盟大廳的過程中被人偷襲，那道詭異的紫光在突然之間遍布整個地球，同時也鉆入了蝙蝠俠的口鼻中。
蝙蝠俠、超人、神奇女俠等一眾超級英雄在一瞬間陷入沉眠。
于此同時，災難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有人從夢境世界召喚出無盡可怕的怪物，讓他們在這個世界肆意游蕩。
雖然死人知道蝙蝠俠很明確警告過他，不允許他入侵自己的身體，但是死人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昏睡過去的蝙蝠俠被怪物吞噬殆盡，于是他只能選擇違背蝙蝠俠本人的意愿，穿上了蝙蝠俠的皮囊。
只不過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人類的身體了，目前用起來格外不順手。
外加蝙蝠俠本人的身體雖然十分強壯，但前段時間他受的傷還沒好，死人在死亡不知道多少年后再度有幸享受了一把胸口痛，后背痛，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的感覺。
“你們真應該好好勸勸蝙蝠俠，”死人一邊躲開半空中飛來的食人鳥，一邊吐槽，“論起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蝙蝠俠絕對能排整個正義聯盟第一位。”
“也許你應該反思一下是你使用不當的原因。”杰森一刀砍斷從地地蔓延上來的觸手，然后借機拉住氪星崽子的腿飛到半空中，“滿級大號給菜鳥，他也只能送人頭。”
“你們能不能專心一點。”小喬納森神情痛苦地拉著杰森滿天飛，充當人肉運輸機，“你們大人打架的時候總喜歡這么啰嗦嗎？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打下去，想個解決辦法啊！”
夢境的神奇就在于一切在現實中無法存在的造物在夢境中都能成真。
于是小喬納森有幸見識了滿嘴都是鋼牙的巨型小白兔、會撐桿跳的喪尸、邪惡史萊姆等一系列邪惡的存在。
康斯坦丁解釋過，這是有人從噩夢中召喚來的。
人類的噩夢有什么，現在這里就能出現什么。
最糟糕的是，在夢境力量的影響下，現實已經被噩夢入侵。所有發生在這里的一切都是真實，如果他們不盡快解決這個麻煩，那么等蝙蝠俠醒過來，也只能看見一個魔幻的哥譚。
“得找到召喚這些怪物的人。”杰森從死去的章魚腦袋上跳下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康斯坦丁和死人都苦著臉，“誰知道那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韋斯利·道茲那邊正在行動了，感謝蝙蝠俠留下來的‘拉撒路脂’，我把韋斯利從墳墓里挖了出來。”死人說道，“他很靠譜的，別慌！”
“我看見了！”康納突然大聲喊道，“是正義聯盟大廳，那里有東西正源源不斷冒出來！”
……
另一個夢境中，達米安和艾爾維斯正在上演追逐戰。
艾爾維斯認定了這個不知好歹逆著貓毛亂摸的家伙是個可怕的人類幼崽，于是他不想和對方糾纏，轉身就跑。
他這一跑，達米安也瞬間意識到，眼前的艾爾維斯顯然頭腦又出了問題。
魔法造物的不穩定性在艾爾維斯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貓貓現在顯然是回到了他剛到哥譚的時候。
達米安知道這里恐怕又是另一個夢境，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屬于誰的。
他更不清楚康斯坦丁讓他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目的又是什么。
達米安知道，這些問題只能暫時擱置，他得先找到艾爾維斯。恐怕只有艾爾維斯想起來一切他們才有機會弄清楚真相。
