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第 22 章
以梅洛的那張易容狀態的臉來到這個生日宴的迪克這次比上一次那個宴會要認真的多。
畢竟這一次還有另外一個他的“同事”科恩在看著。
他敢肯定, 在這次任務完成之后,對方一定會上交一份關于他的觀察報告,迪克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一個任務而妨礙自己繼續在這個黑衣組織中摸魚劃水順便破壞點他們的任務抓點人的日常。
畢竟是這種性質的犯罪組織嘛, 多疑又謹慎,下手時也毫不猶豫, 在最開始見到琴酒的時候迪克就很清楚這一點了。
這張陌生的臉在這個宴會中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迪克也樂的清閑地躲在角落中隨便拿一點小甜品慢悠悠地混時間, 等待生日宴到后面一段時間, 前方的寒暄差不多都結束了的時候,再去按照約定的時間以黑衣組織代表人的身份和三浦大輝進行談判。
正在迪克一邊享受著這里的高檔甜點,一邊神游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今天的計劃的時候, 他的視線突然觸及到了不遠處同樣降低了自己存在感, 端著一瓶紅酒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的一個侍者。
穿著得體的侍者服裝,身材看起來不錯, 會是那種勁瘦有力的, 淡金色的利落短發, 膚色略深, 眼睛是少見的紫灰色, 有一張帥氣年輕的臉,有一點像混血,看上去就像是畢業后剛進入社會的那種年輕人。
可以看的出來他在努力地縮小自身的存在感, 這也成功讓他除了端著那瓶紅酒擺出一副等待添酒的樣子之外沒有什么活要做,然后借此在小心地觀察著這個宴會中的人們。
至于為什么這位侍者如此努力, 迪克依舊注意到了他——
當然不是因為長相,雖然迪克也承認那張臉確實挺帥氣的。
在迪克視線觸及到他的一瞬間, 腦海中系統響起的提示音和他身邊漂浮面板上加粗的關鍵人物標記讓迪克差點沒能移開直直看過去的目光。
能看的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侍者的迪克在引起對方注意之前,讓目光正常的略了過去, 定位在前方的一些圍起來交談的人身上,用余光注意著那個侍者。
因為距離不近,系統又去努力操控三浦大輝——鑒于迪克對于上次它操縱福井田光時的生疏進行了批評并對它提高了要求——放在這邊注意力少了許多的系統在迪克開口要求前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侍者身邊透明面板上的字有點小。
總之迪克在閱讀上面那簡短的介紹的時候就很艱難。
他瞇了瞇眼睛,又借著放下手中原先裝著甜點的小碟的機會,又往那邊走了兩步,靠近了一點,才看到了透明面板上標注的名字和那一行小字。
【降谷零,公安,但在某些時候請不要直接喊出這個名字。】
嗯?又是警察?迪克挑了挑眉,眼眸中劃過了一瞬驚訝。
不過至少不是像琴酒和伏特加那樣的關鍵人物。
迪克思索了一下,干脆從一旁拿起了一個紅酒杯,準備先湊上去交談兩句,反正到與三浦大輝談判交易的時間還有段距離,再往那邊走一點也在科恩的盲區之中。
而降谷零今天出現在這里也并不是在計劃之內。
他在警校畢業后進入了公安,并開始接受進一步的培訓,在接下來的長期任務則是想辦法進入一個大型跨國犯罪組織進行臥底。
不過這并不是他現在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在經過三個月的公安特訓后,降谷零已經開始以新的假身份安室透進行一些適應性的活動,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以這個身份生活的時間會比他真正身份更久。
公安那邊的意思是先讓他適應一段時間,同時繼續一些方面的訓練,之后再著手開展潛入臥底的計劃,不過他這段時間已經提前先踏入了灰色地帶,并準備將自己包裝成一個情報商人。
而今天以侍者身份混進這個三浦大輝的生日宴也確實是意外。
還要從幾天前說起,他在一次情報交易中得到了一個想要進行人口買賣的情報,目標是十五六歲,長相俊秀的男生。
作為警察的正義感讓降谷零意識到這份買賣背后可能牽扯到的黑暗,并讓他難以袖手旁觀。
他順著這個情報查到了今天來參加這個三浦大輝的生日宴的一個人身上,并再往下查到了三浦大輝的身上。
三浦大輝的變/態/嗜/好在某些人之中并不是什么保密非常嚴格地秘密,在他那個圈子中有不少人都知道,甚至在降谷零通過公安搜查信息的時候,也能查到一些,但都沒有實質證據,又加上三浦家族的影響力,調查便也擱置了。
并沒有打算放棄的降谷零最終跟著最開始查到的那個來參加三浦大輝的生日宴的那個人,找到了這個生日宴的地址,并以侍者的身份混了進來,想要找到關于三浦大輝犯罪行為的實證。
這也是最開始他躲在宴會的角落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觀察的原因。
除了三浦大輝,他還在這個生日宴上見到了不少在之前搜集情報時有所耳聞的與一些Mafia相關的人,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三浦家族的許多產業都與這些黑色地帶有關。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再收集點關于這些人的情報……只是不知道他今后的那個臥底目標組織會不會也有人在這里。
正在這么走神想的時候,降谷零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靠近。
他轉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朝著這邊走來的青年。
這個青年看起來姿態和動作都很放松隨和的樣子,臉上線條柔和甚至帶著些許秀氣,配了一個細框眼鏡,臉上還有著淺淡的笑意,正動作優雅地端著一個空的紅酒杯。
不過降谷零同樣注意到了他經過了點遮蓋,但依舊能看的出來的左眼下的一條疤痕,還有手上虎口處的傷疤又與他身上的氣質形成了沖突,是一個第一眼看上去讓人感到有些矛盾的人。
是一個從未在之前他搜集的情報中有提及的過的完全陌生的存在,有可能是普通的商業上的來客,也有可能是藏得更深的家伙。
但這并不是表露出任何異樣讓人生疑的時候,降谷零臉上多了點得體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笑的笑容——感謝公安在演技上對他的培訓——提前一步先迎上了這個青年。
“先生,需要倒酒嗎?”降谷零微微俯身,姿態嫻熟,同時也在近距離仔細觀察著這個青年。
“稍微倒一點就好了。”對方點了點頭,將紅酒杯朝著這個方向遞過來了一下,待降谷零倒了小半杯的時候就再示意了一下,讓他停了下來。
然后這個青年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慢悠悠地喝了一小口,然后站定在了這里。
降谷零也不好先走開,只能繼續保持著微微俯身,挑不出錯的侍者姿態也站立在原處。
而身邊的那人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微微側過身來,和這個侍者一起站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看向宴會的主場中央和一些人交談的三浦大輝,還有剩下三三兩兩聚集的人們,神色平靜,隨后竟然開始和降谷零這個侍者閑聊了。
“嘿,放松點,不必這么局促。”迪克偏頭看了一眼身體緊繃著站在那里的降谷零,這個姿勢他一看就覺得累,“看起來我們兩個都是在這躲清閑的人。”
迪克雖然這樣說,不過降谷零卻沒有敢放松,他目前還并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因為他口中的躲清閑,還是發現了什么才來與他交談。
而且作為侍者,躲在角落中本來也應該算失職了,于是降谷零除了微微低頭之外,并沒有回應,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迪克說完那句話后見他沒有動,便也沒有勉強,畢竟這么提一句可以是人設上的隨和,多說就真的很難不令人生疑了。
于是他轉而提到了另外的話題,降谷零作為公安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三浦大輝的生日宴上,迪克便猜測大概率可能是來追查三浦大輝所犯的罪行的,估計是虐待未成年哪方面。
這還真是巧,居然有公安注意到了這邊,不過操作得當的話,倒是可以通過他來將那些犯罪資料交到公安手中,公開起來也方便。
迪克一邊這么想到,一邊開始將話題拉倒在宴會中央,被眾人擁簇的三浦大輝的身上:“看我們宴會的主人公,多么神采飛揚的樣子——”
相比于他話語中的內容,他的聲音要平淡地多,幾乎沒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順著迪克的話,降谷零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三浦大輝那張中年后逐漸發福和長滿皺紋的臉即使是身居高位被眾人捧著一臉得意,也絕對稱不上好看,而他現在看到這張臉只會想起來搜集到的一些情報中那些孩子可能的遭遇,讓他厭惡地想吐。
此時管理表情神色的功底尚淺的降谷零被同樣也在不露聲色仔細觀察著他迪克看出來了些神色上的破綻。
厭惡的情緒還是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一瞬。
捕捉到了這絲神色的迪克嘴角的幅度更加大了點,在降谷零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陡然開口接上了下面一句:“真是一副令人厭惡的模樣。”
“你也是這樣想的,是吧?”他帶著笑意說道,偏頭看向眼神中帶著驚訝,猛然轉身和他對上了視線的降谷零。
第023章 第 23 章
“哈哈哈哈。”降谷零沒有控制好這一瞬外露的神色讓迪克輕笑了一聲, 繼續保持著“梅洛”這個人設慣有的興味和對方閑聊,“很驚訝?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他自顧自地說道:“那個家伙的變態也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會厭惡虐待孩子的人吧。”
在降谷零眼中, 這個青年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被簇擁著的三浦大輝, 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嗯——有利益關系的除外,這么看錢真的是很有用, 是吧?”
“確實, ”降谷零最終還是抬起頭,轉變了自己的態度,應和地接了一句, “畢竟某種意義上我也是為了錢來到這里的。”
他笑了起來, 和剛剛作為侍者的那種體貼標準的笑容完全不同,紫灰色的眼眸中多出來了些戲謔的笑和鋒銳。
他終究不是一個普通的侍者, 無論是假身份的情報販子, 還是真正的作為公安警察的目標, 都無法讓降谷零在這個時候繼續保持裝傻的態度了。
對方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 無論抱有的目的是什么, 降谷零都要開始主動出擊,嘗試是否能夠抓到機會。
“你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侍者啊,”迪克挑了挑眉, 晃了下手中的紅酒杯,眼中劃過的驚訝有一瞬是真實的, 畢竟他沒想到這個公安拋掉偽裝還挺快的,雖然也就扒掉了薄薄一層身份就是了, “決定坦誠一點了嗎?”
降谷零這時的姿態放松了許多,神色上也發生了變化, 將對面青年臉上的表情當做了裝出來的,嗤笑一聲說道:“您不是早就看穿了嗎。”
還是敬語。
“真是陰陽怪氣。”迪克又笑了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酒杯放到了旁邊的托盤中,“你是為了三浦大輝身上的一些東西而來的吧。”
“不像是殺人報復,情緒還沒到那一層,讓我想想,那應該就是情報了。”迪克看了眼手腕上機械表顯示的時間,隨口說道。
迪克的話讓降谷零身體再度緊繃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下來:“也許是吧。”
他神色漠然,掃了一眼快要結束談話從宴會中央退出去的三浦大輝,既沒有肯定又沒有否定。
然后穿著侍者制服的青年偏頭看向迪克,紫灰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對方,話語中依舊是身為侍者的敬語:“那么您是為了什么呢,先生?”
