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過來

    親眼目睹兄長這種性張力的沖擊，跨在窗臺上的人有一瞬間的愣神。

    但是緊接著一聲喚回他的理智——

    ——“過來。”

    熟悉的命令式語句，帶著居高臨下、毋庸置疑的掌控感。

    達米安總有能將所有話都說成命令的本事。

    糟糕的氛圍、糟糕的語句。

    提姆難得沒有生氣，他收回放在達米安身上的視線，撇清腦子里的聯想，慢吞吞地從窗臺上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將手中的藥品放在達米安身前桌子上。

    “布魯斯讓我帶給你。”

    布魯斯沒在蝙蝠洞找到達米安，發現自己的便宜兒子又沒有認真上藥的老父親派了另一個兒子監督，自己留在了蝙蝠洞按照線索寫任務報告。

    達米安不準備再上藥，以他的體質這些很快就會愈合，頻繁使用藥品反而會促使他的傷口愈合速度變慢，逐漸依賴藥物。

    在關鍵時刻，這些塔利亞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與能力能夠令他獲得解救。

    就如同他曾經在刺客聯盟的經歷。

    提姆從他的一舉一動中解析出了大概——達米安顯然不準備再上藥。

    他微微低頭，并不準備說布魯斯認為達米安需要上藥這種話——他很清楚這沒用。

    “需要幫忙嗎？”

    他的目光落在達米安胸口處看起來已經有些時間的猙獰的疤痕，它長在心臟處就證明這個東西足以致命。

    提姆抬起手指想去觸碰，卻半路猛然被抓住。

    少年人泰然自若般抬頭看向青年，“你的傷口在滲血。”

    這種程度的裸露并不會讓達米安不自在，恐怕他全裸都只會平靜地一腳將人踢出去，再裹上浴巾。

    達米安清楚德雷克的目光落地點——他其實不太在乎自己身上的疤痕，但唯有胸口處的痕跡沒辦法解釋。

    以提姆德雷克的性格，他會調查這件事。而調查一旦開始，甚至有可能會驚動便宜父親。

    所以達米安沉沉看了一眼身旁人，輕嘖一聲，放開手，解開繃帶。

    殷紅的血珠不斷滾落滲出，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提姆拿著藥品湊近，干脆坐在他椅子的把手上，一邊上藥，一邊仿佛不經意地提問，“你胸口的傷看起來是致命傷。”

    藥物與傷口產生尖銳的疼痛，達米安只是微微皺眉，平靜道：“但我仍舊活著。”

    只是這一句話就可以讓提姆瞬間意識到布魯斯絕不知道達米安身上這道疤痕的來源。

    提姆猜測也是，他無聲笑了一聲，溫熱的呼吸因為距離相近糾纏，近在咫尺的青年能夠聽清楚身旁人的每一句話，包括那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這個距離已經超出達米安身為刺客所警戒的安全距離，但是本該抑制自己本能反應的青年看起來更多是早已經適應——他們在成為搭檔的時間里彼此磨合。

    提姆知道自己的每一次靠近都會引起達米安本能的抵觸與警戒。

    說實在的，這很正常，哪怕是布魯斯有時候都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警戒，身為義警總是需要警惕身邊的一切。

    但是他們在磨合中適應彼此。

    提姆自覺花費了很長時間讓達米安適應他的存在，一步一步試探達米安的底線，最終悄無聲息地踩在線上，令達米安沉默。

    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并不耗費心神，甚至能讓他將注意轉移，但好用的大腦仍在運轉。

    他試探道，

    “所以你希望我為你保密？”

    他的話聽起來仿佛是隨口開玩笑般的調侃，用以應對眼下有些古怪的氛圍。

    但這種話術的下一句才是重點。

    從這句話聽出來提姆想要更多的達米安嗤笑一聲。

    ——得寸進尺。

    達米安自覺自己已經在相關事項上足夠包容，他甚至沉默退讓，讓德雷克站在這個微妙的距離——他一直知道提姆在做什么，眼前少年人看起來無害到乖巧的地步，一舉一動都似乎在達米安的掌控之下，但是無論是悄無聲息地接近，還是一直試圖更加深入剖析他的過去、用聽話與安靜來掩蓋反向掌控他的行為，無一不在訴說這人的大膽與叛逆。

    在達米安為提姆教授追蹤課程時，這位向來敏銳聰明的學生，第一課就盯上了他的傳授者。

    ——很難說德雷克在這方面的天賦，就如同他堪稱恐怖的偵探嗅覺，達米安有時候都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將提姆放在他身上的小玩意兒、通訊器做的小手腳全部清理掉。

    就像一張密密麻麻又輕若無物的網，悄無聲息地就侵入了別人的生活，難以引起絲毫的反感與重視。

    所以達米安才會對前段時間提姆的抗議與怒火視若無物，甚至不屑一顧。

    弱小者只能接受庇護，強者才能支配一切。

    就如同德雷克只要夠強當然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盡管家里應當沒人能夠擺脫他的系統定位。

    這么想著，達米安凝視著這位看起來很聽話，但骨子里的叛逆與控制欲從不在他之下的養弟。

    聲線沉沉，又帶著微妙的平靜，像是在訴說事實，又像是意有所指的警告。

    “我對你已經足夠仁慈。”

    提姆低頭幫他纏上繃帶，側臉隱沒在陰影中難以看清表情。

    ——他知道。

    他當然對他已經足夠仁慈。

    達米安的一切像秘密，像關卡，更像寂靜深埋黑暗里的秘聞。

    達米安將所有企圖挖掘自己身上秘密的人視為外來者、需要警告除掉的人，刺客聯盟至高無上的權柄注定了他的一切都是禁忌。

    刺客聯盟的首領高坐王位統治中東。

    他的爪牙、他的仆從、他的子民總會前仆后繼地為他們的主人掃除一切——包括那些暗地里妄圖追查他、挖掘他、覬覦他的人。

    哪怕是布魯斯恐怕都很難得到中東真正的信息。

    提姆私下里調查追蹤達米安與刺客聯盟的事，很難說到底是瞞過了達米安，還是他的默許。

    ——現在提姆知道了。

    或許達米安一開始并不知道，但是當提姆查到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信息時，如果刺客聯盟再沒有察覺，這個組織的存在就毫無意義。

    更何況提姆的調查方向如此敏感——他在調查聯盟之主。

    是刺客聯盟掌權者的欣賞與沉默，壓下了本該出現的無窮無盡的追殺與狩獵。

    由于姿勢原因，達米安坐在椅子上，而提姆坐得高些，所以當這一切收拾完畢，提姆直起腰身，就需要達米安抬頭去注視。這個姿勢很容易令人產生下位感的感受，但達米安坐在那里，卻像是在俯視、打量、剖析。

    如同他本身就該高高在上。

    ……

    “聽起來這很危險。”

    一心二用的黑發少年聽懂了，但他卻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樣，語氣如同在說普通而不需要在意、安全無意義的信息。

    他微微低頭，露出脖頸，側臉微笑，一如既往。

    ——這當然危險。

    達米安本身存在就已經足夠危險。

    一般人甚至都無法接近他，更何況像是這樣挖掘他。

    所以達米安才覺得提姆德雷克得寸進尺。

    他清楚地明白德雷克知道他在說什么，更明白眼前人這么說不過是為索取更多。

    就像是他曾經每一次所做的那樣。

    年輕的刺客之主將手指放在少年的后頸上，顯露自己毫不遮掩的掌控欲，蓬勃的心跳在他手指下規律的跳動，帶來溫熱到足以令人釋然的安全感。

    這種無聲的順從曾經換來刺客厚重的警戒心防一退再退。

    無聲沉默，黑發綠眼的青年手指微動，“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低沉的聲線仿若平靜，卻又蘊含深深的警告。

    失敗了。

    提姆漫不經心地想著。

    還沒等他思考著如何回話，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突然一把將他拉下。兩個人直接撞了個滿懷——

    ——“砰！”

    杰森猛然驚慌地推門而入，“布魯斯不見了！！！”

    他剛吼完這句話，猛然發現房間里的氣氛不對，并不寬大的椅子上疊著兩個人，腦子更快地腦補出來兩個人在干什么的小孩驚慌失措地捂住眼睛轉身，血氣翻涌，欲蓋彌彰，

    “我什么都沒看到！”

    他沒看到在他轉身的第一時間提姆和達米安無聲分開，仿佛沒有一點私心與曖昧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達米安悄無聲息地藏起所有的藥品，只將其中一瓶打開扔給提姆，坐回原位。

    提姆默契接住，濃重的藥味彌散遮蓋住血腥味，帶著一身藥味他上前哄著杰森離開。

    可能是知道自己撞破了什么秘密的杰森抿了抿唇，什么都沒說跟著提姆離開。

    他出了門才開口，“你受傷了嗎？”

    杰森并沒有錯過房間里濃厚的藥味，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還聞到了血腥味。

    提姆：“是的，我被綁架時受了點傷。”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說布魯斯怎么了？”

    杰森這才發現自己的莽撞，但是他查看了家里布魯斯本該在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自從知道達米安和提姆有時候回來的很晚，杰森養成了晚上起床看一看的習慣。

    今天他做了布魯斯被達米安他們綁架虐待的噩夢，驚醒之后想去看看布魯斯，但是本該躺在大床上、甚至和他說了晚安的養父沒有在自己的房間，杰森以為布魯斯可能去了其他地方，他上下樓去找，都沒找到，這才發現不對。

    他想去通知阿福，但是發現達米安的書房亮著燈光，咬咬牙闖了進去——沒想到達米安和提姆在，呃，接吻？

    不，這個時間可能接下來更過分。

    提姆想了想，“布魯斯可能去了后面的花園。”

    杰森遲疑一瞬——他站在樓臺上看過花園，那邊好像沒有人。

    提姆的手機傳來一條短信，他瞥了一眼，牽著杰森，“那我們去花園看看吧，布魯斯睡不著經常去花園散心。”

    蹲在陽臺下清楚聽清這句話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大的那個去了花園，高的那個踩著管道回了書房。

    于是小杰森在花園里找到了自己像是睡不著起來吹風的養父。

    他們一起回來時，又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仿佛在等待他們一起歸來的、穿戴整齊的長兄。

    第112章 偉大文學大觸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就像是提姆說的那樣，布魯斯睡不著起來吹風。

    但是杰森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被布魯斯牽著上樓時，留意了達米安的書房，發現那里已經滅了燈。

    出身環境混亂的小孩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分明那時候達米安甚至都沒穿上衣，這又是深夜，他和提姆準備做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可不久前達米安和提姆還在吵架。

    布魯斯察覺到小兒子的遲疑與目光，不動聲色地說，“怎么了杰森？”

    在蝙蝠洞監控發覺杰森在四處找他時，布魯斯就迅速從蝙蝠洞出來，沒成想還是晚了一點，好在家里還有提姆和達米安可以幫忙掩飾。

    他想了想，覺得沒有破綻。

    杰森收回視線，他想問布魯斯關于達米安和提姆的事情，但是又想起之前他說話時布魯斯從不認為達米安和提姆是情人的態度，他糾結著皺眉。

    杰森的沉默讓布魯斯疑惑，他帶著小孩來到房間，坐在他床邊，布魯斯沒再開口詢問杰森發生了什么，而是更加溫和地說，“韋恩莊園很安全，不要擔心，睡吧。”

    “我在這里。”

    杰森將所有的疑惑全部咽進喉嚨里，躺在柔軟的大床中央，“晚安，布魯斯。”

    鋼藍色眼瞳的男人笑著和他額頭相抵，“晚安。”

