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在這一聲落下之后, 系統(tǒng)整個統(tǒng)都可以說是呆滯住了,能量的波動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劇烈起來。
它沒有想到迪克會問出一個這樣的問題,甚至自身都未曾考慮過。
擁有一個實體, 然后永恒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啊……這對于系統(tǒng)來說無疑具有極大地誘惑力。
它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必須要消耗“”能量,并且耗費的還不算少, 就算以近似“冬眠”的形式,也會緩慢地消耗能量——更何況系統(tǒng)并不想要以那種無知覺的方式生存下去。
在通過蝙蝠家的這些宿主完成這個轉(zhuǎn)變命運線的任務(wù)后, 它從中可以獲得解自己目前燃眉之急的、足夠自己再清醒地存在很久很久的能量, 但這些也終究會耗盡。
所以系統(tǒng)無法拒絕迪克所提出的這個可能性,陡然面對這樣的事實,就算是已經(jīng)被迪克獲取信任, 對他深信不疑的系統(tǒng)也開始不由得去分析如何才能夠?qū)崿F(xiàn)這一目的。但就像它曾經(jīng)計算過的無數(shù)次一樣, 它無法獲取這種可能性。
不可能。這一否定的意味出現(xiàn)在系統(tǒng)的腦海中,但它最終問出來的卻是:[……我很想, 該怎樣去做, 宿主?]
聽見它如此的回答, 迪克便知道他們的這次實驗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獨自躺在實驗室中的黑發(fā)青年嘴角微微上勾了下, 平放在身側(cè)的手朝外打了一個手勢。
收到信號的布魯斯神色不變,調(diào)整起來操作臺上的按鍵,隨后手下動作不停, 又啟動了新的程序。
[作為一條船上的命運共同體,我們當(dāng)然是想要幫助你的, ]迪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系統(tǒng)該如何做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地先用他們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說些拉進關(guān)系的話語, 引的系統(tǒng)愈發(fā)焦急,但又出于長久的習(xí)慣不打斷宿主的話語, [就算是這次任務(wù)所獲得的能量也不過是多延續(xù)一陣,更何況目前任務(wù)的最后一環(huán)也很困難,未必沒有失敗的可能性,如果失敗了的話,不僅我們很難回到原來的世界,你前期得到的所有成果恐怕也都要填進去,從此之后就只能進入休眠狀態(tài)等待死亡。]
[所以,系統(tǒng),你有沒有考慮過再多尋找與嘗試一些可能性呢?]迪克循循善誘道:[既可以為原本的計劃提供助力,又可以讓自己多一條退路。]
[當(dāng)然,請告訴我該如何做。]
毫不意外,在聽完這些似乎全然為自己考慮的話語后,系統(tǒng)在更加迫切的同時,不知不覺間對于迪克這一在自己的計算中并無可能的提議那些不久前的懷疑也消失了不少,只是開始純?nèi)欢V定地想要去追尋迪克朝它所拋出的那一個可能性。
[在人類的網(wǎng)絡(luò)中,你應(yīng)該很清楚那些程序是如何運行,也見過較為精密一些的程序組合起來的模樣——] 迪克輕笑一聲,在意識中與系統(tǒng)對話時微闔眼眸,遮住了那片藍色中的鋒銳:[這些是人類的智慧,卻也與你的計算、分析,得出最優(yōu)解時展現(xiàn)出來最本質(zhì)的行為模式相近。]
[程序,人工智能,再到最終演化為真正的數(shù)據(jù)生命,乃至更高一層的存在。這個世界在這一項上上雖以有苗頭,但發(fā)展的還不夠,不過在我們的世界這項技術(shù)早已成熟,韋恩集團,蝙蝠俠手中掌握著最為寶貴的智慧與技術(shù)。]
仗著系統(tǒng)對于他們原先的世界的力量與科技體系基本上都不熟悉,迪克毫不心虛地開始了忽悠,引導(dǎo)著系統(tǒng)對他即將提出的方法深信不疑并毫不猶豫地接受。
即便系統(tǒng)本質(zhì)上仍舊是傲慢、將自己永恒地處在人類之上位置的高位生靈,從未覺得人類這些微末的智慧與成就能夠?qū)τ谧陨懋a(chǎn)生任何的影響,但在如此長久、多方面的影響之下,迪克有信心在這一刻將它擊潰。
[黑衣組織在這方面有所研究,那位組織的BOSS為了永生下了兩手準(zhǔn)備,宮野志保曾參與的有關(guān)于生物上的延續(xù),另一個方向則是意識,走的就是這條路,他為我們提供了不少現(xiàn)成的資料來進行過渡,又挖來了在這個年代變能夠研制出可成長人工智能的少年天才。]
在這一過程中系統(tǒng)并未再插嘴,而是安靜地聽著迪克娓娓道來,如果不是布魯斯面前操作臺上屏幕中劇烈波動的數(shù)據(jù),或許無人能夠察覺到它此時究竟有多激動。
[他與那個飛速成長,甚至逐步展露出一個真正的生命的苗頭的人工智能代表了另一個世界我們所具有知識的可行性,也為這一次的計劃提供輔助,再加上我們積攢的能量與你自身所具備的能力的輔助——]
[系統(tǒng),你會成為數(shù)據(jù)生命之上更高一層的存在,托生于數(shù)據(jù)又不局限于數(shù)據(jù),無論是網(wǎng)絡(luò)還是現(xiàn)實都能夠輕易地來去自由,無拘無束,永恒存在。]
迪克朝著意識中那個跳動的光球伸出手,發(fā)出最后地邀約:[只需要完全信任我,向我展開,聽從我的指令,就像曾經(jīng)行動中每一次一樣。]
在一陣沉默后,他得到了回答。
那個曾經(jīng)一向平靜不帶絲毫感情的電子音在這一刻像極了人類,停頓、喘息、顫抖。
[……好,我答應(yīng)。] 祂回答道。
迪克睜開眼,系統(tǒng)此刻沒法注意到的眼眸中是一篇冷然,他朝著布魯斯打出了第二個手勢,最難的部分已經(jīng)過去,剩下的操作他們已經(jīng)模擬了無數(shù)遍,他有信心不會出意外。
只需要做好必要的限制就行了。
和系統(tǒng)說的只是經(jīng)過模糊與微調(diào)后的讓它能夠毫不設(shè)防極快同意的謀劃,在真正操作起來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親手將系統(tǒng)轉(zhuǎn)變?yōu)橥{更大的存在。
如果是完全不受限的超數(shù)據(jù)生命,就算在剛轉(zhuǎn)化完畢后,新的更強大與舊的經(jīng)過增強的能力可以幫助迪克他們實現(xiàn)最終的計劃,但情感日益增長的系統(tǒng)行動的不確定性會愈發(fā)增大,并且對于這個世界其中人們的影響大大增加,可以說是完全違背了他們的本意。
因此在同意了將所有控制權(quán)交到迪克手上,由迪克進行引導(dǎo)的轉(zhuǎn)換過程中,蝙蝠家會在這個新生的超數(shù)據(jù)生命的源代碼中留下不可修改的詳盡限制條款,保證祂能夠在為他們所用的同時,對這個世界的人類的危險性降到最低。
以及經(jīng)過蝙蝠家的眾人慎重考慮過后,增加地另外一道保險。
祂的性格會像一個人類,單純,三觀正常的人類。
第162章 第 162 章
在迪克這邊系統(tǒng)的轉(zhuǎn)化即將進行完畢時, 提姆也用偵探的方式引導(dǎo)著給不久前被迪克糊弄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和宮野志保準(zhǔn)備了一個能夠轉(zhuǎn)移他們幾天注意力的偵探游戲。
韋恩莊園的這一晚平靜之下是風(fēng)波涌動,極為重要第一環(huán)已經(jīng)完成,宣告著最終的計劃正式拉開了序幕, 而韋恩莊園之外,這一晚也同樣并不平靜。
降谷零提早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此時正站在屋檐下有些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櫻花樹。
今夜的天氣很好,明月高懸, 在這個城市之外的自然中更顯得尤為明亮, 能夠為不遠處的叢林與燈光昏暗,無人的寺廟外圍增添一份光亮。
不過可惜如今并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櫻花樹也只是如任何其他普通的樹木一般, 滿目蔥蘢的綠, 卻依舊拉降谷零陷入回憶中,恍然出神的同時, 焦急難安的心也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他感受著夜晚微冷的風(fēng)劃過面龐, 閉了下眼, 一點點褪去了自己在組織中作為波本、情報販子安室透的一面, 神色與細微的動作習(xí)慣隨之也進行了些許改變, 再睜開眼時,他就又久違地變回了未經(jīng)過任何偽裝,全然地公安警察降谷零的模樣。
只是經(jīng)過了這些時間臥底生涯的長久打磨, 此刻的降谷零成熟了太多,也有了太多的變化, 再不是當(dāng)年他們剛剛警校畢業(yè)時青澀又張揚的模樣了,讓晚了一步前來的三人都有了一瞬的怔愣。
在腳步聲與目光傳來的那一瞬間, 降谷零就敏銳地看向那個方向,隨機面露驚訝。
他的目光撞上了執(zhí)意要加入進來, 不出意外在此刻前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但在這兩人身后還有一個本沒有牽扯進這些事中的人。
“班長…!?你怎么也來了?”久違地拋開其他身份坦誠前來與同期好友和死而復(fù)生的幼馴染見面的復(fù)雜心情還沒來得及升起,降谷零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另外的情感之上。
外貌老成粗獷,內(nèi)心卻細膩的寸頭青年豪爽地笑了下,走上前兩步拍了拍臉上神色破裂一瞬的降谷零的肩膀:“放心,是我主動要來的,他們兩個也沒多說幾句話。”
“不過就算是后續(xù)我無法真正參與其中幫助你們,至少現(xiàn)在你們的密談也需要一個警戒人選,我也想見見你們這兩個消失了這么久的家伙啊,降谷。”伊達航的聲音溫和,看起來相較于警校時期更加的成熟與穩(wěn)重:“好久不見。”
也能夠輕易地讓人感覺到可靠與安心。
降谷零在他開口前一刻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一切阻攔的話語與升起的急躁盡數(shù)消失殆盡,只留下了重復(fù)一般的那四個字:“好久不見。”
在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來其他什么話后,他干脆將目光移到了另外兩個默不作聲的人身上,用視線進行無聲地質(zhì)問。
不過很可惜,那兩人都不是會僅僅因為他的瞪視而出現(xiàn)心虛或者其他額外反應(yīng)的家伙,萩原研二還笑瞇瞇地喊了一聲小降谷,也道了一聲好久不見,而松田陣平干脆省了這句話的功夫,跟在萩原研二那一聲后面點了下頭,權(quán)當(dāng)自己也打過招呼,此外便沒有其他多余解釋。
看上去相比起主動前來卻也主動退出之后事件的伊達航不同,他們兩人似乎是鐵了心也要參與到其中去。
這讓降谷零有些皺眉,但一想起來和他們兩個關(guān)系極好的那位迪克·格雷森警視,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決定先等zero到來。
那個警視身上藏著秘密,韋恩莊園也是,這大概就是他們一定要參與的原因。但降谷零自己目前獲得的所有情報在某些方面總是缺失了一環(huán)的,但他有預(yù)感,待zero到來后,一定能夠補全彼此所缺少的部分,拼出近在咫尺的真相。
四人并沒有在這里等待多久,便從另一個方向聽到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默契地轉(zhuǎn)身看去,隨著樹影晃動,一個黑發(fā)青年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中,他拂開遮擋住道路的枝椏,抬頭時那雙上挑的藍色貓眼中是面對他們時熟悉的溫和。
是同樣褪去了一切的易容與偽裝,回到了最初,也是最本質(zhì)的真正模樣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的目光也先是被意料之外前來的伊達航身上吸引了,但很快還是懷著復(fù)雜的情緒難以抑制的落在了站在不遠處怔愣著的金發(fā)青年身上。
降谷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熟悉到極致,卻與他分離了許久的青年,呼吸都開始有了不明顯的輕微顫抖。
諸伏景光看著他的模樣,屬于幼馴染的了解讓他能夠清楚地知曉對面的人在想著些什么,于是他毫不猶豫走上前去,用力地擁抱了他的摯友。
身體接觸讓他們感知到彼此發(fā)燙的體溫與強勁有力的心跳,也讓他們都在這一瞬有了想要落淚的感覺。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降谷零與諸伏景光微闔雙眼,努力壓下自己動蕩的心緒與想要脫口而出的很多、很多的關(guān)切與詢問的話語,全部濃縮與歸為了今日這場密談開場,出現(xiàn)頻率很高的一句話:“好久不見。”
等松開這個擁抱,后退一步在降谷零身邊站定之后,諸伏景光看著身旁的另外三人,笑著再一次重復(fù)了這句話:“好久不見,萩原,松田,班長。”
他放松而帶著回憶念出這些太久沒有出現(xiàn)在他口中的名字,但也只放任自己沉溺在過去短短的幾秒。
在這句話說出后,甚至不等他們三人有所回應(yīng),諸伏景光就正色起來,看向降谷零,一刻不停地開始將他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與得到的所有情報講述出來。
第163章 第 163 章
在諸伏景光假死, 二人分隔的這段時間,諸伏景光與降谷零這兩邊都發(fā)生了太多事,分別講清便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再加上他們還需要將各自情報之間缺漏的部分給補上,最大限度地拼出目前所有事情的真相, 所耗費的時間便很客觀了。
待兩人將自己所知盡數(shù)拼湊完成之時,時間已然到了深夜。
這其中所牽扯到的勢力范圍很廣, 又關(guān)乎黑衣組織真正的目的與韋恩家的秘辛, 一開始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會發(fā)問,到后面降谷零與諸伏景光交談時的語速越來越快,兩人便只能皺眉仔細去聽, 將所有的情報先全部記下。
韋恩家與黑衣組織早有結(jié)仇, 當(dāng)年死去的那個孩子,如今作為關(guān)鍵籌碼被送去的杰森, 還有站在韋恩家背后那個神秘的[蝙蝠]。
降谷零在諸伏景光說完后皺著眉思考了許久, 從對方提供的這些情報來看, 前不久讓梅洛那個家伙有恃無恐的任務(wù)很明顯應(yīng)該就是收押與送那個或許身帶死而復(fù)生奇跡的少年去接觸BOSS。
這樣就能夠說的通他當(dāng)時面對琴酒時的態(tài)度和琴酒的反應(yīng)了, 但如果是梅洛負責(zé)的話, 韋恩家那一方要如何通過他的手來目標(biāo)直指那位BOSS,重創(chuàng)組織?