看著那雙滿是鋒銳的紫灰色眼眸,迪克在心中為這個年輕的公安警察的隨機應變和演技打了個高分。
這個臨場反應真的很厲害,游刃有余,不落下風。
“我啊,大概是來談一個注定會談崩的交易吧。”迪克思索了一下,語氣隨意地給出了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對面淡金色頭發的侍者臉上閃過真切的疑惑。
迪克姿態放松,攤手聳了下肩膀:“沒辦法,收到的工作也不能不做,雖然知道會談崩但還是要走走流程。”
“我也不是很想來這種無趣的地方面對這樣惡心的人啊。”他最后點了點頭,如此總結道。
降谷零神色復雜。
不過雖然這個青年說的很隨意,但他卻也清楚,對方口中“注定談崩的交易”大概不是什么普通的交易。
這個家伙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算了。”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道,“這種事既然不愿意說就不必說了。”
“我是安室透,一個情報商。”降谷零這么說著,和身旁的青年對上了視線,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中是毫不退縮的銳利。
迪克摸了摸下巴,臉上多了點笑意:“安室君,我可沒有任何撒謊。”
“不過互換名字什么的——”黑發的青年微微站直了身體,在離開這個角落前朝著這位偽裝成侍者的情報商眨了眨眼睛,“如果有下次見面的機會,我就告訴你,怎樣?”
而這位淺金色頭發的情報商臉上神色帶上了點譏誚:“您可真的是想走就走,有夠隨意的。”
“這么說可就太失禮啦。”對方嘴上這么說道,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人群聚集的場地,卻并不是離開這場宴會,而是朝著建筑的內部里走去。
他要交易的對象是三浦大輝。
注定談崩……他們之間存在矛盾,甚至可能在這次談判后便直接動手,這個家伙絕對不是普通人,應該是某個組織中的。
降谷零皺著眉思考著在剛剛談話中獲得的消息。
他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嘗試跟上迪克,但這么做危險性很大。
雖然對方在剛剛的交談中態度好的令人意外,但降谷零不確定對方如果發現自己想要跟上去、甚至干涉到他的工作,這個人會不會直接翻臉動手。
不過在這個時候,降谷零突然又想起來自己原先的目標,他趕緊收回看向已經走進建筑中看不到那人身影的目光,在宴會場地內尋找自己先前跟來的,疑似買來了一個男孩想要討好三浦大輝的人。
然后發現他正和三浦大輝攀談,兩人臉上都帶著令人不適的笑容。
降谷零暗里皺了皺眉,在這個無人注意到的時候,臉上厭惡的神色毫不掩飾地展現了出來。
自己被剛剛那個人干擾到了,差點忘了正事。
這讓降谷零又想到了三浦大輝干過的那些事,有一瞬讓他感覺如果剛剛那人能夠挫一挫這個人渣的銳氣,讓他遭受點苦頭就好了。
然后降谷零就看到了這兩人一起,同樣走進了建筑的內部,并且朝著相同的方向。
這下想不參與都不行了。
他在心中快速思考判斷著,在下一刻果斷將手中一直端著的紅酒瓶放下,遠遠地跟上了三浦大輝那兩人。
他記得那個方向進去也可以通往酒窖,先用這個理由吧,如果被發現就說迷路了。
金發的侍者心中快速劃過這些思緒,表面上已經回歸到了侍者應有的模樣,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而此刻的三浦大輝,實際上是系統正在兢兢業業地按照人設扮演,原本對面這個一直纏著的,還想像三浦大輝送男孩的人系統是不想理會的。
如果是原先的三浦大輝倒可能跟著他去看看,滿意的話還會同意與這家伙展開合作什么的。
但現在是系統在操控這個三浦大輝的殼子,它自然知道自家宿主對于這種情況的厭惡程度,再退一步講,三浦大輝如果不是它的操控早就死了,就算它操控了讓這具身體多活了會兒,今天估計也要真的死了。
都這個時候了哪有為了維持人設去干這種變態的事的理由。
先記下對面這個人信息,交給宿主,讓他離開的時候去把那個倒霉的孩子撈出來就行。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被系統和迪克,以及完全沒有注意這個的杰森他們全部遺忘在角落中的那個進度條終于在又閃爍了一下之后走到了盡頭。
然后系統驚恐地發現它將一個不在計劃中,完全計算不出來是誰的人拉倒了這個世界中。
并且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它并不能聯系上這個新到來的人,也無法確定這個人現在的狀態。
系統:尖銳爆鳴JPG
它幾乎是在意識中連滾帶爬地找上了迪克,慌亂中讓三浦大輝的表現都差點卡殼了。
【宿……宿主!】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正在觀察著房間中的情況,和窗戶前是否有足夠開闊的視野讓科恩能夠將三浦大輝一擊斃命的迪克被系統放尖了的聲音驚的身體一頓,差點臉上露出破綻。
[又怎么了?]他微微皺眉,在心中問道。
然后就聽系統語速極快像倒豆子一般將關于之前杰森穿越來的那個進度條發生異動的事講了一遍,聽得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所以說你的功能上出現bug了,將一個目前身份未知,狀態未知,也聯系不上的人拉倒了這個世界?]迪克聽完后精準總結了一下。
【是、是的。】系統一遍控制著三浦大輝,一遍拼命計算著,【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需要宿主接觸到那個新到來的人,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
系統火急火燎地檢測了一遍當初拉杰森進入這個世界的操作,它敢確定絕對和當初迪克的是一樣的,所以到底為什么會發生這種狀況啊!
在一頓計算后,系統最終還是抓到了點線索,也許是因為[錯誤],但能力依舊起效,這個人被拉到了距離他們現在不遠的地方,并且快速的進行了一個合理化的融入。
在系統的計算中,在它所操控的三浦大輝面前這個正盛情邀請他去看一個“禮物”的人,他口中所說的就在此時生日宴三浦家莊園內的“禮物”有極大可能性。
畢竟在開場之前,出于對三浦大輝原先行為的厭惡,無論是迪克搜集的情報,還是系統控制的三浦大輝,都注意過沒讓這種“送禮”的情況發生,更不可能讓這些人把未成年帶進莊園。
迪克在心中迅速思考做出判斷,讓系統操控三浦大輝帶著那個人進入莊園內部,先和他會合再去找那個新到來的人在哪里。
迪克輕敲了下耳機,語氣轉換到梅洛的隨意,通知了下科恩讓他瞄準這個窗戶,然后等他的指令。
“你確定三浦大輝等下會老實地站在這前面?”看著瞄準鏡視野中那個只露出了房間中一角的窗戶,科恩沒忍住問道。
“哈,他會的。”他聽到耳機那邊傳來梅洛漫不經心的聲音,以及視野中窗戶邊緣毫不猶豫離開的一片衣角,“你只要等指令,然后開槍就行。”
第024章 第 24 章
一邊指揮著另一邊的系統操控著三浦大輝的行動, 一邊往那邊走去。
在朝外走的時候,他想起來什么,隨手打開了手機, 切到一個界面,隨后見到了兩個相差不遠的光點。
迪克挑了下眉, 臉上多了點意外。
這上面原本是只有一個光點的,是迪克放到三浦大輝上用來方便顯示他的位置的, 在宴會上遇見那個叫做降谷零的新一個關鍵人物后, 他就在與對方閑聊的時候也悄無聲息地在這人身上也放了一個。
跟的很緊啊,看來果然是來查關于三浦大輝犯罪惡行實證那方面的。
不過雖然他跟上來也是有利有弊,但總得來說對于后續的公開也是更方便點, 只是希望在找到那個被系統新拉入這個世界的人時不要到自己, 迪克在心中想到。
在另一邊,一路上跟著奉承三浦大輝的男人終于注意到了不遠處跟過來的降谷零。
他在轉過頭的一瞬間便換上了一副傲慢的模樣, 原本低三下四的態度在這一刻又變成了高高在上。
“你跟過來干什么?這里不是你這種人能進的。”他皺著眉開口道, 語氣中帶著點嫌棄和挑剔, 隨即又轉頭換了個諂媚的語氣去征得三浦大輝的意見, “對吧, 三浦先生,他萬一打擾到我們的談話了怎么辦?”
“抱歉,先生……”降谷零微微低頭, 臉上適時露出些許慌亂,正準備用之前準備好的來找酒窖, 但是迷路了的借口來應付過去的時候,三浦大輝突然擺了下手, 制止了身邊那人的想要繼續驅趕侍者的動作。
降谷零表面上一副低著頭不安的模樣,實際上正在冷靜地觀察著三浦大輝的動作。
對方上下掃視了他一眼, 由于視野的范圍緣故降谷零沒法看清三浦大輝臉上的神色,但卻本能的讓他感到一陣反感,甚至讓他有一瞬的汗毛直立。
不過實際上系統只是在操控的間隙去詢問了下迪克是否要讓降谷零跟上來,同時又還在努力感應由于bug拉來的那個人的狀態,讓它對于三浦大輝的操縱放松了點,在表情神態上也許露出了點稍微與正常人有些不同之處。
很細微,但也能讓敏銳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就像當初的迪克一樣。
而現在無論是三浦大輝身邊的人,還是站立在他們不遠處的降谷零都陷入了難捱的沉默中,都因三浦大輝突然的停頓,以及一些難以言說的感覺而感到了點不安和焦灼。
直到三浦大輝終于開口了。
“不,讓他跟上吧。”這個不再年輕的家伙聲音也帶著些難聽的嘶啞,語氣中那莫名的情緒讓降谷零皺了皺眉。
他都快能感受到三浦大輝落在他臉上那令人惡心的目光了。
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實際上正滿心都想著快點和宿主見面然后解決這意外的問題的系統毫無所覺,轉身就準備繼續向前走去。
盡管降谷零心中再怎么想朝著那張惡心的臉上來兩拳然后將他塞進監獄中關一輩子,此時也只能忍下心中的想法,繼續跟著他們往建筑內部走去。
不管怎樣,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打草驚蛇,能跟上去才能獲得證據。
在三浦大輝身邊的人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就這么還帶上那個侍者去存放“禮物”的房間,在路上猶豫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前面的房間中突然走出來一個青年。
他半倚在門框上,姿態放松,臉上帶著笑意:“三浦君,讓客人等待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你們這是要去哪呢?”