    關掉房間里的大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布魯斯沒有立刻就走，他確保杰森的呼吸綿長像是進入了睡眠，這才推門出去。

    門外就是整依靠著墻壁等他出來的達米安和提姆。

    見布魯斯出來表情沒什么不對，達米安轉身下樓——已經很晚了，他也該去休息。

    提姆和布魯斯隨便聊了兩句也各自散開。

    ……

    經過這件事，杰森的行動變得更加隱蔽。像是出于安全，他不定時什么時候出現在夜晚的韋恩莊園。

    有一次史蒂芬妮來莊園休息差點撞上。

    好在她反應極快地躲了起來，沒有被發現。

    但這件事給史蒂芬妮他們敲了警鐘，從此以后沒有任何一個人晚上回家是坦坦蕩蕩，大都是翻墻走窗。

    杰森的習慣布魯斯和阿福嘗試糾正，夜晚起來對小孩的身體并不好，很容易白天沒精神。但是總是在糾正不久再次冷不丁出現。

    很明顯小孩總覺得家里的夜晚有些不同尋常，想要在夜晚找出家里的秘密。

    ——提姆和達米安到底在密謀什么？財產？還是更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對于杰森的大致想法，史蒂芬妮在偶爾回家中獲取，她從來沒想到紅頭罩老哥還有一顆如此纖細敏感的心臟——畢竟紅頭罩看起來就像是個粗神經的大佬壯漢。

    很新奇的反差感。

    暗地里調查家里小弟弟的上網記錄的沒品姐姐說，“嘿你們知道嗎？小杰森竟然還沖在蝠布文學的第一線！”

    史蒂芬妮一邊瀏覽一邊感慨，“我得說，他真是個小甜心。”

    杰森甚至覺得布魯斯和蝙蝠俠是一對還談著甜甜戀愛的情侶。

    是的，情侶，而不是情人。

    現在的發言還有些稚嫩，假以時日定能夠成長為一位偉大的OO文學大觸。

    或許布魯斯應該送他去讀文學系。

    提姆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還在用蝙蝠電腦查信息，聞言，說道，“是的，他甚至想把布魯斯放在右位——他真的很喜歡布魯斯。”

    一句話暴露了提姆也在收集杰森網上沖浪信息的事實。

    史蒂芬妮不怎么意外，她還在瀏覽，突然挑眉，“噢你們做了什么事，他的搜索詞條里竟然還有兄弟相戀——關于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的戀情。”

    金發女生回頭，“老兄，我覺得這可不是小孩子該看的東西。”

    提姆喝咖啡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道，“他看錯了。”

    史蒂芬妮看他一眼，聳了聳肩，“想開點，沒準是看清你的本質了呢——我敢說你現在手機里還有達米安的照片。”

    提姆：“事實上，你仔細看就會發現，相較于蝙蝠俠，杰森還是更喜歡羅賓。”

    聞言，史蒂芬妮仔細查了查，發現還真是這樣，家里毫不知情的弟弟是蝠布黨和羅賓、神奇女俠單推。

    杰森的瀏覽記錄里關于羅賓的時間跨度很大，這意味著他可能并沒有分辨出羅賓換人的事實。

    “酷——看來他是你們兩個的粉絲。”

    史蒂芬妮隨口道，“要去給他簽個名嗎？”

    提姆并沒有被感動，他冷靜地轉移話題，“三個星期快到了。”

    史蒂芬妮算了算日期，發現距離三個星期只剩下最后四天，如果這四天里杰森再沒察覺她就要輸了！

    金發少女大驚失色。

    史蒂芬妮大驚，史蒂芬妮沉默，史蒂芬妮思考。

    最后她以一種大佬的姿態深沉道，

    “最近達米安有任務嗎？”

    提姆不用看就知道史蒂芬妮想動歪腦筋，他將史蒂芬妮需要的資料發過去，十分爽快地回答，“他好像要去南美洲。”

    機會來了。

    “謝謝你小熊貓男孩。”

    史蒂芬妮這么想，她瀏覽一遍資料，給提姆一個飛吻然后爽快離開，活像個用完就扔的渣男。

    提姆沒覺得怎么樣，他已經習慣了史蒂芬妮的態度。

    想到這里提姆又喝了一口咖啡，自言自語，“達米安雖然不在，但是杰森也不在啊。”

    杰森最近學校有個去往紐約的科學實驗活動，昨天剛出發，大概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根據提姆的分析，史蒂芬妮手上的調查范圍在哥譚和大都會，去不了紐約，等杰森回來，史蒂芬妮就徹底輸了。

    黑發藍眼的少年一邊想著一邊打開自己的行程安排，本來沒什么打算的，最近韋恩集團的文件他加班加點趕完了，剩下的不太緊急，可以先放著。

    達米安出差去了南美洲，眼下上一個案子剛剛結束，手上還沒堆積更多，似乎可以放松一天。

    微微思考一瞬，幫達米安將前幾天沒上傳的報告上傳，看了一眼時間，提姆索性回房間睡了個回籠覺。

    畢竟不出意外他晚上還要和布魯斯出去夜巡。

    這么想著思緒漸漸平息陷入睡眠。

    ……

    得到妮莎的消息后，趁著自己手上沒有火燒眉頭的事情追蹤，達米安就直接帶上裝備和喬納森到了南美洲。

    刺客聯盟這次提供的地點在一處還未經受人工開發的山脈，深處似乎還有不怎么接觸外界的部落存在。

    達米安這次出來本來沒準備帶上喬納森，他自己出任務的相關信息很少外露。

    就連提姆也只知道達米安要去南美洲，再具體的地點信息都不清楚。

    這一次還是因為喬納森先給他發的信息——喬納森最近心情有點低落，索性蹭達米安的任務放松心情。

    兩個人先去山脈里轉悠了幾天，但是一無所獲。甚至就連本該找到的神秘部落都沒有見到。

    這幾乎不可能，畢竟氪星人的聽力甚至可以涵蓋整個地球。

    喬納森沉思：“看來這件事很有可能牽扯上了魔法。”

    達米安：“還不能下定論，有可能是其他原因的影響。”

    他對著地圖走勢研究片刻，最后目光停在了山腳下的那個偏僻小鎮。

    喬納森注意到，抱胸挑眉，“是個好主意老兄。”

    收起行囊，兩個人喬裝成到處開車自駕游的年輕人來到索福斯附近——他們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在小鎮的必經之路的公路上假裝車子拋錨。再進入小鎮找人將車拖進小鎮。

    山腳的小鎮看起來與世隔絕，人不多，但鎮口的便利店里幾乎什么都有，應該是承擔了整個小鎮的生活日用品供應。

    將車停在便利店旁邊的加油站，喬納森拿了瓶水遞給達米安，“這里好安靜。”

    達米安正在看地圖，接過他遞來的水，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皺眉。

    喬納森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你知道的，我的聽力很好，但是這附近——”

    他的話還沒說完驀然閉嘴。

    下一秒工作人員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后方，“你們的車已經修好了。”

    喬納森推了推自己的氪星科技眼鏡，轉身笑得陽光明媚，“好的，謝謝。”

    說著他一邊招呼達米安，一邊湊近工作人員，沒想到工作人員幾乎是下意識就后退一步。

    像是在懼怕什么。

    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若無其事地轉身檢查管道。

    目睹這一幕的達米安若有所思，他和喬納森不經意地對視一眼。

    喬納森看懂了他的意思，不再上前，轉而去了便利店和店員搭話。

    達米安上前查看車子，但是工作人員沒有退避，察覺到達米安的視線，絡腮胡子大叔還友好般笑著示意。

    這種差距——

    喬納森和他有什么不同嗎？

    達米安不動聲色地觀察，慢慢接近隨意搭話，“你們這里可真夠偏的。”

    工作人員看他一眼，沒在意他們兩個的距離，擦了擦汗，“當然，索福斯這里很偏僻，你們是過來玩的嗎？”

    達米安：“只是路過，怎么你們這里還有旅游景點？”

    工作人員搖頭否認，拿了一根煙咬嘴里，也不抽，“這里不適合玩，你們還是快走吧，天黑了不安全。”

    他們說話間來了一位穿著警服的黑人警員，那人沒開車，熟練地和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扶著腰帶，走近，“看起來你們需要幫助？”

    達米安注意到了他這一句【你們】，這位警員似乎知道達米安還有一位同伴。

    “不，我們只是在這里修個車。”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了，這附近有沒有旅館？天馬上黑了，開車也不安全。”

    工作人員皺眉，剛想說什么卻被警員打斷，“這只是小鎮，沒什么旅館，不過你們可以住在我家。”

    達米安象征性思考一瞬，很快同意，“十分感謝。”

    “布萊克斯蒂文。”

    他伸出手。

    黑人警官身手握住，一觸即分，客氣道，“吉迪恩約翰遜。”

    “請不要客氣，我是負責這里的警員，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等喬納森帶著一些零食出來，達米安介紹他們認識，隨后就跟著吉迪恩去往他家。

    索福斯這里很小，所以附近只有吉迪恩一位警員負責這片區域。

    黑人警員雖然看起來兇悍，但是性格友善，他的家離便利站很近。一進入小鎮就可以邊上就是便利站和加油站，警局和吉迪恩的家也就在便利站步行后面五分鐘的距離。

    吉迪恩住在兩層樓的獨棟房子里，大概是很久都沒翻修，又自己一個人住，房子內部多是灰塵和不能用的空閑房間，為了讓自己的客人更自在，吉迪恩在二樓整理出來兩個距離不近的房間。

    眼看天色已晚，警署還需要人，吉迪恩才結束交談離開。

    第113章 你在發燒

    目送人遠去，達米安不動聲色地檢查房間是否有竊聽器之類的。

    但檢查結果是達米安多心，房間里除了灰塵和家具，什么都沒有。

    喬納森很快過來和他碰頭，“有什么發現？”

    達米安輕嘖一聲：“現在來說說你的發現。”

    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人甚至看起來有些放松，這種放松本不該出現。

    “這里很安靜，非常安靜。”

    他意有所指。

    按照氪星人的能力，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聽清楚整個地球的聲音，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和超人在地球的兩端對話。

    以往去的很多地方嘈雜且難以分辨，但索福斯不同——這里十分安靜。

    但這種安靜并不是寂靜到令人心驚的程度，而是一種相對平和、仿佛身處自然靜謐的舒適。

    嘈雜的聲音被大自然該有的白噪音取代，仿佛這里只有鳥叫、溪流、樹木的生長。

    人聲雖然摻雜其中，但非常有限。

    達米安沉思，“便利店的人？”

    喬納森：“他很正常，其實我想說那位工作人員身上似乎不太對勁。”

    “你看到了，我的接近迫使他離開，就好像我身上的特質讓他很不舒服。”

    這很奇怪。

    而且那個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奉勸他們離開，但是這位好心的警員卻收留他們。

    在過來的時候，達米安曾經觀察過小鎮的其他的房子，不知道是天色原因還是人少，其中亮燈的人家很少。

    他們在加油站耗費的時間不少，但是幾乎沒有看見一位居民出來。

    吉迪恩的家里倒是有常年居住的痕跡，很明顯他就住在這里。

    ——還需要繼續探查，這個鎮子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達米安看了一眼通訊器——信號不太穩定，他嘗試給蝙蝠洞發了信息，“有聽見其他居民的聲音嗎？”

    喬納森頓了頓，放開聽力，盡力捕捉，“有人聲，但不多。”