除非——
降谷零猛地抬頭,對上了諸伏景光同樣帶著震驚神色的眼眸。
除非梅洛也是韋恩那一邊的人。
在與降谷零幾乎同時升起這個想法的時候, 諸伏景光甚至還想到了自己身份暴露假死的那一天,并不由自主地順著這個猜測去再次審視梅洛在那一天所做的一切。
但那樣的一個人, 會有可能是臥底嗎,還是某種合作關(guān)系?
不過要是真的論起來, 梅洛永遠是以那張易容的身份出現(xiàn)在組織的任務(wù)與據(jù)點中,一般的代號成員沒人知道他離開組織的范圍后是用著怎樣的身份, 在做些什么。
包括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乃至那個不久前也暴露逃離的FBI,即便他們?nèi)齻曾經(jīng)都與梅洛有著不淺的關(guān)系,但也都從未接觸到這個人在組織外的一面。
兩人都默契地未將這一可能性說出口,視線交錯間決定先將其壓下。
而松田陣平才從他們兩人剛剛講的那些信息量極大的內(nèi)容中回過神來,忍了幾秒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面面相覷用視線交流,忍不住開口問道:“迪克、他會和警方,你們公安那邊合作嗎?”
萩原研二在一旁點了下頭,用目光無聲催促著回答。
按照降谷零與萩原研二他們所說,針對組織這個龐然大物的計劃僅僅單獨的幾個人必然是無法做到的,只依靠紅頭罩幫派與韋恩集團也不行,官方的勢力必不可少。
降谷零曾經(jīng)與迪克有過交談,也知曉他在警方那邊的身份并不簡單,于是斟酌了一下,即便自己并未收到公安那邊任何消息,依舊沒有貿(mào)然否定這一點:“公安沒有給我發(fā)關(guān)于此的消息,在之前,hiro假死的那一次[蝙蝠]才初次露面,并且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后續(xù)公安也一直沒有查到任何蹤跡。”
但頓了一下后,還是皺眉有些不解地說道:“如果真的有什么進度或者合作的話,牽扯到組織,不可能不給我傳信。”
“有沒有可能是還沒有來得及告知你?”萩原研二問道。
“有這個可能性。”降谷零應(yīng)了一聲,但皺著的眉頭也沒有放松下來。
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不是很清楚,但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雖然說有,但實際上可能性并不大,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這種大型且關(guān)鍵的行動必然是要第一時間送到在組織中臥底的zero手上的,絕對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畢竟臥底的安危十分重要,這種行動也需要臥底早做好萬全準(zhǔn)備,在其中保全自己的同時進行配合行動。
四人在這之后陷入了一陣令人感到難捱的沉默,不安在其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最終還是松田陣平的動作打破了這一陣沉默,他掏出了手機并開始干脆利落地就要撥打電話。
“誒?”驚了一下,然后第一時間意識到他想要做什么的萩原研二下意識出聲,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了那個即將點擊撥通電話的手。
“你要直接問?”降谷零也反應(yīng)過來了,瞬間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
松田陣平被萩原研二按住手腕后雖然暫時停下了動作,但面對降谷零的這個詢問的時候還是一副完全不準(zhǔn)備收手的理直氣壯模樣:“對,既然你說了他去找那個[蝙蝠],這個時候就應(yīng)該還沒睡,我直接打電話問怎么了?”
聽見這直白的回答,降谷零只覺得時隔多年,熟悉地讓人額頭青筋都要氣的冒出來的感覺出現(xiàn)了。
他用力握了下拳頭:“這事的重點是他現(xiàn)在有沒有睡覺嗎!?”
諸伏景光在愣了一下也回神了,一時間也有些失笑,不過出于在韋恩莊園這么長一段時間對于迪克的了解,并沒有像降谷零那般緊張,并且在回神后還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但在他思考出這個可行性之前,萩原研二就先一步動了。
“的確可行。”他一邊用和剛剛按住松田陣平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一樣快地速度自己伸手撥通了這通電話,一邊抬頭看向?qū)γ娴膬扇耍旖巧线帶著笑意,那雙紫色的眼眸中卻無比認真:“我們足夠了解他,能夠保證他是可信的。”
鈴聲已經(jīng)響起,降谷零再想阻攔也已經(jīng)晚了,他瞪了面前這兩個家伙一眼,被諸伏景光伸手拉了一下,最終也勉強同意了這個很是沖動的確認計劃。
沒有耽擱多久,很快電話就被接通,打開了免提的手機中傳來了一個四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
“晚上好,松田,萩原,你們果然還是也去了啊。”另一邊的聲音清明,顯示其主人在這個深夜時刻也的確還沒有睡,話語間還是慣常的熟稔與溫和,多了一份感嘆的意味。
“這種事在我問你要時間地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吧?”萩原研二笑著應(yīng)了一句,目光特地避開了不久前借著這點去死纏爛打好參與進這件事的某人。
松田陣平在旁邊插了一句,很是直接地問出了他一開始的目標(biāo):“韋恩家對付那個組織的行動,會和警方這邊合作嗎?”
“當(dāng)然。”迪克沒有絲毫猶豫,干脆利落地就開口肯定了這一點:“不僅僅是霓虹警方,還有FBI,CIA等,韋恩家會用盡一切可用的,做好萬全準(zhǔn)備。”
“公安還未向我發(fā)任何信息。”降谷零聽著他的這句話,驚訝的同時也感覺是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是我從公安那里拿下了接下來合作警方這邊的總指揮權(quán)。”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笑,在說完這句后還專門停頓了幾秒,像是專門留出給對面接受信息的時間,然后才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不就知道了?”
“……”降谷零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剛剛電話前的緊張氣氛已經(jīng)消失,松田陣平還噗嗤笑了一聲,在降谷零偏頭瞪他的時候迅速又正色起來。
“口說無憑,你有什么能證明你的身份的?”降谷零最終還是又補了一句。
“你回去就能看到具體郵件了。”迪克順滑接上,沒有一絲猶豫。
簡單幾句話,先前的疑問便已經(jīng)說清,降谷零便想要問更關(guān)鍵的一些問題,例如具體的計劃如何,梅洛是否真的是韋恩家那一邊的人,但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一旁的萩原研二就先搶先了。
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猶豫,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太清他眼中的神色,像是斟酌了許久才開的口:“這個行動,會很危險嗎?”
電話另一邊也安靜了一瞬,隨即迪克的聲音也再度傳來,就像是之前機動隊無數(shù)次任務(wù)一樣,他們最為可靠的上司與能夠交付后背的同伴保證道:“我會讓所有人勝利歸來,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
“你也是我的朋友。”萩原研二說道。
迪克的聲音帶上了些無奈,也更加溫和:“我當(dāng)然也會和他們一樣毫發(fā)無損的歸來,我保證。”
萩原研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行,我們相信你。”
“那具體的合作——”諸伏景光見兩人的交談結(jié)束,問出了他和降谷零一樣最為關(guān)注的一點,但話只說出去半截,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在不遠處放風(fēng)警戒的伊達航迅速而無聲地往這邊走了兩步,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四人神色同時一凜。
在伊達航提醒完的那一瞬間,在場的四人都是能力出眾五感敏銳的,不用伊達航再多說,即刻便自己也確定了來人的方位,看到到了那個靠近的身形。
來者動作敏捷而輕快,穿行在林間除了細微的風(fēng)聲之外沒激起更多聲音,這也是伊達航發(fā)現(xiàn)如此之晚的原因。
五人對視一眼,身體繃緊做好準(zhǔn)備,默契地像是回了警校時期一起干壞事的時候,距離太近了,不管來人是誤入還是想要做什么,都先打趴控制起來。
在來人露出真容,蓄勢待發(fā)的五人猛然行動之前,還未掛斷電話的手機中傳來了迪克在一片寂靜中十分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所有動作。
“來晚了一步啊。”他帶著點笑意,慢悠悠地對這個意料之中的來者說道。
第164章 第 164 章
“不算晚吧?我看似乎是剛剛好。”來人從樹叢中走出來, 借著月光能夠看清他的臉,以及那雙綠色的眼眸。
“萊伊!?”降谷零認出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身體沒有放松, 反而更加緊繃了些。
來者與迪克的對話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放松了下來,聽到降谷零脫口而出的酒名代號時便和先前他與諸伏景光提過的他們在組織時的臨時搭檔, 前不久也暴露了臥底身份逃離的那位代號成員。
他們對這個人印象還挺深刻的,畢竟是提到的僅有的幾位代號成員中除了降谷和諸伏之外唯一也是臥底的紅方。
“現(xiàn)在稱呼我為赤井秀一這個名字更加恰當(dāng)些。”一身漆黑打扮的高挑青年這時態(tài)度比在組織時沒那么冷淡多了, 能夠輕易看出來同樣也是脫了一層偽裝, 拿出了原本的面貌前來,“重新認識一下,F(xiàn)BI, 赤井秀一, 看來這次我們要繼續(xù)合作了。”
諸伏景光先開口了,態(tài)度也很溫和, 他在跟隨布魯斯所去的那一次就已經(jīng)知曉了這人的真實身份, 當(dāng)時還接了他私下聯(lián)系的暗號, 不過沒想到還沒有想辦法聯(lián)系上, 他們就因為其他原因先一步見面了:“公安, 諸伏景光。”
“公安,降谷零。”在諸伏景光也按照赤井秀一的形式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后,降谷零即使并不怎么想要看見這個家伙, 也只能臭著臉跟了一句,算是應(yīng)下了這個“繼續(xù)合作”。
“赤井秀一是FBI合作方的負責(zé)人, 他會在當(dāng)天在押送過程中劫人,從外部先將水?dāng)嚋啞!甭犚娝?#8204;們都各自打了個招呼介紹了下自己, 電話中迪克的聲音適時補充說明道:“到時候降谷和諸伏,你們作為內(nèi)部接應(yīng)人員。”
一說到這個, 諸伏景光就敏銳地抓到了迪克話語中的重點:“劫人?杰森只是作為誘餌,我們可以救下他的,對嗎?”
他又燃起了些希望,不管怎樣,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諸伏景光都希望那個或許是歷經(jīng)艱難才回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能再次獲得一個生的機會。
這本不該是他應(yīng)承受的。
在這句話之后,赤井秀一也皺起了眉。在之前的傳訊中,提姆給過他計劃中的一些部分,但都并未提及那個要劫之人,但他以為那也是安排好的一環(huán),計劃成功,作為誘餌的人最終自然也應(yīng)平安無事,但聽諸伏景光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如此。
而在先前的夜談中,知道諸伏景光話語中具體意思的降谷零他們也朝著最中央的那個手機投去了目光,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即將被給出的回答上。
作為警察,他們同樣不愿意看到仍是未成年的孩子,甚至還是受害者,再一次為之犧牲。
但是很可惜,電話另一邊沉默良久之后,給出了否定地回答:“……不,我們救不了他。他是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
整場談話的氣氛到這里一落到底,最終等迪克主動掛斷這個電話的時候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些不歡而散。
但今夜還未結(jié)束,赤井秀一會告知他們一些他已經(jīng)知曉的計劃前期安排和準(zhǔn)備,并由他們進行初步地商討。
在這第二場談話中,主要參與人員便成為了赤井秀一、降谷零、諸伏景光,他們?nèi)齻是最終直接參與進那一天的押送過程中,赤井秀一是打破平靜劫人,降谷零內(nèi)應(yīng),而諸伏景光在離開前就收到了[蝙蝠]發(fā)來的信息,他在今夜后就會離開韋恩莊園,那時他在其中另有任務(wù)。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雖然有些不甘心,卻也知道這并不是貿(mào)然說加入進去就可以加入的,在這種縝密的計劃中,一個不小心的疏漏就可能導(dǎo)致滿盤皆輸,于是他們也只能先壓下想要參與的心,看后續(xù)能否在某一方面幫上忙。
掛斷電話的迪克正有些懶散地斜靠在那張實驗室的床上,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從大開的門口往外望去,看著那個在投射出來的數(shù)據(jù)流中組成自己目前的實體投影,比在自己意識中所能感受到的大多了的光球,臉上掛著點笑意。
“你騙了我。”系統(tǒng)出聲,在現(xiàn)實中響起的電子音依舊如同意識中的一模一樣,只是帶了些怨念。
但祂還是在迪克掛斷電話后才開的口,即使是怨念也沒有打擾到他的正事。
“怎么能叫騙呢?”迪克笑了下,他如今面對系統(tǒng)的時候也很耐心:“看,你難道沒有能擁有一個實體,長久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嗎?我所說的難道沒有成為現(xiàn)實嗎?”