幾人再度停下腳步,降谷零站在最后方,看到那個熟悉的青年視線越過前面的三浦大輝兩人,落到了自己身上,還沖自己眨了眨眼。
三浦大輝身邊那人正想再次先出頭刺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陌生的年輕家伙一下,卻又有點擔心他是三浦大輝熟悉的人,于是偏過頭來準備仔細觀察一下他的神色。
走廊內部的燈光不是很亮,三浦大輝的臉有一半都藏在陰影之下,那雙因為年紀快染上渾濁的眼珠直直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先一步開口了:“是了,約定的時間好像快到了?宴會的氣氛總是讓人沉迷,差點忘記了。”
“沒關系,畢竟三浦君年紀也大了,記性不好也很正常。”青年語氣溫和,如果忽略掉這陰陽的話語內容,態度倒也算得上是極好的。
三浦大輝輕哼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冷了一些,卻也沒有再說些什么:“不過需要麻煩你再等一會兒了,我現在正準備去拆一份禮物。”
“禮物——啊,”迪克語氣慢悠悠地重復了一下,站直了身體,“介意我也去看看嗎?”
三浦大輝站在那里沉默了一瞬,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氣氛再度變得難熬起來。
不過實際上只是系統在問迪克要不要中途將那個跟來送禮的人先踢掉,畢竟現在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在空間上的足夠接近讓系統隱約地感應到了一些,大致能夠自己確定方位了。
不過迪克在腦海中回復了一下,還是讓他帶上了身邊這個人。
“當然可以。”三浦大輝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讓跟在后面的降谷零松了一口氣,卻讓他身邊跟著的那個人愈發感覺有些不安。
這種交易顯而易見是應該盡量的隱蔽的,越多人那么風險就無疑越大。
按照之前搜集到的一些信息也從來沒有說過三浦大輝這個家伙會是這樣不介意其他人一同參與進來的啊。
這個時候那個陌生的青年還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中帶著笑意說道:“在擔心些什么?送都送了,這個時候擔心有點玩了哦。”
他側頭瞪了對方一眼,只覺得這個家伙說話實在刺人,不知道三浦大輝怎么就忍下他了。
迪克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無辜的微笑,攤了攤手。
索性在后續這一小段路程中,并沒有再發生些什么了。
當送禮的那人自告奮勇去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系統都開始緊張了起來,差點讓被操控著的三浦大輝屏住了呼吸。
迪克和降谷零臉上的神色也帶上了些認真,雖然并不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就是了。
待推開門之后,這個小房間內唯一的身影便獲得了所有人的關注。
他側身靠在床頭上,手腕和腳腕上都綁的還有繩子,緊閉著雙眼,頭自然下垂著,有些凌亂的黑發遮住了小半張臉,似乎正在陷入昏迷中。
迪克瞳孔放大了了一瞬,呼吸一窒。
系統又在他的腦海中開始尖銳爆鳴聲了,這才將迪克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么會有兩個杰森·陶德啊啊啊啊啊啊啊!】系統甚至激動地將還在安全屋中包養自己的槍的杰森拉入了它和迪克的溝通頻道中。
[什么玩意?]剛被鏈接上的杰森就猛然聽到了這一句話,下意識問道。
[……杰森,之前的那個未查明的穿越進度條錯誤,]迪克在心中艱難地開口道,意識中的聲音都變得輕飄飄的,展現出他的震驚和受到的沖擊之大,[我、我現在看見了一個十五歲的你,昏迷著的。]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過于離譜的幻覺。
[什么玩意!?]紅頭罩手一抖,拿著的槍差點掉在地上。
這些存在于腦海意識中的交流快速極了,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三浦大輝上前走了兩步,專注地盯著那個昏迷的少年。
剛剛推門的人松了一口氣,認為至少三浦大輝對這個少年還挺感興趣的,看來自己后面的交易還有可能成功。
而降谷零則是注意到了在看清楚那個少年一瞬間,迪克徹底冷下來,面無表情的臉。
他認識這個少年?降谷零在心中推測。
“您還滿意這份‘禮物’嗎,三浦先生?”站在一邊的那個人搓了搓手,討好地開口道。
系統操控著三浦大輝準備上前一步通過接觸到這個少年時期的杰森·陶德,試圖與他建立起聯系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卻同時被腦海中的迪克和杰森制止了。
[別告訴你要用這個老家伙惡心的身體碰我。]另一邊杰森的語氣中多了絲惡狠狠,讓系統差點抖了一下。
[我來也是可以的吧?]迪克在一旁補充道,他走上前一步,更加靠近了在床上處于昏迷無意識狀態的少年,[畢竟我也是正式、長期的宿主。]
“你靠近干什……”還沒有得到三浦大輝的回應,就看迪克走了過來,那人正準備皺眉阻攔,卻在話都還沒說完的時候,被陡然出手的迪克一掌砍在后脖頸處。
這讓他直接暈死了過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而迪克則是姿態平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像是觸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他甚至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什么變化,仿佛不是在剛剛做出了陡然出手將人打暈這一行為的人。
三浦大輝的目光這時才從那個少年身上移開,轉移到了迪克身上,而降谷零則是略微后撤一步,緊繃著身體,面對著房間中突如其來的變化警惕著,時刻準備靈活應變。
“我記得我和你們之間的交易還沒有破裂。”三浦大輝站直了身體,臉上的神色也冷了下來,直直地看向迪克。
“現在確實是,不過我也可以讓它立刻破裂。”長相柔和的青年在如今笑起來的時候卻表現出帶著鋒銳的危險,他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走到了比三浦大輝更靠近那個少年的地方。
第025章 第 25 章
三浦大輝的順著迪克視線的落點, 再度將目光放到了靠在床頭上昏迷的那個少年身上。
他臉上出現思考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哦,你是為了這個孩子?”
“難道你們這類人會因為一個人而感到心軟?”三浦大輝的語氣中帶上了點譏誚, 他偏頭去看迪克,眼中流露出意外、諷刺。
“我們這類人啊……如果是陌生的話, 看在曾經合作對象的份上,雖然厭惡我大概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迪克的目光沒有離開床上的那個少年, 此時他的神色倒從一開始的完全冷厲換到了那種慣常的隨意散漫上。
表面上冷靜, 但實際上迪克已經從任務中走神,在意識中瘋狂戳杰森了。
迪克:[嗚嗚嗚杰伊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十五歲的樣子這個時候的你比現在可愛多了啊啊啊啊。]
杰森:[yue。收收你的鳥媽媽味吧,迪克。]
迪克全當沒有聽見, 年幼化的弟弟, 還是現在這樣緊閉雙眼的無害模樣,已經完全戳中了大藍鳥對于自家弟弟的關愛的點。
更別說這其中還參雜著一些其他方面、酸澀的心情。
總之迪克現在感覺自己的心都軟了。
他一邊說著, 一邊往前走了一步, 伸手揉了揉仿佛陷入沉睡中的少年的那頭有點雜亂的黑發, 隨即附身, 在腦海中杰森提高了聲音的拒絕下將少年以一種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但是不巧——我恰好與這孩子的哥哥認識呢。”感覺到懷中身體的心跳后, 迪克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似乎像是怕吵到這個少年,放緩了點聲音對三浦大輝說道。
話音落下的時候, 他又垂眸看向地上那個昏死過去的人,深色的眼眸中神色晦暗:“真是大膽啊, 也真該慶幸現在站在這里看到這一幕的是我,他的脾氣比起我可要差多了。”
“這是意外。”三浦大輝皺了皺眉, 看向地上的那個人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冷意,“但責任說到底在他, 他可以任你處置,三浦家族后續也不會再與他們有任何交易。”
迪克在降谷零在場合中一邊和系統對著臺詞,一邊催促著系統趕緊檢測是什么原因,能不能鏈接上。
【在查了在查了!】系統感覺如果比喻成實體,自己的運算程序那都要轉冒煙了,還好它不是人類,可以一心幾用不出破綻,【因為某些緣故識別出錯導致bug,并導致了人物抓取上的bug與錯亂……好像是投入能量判定錯亂了,將兩個時期的杰森·陶德都認定成為了『他』。】
【但是為什么……?就算是成長時期差距很大也不應該出現這種錯亂bug啊。】系統對比著兩個杰森的狀態,發出了由衷的疑惑。
這時的迪克還在低頭看地上被擊昏的人念臺詞,聽到系統的話后眼眸灰暗了一瞬,也許他和杰森都清楚系統這個疑問的答案。
成長的差距自然不會導致這一點,但在這次成長的過程中所存在的死亡與復生大概會。
系統能力這次出現bug錯亂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那一次死亡。
但他們兩個這個時候都沒有回復,迪克只是在腦海中催促系統先別注意那點,看能不能讓這個少年版的杰森醒過來。
【讓我試試。】系統沒有糾結于剛剛那點,迪克要求后就立刻投入了嘗試中,【好像是需要杰森·陶德宿主那邊的意識……】
意識到了什么的杰森在腦海中出聲:[等等……!]
遠在安全屋中的紅頭罩手上的槍最終還是從手中摔落,再從沙發邊緣滑下磕在了地上。
而他在意識一黑前猛的后仰身體,才讓自己失去了意識的身體是躺進了沙發里,而不是一腦袋埋進了工具箱中。
系統成功地把紅頭罩那邊的杰森的意識拉倒了迪克這邊的少年杰森上。
整個傳送的用時可以稱得上是僅僅一瞬,所以在杰森開口的時候系統已經完成了。
【對不起啊啊啊啊應該可以同時操控這兩個身體的讓我再試試啊啊啊啊】系統在腦海中尖叫。
[現在呢!讓我先回去!]杰森已經感受到他現在這個少年身體被迪克抱在懷中的觸覺和身體相挨的熱度,讓他感覺汗毛倒立別扭極了。
【在試了!啊啊啊啊好像是成年體那邊意識占主導可以由那邊控制但是我第一次不熟練把全部意識都拉進來了!】系統已經在小小的崩潰中了。
迪克雖然完全不介意,甚至想繼續遞上愛的關懷,但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哥,他決定理解成年弟弟的心理,也開始出謀劃策:[那先讓少年身體再陷入沉睡?能讓意識體回去嗎?]
【應該可以,要不你試試?】系統小心的提議道。
而在降谷零的視線角度之下,在三浦大輝說完那句“這是意外”后,抱著昏迷少年的那個黑發青年就準備朝外走去了。
“那么就去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吧。”他的語氣沒有什么波動,似乎是放下了剛剛的爭執,像是接受了三浦大輝給出的臺階一般。
降谷零注意到這個時候迪克懷中的少年眼皮動了動,臉上也有了點皺眉的表情,似乎在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而抱著他的那個青年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緊環繞在他頸后的手臂,用與之前抱起他如出一轍的態度,可以算得上溫柔的勒暈了他,讓這個少年在次陷入無意識之中。
三浦大輝順著迪克的動作也轉過頭來,視線觸及到降谷零的時候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被遺忘在這里的人。
正當他準備皺眉說些什么的時候,迪克突然開口讓兩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你也一起跟上吧,安室。”連頭也沒有回的迪克仿佛看到了身后發生的事一樣,開口算是為安室透解了圍。
“他也是你的人?”三浦大輝神色又冷了點。
“你猜?”迪克終于回頭掃了這兩人一眼,那雙眼鏡下看不太真切的深色眼眸中帶著笑意,“三浦君,也許你真的要謹慎點了,這么容易就讓人近身可不是個好習慣。”
三浦大輝冷哼一聲,臉上的神色多了絲怒意,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降谷零也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地回了一聲:“是,先生。”
雖然不知道迪克為什么要幫他,但這個時候只要不傻當然是要配合的。
“算了,走吧。”三浦大輝收回來目光,跟著迪克一起向外走去,而降谷零則是像之前一樣,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迪克已經快沒有耐心在繼續拖延這個組織任務的進度了,現在對于他和杰森來說是去研究現在這個少年版身體的狀況。
剛剛意識回到了成年體安全屋的杰森嘶了一聲摸了下似乎殘留著一瞬幻痛的脖子,伸手將地上掉落的槍撈了起來,看著上面磕出的小磨損心疼地嘖了一聲。
這都什么事啊。紅頭罩憂愁JPG.
