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No.06市大三高
由于明天還有和青道的比賽, 教練組簡單的開了個安排會后讓選手們散了回去休息,本以為終于可以擺脫天久光圣了,沒成想去清潔護具他要跟著, 去淋浴泡澡他也要跟著, 就連回宿舍睡覺他都要跟著。
這家伙本來就夠討厭的了, 變得粘人之后的討厭程度何止是翻倍。
“你是沒有自己的宿舍嗎?”被天久光圣過于熾熱的目光和過于熱情的態(tài)度弄得渾身不適的澤村榮純試圖趕人。
已經(jīng)登堂入室, 硬生生擠進這件四人間的天久光圣指了指澤村榮純的那張床,選擇性遺忘掉他退部后已經(jīng)搬到升學部的宿舍,理直氣壯的說:“有啊,你睡的這張就是我的床。”
澤村榮純被噎了一下,想都沒想就動手把天久光圣往門外推:“但它現(xiàn)在是我的床了,你該回哪兒去就回哪兒去。”
“我就該在這里。”天久光圣扒著門框, 一只腳擋在門前,仗著澤村榮純不敢讓他受傷拼命在失去理智的邊緣蹦迪。
“把腳拿開, 我要鎖門了。”
“收留我一晚而已, 我睡覺很老實,沒有打呼嚕磨牙說夢話踢人下床等任何壞習慣。”
同宿舍的另外三人眼睜睜看著一小時前配合默契的投捕兩人進行無效拉扯,非常頭疼的出言阻止道:“算了澤村,天久那家伙軸得很, 實在勸不動就讓他在咱們宿舍住一晚吧。”
舍友都已經(jīng)開口了, 澤村榮純不好再拒絕, 只能黑著臉松開了門把手, 轉(zhuǎn)身爬上自己那張床躺下, 突然想起什么又轉(zhuǎn)回身來, 滿眼警惕地瞪向天久光圣:“你只能在下面打地鋪, 敢半夜爬床的話我才不管你會不會受傷,絕對一腳踹下去。”
“我記得天久是有女朋友的人, 應該不會做那種事啦。”為人正直的星田試圖為天久光圣的人品擔保,“你說是吧,天……”話說到一半去尋求天久光圣的認可,卻在看到他臉上很明顯是心虛的表情時哽住了,“你該不會真的想要騷擾澤村吧!”
天久光圣在自身利益即將受到威脅時還是能讀懂一點空氣的,見這一屋子人的態(tài)度馬上就要全員將他票走,立刻老老實實的接過宮川借他墊在身子底下的厚被子往地上鋪,半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宿舍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熄了燈,多虧大家白天夠累又是覺最好沾枕頭就睡著的年紀,滿腹心事也不至于失眠,更不會影響到第二天的比賽。
青道和市大三高算是老對手了,往前扒拉往后扒拉都能叫復仇之戰(zhàn),雙方互有勝負,不說把對方的投手陣容和打線研究透徹,至少在比賽前的備戰(zhàn)會議相當有針對性——市大三高針對丹波光一郎、降谷曉和川上憲史都制定了應對策略,而青道拿著克里斯總結(jié)出的真中要、村上和磨與三崎達也的投球習慣大做文章。
這種時候拼得就是哪邊底牌更多。
顯然比賽還沒開始,光是計分板上亮起先發(fā)選手名單就讓青道先輸一籌,誰能想到御幸一也信誓旦旦保證已經(jīng)退部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天久光圣居然還真就出現(xiàn)了啊!
御幸一也被隊友們譴責的眼神盯得頭皮發(fā)麻,只能趕緊從混亂的記憶中往外扒拉關(guān)于天久光圣的情報,像是“天才”、“擅長滑球”、“好像還開發(fā)了個半滑球”、“不對還沒到那時候”、“但已經(jīng)認識澤村了退部也變了說不定開發(fā)進度也不一樣”之類的碎碎念禿嚕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反而讓隊友們更加懵了。
這要是換個片場,高低得來兩句“師父別念了”。
“總之那家伙是有著跟轟雷市正面對決將他三振掉的實力的,提高警惕全力應對準沒錯。”最后御幸一也拿出了他認為最直觀的戰(zhàn)力進行對比試圖讓眾人明白,卻因為此時的青道只看過一場藥師輸球的比賽,沒親身體驗過轟雷市帶來的壓力,使得這個量詞并沒有那么直觀。
好在大家都是腳踏實地的努力家,從來都不會小瞧任何對手,更不可能對同為豪門的市大三高掉以輕心,即使沒聽懂御幸一也抽象的比喻,也會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應戰(zhàn)。
“說起來,要不要再來一次圓陣?”
“提升士氣么……”小湊亮介看了一眼提議的御幸一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御幸同學底氣不足,不過似乎用不到,還是把圓陣留到?jīng)Q勝戰(zhàn)的時候吧。你說呢,隊長?”
“嗯。”結(jié)城哲也遠遠望著先行熱身的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兩人,爆發(fā)出強烈的戰(zhàn)意,“今天,我們會贏。”
第202章 No.06市大三高
“嗚哇, 今天的人數(shù)比昨天還要多好多,阿爾卑斯席都快坐滿了!”
“五回戰(zhàn)和八強戰(zhàn)的含金量不一樣啦,之后的準決勝、決勝戰(zhàn)觀賽人數(shù)會更多, 等到了甲子園連外野都找不到空位置, 早點習慣被眾人矚目的感覺吧。”
“但最出風頭的果然還是投手啊。”
“誰說不是呢, 咱們一場比賽下來不一定有機會上場代打一回, 人家局局都在場地的最中央被攝像頭懟著拍。”
一邊協(xié)助先發(fā)選手熱身一邊隨口閑聊的替補們發(fā)表著對投手丘上的天久光圣的羨慕,被今天只能老實待在休息區(qū)觀戰(zhàn)的兩個三年級投手兇狠的眼神警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亂講話。
真中要作為王牌,村上和磨作為第一順位的替補投手,兩人一起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作為后輩不能對前輩無禮的三崎達也癟了癟嘴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作為投手的壓力只有站上過那個投手丘的人才能明白, 其他位置的同伴即使站在同一片場地上面對著同樣的對手也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村上和磨的反應要更大一些,畢竟他正是因為心態(tài)不穩(wěn)定今天才沒了登板機會的。此刻看著沒有任何猶豫和迷茫, 伴隨著防空警報聲一球緊接一球, 將青道的一棒打者三球三振掉的天久光圣,語氣難免帶上了酸澀:“天久那家伙真的有空窗幾個月嗎?他的投球完全看不出生澀,天才這種生物……嘖。”
“天久沒有前輩說的那么厲害。”三崎達也同樣羨慕天久光圣的天賦,也只是羨慕的程度了, 和澤村榮純關(guān)系更好的他思想上有意無意中被影響了許多, “這幾個月過去, 他的投球還停留在春甲的水平, 但我們每一個人都早已超越了春甲時的自己了。”
真中要的眉頭又一次緊鎖起來, 三崎達也的話讓他意識到他們放心的太早了點, 比起投球沒有任何進步還有更致命的問題:“體力, 天久的體力能撐幾局?”