“只不過在這一基礎(chǔ)上,小小地做了一點點隱瞞而已。”黑發(fā)藍眼的青年這么說著,還特意舉起手比劃了一個極短的距離,讓系統(tǒng)一時生出了點氣急的情緒,整個光球掉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不再離他。
系統(tǒng)的確獲得了實體,能夠以這個世界被承認的一員長久處在這個世界上,不必再擔(dān)心能量耗盡的問題。但與此同時,祂也受蝙蝠家這些人的限制,必須聽從他們的指令,甚至這次任務(wù)中所獲得的能量除了在轉(zhuǎn)化過程中耗費掉的,剩下的八成全被迪克握在了手中。
這下子就算迪克現(xiàn)在直接拿著這部分能量,下令讓祂開啟跨越時空的門,送他們回去都可以。
而且在回到他們原先那個世界之后,甚至都還有著限制祂的能力,如果能量足夠,隨時都可以通過祂作為媒介,進行這兩個世界之前的穿梭。
但凡蝙蝠家的人有一絲心懷不軌,都可以借這個能力攪的這個世界動蕩不定,甚至現(xiàn)在就可以放棄改變到最后一刻的命運線,任由其在最后崩壞。
不過雖然走到這一地步,全部都源于祂當(dāng)時挑人的眼光好過頭了,迪克他們都不是會這樣做的人,相反,系統(tǒng)可以永遠不擔(dān)心這一點。
即便是被坑了一把,祂仍舊不會懷疑這些人的人品。
在確定莊園里的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這兩個孩子都安穩(wěn)的回去休息,不會再跑出來——就算跑出來也一定不會摸到蝙蝠洞這里后,提姆就下來到了蝙蝠洞中,趕上了系統(tǒng)轉(zhuǎn)化過程中即將脫離迪克的身體之時,在操作臺和布魯斯一起忙前忙后了好一陣。
此刻才終于停下了在鍵盤上不飛速斷敲擊的手,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來將身體放松了下。
提姆臉上也浮現(xiàn)出來了些許疲憊,他們都連軸轉(zhuǎn)了幾天了,見系統(tǒng)的情況基本上穩(wěn)住了,就讓在這一全過程中都一直安靜地作為貢獻最大的輔助,他們在兩年前挖來的少年天才附帶的課成長性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帶著系統(tǒng)去適應(yīng)自己目前的存在狀態(tài)去了。
“記得別告訴弘樹系統(tǒng)的真正身份,也先別讓他接觸到系統(tǒng),最多可以給他說你交了個朋友。”提姆還多囑咐了一句,才揮了揮手讓它們開始行動。
待這兩個開始接觸起來的智能順著網(wǎng)絡(luò)將注意力放在那其中的時候,提姆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蝙蝠洞中系統(tǒng)目前存在體的投影,順手又把屏蔽也打開了,將那兩個家伙完全提出了蝙蝠洞的范圍。
看著提姆那頗像丟孩子出去再碰的一下關(guān)上門的模樣,讓迪克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等提姆投來譴責(zé)目光的時候又猛的壓住上揚的嘴角,讓自己正色起來。
“弘樹那孩子最近怎樣了?”迪克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澤田弘樹還是他們在順著組織另一條謀求長生的路上發(fā)現(xiàn)的同樣被組織記錄在冊,號稱做出了人類史上最偉大發(fā)明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的天才,但礙于當(dāng)時辛德勒公司的勢力和他的養(yǎng)父周全的保護,一直沒能成功下手——雖然后來迪克往里稍微一查,就發(fā)現(xiàn)那所謂的保護實則是長期監(jiān)視與精神壓迫。
先不論在那時就已經(jīng)萌生了針對系統(tǒng)的計劃,對于這類人才和人工智能有需求,就算是不進行這些,迪克他們也無法對于這種事情袖手旁觀。
等真的準(zhǔn)備布局插手的時候,他們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隱秘,澤田弘樹所謂的養(yǎng)父托馬斯·辛德勒不僅在監(jiān)視和壓迫他,還想在他完成諾亞方舟后就殺死這個發(fā)現(xiàn)了自己血緣秘密的天才。
對此迪克的評價是不理解不尊重該進監(jiān)獄。
總之,加快了進度的他在韋恩集團的幫助下很快讓辛德勒公司破產(chǎn),托馬斯·辛德勒也鋃鐺入獄,把澤田弘樹接到了韋恩集團中,一邊在韋恩投資的能夠提供因材施教的私立學(xué)校上學(xué),一邊一直在韋恩集團單獨開辟出來,為了系統(tǒng)后續(xù)轉(zhuǎn)化而傾力打造的人工智能研究所里進行繼續(xù)研發(fā)和完善諾亞方舟。
而同樣是精通程序的智力方面的天才,提姆在被拉到這個世界后就和這孩子一直保持聯(lián)系了,并且關(guān)系頗為不錯,讓澤田弘樹的心理狀態(tài)好了不少。
“他最近很好,除了我之外在學(xué)校又交到了個新朋友。”提姆也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手上捧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咖啡念叨道,“我查了下品性也不錯,性格活潑,希望能帶著他多運動運動。”
看著他這個操心的樣子,迪克想笑地感覺甚至又多了些,但礙于兄弟情義,還是十分貼心地沒有說出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有太大變化。
好在現(xiàn)在暫時忙完了放松下來沉迷咖啡努力與困倦的大腦做斗爭的提姆沒空仔細觀察他,不然一定瞞不過去。
第165章 第 165 章
系統(tǒng)的轉(zhuǎn)化才完成, 從適應(yīng)到真正發(fā)揮能力,完成對組織相關(guān)情報的完整搜集還需要耗費一些時間,并不能即刻完成。
不過對于本身就是高維生命的系統(tǒng)來說, 在度過了最初的適應(yīng)階段后,即便是剩下的對于人類來說范圍太廣, 各類信息又太雜,非人力所能為的組織相關(guān)的情報搜集也將變得輕而易舉。
畢竟原先系統(tǒng)的能力就十分驚人, 如今借著數(shù)據(jù)有了實體存在, 自然也不會局限于網(wǎng)絡(luò)之上,只要是現(xiàn)實存在的信息,對于祂來說便是觸手可及的。
只需要一天半時間, 所有的情報就能到位, 為計劃提供最后缺少的那一份重要保障。
不過布魯斯他們做了限制,除了他們之外, 這份力量再不會被任何人所利用, 而系統(tǒng)本身也無法隨意使用來侵害他人。
最為重要的是, 迪克他們還將原先系統(tǒng)受到的無法輕易干擾人類這一點作為重要的限制之一保留了下來。
而另一邊, 在一晚上的夜談結(jié)束后, 帶著疲倦在凌晨分離開的幾人都未結(jié)束自己的行動。
赤井秀一從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這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許多新的情報,回去后就給提姆發(fā)了一連串信息,隨后一刻不停地開始調(diào)整起FBI的布局和在那場計劃中的安排。
而沒有再回, 估計也不會再以真木唯的身份回到韋恩莊園的諸伏景光跟著降谷零先回了他最隱蔽的一個安全屋。
降谷零在回去之后就收到了迪克用公安那邊身份發(fā)來的有關(guān)任務(wù)方面的一些詳盡安排和資料,他與諸伏景光看后便明白, 雖然當(dāng)時迪克說自己是公安那邊的負責(zé)人,但現(xiàn)在這份安排和資料一發(fā), 實際做安排的應(yīng)該是他們兩個。
再細分一些,按照發(fā)來的安排, 在當(dāng)天降谷零會以波本的身份參與押送過程中,那么可以說前期安排是兩人一起,中后期真正指揮人員大概是諸伏景光。
這應(yīng)該就是諸伏景光在計劃中所負責(zé)的那部分任務(wù)。
雖然剛看到這份安排的時候,諸伏景光有些驚訝,但很快也理解了背后的含義,畢竟他應(yīng)該是和唯一一個既熟悉組織,又與當(dāng)天參與其中的重點成員降谷零與諸伏景光相熟,同時還能算是半個[蝙蝠]那邊韋恩家勢力成員,最后還有著公安身份的人。
——不知道迪克是怎樣做的,他在公安那邊的身份已經(jīng)恢復(fù),在這次計劃結(jié)束之后,諸伏景光也可以憑借指揮功勞更好地回到公安中任職。
總的來說,這份安排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降谷零在這一兩天的時間內(nèi),也幫助諸伏景光,和他一起完成了大半的布局,為了更加保險和幫助自己的幼馴染,他幾乎算是廢寢忘食地發(fā)奮工作,拖的諸伏景光不得不強制看著他休息。
在諸伏景光假死離開后,降谷零就越發(fā)陰間的作息也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諸伏景光自己在韋恩莊園的時候也是殫精竭慮搜集情報熬夜處理,但韋恩家成員休息時間一向早,即便是做完那些之后,他的休息時間也不算少,但降谷零就不一樣了。
他是真的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鐵打的熬啊。
諸伏景光黑了臉,降谷零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一點反駁的話都不能說,只能乖乖去休息,并且要是這次能夠解決的話……他大概有不短的一段時間要處在保持健康作息的監(jiān)視之下了。
如果真的能結(jié)束的話,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
在系統(tǒng)終于完成了適應(yīng),進行完情報的搜集后,杰森壓換上了紅頭罩的裝備,帶領(lǐng)著手下的人根據(jù)傳遞來的情報將幫派的勢力按照之前已經(jīng)定下的分組精準(zhǔn)地安排到那些分散的據(jù)點和需要再第一時間控制的關(guān)鍵場所周邊,并和官方勢力進行一定的配合。
而這個時候“陶德”這個身份才因為才因為要和霓虹公安那邊配合,準(zhǔn)備聯(lián)系一下諸伏景光的時候,才想起來了前些天專門躲避開問話的時候沒看的消息。
杰森停頓了一瞬,連著還在那個據(jù)點的少年體都頓了頓,有點心虛地將信息劃了上去,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
他甚至猶豫了一下還要不要用陶德這個身份,不如干脆直接換成紅頭罩,但最終還是沒有那么做。對于諸伏景光他們來說,估計還是陶德這個線人的復(fù)雜身份在這個時間點更加能夠獲得信任。
可惜在開始交談的時候,他想要裝作之前那些信息不存在的行為就被揭破了,諸伏景光很是執(zhí)著地追問了一陣。
其實那些問題杰森也不是不能回答,畢竟劇本都寫好了,直接照抄布魯斯,迪克他們的回復(fù)就行,但看著那些關(guān)于“杰森”問題,透過文字似乎還能看到諸伏景光執(zhí)著的那雙眼睛,杰森就莫名地升起了些令人有點張不開口的羞恥感。
不僅自己給自己背鍋,劇本都還是自己寫的。
于是在杰森這陣詭異的沉默后,從這陣心情中回過神來,便察覺到諸伏景光那邊也陷入了一陣沉默,并在杰森直覺感到壞事對面指定又多想腦補出了不知道什么狀況時,諸伏景光先行略過了這個話題。
既然他都跳了過去,那不管想了什么,杰森也只能接著閉口不言了。
好在后面的一切溝通都很順利,諸伏景光也沒有再提起那一點,杰森就干脆當(dāng)做完成了最開始的目標(biāo),當(dāng)之前那些發(fā)來的問題不存在。
在各方都開始有條不紊地推進的時候,迪克也提前換上梅洛的易容,準(zhǔn)備去杰森的少年體所在的那個據(jù)點進行另一個重要的準(zhǔn)備,并順便將人帶走到組織那邊的據(jù)點,方便進行下一步。
他在蝙蝠洞中熟練地給自己進行易容的時候,布魯斯也換上了一套戰(zhàn)術(shù)裝備,帶上了一個純黑色的面具,他會跟著迪克一起前往,并一直潛藏在暗處。
熟能生巧,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易容的迪克站起身來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體態(tài),還感嘆了一句:“這次之后終于可以擺脫這個天天演戲的身份了,再裝下去我都怕影響自己的性格了。”
接手了蝙蝠洞內(nèi)的操作臺,后續(xù)會配合在外的布魯斯作為主控的提姆聞言頭都不抬:“我看你那純粹是放飛自我,演的也挺開心的。”
“這么說就太失禮啦。”迪克捏著梅洛的腔調(diào)笑瞇瞇地回了一聲,看到提姆一臉被嗆了一下的表情抬頭的時候哈哈笑了起來。
最后還是換好了裝備,進入到蝙蝠俠狀態(tài)的布魯斯一個不贊同的目光讓他們兩個又恢復(fù)了正經(jīng)狀態(tài),提姆繼續(xù)手上動作不停接收和回復(fù)著屏幕上的信息,迪克則跟著布魯斯一起趁著夜色準(zhǔn)備離開了韋恩莊園。
“一路順利。”提姆正色說道。
迪克和布魯斯頭也不回地沒入黑暗之中,落后一步的迪克背對著提姆揮了下手:“當(dāng)然。”
在另外一邊的據(jù)點中,接收到信息的少年體在做完自己手上的最后一個工作后活動了下手腕,將筆記本電腦關(guān)閉,將它推到了桌子另一邊。
這具身體所具有的時間即將耗盡,而逐漸靠近死亡也讓身體的衰敗越發(fā)明顯,他的雙腿此刻甚至已經(jīng)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靠在床頭上,背后用靠墊撐起身來。
手腕上的力量也在減弱。
杰森低頭看了一眼因為貧血而開始變的蒼白無力的手腕,皺了下眉用投入這具身體的意識控制著調(diào)整了一下,保全了手臂和手腕處的力量,只是在下一刻,呼吸時肺部開始帶上了微弱的刺痛。
這點程度對于杰森來說承受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等后續(xù)更加嚴重也可以直接用意識控制著屏蔽一下,只是行動起來沒有健全的身體靈敏罷了。
在原世界自己死亡前的那些傷勢正在從輕到重的一點點映照在這具身體之上,好在還可以用意識主動地控制和壓制一下,不然這具身體就真的成為單純的除了誘餌之外什么都無法做的脆皮了。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伸手從一旁拿起了個水杯準(zhǔn)備喝兩口水潤一下有點干涸的喉嚨,余光就瞟見了見自己關(guān)掉電腦,有動作的開始,將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宮野明美。
杰森開始有些頭痛了。宮野明美大概是因為移情的原因,這些天即便他盡可能地斬斷了兩人之間的任何溝通,但對方投來的關(guān)注和情緒還是超過了預(yù)期。
現(xiàn)在估計所有人都把他當(dāng)做了身世凄慘的小孩了。
這具身體回收之后,他還不能跟著兩眼一閉什么都不管了,不等任務(wù)結(jié)束就得用自己原本的身體再尷尬地經(jīng)受一遍他們的猜測和注視,可能還有詢問。
走神加上沒預(yù)料好自己目前身體情況,那水喝剛喝進去,杰森就嗆住了,下意識用手捂著嘴咳了幾下,再一伸手,就看見上面一片紅。
嘩啦一聲,原本在看杰森放下了電腦,猶豫著準(zhǔn)備想開口讓他能不能休息一下的宮野明美猛地站了起來,走上前一步,又停止在了那里,焦急而有些慌亂地看著他。
杰森冷靜地從旁邊抽出一張紙擦干凈了手,將那個水杯放了回去,并決定再也不用這具身體進食任何食水。
“你的身體、沒事吧?”宮野明美還是忍不住出聲了,下意識問出這句話后自己先哽住了。
而那個在這兩天中一直沒有怎么搭理過她的少年偏過頭來,神色平靜地說道:“沒有影響。快到時間了。”
第166章 第 166 章
在說完那句話后, 杰森就又將頭偏了過去,目光落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整個人在房間燈光的照射下竟顯得有些平和。
這個少年這一次沒有像之前一樣, 僅僅休息幾分鐘就繼續(xù)接著做那些耗費他精力的工作——宮野明美有些恍然,是的, 他已經(jīng)把那個筆記本電腦直接關(guān)掉推遠了。
但回過神來,想起了這一點, 還有杰森剛剛那一句的話的宮野明美突然意識到了些什么, 胸口感到了微澀,她有些艱難地開口:“快到時間了……是那個計劃要開始了嗎?”