等到了原計劃中的那個房間,一路上幾人都沒有再說話。
迪克抱著那個少年停在了門口,偏頭對三浦大輝說道:“請進吧,三浦先生。”
對方定定地望了他一眼,走進了這個布置的如同會議室一般的房間,三浦大輝沒有任何猶豫,走到了窗戶前的巨大的實木辦公桌后坐下,雙手相交撐在辦公桌上。
“在合作方面,三浦家族是拿出了誠意的,也許我們不一定走到那種程度。”
陰影投在他的臉上,顯得神色晦暗不明。
實際上系統滿意地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臺詞,連現在光線的效果都是它坐下的時候精準計算過的,力求達到最好。
然后就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歡呼終于可以讓三浦大輝死亡,少控制一方面,也結束這持續幾天的一項工作了。
“誠意?這樣說有點令人發笑了。”迪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隨意又果斷,“今天已經拖的夠久了,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三浦大輝臉上出現了疑惑,似乎準備張口問一句什么。
然后在下一刻,子彈破空而來,在一瞬間內跨越了近六百碼的距離,精準地擊中了三浦大輝的頭,讓他當場斃命。
懷中還抱著一個人黑發青年腳下一側,濺出的那點血跡正好落在了他的腳邊,沒有讓他沾染上分毫,冷眼看著三浦大輝被殺死。
降谷零因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瞳孔放大一瞬。
“任務完成,先撤離了。”迪克耳機中傳來了科恩冷淡的沒有什么變化的聲音。
“三浦家族要變天了,”迪克偏頭對身邊似乎震驚的站在那里愣住了的降谷零說道,“畢竟利益為上啊,其他財團家族估計會將他們‘分食’掉。”
“你們殺了他?”作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可以憤怒視對方為極為危險的犯罪分子,但最為游走在灰黑色地帶的情報販子安室透,他不能表露出太多。
于是他甚至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沒讓自己再露出什么震驚的神色,而是迅速轉變為了那種習以為常的模樣,只是皺了下眉,不贊同地說道:“這會鬧的太大,也對交易不利。”
“不會鬧的太大的哦,三浦大輝只會是非人為的意外死亡。”青年笑了笑,說出來的話中卻滿是一種傲慢的危險感,“只是一個倒霉的意外而已,三浦家族也會如此對外說,面臨被分食衰落的他們不會愚蠢到讓自己徹底消失的。”
“是么,那還真是厲害啊。”降谷零附和了一聲,難辨話語中的情緒,“就是我的情報任務要打水漂了。”
“這還不算是一個大情報嗎?”迪克朝著三浦大輝的尸體笑了下。
“或者你想要什么情報呢,也許我這里都有哦?”
第026章 第 26 章
最終迪克還是在離開之前, 將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份資料交給了降谷零,當然是以那種完全符合人設,不露破綻的像是隨意丟出一樣的姿態。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 降谷零還嘗試想要帶走杰森的少年體,似乎是先前迪克將人勒暈的行為讓這個家伙產生了一點不知道偏到哪里的猜測。
“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將他交給你的吧?”于是迪克心平氣和地對他說道, 態度好的讓降谷零感到意外,“我剛剛好像說過了的, 我恰巧認識他的哥哥。”
“在他剛剛快要醒的時候, 你將人勒暈的動作可不怎么友好。”降谷零直白地指出來了這一點,他正在因為迪克的友好而逐漸試探他對于自己的容忍度。
“誒,你居然注意到了啊, 觀察還真是仔細呢。”迪克夸贊了一句, 然后在對方帶著明晃晃的不要轉移話題意思的眼神中還是模糊的給出了一個回答,“怎么說呢, 認識也不代表著友好吧?”
“不過請放心, 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 畢竟完好無損的在我手中才更好和他的哥哥談條件嘛。”迪克笑瞇瞇地回答道。
“你……”降谷零還想再說些什么, 卻被迪克打斷了。
“好了, 你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你了,我的好脾氣也是有限度的。”由于懷中抱著一個人的原因,黑發的青年身體上的動作受限, 不過那轉身還是干脆利落極了,“下班時間到了, 再會吧,安室透。”
降谷零沒有跟上去, 盡管他在剛剛目睹了這人的同伙毫不猶豫的用狙擊的手段殺死的三浦大輝。
但降谷零同樣很清楚,對方的毫無顧忌也說明了這個青年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或者說是篤定自己只要有作為情報販子的敏銳性,就會抓住這個機會。
他到底是哪個勢力的人……
不管怎么說,降谷零最終還是獲得了三浦大輝的犯罪證據和他身死的情報,而關于這個陌生的青年和他帶走的那個少年的身份和所處的勢力也只能在之后通過公安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了。
迪克在生日宴會外找到了那輛前來接自己的車。
他抱著杰森的少年體站在了后車門前幾秒,微笑著等待著車門的自動開啟。
車中的司機顯然在他一靠近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不過還是等了兩秒才將車門開啟了。
迪克彎腰先將少年杰森放到了車的后座上,仔細地提他系上了安全帶,又將姿勢調整的舒適了些,才關上車門走到另一邊上了車。
“好了,走吧。”坐好后的迪克對著前方的司機下了命令。
而前方那個司機顯然也是一個熟人,正是在一個半月前,迪克的上一個任務中見過的杰森的手下上川幸太郎。
迪克一抬頭就對上了后視鏡中那張帶著震驚的臉。
他挑了挑眉,為上川幸太郎的表情感到有點好笑:“他沒有告訴你是來接誰嗎?”
上川幸太郎腦海中瞬間冒出了不久前首領給他輕描淡寫下的指令,簡短地拋出了一個地點,讓他開車到那里接兩個人。
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是誰,向來果斷雷利風行的首領就又丟下一句“到那等著,他會自己上來的”就切斷了聯絡。
“……沒有。”上川幸太郎臉上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后停留在了面無表情的冷漠上,還是應了一句。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這一路上沒有必要絕對不和這個危險的梅洛有任何搭話。
剛剛被這張臉將注意力全部奪走了,剛剛將車發動啟動油門的上川幸太郎突然想起來了那個被梅洛動作輕柔地同樣放到了車后座的好像是個少年的人,他那時替這個少年系安全帶的動作幾乎將他完全擋住,等他一上車,上川幸太郎由于過于震驚,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
于是上川幸太郎借助后視鏡,視線特地避開梅洛又往后一看,當他看清了那個少年的臉,差點一腳剎車將車停下來。
最為最近自家首領的得力下屬,他自然是知道紅頭罩的真容的,甚至也是為數不多知道首領常住安全屋位置的人,這也是為什么今天杰森讓他來接人。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看起來昏迷著的少年的臉真的很像首領,那種一看就有血緣關系,還是很近的像。
上川幸太郎再三猶豫,沒過一分鐘就打破了自己剛剛在心中下定的不和梅洛搭話的決定。
他咽了下口水,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該問的,但最終還是決定為了首領問出了聲:“這個孩子是……?”
提到少年版的杰森,迪克的興趣就上來了不少:“看這張臉,是不是很可愛,還與你家首領很像?”
上川幸太郎謹慎地點了點頭。
“所以這其實是他弟弟啦!”迪克用一種歡快的語氣說道。
然后他就聽到腦海中聊天室中杰森無語的聲音。
杰森:[別和我手下瞎扯。]
迪克:[明明是他先問的,小翅膀。]
迪克:[再說了,現在這種情況,雖然我真的很想養你,但身份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只能讓你當你的弟弟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杰森:[。]
杰森·陶德一點都不想理他時不時洋溢一下母愛的大哥。
“什么——?!”同時上川幸太郎震驚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震驚也要注意路況哦,我可不想因為這么愚蠢的理由受傷或者死掉。”迪克看著上川幸太郎差點要不顧自己正在開車猛地回頭看的樣子,趕緊提醒了一句。
“那他現在這是個什么情況?”緩了一下,讓自己的大腦接收了一下信息的上川幸太郎繼續問道,畢竟杰森少年體一看這種昏迷的狀態就不太正常的樣子。
“哦,這個啊,”迪克思索了一下,決定省去先前麻煩的解釋,只留下導致現在這一情況的直接后果,隨后便用很隨意的語氣輕松地說道,“他原本是要醒了的,不過我把他又打暈了。”
上川幸太郎猛地皺眉,再一次被梅洛超出他預料的話震驚到了。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句。
“我——又——把他——打暈了——”迪克拉長聲音重復了一遍,只感覺逗這個人還挺好玩的。
“好像快到了,好的司機要認真開車少說話的。”不過再聊下去實在也太累,迪克在上川幸太郎還想開口前堵住了他的話,阻止了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上川幸太郎被堵住了將要說出來的話,只從梅洛這句話中意識到他居然知道首領的安全屋的位置,心中憋屈的情緒又多了一份。
等終于到了,在下車的時候迪克又將少年體杰森撈了起來,關上車門后就以一種輕車熟路地姿態走進了杰森的安全屋中。
而上川幸太郎則是收到了杰森讓他離開的信息,憤恨地看了一眼迪克后最終還是連車都沒有下就離開了。
而親眼見到迪克以公主抱的姿態將自己的少年身體抱著走了進來的杰森痛苦地一閉眼。
這種場景還是太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
實在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特別是這個家伙臉上還帶著愚蠢的傻笑。
杰森實在是看不下了去了,上前一步將少年體的自己撈了過來放到了沙發上——好吧,自己抱自己也夠奇怪的。
杰森苦大愁深地盯了沙發上那張熟悉的臉一陣,才讓系統繼續對這具身體的操控實驗。
【這一次我有經驗了!絕對可以的!】系統的聲音聽上去信心滿滿,它又是立刻就開始了嘗試。
杰森習慣了一些,這一次提前在系統動起來前就坐在了沙發上,避免萬一不成功再摔地上。
不過系統這一次確實如它自己所說的那樣成功了,杰森只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再一睜眼視野就被分成了兩塊兒。
同時操控兩個身體是一種很新奇與奇妙的感受。
系統是有經驗了可以成功做到將他的意識拉過去一半,但杰森自己是著實不對心分二用同時操控兩具身體不怎么熟練,或者說是生疏極了。
杰森晃了下頭,試圖適應一下這種奇妙的感覺,成年體和少年體就同時做出了晃頭的動作。
隨后他試探性地嘗試心分二用控制這兩具身體,雖然他是受過長期訓練,無論是意志還是身體素質都超越常人,心分二用也不是做不到,但控制身體的行動總歸來說是一個非常精細的活兒。
這就導致杰森在控制的時候,成年體正常抬手放下,想同時讓少年體走動的時候,差點讓少年體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上,還是迪克沖上去扶了一把才沒讓這一慘劇發生。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內,堪稱是珍貴又罕見的早期紅頭罩與二代羅賓馴服肢體實錄。
迪克倚靠在沙發靠背上,在杰森殺人般的目光中一邊忍一邊斷斷續續地笑著,憋的他肚子疼。
他此時正在心中感謝自己在車上特地將自己能錄像的眼鏡替換上了一個新的內存卡,讓現在可以一點不落的將所有“珍貴”瞬間錄了下來。
迪克發誓,這個視頻絕對是可以和提姆交換他加了八重密碼,藏在最深處的機密文件中那所有的幾個G的包含了蝙蝠家除了阿福所有人的出丑照片、消息記錄和視頻的壓縮包的那種珍貴程度。
他今天真的是賺大了。
練習了二十分鐘,杰森對于兩具身體的操控才穩定了一些,至少不會再出現走路左腳絆右腳的狀態了,不過在同時操控時,兩具身體還是難免出現一些相同的動作。
第027章 第 27 章
最終杰森還是先將少年體內的意識收了回去, 讓少年體再度陷入沉睡之中,只留下成年體進行活動。
他瞪了倚在沙發靠背上差點笑的起不來腰的迪克一眼,待對方繃住了臉上的表情站直了身體之后才移開目光。
“看來之后還是讓兩具身體不要同時出現, 不然很容易被看出破綻來。”緩過來的迪克給出了認真的提議。
“當然。”杰森擼了一把自己的劉海,只感覺正常人果然還是一心一用只有一具身體舒服, “不過安置這具身體還真是個麻煩事。”
“他能一直沉睡放著不管嗎?還是得需要正常的食物攝入?”杰森朝著已經半響沒出聲的系統發出了疑問。
【應該是可以的,他在沉睡時的存在狀態很奇妙, 】系統的聲音中帶著不該存在于電子音中的困惑和不解, 就像是對自己檢測出來的成果并不自信一般,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開口道,【他……他現在有點像是「限時」存在的一樣。】
“你是指什么意思?”迪克皺了皺眉, 和杰森一樣都將注意力放到了沙發上那個閉眼沉睡著的少年身上, “什么叫做‘限時’?”