    這說明這附近是有人在居住。

    符合便利店供應的樣子，畢竟如果人多的話，一個小便利店也供應不上。

    達米安和喬納森沒說太多，轉眼就到了晚飯時間，本來去警署的吉迪恩也回來了。

    他還特地帶了快餐，幾個男人湊合一下，看廚房垃圾桶里就知道吉迪恩吃飯向來如此，很少自己下廚。

    用過餐他們幾個坐在沙發上聊天，達米安只能套出一些不痛不癢的信息——吉迪恩的警戒心很強。

    察覺到這一點之后，達米安沒再試圖套取信息，任由喬納森和吉迪恩說些不痛不癢的閑話。

    指針逐漸指向晚上九點，身為警員的吉迪恩看起來不準備值夜班。

    達米安像是隨口一問，“你們警局還有其他人嗎？我以為警局需要一直有人。”

    吉迪恩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發覺自己的動作后笑了笑，“索福斯很小，一般如果有需要這里的居民會直接來找我，警署只有我一個人，真的很無趣。”

    說著他站起身，“已經很晚了，你們明天還要離開這里，早點休息。”

    “哦對了，”黑人警員回頭，“旁邊山上總是有野生動物出沒，你們晚上聽見動靜不要在意。”

    “不過為了安全，最好也不要離開這棟房子。”

    喬納森：“聽起來很危險啊。”

    身影高大的黑人警官看起來并沒太過擔憂：“我已經在這里住了十幾年了，晚上不出門就行。”

    達米安：“聽起來你不是這里的原住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里看起來很偏僻，我還以為你是一直住在這里。”

    吉迪恩解釋：“并不是，實際上我是由我的導師引薦到這里——這棟房子也是他的遺產，卡萊爾老師幫助我很多，甚至他的遺產都交付給了我。”

    “索福斯雖然是一個小鎮，但是這里很清靜、居民也很友善，所以我就一直留在了這里。”

    喬納森恍然大悟，“這里環境確實很不錯。”

    風景秀麗，除了有點陰森，一切都挺好的。

    吉迪恩點點頭，“休息吧，小伙子們。”

    達米安和喬納森沒有拒絕，兩個人洗漱完畢就熄了燈。

    上樓時喬納森看了一眼進入房間仿佛對樓上漠不關心的房屋主人，他無聲地說，‘吉迪恩房間里有人。’

    達米安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

    喬納森聽了片刻，凝重道：‘他們在爭吵——吉迪恩想要將我們送離這里。’

    帶眼鏡的黑發青年說起[送離這里]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帶上氣音，也就是這一瞬間，吉迪恩房間里的爭吵戛然而止。

    ‘等等，怎么沒了。’

    喬納森還沒來得及疑惑，達米安卻已經出聲，“明天離開這里，我們的錢在我這，你那邊當然沒有了。”

    喬納森不明所以，但是他下意識接達米安的話，壓低聲音，“沒丟就行。”

    達米安和喬納森繼續上樓。

    只是腳步比方才快了點。

    喬納森聽了聽，他凝重地向達米安點了點頭，隱晦比了個‘他離開了’的意思。

    方才吉迪恩房間里的人似乎能夠聽到他和喬納森的對話。

    ——這真的是人能擁有的聽覺？

    喬納森和他踩在木質階梯上，發出并不算小的聲響，但是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捕捉到喬納森的氣音？

    想到這里，達米安抬頭不經意地觀察樓梯附近，像是明白達米安在找什么，喬納森同樣看了一遍——很干凈。

    這里沒有攝像頭。

    上了二樓，喬納森和達米安分開，各自回房。

    達米安沒有睡著，他坐在窗邊的角落里，等著吉迪恩話里所謂的‘動物’。

    不知過了多久，月上梢頭，銀白色的月光披撒大地，有什么動靜傳來。

    幾天晚上有風卷起地上隨處可見的落葉，本該隨處飄灑的葉子像是撞上正在行走的東西被擋住踩踏，不遠處房子后門前的盆栽突兀被撞飛！

    但達米安肉眼中捕捉不到任何的東西。

    就像是有不知名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接近。

    鑒于吉迪恩的警告，達米安沒有任何動作，呼吸不曾變化，就站在二樓緊緊盯著觀察。

    只靠落葉的行動軌跡難以抓住不知名東西的行蹤，但是沒過多久，狂風愈大，黑人警官不知什么時候推門出去，他站在后門前似乎說了一句什么，又矮身摸了摸腳邊本該空無一物的地方。

    達米安下意識想要更近些觀察，但是他才剛剛抬腳，細微的聲響本該無法被人察覺，但是黑人警官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邊，猛然抬頭看向二樓窗戶。

    達米安瞬間側身，將自己埋回窗簾后——他好像被發現了。

    按理來說這是個視線死角，再加上達米安做慣了這樣悄無聲息的事情，本不該被察覺。但是就像是喬納森在聽時不小心出口的氣音引起警戒。

    達米安在樓上細碎的腳步似乎同樣引起下面那些東西的警惕。

    ——這個距離早已超越人類的聽力范疇。

    黑人警官沒在二樓的窗戶發現什么，只拍了拍‘空氣’，就像是他能看到一樣，目送那東西遠去，只是在回屋之前又看了一眼二樓。

    寂靜無聲蔓延，這個晚上好像就此過去，眼看著太陽即將上班，達米安這才準備休息片刻。

    出于謹慎，黑發綠眼的青年沒有再亂動，只是依靠著冰冷的墻體陷入睡眠。

    他的本意是淺層休息就可以了，沒想到只是略略閉上眼睛，思維逐漸墜入深淵。他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理智難以凝聚，無法思考周圍的詭異。

    刺客的本能促使他仍舊保持身體的僵硬依靠在墻壁，但是他的意識不再清醒。

    在他意識陷入深淵的幾秒鐘后，他的呼吸開始沉重，細胞代謝極快，肌肉酸軟，體溫升高，唇邊脫水泛白。

    ——他在發燒。

    ……

    哥譚。

    提姆并沒有休息太久，杰森的學校那邊傳來信息——杰森似乎有些不舒服，帶隊老師想讓目前家里的家長來一趟紐約。

    布魯斯還在正義聯盟回不來，史蒂芬妮還有任務，卡珊德拉還在香港，達米安聯系不上。

    家里只剩下靠譜的管家，以及頂梁柱三少。

    家里靠譜的管家簡單解釋清楚事情，“提姆少爺，杰森少爺那邊？”

    提姆想了想，直接急需處理的文件打包，給自己的助理發了封郵件，“不要擔心阿福，我去看看——他會沒事的。”

    阿爾弗雷德提醒：“聽說紐約那邊最近不太平，我想，您或許需要一些準備。”

    提姆點頭，起身就走，“我會的。”

    貼心的助理小姐準備了哥譚直達紐約的最近一趟航班，幾個小時之后，提姆抵達飛機場。

    韋恩集團分公司的人早就準備好了車和司機，很快到了杰森住的醫院。

    路上提姆已經和杰森的帶隊老師通過電話，醫生說杰森發燒大概率是因為風寒引起的，并不算嚴重，很快就會康復，但是處于健康原因考慮，學校建議杰森再多修養幾天。

    不管怎么樣，杰森目前病情倒是沒什么大礙。

    等提姆到了醫院，黑發藍眼的小孩還在被窩里沉沉睡著，臉色看起來還好。

    提姆給阿福發了信息讓他不要擔心，坐在一旁處理文件。

    沒過多久，杰森才慢慢醒過來，不知道昏迷之前看到了什么，他猛然坐起身，和對面坐著提姆對視上才漸漸平靜下來。

    “提姆——”

    “我在這里。”

    提姆并沒有錯過杰森眼里的驚恐，他微微皺眉，坐在床邊遞上紙巾，“做噩夢了嗎？”

    “……沒有。”

    杰森遲疑著說，“我能不能給布魯斯打個電話。”

    “他很忙嗎？”

    提姆敏銳察覺到了事情并不簡單——根據帶隊老師的意思，杰森是突然昏倒在路上，他們一行人本該都在酒店里住著。

    老師并不知道什么時候杰森離開了酒店，但是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杰森已經昏迷，并且身體狀況不太好。提姆在來的路上已經簡單調取了監控，但是巧合的是那個時間所有的監控都壞了。

    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絕對有問題。

    “你感覺怎么樣？”

    提姆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安慰。

    杰森沒有抵觸，他現在的心思只有——事情需要盡快通知蝙蝠俠。

    所以他盡量讓自己不泄露信息，“我很好，只是有點想念布魯斯。”

    提姆沉吟，“假如這能夠讓你安心一些。”

    他拿出自己的電話遞給杰森，打開通訊界面。

    杰森接過，恰好此時提姆的助理敲門找他有事，提姆和杰森簡單又說了幾句，就和助理拐出門。

    目送提姆離開，杰森立刻撥通布魯斯的電話——他很擔心布魯斯現在有事不能接電話。

    好在布魯斯在他打出第二個電話的時候接通，“Hi？提姆？發生什么事了？”

    杰森壓低聲音：“是我布魯斯——”

    “聽著事情緊急，我知道你能聯系上蝙蝠俠，請你告訴他紐約有吸血鬼和狼人！”

    布魯斯：“……”

    他嚴肅起來，“你見到了？”

    杰森：“是的！他們在街上打架！我的朋友，卡萊爾被卷進去了，但是見鬼的紐約警察隱瞞了這件事！”

    “她不見了——但是沒有人找到她！”

    布魯斯下意識：“language.”

    說完他又覺得不對，“聽著杰森這件事我會盡快通知正義聯盟，你不要參與，跟著提姆。”

    杰森剛想說什么，突然腳下一陣天搖地晃。

    布魯斯的聲音不易察覺地緊促，“提姆會保護你，不要亂跑！”

    話音剛落，電話被掛斷。

    “砰”的一聲提姆推門而入，將杰森從床上抱起來，匆匆跟著人流往外走，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第114章 離開這里

    醫院尖叫聲此起彼伏，人群驚慌失措的往外跑。

    黑發藍眼的小男孩被自己的兄長抱著跑出醫院，身后還有無數人緊隨其后，巨大的玻璃窗外顯示著外面世界的瘋狂，很多不知名的東西從天而降，有巨大的海盜船、人、嗜血的吸血鬼、發狂的狼人，但在這些東西其中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大怪物身影在高樓大廈間行走，不知名的能力場半遮半掩它的身形，讓它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擋與攻擊。

    杰森：“那是什么？”

    他的聲音還透著大病初愈的無力，外界的吵嚷聲此起彼伏，這句話直接隱沒在了人群里。

    紐約并非沒有駐守的超級英雄組織，幾乎在外界發生變故的第一時間，就有人過來。

    紅金色的盔甲一個沖擊打碎即將掉落的玻璃窗，將坍塌的一角抬起，他看向下面的幾個人，“你們還好嗎小伙子們？”

    提姆收回自己的備用炸彈，帶著杰森冷靜跑出來，“謝謝您鋼鐵俠先生。”

    鋼鐵俠，準確來說是托尼斯塔克用力將房角掀翻，灰塵四濺，“不用客氣——你弟弟的生命體征還在持續升溫，或許你得讓他吃藥了。”

    說完這句話，鋼鐵俠掃描建筑發現還有其他人需要幫助飛速沖進去。

    只是跑出來這幾步，杰森的臉上就已經泛起了潮紅——他的體溫升得很快，來勢洶洶。

    手放上去就可以感受到高于人體平常的溫度。

    “杰森？”

    小孩硬著嘴說，“我沒事——等等那是什么？”

    “為什么紐約大街上會有紅鬃狼？”

    小孩的聲音已經充滿了詫異。

    提姆下意識扭頭看向街角——什么都沒有。

    他目光移到懷里的孩子一瞬，杰森的目光還停在那個空蕩的地方，“酷——這里允許養這個？”