不過這些問題,監(jiān)督應該早就想到并提醒過澤村了吧?
開賽之前, 內(nèi)野確實得到了來自田原監(jiān)督讓他們嚴密守備,盡量減少天久光圣體力消耗的提示。早就想過缺少幾個月基礎訓練體力會有所退化的澤村榮純就算沒被監(jiān)督提點也會這樣做的,天久光圣能壓制住的局數(shù)越多,交到澤村榮純手上時他要投的局數(shù)就越少,這對于一個蹲捕了大半局的捕手而言能大大減輕負擔。
澤村榮純再一次痛恨自己不能分成兩半同時擔任投捕。
但很多時候戰(zhàn)前的計劃趕不上變化,比如現(xiàn)在,無論是對天才天久有著迷之自信的教練組,還是因為獨一無二的特殊聯(lián)系十分信任天久的天賦的澤村榮純都沒想到,這才第一局第一輪打席的二棒就成功纏住了天久光圣的球,越是想減少球數(shù),卻被一棒又一棒的敲出界外球。
小湊亮介,擅長選球和纏斗。
確認了情報準確性的澤村榮純接住被對方精準放過的壞球,感受著從旋轉(zhuǎn)中傳達出的焦躁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站起身給天久光圣傳球之前先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變?yōu)樗闹赋蛳路?#8204;,輕輕搖了搖頭——冷靜下來,不要給對方四壞保送的機會。
『知道了知道了,配個更刁鉆的球讓這個煩人的粉毛趕快出局吧,果然瞇瞇眼都是怪物嗎?』
明明隔著十八米的距離,明明露天的場地四面八方傳來吵鬧的應援,澤村榮純聽到了模糊的碎碎念的聲音,仿佛天久光圣正伏在他耳邊說話。
這也許是身為孕育著和精靈的又一重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澤村榮純不知道,但眼下沒有必要讓天久光圣知道自己能聽得到他的心聲。
不過配個更刁鉆的球這種要求還是能夠滿足的,澤村榮純給出了球路偏下的滑球的暗號。
本來高中生就不容易把球路壓低,剛開場不久手感還沒到最好的時候就更難了,好在天久光圣不是一般的高中生,他順利地投出了澤村榮純想要的球,利用下墜的弧度躲過了小湊亮介的揮棒。
“揮棒有效,空揮三振!”這裁判給出了這一局的第二個出局數(shù)。
小湊亮介看起來并沒有失落,與接下來的三棒伊佐敷純擦肩而過時低聲提醒道:“和春甲時差不多,可以打。”等回到休息區(qū)又將這個非常重要的消息說了一遍,他們不愿看到天久光圣上場就是因為缺少情報,一旦知道投球沒有變化就意味著掌握了攻克的方法。
片岡監(jiān)督點點頭,嚴肅的表情軟化了些許:“克里斯,再跟打者簡單說一下你總結(jié)的春甲時天久選手的投球特點吧。”
捕手護具穿戴整齊的克里斯顯然已經(jīng)將市大三高所有選手的資料都背熟了,不需要拿出情報本子,言簡意賅的說清楚天久光圣掌握的三個球種的特點,看了片岡監(jiān)督一眼得到首肯后繼續(xù)說道:“天久很擅長把球內(nèi)外角交替著塞到邊邊角角,配球還是比較容易猜的,滑球作為決勝球建議放棄,盯著直球打足夠了。”
片岡監(jiān)督拍了兩下手,讓選手們拿好手套動起來:“下一局按照克里斯說的去做,現(xiàn)在輪到我們防守,先把打擊的事放到一邊去吧。”
就只是講解情報的一會兒功夫,三棒伊佐敷純也被天久光圣三振掉了,就憑小湊亮介一句話的提醒顯然不足以讓直覺派的伊佐敷純成功打到球,反而使得他出棒時有所遲疑,讓市大三高的投捕們拿三振更順利了些。
“開局三上三下拿到3K,不愧是曾在春甲中大活躍的‘超級一年級’天久同學!”返回己方壘側(cè)休息區(qū)的選手們受到了自家應援的熱烈吹捧,身處于被吹捧中心的天久光圣甚至抬手朝看臺揮了兩下,被澤村榮純黑著臉拽進休息區(qū),摁著他坐到長凳上接過三崎達也倒好的水塞到他手里。
“別著急顯擺,能休息的時候就多休息,多補充水份,接下來是青道的不動四棒結(jié)成前輩,只會比這局的三個人更難對付。”
天久光圣喝著澤村榮純遞過來的水,聽著澤村榮純的囑咐,感覺心里甜絲絲的,甚至有點不舍得喝了。
“誒,水是給你倒的!算了。”三崎達也沒來得及阻止,見澤村榮純忙著照顧天久光圣,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又去接了一杯水再次塞進澤村榮純手里:“別光顧著他,你才是那個整場比賽都沒有休息時間的人,快喝,不夠我再幫你倒。”
“謝啦哥們!”澤村榮純仰頭給自己灌下去,把濕毛巾搭在頭頂和三崎達也走到欄桿邊往外看,“今天青道的先發(fā)投手控球還不錯嘛,看來不揮棒讓時速150自爆的計劃暫時也實施不了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啦,很正常的。”三崎達也攤了攤手,“說起來青道的丹波前輩和咱們的真中前輩之前約好了要對決的吧,結(jié)果這場比賽居然都出不了場,這也太遺憾了。”
“遺憾總是難免的,以后還有國體要打呢,遲早能如愿對決的。”澤村榮純聳聳肩,“不過只要我們贏下這場比賽,就能把前輩的遺憾降到最低了吧。”
“啊啊你這家伙,總是不經(jīng)意間說出許多狂妄的臺詞呢。”
“有嗎?本來會贏的就是我們啊。”澤村榮純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
第203章 No.06市大三高
勝利也可以是一種習慣。憑借壓倒性的實力獲取勝利, 而接連不斷的勝利會強化選手的自信和心態(tài),為接下來的勝利奠定基礎。
雖有哀兵必勝一說,可隊友們干勁十足, 身為球場上司令塔的捕手卻以會輸為前提去思考對策, 是不可能帶領(lǐng)隊伍贏得比賽的。
片岡監(jiān)督不知道為什么實力和心態(tài)早已遠超高中生水平的御幸一也在遇到市大三高時突然變得悲觀, 他又不可能放棄掉堪比主將結(jié)城哲也的打擊點, 好在他們青道還有另外一個天才捕手克里斯,而考慮到投捕之間的相性,這次先發(fā)投手選擇了通常用于關(guān)門的川上憲史。
沒有哪個投手不想要先發(fā)登板,就算先攻后防導致投手丘已經(jīng)沒那么嶄新,也想要第一個站上去而不是被迫接手后輩的爛攤子。
更何況搭檔的捕手不是他不喜歡的御幸一也。
投手心情好的時候,投出的球也分外犀利, 在克里斯靈活的配球下還算輕松的拿下了第一局的三個出局數(shù),一分未失還讓市大三高殘了一、三壘。