迪克的心中隱隱傳來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出現這種情況。】系統再度頓了一下,努力地組織語言去形容自己搜查到的結果, 【這……這有點類似于之前對于死亡的福井田光和三浦大輝身體的操縱, 但是反過來的。】
【或者說, 他們是在死亡后額外延伸出一段時間, 而在我的檢查結果中, 這個少年體則是在bug的情況下被意外從一段時間中“抽取”而來,而這段時間導向的結果是死亡。】
由于并不像迪克和杰森一樣對于某些事情心知肚明,系統的聲音中是真切地為這一結果而感到困惑。
它不明白如今明明就好好站在這里的成年杰森, 他的少年體為何沿著時間線走下去會是死亡的結果。
不過困惑歸困惑,它還是將剩下的一些信息進行了補充完善:【所以這具少年體的存在時間也是有限的, 在他身上的“時間”走到了盡頭,即到達了原定死亡時間后, 就會被規則判定為死亡,隨后收回。】
在說這話的時候, 系統還貼心地仿照原先那個終于消失了的穿越進度條搓出了一個迪克和杰森都能夠看到的,目前進度還為0的倒計時。
迪克和杰森在系統的這一番話下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最終還是杰森揉了揉太陽穴,先在腦海中開口,打破了這陣無論是現實還是腦海中的沉默:[那這估計是因為我自身的緣故。]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輕描淡寫地在腦海中說道:[你之前的bug應該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不是什么很復雜的事,簡單來說,我之前確實死過一次,后來又復活了。]
【啊?】系統下意識地發出一個極具人性化的音節。
但本身就作為非科學可以解釋的存在,又確實知道迪克和杰森他們原世界有些特殊的不同與系統所在的名柯本世界的地方,它還是很流暢地接受了這一原因。
并且開始與bug產生的原因對了上去。
【怪不得會出現這種bug,這樣就說得通了。】系統恍然大悟。
語氣讓原本心中還有點沉重的迪克都為他的反應感到了一點好笑,心情好了一點。
[那這具身體在不被操控的沉睡時間內,也會計入時間的耗損嗎?]杰森沒有多停留在那一點上,而是繼續問道。
【會,不過是較操控的時候來說,計入的時間是縮短的。】系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看來我們可以多一個在都不方便出面的時候行動的身份了。”杰森做了個總結。
“杰森……”迪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停住了。
他看向沙發上安靜地仿佛睡去了一般的那個少年,神色復雜。
“用不著那么多愁善感。”杰森自然知道迪克都在想些什么,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動作豪放地也在沙發上坐下了,還為了舒適岔開腿把另一邊自己少年時的身體往旁邊推了推。
這一豪放隨意的態度一下子將迪克那點情緒沖散的差不多了。
“好吧,杰伊。”迪克無奈地點了點頭,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沉湎于過去確實不是什么好習慣。
既然差不多將所有的情況都了解完畢了,迪克就沒有在杰森的安全屋多待,畢竟他之后也還有黑衣組織那邊的匯報和警署方面的工作要處理,而杰森這邊Mafia的事情也不少。
并且現在迪克的梅洛身份和杰森還是越少有牽扯越好,或者說得更小心點,不能太久也不能讓太多人發覺。
在回去的路上,迪克才打開手機看了眼科恩在任務結束后發來的消息,是在問關于三浦大輝的后續處理。
看的出來對方對于明明是收到了雙人合作任務,不過卻被迪克自己強硬的拿走了指揮權并且自己完成百分之九十的工作,而開始對任務的完成度感到點擔心。
畢竟在這個任務中他所出的所有力也就是在迪克下達指令后開了一槍罷了。
“涉及組織情報已銷毀,死因三浦家族最終會宣布為非人為意外死亡,詳細報告之后我會發給琴酒。”迪克在敲動手機鍵盤發出這些信息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并沒有什么波動,按照梅洛的人設簡單回了下,“還有疑問的話可以找琴酒哦,和我一起出任務是一個多么愉快的體驗——”
“享受了這樣的便利就不要對我的能力產生質疑,科恩。”
另一邊收到信息的科恩被對面雖然禮貌回復了他的問題,但字里行間難掩傲慢的消息弄的沉默了一瞬。
梅洛的意思直白點理解,就仿佛是在說,我以及給你了當我趁手工具的機會,能讓你舒服躺贏,那就不要多嘴,老老實實的當一件服從命令的好用工具。
科恩又想起來他在任務前,從組織里獲得的唯一的與梅洛相關的信息就是從伏特加那里得到的據說是琴酒對梅洛的評價:傲慢。
以及伏特加個人的能力應該很不錯的判斷,他得出這個結論到也很直接,都那個樣子了還能讓大哥既討厭又忍受,肯定能力不錯。
現在看來倒是一點不差,毫不掩飾的傲慢性格,精巧的話術,看似穩定實則暗藏瘋狂的情緒,以及縝密的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如同密不透風沒有絲毫漏洞的網一般完美的計劃。
一個理智的瘋子。
科恩在心中下了定義,和這種人最好不要有太深的牽扯,不過如果能忍受他的傲慢態度,被他指揮著做任務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真的很省力輕松。
迪克并不知道在科恩那里自己梅洛的身份已經被腦補成了這個樣子,他在回完信息后就愉快了買了兩三分小吃,準備掂回去一邊吃一邊完成任務報告和后續處理工作。
他在剛剛的生日宴上除了那點小甜品就沒吃什么了,現在已經大部分消化完畢,只感覺肚子空空。
在回去之后,迪克一邊摸魚吃東西,一邊以一種隨意的態度完成了實際上很敷衍的任務報告交給了琴酒,反正他已經清楚了,琴酒更在乎結果,怎么完成的一般不在他的關心范圍之內。
然后則是今天新遇到的關鍵人物,看起來像是在做潛伏任務,名為降谷零的公安警察。
不過如果真的是潛伏任務的話,估計挺難在警視廳系統中查到關于他的信息了。
這個方面稍微有點棘手。
不過倒可以從他現在的這個情報販子安室透的假身份下手,既然看起來已經在開始經營這方面了,那應該會比他原身份好找的多。
迪克思索著,將在宴會上搜集到的包括圖像以及其他觀察推測出的情報整合了一下,發給了杰森一份。
游走在灰色和黑色地帶的情報販子,還是讓杰森這個Mafia查方便的多。
如果能接觸起來的話,身份上也更加合適,畢竟對方還是在潛伏任務中,而自己的梅洛身份并不適合頻繁出現。
此時還沒有料到有一天會在黑衣組織據點中再見到降谷零的迪克如是想到。
關于三浦家族一些情報他也都陸續交給了韋恩集團那邊,至于三浦大輝個人的犯罪實證,迪克相信降谷零既然拿到了,就不會什么都不做。
在第二天快下班的時候,迪克去二樓開放的陽臺上透風的時候又一次碰見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躲在那里抽煙。
其實在最開始迪克打電話試探韋恩莊園存在情況的時候,他是知道萩原在不遠處聽著的。
現在一算居然也已經在這個世界過了這么一段時間了,他與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從開始由系統和任務引起的關注的陌生人到了朋友的關系。
“要少抽煙啊,你們兩個。”迪克笑著說道。
“好好——”萩原研二拉長了聲音回應道,雖然是說好,但語氣中的敷衍也很明顯,“你也來這里透風嗎,迪克?”
半長發警官笑瞇瞇的轉移話題,他身邊的卷毛青年則是移開了目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嗯哼,放空一下大腦,也起來走走放松一下身體。”迪克將手插在口袋中,也和這兩人一樣靠在了圍欄上,望著外面好天氣下晴朗的天空。
“最近是有什么苦惱的事嗎,還是在想什么人,感覺你今天上午總是在想些什么誒?”萩原研二接著問道。
“嗯?居然這么明顯嗎?”迪克有些驚訝了,他今天上午是將思緒放在杰森那邊的情況和新的關鍵人物降谷零上面多了點。
“不,只是因為hagi這個家伙很敏銳吧。”松田在一旁看著迪克驚訝的樣子,挑了下眉插嘴說道。
“是有一個人啦。”最終迪克還是在隱瞞的基礎之下說出一些情況,畢竟如果不是牽扯到必須要隱瞞的東西,他也不太想對朋友說謊,“算是因為家里很久前的一個變故吧,好久沒見我的弟弟,昨天我們又見了一面,就難免會想些什么。”
這個回答到是出乎萩原研二的意料,畢竟家庭也算是個人隱私了,平時迪克也很少提起,他們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是好的方面嗎?”在萩原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一旁的松田倒是難得的先出聲了,“那個見面?”