    這孩子燒出幻覺了嗎？

    提姆確認那里沒有任何的東西，他微微皺眉，“它還在跟著？”

    杰森看了一眼他們的前方，“它在探路——前面安全，我們可以走那里！”

    提姆：“你怎么知道？”

    杰森狐疑：“你沒看到嗎？那只狼在等我們——它真酷！”

    黑發小孩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紅色，但是自從看見幻覺之后精神似乎好了點。

    這很不正常

    索福斯小鎮。

    在達米安陷入高燒沒多久，喬納森就聽到了達米安十分不正常的心跳聲——除非他兄弟在搞人，不然很難解釋。

    敲門沒人應聲，喬納森直接擰壞門鎖進入發現達米安陷入高熱昏迷，細胞代謝快的不正常，他立刻將人扶起來準備先回去再說任務。

    但是沒等他們下樓，吉迪恩站在拐角，“他怎么了？”

    喬納森：“他發燒昏迷了，我想我們需要去醫院——”

    沒等喬納森說完，吉迪恩猛然推開門，語氣明明是疑問卻非常篤定，“他在發燒是嗎？”

    喬納森不動聲色地警惕起來：“我假設發燒并不會導致嚴重的傳染？”

    “我們這就離開這里去找醫院。”

    “按照慣例這不該發生——怎么會這樣。”

    看起來兇悍的黑人警員眉頭緊皺，十分焦急，他一把抓住喬納森，但輕而易舉地被喬躲了過去，吉迪恩沒有注意這個細節，他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聽著小子，我不管你們到底來干什么——帶著他離開這里！”

    “快！”

    說著黑人警員已經來到門前將所有的窗戶全部關上，門窗被狠狠關上的聲響幾乎讓房子震顫，可想而知吉迪恩用了多大的力氣！

    喬納森不知道事情發生的原委，但是他的聽力告訴他眼前的男人沒有撒謊，來不及思考他直接扛起達米安迅速下樓。

    吉迪恩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毛毯扔給喬納森，用香水直噴地喬納森想要打噴嚏，“把他裹起來，不要讓氣息泄露出去！”

    “吉迪恩先生這是——”

    喬納森接住將人裹起來，扛麻袋一樣跟在吉迪恩身后。

    黑人警員看他一眼，抬起槍站在門口，手指搭上把手，“你的同伴只是被感染了，你帶著他回醫院治療，如果，”

    “我的意思是，如果，”黑人警官深深呼出一口氣，直視身后看起來靦腆不太愛說話的青年，“如果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動物，或者是其他什么東西——殺掉它們。”

    喬納森：“什么？！”

    吉迪恩：“殺掉它們，不要猶豫，沒有經過洗禮的人感染只會帶來衰敗與死亡——你們不該被感染，你們甚至都不是這里的人，帶著他遠離這里。”

    吉迪恩一直知道喬納森和達米安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們身上的氣息還沒被感染，哪怕其中夾雜著戾氣，仍舊可以嗅出一部分屬于純凈種的味道。

    如果不是索福斯小鎮很小，會有無數的獵殺者前來將他們作為獵物獵殺。

    但是現在他們其中一個人已經被感染，部落無法為他們提供洗禮，再不離開這里恐怕他們永遠都回不去。

    喬納森還想追問，吉迪恩已經打開了門，將喬納森和達米安送到車上，他長吹了一聲口哨，幾只流動的‘風’從遠方飛速趕來，黑人警員帶著槍最后一次警告他們，“離開這里，不要回頭！”

    說完整個車像是被什么東西卷起，迅速遠離。

    幾乎就在他們離開的一瞬間，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將二樓的房屋全部破壞！

    站在門前的黑人警員以一種超越普通人類該有的速度高高躍起躲避。

    先前只有一所房子被摧毀，隨后像是有什么成群結隊前來，小鎮上的房子不斷被砸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瘋狂興奮——

    事故發生只在一瞬之間，喬納森察覺到不對勁的第一時間就想用熱視線阻止，但是他的熱視線就像是先前黑人警員所發出的幾顆子彈一樣從那群不知名的東西身體里穿過，被吞噬。

    “沒有用的，純種不具備殺傷力，看來你是個氪星遺孤。”

    “上帝，我還以為氪星人已經全部死去。”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突然出現，嘴邊遍布絡腮胡子，不知多久沒有打理過的頭發打結，衣服上還有著沾染機油與黑塊，格外邋里邋遢。

    ——但他浮在半空。

    違和感愈發在心里彌漫，喬納森皺眉，“你們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從未見過這么多非人種。

    不，并不是，之前在其他宇宙中他見過整個快被吸血鬼占領的世界。

    眼前看起來邋里邋遢擁有著人類外表的壯漢，哪怕體征再無限接近于人類，但他的心跳早就超越了普通人類能承受的極限。

    喬納森沒有錯過他的獠牙，“吸血鬼？”

    絡腮胡子哈哈大笑，變化間他的眼睛幾乎就要被太陽灼傷：“吸血鬼？我真希望自己是這個，嘿吉迪恩，他夸我是吸血鬼！”

    黑人警員一直在有目的將那群東西引開，哪怕絡腮胡和喬納森已經被移動的很遠，他卻仍舊可以聽到這一切。

    “閉嘴埃德利，送他們離開這里！”

    第115章 戈爾德拉斯登場

    話音剛落，絡腮胡就帶著收斂了所有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坐在車里的兩個人。

    純種，這個時代的純種不應該聚集在大都會和哥譚接受超人和蝙蝠俠的庇護嗎。

    這個疑問在他帶著人來到小鎮的出口得到了解答——該死！他們建立的獨立防護罩不見了！

    埃德利：“FUCK！！”

    “加庫瑪逃出來了！”

    一件事比一件事糟糕，本來應對獵殺者就要耗費心力，沒想到本該老老實實待在這里的加庫瑪同樣逃了出來！

    “什么加庫瑪？”

    既然被認出來是氪星人喬納森索性從車里出來，浮在他身邊。

    埃德利皺眉：“你不知道？”

    “前幾天一個巨大的怪物襲擊了索福斯，那個怪物就是加庫瑪——蝙蝠俠和超人制服了它，在蝙蝠俠離開前他將一個防護罩放在了這里，用來抵御獵殺者，并且防止加庫瑪逃出去。”

    對于他們整個小鎮的類人種來說，加庫瑪算不上危險，只是能將所有東西石化這一點比較麻煩。再加上蝙蝠俠和超人還有其他事情來去匆匆，暫且將加庫瑪留在了這里。

    超級小子沒聽自己的爸爸說過這件事，事實上他甚至都沒聽說過獵殺者這種反派，“Well，沒關系，我來幫你們。”

    埃德利卻搖搖頭，“去大都會和哥譚接受超人和蝙蝠俠的庇護，聽著孩子，你的同伴現在很危險，他需要一種特殊的試劑祛除感染——去找蝙蝠俠，他會幫忙。”

    喬納森心中那股違和感悄然翻涌，愈演愈烈，超級大腦急速運轉，亮光一閃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快要抓到什么，“——你們是什么人？”

    絡腮胡子大哥已經一手抓住喬納森一手提著仍舊在昏迷不醒的達米安，青筋暴起肌肉積壓的嘎吱作響的聲音令人牙酸，頃刻間手臂變成恐龍才能擁有的利爪，原本淺金色的眼瞳豎起，身上在太陽下散發出微不可察的腥臭。

    兩個青年猶如飛鳥被暴力扔出，穿著邋邋遢遢的加油站工作人員站在空中，仰頭看了一眼太陽，叼著根煙，喃喃自語，“人？”

    “老子早就不是人了。”

    這個時代，人怎么活得下去，也就大都會、紐約、哥譚等等幾個伊甸園才能養出來如此天真的純種。

    ……

    正義聯盟。

    鏈接衛星的超級電腦上仍舊閃爍著紅光，無數爆發動亂的地點還需要超級英雄趕場。

    布魯斯穿著蝙蝠俠的制服在大都會，將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幾個烏鴉人砸在地上。

    耳麥中攪局者說道：“對比結果出來了，B你猜的沒錯，目前我們面對的敵人有百分之六十的重合性——它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神奇女俠：“聽起來有人將它們復活了？”

    鋼鐵俠：“女士我很想贊同你，但是紐約這邊有不明的磁場，我們的博士認為這個磁場有古怪。”

    鷹眼：“上帝這天上飛的到底是什么——隊長你的盾牌！”

    美國隊長：“噢你可以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在公共頻道。”

    “我就在你的背后。”

    閃電俠：“你們看到哥譚那邊那個怪物了嗎，它真高啊，酷它還會分身，等等怎么有東西飛出去了？”

    還在紐約、抽空出來打擊罪犯的羅賓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監控，抽空插話：“……那好像是超人？”

    超人：“……是的是我，等等我看到超級小子和蝙蝠俠了！”

    鋼鐵俠感慨：“上帝我好像在養殖場。”

    真吵！

    蜘蛛俠：“事實上斯塔克先生，紐約動物園附近也出現了一只很大的老鼠——沒人去看看嗎？我是說，我很忙，我這邊真的走不開！”

    黑寡婦：“別擔心，那只怪物暫時沒有舉動，浩克已經去了。”

    他們說話間摻雜著其他超級英雄的對話，很混亂。

    鋼鐵俠：“我個人覺得或許我們需要專門的對話人——我是說，蝙蝠俠在嗎？”

    布魯斯：“你說的很對。”

    然后兩個人開始踢人，最后整個交流頻道只剩下鋼鐵俠和蝙蝠俠對接。

    鋼鐵俠清了清嗓子：“很好，現在我們來談正事——班納博士在紐約上空捕捉到了磁場波動，他懷疑這些怪物都是因為特殊的磁場才會出現。”

    “我試著采集樣本解析，聽著這很不可思議，我在里面發現了生物波動——有東西在里面。”

    布魯斯手里也有這個樣本，來源于還在紐約的提姆，他低頭看了一眼史蒂芬妮發給他的報告：“那是時空的波動。”

    鋼鐵俠：“等等時空？”

    身為一個科技大佬的嚴謹讓他提問，“到底是橫向性還是縱向性，或許你明白這是不同的維度概念——見鬼我以為只有魔法才會需要這個！”

    布魯斯還在看兩條波動的不同之處，片刻，“比那更糟，它們混在了一起。”

    這意味著這天時空曲線本身就不夠穩定，接下來從里面出現的可能是源自任何時間的敵人——過去、未來都有可能。

    蝙蝠俠：“里面有東西，將里面的東西逼出來殺掉，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鋼鐵俠：“等等什么鬼——兩個蝙蝠俠？”

    布魯斯：“你還在發燒。”

    蝙蝠俠，或者說剛剛醒過來的達米安平靜道：“這并不重要，再過幾分鐘那個怪物就會出現，在它躲進時空力場之前殺掉它。”

    鋼鐵俠挑眉道：“聽起來你似乎已經知道這件事 ——睡夢中的通關攻略？”

    達米安不耐煩地輕嘖一聲：“你猜的沒錯——去做，現在。”

    說完他退出聊天室。

    蝙蝠洞。

    攪局者看了一眼體溫持續升高的人，“你還好嗎？我真懷疑你再繼續下去會把自己的腦子燒壞。”

    黑發綠眼的青年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是在喬納森帶著他回到哥譚打了一針強力退燒針才將將醒來，但這支藥劑的藥力作用并不夠。