然而靈活的矮腳貓扭著屁股越跑越遠，簡直像是對達米安唯恐避之而不及。
達米安靈活地跟在貓貓身后，穿過眼熟的小巷子，跑到了大街上。
入目的景色依舊十分熟悉。
天色永遠是攏著一層濃厚霧氣的灰藍色，現在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韋恩塔就在不遠處，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匆忙的哥譚人，旁邊的小巷子里有黃毛在到處亂逛進行某些骯臟的小交易。
達米安愣了一會兒神。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貓貓已經從他視野里消失不見。
達米安警惕地四處尋找，貓是沒找到，結果卻看見視野里出現了一撮眼熟的綠毛。
第080章 第 80 章
達米安眼神一凌, 馬上悄無聲息地跟上剛剛那一撮綠毛。
哥譚最有名的綠毛，除了小丑不做他想。
達米安當然知道這個討厭的家伙，之前跟著蝙蝠俠行動的時候, 他也和小丑交手過好幾次, 每次都被這個討厭的家伙惡心得想動手殺人，只可惜每次蝙蝠俠都阻止了他。
所以這里會是小丑的夢嗎？康斯坦丁把他丟進了小丑的夢？
他當然不懷疑康斯坦丁能做到這一點，只是他不清楚康斯坦丁這么做的目的。
達米安警惕地跟著小丑, 然后眼睜睜看著小丑走進一間酒吧，招了三五個手下之后，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街上那些看不清楚面容的行人在看見他之后都紛紛避讓開，活像是小丑就是哥譚之王。
小丑帶著手下轉過街角，就在達米安準備馬上跟上去的時候，原本還是白天的街道突然就暗了下來，天邊掛上圓月，街道上的行人也迅速消失不見。
好吧，這是夢境。
達米安安慰自己，夢境是不講邏輯的。
不講邏輯也意味著更加危險。
往日不能成立的事實在這里會被實現。
達米安繼續往前走, 然后在經過一棵大樹的時候‘……’了一秒鐘。
一只金漸層矮腳貓貓四肢大張, 像只螃蟹一樣抱住樹干, 胖乎乎毛茸茸的臉藏在樹葉間, 一雙藍幽幽的眼睛透過樹葉朝他張望。
哪里來的一只小跟蹤狂？
達米安真的很難忍住不笑。
他知道艾爾維斯變成貓就很容易把自己當成貓, 然后因為貓咪過小的腦容量導致智商掉線。
但是每次遇到這種時刻, 他都很想把艾爾維斯從頭到腳搓一遍, 然后再給他來一套全身按摩, 讓他知道誰才是天底下貓咪按摩術修行得最好的羅賓。
達米安捏了捏拳頭, 忍住搓貓的沖動忍得很辛苦，畢竟在艾爾維斯面前他一向都沉穩又靠譜, 把臉埋進貓肚皮狂吸的事不是一個愛惜面子的青少年能做出來的行為。
雖然他看見紅頭罩這么做的時候很想打人。
樹葉子間的金色毛毛蟲咕涌了兩下，可惜還是沒能抵擋住爪子太短的天然劣勢和地心引力。
艾爾維斯撅著毛茸茸的屁股，尾巴不受控制地甩了兩下，指甲堪堪扣住樹皮，并在上面留下十道抓痕。
他的目標已經不小心從‘跟蹤達米安’變成了‘征服這顆可惡的大樹’。
艾爾維斯努力向上攀爬，小短腿向上夠啊夠——
然后他一扭頭，藍眼睛對上一雙充滿善意和調侃的綠眼睛。
艾爾維斯：……
這個熊孩子怎么發現他的？他難道藏得不夠好嗎？
“想吃好吃的罐頭嗎？”達米安趕在貓貓準備再度逃竄前迅速開口，“跟我走吧。”
艾爾維斯思考了三秒鐘。
藍眼睛直勾勾盯著達米安。
他心想，這孩子看上去也沒那么討厭，剛剛說不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就聽見達米安接著說道：“我抱你下來吧，你的腿都開始發抖了，下次可以挑一棵細一點的樹爬。”
你的小短腿和爪子都抱不住樹干。
艾爾維斯于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后在他的大腦思考剛剛達米安話里的隱藏含義之前，他就馬上被達米安高超的擼貓手法馴服了。