“?”迪克愣了一下,明白了松田的意思,臉上的神色在他難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放松了些,“確實是好的方面。”
“那就很好啊。”萩原笑著接了句話。
不管怎么樣,系統這一bug真的算是好的方面,迪克決定要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多去騷擾杰森了。
也許他還可以多錄下一點珍貴的視頻?
第028章 第 28 章
降谷零最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在從三浦大輝的生日宴獲得他死亡的情報以及關于他的罪證之后, 他通過公安讓三浦家獲得了應有的懲罰,以及將一部分真相揭露開來,讓公眾知曉, 這也給了三浦家極大的壓力。
之后便是商業上另一個財閥家族韋恩家如同敏銳的獵手嗅到獵物氣息一般,在三浦家的變故僅僅流出一絲風聲的時候就抓住了這一機會, 伙同其他伺機而上的獵手奪去了絕大多數利益,并獲得了其中最為豐盛的一塊戰利品。
除開商業競爭, 降谷零在關注后續發展中, 對于韋恩集團的觀感倒還不錯,大概是因為它是為數不多沒有用什么陰損手段的一方。
不過這么看來韋恩集團的財力和能力已經專業性都很強啊,哪怕有近一半的產業都在國外發展, 留在霓虹的這部分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降谷零對于財團爭斗這方面涉及不深, 關注也主要是因為當時那個陌生的青年篤定的那番話。
他到現在也沒有查出關于那個青年的任何情報,不知曉當初動手殺死三浦大輝的青年是來自于哪一方勢力。
三浦家族走到當時那樣的高度, 背后牽扯的水極其深, 不同的勢力勾結交織在一起, 利益的合作與背叛層出不窮, 完全無法鎖定是其中哪一個合作過又敵對的勢力最終出手殺死三浦大輝。
不過從后面即使是被打壓至幾近消亡, 三浦家族都映證了當時那個青年的話,緘默不言,對于可能的始作俑者不敢透露一絲信息。
這也讓降谷零愈發在意起那個青年來。
太危險了, 這樣的人和他背后的組織對于霓虹的和平以及公眾的安全都太危險了。
但難以進展下去的調查和自己主要的潛伏任務還是讓降谷零被迫將對那個青年的追查暫時擱置了。
最近這段時間降谷零也在自己的潛伏任務上有了進度,當時關于三浦大輝死亡的信息和一些相關情報讓他進一步擴大了自己的情報商身份的知名度, 并借此開始更深地參與進入暗流涌動的黑暗之中。
他甚至憑借自己的能力開始與那個目標組織的人進行接觸,交易情報。
按照這個進度來看, 再過一小段時間,降谷零感覺自己就差不多到了能夠被招攬的程度。
不過這并不是他最近關注的除了黑衣組織之外, 還有另外一個勢力。
最近的情報交易讓他注意到了另一個悄然壯大起來的組織。
不,也不能稱得上是悄然,畢竟從猛然增加的關于這個組織甚至能夠讓降谷零拼湊出它的大致情況的情報交換量,就已經足以體現出來它的壯大。
所以為什么Mafia勢力會突然擴大了啊!
讓降谷零尤為在意的就是造成這一結果的唯一源頭,那個在里世界最近聲名鵲起,備受關注的這一組織的首領,一個行事囂張,具有極強的領導能力,同時個人能力也極其突出,長期用面具遮蓋住臉,只留下一個名為紅頭罩的代號的家伙。
他在這段時間中默不作聲地將周邊的勢力吞食殆盡,而當其他勢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張著血盆大口的獵食者不會讓已經進入攻擊范圍的獵物逃脫。
在剩下的時間中,紅頭罩幾乎是高調地將阻攔他的組織擴張的勢力盡數吞滅。
到現在,已經隱隱有成為這片區域Mafia無冕之王的趨勢。
降谷零以安室透的身份行動的時候,為了情報曾經遠遠地見過這個“風云人物”一次。
皮質夾克,工裝褲,身上毫不掩飾的全副武裝,以及那相隔甚遠也能察覺到的難以掩去的硝煙氣息——還有他張揚冷硬的紅色面具,胸前衣服上仿佛滴血一般的紅色蝙蝠標志。
甚至有一瞬間讓降谷零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雇/傭/兵。
而接下來,降谷零還見識到了這人堪稱絕佳的格斗技巧,絕對是大師級別,哪怕是他在公安里特訓時見到的專精于此的前輩恐怕都不如這個紅頭罩。
不過在處理完那些人后,這位首領對于他們這些被卷進來的倒霉人倒是沒有下什么手,只是干脆利落地讓手下將他們驅趕走了,自己則是騎著一輛機車即刻間消失在了這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降谷零總感覺這個人在掃向他這邊的時候,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后來降谷零也再找過機會去和這個Mafia組織的人進行接觸,通過情報交易想獲得更多關于紅頭罩的信息,但這個組織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對這個首領忠心耿耿,除了一些能夠輕松探查到的,其他信息一律都沒有。
再之后接觸他的潛伏目標時,那個高層成員以酒名為代號的黑衣組織的時候,降谷零接到的情報交易也是關于紅頭罩這個人,這讓他對于這方面情報的搜集更加上心了。
最終,降谷零所要面對的“招攬”任務終于到來了。
再被經歷了蒙眼繞路后帶到了一個不知道何處的房間中,聽耳機那邊自稱是朗姆的做了處理的人聲先是說出了一些威脅與蠱惑相搭的話,最終為他定下了加入黑衣組織的投門磚——
拿到組織目前所需要的一份位于紅頭罩幫/派中的資料。
這份資料原先是屬于一個被紅頭罩吞并了的勢力,并且已經和黑衣組織達成了將這份資料送出的交易,卻被紅頭罩的突然行動而擾亂了計劃。
這份資料中所含內容說重要也沒有到必不可少的程度,說不重要吧卻從其他地方難以一時拿到,于是便被朗姆拿來作為了考驗安室透的任務。
當然最終化名為安室透的降谷零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只是取得這份情報的過程總讓他感到有點不對勁。
因為在這一過程中雖然也有一點麻煩和棘手的情況,但總歸來說,拿到資料還是順利的超乎降谷零的想象。
畢竟見識過紅頭罩的強大和他的幫/派的凝聚力,即使那一份資料對于他們來說可能并不是很重要,但潛入他們的所在,取得資料在降谷零看來依舊是一個難度系數極高的任務。
他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和謹慎去對待這個任務,但實際上完成起來只感覺甚至都沒用十成力,差不多八成就完成了這個任務。
如果說沒放水的話,他之前搜集到的關于那么多想要潛入紅頭罩幫/派拿到些什么,或者說想要鬧事,卻盡數被紅頭罩處理了的人的情報總讓他覺得不該是這么輕松。
但放水的話又不太可能,畢竟紅頭罩估計完全不認識情報販子安室透,他們之間也從未有過牽扯,根本不存在放水的可能性。
但總歸降谷零是靠著這個任務成功的進入到了黑衣組織中,前期的審查已經在接觸的時候篩查過一遍,他猜測之后會是任務中長期的觀察和確認。
降谷零的目標當然是擁有酒名的代號成員,畢竟在這里,爬的越高,能夠獲得的情報才越多,他們才有可能扳倒這個龐大的犯罪組織。
在了解過一些信息后,作為被朗姆親自來招攬的人,降谷零能肯定自己絕對是有成為代號成員的機會的,并且這個機會也許會來的很快。
他很清楚朗姆很滿意當初他的表現,也需要他的能力。
在另一邊,從警署下班的迪克久違的收到了黑衣組織下達的新任務。
他已經借著長期任務的名頭時不時交一點關于紅頭罩幫/派的情報混了很長一段時間,注意力也更多的放在了杰森那邊對于降谷零的偽裝身份安室透的搜查。
雖然警視廳系統中不出意外查不到名叫降谷零的公安警察,但以杰森如今在里世界的勢力,找一個名叫安室透的情報販子就很輕松了。
不過出于謹慎,杰森并沒有貿然以紅頭罩的身份去和安室透有什么接觸,只是在對方查關于自己幫/派一些情報的時候稍微松了點,雖然關鍵的信息也是一點都沒有透露就對了。
杰森的這種行為也讓降谷零在一開始獲得了不少關于他幫/派的情報,讓安室透這名情報販子更早的被黑衣組織所注意到了。
等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突然潛入幫/派據點去拿一份資料的時候,杰森差點就真的將人給抓住扣下來了,看到是一份不怎么重要的資料才最終放了水讓這家伙順利離開了。
杰森那個時候還有點無語,做情報生意做的快只逮著他一只羊薅羊毛了。
不過在這份資料之后,后面的一小段時間安室透似乎又移開了對于紅頭罩幫/派的注意力,轉而開始去進行一些跨度極大的,范圍也挺廣的情報搜集任務。
這種變化讓前來和杰森商討的迪克猜測,降谷零也許已經加入了那個潛伏任務的目標組織中,而這些任務估計都是在觀察期間的。
也許之前突然到杰森那邊偷資料就是他最開始加入那個目標組織進行臥底的考驗任務。
想著之前的推測,又看了眼手機上收到的信息,迪克陷入了沉默。
那上面是一段一向簡潔的任務通知:讓迪克帶一個新人去與紅頭罩完成一項關于勢力范圍的談判。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讓迪克觀察這個新人的舉動,如果沒有異樣的話,他還要負責這個新人的代號任務。
這個新人,總不能這么巧是降谷零吧?