川上憲史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潮澎湃, 與他平時氣質(zhì)完全不符合的大吼了一聲, 甚至表情都顯得有些猙獰。場上二年級的選手不多,關(guān)系最好的白州健一郎在看臺,關(guān)系不好的御幸一也遠在外野,沒法跟他們分享喜悅, 倒是內(nèi)野二游間的倉持洋一和小湊亮介和他一起跑回休息區(qū)的路上夸贊了好幾句。
從本壘板跑回來與他們在休息區(qū)出入口碰頭的克里斯笑容溫和, 在他有限的能以捕手身份參賽的時間里盡可能的鼓勵投手:“川上投的很好, 不愧是能讓高島副部長去埼玉縣挖來的投手, 市大三高的中心打線基本解決, 接下來也要靠你了。”
“是!”久違的順暢的投球讓川上憲史完全感受不到疲倦, 他干脆沒回休息區(qū), 而是直接幫著克里斯摘掉他身上的防具,這一輪青道的打擊從四棒結(jié)城哲也開始, 五棒是御幸一也,無論他們出局還是安全上壘,作為六棒的克里斯是無論如何都會輪到的。
只有在這種時候,經(jīng)由克里斯的提醒,青道眾人才想起來,這個一直以來都不怎么受重視的、始終被抨擊心態(tài)不穩(wěn)定、投不出xx球的關(guān)門投手,卻都忘記了出身外縣卻能讓東京的球探注意到,川上憲史的天賦也是極佳的,他本該是像成宮鳴又或者天久光圣那樣自信心自尊心爆棚的投手才對。
克里斯脫掉最麻煩的胸甲之后就阻止了川上憲史繼續(xù)幫忙,讓他去喝點水補充水份:“天太熱了,出汗量會很大,而且這一局應該能輪得到你的打席,快趁著能休息的時候休息一會兒。”
作為九棒的川上憲史不覺得克里斯在說大話,老老實實的補充了滿滿一杯水的水份后,攥著他自己的金屬球棒坐在長凳上看比賽。
青道那邊還算輕松,市大三高這邊就有點麻煩了,面對著氣勢和架勢都無懈可擊的四棒結(jié)城哲也,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都有著同樣的預感,那就是無論投什么球種投到那個方位都一定會被打出去。
厚重的危機感激發(fā)了天久光圣的好勝心,被強迫著集中注意力以最謹慎的態(tài)度對待每一次投球,硬生生給逼出了超越平時水平的投球,但還是被打出了一個德州安打,讓結(jié)城哲也上到了一壘。
接下來的五棒御幸一也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家伙,又被他瞄準直球轟出去,要不是角度偏低些這一球恐怕就飛出場外了,盡管只是砸到了墻上不足以讓一壘的結(jié)城哲也跑回本壘,但無人出局二三壘有人的局面也足夠讓市大三高緊張了。
市大三高的內(nèi)野超過半數(shù)都扭頭去看田原監(jiān)督,換來一個豎起的大拇指,三壘的主將大前隆廣只好眼神詢問澤村榮純需不需要叫個暫停,讓天久光圣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
然而能聽到天久光圣在碎碎念著“青道的選手顏值還不錯難道都是看臉選人嗎”的電波的澤村榮純搖了搖頭表示他不覺得天久光圣需要安慰,但又想了想還是決定叫個短暫停,不需要內(nèi)外野都過來開會,光他自己跑上了投手丘。
短暫停時間并不長,澤村榮純用手套遮著嘴巴開門見山的問道:“天久同學,你對于和青道的瀧川前輩進行正面對決有什么執(zhí)念嗎?”
“啊?我又不認識他,哪來的執(zhí)念不執(zhí)念。”天久光圣沒聽懂澤村榮純突然跑過來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如果沒有必須正面擊潰他的執(zhí)念的話,我想四壞保送掉瀧川前輩湊個滿壘,然后全力對付青道的七棒,你覺得能接受嗎?”澤村榮純坦然說出了他的想法。
“喂喂,你認真的嗎,現(xiàn)在一個出局數(shù)都還沒拿到,堆滿壘很容易丟分的。”天久光圣只是幾個月沒訓練,又不是失憶把以前學的棒球知識忘光了,聽了澤村榮純的想法瞪大了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個捕手。
“你不覺得我是害怕瀧川前輩想要避戰(zhàn)的膽小鬼就行。”澤村榮純聳了聳肩,無意間將他對天久光圣實力的信任展現(xiàn)了出來,“其實以你現(xiàn)在的投球能對付得了瀧川前輩,我只是想給你,也給自己省點體力而已。”
外人不知道市大三高投手陣三缺三的窘迫境地,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卻是非常清楚他們兩個必定會在體力上落下風的,必須從各個方面考慮周全,就算表現(xiàn)的憋屈一點也比最后沒了力氣沒了球威被青道打爆要好。
自從回來棒球部,一直被澤村榮純無視的天久光圣驚訝于這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信任,整個人都被這種情緒弄得有點輕飄飄,他狠狠的攥住棒球點頭同意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救命救命,榮純那么信任我,他一定超愛我!被這樣信任著只能支援幾局也太遜了,得從現(xiàn)在開始就節(jié)約體力和球數(shù),堅持住壓制整場才行。』
距離近了之后天久光圣的碎碎念變得清晰了很多,音量也變大了很多,尤其是內(nèi)心小人尖叫時簡直要鬧瞎?jié)纱鍢s純的耳朵。
澤村榮純木著臉強行繃住了沒戴上痛苦面具,動作有些僵硬的跑回本壘板,壓根沒有蹲下,站在好球帶外讓天久光圣投了四個壞球過來。
莫名其妙被保送了的克里斯表情很詫異,在主裁判的手勢指揮下扔掉球棒跑向一壘。
不光他覺得離譜,青道場上場下的選手都覺得離譜,觀眾席甚至傳來了噓聲。
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都不為所動,心態(tài)上沒有起半點波瀾,他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以及為什么要這樣做。
滿壘的情況下不存在盜壘的可能性,而青道的七棒增子透是個膀大腰圓的力量型打者,把金屬球棒舞得虎虎生風,如果是澤村榮純投球可能還會有所顧慮,畢竟他的尾勁球比較怕大力揮棒,但現(xiàn)在投手丘上的人是一手滑球投得出神入化的天久光圣。
“からぶり!”
“からぶり!”
“からぶり!”
角度刁鉆的對角線投球讓七棒增子透連續(xù)三次揮空,拿到一個出局數(shù)的同時讓壘包上的跑者完全沒辦法動彈。
“Nice pitch!One out!”澤村榮純大聲的喊道。
對自己投的這幾個球很滿意的天久光圣同樣豎起食指指向天空:“One out!”