那個靠在床頭上的少年臉色依舊蒼白,宮野明美能看出他的身體在這些天以一個很快地速度衰弱著, 似乎是不可逆地走向死亡, 此刻他閉上了雙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此外再也沒有其余動靜。
如果不是胸口始終還有著微弱卻又倔強不止的起伏的話, 宮野明美甚至有一種他會在下一秒就停下呼吸, 就這么死去的感覺。
這份脆弱讓宮野明美再一次意識到, 自己與這個少年之間的結(jié)識、相處的緣分將盡。不管心情有多么復(fù)雜, 他們之間也不過是短暫幾日的點頭之交,她無法為他活下來做任何的努力,因為她同樣也期待著這個少年為之犧牲的目標(biāo)的實現(xiàn)。
宮野明美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她垂下眼眸,繼續(xù)安靜地當(dāng)她那個或許在杰森眼中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監(jiān)護者, 只是在心中暗下決定,會永遠記住這個少年, 記住他的努力與犧牲。
這一次,他們之間的寂靜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 這個房間在平靜了幾天后,用來了打破這份平靜,也將會讓這個房間永遠安靜下去的的來客。
在兩聲輕叩之后,沒有等房間中的兩人有什么反應(yīng),那人便自顧自地打開了門,走了進來。
靠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了許久,讓宮野明美剛剛還在懷疑是不是睡著了的少年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冷靜,不含情緒地望向了門口。
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宮野明美先下意識地去看了杰森一眼,然后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從那扇被推開的門中哦組出來的青年。
見到那一身打扮,宮野明美反倒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身體本能的緊張起來。
來人是意料之中的那個人,只不過又換上了他在組織中梅洛這個身份的易容,整個人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危險感。
迪克在這個自己的據(jù)點中更常以自己原本的面貌和習(xí)慣行事,陡然換做了宮野明美許久未見過的組織中那個模樣,難免讓她感到一瞬的不適應(yīng)。
同時這份危險也讓宮野明美不可避免地聯(lián)想到一些即將發(fā)生的事,令她難以平靜下來。
迪克往旁邊讓了一下,反手從房間外還拉進來了一個鋪了軟墊的輪椅,他沒有開口,只是嘴角勾著點這個身份偽裝出來的笑意將它推到了杰森倚靠著的床鋪旁。
杰森看著那個輪椅,皺了下眉,蒼白的臉色難以抑制的難看了一點。
在不遠處已經(jīng)站起來了的宮野明美看到這一幕也隨之皺了眉,她張了下嘴,想要說些什么,但視線劃過站在那里的“梅洛”,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眼眸中閃過悲痛與憐惜。
但實際上杰森的臉黑只是因為想起了迪克在先前的提議,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再翻個白眼。
這家伙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地提議干脆直接抱著他過去好了,讓杰森想起來這個少年體剛意外出現(xiàn)的時候,氣的他冷哼了一聲,果斷地豎起了中指。
最終在迪克可惜地嘆息和杰森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摻雜著其他人沒憋住的笑聲下,最終還是改為了正常地坐輪椅過去。
并且杰森拒絕讓迪克把他抱上去。
“如果你敢抱我就先捅死你。”當(dāng)時參與討論的成年體杰森扯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頗有止小兒夜啼的功效了。
于是這也是為什么現(xiàn)在一身梅洛易容裝扮的迪克站在那里,冷眼旁觀著這個少年有些費力地僅靠自己,將他這具有些不便于行動的身體挪到了輪椅上。
在他坐穩(wěn)之后,迪克上前一步,在這個特制的輪椅上摸索了兩下,用它上面彈出來的金屬制牢靠的銬鏈將少年的手腕和不便行動的腳腕全部拷了上去,將他整個人都死死地固定在輪椅上,手腳都動彈不得,只有上身能小范圍地活動。
杰森挑了下眉,嘗試著活動了下手腕,消瘦露出的腕骨撞在金屬制的固定手銬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甚至看起來還收縮了一點。
他抬頭看向迪克,眼神中不知道帶著怎樣的情緒,角度的偏移讓宮野明美沒法看清少年此刻的神色。
她只能看見迪克輕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不要動。”
即便是知道這份外表之下的人真實身份是一位警察,這份良好的偽裝,周身蔓延出來的危險感也讓宮野明美聽到這句話時只感覺到命令與威脅。
杰森冷哼了一聲,但也聽從了迪克的話,垂下眼眸,將手腕從那個手銬上的隱藏機關(guān)處縮了回來,沒再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杰森剛剛嘗試了下,只感覺這個機關(guān)開啟時足夠容易,他再多叩一下,鎖住他手腕腳腕的這四個看似牢不可破的環(huán)就會在一瞬間彈開,不過看迪克篤定地態(tài)度,那么這個能夠輕易打開的機關(guān)大概不會被后續(xù)組織人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
或者計劃中能夠直接略過這一環(huán)。
在迪克推著他的輪椅往外走去,并示意宮野明美可以先行離開的時候,杰森的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后續(xù)的計劃上,開始思考起來在系統(tǒng)轉(zhuǎn)化完成,獲得那些豐厚的能夠被迪克進行操控的能量后,他們進行了微調(diào)的計劃,突然有點好奇地問到:“那個東西你用什么準(zhǔn)備的?”
“喔,那個啊。”迪克思考一下,臉上多出了點神秘地笑意:“保密,但我保證味道還算不錯。”
宮野明美已經(jīng)離開,杰森也放松了不少,從蒼白病弱美少年肉眼可見地變得豪放暴躁了不少:“呵,祈禱那玩意兒真的能喝吧。”
迪克慢悠悠地推著人往據(jù)點的一個離這里不遠處的門走:“又不是真的嘛,只是個裝裝樣子的假貨而已。”
他們從一個不起眼的暗門處離開,迪克將杰森坐著的輪椅推上了那輛從外表上看上去一切正常,內(nèi)部經(jīng)過了改造的車,兩人一起駛離了這里。
還有一輛純黑色的車如同影子一般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在迪克他們的車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又不知道在何時悄無聲息地消失,全程沒有引去除了心知肚明地迪克與杰森之外任何人的注意力。
在組織的據(jù)點中,琴酒坐在椅子上正點著一根煙抽,身旁還是老樣子跟著伏特加。
隨后,波本和及貝爾摩德前后腳到來。
降谷零原以為他參與這個迪克他們計劃的重要任務(wù)會是接受的疑似與韋恩勢力那一方有關(guān)系的梅洛的命令,但實際上最終讓他參與到其中的確是朗姆的指令。
朗姆在今天突然下令,讓他在這個時間前往據(jù)點找到琴酒,和他一起參與梅洛的押送任務(wù),并且在這個過程中時刻注意梅洛的任何行動,以及同樣仔細注意將那個他帶著的人所有的情況。
任務(wù)中后者的重要性高于前者。
但針對那個被帶著的人的狀況,朗姆十分語焉不詳,只給了寬泛地關(guān)注命令,沒有具體映照的標(biāo)準(zhǔn),也再沒有其他的行動計劃。
降谷零裝作對于這個任務(wù)內(nèi)情毫不了解的模樣,還特意問了下朗姆不采取任何行動嗎,卻得到了對方在沉默了一陣后的警告。
降谷零從他的態(tài)度上再一次察覺到了組織那位BOSS對于這個誘餌的看重,哪怕從朗姆的命令中能夠看出來或許那位BOSS對于這個“死而復(fù)生”其實是有一定不確定性心理在的,但依舊牢牢地握在手中。
就算是朗姆這個岌岌于自己的利益與地位,早就看琴酒與梅洛不順眼的家伙想要挑刺也只能是密切地關(guān)注,或許所想、所敢的也只是盡可能多的獲得情報,并在這份成果奉送到BOSS手上驗收后,根據(jù)最終結(jié)果來確定是否要攻訐。
波本走進這個原本應(yīng)該有著三三兩兩的組織成員進出,此刻卻空蕩寂靜地讓人心驚的據(jù)點,心往上提了一些,腳步頓了一下,穩(wěn)住了自己的神色才繼續(xù)往里走去。
在其中的一個半開放區(qū)域中,他看到了坐在中央的琴酒,以及他身后站著的伏特加。
琴酒還是那副冷著臉,周身散發(fā)著低沉迫人氣勢,威懾力十足的模樣,從伏特加緊繃,如臨大敵的狀態(tài)來看,也大致能夠看出來琴酒對于此次任務(wù)的看重。
“只有我一個人?看來是來早了點?”降谷零收斂了心中的想法,上前幾步,在琴酒抬眼看他的時候挑了下眉,用波本的語氣開口說道。
琴酒還未先回應(yīng)他,而是偏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在他看過去的下一刻,降谷零也敏銳地聽到了些許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隨著這陣有節(jié)奏的聲音越來越近,從與他來的方向不同地拐角處不緊不慢地走出來了一個高挑優(yōu)雅的金發(fā)女人。
她顯然是聽到了剛剛降谷零開口說出的話,臉上勾起一抹笑意:“看來我來的也應(yīng)該不算晚?”
“貝爾摩德,沒想到你也會來。”降谷零與這個同為情報組的,也同樣是神秘主義者的代號成員在任務(wù)中有過幾次合作,兩人表面上的關(guān)系還算可以。
“畢竟是牽扯到……啊。” 貝爾摩德在琴酒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坐下,漫不經(jīng)心地撩了一下自己垂下的頭發(fā),在手指間卷動著,說出來的話語卻可以說是直白地點出來了什么。
她說完這句,偏頭看向降谷零,還笑著反問了一下:“你能來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呢,波本。看來在朗姆那個家伙手下干的很不錯啊。”
組織中對于這個神秘的女人有很多傳聞,據(jù)說她與那位BOSS有很深的聯(lián)系,并深受那位BOSS信任和喜愛。
但降谷零在之前也察覺過一些這個女人有微妙的不對勁的地方。
降谷零面對她的話神色不變,臉上也帶著禮貌的笑意,將這個塑料地寒暄進行下去:“盡自己所能罷了。”
琴酒除了在波本和貝爾摩德到來的時候掃了他們兩個一眼之外,沒有再給他們兩個的交談分出任何注意力,而是低頭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冷著臉在上面敲擊一陣,發(fā)送出去一條信息。
貝爾摩德在那句話后也沒有再和降谷零繼續(xù)交談下去的意思,將目光也放在了琴酒這邊,身體往前傾了傾,看上去想要看清他手機上的回復(fù)一樣。
“梅洛那個家伙什么時候到?現(xiàn)在倒變成我們幾個人在這里等他了。”她聳了聳肩,帶著點抱怨意味說道。
琴酒皺著眉等了一陣才看到回復(fù),但顯然其中的內(nèi)容沒有讓他很滿意,皺著的眉也沒有放松下來。
“再等十分鐘。”他最終嘖了一聲,冷冷地開口,將手機合上,不再解釋些什么。
降谷零也找了個都不在琴酒和貝爾摩德這兩人旁邊位置坐下,聞言開口,語氣中夾雜著一點不多的不滿:“這可超了不少時間了,梅洛怎么變得如此不守時了。”
在另一邊的貝爾摩德手指點了點桌子,發(fā)出規(guī)律性的清響:“你是想不滿于他仗著這個任務(wù)而隨意放肆?”