第029章 第 29 章
雖然有著不好的預感, 但是在去之前,迪克還是認為事情不會如此巧合,那么偌大一個霓虹, 黑衣組織勢力范圍也挺大,一個恰巧分到他頭上的新人再恰巧是降谷零, 怎么看都太恰巧了點。
迪克還是先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即將到來的任務上。
杰森那邊的擴張速度在最近還是很快的,所以迪克倒也不意外他的勢力范圍觸及到了黑衣組織那邊, 他甚至大概能猜到是哪一片。
不過他記得那塊不是只有一個私人的科技公司么。這個黑衣組織似乎很看重某一些研究啊, 一些能查到的情報也說明他們有著自己的研所所,過去的一段時間也一直有搜羅這方面人才的行為。
迪克先將這些記下,又在回復的時候謹記著梅洛的人設抱怨了幾句, 隨即便去找杰森商量了下怎么演戲……哦不, 是商量下對策。
只要別出什么意外,那個新人稍微正常點, 迪克還是相信這會是一個花不了太多精力的好做任務的。
到了任務中的時間后, 迪克就又熟練地換上了那副梅洛的易容, 前往了他這次的目標地點。
這一次任務的會面地是在組織內部的一個據點中, 迪克還是第一次來,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出于身份的合理化融合,還是多了關于這個地方的一些“記憶”。
所以這一次對于他來說去也算的上是輕車熟路。
另一邊, 安室透在到達這個組織的據點后,看清楚已經坐在那里的兩人后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
他當然認得出這個正坐在那里一身危險氣息, 叼著一根煙的高大青年正是組織中能讓人聞風喪膽的top killer,同時也是組織BOSS忠心下屬琴酒。
而琴酒也是出了名的容不下臥底和叛徒, 多疑又狠辣,對于這些他眼中的老鼠從來都是持著趕盡殺絕的觀點, 也是作為臥底的安室透需要提高了警惕,不露出一絲會讓他懷疑的破綻,小心對待的人。
當即提高了警惕的安室透拿出了最為謹慎的態度去對待琴酒,他腳下的步伐甚至沒有任何停頓,在看到了琴酒和他身后的伏特加,對上了這兩人聽到了腳步聲偏頭移來的目光之后,臉上擺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和一點緊張。
“啊,是琴酒大人和伏特加大人啊,您也等在這里?”帶著點笑意開口的時候,安室透的聲音在最后的問句中還多了份疑惑,差不多算是挺直接的問為什么他們也在這里,自己收到的任務上并沒有這兩位出現。
安室透記得很清楚,在任務通知上,這一次與他一同執行任務,并觀察他的那位代號成員的代號是梅洛。
雖然他也清楚自己估計快要到獲得代號的那一階段了,但只要還沒有獲得,就也只能是普通成員,想要獲得代號成員的情報極其困難。
更不要說在他的情報搜集中,這位梅洛可以說的上神秘極了。
大概是有什么機密的長期任務,鮮少出現在組織據點中,也很少接其他的任務,這邊的代號成員也只有科恩在之前的一次任務中與他搭檔過一次,不過這個性格本來就沉默寡言的狙擊手對于這方面更加惜字如金,像是很忌憚梅洛。
似乎只有琴酒與他熟識,接觸的多一點。
不過越神秘與危險,就代表著他身上的情報越有價值,這對于安室透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
“大哥來這里還用的上給你解釋原因。”伏特加先開口了,哼了一聲對安室透挑刺道。
“我怎么會是這個意思?只是突然見到大名鼎鼎的琴酒大人太驚訝了而已。”安室透輕飄飄地將伏特加扔來的指責掀了回去。
在他們一來一往說這兩句話的時候,琴酒只是上下掃視了安室透一遍,視線上的冷意讓安室透身體又不露聲色的繃緊了點,希望這個麻煩人物只是出于那個神秘的梅洛來的,而不是對他產生了懷疑啊。
而在這個時候,迪克也到了,不過他和安室透是從相反的方向進入這個據點的,所以這三人的站位在他進入之前恰巧只能看到琴酒和他身邊半個伏特加,至于安室透則是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嗯?琴酒,你怎么也在?”于是安室透表面上神色自若,實際上緊繃著等待琴酒的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慢悠悠的語調就傳了過來,他甚至沒有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你這個勞模居然還有不做任務的時候嗎?”
很顯然他面前的琴酒也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皺著眉轉頭看向身后的來人。
“梅洛。”琴酒帶著一點警告意味的聲音響起。
“我說的可是事實。”迪克絲毫不懼,腳下邁步這時也才多了點聲響,靠靠近了琴酒,也看到了正站在他對面,看起來正緊張的和琴酒交談的熟悉的新人。
于是繼續給琴酒找不痛快的話到了嘴邊又轉成了另外的內容:“哦呀——這就是我們的新人么?”
迪克微微彎腰倚在了琴酒此時正坐著的椅背上,彎了彎眼睛,聲音上也多了點興趣。
琴酒因為迪克的靠近臉又黑了點,幾乎是在迪克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動手向上方刺去:“離我遠點。”
迪克輕巧地一個仰頭,精準地避開了這突然到來的鋒利匕首,手按著椅背,腳下一側就落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還很有閑心地跟一旁臉上因為他的膽大出現了震驚神色的伏特加打了個招呼:“喲,你也在啊,伏特加。”
安室透在迪克那張令他印象深刻的臉出現的一瞬間就差點沒穩住臉上的表情。
一瞬間萬般思緒在他大腦中飛速流過,梅洛的神秘組織的勢力強大,以及當初三浦家族的緘默如何也查不到下落的青年——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只不過太巧合了。
他看向這個有著柔順黑發的青年朝他投來玩味的笑容,臉上的神色,還有那句意味不明的話,就仿佛一切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一樣。
安室透心下一緊,趁琴酒陡然出手和梅洛流暢的躲避動作發生時才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緒。
而在梅洛坐下后,琴酒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迪克的話語和神色中所表現出來的一些信息,他的目光從迪克的身上滑到還站在一邊的安室透,那雙墨綠色的狼眸中劃過一絲懷疑。
“你之前見過他?”琴酒開口,是肯定的語氣。
“之前和科恩一起做的那個任務有一面之緣,”梅洛姿態放松地坐在那里,用倚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撐著下巴,歪頭看著那邊的安室透,“我就猜我們能再見面,現在你也知道我是誰了吧?”
“是啊,確實好久不見,先生。”安室透的最后那個稱呼帶上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琴酒轉頭看他向迪克,眼神中依舊帶著懷疑。
迪克朝他笑了笑,毫不躲避直射而來的視線:“任務報告中提過哦,不過我猜你根本沒看。”
“不要讓我發現你們兩個露出什么馬腳。”琴酒警告道,隨即起身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你還是這樣令人生厭。”迪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哼,”銀發的殺手頭也沒有回,聲音中帶著譏誚,“你也一樣。”
伏特加見琴酒離開,也趕緊跟了上去,迪克和安室透就目送著這兩位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琴酒真的蠻討厭的,對吧,安室?”迪克偏頭爭取安室透的建議。
而對方謹慎地保持了沉默。
于是青年聳了聳肩,臉上飛速地流過一絲無趣,之后就沒有在琴酒的話題上再做停留:“再見面的時刻比我預料中的要快啊,明明是朗姆那邊招的新人,怎么觀察和代號任務都歸我這里了。”
梅洛抱怨了一句,臉上的神色也多了點讓安室透能夠讀出來的遇見麻煩的意味,然后在他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又伸出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不要先生也不要加大人,聽著很奇怪,直接稱呼我為梅洛。”
“如您所愿。不過任務也并不是我能決定的。”安室透咽下差點說出口的稱呼,只留下了后面那一句。
“這倒也是。”迪克站起來,離開了這個他還沒有坐多久的椅子,悠悠地嘆了口氣,“任務的詳細情報看了吧?我這邊收到的信息中你對紅頭罩的幫/派情報的搜集也挺多的?”
在得到了安室透干脆利落地點頭之后,迪克示意他先走:“那就走吧,你開車,早點完成任務早點休息,我平時夠忙了——哦,你有車吧?”
“有,就在據點外。”安室透應道,和迪克一起朝著車輛停放的地方,向外走去。
等坐上車后,迪克就向安室透拋出了一個地點,讓他開到那個地方。
這一地點和原先任務中暫定的談判地點并不一樣,安室透還開口確認了一下,只得到了梅洛輕飄飄地換地點了的敷衍回答。
不過他也沒有提出異議或者不執行的權利,只能執行好梅洛的每一個命令。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梅洛還頗有興趣地和他閑聊起來他進入組織這段時間的經歷,雖然安室透并不想多說并且以朗姆的名頭模糊了一點經過,但還是將不少信息都告訴了梅洛。
畢竟這個家伙在他不想回答的時候甚至會用觀察任務直接“懷疑”他,讓他不得不做出回應。
這一路車開的讓降谷零在心中將梅洛的危險和難搞程度在心中又升了一個檔。
第030章 第 30 章
在快要到達目的地點的時候, 坐在副駕駛的迪克打了個哈欠,流露出一絲困意,他最近依舊沒有逃脫熬夜的命運, 這段時間要處理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安室透注意到了梅洛突然展現了出來一絲疲憊的樣子,下意識的想到了剛剛他抱怨的自己很忙, 開始猜測起對方傳言中的機密任務來。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又被迪克的話給打斷了。
“等下的談判你來進行,反正也就是個小任務, ”帶著細框眼鏡的青年散漫地靠在座椅上, 看不太清那個眼鏡背后深色眼眸中的神色,嘴角翹起的幅度仿佛是永遠刻在那里的一般,“我相信你可以的, 安室。”
“我知道了。”安室透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他知道這是一次考驗,也是觀察。
不過讓他來決定整場談判, 梅洛倒也能放開手。
“如果紅頭罩那邊不同意……”他正想開口問談判中出現意外, 取舍的限度的時候, 話還沒說完, 梅洛便又開口了。
這個危險的青年對他笑了笑, 語氣輕柔:“這種小任務你就自己決定啦,哦,到了, 就在前面的那個路口停下來吧。”
被賦予了全權負責的權利的安室透并沒有什么高興的情緒,相反,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這個任務原本是以梅洛為主導, 因此他收到的情報資料中只有勢力范圍摩擦的詳細情報和先前他自己取得的關于紅頭罩的幫/派的情報。
而談判中心最關鍵的利益交換、取舍,退步的限度則是在梅洛那邊, 他對于這些知之甚少。
現在看來,這個家伙似乎惡趣味地不想將這方面的信息告訴他,為他的任務增加困難。
嘖,令人火大的考驗方式,梅洛難道就真的不怕談判失敗嗎?