接下來的八棒坂井一郎握短棒擺出了要觸擊的架勢,天久光圣完全不受影響,仿佛面前并不存在打者一樣,坂井一郎眼看著飛過來的棒球即將打到身上,本來應該用球棒將球點出去的,但人類怕痛的本能和僥幸賺個觸身球的想法讓他朝斜后方扭身躲開。
然而就在他躲閃的同時,棒球在入壘前變向橫切著砸進了澤村榮純的手套中。
“半滑球?!”離開二壘壘包一小段距離,正好位于投手的側(cè)后方,能將球路看得很清楚的御幸一也倒吸一口冷氣,正想說這個時候天久光圣應該還沒開發(fā)出這個球種才對,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最大的變數(shù)澤村榮純?nèi)チ耸写笕撸莻半滑球本來就是天久光圣結(jié)合澤村榮純的卡特球才開發(fā)出來的,此時有了也實屬正常。
事實卻是天久光圣這一球其實算是失投了,真的差點投成觸身球白送青道一分。好在除了投捕兩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市大三高藏的秘密武器呢。
下一球坂井一郎仍是擺的觸擊姿勢,把天久光圣用于調(diào)整手感的壞球點了出去。觸擊經(jīng)驗豐富的澤村榮純一眼判斷出球落點的方向很有可能會出界,不過驅(qū)前守備的三壘手大前隆廣在球出界前就接住并立刻傳給了本壘。
由于滿壘時強迫進位三壘的結(jié)城哲也必須得跑,澤村榮純踩在本壘板上接到球就已經(jīng)封殺了三壘跑者,而他一秒鐘都沒耽誤的將球傳向一壘手星田,成功地拿下了這一局的最后一個出局數(shù)。
“Nice play!”市大三高的守備們下場,跟場邊列隊的一長串替補隊友們擊掌慶祝。
本來才第二局慶祝有點早,不過畢竟是讓青道殘了滿壘,以通常情況來看這種天大的好機會都把握不住必然會遭天譴,雖然是毫無根據(jù)的迷信,也不妨礙大家在想信的時候信上一信。
就是苦了在打擊準備區(qū)等了半天的川上憲史,沒能輪到他的打擊,反而又得上場投球了。
第204章 No.06市大三高
一般來說, 棒球比賽的打擊戰(zhàn)要比投手戰(zhàn)有看頭,不然高野也不會將球棒換成更容易安打的金屬球棒,各種各樣的原因?qū)е赂咭岸嗍谴驈娡度酢?br />
這場比賽的兩所學校, 也就是市大三高和青道明明擁有在全國范圍內(nèi)能排進前列的強力打線, 哪怕坐在看臺從開賽到現(xiàn)在別說是上廁所連眨眼都不敢浪費時間的觀眾總感覺中間斷了檔似的, 看看雙方的數(shù)據(jù), 安打數(shù)10:14,得分卻是2:2,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不斷被安打還能把比分壓制地到第九局的?
但要讓場上的球員們來說的話,當然是“拼命”了,這種你死我活的單輪淘汰制比賽不拼命還能怎么辦呢?
其實從第五局天久光圣就已經(jīng)開始體力不支了,唯一一次丟分也是在這一局。
當時原本的正捕手清水已經(jīng)拿起球棒要去打擊準備區(qū), 反正天久光圣是專注于投球的投手,打擊水平四舍五入等于白給, 既然都要換下來了不如在這一輪的打席讓清水代打, 等到下半局時再跟澤村榮純交換守備位置。
誰能想到汗水把外層球衣都浸透了,累得整個人看起來濕漉漉的天久光圣竟然不愿意降板,他死死的拽住了清水的腰帶不放手。此時此刻他無比痛恨過往幾個月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時光,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因為那些無聊的想法退出棒球部, 而是認真的和大家一起完成訓練, 是不是現(xiàn)在就不會體力耗盡, 就不會被青道抓住機會先馳得點, 就不會辜負澤村榮純和大家對自己的信任。
對于教練組而言缺少了幾個月訓練的天久光圣能堅持投完五局算是超額完成任務, 所以即使丟了分也沒有責備他, 反而紛紛安慰鼓勵要他好好休息。
“我還能投。”天久光圣知道澤村榮純對他并不只是這種小兒科程度的期待, 哪怕從來沒有直白地說出來,但在第二局被要求堆滿壘時他就知道了, 他在澤村榮純眼中是怎樣無所不能的存在。
既然浪費的時間注定找不回來,至少要把握住現(xiàn)在,他咬緊牙關(guān)拽著清水的褲腰帶勉力站了起來,憑借著意志力驅(qū)動沉重的雙腿一步步向前,從球棒架子上抽出了屬于自己的那根球棒,沒有靠它支撐身體,腳步越來越快的站到了田原監(jiān)督面前。
“天久boy你……”田原利彥想夸天久光圣今天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很出色了,完全可以放心將比賽交給隊友們了,但對上那雙燃燒著斗志火焰的眼睛之后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監(jiān)督,別攔著我。”天久光圣沒有像以往那樣輕佻的叫田原監(jiān)督的昵稱,他扭頭看向比賽場上想要用觸擊推進壘包的澤村榮純,目光專注而又堅定,“我覺得累,澤村只會比我更累,所以只要我還能堅持得住,就不要給他再增加負擔。”
應援聲讓休息區(qū)即使沒有第二個人說話也顯得嘈雜,而市大三高的選手們都紅了眼睛,面對強大如青道打線只失兩分,這對臨時搭檔的后輩已經(jīng)足夠努力了,歸根結(jié)底是他們這些做前輩的不爭氣,若是早早打出分差,哪怕多領(lǐng)先一分也不至于讓投捕的壓力這么大。
“接下來,我一分都不會丟。”天久光圣撂下這句話,提著球棒走向本壘。
而被他落在身后的市大三高的球員們也和他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是這樣想的,也確確實實的實現(xiàn)了,從第六局到第八局,天久光圣強撐著壓榨出了能使用的所有力量,拿到了兩個三振,但投球也有數(shù)次被青道的打者打出去,好在全隊上下一心精神高度集中的將守備做到完美,沒給青道的打線串聯(lián)起來再次得分的機會。
而青道那邊同樣沒有換人,川上憲史的體力比天久光圣好得多,即使從第七局開始球威下降,從第八局開始控球也不那么穩(wěn)定,但在克里斯簡直可以用“神乎其技”來形容的配球指揮下將市大三高的打線耍得團團轉(zhuǎn),唯二的兩次失分是主將大前隆廣和三棒星田擊出的陽春炮。
對青道的眾人而言真的很難想象,一個膽小的、沒什么特色的、只有控球說得過去的投手竟然能壓制住全國級別的打線。
可在觀看比賽的棒球愛好者們看來,青道作為西東京地區(qū)三大豪門之一,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投手就應該是這樣的水平,前幾年那些一到逆風局就心態(tài)爆炸開始給對手泄洪的才是不正常的。
2:2的比分一直保持到第九局上半,青道先攻,打線恰好輪回到一棒打者倉持洋一身上,這個打者在前幾輪的打率低得有點離譜,但唯一的一次安打卻讓市大三高心驚肉跳的,他驚人的跑壘速度讓他甚至可以輕易盜壘,第五局的丟分也是從沒能將他封殺在本壘開始的。
澤村榮純知道天久光圣早就到極限了,他現(xiàn)在之所以還能站在投手丘上投球,看似活動自如但全憑信念吊著那一口氣,讓場外來觀戰(zhàn)的籃球精靈排球精靈游泳精靈們急得恨不能飛到場上幫他們刷個恢復魔法。
可惜這是不行的,精靈的孕育者對其他精靈的魔法免疫,也就是說只有榮純釋放的魔法對天久光圣有效果,偏偏榮純天生殘疾無法使用魔法……雖然就算他能用也會因為公平競爭原則不在比賽中用就是了。
『貼緊打者膝蓋的內(nèi)角球』『偏高一點的外角球』『同樣位置向下一些的外角球』『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做到』『我必須做到』
『絕對,絕對,絕對不要辜負他們對我的信任。』
不知從何時開始,天久光圣的喋喋不休的內(nèi)心獨白完全變成了確認配球和一遍又一遍給自己也給澤村榮純刷屏般洗腦的自我勉勵,而正如他所堅信的那般——一棒打者倉持洋一,三振出局;二棒打者小湊亮介本壘后方的高飛球被澤村榮純接殺出局;三棒伊佐敷純擊出的球穿過了二游間的防守,但在落地之前被中外野手宮川飛身接殺出局,為此他從半空中摔下來翻了兩圈。
就在宮川狼狽的躺在地上,奮力將夾著小白球的手套高高舉起向裁判展示,換來切切實實的出局的判定時,投手丘上的天久光圣保持著轉(zhuǎn)身朝后看的姿勢突然倒下,沒有發(fā)出多么大的聲音,卻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臟停跳了不止一拍。
“醫(yī)療!醫(yī)療!”幾個裁判連說帶比劃的叫醫(yī)療組帶著擔架上場。
成功守住這一局還沒來得及高興的市大三高的守備們?nèi)汲妒智鹋苓^來,從三壘過來的主將大前隆廣大聲指揮著:“天久怎么摔了?摔到哪里了?快把撒隆巴斯拿過來!”