“我可完全沒有說出這種話啊,”降谷零搖了搖頭,只是不承認:“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意思呢。”
“嗯……讓我看的話,或許琴酒會有才差不多,畢竟上一次那個還沒結(jié)果的雪莉逃離組織那件事,他對琴酒的態(tài)度可不算好哦。”降谷零話音一轉(zhuǎn),將話頭落在了一旁沒有插話,但有些低氣壓的琴酒身上。
“波本,你怎么這樣揣測大哥。”伏特加義憤填膺地開口了:“大哥……”
“閉嘴。”然后在他下一局話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就被琴酒不耐煩地直接打斷了。
降谷零卻注意到在提到雪莉的時候,貝爾摩德地神色也變化了一瞬,比先前的漫不經(jīng)心地帶著笑模樣要冷淡了不少。
但只有那一瞬,隨后就又變回了之前的那個模樣。
據(jù)傳聞貝爾摩德的年齡遠不止她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來的這個年輕階段,她同樣是經(jīng)過了組織中的某些實驗而獲得了不老的容顏,而那份實驗或許與雪莉的父母有關(guān),所以她甚至可能是厭惡、恨著雪莉的。
原先降谷零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證據(jù)來證明這一點,但現(xiàn)在借著這個微妙的神色變化,倒像是側(cè)面印證了下。
下一刻,琴酒的警告便打斷了降谷零的思考:“在這里管好你的嘴,波本。”
降谷零見好即收,他抬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保證自己不再多說些其他的什么話:“當(dāng)然,剛剛只不過隨便聊兩句而已,琴酒你不想聽的話我就不說了。”
反正如果按照迪克他們制定的計劃順利進行,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面前的這兩個人都會被繩之以法,到時候什么秘密都能夠得到。
降谷零借著放下手的動作垂了下眼眸,掩住了他眼中的鋒銳。
貝爾摩德看似注意力放在琴酒身上,實則用余光關(guān)注著波本,將他的反應(yīng)收之眼底,升起了些許興趣。
她瞇了瞇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在剩下等待的時間中,這片空間陷入了一片安靜中,只剩下貝爾摩德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出來到了杯酒慢慢晃動杯子,時不時喝上一口的聲音。
琴酒的那根煙早就燃盡,被他按滅在了身前桌子上的煙灰缸中,水晶制成的容器中除了他剛剛丟下這一枚,還有著其他的幾根煙頭。
降谷零則是隨手拋著自己帶來的車鑰匙,拋上與落下都極穩(wěn),力道控制精準(zhǔn)使得基本上并無什么聲音,視線落點在不遠處的玻璃上,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在場的四人中估計也只有伏特加還沒看出來他們?nèi)齻流露出的針鋒相對,也是唯一一個沒想太多其他事——除了在心中罵一下遲到的梅洛,大部分時間真心在等梅洛什么時候來的人。
除了伏特加,在場的三人都或多或少處于習(xí)慣加上這時的注意力集中,有在心中算著時間,最終發(fā)覺梅洛可以說是掐準(zhǔn)了時間,精準(zhǔn)地在十分鐘后一絲不差地到來了。
和降谷零來的同一個方向處傳來了聲響,那個在場幾人都十分熟悉的身影從拐角中出現(xiàn)在了視線范圍內(nèi)。
“喲,好久不見啊,各位,這幾天忙來忙去,才抽出時間。”他站定在琴酒他們坐的位置的幾步遠處,沒有坐下,而是半倚在一個座椅上給他們打了個招呼。
降谷零仔細再度審視了這個一直被他視為勁敵與重點危險對象的代號成員,卻發(fā)覺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心中的猜測和長久的觀察結(jié)果相悖,讓他在心中皺了下眉,想要開口先試探一下。
但琴酒卻在他張口之前先一步發(fā)出了聲音:“人帶了嗎。”
“這話問的,怎么可能不帶?”梅洛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都做到最后一步了,你難道覺得我是那種會后悔的人,琴酒?”
他含著笑問道,明明該是親近的神色,眼眸中卻一絲笑意都無。
梅洛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帶他那個細框眼鏡,讓降谷零能夠看清往常掩蓋在那個眼鏡之下的深色眼眸中帶有的冷意。
借著不遠的距離和良好的視力,降谷零也看見了瞳色旁與眼白有些僵硬的銜接,知曉是易容過后改變的瞳色。
他在對方察覺到之前將自己的目光順勢移到琴酒那邊,等待著對方的回答的同時,在心中難以抑制地想到這個人的易容之下,真正的樣貌會是怎樣,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在去掉那個細框眼鏡之后,降谷零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卻無法和任何有過接觸的人對上。
“誰知道你會不會心軟。”琴酒嗤笑一聲,語氣中帶有的情緒莫名。
降谷零用余光注意了下旁邊的貝爾摩德,她顯然也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雙臂抱在胸前像是看好戲一般看著琴酒挑釁梅洛。
“心軟?”梅洛的神色如常,那不達眼底的笑容卻又放大了幾分:“我如果會心軟,當(dāng)初就不會加入組織中。”
在說完那句話后,梅洛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斂,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滿意這個答案嗎,琴酒——以及你,貝爾摩德。”
琴酒那雙狼一般的綠色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看了一陣,梅洛就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其中的審視與威懾一般,幾息過后他才移開目光,什么都沒有說,跳過了這個話題。
而在一旁看戲被提到的貝爾摩德帶上了點被冤枉的神色:“我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質(zhì)疑哦?怎么說琴酒連我都要帶上一份,而且怎么不說波本?”
“你知道的,我和BOSS一樣,一向是信任你能夠帶來那樣?xùn)|西的。”金發(fā)的女人朝著梅洛眨了下眼睛,神色與初次見面時她念出那一句話時完全相同。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zhuǎn)時間的洪流,讓死者復(fù)生。
梅洛輕哼一聲,面對這個隱晦地敲打與詢問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目光從波本身上劃過:“朗姆那個老家伙估計什么多的都沒給波本說,問他毫無作用。”
至于伏特加,幾人都沒有提起,他自己在聽到那些隱含秘辛極多的對話時往琴酒身后縮了好幾次,巴不得在場的眾人都不要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這一句話后梅洛就干脆利落地略過了降谷零,繼續(xù)將目光放回到了這四人領(lǐng)頭的琴酒身上:“既然問完了,也過關(guān)了,那么就跟上,別在這浪費時間。”
琴酒沒有因為他的這個態(tài)度再說些什么,直截了當(dāng)?shù)?#8204;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后朝據(jù)點外走去。
伏特加緊隨其后,而貝爾摩德和波本也沒有多停留,跟上了他們。
隨后他們在組織據(jù)點的門口上了一輛車,車的內(nèi)部空間經(jīng)過改造后變得極大,拆除了一部分的座椅,最顯眼地便是側(cè)邊靠著駕駛座位的一個輪椅,以及那上面坐著的少年。
降谷零以及琴酒與貝爾摩德他們的目光都在第一時間被這個少年吸引了,即便是提前知曉即將看到一個多大年齡的孩子的降谷零也忍不住面露驚訝。
而琴酒,伏特加和貝爾摩德在一瞬間的神色變化也讓降谷零確定他們在這之前并不知曉任何有關(guān)于這個少年的相關(guān)信息。
他看起來要比預(yù)想中的情況要差很多,四肢手腕腳腕都被束縛在了輪椅上,瘦弱蒼白,臉色很差,垂下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甚至連他們進入車輛發(fā)出的聲音都沒有讓他的眼球轉(zhuǎn)動一下。
第167章 第 167 章
“真是年輕呢。”貝爾摩德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目光從輪椅上的少年身上劃過,她似乎想要靠近一步再仔細看一下,卻被迪克側(cè)身不露聲色地攔了一下。
琴酒的反應(yīng)更像是懷疑, 并摻雜著下意識地對弱者的看不起,他皺眉說道:“就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全程都在控制著幾人的動向, 沒給他們?nèi)魏螜C會靠近杰森的少年體的迪克聞言也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只是看過去的目光上多了一些別有深意:“正因為這樣, 才能更好的展現(xiàn)出那——人皆追求的奇跡嘛。”
他的話語到中間轉(zhuǎn)折了下,語氣令人分辯不清其中的意思到底是泛泛而談還是意有所指。
天下人,那一人, 還是兩者皆有?
銀色長發(fā)的男人冷哼一聲, 算是接受了迪克給出的這個回答,落座后沒有再往那個少年的方向看去。
再這種情況下, 雖然心中的波瀾一點不少, 但降谷零卻沒有像琴酒和貝爾摩德一樣貿(mào)然開口, 而是和伏特加一樣閉口不言, 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時仔細觀察著那三人。
琴酒的表現(xiàn)還算正常, 但貝爾摩德對那個少年的關(guān)注看起來要比預(yù)想中的要多很多。
貝爾摩德的易容,偽裝,以及對于外露情緒和表情的控制能力可以說是精密到了極點, 但在這種前提之下,降谷零卻能肯定, 對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關(guān)注已然是掩飾過后,仍舊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
降谷零開始回憶起有關(guān)于貝爾摩德的傳聞, 除了同樣經(jīng)受過某些實驗的復(fù)雜情緒之外,他甚至開始猜測她是否也與那些計劃有關(guān)。
至今開始行動, 他們都未曾得知在組織中另外的、屬于韋恩那一邊的臥底是誰。
琴酒與伏特加的可能性極小,降谷零從未在他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看到任何動機;梅洛的信息暴露的依舊太少,存在疑點;而貝爾摩德身上曾經(jīng)的傳聞讓降谷零認為這一次她可能是“檢驗”的一環(huán),同樣,這也使得她如果是那個臥底的話,能夠提供足夠的協(xié)助。
最主要的是,相較于梅洛的不確定性,降谷零可以確定,貝爾摩德對于組織的態(tài)度很復(fù)雜。
迪克環(huán)視一周,見幾人都各自找了位置坐穩(wěn),也看見了降谷零的觀察與思考的神色。
他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劃過,在引起他們注意力之前移開,坐回了駕駛座上,啟動車輛的同時開口:“那既然沒什么問題的話,就不耽擱了,接下來可還有一段路呢。”
“順便、貝爾摩德,之后我是否有資格邀請你去酒吧喝一杯呢,地點您來選~”坐在駕駛座上的黑發(fā)青年偏頭往后看了一眼,語氣一轉(zhuǎn),輕佻而突兀地轉(zhuǎn)到了另一個方向。
降谷零幾乎是下意識地分析出來這句問話后真正的意思,畢竟放在如今的情況下,梅洛的這個暗語實在是過于直白。
隨后貝爾摩德的反應(yīng)同樣印證了他的想法。
“我當(dāng)然很樂意,我親愛的,”金發(fā)的女人輕笑一聲,眼波流轉(zhuǎn),看似是帶著挑逗的回應(yīng),眼眸中的神色卻比大多數(shù)時候要冷厲:“——如果你準(zhǔn)備好了真正的美酒。”
“當(dāng)然,一杯足以令人醉生夢死的美酒,眾人追逐,貪圖于其恍若永恒的歡樂,上帝與惡魔亦無法幸免。”梅洛答出這句話的時候沒再看她,在漫不經(jīng)心將頭偏回,目視前方的過程中視線放在了身側(cè)的少年身上。
他語氣篤定,表述卻像是故作玄虛地夸張。
琴酒的眉頭皺了又松,顯現(xiàn)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能看的出來一開始對于這番對話也不明所以,但很快便從其中的某些詞語推測出了全部意思。
銀發(fā)的殺手將目光從開口的梅洛身上轉(zhuǎn)移到貝爾摩德的方向,看著她因為這個回答頓了一下,隨即恢復(fù)正常,如同閑談一般地回答了梅洛最開始的話語中的問題:“那么恭敬不如從命,至于酒吧……先定在第七家好了。”
在她話音落下之時,琴酒突然嗤笑一聲,隨后閉上眼睛不再看交談的那兩人。
降谷零察覺到在暫且平和的表象之下,這幾人之間微妙的敵對與不同的暗流涌動,以及那些似乎只有這三人知曉的某些內(nèi)情。
他的注意力偏移一瞬,放在了看起來認真聽了所有對話,但依舊云里霧里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伏特加,在心中嘖了一聲。
朗姆什么都沒說,猜測出來的也有限,不一定正確,讓他倒是落到和伏特加差不多的處境了。
“好的。”迪克笑瞇瞇地應(yīng)了一句,駕駛著車輛在下一個路口順滑地拐了彎,朝著明確的目標(biāo)地點駛?cè)ァ?br />
貝爾摩德偏頭看向窗外的景色與路線,神色冷淡,幾乎面無表情。
迪克應(yīng)聲完后視線從后視鏡處與降谷零對上,在對方率先側(cè)開目光之前朝他輕巧地眨了下眼,微動了下嘴,用口型對他說道:“稍安勿躁哦。”
降谷零觸電似的錯開了目光,心臟地跳動都劇烈了幾分,但此刻的他依舊無法確定,這到底是梅洛對于自己這個暗中的下屬的囑咐,還是立場的暗示。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赤井秀一也早已開始了行動,他按照最開始提姆給他的那份計劃往一個方向前去,轎車在與迪克他們截然不同的路線上飛速前進,將一個又一個建筑拋在身后。
就在他將要到達那份計劃中路線的最后一個地點,因為后續(xù)的空白而準(zhǔn)備停下車等待下一步指令的時候,赤井秀一聽到那枚自從開始行動便帶上的耳機中第一次傳來了聲響。
經(jīng)過處理的電子聲音有條不紊地拋出一個個地點,串聯(lián)出接下來的路線,幾乎全是隱蔽而人流量少的路段,避開了大部分監(jiān)控。
而時間的控制精確到分,哪一分鐘必須要達到哪一地點,精準(zhǔn)地卡在赤井秀一最終能夠完成的線上。
甚至就連出現(xiàn)意外情況的處理方案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這部分造成的影響也已經(jīng)計入誤差范圍之內(nèi),每一步指令都簡潔而有效,完美地應(yīng)對眼前狀況。
極其縝密的計劃,以及一個足夠優(yōu)秀的后勤指揮人員。
赤井秀一在心中猜測著對方的身份,提姆的名字從他的腦海中劃過,但很快被否決,這個人語言習(xí)慣與態(tài)度相較于那個時常滿身鋒銳的少年來說更加成熟,也更加內(nèi)斂,給人一種穩(wěn)如泰山的感覺,同時也令人下意識地聽從。
公安那邊的專業(yè)人員?或者是那一邊的人?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對于赤井秀一來說都是一個好的征兆。
最終按時到達目的地——一個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廢棄港口旁一個同樣荒廢的高樓側(cè)面,將車停下后,赤井秀一才在上樓去往合適的狙擊位置的時候,找到機會開口插了一句:“您的水平很高,怎么稱呼?”