    他本身具有極強的藥物抗性，再加上這次高燒并不簡單。

    達米安有預感自己會再次陷入昏迷——他平日里在只有在打斗時候才會用的武裝模版正在閃紅。

    一行行的殺毒字幕不斷刷新。

    他這次醒來更像是強制喚醒，時間不多。

    達米安爭分奪秒地將自己備用的關于星際副本聯動中的其中一個預案調出來，發往正義大廳和復仇者聯盟。

    ——如今大規模的怪物出現原因就在于紐約上空扭曲的磁場，以及那只會扭曲時間空間的怪物。

    史蒂芬妮驚訝一瞬，但是多年來訓練出的下意識讓她放棄刨根問底，轉而極快通知還在外面的蝙蝠家族成員。

    做完這些她帶上武器準備支援還在哥譚打怪的超級小子——剛才得到喬納森的一些信息之后，超人就出發去找布魯斯。

    剛想詢問達米安接下來的打算，史蒂芬妮扭頭間卻見往日里壯得徒手掰鋼筋的長兄猛然栽倒——上帝她真的沒有見過達米安這么虛弱！

    “達米安！！！”

    第116章 丟人了

    【警告——】

    【警告——】

    【錯誤……數據錯誤……錯……】

    斷斷續續的電子屏幕不斷閃紅，持續不斷刷新，一條條錯誤代碼無法檢索糾正，最后陷入沉寂。

    被放在手術臺上修養的青年卻陷入了沉眠與回憶。

    他夢見了他和自己的隊友在下星際大型聯動副本，通關最后的關底BOSS，決戰總是比較難打，論壇上甚至沒有相關的攻略，只有無數死去活來的玩家在哀嚎，吐槽官方不做人。

    好在他們幾個技術都過關，又認真研究過BOSS相關技能，十幾天的戰斗磨下來勉強將海里的通關BOSS打死。

    一聲痛苦的哀鳴長嘯，鋪天蓋地的黑霧即將褪色，遙遙海面之上的天光乍破，露出一縷金色的陽光。

    熟悉的三原色在他身邊浮在半空，抱胸，抱怨一般，“達米，這個BOSS真是有夠難打的。”

    穿著蝙蝠戰甲的青年滿身傷痕，精疲力竭地坐在浮過來的最新版蝙蝠車上，捏了捏鼻梁，“已經結束了。”

    神奇女俠輕巧站在蝙蝠車的后座上，微長的長發落在身后，隨風飄起，“我們會是首席通關的隊伍。”

    超人：“嘿你說得很對卡西，全服通告已經刷出來了。”

    綠燈俠在身后吹了聲口哨，“伙計們不愧是我們。”

    神奇女俠：“喬，別這么叫我——首席通關有官方錄屏還記得嗎。”

    超人：“但是達米什么都沒說，說到這個，伙計，我還以為你不會參與我們這支隊伍。”

    達米安抬頭，直視遠處的越發燦爛的太陽，海面反射的光令他瞇起眼睛，“為什么？”

    神奇女俠開了個玩笑：“或許因為蝙蝠俠獨自工作？”

    “喬和我說起過你，或者說大家都這么說——一位遠近聞名既有錢又有技術的氪佬。”

    打開背包看到里面無數皮膚處于解鎖狀態，像是可以使用。

    “Yeah.”

    一邊思考，一邊達米安學著記憶中的樣子說：“I am rich.”

    超人：“酷——這是蝙蝠俠的經典臺詞！”

    他將自己的紅披風扔在身后，“老兄，我承認你真的很合適。”

    神奇女俠和超人站在坐在車頂的黑漆漆大蝙蝠身后，迎著光與海風，風吹起他們的披風，像是就要就此定格。

    但無論是流動的海風還是即將進入的游戲CG都清晰地顯示著時間仍在流淌。

    磅礴的海浪怒吼著拍打海岸，雷霆般的巨大轟鳴響徹天地，濃郁的黑霧漸漸消散，劃破蒼穹的地陷天塌，遠處海岸線上幾個城市在緩緩剝離——有的在下沉，有的在上升，而為副本存在的城市在崩塌。

    “聽說副本結束后能目睹世界的異變，我還以為只是夸張的虛假宣傳，難以置信他們竟然真的做出來了。”

    “好酷——”

    閃電俠和綠燈俠過來，挨個擁抱，“和你們一起下本真的很愉快——希望我們下次聯動副本再見！”

    “下次再見。”

    “下次再見。”

    大家簡單做了道別，開始離開——副本最后的任務要求他們回歸自己的管轄地，這一切世界末日的景象才會停止進入獎勵分發階段。

    神奇女俠點點頭，“下次再聚。”

    她一個起跳高高躍起，飛向天堂島。

    火星人和綠燈俠飛向宇宙，閃電俠跑回中心城，海王下潛深海，綠箭俠被海王順手送走。

    超人飛起來，“需要我幫你嗎？”

    達米安還坐在蝙蝠車上，“不需要。”

    看了一眼蝙蝠車流暢的車身，超人聳了聳肩，“好吧，我走了。”

    沐浴在陽光下十分耀眼的三原色飛向大都會。

    所有人散場，不知過了多久，隊伍頻道里剛剛還在道別的幾個人又聊起來，順便詢問到底還有誰沒回到自己的城市。

    達米安坐進蝙蝠車中，幾乎與超人飛行速度媲美的蝙蝠車很快到了哥譚。

    ——他管轄的城市。

    站在哥譚最高處，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城市天搖地動，無邊無際屬于哥譚邊界的黑色絲絲縷縷蔓延帶著在整個城市下沉，奇異的是邊沿的海水沒有任何倒灌。

    遠處屬于副本的血紅色殘陽映照著仍舊有人在犯罪的黑夜之城，但屬于《黑暗騎士》游戲本身的圓月高掛天空，一半天光，一半黑夜，仿佛水乳交融，又似格格不入，強烈的色彩對比帶來壓抑與震撼，最后流淌成沉默長河中的恐懼。

    黑漆漆的大蝙蝠站在圓月之前，靜靜地眺望遠方。

    他清楚地記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大型副本的聯動導致游戲中敵人血條出了Bug，他會一氣之下去氪金抽皮膚。

    再之后是現實世界的坍塌與淪陷，他被困在全息艙里死亡。

    這么想著他打開了組隊頻道，里面其他幾個人還在聊天，討論會得到什么副本獎勵。

    還有人在拍照——

    ——看起來有點頹廢的海王站在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制高點，看著自己的城市被藍色的泥土與沙子掩埋。

    飛在太空的神奇女俠腳下浮空，隨著整個天堂島飛向天際。

    綠燈俠跟著綠燈軍團的艦隊星航路過無數星云，飛往宇宙深處。

    陽光之下的太陽之子站在廣場上空，宛如充斥著掌聲與鮮花的大都會邊界周圍緩慢模糊，金色的光芒片片碎裂。

    閃電俠站在中心城上看著腳下的城市下沉，沙土倒灌卻又奇異避開每一個人，只有城市與建筑在無聲變形，周圍在扭曲，淹沒于沙土。

    綠箭俠站在自家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天空的滄桑巨變，城市邊界的樹木瘋狂生長，將城市包裹著消失。

    ……

    小隊名稱：【正義聯盟現實分部】-星際危機（任務進度100%）

    【超人（隊長）】：大家再見！

    【神奇女俠】：再見

    【海王】：再見

    【閃電俠】：再見

    達米安看著看著動了動手指——

    【蝙蝠俠】：再見

    發完這一句達米安沒再看，城市劇烈的搖晃讓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小腿用力從高樓一躍而下，劇烈的風從耳邊吹過——

    ——他該醒了。

    再不醒來，便宜父親該著急了。

    這么想著青年漸漸閉上雙眼，任由那種仿佛鐫刻靈魂的下墜感吞噬自己。

    ……

    殺敵方案一出來大家就開始行動。

    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各自分出去一部分戰力，再加上那些沒有組織的超級英雄們一起分散出去拖住外面還在肆虐的怪物們，另一部分超級英雄守在紐約上空磁場扭曲附近，一旦有東西從磁場中心出來，他們立刻將那東西解決掉。

    從蝙蝠洞發出來有關解決怪物的方案十分詳細，幾乎將怪物所有的弱點全部羅列出來，清晰到好像這份方案是別人通關過做出來的。

    拿到基本通關攻略，對著方案擊殺BOSS，對于他們這些身懷絕技的英雄們來說并不難。達米安尚未醒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就像是達米安說的那樣，只要紐約上空扭曲磁場里的怪物死去，那些本不該存在這個時空的怪物們瞬間消失。那些吸血鬼、狼人、恐龍人全部消失。

    ——索福斯小鎮同樣在其中。

    喬納森要在哥譚和大都會來回轉，沒有時間只能拜托康納去幫忙，但康納到索福斯時那里只剩下被打砸的滿目瘡痍的戰場，他在天上繞了兩圈 ，都沒有找到喬納森所說的索福斯。

    什么都沒找到的康納準備回去找找喬納森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蝙蝠洞。

    達米安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人，整個蝙蝠洞空空蕩蕩。

    青年從躺著的手術臺上下來，檢查自己的體溫，不出意外地發現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

    一旁的試管針劑里還有關于他的血液里未知物質的檢測報告，但是里面并沒有檢查出來什么。

    達米安微微皺眉，打開游戲面板發現個人狀態那一欄刷出來一溜的錯誤提示。

    他繼續往下翻，卻發現欄目中有一個Debuff——‘圖騰’病毒感染中。

    ‘圖騰’病毒來源暫且不清楚，只是《黑暗騎士》游戲周年狂歡時，官方發布了相關任務作為玩家福利。

    不同于主線的破壞性，‘圖騰’病毒的存在本質是為了提供游戲的趣味性。

    注射‘圖騰’病毒的玩家腦域會被感染，從而獲得一個動物分身。

    官方稱其為‘精神體’，簡而言之就是將人的精神慢慢剝離出來形成動物，像個跟寵，可以人為操控，玩家還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動物形態。但是周年慶活動一共只有七天，所以這個病毒的無害性也只有七天，七天過后被感染的人會腦死亡。

    感染并不可怕，只要被感染的玩家在規定時間里參加周年狂歡，走完劇情喝下‘圖騰’病毒的解藥，或者說，參與部落的洗禮，就可以解除病毒重新變回普通人。

    這種極其具有殺傷性的背景對于《黑暗騎士》這款游戲來說——很常見。

    不想參與周年慶的玩家可以選擇不被感染。

    這個背景介紹看起來很兇殘，但是細細看下來，其實很符合哥譚本土風格。

    達米安記得自己背包里還有當年周年狂歡剩下的幾瓶藥劑，官方出手很大方，為防止有玩家沒參與游戲但是仍舊被感染，或者說不愿意繼續游戲，官方在游戲結束當天分發了幾瓶藥劑。

    達米安準備拿出來給自己解除，順便查查這東西的來源——他記得這玩意的感染性很強。

    喬納森很有可能已經被感染。那個小鎮里估計感染者也很多，必要時解析藥劑，批量生產。

    這么想著他點開家里其他成員的位置——

    ——等等，少了兩個。

    無人可見的浩瀚地球仍舊在眼中緩慢旋轉，但是上面分部的綠點十分有限。

    達米安再次數了數——自己的人丟了兩個。

    他回到蝙蝠電腦前，打開自己扔在不同人身上的定位器，調出監控，確認屬于提姆和杰森的定位器失效。

    原本就算不上輕松的心情驀地糟糕起來。

    第117章 圖騰病毒

    杰森發燒并沒有簡單地退下去，而是有些反復。

    紅鬃狼帶著他和提姆到了安全的地方，等杰森吃了退燒藥再次昏睡，提姆帶著自己的裝備出去幫忙疏散人群，但他并沒有走遠，就在這個安全點附近守護這里的民眾。

    時間過去不久，杰森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沒跟著人看著，但是他看法到了提姆留下的貼紙——讓他待在這里。