安室透甚至有一瞬想要開始考慮假如談崩了這個“小任務”該用怎樣的話術將一些責任推到梅洛身上,別讓自己的臥底計劃這么不明不白地失敗在開頭上。
而迪克……迪克其實一點都沒有想這么多,他只是又想摸魚了。
至于談判的利益交換和取舍……黑衣組織那邊下發的任務在這方面讓梅洛自己做決定,而他其實是想要讓黑衣組織吃點虧,不過這種想法現在拿出來說總感覺會降己方氣勢,也有損梅洛的人設表現。
所以他才沒有給安室透說。
等在梅洛所說地方的停車后,安室透對于這個地點先感到了些意外,畢竟眼前這個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公寓完全不像是兩個組織之間進行談判的地方。
不過這也確實不是原定的談判地點,這里其實是杰森的一個安全屋。
而改地點也是迪克剛剛還在組織據點的時候臨時改的,畢竟這個帶的新人既然巧合的變成了降谷零,那么這個任務中關鍵的三人基本上可以說算是一個陣營中的。
雖然降谷零完全不知道。
但總歸來說迪克和杰森他們還是知根知底的,談判什么的就可以隨意點,單獨找個會議室再整些個見證人等等程序多麻煩。
杰森甚至才趕場去捶完一個附近不安分的小勢力,實在是不想另花精力搞這些東西了。
所以安室透就在驚訝中跟著看起來沒有產生這樣的談判場所如此隨意,就像是對于組織的挑釁與不看重這種念頭的梅洛走進了這個公寓。
外面帶著的小院前的門并沒有鎖,被迪克一推就開了。
而走到公寓樓的門前,迪克還是按照流程裝模作樣地敲了敲。
“沒鎖,直接進。”里面傳來了一個聽起來挺年輕的聲音,隨意中帶著點不耐煩。
于是迪克就伸手推開了這個同樣沒有被鎖上的門,他和安室透二人就看見了正在坐在寬大的桌子前,將自己的槍拆開進行著保養的大名鼎鼎的紅頭罩。
姿勢和動作都極其隨意。
并且除了他們之外,這個公寓中就目前所看到的似乎沒有第四個人。
不管怎么說,眼前這種狀況,作為兩個勢力之間的談判也太不對勁了吧。
安室透大為震撼。
梅洛先落座到了這個桌子的對面,似乎對于紅頭罩的武器很感興趣,身體微微向前傾,像是在下一刻就要伸手拿來看看一樣。
然后毫不意外的被對方瞪了一眼,聲音上帶著點危險警告道:“不要碰我的槍。”
杰森:[收收你不正經樣子,認真點。]
杰森:[你現在就像一只伸爪子的貓。]
嫌棄的意味快要溢出來了。
迪克聽著同時出現在意識中的聲音,好心情地往后一靠,老實地坐了回去。
迪克:[好吧好吧。]
安室透在剛坐下就注意到了身旁梅洛的動靜,心頭一跳,不過還好這個家伙還算安分,沒有和紅頭罩在一開始就起爭執。
安室透心累地同時注意著己方和對方的兩人,開口試圖先用指責站一份先機:“紅頭罩先生,你不覺得這樣的場合不怎么適合談判?”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紅頭罩嗤笑一聲,面具下傳來的聲音清晰無比,“我的安全屋,我親自來談,還不夠尊重嗎?”
“不過是一小塊地盤,倒還認真上了。”
分辨不出來是否用了變聲器的聲音帶著點譏誚,漫不經心又咄咄逼人,和傳聞中的一樣暴躁不好相處。
“怎么會呢?只是涉及到組織的任務,作為成員理所應當認真對待。”安室透將質問撥回去,不露下風,“難道您手下的下屬不是這樣的么。”
這是在暗諷紅頭罩沒好下屬了,一小塊地盤都得自己來談判。
迪克:[哇哦,他真的很會隨機應變,這就是公安的精英么。]
杰森:[確實,要是他對準的目標不是我就更好了。]
“我沒心情和你扯這些東西。”紅頭罩在說這些的時候還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舉起一個零件對著光看了下上面的磨損,“直說你們能用什么換那塊地。”
“也不用糊弄我,那上面的有什么我都清楚,研究所里的人也都扣著。”伴隨著一陣金屬相碰的聲音,這些拆卸下來的零件在他的手中又變回了原來槍械的模樣。
安室透皺眉,紅頭罩的直接打斷了談判的節奏,更重要的是,梅洛并沒有將這方面的信息告訴他。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依舊坐在那里掛著笑容似乎整件事都與他無關的梅洛,見他沒有開口意思,便準備先再說些什么拉扯一下。畢竟就算梅洛讓他做決定,但安室透很清楚這不過是刁難,自己可沒有替組織做決定的權利。
更何況紅頭罩的態度還并不明確,手下那個組裝好了的槍也同樣很危險。
“紅……”但安室透開口后稱呼都還沒說完,對方就像看穿了他想要說些什么一樣,不耐的嘖了一聲,冰冷的手/槍在他的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隨即槍口在下一刻轉向了安室透身邊的梅洛。
在這一瞬間紅頭罩身上升起的氣勢,毫無預兆的突然出手,以及懾人的空洞槍口都讓安室透在一瞬間汗毛直立,他微微瞪大眼睛,身體下意識地擺出了防衛的動作,口中的話語轉成了質問:“你想要做什么?”
而真正被槍口所指著的梅洛則是什么反應都沒有,就如同紅頭罩沒有做出這番舉動,依舊安穩地坐在那里保養槍械一樣。
他甚至還有心情在這種情況下對著黑洞洞的槍口笑了笑。
“嗯?”面部線條柔和的青年臉神色都沒有什么改變,只是從喉嚨間發出一個簡短的音節。
紅頭罩端槍的手很穩,只要扣動扳機,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梅洛絕對逃不掉。
“你來回答,談判的主導人是你吧,讓他拖什么時間。”紅頭罩聲音冷淡地說道,保持著手中的動作,微微偏頭,就像是在瞄準一樣。
杰森:[趕緊的,別摸魚。]
“好吧——回答就回答,”迪克換了個動作,手臂放松地倚在桌子上,伸手撥開了幾乎快要伸到他眼前的槍口,“別費力端著了,又沒有子彈,裝模作樣?”
槍口被輕而易舉地推開,沒有遭到任何阻力,而紅頭罩只是哼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端著的動作,干脆利落地將槍收了起來。
這時候在一旁時刻注意著的安室透才在心中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差點要打起來了,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一可能性不大。
而之后梅洛就按照紅頭罩的要求,開始了和對方的談判。并且沒有再讓安室透再去開□□涉,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梅洛的談判可以說是很敷衍隨意,大多時候都是象征性的拉扯一下,除了一些過分的要求沒有答應外,基本上紅頭罩提出的其他要求都同意了。
在這種談判形式之下,最終兩人看起來都挺滿意的,畢竟梅洛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紅頭罩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只是安室透有點心塞。
梅洛這個談判的樣子一看黑衣組織就將條件放的很松,往深處像甚至可能是黑衣組織遞出來交好的信息,畢竟紅頭罩的幫/派擴張倒現在這種程度,在這一區域也有了一定話語權,后續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但梅洛就這么惡趣味嗎放這么寬的談判條件明明很輕易就能完成,還非要讓他稱得上是提心吊膽地在這里猜測和隨機行事,在旁邊看戲就這么快樂?
直到對面紅頭罩看出來了直接動手才慢悠悠地進入到任務狀態中去。
心塞歸心塞,安室透現在依舊不能表現出任何對梅洛不滿的樣子,畢竟自己的代號任務還握在對方的手中。
等談判完成離開安全屋的時候,他旁邊這位不省心的家伙甚至還摸走了紅頭罩安全屋中的一碟餅干,安室透感受著紅頭罩投來的目光,有那嘲諷的一絲嗤笑聲,都替對方感到無語。
這都是什么事!
在車上端著個碟子吃他好不容易才讓杰森做的餅干的迪克倒是快樂極了,在一旁安室透投來復雜的目光時還好心情的將碟子往旁邊遞了遞,不過很可惜被對方拒絕了。
“您行事還真是隨意啊,先生。”安室透最終也沒忍住自己的陰陽怪氣。
“嗯?”正快樂嚼餅干的人偏頭,將嘴中的那一點咽下之后,才毫不在意地對安室透應聲道,“多謝夸獎~”
然后迪克看著安室透臉上沒有控制住露出來的神色差點笑出聲來,彎了彎眼睛帶著笑意接著說道:“有什么不對嗎?時刻繃緊也太累了,隨意點才能走的更遠。”
迪克正在胡說八道,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看著他眼鏡后的那雙深色眼眸,安室透心下飛速掠過些思緒,臉上則是擺出了一副不敢反駁只能咽下這口氣的樣子敷衍道:“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最后迪克讓安室透把他送到了自己的一個安全屋中——除了以迪克·格雷森身份常住的那個公寓之外,他當然也有著額外的安全屋,只是都不怎么常去罷了。
動作輕巧地端著那個碟子從車中下來,迪克還朝著安室透揮了揮手:“那就再見啦,安室,下次有任務還會通知你的。”
“當然,有什么事你也可以來這個安全屋找我,不過我不是很建議,因為八成可能性我不在。”
安室透嘴角抽了抽,已經變得心平氣和了起來:“我知道了。”
在搖上車窗,踩下油門離開這里后,安室透在心中發誓等獲得代號之后就遠離梅洛,他算是明白為什么科恩對梅洛避而不談,看起來最熟悉梅洛的琴酒態度也十分不喜了。
不過難搞雖難搞,安室透對于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有信心的,至少梅洛不要瞎上報的話是絕對符合黑衣組織的要求的,接下來就是代號任務了,希望能順利進行。
想到這里,他握緊了方向盤,那雙紫灰色的眼眸滿是堅定。
在安全屋中吃完了餅干,又將易容全部卸下,準備離開這個地方的迪克還不清楚,關于他的新傳聞就要因為安室透在黑衣組織中多出來了。
而他特意營造出來的自來熟人設也會在未來備受警惕。
但現在迪克并沒有想太多,他今天上午出來做這個任務還是從警署請假來做的,現在快到中午了,他得趕緊去找個餐廳吃個飯,然后下午還要回去上班。
他真的很忙的。
迪克換了身衣服,從后門離開,又避開監控走了一小段路程后才在街邊打了輛車,想到之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給他推薦的一家店,便決定干脆去那里吃一頓午餐好了。
不過事情總是有意外的。
當下了車,看著眼前緊閉大門,上面還掛在“暫停營業”牌子的餐廳,迪克在心中嘆了口氣。
沒辦法,不巧遇見了餐廳暫停營業的狀況,他也只能就近再隨便找一家店先將午飯解決了。
還好這是個還算繁華的商業街,找一家能吃飯的餐廳還是很容易的,迪克環顧一周,隨機選擇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廳,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推門而入的時候迪克就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餐廳中的情況,嗯,有一大半的位置都有人坐著正享受著看起來賣相很好的餐品,就問道的味道也還可以,看來是一家還不錯的餐廳。
迪克在剩下的空位置中找了一個靠近角落中的小桌,這里離餐廳的前臺不遠,他才坐下不久,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的靠近。
他心情不錯,臉上帶著迪克·格雷森狀態下時慣常親和的微笑,偏頭看向應該是來遞菜單的服務員,準備點菜的時候,視線便觸及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淡金色頭發,小麥色皮膚,臉上掛著禮貌中帶著一點冷淡的營業性微笑的不是剛剛才和他分開的安室透是誰?
常年作為義警的經驗讓迪克完美地穩住了臉上的表情,留下正常面對陌生人的狀態,沒有讓對方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
在安室透將菜單遞過來后,迪克接過后說了聲謝謝,然后順便問道:“有什么推薦的嗎?”
“客人第一次來的話可以試試這兩樣,”安室透微微俯身,指了指菜單上的兩樣餐品,作為一個服務員很是完美,“都是我們的招牌,并且一個人吃的話也剛剛好。”
“那就這兩樣吧。”迪克順從地點了點頭,將菜單遞了回去。
“好的,餐品很快就好。”安室透應了一聲。
就在他準備離開,而迪克也在心中感嘆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巧合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