“忘記自我介紹了,不過我的身份并不重要,稱呼便士一即可。”蝙蝠洞中提姆正在不停地比對系統(tǒng)傳遞來的海量實時情報,與迪克那邊進行著溝通,接手了FBI這邊的阿爾弗雷德帶著點些微的笑意回答道。
得到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代號,赤井秀一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腳下步伐不停:“那么接下來的搭檔中,合作愉快,便士一。”
說完這句話,他也走到了這棟廢棄的樓最高層,被封鎖并堵住的天臺入口看起來已經(jīng)被提前清理過,高挑的青年背著樂器包踏上去,往下眺望。
高處的視角讓那個所謂的廢棄碼頭的全貌出現(xiàn)在赤井秀一眼前。
第168章 第 168 章
全副武裝的赤井秀一透過由韋恩那邊提供的夜視儀看去, 即使是夜晚沒有什么燈光,多數(shù)建筑都被籠在夜色之中,他還是將絕大多數(shù)細節(jié)盡收眼底。
原本應(yīng)該荒廢的碼頭在那陳舊荒涼的外表掩蓋之下, 從高處往下看,其中內(nèi)部確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修繕完好的。
甚至還能夠看到隱隱約約的人影在那一片寂靜中沉默而寂靜地走在其中。赤井秀一按動夜視儀側(cè)面的按鍵, 視野中的景色拉遠放大,他瞇了下眼睛, 能夠模糊地在漆黑的海平面上, 距離岸邊較遠的位置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船影。
太暗了,那艘疑似出現(xiàn)的船上光亮極少,只能借著今夜還算好的天氣下的星光來大致確定輪廓, 赤井秀一注視著那邊, 同時身體動作不停地將背后背著的樂器包取下。
在把樂器包平放在地上打開后他才取下臉上帶著的夜視儀先放在一邊,將其中的狙/擊/槍拿了出來, 在地面上調(diào)整了一下后架在了合適的位置。
熟悉至極的步驟沒有花費赤井秀一多少時間, 待他輕巧地趴伏在地上, 透過同樣加載了夜視效果的瞄準(zhǔn)鏡朝著海上的那個方向望去。
不過很可惜, 終究是太遠了, 夜間的風(fēng)也不小,甚至還沒有剛才看的真切,遠處模糊的海浪翻滾著, 那個船影就仿佛也消融在了其中一樣。
赤井秀一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手下輕微地移動了下, 可惜地收回了想要知曉所想的那個人是否在這艘船上,又能否干脆地先來上一槍的念頭, 將目光放回了那個碼頭處,安靜地等待著。
在貝爾摩德與迪克的交談還未結(jié)束, 她最終說出那個碼頭地址之前,阿爾弗雷德便已經(jīng)將具體地方位告知了赤井秀一,因此他是先一步來到這里的,距離迪克他們的車到來還需要等待一陣時間。
潛伏在此的男人進入狀態(tài)后連呼吸都放地極輕,他一動不動地瞄準(zhǔn)通往這個外表廢棄的碼頭唯一的道路,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車輛與人。
赤井秀一也仿佛融入了那片黑暗之中,如同一塊毫無存在感、不起眼的灰石,只有那一雙眼眸專注至極,明亮、鋒銳,像是蓄勢待發(fā),足以斬斷黑暗的子彈。
迪克駕車逐漸駛進了這座碼頭,而副駕駛位置上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也終于動了下,偏頭看向道路盡頭黑暗中模糊的建筑。
難得的又讓這具少年體進入了一段時間的待機,加上時間已經(jīng)不多,軀體內(nèi)杰森的意識再操控之時便難免帶上了一絲滯澀感,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注意力十分集中的降谷零即刻注意到了少年的動作,毫無生氣的玩偶一般的人在這個動作下才顯現(xiàn)出了些作為活生生人類的模樣,但那滯澀的動作也讓金發(fā)公安心下一沉,這個或許注定要作為誘餌,做出犧牲的少年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的狀態(tài)看起來都很不樂觀。
但降谷零此刻什么都不能做。
他順著那個少年望去的方向看到了逐漸靠近的荒蕪建筑,在更早一些的時候,降谷零就從梅洛的行駛方向判斷出是往海邊去的,而在任務(wù)開始前,迪克那邊送來的計劃中,也的確有著一種在這周邊的可能性——那份計劃太完備了,幾乎每一步都有多種可能性,并對應(yīng)幾個足以靈活應(yīng)對絕大多數(shù)情況的對策。
諸伏景光告訴降谷零這絕對是[蝙蝠]的手筆,而這也讓他這幾天在安排與指揮公安那邊人手上耗費了大量精力。雖然有壓著降谷零按時睡覺保證休息時間,但其實諸伏景光自己在對方睡著后還悄悄熬了大夜加班。
不過這也多少讓他們焦躁不安的心平靜下來了些許,在這段時間中,諸伏景光也自認對于[蝙蝠]這個人有些了解,所以很清楚這份詳盡計劃背后代表的成功可能性有多高。
而他們所需要做的,只是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條不紊,毫無缺漏地進行,而后在那環(huán)環(huán)相扣之下,將那片龐大的黑暗徹底挖出。
hiro那邊的布局在得到了他們的具體方位后,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了,并讓公安的人前往這周圍了吧。降谷零想到。
雖然他能大概確定,自己唯一帶著的藏在耳朵內(nèi)小巧的隱形溝通裝置那微小的體型估計無法再塞進去什么定位的功能,而在琴酒隨身帶著與梅洛的這輛車上絕對有的信號屏蔽器的雙重作用下,通訊和信息傳遞都不容易——也可能是三重,這兩人的裝備都很明顯,降谷零不確定貝爾摩德帶了沒有。
但一想到在來之前,那位年輕的警視篤定的話語和神色,還有在韋恩那邊見到的簡直超乎人想象的高科技儀器,降谷零此刻竟沒有對他們計劃中溝通、傳遞信息這方面有任何擔(dān)憂。
“碼頭?看來我們今晚還要出海啊。”降谷零一邊想著,一邊有些突兀地開口,保持著目光看向輪廓已經(jīng)很明顯地出現(xiàn)在大家視野中,外表看似廢棄的碼頭那邊的動作,像是單純地感嘆一般說道。
“或許?至少今夜天氣還算不錯,沒什么風(fēng)浪。”正在開車的梅洛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兩句:“不然可就要小心葬身魚腹了。”
在兩人對話之時,琴酒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那靠近了的建筑上,在梅洛說完那句葬身魚腹后冷笑了一聲。
貝爾摩德倒是有些走神,視線從碼頭又回到副駕駛位置上的少年身上,姿態(tài)優(yōu)雅,一言不發(fā)。
“倒也不必如此說,就算有風(fēng)浪也到不了那種地步吧。”降谷零神色不變,聳了聳肩回應(yīng)道。
“這誰又能說的清楚呢。”迪克輕笑一聲,隨即踩下剎車,將車輛停在了這個廢棄碼頭外靠近這條道路的墻壁旁,話音一轉(zhuǎn)結(jié)束了與降谷零的閑聊:“到了,檢查與核驗吧。”
在那一聲輕笑之后,他的聲音又恢復(fù)了不帶絲毫感情的冷淡。
在迪克的這輛車停下之時,遠遠跟來的蝙蝠飛機卻沒有停下。這架擁有著最好的反偵查系統(tǒng)的大家伙同樣完全地溶于夜色之中了,它像是靈巧的影子一般在碼頭上空盤旋了一圈,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繼續(xù)往海上飛去。
而車輛內(nèi)說完那句話的迪克也沒有動,只是斜眼掃了一眼后排坐著的那幾個人。
琴酒率先沉默著拉開車門,伸腿從這輛車中走出,站直了身體后先仔細地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
第169章 第 169 章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后也下了車, 隨后是貝爾摩德。降谷零猶豫了一下之后,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此時仍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輪椅內(nèi),只是收回了望向外邊的目光, 又回到沉寂狀態(tài)的少年,也隨之下了車。
在遠處高樓上臥趴著的赤井秀一在那輛車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瞬間便專注地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上面。
他在瞄準(zhǔn)鏡中盯著第一個從車上下來的琴酒, 槍口在黑夜中對準(zhǔn)了黑色禮帽下尤為顯眼的銀色長發(fā),手指略微動了下, 忍住了想要直接開槍的動作。
上一次沒能一槍打穿這個家伙的腦袋, 讓赤井秀一很是可惜。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赤井秀一冷靜地聽著耳機中傳來的那道聲音,將槍口也稍稍偏離了一點, 既然現(xiàn)在無法開槍, 那么就更不能讓這個極其敏銳的殺手察覺到任何風(fēng)吹草動。
赤井秀一冷眼看著那個他曾經(jīng)差一點布局殺死,也曾差一點抓住自己的男人似是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但在停頓了幾秒后又移開了目光,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赤井秀一沒有再有任何動作, 他只是將呼吸放的又緩又長, 連心跳都變得再平穩(wěn)不過,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放在了那發(fā)即將射出的子彈上。他在等待著那個時機,以及耳機中最終的指令,他在為之而興奮。
在剛剛踏出的時候, 琴酒就皺了下眉,一種直覺讓他下意識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但深夜中只有模糊的星光下寂靜而荒蕪的破碎磚石。
遠處的天空上掠過一個黑影,琴酒良好的動態(tài)視力讓他最終看清了這個突然闖入又陡然離開的生物——那是一只蝙蝠。
銀發(fā)的殺手注視著那個靈巧而小的黑影再度沒入黑暗, 隨后移開目光,與伏特加一起檢查了下周圍的情況, 又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儀器,默不作聲地按動了上面的一些按鍵。
降谷零能聽到隨著他的動作,自己的耳麥中傳來了一聲細微的滋啦聲,但隨即又恢復(fù)了一片寂靜。
他心下一凜,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神色變化,而是默契地和似乎檢查完畢的琴酒與伏特加一起圍在了這輛車旁,開始警戒起來。
貝爾摩德在這樣的一片寂靜向前走了幾步,伸手在碼頭這片廢棄的建筑外表裸露出來的一個看起來飽經(jīng)風(fēng)霜,甚至讓人感覺有點搖搖欲墜、表面都斑駁了的窗戶上敲了敲。
她還特地找了個看起來灰塵不那么多的地方,但在連續(xù)中摻雜著停頓一連叩了幾聲后,她的手上不免還是沾上了些許塵土,這讓她輕皺了下眉。
在她后退一步,等著建筑中人的反應(yīng)之時,身側(cè)突然遞出了一個干凈的手帕。
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來并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貝爾摩德身邊的迪克偏了下頭,臉上帶著笑意。
貝爾摩德也是一驚,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反應(yīng)再后退一步,但最終還是穩(wěn)住了自己的動作,只是神色上略有些復(fù)雜地接過了那個手帕,將手上沾染的灰塵一點點擦去。
那扇陳舊的窗戶后閃過一個晃動的影子,磨花了的玻璃與黑暗讓人無法看清其中具體的模樣,那個身影仿佛確認了什么一般后離開了窗戶,另一旁的墻壁后開始傳出來機械與重物移動的聲音。
相較于此刻這里琴酒他們的緊繃與寂靜所造就的厚重、令人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氣氛,迪克看起來要放松的多,他在貝爾摩德將那個手帕接過去后就又慢悠悠地走到了車旁邊,拉開車門,放下改造后加上的折疊坡道,將那個少年連著輪椅一起推了下來。
周遭一時間寂靜無比,只剩下迪克推動輪椅,與建筑上那個暗門寂靜打開的聲音。
只有車燈照亮了這一片小小的區(qū)域,圍繞在周圍的夜色也加重了這份濃厚危險的氣息。
直到那扇暗門終于被打開,其中的光亮灑下,也露出了在這個碼頭廢棄的建筑中隱藏的明亮而又裝修完備的空間,與一墻之隔外的荒蕪形成了明顯對比,恍若兩個不同世界。
迪克一邊推著杰森少年體所坐著的那個輪椅,一邊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站在最后面的降谷零說道:“哦對了,波本,幫我拿一下駕駛座旁的手提箱。”
他語氣自然,提起那個被落下的手提箱時像是在說落下了一瓶無足輕重的水一樣。
但降谷零從琴酒與貝爾摩德下意識間出現(xiàn)的細微神色變化察覺出了梅洛讓他拿的那個手提箱中究竟是什么——那杯令人醉生夢死的“美酒”。
金發(fā)的青年抿了下唇,因為這個得出的結(jié)論停頓了一瞬,但還是頂著琴酒他們的目光探身上車,將那個被孤零零地留在上面的手提箱拿了出來。
它小的像是一個不大的手提包,重量也算的上很輕,降谷零卻覺得自己像是在拎著一個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危險物品,整個人都變得緊繃了一些。
而梅洛也沒有開口讓他將這個手提箱遞過去,只是推著那個輪椅進了建筑的內(nèi)部,反倒是輪椅上的那個少年還緩慢地回頭看了他手上的那個手提箱一眼。
那眼神復(fù)雜極了,沉重、平靜,又似乎帶著些許荒謬,讓降谷零難以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具體分析出這個少年到底是懷著怎樣的一種情緒。
不過降谷零沒有看見,背對著他們的迪克眼中也閃過了一瞬挺復(fù)雜的神色。
杰森一看見那個手提箱就想起來他們整了一個怎么樣的徒有其名的冒牌貨色,從成分到功效都完全不同,除了顏色與都是液體之外找不到它與它的名字有任何關(guān)系。
功效其實也都是瞎扯,雖然在檢測的時候絕對測不出具體成分,只能檢測到活性很高,看起來十分高大上的神秘產(chǎn)物,但實際上唯一具有的功效硬要說的話是能夠補充人體能量,前段時間少年體沒怎么進食的時候還拿它做出來的試驗品充當(dāng)過營養(yǎng)液。
不過不管怎樣,反正都是糊弄用品,能滿足糊弄那個BOSS具有的條件就行。
在進入之后,那個守在門口的是一個陌生的組織成員,迪克朝他點了下頭,他便沉默著在前方領(lǐng)路了。
走在最前方的迪克與杰森沒有讓人看見他們陡然一沉的眸光。
與此同時,其他蝙蝠家的人同樣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感覺,投影在蝙蝠洞中的光球所代表的成為了智能生命的系統(tǒng)甚至整個數(shù)據(jù)流都收縮了一瞬,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在那玄而又玄的感覺之下,他們有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們在一瞬間甚至有了難以喘息的感覺,就連并不存在感覺實體的系統(tǒng)都有一種概念上的喉頭一窒的錯覺。
“是這個世界的意識!”系統(tǒng)的聲音少見的帶著尖利與一絲慌亂,祂語速飛快地在蝙蝠家?guī)兹说念l道中開口,甚至第一次爆出了臟話:“‘結(jié)局’引動了意識,祂在注視著我們,該死的,我徹底融入這個世界成為被承認的生命都沒有引動!”
