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不知不覺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這里有狹長的隧道和其他獨立的小房間。有些門是透明的，能看到幾間書房和辦公室，但給人的整體感覺，這里就好像是一間醫院病房。

    “所有房間的大小和高度都完全一樣，不存在半點誤差，非常完美。這并非是由強迫癥患者設計的，而是由一位‘魔方空間’大師設計的。我們無法仿制出天人的飛行器，但顯而易見的功能可以仿制出來，這是一間能夠重新組合功能區的大房間。”韋伯斯說。

    “你們就喜歡搞這種東西，華而不實。”劉威嘲諷道。

    韋伯斯忽然有種感覺，劉威的針對性非常強烈，這還從來沒有過，好像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一樣。

    “為啥？”吳鳴不懂就問。

    劉威說：“飛行器能夠重新組合代表它可以適應不同的環境。而在深空遠航中，你永遠無法保證不會遇到意外，如果哪個區域被什么東西撞擊，恰好又無法修復，不是特別重要的話，就可以分離拋棄，不需將危險帶在身邊。你只要在下一站重新找到新的配件給它換上去就好了。大小一樣就好像是一個規范，這對硬件更新十分便利。再說，天人的飛行器是可以互相組合的，如果十萬臺飛行器組合成一個龐大的整體，對大規模移民和征服都是十分有力的。我再告訴你一點，天人的飛行器是可以直接登陸的，不需要使用穿梭機；他們制造飛行器也是在陸地上進行的，又大大減小了運輸成本和人工，提高了安全性，總之，你以后會慢慢發現這些飛行器的妙用。”劉威又道：“但這里的房間仿制了飛行器能夠改變外形的功能，這又有什么用呢，防止敵人入侵？敵人都入侵到這里了，你還不跑想與人家玩捉迷藏？”他噗嗤笑了一聲：“深藏地下的房間還要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分離你又能將不想要的房間扔到哪里去？還不是要爛在身上。”

    “你說的對。”韋伯斯表示贊同。

    “很難不讓人相信設計它的初衷就是為了裝模作樣。雖然世界大同了，可不同人種間的思想理念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是在外力作用下黏合的假大同；就連道德也有不小的差距。反正復制人這種事，我代表我的族人為此感到悲哀。”劉威說完輕蔑地看了韋伯斯一眼。

    這種感覺愈發濃厚了，韋伯斯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不小心得罪了這位間諜。

    吳鳴也嗅到了火藥味，劉威的進攻太明顯了。倒是他認同，復制人這種事，真的給人一種社會風氣敗壞的感覺。而他早已下意識就將這里的主人劃到了壞人一類。

    “你說的對。”韋伯斯點點頭。

    “你們如何解決人口問題？”

    “那自然是種瓜得瓜……我怎么知道！什么我們你們？我知道啥！”劉威趕緊回頭想找出是誰不知死活發言的，不過他沒能找到，而且他剛才并未判斷出是誰的聲音，甚至從哪個方向傳來的都不清楚。

    “我們到了。”超管說。

    他們面前的一扇門自動打開了，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提起了精神，神色嚴肅地望向門內。這時，超管的身影忽然消失了，一直轉在她身邊的無人機快速且無聲地原路返回。

    這是一間辦公室，光線明亮柔和，房間不大，種有綠植，一邊是書柜，一邊是沙發，中間是辦公桌和旋轉座椅，再無其他，是的，一個人都沒有。這與他們想象中面見敵人老大的場景不太一樣。

    沒有黑白交錯的光影，也沒有那只又丑又兇的變異惡犬，甚至書桌上連半支雪茄也沒有。吳鳴是這么想的，他覺得壞人就應該是這樣的，像黑勢力的老大。

    不過剛才始終有人出聲了，而這個聲音并非來自隊友，那么只可能是這個老大。他藏起來了？

    “我倒好奇，明知真理卻刻意無視宣揚所謂教義的欺世盜名者們，是如何解決人口問題的。你剛剛說種瓜得瓜，難不成是用女人來獎勵護教有功者？”

    隨這尖刻的言辭，一位高大身影也在書架旁邊悄然出現，那里應該有一道暗門，他們剛才并未發現。來人著黑色西裝，走姿筆直，側臉線條鋒銳，眼窩很深，黃色皮膚，年紀40往上。他雖表情平善，卻目光如炬，氣勢逼人，令人不敢與他對視。他只淡淡看著劉威，站在桌旁尚未入座，仿佛在用氣勢逼迫劉威認真回答他的問題。

    他一定經常這么做，而且每次都能取得勝利。

    再次見到王哥，吳鳴和楊不凡還是沒辦法控制古怪的表情。其實小隊里見過王哥的都是這樣，大家會默契地觀察彼此臉上顯現的心情，用來安慰自己。

    “或許呢，但總要比流水線強上不少。”

    “巧立名目，實則強迫與互相贈送，竟要比制造還強？”

    “你覺得呢？”劉威應該落了下風。

    “在人倫道德上，我沒有輸；在人權和尊嚴上，我贏了；在效率上，我完勝。即便是依法判決，你們的罪名也遠勝過我。我只是有違人倫地進行了創造和生產生命、侵犯了生命；而你們，有多少女性被你們互贈、強迫、侮辱、殺害，又散播了多少疾病，誕下了多少畸形嬰兒？”

    “我不知道。”

    王博士淡淡一笑，沒有再針對劉威，他只想用這次談話來達到目的，否則根本看不上一位傭兵。“你好吳鳴，又見面了。”

    “我來了。”

    吳鳴得承認，他竟有那么一瞬間覺的王博士還壞得不夠徹底。如果非要在科學犯罪和邪教犯罪中選一個的話……

    但吳鳴很奇怪，劉威絕不是邪教的人，他能感覺得出來，至少劉威身上沒有那股殘忍的血腥味。可他卻表現的好像無理難自辯，自慚形穢？

    有這種感覺的不光他一個人，實際上王博士心里也對劉威做了個大概判斷。他仍不知道劉威真正的身份，卻開始懷疑他不是狂熱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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