下巴上的手力度適中，節奏穩定，給他撓得通神舒暢，心情美好，熟悉的感覺讓他迅速化成一灘糯嘰嘰軟乎乎的毛絨小毯子。
“喵～”艾爾維斯喵出波浪線。
下巴和耳根的手掌離開，艾爾維斯疑惑地眨眨眼睛。
然后他回憶起了剛剛的目標。
可惡，他現在已經落入邪惡目標人物的手中！
艾爾維斯剛想發怒，結果突然看見一個小紅點在地上晃來晃去。
貓貓的藍色瞳孔迅速收縮又擴張，他不太大的貓腦袋里現在已經全都充滿了那個晃動的、招惹貓咪的、神秘的小紅點！
抓住它！
“嗚喵汪！！”艾爾維斯猛地從達米安懷里竄出去。
然而那個該死的小紅點也在同一時間離開了原地。
艾爾維斯晃著腦袋，視線在四周迅速搜索，超強的動態視力和捕獵本能開始預測獵物的移動方向。
果然，那個紅點跑到墻上了！
艾爾維斯‘喵汪嗚’地叫著又撲了上去。
達米安晃著手里的激光筆，把貓崽逗得團團轉。
貓崽玩得開心極了，嘴里一邊喵喵咧咧一邊在半空中扭成麻花。
不一會兒艾爾維斯就開始氣喘吁吁。
但他還是十分興奮，整個身體都趴伏在地上，然后朝著那個小紅點最后奮力一躍——
抓住了！這次他絕對抓住了！
艾爾維斯興奮地舔舔嘴巴，然后小心翼翼地揭開兩只交疊的毛爪子——
咦？居然又消失不見了？！
沒等艾爾維斯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腳底下開始震動，頭頂上的天空也被遮擋了一大半，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縫隙。
那個男孩的聲音傳來：“好了，我們該出發了。”
艾爾維斯：！！
他被裝進袋子里啦！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偷貓啦！
不過達米安顯然沒有限制艾爾維斯的自由，他只是和艾爾維斯開了個小玩笑。
他又把貓崽小心翼翼地從塑料袋里抱了出來，塞進懷里。
“我們現在要跟蹤一個人，你得乖乖聽話，事后我會和你解釋一切的，明白嗎？”達米安摸了摸艾爾維斯的腦門。
雖然艾爾維斯不記得他了，但他相信自己和艾爾維斯潛意識里的熟稔和默契。
如果某一天他不記得艾爾維斯，潛意識里也會相信艾爾維斯。
艾爾維斯對他肯定也一樣，達米安充滿信心地想著。
然后，達米安就感覺腦門一痛，緊接著是頭皮。
兩根黑色的頭發緩緩飄落，同時還有‘duang’一聲出現，那是貓崽落地的動靜。
達米安：……
“喵！”你沒事吧？
這句話是反問，不是疑問。
艾爾維斯在狠狠踢了達米安的腦門，然后又踩著達米安的腦袋跳到地上之后，對著達米安哈了口氣。
你誰？喵認識你？
這邊建議你去阿卡姆看看腦子。
聽懂了貓語的達米安：……
他和艾爾維斯大概是虛假的友誼。
達米安和貓崽對視了三秒鐘，最后只能是他認命。
不然還能怎么辦？艾爾維斯這只笨貓又雙叒叕把他忘記了，他難道還要和一只笨貓較真嗎？
達米安嘆了口氣，蹲在地上，向艾爾維斯伸出手：“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看看你脖子上的木頭鈴鐺。那是我親手給你雕刻的，上面還有你的代號凱撒。”其實還有他的名字，刻在內部。
可憐的天才少年、刺客聯盟少主、蝙蝠俠之子、新任羅賓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
艾爾維斯將信將疑地低頭。
然后只看見了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
哦，貓貓低頭也看不見自己的脖子呀，艾爾維斯絕不承認這是他下巴上有肉肉的緣故。
于是他后退兩步，伸出爪子，撓——
一個木制鈴鐺落在地上。
鈴鐺的每個棱角和邊緣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制作這個鈴鐺的人顯然十分用心。
鈴鐺表面還雕刻著一個名字，‘凱撒’。
艾爾維斯有些疑惑地喵了一聲。