“必須要小心,按照當(dāng)初融入到這個世界的身份行事,不能露出破綻或者違和狀況,如果被意識抓住了,發(fā)現(xiàn)你們是外來者的話,會被踢出這個世界的,”系統(tǒng)焦急地整個光球都在蝙蝠洞中轉(zhuǎn)動,晃的提姆眼都花了一下,“如果那樣的話,先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會前功盡棄,我們會的的能量也會被祂察覺剝離,用于將世界線修正到原先的模樣。”
“沒有能量就無法返回你們原先的世界,只會在世界間隙中死亡,人類無法承受間隙中錯亂的時間與空間!”
[冷靜。]蝙蝠俠的聲音粗糲,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阿爾弗雷德在自己的耳麥上敲了一下,暫且切斷了與赤井秀一那邊的聯(lián)系,切入了系統(tǒng)與布魯斯剛剛出聲的蝙蝠家公共頻道中,安撫地說道:“沒關(guān)系,只需要微調(diào)一下計劃就行,我們本來就不會暴露,也不會做違背自己‘身份’的事。”
提姆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咖啡,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終于停下了轉(zhuǎn)動的光球,手下默默調(diào)整了一下亮度后開口:“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多信任點我們的計劃吧。”
降谷零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里,裝修看起來很新,沒有太多使用過的痕跡,就像是為了這一次的任務(wù)在近期才修建出來的一樣。準(zhǔn)備看起來足夠充分與謹慎。
此刻降谷零就拎著那個手提箱,變成了走在中央的人,身旁前一些位置是貝爾摩德,身后是琴酒和伏特加。這讓他總感覺身后琴酒的視線落在身上,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讓他腳步下意識地都快了點。
等穿過了一個不短的走廊,到達盡頭的一間實驗室模樣的房間后,那個始終一言不發(fā)的組織成員對著梅洛一躬身后便后退離開了這里。
“梅洛,你的人緣還挺不錯呢。”貝爾摩德往那個從頭到尾都只與迪克有溝通的組織成員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意有所指地說道。
而迪克只是笑了笑,仿佛沒有聽懂貝爾摩德話語下暗藏的含義,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畢竟我一向與人為善嘛。”
黑發(fā)的青年上前在那個實驗室門口的密碼鎖上輸入密碼,又將伸手完成了指紋解鎖,這扇牢固的門才自動打開,露出了其中身穿白大褂,帶著口罩的研究人員,以及繁多的檢測儀器。
完成開門的一系列動作后,迪克才轉(zhuǎn)頭將目光投向貝爾摩德,又從她的身上移到?jīng)]有出聲的琴酒身上,帶了點挑釁意味地說了一句:“——又或者是BOSS特意的囑咐,讓這個過程更加順利點。”
話音落下后,迪克便沒有再看這兩人,而是朝著降谷零一抬手,示意他將手上那個小型手提箱遞過去。
與此同時,這個研究室中的研究員也沒有只是等著什么都不干,而是為杰森的少年體抽了一管血,飛速地開始了檢測。
迪克一邊開箱子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對癥抽完血往儀器那邊走去,開始操作的研究員說道:“詳細的檢測報告早就發(fā)過來一陣子了,確定真?zhèn)螒?yīng)該花不了多長時間。”
他攤開手提箱,其中整齊擺放在緩沖物中有兩個試管,迪克將其中很小的那一個拿了出來。這時實驗室中的研究員,還有跟著進來,幾乎要占滿了實驗室內(nèi)的空地的降谷零他們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上面。
試管中的液體呈現(xiàn)飽和度偏高的綠色,并且就像是“活著”一般看上去有著不斷流動的跡象,讓人難以從那液體上移開目光,并不知不覺間,下意識地出現(xiàn)一種想要擁有的欲望。
只一眼,就給了在場所有人堅定不移的印象——不管能否達到梅洛曾經(jīng)暗示過的那個效果,這份藥劑都毫無疑問是一個珍寶。
迪克卻在下一刻將這份珍寶毫不猶豫地往另一個研究員那里一拋,姿態(tài)放松,看的所有人呼吸一窒,那位倒霉的研究員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這個十分小巧的試管,目光投向他的時候都帶上了些許怒意。
“這個也是,測一下活性就行,反正以你們的水準(zhǔn),給再多的時間估計都研究不出來什么。”迪克自然地忽視了一整個實驗室的人都投來的對于他剛剛舉動不滿或是憤怒的目光,一伸手搭在了杰森的少年體的輪椅上,把剛剛因為抽血被推遠了些的輪椅又拉了回來,并順手將合上的手提箱丟在了少年的懷中。
“所以——快一些,不要讓BOSS等急了,也不要讓我察覺到你們生了什么不該有的念頭,這不是你們能夠肖想的。”
黑發(fā)的青年微微俯身,燈光越過他的身體投下的陰影幾乎完全將那個瘦弱的少年身上,此刻他如同是毫不掩飾展露了鋒銳爪牙的猛獸一般蓄勢待發(fā),激蕩出來的氣勢讓他對面那兩個眼神中剛剛已經(jīng)流露出貪婪神色的研究員臉色一白,再也不敢多投去目光,各自加快了動作去做自己負責(zé)部分的檢測。
而那個少年則像是什么都沒有感受到一樣,只是有些出神地看向那個被扔來,此時正安放在他腿上的手提箱。
在梅洛的威脅之下,這兩位研究員的速度幾乎是硬生生地快了一倍,就如梅洛所說的一樣,這原本就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地連續(xù)觀察與確認,所有的檢測報告和成果等資料都上交了,早就完成了確定的既定事實,此刻也不過是最后形式上的檢測罷了。
所以飛快地進行了幾個測試,與那些資料中的對上之后,他們一行人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步,離開了實驗室以及這個經(jīng)過改造的廢棄建筑中的小型基地,來到了建筑外,同樣經(jīng)過了平整的碼頭靠海的地方。
降谷零他們也能夠看到在距離海邊不遠處的那艘船的身影了。
他的身體在黑暗中緊繃了起來,警惕著任何即將到來的動靜,并不露聲色地靠近了梅洛與那個始終只有他推著的輪椅與在那之上坐著的少年。在計劃中,赤井秀一、那個FBI的劫人行動就是在這個階段開展的。
第一步的混亂就要來了。
與此同時,看著那一行人進入碼頭上的建筑中,在夜風(fēng)中等待了許久的赤井秀一終于看到了他們再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他專注從瞄準(zhǔn)鏡中看著這幾人,并對準(zhǔn)了其中一人。
赤井秀一屏住了呼吸,開始進行瞄準(zhǔn),并等待著耳麥中的指令。
他通過瞄準(zhǔn)鏡那小小的視野看到在下一刻那個人如同剛剛的琴酒一樣,若有所感地往他這邊看了過來,只是要相比起琴酒只是粗略的一個方向,梅洛的視線精準(zhǔn)的投了過來,赤井秀一甚至有一種他在跨過如此遠的距離,與自己進行對視的感覺。
這讓他的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升起地便是一種壓抑在心底的興奮。
[瞄準(zhǔn)梅洛的胸口。]在那道平靜而簡潔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赤井秀一扣動了扳機,子彈陡然射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子彈射出去的那一秒,赤井秀一竟有了一種對方似乎是朝著他的這個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的錯覺,明明距離已經(jīng)遠到他根本無法看清任何一個人的表情與神色。
[伏特加,腿部。琴酒,胸口。]但還沒有等他多想,甚至沒有來得及看第一發(fā)子彈的效果如何,便士一的聲音就仿佛連著上一句一樣又急又快地蹦了出來。
赤井秀一在這命令般的語氣中下意識飛速瞄準(zhǔn)射擊,極強的狙擊技術(shù)讓他在幾乎毫無間隔的情況下射出了三槍。
但在下一刻,他便猛的皺起了眉。
情況不對。在他射出第二槍的時候,有誰同樣也開槍了,飛馳出去的總共是四發(fā)子彈。
在第一發(fā)子彈破空而來的時候,迪克借著推動輪椅的動作微微側(cè)身,讓那發(fā)赤井秀一原本瞄準(zhǔn)了他心臟的子彈擦著身側(cè)過去,沒有貫穿,只留下了不嚴重的擦傷。
疼痛感的襲來讓他嘶了一聲,下一秒便一刻不停地吹了一個口哨。
同時,另外的三發(fā)子彈到來,赤井秀一射出的那兩發(fā)一發(fā)完美地擊中了哥哥聽到槍響,下意識想要躲藏,卻還沒來得及做出太大動作的伏特加的腿,讓他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琴酒的反應(yīng)速度要比他快多了,借著這多出一秒的時間往前撲去,動作凌厲迅捷地一滾,那發(fā)子彈最終只是堪堪擊穿了他揚起的風(fēng)衣,再起身靠在掩體后的時候,除了看起來稍有狼狽之外,和迪克一樣只是手臂上多了些擦傷。
貝爾摩德的第一反應(yīng)同樣也是尋找掩體躲避,因此在場的這幾人最終也只有在邁出建筑內(nèi)部后就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梅洛、或者說他推著的那個少年身上的降谷零看到了另外一發(fā)子彈的到來。
在梅洛受傷的那一剎那,降谷零就意識到了是赤井秀一開的槍,這也讓他沒有像貝爾摩德一樣第一時間去找掩體,而是看梅洛的受傷情況。
既然赤井秀一的第一槍瞄準(zhǔn)的是這個人,那么幾乎可以確定他并不是韋恩那邊的臥底,而的確是組織的人……
降谷零的思緒剛飄過,卻在下一秒伏特加被擊中發(fā)出慘叫的同時,目眥欲裂地看到了另一發(fā)預(yù)料之外的子彈從遠處飛馳而來,目標(biāo)正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少年。
他下意識地想要飛身向前,哪怕是用身體攔下也好,但人的動作怎么能夠快過子彈?