    這個安全點雖然安全，但是能在附近聽到來自遠處戰場的部分打砸聲音，甚至能聽到吸血鬼或者其他不知名反派被打的哀嚎。

    多年在哥譚生活的經驗告訴杰森，眼下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呆在這里。

    紅鬃狼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

    杰森并不是沖動的性子，他安靜坐在角落里，藥力還讓他有點萎靡不振。不知過了多久，他有點口渴，喝水的時候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卡萊爾。

    杰森瞬間站起身，向著自己看到的方向跑去。

    小孩離開位置不久提姆就察覺到了，他看了一眼追蹤器——杰森還在快速移動。

    提姆不知道杰森這是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按照杰森這個行動軌跡，他會去往紐約那片扭曲的磁場下方——這很危險。

    顧不上更多，黑發羅賓下手極其穩重的一棍將面前的吸血鬼打個半殘，立刻跟上杰森。

    ……

    卡萊爾是杰森來到紐約認識的一位朋友，金發碧眼的女孩不太愛說話，經常自己打柄黑傘，坐在街角畫油畫，安靜又靦腆。

    杰森和卡萊爾相識還是因為卡萊爾當時因為沒帶錢而被兩個看起來很不懷好意的小混混為難。

    杰森上去把那幾個小混混嚇走，卡萊爾看著他沉默片刻主動搭話，一來二去的兩個人也就熟悉了。

    直到不久前他親眼目睹卡萊爾被幾個吸血鬼和狼人威脅——他們似乎想要帶走卡萊爾，但是卡萊爾不愿意。

    兩方人就這么僵持了下來，但是卡萊爾顯然一個人沒辦法和對方周旋，幾乎是被強行帶走。

    正巧杰森也在附近，他沒有貿然沖出去，而是選擇報警，可惜中途被吸血鬼們發現。卡萊爾攔在杰森身前想要阻攔，但是杰森還是被打昏，等到老師和紐約警察他們到來時，卡萊爾以及那些企圖強行將卡萊爾帶走的吸血鬼們全部消失，而他被送往醫院。

    那群吸血鬼很危險。

    這么想著杰森加快腳步，“卡萊爾！停下！”

    但是他前面的女生沒有停下來，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桀——”

    紐約上空的扭曲磁場中有東西在蠢蠢欲動，尖銳的嚎叫幾乎刺痛人的耳膜。

    提姆不知道杰森在喊誰，但是很明顯放任杰森這樣下去會更加危險，他毫不猶豫伸出鉤抓槍想直接將小孩抓回來。

    但是比他的鉤抓槍更快的是一柄款式典雅墜著蕾絲花邊的西洋傘。

    頭戴黑玫瑰面紗的女生旋轉著身上的公主裙優雅的將鉤抓槍打掉，她站在那里，輕巧地握住自己的傘柄。

    杰森：“羅賓？！”

    “等等卡萊爾，羅賓他沒有惡意，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和杰森等高的女生微微歪頭，驀地一笑，手里的西洋傘劃出微妙的弧度，不知名好聞的香氣悄無聲息地彌漫。

    她曖昧地說，“你在——擔心我？”

    杰森很想點頭，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眼前的女生很奇怪——卡萊爾不是這么能能言善辯的人。

    金發碧眼的少女安靜寡言，就像是看過太多事情而顯得格外平淡。

    但是眼前這個卻更加危險、像一朵糜爛肆意的黑玫瑰。

    提姆比杰森更快察覺到了這位女生身上的詭異之處——這種不便在太陽下行走的模樣更像是吸血鬼一族。

    他嚴肅起來：“孩子，過來，不要靠近她。”

    但回答他的是女生高傲的聲線，“閉嘴賤民！”

    頤指氣使地說完這句話，她才轉頭步步逼近站在原地發覺不對的杰森，破空聲傳來，一枚飛鏢飛速打斷他們的對峙。

    沒等女生反應過來，長棍瞬息而至，小陽傘與長棍碰撞，帶著兜帽的羅賓沉聲，“你是血族。”

    杰森在他們打起來的第一時間就躲開攻擊，女生并沒有放杰森走的意思，打斗間哪怕挨了羅賓幾棍也要攔住杰森。

    這也讓杰森確定了，“……你不是卡萊爾。”

    卡莉倨傲道：“我當然不是卡萊爾那個蠢貨，我可是血族尊貴的公主——卡莉。”

    卡萊爾那個蠢貨不配成為她的姐姐，哪怕她們是雙生子。

    說到這里，她舔了舔唇，“不過無論是你，還是這位賤民，聞起來都很不錯——我會好好享用你們。”也不枉費她特意去轉了一圈引人上鉤。

    杰森：“****（臟話）！”

    他臉色難看地追問，“卡萊爾在哪兒？”

    卡莉輕蔑道：“誰知道呢，或許死在哪個地方了。”

    金發女生帶著漂亮的洋傘幾步躲開羅賓猛烈的攻擊，走動間那股子奇異的香氣愈發濃厚。

    提姆：“閉氣！”

    但他說的有些晚了，杰森原本就是強撐著精神，香氣涌入鼻腔，他扶住墻壁猛然眼前一黑，倒地不醒。

    見此卡莉尖銳地大笑，“你也撐不了多久！”

    提姆和卡莉的纏斗還在繼續，但是他們的動作并沒有快過上頭扭曲的異變。磁場中怪物出現時所產生的磁場帶來狂風與摧毀。

    卡莉驚懼地看著自己身體若隱若現，漸漸透明——她要離開這里了！

    “不——”

    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該死的時代離開！她要永遠留在這里！

    倨傲的公主不再高高在上，幾乎落荒而逃，想要跑離這個地方，但是她沒注意羅賓無聲無息又動若雷霆般瞬息扔過來的長棍。

    一聲悶響，卡莉癱軟在地上。

    扔出長棍之后提姆就開始一步一步頂著狂風接近杰森。

    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就要被吞噬，提姆沒有怎么思考就撲上去半跪在地上緊緊抓住杰森的手臂。

    一個孩子的重量對于常年經受訓練的少年來說并不算什么，眼看著杰森就被拉回來，怪物憤怒的咆哮撼天震地，原本并不大的磁場驀然掙脫加大——

    帶著兜帽的羅賓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將杰森護在懷里，兩個人一起進了磁場中央！

    ……

    戰爭的結束并不意味著事情的結束。這么大范圍的戰爭意味著戰后收尾、戰損賠付都是一件十分繁瑣的事情。

    在解決掉紐約的事情之后，蝙蝠俠和超人沒有立刻離開，幫忙整理在戰斗中倒塌的樓層，將困在廢墟的人救出來。

    這些事對于擁有超級聽力的超人家族來說，恰好專業對口，所以超人、喬納森等人都在幫忙。

    隨著大家的齊心協力，看起來戰后工作很快就要完成的時候，有些超級英雄倒下了。

    不是因為傷口或者其他，而是因為高燒。

    在場幾乎沒有人能夠幸免，甚至普通人都開始有了這個癥狀。

    本來大家都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最近感冒，或者太累引起的癥狀，直到高燒的人大片大片出現時，大家才察覺到不對勁。

    喬納森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有點新奇，畢竟自從他的鋼鐵之軀覺醒之后，很少會有這種情況。

    鋼鐵俠看了一眼智能管家的警告，“我猜流感病毒沒這么迅速？”

    蜘蛛俠湊過來，看著浮在空中的超級小子，“噢伙計，我沒有惡意，只是我以為外星人不會得地球的病——你們是外星人，還記得嗎？”

    喬納森抱胸聳了聳肩：“我也很意外，我已經很久都沒生過病了。”

    鷹眼已經燒得臉頰通紅，“通常情況下流感有個潛伏期。”

    超人微微皺眉，“我得說，這不像普通的感冒。”

    喬納森想了想，浮過去，“是的，這是感染。”

    布魯斯沒有錯過這句話，快速運轉的大腦讓他得出答案，“D身上的病毒也是這種——你們遇上了什么？”

    喬納森思考：“一個小鎮？”

    這時候有人飛過來，將手里的蝙蝠俠放下，神奇女俠也跟著落下。

    康納：“我聽到有人說索福斯小鎮了，但是我得說那里已經沒人了，呃，或者說人去樓也空？”

    “以及各位，我帶來了解決辦法。”

    這一句話換來大家的注視。

    “‘圖騰’病毒具有極高的感染性，最好整個紐約的民眾都注射藥劑——它會引發高燒以及精神上的凝聚。”

    達米安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放在地上打開，露出里面整齊排布的針劑和藥劑。

    他只拿起兩支隨手給了飄過來的喬納森，“氪石針頭。”

    喬納森沒怎么猶豫地接過，給自己一針，“你怎么樣？”

    達米安沒有回復，他只是來到布魯斯面前將針劑遞給他，在便宜父親自己給自己扎針的時候，瞇了瞇眼凝視他，“羅賓和一個男孩失蹤了。”

    布魯斯手中動作驀地一頓：“……”

    第118章 因果倒置

    不用達米安說，布魯斯也知道和羅賓一起失蹤的男孩是誰。

    天殺的！

    他一直以為只有跟著達米安這個倒霉兒子才會失蹤！

    他們在這邊說話，那邊復仇者聯盟的人在觀察藥劑沒有問題之后，前來拿藥劑。

    一部分分發給在場的超級英雄，一部分被神盾局拿去做研究，分發給民眾。

    黑寡婦撩了撩頭發，將針劑打在脖子上，“聽起來最好的方法是人工降雨？”

    鋼鐵俠拿著一枚針劑小心地做著解析，“放在水廠里也可以女士，以及，二號蝙蝠俠先生，我猜這個病毒的危害性不止如此。”

    達米安：“七天之后沒有服用藥劑的人會死，這是腦域感染。”

    抽空回了這么一句。

    布魯斯：“這件事我會追查。”

    他沒想到提姆和杰森會失蹤，但是能讓達米安這么說話——

    ——“不。”

    達米安沉沉看他一眼，“他已經不在這個地球了。”

    心里的猜測被證實。

    這是最壞的情況，他們殺掉的那個怪物擅長扭曲時空，提姆和杰森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很大可能像達米安所說的那樣——不在這個地球。

    布魯斯沉默。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上扭曲，目前以地球的頂尖科技技術都無法達到時空跳躍這個命題。

    目前能夠觸碰這個領域的只有魔法。

    達米安平靜地說：“他們會回來的。”

    ——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

    地球上有一位至尊法師，極其擅長時間魔法，手上有一個阿戈摩托之眼——傳說中能夠回溯時間。

    魔法界中的人總是神秘而又古怪，不同的魔法體系互不干擾，像是固守著彼此的規矩。

    但是只要足夠耐心總能從各個渠道知曉這些秘聞。

    知曉達米安的來意，奇異博士并沒有過于驚訝。他同樣參與了那場時空動蕩的戰斗——他的戰場并不在地球，而是黑暗空間的主宰者多瑪姆。

    當然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阿戈摩托之眼只能回溯我自身的時間，而且由于前段時間時空的混亂，回溯極其危險，盡管妄圖回到過去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危險和瘋狂。”

    掌管著紐約圣殿的法師如此解釋，

    “時間錯綜復雜，尤其是對于普通人來說，有時候不經意的舉動都會導致平行時空的產生，更何況，來自黑暗維度的多瑪姆一直窺伺地球。”

    他明白蝙蝠俠的想法，但他需要時間去尋找解決的辦法，平行時空太多了，一旦不小心他和蝙蝠俠都會迷失在平行時空里。

    達米安沉默。

    最終他說道，“我希望你做兩件事。”