他對這個鈴鐺有印象，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對凱撒這個名字也有印象，同樣是個很重要的人給他取的名字，他對自己發過誓，一定會保護對方從頭到腳包括每一根頭發絲。
這個人是誰呢？
他看了看蹲在他面前，腦門上有個梅花形狀小腳印的少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非常心虛。
心虛到他忍不住偷偷踩住了后爪子指甲縫里夾帶出來的兩根頭發，并且將后爪子藏在了屁股底下。
“喵。”
喵什么都沒做。
達米安扯住貓咪的腮幫子，十分狠心地揪了一下。
然而還沒等艾爾維斯從惡魔崽子手中救下自己的小胖臉并且伸爪子報復回去，達米安就已經趁著他走神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看看小丑究竟想要做什么。”達米安說道。
這次艾爾維斯沒有反抗，而是乖乖被達米抱走了。
暫時先安撫好了貓貓，達米安帶著艾爾維斯重新拐進了剛剛小丑消失的巷子。
巷子里靜悄悄的，像哥譚每一條沒有監控的巷子一樣，黑漆漆臭烘烘，有流浪漢醉倒在角落里。
夢境里的這一點很寫實。
達米安沒有靠近，只遠遠地看了那人一眼。
“喵。”
那人長得好惡心。
達米安也這么認為。
因為那個人花花綠綠的臉被人涂成了一張熟悉的臉——小丑。
迎面又走來幾個流浪漢。
無一例外，他們都擁有一頭綠油油的頭發和艷紅夸張的嘴唇。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滿大街所有人類都變成了小丑，他們在路燈下跳著踢踏舞，胡亂轉著圈圈，像一群沒頭沒腦的蒼蠅。
整座城市都變成了小丑之城，市民們的臉要么像是打了馬賽克一般看不清，要么就是變成小丑的樣子。
市政府大樓門口點燃沖天的篝火，大批行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涌出來，圍著篝火歡快地慶祝，就像在參加慶典一樣。
達米安和艾爾維斯隱藏在歡呼的人群里，看著市政府大樓樓頂上出現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剛剛達米安努力跟蹤的小丑。
他正對著房頂的另一側哈哈大笑：“小蝙蝠，你終于來了！”
小丑對面的人，正是‘蝙蝠俠’。
達米安透過重重人影和篝火仔細看過去，但又總覺得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住手，小丑！”‘蝙蝠俠’拿著蝙蝠鏢，大聲說道，“你不會贏的！”
達米安皺起眉頭。
“哈哈小蝙蝠，我為什么要贏，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一切的樂趣都在于游戲過程！”小丑說著他經常說的話，“你要和我一起享受這場游戲！”
說完，他拋了拋手中的遙控器，作勢要按下去。
‘蝙蝠俠’顯然不會讓他得逞，他大吼一聲，然后對著小丑沖了過去。
不知道天空什么時候下起了暴雨，周圍的人依舊長著小丑的臉。
他們興奮地昂起頭，似乎一個個觀賞舞臺劇的觀眾。
再然后，達米安和艾爾維斯眼睜睜看著樓頂上的‘蝙蝠俠’腳下一滑，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他的臉像一塊沉重的大石頭一樣砸中地面，然后四肢抽搐了幾下，趴在地上不動了。
雨還在下。
‘蝙蝠俠’臉朝下順著傾斜的屋頂滑了下來，啪唧一聲，像一大塊果凍一樣掉落在艾爾維斯和達米安面前。
艾爾維斯嚇得后背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
而達米安則看著眼前的尸體，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