時間在這一秒仿佛被延長,子彈在降谷零的視野中無比清晰,但他卻只能看著,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切仿佛被暫停了一般,除了那枚子彈。
它沒入了那個蒼白而瘦弱,始終沒有什么表情的少年的胸口。
杰森的上衣穿著白色的襯衫,使得血液的溢出分外明顯,就像是須臾間綻開在他身體上鮮紅的、汲取著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力盛開的花一般。
這并不是降谷零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被子彈擊中了,他甚至親手開過槍,將那發(fā)子彈射出去很多次,也殺死過不少中槍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他看著眼前的身影,總覺得有一瞬間,Hiro在自己眼前中槍的畫面又重演了。
降谷零再也無法去思考梅洛的身份了,在他終于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他放任自己延續(xù)了未完成的動作,飛速地到了輪椅旁,和梅洛一起檢查這個少年此刻的狀況。
琴酒也注意到了少年的受傷,他臉色陰沉看向了子彈飛來的方向,聽到了新的子彈破空聲,不過是朝著剛剛子彈飛來的方向而去的。
他很快鎖定了目標(biāo),在剛剛他們出來的建筑之上,正有一個提前埋伏好的不起眼的青年同樣趴伏在那上面,用狙擊槍進行射擊。
在又兩發(fā)子彈射出后,琴酒便知道這個人的能力也不弱,足夠應(yīng)對那個突然襲擊的人,這才大步走向梅洛那邊。他甚至沒有管還躺在地上沒能爬起來的伏特加。
那家伙一聽中氣十足的慘叫就知道沒什么大事,因此在場的幾個代號成員基本上都連一眼都沒有分給可憐的伏特加。
降谷零與貝爾摩德已經(jīng)先一步去看那個少年的情況了,貝爾摩德晚了降谷零一步,在靠過去的時候先掃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沒有說,將注意力先放在了狀況顯然不妙的少年身上。
杰森的這具少年體肉眼可見的臉色由蒼白變到了灰白,他胸口溢出的鮮血其實并不能算很多,但或許他的身體中沒來就沒有太多的血液了。
前一段時間每日不間斷的抽血讓他身體脆的像一張紙,一戳即破。
梅洛沉著臉,動作飛速地給他做了止血的急救,但傷害已經(jīng)造成,他現(xiàn)在能夠做的只是阻攔血液的流出,將這個少年死亡的時間延后短暫的一小段時間罷了。
“上船。”梅洛直起身來,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而這個時候,背后一陣響動,剛剛那個埋伏在碼頭地建筑上,朝著突然襲擊方向開槍進行阻攔的人從那上面直接跳了下來,借著幾個斷了的圍墻做緩沖,落在了地面上。
“人跑了。”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狙擊手蒙著面,只露出兩只眼睛,他用同樣簡短地話語對梅洛開口說道。
降谷零有些僵硬地偏頭,他用從這個聲音認出了來人,這讓他甚至有一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人的身形很是熟悉,或者說他甚至沒有多做偽裝,僅僅只是蒙了面就大剌剌地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他雖然正在與梅洛進行對話,但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卻始終注視著輪椅上的那個少年,在夜晚的陰影之下,降谷零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能聽到他平靜到冷漠地聲音。
但或許那雙眼睛中的情感早就沉重地讓他不能再多說幾個字、幾句話,只要話語再長一點,也許就再也無法保持那陣冷漠。
降谷零突然有些慶幸今天站在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Hiro了。Hiro負責(zé)外圍最終的包圍的公安調(diào)動,他不會看到眼前的這一切。
降谷零在梅洛有動作前再次轉(zhuǎn)頭看向輪椅上因為剛剛的重傷而意識有些模糊地少年,他的動作很急,但在這種狀態(tài)下還算是合理,暫且沒有人關(guān)注到這里的不對勁。
這個胸口綻開血色的花,氣息微弱,即將死去的少年在那短短的三個字中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他抬了抬眼皮,看起來像是想要朝著那個方向看去,但他受傷的身體,被束縛的四肢讓他再也無法完成這個舉動。
模糊的意識也無法再支撐他的行動了。他最終還是沉沉地低下頭。
降谷零甚至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認出來那個聲音,他在這一刻突然無比希望是沒有——盡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不知道之后到底會發(fā)生了什么了。
在事先迪克那邊給的計劃中,在這段時間中降谷零所要做的太模糊了,他只需要配合、里應(yīng)外合,但現(xiàn)在原本是劫人的赤井秀一居然朝著那個少年也射出了一槍,而和梅洛一同驅(qū)趕他的,制止了這場混亂的組織這邊的狙擊手是陶德。
梅洛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推著輪椅往海邊停靠地輪船走去:“是誰?”
“黑麥威士忌,那個FBI。”陶德跟上前了一步,他完全沒有講目光分給旁邊的降谷零或是琴酒,貝爾摩德,就仿佛他們不存在一樣,只是簡潔地回復(fù)了梅洛的每一個回答。
在另一邊,那個廢棄的大樓上,射出自己的那三發(fā)子彈后,看到到那個叫杰森的少年也中彈,并看上去是傷勢最重的樣子的赤井秀一也猛的皺起了眉,低聲質(zhì)問起耳麥另一邊的便士一:“怎么還有一發(fā)子彈?!他怎么樣了?”
[翻滾,躲開。]而耳麥中那個聲音依舊平穩(wěn),沒有回答赤井秀一的問題,而是再度下令。
細微的破空聲傳來,耳中的命令與經(jīng)驗一同操控著赤井秀一的身體,讓他這一刻沒再執(zhí)著于剛剛的疑問,而是猛的翻身一滾,接連幾發(fā)子彈打在了他剛剛趴著的位置旁,激起了一陣塵土。
[不用管裝備,撤離。你這里的任務(wù)結(jié)束,去往下一個地點。]便士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仍舊是毫無波動的平靜。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還是按照他所說的側(cè)身進入了旁邊的樓梯間,放輕了腳步聲向下走去。
“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么,怎么還有一個狙擊手對杰森開了一槍?”赤井秀一在剛剛那幾槍后就察覺到了另外那個狙/擊/手并沒有真正想要殺死自己的意思,不過是放幾槍意思一下,又加上便士一提前一步的提醒,讓他很清楚對面也是韋恩這邊安排的人。
并且那個方向……他們剛剛在一條水平線上。
那個朝著杰森開槍的人有八成可能性也是這個后來的狙/擊/手。
便士一那邊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告訴了他,語氣也出現(xiàn)了些許的波動:[獲得組織BOSS信任,借機控制與殺死他。]
“這算什么獲得信任的方法?”赤井秀一反問,眉頭緊皺。
但在這個問句之后,便士一沉默了要比剛剛更長的一段時間,長到赤井秀一想要開口再催促或者確認他是否還在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新的聲音很熟悉,周遭還能聽見一些風(fēng)聲:[當(dāng)然是用他無法拒絕,讓他一定會露面的——奇、跡。]
他一字一頓地將最后那兩個字念了出來。
赤井秀一停下了腳步,緊繃的精神讓他在這一句話的功夫就從記憶中翻出來了這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聲音,并將它對上了它的主人——曾經(jīng)在組織的任務(wù)中見到過的,似乎是紅頭罩幫派的高層成員,也是后來在提姆的計劃中赤井秀一得知的負責(zé)這次計劃中多個關(guān)鍵勢力的聯(lián)合與溝通的陶德。
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他是那個自愿充當(dāng)了誘餌,他們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也是最危險,最有可能犧牲的誘餌的少年的哥哥。
“是你?!”赤井秀一幾乎驚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敏銳地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可能的事實,讓他在這種情況之下難得的有些失態(tài):“是你射出了那一槍?!你瘋了嗎?他會死的!”
[我沒瘋,]赤井秀一從那個已經(jīng)在他心中認定為瘋子的家伙那邊甚至還聽到了一聲模糊的笑意:[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尊重他的選擇,也會幫助他完成這個計劃。]
他沒有否認,甚至是變相地承認了那個瘋狂的舉動。
陶德幾乎是冷漠地對赤井秀一說道:[你們組織那個BOSS會得到他想看到的,但真正的奇跡不會發(fā)生,他注定走向死亡,你可以當(dāng)那是命運。]
[陶德。]便士一開口了,這一次他的聲音上帶上了嚴厲與些許其他柔軟而復(fù)雜的情緒。
趴在另一邊的杰森嘖了一聲,閉上眼收斂了一下情緒,起身往迪克那邊走去,對阿爾弗雷德開口時帶上了點落荒而逃的意味:[抱歉,下線了。]
放置在那具瀕死的少年體其中的意識所受到的影響還是或多或少干擾到了他的這邊的主體意識,讓他的情緒產(chǎn)生了波動。
在阿爾弗雷德的那一聲將他來了出來的時候,杰森才將自己從那些突然升起的情緒中抽離開來,并在跳下去靠近與迪克進行對話的時候?qū)⒛蔷呱倌牦w中的意識抽離了出來,等之后進展到BOSS那邊的時候再放進去。
是實話自己照著自己開槍著實是一個新奇的體驗,差點讓杰森打偏了,不過他雙開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練習(xí)的十分熟練了,足夠讓他在瞄準(zhǔn)的同時操控少年體微微調(diào)整了下身體,讓他能夠更加順利地用成年體精準(zhǔn)地射入少年體的身體,既不會一擊斃命,又會唬人地進行一陣看起來很嚴重的出血,而實際上甚至都沒有傷到內(nèi)臟。
在和迪克對話的時候杰森還有些走神地將目光放在了他的那具少年體身上彈孔的位置,在心中夸贊了一句自己的射擊精準(zhǔn),精分(?)配合緊密。
他與迪克之間簡潔而短暫的對話沒有讓其他任何人有插話的機會,迪克到達船放下的考慮到輪椅行駛的緩坡上推著輪椅進入了那盡頭為了在深夜中隱蔽,沒有開燈而顯得黑洞洞的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淵一般的入口,進入到了船腹中。
杰森沒有再跟著進去,而是站在了不遠處看著貝爾摩德,琴酒與波本陸續(xù)跟在迪克的身后上船。
至于伏特加?他被子彈擊中了腿,他的好大哥琴酒可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為他推輪椅,已經(jīng)自己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先回碼頭那邊建筑中等待他們結(jié)束這次任務(wù)回來了。
經(jīng)過了剛剛的變故的剩下幾人現(xiàn)在看起來都緊繃與警惕極了,在路過站在原地的杰森的時候都毫不掩飾地打量了他一下,而杰森就當(dāng)那帶著審視與殺意的目光不存在。
他只有在琴酒望過來的時候直直地回看了過去,那雙露出來的眼眸中帶著挑釁與戰(zhàn)意,這個殺手的能力很不錯,杰森倒有點想和他打一架,并且在打完后能捆著他送進監(jiān)獄。
今晚指不定就能實現(xiàn)這個念頭,不過也可能被老頭搶先。杰森的腦海中思緒紛飛,他在有意控制著自己想一些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亂七八糟的事和可能性,好讓自己不被那從瀕死的少年體上收回來的意識中所攜帶上的情緒所影響。
要是和老頭撞上就連著他一起也打了吧,槍剛剛落狙/擊/點那了,身上只剩下匕首和點零碎工具,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在船上獲得武器,指不定那上面還有炸彈……哦,炸彈……火焰……疼痛與鮮血……
想著想著,在琴酒走過去之后,杰森的情緒還是慢慢地染上了那些被他剛剛壓下去的情緒,殺意、憤怒、求生欲、恨、不悔開始翻騰起來。
等他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一瞬后,他猛的閉了下眼,在心中狠狠地罵了一句F**K,在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降谷零投來地復(fù)雜目光。
這下又一次要有什么東西解釋不請了。
情緒發(fā)泄了一瞬后便在杰森的控制下最終緩緩消散,但迎著降谷零此刻的目光,杰森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甚至感覺自己沒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什么打打殺殺,還是讓老蝙蝠去干吧,他不如現(xiàn)在直接轉(zhuǎn)身回去睡覺。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安詳?shù)剞D(zhuǎn)身,用上了當(dāng)羅賓時候都會掌握的高超的原地消失與潛行技術(shù),下一刻極速地消失在了降谷零眼前。
而跟在琴酒后面的降谷零在發(fā)覺了陶德在琴酒看向他的時候也絲毫不避地忘了回去地時候就開始注意起他的神色來,試圖從他的反應(yīng)中得到點什么信息,或者是得到一個什么暗示——現(xiàn)在的計劃到底是個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以梅洛手下的身份出現(xiàn),赤井秀一那邊怎么連杰森都打……
降谷零現(xiàn)在一腦袋疑問,但前面就是琴酒,他也不能明確的問出聲,只能試圖在路過他的時候打個手勢,問一下目前最重要的一點,梅洛是不是韋恩那邊的臥底的時候,卻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在走神。
出聲打斷的話就太明顯了,絕對能讓琴酒起疑,琴酒剛剛對于陶德的態(tài)度都并不好,如果不是礙于要登船估計會直接出手。
現(xiàn)在他再弄出太大動靜的話就是給琴酒來一槍的理由。
降谷零還在想對策,就撞進了那雙眼眸升騰的情緒之中,太濃烈了,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喉嚨間滿是滯澀。
陶德的狀態(tài)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降谷零在第一時間便確認了這一點。
濃烈到一瞬間的沖擊甚至讓他只留下了一個模糊而深刻的印象,讓他無法立刻分辨出那夾雜的情緒,而是單純地記住這一印象,并不斷在接下來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來,無法忘卻,也很難說出口。
至少降谷零能夠確定陶德對于他的弟弟目前的狀態(tài)是真的很在意了。
只在Hiro講述與情報中拼湊出來的故事在此刻向他展示了它對于面前這個人的影響,也揭露出來舊日的那些事對他們認識的那些人帶來的沉重的影響和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