    斯特蘭奇微微皺眉，但他繼續聽了下去。

    “第一，回到那個節點，觀察他們失蹤的真正時間。”

    “第二，回到兩年前的這個坐標點，”達米安將一張寫著坐標和具體時刻的速寫推了過去，“找到他。”

    第一個要求倒沒什么，但是第二個可能會造成時空的動蕩。

    斯特蘭奇看著圖片上身穿蝙蝠戰甲的人，斟酌。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達米安平靜地說，“他可能是時空流浪者。”

    和他接觸不會觸碰時間的法則。

    空氣無聲沉默，最終斯特蘭奇連同著達米安遞過來的任務資金和坐標速寫。

    他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嚴肅道，“我只能說盡量。”

    得到答案的達米安起身。

    坐在主位上的法師沒有看到達米安身上剝離的精神體。

    黑絨絨仿若貓咪一般的動物慵懶地踩在地板上，輕若無物地順著法師身后的披風爬上他的肩頭，蹲坐在上面，碧綠色的眸子平靜無波。

    若有所覺的斯特蘭奇摸了摸肩膀，但是一無所獲。

    他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畫出個圓圈，圓圈對面是哥譚一處偏僻的小花園。

    達米安不經意間回頭和那只黑絨絨對視一眼，又收回，平靜地踏入傳送門。

    找斯特蘭奇只是為了上一層保險——他要確保羅賓和杰森所有時間的安全。

    這樣他才能安心去研究跨越時空的辦法。

    目前正義聯盟、黑暗正義聯盟所擁有的技術都極具風險性——他們沒辦法控制時間這個變量。這意味著可能會出現哪怕他們抵達了平行宇宙，但是羅賓和杰森早就遭遇了危險的情況。

    想要將可能出現的風險降到最低，只有借助掌握時間魔法的至尊法師。

    這么想著，達米安接通精神體的操控，一心二用去往正義聯盟。

    送走貴客，斯特蘭奇在紐約圣殿找了幾個小時的資料才開始回溯時間。

    就如達米安所要求的那樣，他先確認了大致時間，最后親眼確認羅賓和杰森被卷入時空場的精確時間。

    一心矯正時間的至尊法師沒有看到靈活的黑絨絨跳下肩膀，猛然變大，如同一只迅猛的獵豹直沖羅賓和杰森，在兩個人被卷入時空場的瞬間也跟著跳了進去，用自己龐大的身軀裹住兩個人，落入時空場。

    身后的魔法斗篷動了動，斯特蘭奇不在意地說，“我們去下一個時間點。”

    ……

    哥譚的夜晚總是危機重重，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間點在街頭出現。

    不過今天不同。

    巷子里一陣震耳欲聾的倒塌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砸塌一片。

    巨大的黑絨絨無法忍受痛苦般瞬間縮小，蜷縮在躺在地上兩個人的身前。身上罡風造就的傷口皮肉外翻，整個身體沒有一點好肉。

    但因為精神體的特殊性導致他沒有流血，只是疼痛。這種痛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反映在腦子里，仿佛神經被拉扯撕裂，反復捶打。

    游戲里這種精神體的疼痛可以屏蔽，但是現實中卻不行。

    達米安強迫自己適應這種痛苦，直至神經麻木，黑絨絨直起前爪，一一檢查確認提姆和杰森只是昏迷。

    他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耳朵，跳上周圍高處的建筑，他檢查附近的攝像頭，發現之后毫不猶豫地破壞掉，直到確認沒有遺漏，才重新蹲回提姆和杰森的身邊，守著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達米安猛然立起耳朵，凝重地直起爪爪。

    比提姆和杰森醒來更早來到這里的是哥譚這座城市的義警（？）。

    胸前帶著藍色大V仿佛振翅欲飛的【夜翼】伸出鉤爪槍，向著小巷子進發，“是的，我聽見了，我正在去看。”

    “噢希望不是什么外星人，畢竟我們前幾天才解決一個不是嗎？”

    第119章 我給你找了個兒子

    聽見動靜，達米安本想著直接叼起提姆和杰森避開他，但當他剛低下頭卻和一雙才睜開眼的藍眼睛對上。

    達米安：“……”

    提姆：“……”

    冷不丁睜眼看到一雙綠眼睛他還以為是達米安。

    提姆躺在地上，肌肉有些酸軟無力，但還是倔強地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看起來像只貓咪的動物抱起來蹭蹭，“真可愛。”

    猝不及防被抱起來的達米安沉默，他沒有費力氣從提姆的手上出來，皮肉相貼之際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一身滾燙。

    提姆現在能看到他只意味著一件事——提姆德雷克已經被感染。

    現在提姆德雷克的體溫還在持續升高，如果放任下去，很大可能陷入昏迷。

    沒再思考，達米安準備從他手里下來，提姆卻像是察覺到什么，干脆利落地從地上起身，被留在原地的黑絨絨反應極快地跳到高處。

    帶著兜帽的羅賓看了一眼，就一手提著地上還在昏迷的小孩躲進高處廢棄陽臺的陰影處。

    幾乎在他們剛躲避起來的瞬間，身影靈活的義警就趕到了現場。

    【夜翼】從墻上翻下來，蹲在地上檢查，“噢我已經到了，壞消息，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被砸坍塌的痕跡——這東西的大小大概在兩米到三米之間，初步判斷應該不是人類，以及，這個高度對他似乎沒有影響，我沒在現場找到血跡。”

    追著蹤跡身帶藍V的男人檢查攝像頭，“監控已經損壞，但破壞痕跡很新——你可以試試追查。”

    眼看著順著痕跡【夜翼】就要踏足前方拐角——那個位置只要他敏銳一點就可以看到躺在陽臺角落的杰森，以及蹲在一旁的羅賓。

    黑絨絨立在最高點半彎前肢，目光平靜地立起耳朵。

    躲在暗處的羅賓從戰術腰帶里摸出煙霧彈，看著好像無所察覺的義警一步步接近。

    本來走的很無畏的義警站在原地，出乎意料地沒有再進一步，反而像是聽到了耳麥里的話，“沒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他靈活地翻墻離去。

    提姆微微放下心來，結果誰想到明明說要離開的藍大個耍了詐回頭，繞了個圈想和提姆杰森直接貼臉。

    沒成想他繞圈子還沒到地方，突如其來的長棍猛然襲來，破空獵獵！

    千鈞一發之際【夜翼】瞬間后仰下腰，靈活地后退，“噢真暴力。”

    他甩出卡里棍。

    而長棍的主人側身從陰影處出現，立在他對面。

    少年帶著兜帽，面容隱藏在黑暗之中，一身黑衣制服、暗紅的邊沿仿佛血色流動凝固，披風因為動作翻飛，胸前帶著肆意展翅的蝙蝠上帶著一個極其鋒利的R。

    這個標志與其說是標志不如說在必要時刻會成為對敵的暗器。

    一擊將試探的【夜翼】逼退，他游刃有余般將長棍斜在身后，動作干脆利落，為人沉默寡言，銳利得蓄勢待發。

    【夜翼】并沒有錯過這些，事實上他甚至早就知道，一直在他耳邊說話的【紅羅賓】查到了——在監控里還有一位小孩。

    是的，他在檢查這里發現這里有監控的時候【紅羅賓】就在調查。

    眼前人無論是裝束還是標志，都說明他和蝙蝠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使用長棍的人——

    【夜翼】還在思考。

    耳麥里男聲卻開口，“他的裝束很像刺客聯盟——或許這件事和【達米安】有些關系。”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他的長棍使的很不錯，很漂亮的起手式。”

    【夜翼】沒有回應耳麥里的話，反而對著對面調侃般試探，“看起來你是羅賓的粉絲？嘿或許你想要一份簽名？”

    站在高處沒有插手、目睹這一切的黑絨絨無聲冷笑。

    果不其然，回應【夜翼】的是冷酷無情的長棍。

    提姆并不打算多說什么，他曾跟著達米安面對過其他世界的蝙蝠家族，知道這群人有多難搞。

    達米安的成功并不意味著這群人無能，恰恰相反，從各個角度出發，無論哪個宇宙的蝙蝠家族都很難搞——達米安警告過他。

    而且提姆德雷克的身體狀態并不在巔峰，并且愈發糟糕。陌生的哥譚他并不熟悉，況且【夜翼】是個極其難對付的對手。

    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強行打開局面，以他帶出來的煙霧彈和暗器，這并不難——前提是他能找到機會。

    提姆的體術很少源自專業指導，他目前所使用的棍術很大一部分來自達米安——這位惡魔頭子什么都教，所以他的招式很雜，但是由于教導者的暴力，練出來的學生同樣從不弱勢。

    訓練過程中一旦提姆暴露破綻，下手從不留情的達米安和卡珊德拉會用慘痛的教訓告訴他什么叫融會貫通。

    一次的挨打無法成長那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對于達米安來說，沒有達到他的預期那就只能繼續被訓，在瀕死與極限中反復錘煉，直至養成利用自己身體最佳情況的肌肉意識。

    而接任羅賓這一舉動更是讓他在血與火中迅速成長，那些被上一任‘羅賓’拉穩仇恨值的反派從不會因為這一任羅賓下手溫和而收手——他們只會越發放肆，將‘羅賓’的痛苦作為激動與瘋狂的燃料。

    ****的達米安！！

    去他***的哥譚反派！！

    這么想著，提姆下手愈發凌厲狠辣。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宛如狂風暴雨，但是只要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每一式看似暴力卻都在規劃最省力但是極其刁鉆的反擊，極大程度地調動自己的優點來施展攻擊。

    【夜翼】作為幾年的義警，可以應對這疾風暴雨的進攻，但是越和來人打，越覺得來人下手動作間既視感很重。

    這種干脆利落、大開大合的狠厲，很像是——【達米安】。

    準確來說，是剛從刺客聯盟出來的【達米安】。

    但是招式中似乎又參雜了中華武術的影子。

    這個想法讓他抵擋的動作一頓，試探道：“你是刺客聯盟的人？”

    提姆敏銳抓住這個停頓，頃刻加快的速度疾風暴雨之間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抓住時機，他直接扔出迷霧彈，瞬間甩開人準備拎著杰森撤退，但是轉眼間和正準備將杰森抗走的【紅羅賓】對上視線。

    提姆：“……”

    發現自己偷人被抓現行的【紅羅賓】沉默一瞬，冷靜地在耳麥里譴責自己的大哥，“我以為你能將人拖住。”

    【夜翼】才從煙霧彈里咳嗽著出來，聞言說道，“我也這么覺得。”

    “但他扔了煙霧彈。”

    【紅羅賓】試圖交涉：“嘿我沒有惡意，他在發燒，而且他長得很像我朋友的兒子——我會帶著他去做親子鑒定。”

    他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武器拿在手里，小孩移動到兩個人開打不會波及的位置，誠懇道，“你放心，如果是真的我會讓他們父子團聚，我發誓。”

    【提姆】一邊這么說，一邊在心里想，

    酷，大紅我給你找了個兒子！

    提姆思考一瞬，平行宇宙的同位體親子鑒定會得到什么結果，但是他的精神已經有些渙散了。

    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一個人對戰兩個義警，更何況杰森的身體情況十分糟糕——他也一樣。