離得最近的也是最先到達的游擊手手指顫顫巍巍的去探天久光圣的鼻息,由于抖的太厲害甚至沒能感受到氣流,被嚇得臉色慘白,還好澤村榮純和裁判靠譜,前者是通過兩人之間的感應知道天久光圣只是體力透支加上終于完成使命后的松懈導致他暈倒了,屬于身體自我保護機制;而裁判則是從更直觀的胸口起伏上判斷出人還活著,驅(qū)散了圍過來的球員們給醫(yī)療組留出空間,檢查后確認人只是太累睡(暈)過去了,用擔架把他送回了市大三高的休息區(qū)。
比賽得以繼續(xù)。
九局下半,2:2平分,市大三高只需要得一分就能將比賽終結(jié),這時卻從廣播中傳來青道申請換人的通報。
“青道高校申請更換選手,九棒投手川上同學下場,丹波同學上場擔任投手。”
第205章 No.06市大三高
青道突然換投打了市大三高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一直提防著他們換人, 結(jié)果提防了整整八局都還是在用川上憲史硬撐住了,大家想著以川上憲史豐富的關(guān)門經(jīng)驗應該是不會換了,正摩拳擦掌打算轟他丫的, 結(jié)果青道最后這三個出局數(shù)居然把夏季大會開始以來一次都沒登板過, 據(jù)說是腦袋受傷的王牌丹波光一郎派了出來。
市大三高不知道的是, 原本青道的片岡監(jiān)督想換上來關(guān)門的人是降谷曉來著, 被克里斯和御幸一也拼命勸住了,又有丹波光一郎主動請纓這才促成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在外野待滿一整場的御幸一也雖然抱有悲觀的態(tài)度,覺得最后這半局估計自己這邊要被再了見,但打者努力攻克己方投捕的壓制和自家投手自爆送分完全不是一回事。
前者會為人津津樂道,說起這一年夏天青道的失利只會遺憾實力很強可惜運氣欠缺了一點點;后者必定會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甚至有可能被當做錯誤換投時機和浪費投手天賦的反面教材在很多年里都被掛在恥辱柱上。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 終于圓夢和克里斯搭檔投球的丹波光一郎狀態(tài)好得出奇,再加上市大三高可能是因為天久光圣的暈倒導致情緒波動影響了狀態(tài), 竟然被他連續(xù)三個三振無失分拿下了九局下半, 將比賽拖進了延長賽。
以這場比賽的強對抗性,雙方選手體力消耗都很大,但顯然剛換上滿狀態(tài)的王牌丹波光一郎的青道優(yōu)勢更明顯,而市大三高的天久光圣直到場地重新整備完仍舊暈著不省人事, 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里澤村榮純水都沒能喝上幾口, 全部用來和捕手清水進行投球熱身。
“啊, 市大三高的天久終于撐不住了。”青道這邊實在說不上高興, 誰都知道天久光圣早就體力不支了, 偏偏他們沒能從他手底下?lián)尩椒郑滑F(xiàn)在換成蹲捕了整整九局同樣消耗巨大的澤村榮純登板, 雖有體力優(yōu)勢可只憑寥寥幾球的情報實在是很難攻克。
拿著球棒站在休息區(qū)出口, 只等市大三高的投捕熱身完就去打擊準備區(qū)等候,聽見了身后傳來的感嘆時驚訝的回頭朝后看:“前輩怎么還在這里?”
二棒的小湊亮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不在這里該去哪里?”
“當然是二壘壘包……”御幸一也理所當然的話語突然哽住, 他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所出的時間點似乎還沒有開始對延長賽進行改革。
伊佐敷純聽了都直搖頭:“要到第十三局才進TB,現(xiàn)在想上去還早得很。”
這真不能怪御幸一也記錯,要知道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高中時期,相似卻又不同的經(jīng)歷重復上演,導致他的記憶嚴重混淆,每條世界線有的一樣有的不一樣,說是這一段時間被截取下來循環(huán)往復,偏偏詭異的具有“向前”的流動性,最好的證明便是高野連逐年進行規(guī)則和比賽流程的改革,以及通訊工具的迭代更新。當然作為一個棒球選手,新規(guī)是必須要研究并加以利用的,其中影響最大的莫過于終結(jié)掉一人王牌時代的一周五百球數(shù)限制,其次便是將TB制度(即以無人出局一二壘有跑者的局面開局)從延長13局提前到了延長10局以加快比賽進度。
舊規(guī)顯然對于市大三高不利,他們的投手陣傷亡慘重絕對耗不過尚有投手儲備的青道。
但很快澤村榮純便用自己的投球把青道許多人腦子里松懈下來的弦重新擰了回去,擰得比之前還要更緊。
四棒結(jié)城哲也把他富含尾勁的直球打成了又高又遠的界外球,打的方向偏了點出界了但由于球在空中滯留的時間足夠,被千里奔襲過來的外野手接殺出局。
五棒御幸一也和澤村榮純既是老搭檔也是老對手,對他一直有種熟悉的陌生感,站在打擊區(qū)就忍不住開始思考要投什么球哪個方位,各式各樣的numbers在他腦袋了跳了半天踢踏舞,作為最終答案留下的卻是忘記是哪一次的克里斯前輩說過的“澤村最擅長的一直都是‘紅中直球’”。
“澤村的‘紅中直球’嗎……”御幸一也無意識的舔了舔唇,心神高度集中地盯著澤村榮純即將甩出來的手臂,手腕不自覺的輕輕旋動帶著球棒一起畫起了小圈。
他猜得沒錯,市大三高的捕手清水的確是要了個說是“紅中直球”其實是尾勁球的配球,澤村榮純本來就是讓打者打不好接殺型的投手,這種球還能節(jié)省體力,便沒有搖頭拒絕,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球出手時強烈的不好的預感讓他的收尾動作沒平時那么利索,指尖多帶了一下球并賦予了不必要的額外變向。
御幸一也見來球和他猜想的相差無幾,便在合適的時機揮棒就打,他確實打到了,卻沒有將球狠狠轟出去,只因那一球竟然比預期中向上飄高了半個球位,沒能擊中球心使得球朝內(nèi)野上空高高的飛了起來。
這一個高飛球打的實在是太正了,御幸一也不死心的扔掉球棒跑壘,而澤村榮純大喊著“All right”小跑幾步往前,張開手套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落下來的棒球。
“Two out!”澤村榮純大拇指和中指無名指捏在一起,只余食指和小指豎起,保持著狐貍似的二出局手勢高舉起左手,“接下來也會讓他們不斷打出去的,守備就拜托大家啦!”