    再拖延下去，他和杰森都要雙雙昏倒在這里。

    沉默思考，他最終做出決定。

    而上方將一切收進眼底的達米安仍舊站在那里——他不會插手提姆的決定。

    這是他該得到的歷練。

    在【紅羅賓】的警戒中，帶著兜帽的神秘人仍舊提著自己的長棍，但是他并沒有下一步攻擊。

    他一手持棍，一手將自己的兜帽拉下來，露出那一雙極其眼熟的藍眼睛——這算是隱形的認可。

    帶著面具的少年語氣聽起來沒有什么波動，“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眼力極好的【紅羅賓】沒有錯過他呼吸的沉重，以及脖頸染上的緋色，他微微皺眉，“你也在發燒。”

    “這種病毒極具感染性，你們最好做好準備。”

    提姆印象里自己并沒有做什么，但是這種不知名的病毒仍舊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眼前的世界開始顛倒、模糊，提姆閉了閉眼，妄圖擺脫這種無力感，得到的是愈演愈烈。

    他們說話間【夜翼】已經在往這邊來了，【紅羅賓】將小孩背在身上，回頭看向【夜翼】，只是一個轉頭間一聲悶響。

    方才還跟人打得激烈的神秘人已經昏迷不醒。

    【夜翼】極快接近，將人扶起來，“發燒？”

    【紅羅賓】示意他將這人帶走，“似乎是感染——得做更詳細的研究。”

    于是兩個人就將疑似杰森私生子、以及疑似【達米安】老家來人帶走。

    他們兩個誰都沒看到一只黑絨絨踩著【夜翼】的頭站在他頭頂，居高臨下、正大光明地聽他們討論到底是杰森哪個情人為愛生子，甚至孩子這么大了才回哥譚。

    他們并沒有將來路不明的兩個人直接帶到蝙蝠洞，鑒于神秘人說這極具有感染性，他們也沒送到醫院，而是放到了鐘樓處的據點。

    那里有著充分的醫療用具，比較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精神體設定——

    非感染人群無法看到精神體，但非生命體可以感知到精神體，換句話說，精神體可以對現實進行破壞。

    精神體無法被非感染人群觸碰，跟阿飄一樣，只有被感染人群可以碰到、發現。

    精神體沒有重量，難以捕捉。如果想抓它們，最好提前設置好陷阱，畢竟看不到。

    第120章 他們是我的養兄

    等杰森睜開雙眼時，入目一片白熾燈光，干凈整潔的單獨病床，有點像是沒有醫療執照、黑心私人醫院。

    還沒等他緩過神，就看到一群帶著面具的神秘人圍著他看。

    見到他睜眼，【芭芭拉】抬頭，“你醒了。”

    直面這么多面具人的杰森微微皺眉，他努力回憶，最后確認自己的記憶里沒有這些超級英雄的存在，警惕心油然而生——綁架嗎？

    “這里是哪？你們是什么人？”

    發覺小孩在警惕，【夜翼】率先開口：“嘿不要害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你發燒昏倒了，還記得嗎？”

    【提姆】還在看追查他和另一位神秘人的身份，聞言順嘴接話，“是的，是我們將你撿了回來。”

    【芭芭拉】安撫道：“嘿男孩，如果我們對你有惡意你可不會醒來，不是嗎？”

    這并不一定，畢竟他是韋恩家的養子。

    也有可能他們準備綁架勒索，就像提姆一樣。

    但他們的話，還是讓杰森逐漸回憶起自己昏倒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瞬間坐起來，“卡莉呢？”還有羅賓！

    得到這句話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夜翼】不確定道：“那個帶著面具的人是‘卡莉’？”

    “嘿我以為這是女士的名字？你們明白的，這聽起來很淑女？”

    【迪克】聳肩。

    【芭芭拉】半開玩笑半調侃，“男生就不能叫‘卡莉’了嗎——你在刻板印象，黃金男孩。”

    【提姆】喝了口咖啡，理智地說，“從專業的角度來看——他當然有可能叫這個，這是人家的自由。”

    說完這句，他喃喃自語，“上帝那個人真的有點眼熟。”

    不過出于各個方面的考慮，他們沒有人摘下那位神秘人的面具，只是給人注射了相關針劑，只等人醒了再說。

    杰森從他們的對話里聽明白了什么，“和我一起的人在哪兒？以及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是說，我會感謝。”

    【提姆】看他一眼，“和你一起的人就在隔壁，你可以去看看他。”

    “謝謝。”

    黑發藍眼長相酷似【杰森】的小孩看起來很有禮貌，只是他的警惕從未消除。

    目送小孩迅速跑開，【提姆】感慨一聲，“很好，代了。”

    超有禮貌的大紅，雖然親子鑒定還沒出結果。

    【芭芭拉】同樣這么覺得，“他真可愛。”

    他們說話間幾步跟上——他們不可能放任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在這里亂跑。

    【夜翼】：“告訴我有人給【小翅膀】發了信息。”

    【芭芭拉】挑眉：“不止——我還發了照片。”

    他們已經開始期待【杰森】看到之后大驚失色的表情了。

    杰森從他的病房里出來——那并不是病房，更像是一種被隔離出來的療養艙。一出去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羅賓。

    他想進去，轉頭詢問，“他怎么了？”

    【夜翼】：“高燒，和你一樣，放心已經在退了。”

    【提姆】在門口處的檢測儀器屏幕上調出來，“是的，照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醒。”

    【芭芭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現在我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嗎，親愛的？”

    “我們得聯系上你的家人送你回去。”

    杰森微微皺眉，看了看他們確認這幾個人都不認識自己——不是綁架，而且直到現在，他們之中沒有人懷有惡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蝙蝠家族的標志——只是制服花花綠綠藍藍，像是盜版。

    或許蝙蝠俠得抽出時間和他們談談。

    這種盜版放著不管會出問題。

    小孩落在他們身上的時間有點久了。

    【夜翼】想了想，“嘿或許你聽說過，我是【夜翼】。”

    【芭芭拉】看了一眼仍舊警惕的小孩，沉吟道，“【蝙蝠女孩】。”

    【提姆】敏銳地覺察到了小孩眼里的迷茫，他沒有介紹自己，陷入沉思。

    不，不可能。

    哥譚從沒有出現這么多蝙蝠成員。

    杰森后退一步，后背幾乎快要貼上玻璃。

    就算綁架騙人也最好提前做好調查，他又不是笨蛋。

    ——哥譚目前最有名聲的義警只有蝙蝠俠、攪局者、黑蝙蝠、羅賓！

    他忍不住說，“我根本沒有聽說過你們——”

    “你們在開玩笑？”

    一句話換了全場寂靜。

    【夜翼】試圖讓氣氛輕松起來，“看來我們并不出名？或許你聽說過【蝙蝠俠】和【羅賓】？”

    “畢竟這里是哥譚。”

    哥譚的地名讓杰森放下一部分心防，但是他仍舊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明明‘羅賓’就在他身后，為什么這些人認不出來。

    他以為自己會緊張，但是事實上他冷靜極了，微不可見地握緊拳頭，努力放平語氣，“當然聽說過，對了，我想在這里等他醒過來。”

    “他救了我。”

    “當然可以。”

    這并沒有什么，【夜翼】隨口答應下來。

    【提姆】插話：“你是哥譚人？”

    杰森下意識抬眼看他。

    在場的人，無論是【提姆】還是其他人都得到了答案，但是【提姆】沒有揭穿很快轉移話題，“你長得很像我們一個朋友。”

    “他也是黑發藍眼。”

    這種傾吐式交談讓杰森不自覺松懈，再加上他們看起來確實沒什么惡意，“很像嗎？”

    【夜翼】語調重新輕松起來：“當然，我們甚至懷疑你是他的私生子，噢抱歉，我并沒有冒犯你父母的意思。”

    杰森：“沒事，我不在意這些。”

    說到這里，他想了想，“我有幾位朋友也是黑發藍眼——這樣看相像的人很多。”

    情緒波動不大，很大可能已經脫離親生父母生活。

    他目前還住在哥譚——倘若【杰森】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那為什么眼前的男孩還住在哥譚，因為他的養父母嗎？

    還是說只是單純撞臉？

    【提姆】沒有在哥譚查到他們的過去，這意味著無論是眼前的小孩，還是里面那個跟刺客聯盟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人，都不簡單。

    幾個人對視一眼。

    腦補很多的【迪克】沉思片刻，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決定來把刺激的，“讓我猜猜——你爸爸姓韋恩？”

    杰森瞬間警惕，“你在說什么？”

    反應正確。

    【迪克】凝重地想——【杰森】竟然真的有孩子。

    【芭芭拉】沉吟，決定繼續，“讓我猜猜看，你爸爸很壯很有錢？”

    布魯斯雖然柔弱但是身材確實壯實，而且還是個闊佬。

    杰森：“！”

    【提姆】不確定：“我猜他還喜歡看書？”

    布魯斯確實經常陪著他閱讀。

    杰森沉默，他抬起頭，“聽起來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夜翼】心里已經腦補了幾萬字的劇本，但還是有點疑惑，“你住在哥譚，我是說，你們已經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

    “我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噢，我們和你爸爸是朋友，還記得嗎？”

    杰森將信將疑，“我們共同生活的時間并不長，甚至還不到兩個月——為什么我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上帝難道【小翅膀】還在生氣，竟然連自己有了孩子都不愿意告訴他們！

    【迪克】斟酌著話，“是這樣的，我們有一些矛盾還沒解決——但這并沒有什么影響，我們始終是朋友。”

    “需要我們通知你爸爸嗎？”

    【提姆】絲滑地打開自己的通訊器，準備按下——雖然他們早就通知過了。

    杰森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眼看他們甚至已經推測出了他的身份，隱藏已經沒有意義。

    或許他們真的是好心？

    沉默良久，杰森拒絕道：“不，請通知我的兄弟。”

    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牽扯上柔弱的闊佬——他記得達米安和提姆一直在投資正義聯盟。

    之前提姆在紐約不知道怎么樣，但達米安看起來就能打，找他們比較穩妥。

    【迪克】震驚——他竟然還有兄弟！

    【芭芭拉】給了他一手肘讓他安靜下來，隨口接話，“當然可以。”

    【提姆】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呃，聯系方式？”

    杰森：“打給韋恩集團的助理部門，就說找提摩西杰克遜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真正的【德雷克少總】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

    【迪克】沉思，【迪克】恍惚，【迪克】震驚。

    他聽到自己冷靜地說，“為什么不找【理查德格雷森】？”

    黑發藍眼地小孩看起來真情實意地疑惑：“那是誰？”

    家里的老大哥徹底破防——這到底是為什么？！

    【小翅膀】教育孩子甚至不愿意讓他知道他的存在嗎！？

    【芭芭拉】沉默，“噢孩子，你還沒說你的名字？”

    杰森皺眉：“杰森陶德——我以為你們知道。”

    【迪克】&【提姆】&【芭芭拉】：“……”

    【提姆】平靜地說，“你爸爸是布魯斯韋恩。”

    杰森：“是的，當然，他是我的是養父——我們才剛剛相處。”

    【芭芭拉】：“好極了——誰去給他看看腦子？”

    “他看起來像是失憶，還是魔法？”

    紅發女孩準備去看那份鑒定報告來確定到底什么情況。

    唯有【提姆】放下咖啡，站在他面前，“我以為你會想讓我們通知布魯斯，為什么會是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

    杰森終于意識到所有的不正常，他警覺地看著他們，紅鬃狼在他的側后方若隱若現，但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他們是我的養兄——我以為他們已經足夠應對這種情況，而不是布魯斯。”

    一句話讓正準備聯系魔法師的【迪克】打出一堆亂碼，往外走的【芭芭拉】直接停下。

    【提姆】沉默一瞬，最先反應過來，他出奇地溫和下來，“噢你說【提姆德雷克】是你的——”

    他徑直忽略了達米安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