場邊的田原監(jiān)督扭頭向坐著觀戰(zhàn)的真中要:“真中boy,你有沒有覺得澤村boy在投手丘上時要更活潑,他果然是喜歡當投手勝過當捕手吧?”
真中要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監(jiān)督,這種事應該去問他本人才對吧?”
兩句話的功夫,清水的配球被青道的六棒克里斯完全看穿,用一記砸到外野墻上的長打上到了二壘進入得點圈,接下來的七棒增子透又是最克制尾勁球的力量型揮大棒選手,就在大家自以為看透了澤村榮純的風格,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保送人上一壘時,他竟毫不畏縮的選擇了正面對決。
就連正在和他搭檔的捕手清水都表現(xiàn)出了驚訝。
澤村榮純笑不出來了,快樂小狗這下有點郁悶的皺起了眉頭,之前是為了強迫進壘抓雙殺,可已經(jīng)二出局的情況下完全沒必要把一壘塞上,更何況力量型打者再怎么揮大棒,想克制住投球的前提是得能打得到球吧?
只要讓他碰不到不就行了。
態(tài)度實在是傲慢又囂張,這并不是沒來由的自信,澤村榮純確實有這樣的能力。可惜的是捕手清水的水平不夠,一到變化劇烈的變化球就容易捕逸,好在克里斯也只是從二壘上到三壘沒能在前進,因為增子透被三振掉讓市大三高拿滿了三個出局數(shù)。
因為是喜歡的投球,澤村榮純并不覺得累,反而感覺自己狀態(tài)正佳,在眾人的簇擁和幫忙下擦汗換新的吸汗衣,隨后便拿著一杯水邊補充水份邊靠著圍欄幫場上的打者加油打氣。
大家都很想說你留點力氣吧,但立刻反應過來開始反省自己的想法,明明只要在下半局得分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分也能立刻贏下這場比賽,不去努力得分反而讓投手留著力氣,是很想讓延長局打到天荒地老嗎?
然而天不如人愿,青道克里斯和丹波光一郎的投捕組合簡直固若金湯,和市大三高這邊的澤村榮純一樣頑強,將2:2的比分拖到了開始TB的第13局。
“比賽怎么還沒結(jié)束?”一個有點虛弱的聲音從休息區(qū)最后方傳來,三崎達也扭頭一看趕緊過去搭了把手,幫忙把躺著的天久光圣扶著坐起來,于是聽見他又重復了一遍,“比賽怎么還沒結(jié)束。”
第206章 No.06市大三高'
第十三局正式開啟TB, 上半局極其驚險的守住了沒失分,現(xiàn)在下半局輪到市大三高進攻,棒次轉(zhuǎn)回了一棒打者, 八棒的澤村榮純正好是打者前兩棒, 所以作為跑者站在二壘壘包, 一壘跑者是捕手清水, 大部分替補球員都跑出去站在場邊大聲應援了,休息區(qū)里坐著的都是抓緊時間休息補充體力的先發(fā)選手們,可無論哪一個都自覺沒臉回答天久光圣的疑問。
比賽怎么還沒結(jié)束?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因為他們這些打者不爭氣,連哪怕一分都沒能給拼死拼活的投手們掙回來啊!
“天…天久……對不起。”
沉默良久之后,此起彼伏的竟只有一句道歉。
天久光圣累昏倒睡了大概四十分鐘, 時間不算長但仗著年輕底子好恢復的很快,盡管手腳發(fā)軟連坐著都費勁, 頭腦卻已經(jīng)很清醒了。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憑借一棒的犧牲觸擊已經(jīng)上到三壘的澤村榮純身上, 若無其事往所有人心里頭狠狠戳了一刀:”我說你們啊,澤村那家伙都還沒放棄,道歉的話就留到比賽結(jié)束后再說吧,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
市大三高的球員們臉上愧疚之色更濃, 突然上方看臺的應援一停, 轉(zhuǎn)變?yōu)闅g呼和有得分機會的曲目, 眾人連忙朝外看去, 發(fā)現(xiàn)是二棒打出去的球穿過了內(nèi)野守備安全上到一壘。雖然這一球沒能跑多遠就被外野手接住, 導致三壘的澤村榮純和二壘的清水都沒敢起跑, 好歹沒人出局。
三棒星田神情堅毅的站上投手丘, 他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將球狠狠地打出去。
大概是天久光圣嘲諷疊的buff起了效用,星田真的逮到了丹波光一郎的直球, 將其狠狠地打向右外野的方向,今天是以往擔任捕手的御幸一也負責守右外野,表現(xiàn)得相當不錯甚至貢獻出一個守備美技,但被十三局長達三個小時的比賽耗盡體力精力不只有投手,獨自一人站在廣闊的外野卻還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時不時就要大范圍跑動的外野手同樣很累。
御幸一也已經(jīng)開始遲鈍的感覺沒有及時反饋到大腦,直到球先一步在面前落地他才意識到跑動速度變慢了,不過此時此刻沒有時間浪費在反省自己上,他迅速截住彈地而起的棒球瞄準本壘方向狠狠地傳了出去。”Gogogo!沖本壘來得及go!”三壘的跑壘指導員在看到球落地的同時大聲喊道,嗓音高亢到直接破了音,仿佛一只燒開了水正在尖叫的水壺。
澤村榮純接到指令立刻開始沖刺,本來二十七米的距離不過是幾秒的事,只是他這場比賽九局蹲捕、四局投球消耗實在太大,腿沉重的快要抬不起來,此時距離本壘不過一步之遙,他看到了捕手離開本壘板去接從遠方筆直傳過來的球。
作為后攻的一方,市大三高只需要一分便能結(jié)束這場漫長的折磨人的比賽,沖本壘成功就贏了,失敗被封殺也不過是兩出局,下一棒打者是可靠的主將四棒還有機會……澤村榮純腦子里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又好像什么都沒想,身體壓低奮力的朝著本壘板猛撲了過去。
這種時候還不拼一把的話,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明年嗎?還是下輩子呢?
還是只爭今朝比較有實際意義。
撲壘揚起了漫天的塵土,視線受阻的澤村榮純感到左肩被重重的撞了一下,下頜還有被手套皮革擦過的觸感。
『身體被捕手碰到了,但應該是我先碰到本壘板的!』
澤村榮純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猛地仰頭看向主裁判,克里斯也保持著半蹲一只手按在澤村榮純肩膀上的姿勢抬頭看著主裁判。
場上場下看臺還有電視機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一球的判罰,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然而事實上僅僅不到一秒鐘,主裁判毫不猶豫的平舉了手臂大聲宣布:“Safe!Safe!得分有效!”
西東京地區(qū)夏季選手權(quán)大會八強戰(zhàn),市大三高經(jīng)歷過十三局苦戰(zhàn)終于依靠TB制反超比分,以3:2的微小分差晉級四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澤村榮純松了口氣,再也沒了支撐身體的力量,腦袋”咚”得一聲脆響砸到了本壘板上,把離得最近的克里斯和主裁判都嚇了一跳,也把沖過來慶賀的隊友們嚇了一跳。
“醫(yī)療!醫(yī)療呢?”主裁判慌忙呼叫支援。
“澤村同學你還好嗎?能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克里斯動作嫻熟地給趴著的澤村榮純翻了個面,他有段時間養(yǎng)傷向主治醫(yī)生請教了許多運動損傷康復以及急救知識,沒想到先在對手身上進行了實踐。
澤村榮純其實沒天久光圣一樣直接昏過去,他累歸累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只不過緊繃的神經(jīng)隨著比賽勝利松懈下來后,才感受到撲壘時臉上的擦傷和對方捕手觸殺他時撞到的肩膀傳來的疼痛。
“可以聽得到,瀧川前輩,能麻煩拉我一把嗎?”澤村榮純朝克里斯伸出了慣用手,拉拽的動作牽扯到肩膀帶來的鈍痛讓他忍不住皺了皺臉嘶了一聲。
克里斯將人拉起的同時敏銳的察覺到了疼痛的部位,皺起了眉:“抱歉,是我撞……”
“比賽當中的正常肢體接觸而已,沒事兒。”澤村榮純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竟然還沒松開克里斯的援助之手,“前輩真的是太厲害了,抽空可以交流一下經(jīng)驗嗎?”
想到青道出局而接下來市大三高還有兩場比賽要打,確實不方便讓他這個外校的人弄清楚身體情況,克里斯只當是客套話順從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澤村同學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一般二刀流最多是投打雙強,澤村同學作為捕手和作為投手都是全國一流水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確實想要接接看。”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的line號是xxxxxx,前輩回去之后一定要記得加我哦。”澤村榮純順著桿子就往上爬,攥著克里斯的手用力搖晃了幾下才戀戀不舍的松開,被市大三高的隊友們呵護備至的攙扶回休息區(qū)。
“啊?”過于熱情的態(tài)度讓克里斯愣了一下才慢慢朝自家休息區(qū)走去,看著哭的滿臉狼狽的隊友們,輸?shù)舯荣惤Y(jié)束了高中生涯最后一個夏天的痛苦難過因為澤村榮純的打岔遲了一步涌上來,于是駐足在出入口附近不想再往前一步。
情緒還在醞釀之中,就又來了一個攪局的。
隊伍中極少數(shù)沒有哭的人之一御幸一也湊了過來:“克里斯前輩還真是受歡迎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克里斯覺得御幸一也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酸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身為捕手見到了優(yōu)秀的投手就是會忍不住手癢的,于是他誠懇的建議道:“你也對澤村感興趣的話,可以加他的line,剛才他喊的聲音挺大。”估計看臺都聽到了,說不定好友申請會暴增呢。
御幸一也嘴角抽了抽,他關(guān)注的是這個嗎?澤村榮純的聯(lián)系方式不論是line、郵件地址還是手機號碼他都知道,要是想加他早八百年前就加了。問題在于之前打過那么多次比賽,就算是記憶混亂也很確定,沒有任何一次澤村榮純主動來告訴他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一次都沒有!
憑什么克里斯前輩打了一場比賽就能讓澤村那家伙主動貼上來啊!
第207章 No.06市大三高
今年的市大三高實在是多災多難。
投手陣幾乎全軍覆沒的悲慘現(xiàn)狀或許用多災多難都不足以形容, 已經(jīng)到了邪門的地步,明明各方面的實力與往屆相比只強不弱,二十人大名單中足足帶了五個投手, 為什么會淪落到如今無人可用的地步?
王牌真中要被觸身球擊中頭部需要休養(yǎng), 10號村上和磨被藥師的打線連轟搞崩了心態(tài)控不住球, 18號澤村榮純沖本壘時與青道的捕手發(fā)生碰撞導致左肩受傷, 19號天久光圣有幾個月的空窗期體力不足以投完全場還剛剛完全透支過一次,20號三崎達也是被投手強襲球砸到了慣用手導致受傷。
與仙泉學園的半決賽還能靠著真中要的勉力投球和打線救命勉強過關(guān),但決勝對上同為豪門的且有著關(guān)東第一左投成宮鳴的稻城實業(yè),自家打線無法突破成宮鳴的壓制,而唯一能挑大梁的村上和磨卻扛不住稻城實業(yè)的打線。
都說決賽無佳局,但誰能沒想到這場眾目期待的雙強之戰(zhàn)能打的這么難看, 前幾局是天久光圣投球時還能看,等到他體力耗盡降板后局勢完完全全一邊倒, 偏偏決賽不能提前結(jié)束, 垃圾時間還要打滿九局,不光是場上選手,就連在看臺觀戰(zhàn)都成了一種煎熬。
自家隊伍如此狼狽,無論真中要、澤村榮純還是三崎達也都不可能坐得住, 紛紛請纓出戰(zhàn)。
只是真中要完封仙泉學園當天晚上就高燒嘔吐, 送到醫(yī)院后確診了輕微腦震蕩, 是上次被球砸到留下的后遺癥;而澤村榮純和三崎達也的傷雖都不重, 卻也不是短短一周就能養(yǎng)好的, 此時上場必定會加重傷勢, 更何況三崎達也想要發(fā)揮出全部實力必須得搭配澤村榮純的蹲捕, 權(quán)衡眼前的比賽和未來的發(fā)展田原監(jiān)督忍痛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好不容易擊敗眾多強敵晉級決賽,肯定不愿意將近在咫尺的甲子園出線權(quán)拱手相讓給稻城實業(yè), 可作為隊伍核心的投手陣高達百分之百的戰(zhàn)損率擺在面前,就算僥幸贏下了這一場,距離甲子園開賽也就一周時間完全不夠選手們恢復,到時候繼續(xù)拿這些年輕的天才們的未來發(fā)展去賭一次一輪游嗎?
雖然這個決定對三年級生而言很殘酷就是了。
老實說投手陣傷的傷殘的殘,大家對于比賽結(jié)果早就有數(shù)了,只不過是不甘心的再掙扎一下而已。
好在今年的夏大會總體表現(xiàn)還不錯,尤其是對戰(zhàn)青道那一場比賽中,獲得上場機會的二年級生們?nèi)鐫纱鍢s純、天久光圣、三崎達也還有星田宮川他們都展現(xiàn)出頑強的意志和極佳的潛力,讓大家對市大三高的明年充滿期待。
與稻城實業(yè)打完第二天,田原監(jiān)督就打包了包括已經(jīng)提交退部申請的三年級生們在內(nèi)的全部棒球部成員用大巴車拉到淺草寺驅(qū)邪祈福,正好這些選手們因為不間斷的日常訓練、練習賽以及正式比賽無法參與修學旅行,這趟也算是補上高中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不過對于多出身于東京本地的市大三高選手們而言,就算平時不來觀光,過年時也會同家人朋友一起到淺草寺參拜跨年,也就極少數(shù)的比如澤村榮純一次都沒來過,以至于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嗚哇這里也好多人!”澤村榮純扶著三崎達也的肩膀踮腳朝前望,以他一米七五的身高已經(jīng)超過國民平均身高不少的情況下,卻也只能看到黑壓壓一片人頭,“什么時候才能輪得到我們啊?”
“祈福這種事需要誠心,會慢一點也正常,不要著急。”星田把澤村榮純從三崎達也身上撕下來,年紀輕輕還是單身狗就操起了老父親的心,“你們兩個的胳膊和肩膀的傷還沒好,別做這種需要用力的動作。”
“我一點傷沒有,我可以把榮純扛起來,那樣你就能看到前……痛!”自覺青道一戰(zhàn)后跟澤村榮純關(guān)系好了很多的天久光圣被站在后面前主將大前隆廣鐵拳制裁了。
大前隆廣收回拳頭:“不要做危險動作,還有一個月就要秋季大會了。”
雖然還是因為天久光圣對棒球不夠熱愛而不滿,澤村榮純也不得不承認與他攜手并肩硬剛過青道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確實變好了一些,至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莫得感情的將人無視掉,還能聊一下投球的話題。
不過不妨礙他看到天久光圣吃癟時大笑。
天久光圣捂著腦袋上新鮮出爐的大包嘀嘀咕咕,不過看見澤村榮純會對他露出燦爛笑容時立刻又抖了起來,將同樣想黏著自家捕手的三崎達也擠到一邊。
“天久你有病吧!”莫名被弄到一邊的三崎達也立刻擠回去,“榮純另一邊又不是站不了人,你非得跟我擠?”他可一點都不怵頭天久光圣天才的名號,要說天賦他的速球只要有澤村榮純在完全不遜色于天久光圣的滑球,論體力更是超過空窗期只能投幾局的天久光圣許多,在一個月后的秋季大賽中他很有自信要去搶王牌背號。
當然,是澤村榮純不打算要1號這個背號的前提下。
天久光圣暫時還沒想到后續(xù)的王牌背號爭奪戰(zhàn)上去,他只是單純的看不上沒了澤村榮純就是個小廢物的三崎達也,想要達成獨占澤村榮純的目的罷了,只可惜自己身體不夠?qū)挍]辦法把人兩邊都占滿:“那你就去另一邊唄,跟我吵吵什么,這里人那么多本來就很吵了好吧。”
三崎達也被倒打一耙氣個仰倒,恨不得跟天久光圣當場開撕,好在可靠的前輩們緊跟在后面及時制止了慘案的發(fā)生。
真中要拍拍三崎達也的背:“天久最大的缺點就是張了嘴這種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較真只會氣死自己。行了,別搭理他,馬上輪到我們了,靜下心來記好自己許的愿望去求簽吧。”
天久光圣才不管別人怎么恨得牙癢癢,他再次搶先一步拉著澤村榮純的手站在抽簽筒旁邊,之前去清洗池凈手、去正殿許愿也都是他積極主動當向?qū)Ы塘鞒痰模@次也不例外,將100円的硬幣塞進簽筒后拿起來晃了晃,搖出來一支簽后也不著急去看解簽,而是等著澤村榮純以同樣的流程搖出簽來,急不可耐的伸長脖子去看他的簽號。
“多少多少?”
“我看看,是第八簽。”
“是大吉,無論什么愿望都能實現(xiàn)!”天久光圣拿著解簽的小冊子,看起來比抽到了大吉簽的澤村榮純本人還要開心。
“你呢?”澤村榮純看了眼自己簽上看不太懂但應該全是好話,禮尚往來的問了回去。
“是第二十四簽。”天久光圣又去翻小冊子,找到他那一簽后瞳孔瘋狂地震,抬頭看看澤村榮純再看看解簽的內(nèi)容,表情非常的動搖,“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大兇?”
緊跟在他們后面的三崎達也、星田他們也陸續(xù)抽完開始解簽。
“好耶!我是吉。”“啊,我是小吉。”“我和澤村一樣是大吉!”“你們簽運怎么都這么好,我是個末吉。”
等幾十人都抽完解完簽,鬧鬧哄哄的聚在樹下交流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大家基本都有個“吉”,最差的也是唯一一個抽到大兇的就是天久光圣了。
“抽簽就是求個心理安慰啦,大兇簽系到樹枝上霉運就不會跟著走了。”善良的隊友們安慰未來的王牌候選天久光圣,“而且大家都是許愿接下來一年的好成績,那么多吉肯定能壓過你一個人的兇的,放心吧。”
天久光圣被安慰后臉色更垮了。
因為他求簽求的是戀愛啊,大兇豈不是在說自己跟澤村榮純完全沒可能嗎!
第208章 No.06市大三高
高中棒球生活往往是從高一入學開始, 到高三的夏季大會輸?shù)魰r截止,滿打滿算只有短短兩年零四個月的時間,與其他運動比如IH預選賽無緣全國還能選擇留下備戰(zhàn)春高的排球相比結(jié)束的太早。
對于很多不夠有天賦的球員, 高三的夏季大會就是最后一次, 輸球, 不甘心, 然而也只能選擇退部。棒球之神從來不曾給予太多人眷顧,而這些人的未來也不會與棒球產(chǎn)生太多關(guān)聯(lián)。
但瀧川克里斯優(yōu),身為前職棒選手的孩子繼承了絕佳的天賦和身體素質(zhì),即使他所在的青道沒能進軍甲子園,與市大三高延長到十三局的鏖戰(zhàn)也足夠?qū)⑺膬?yōu)秀展露在大眾視野中,至少在這場比賽之前U18的候選名單里不會出現(xiàn)他的名字, 而現(xiàn)在他的名字已經(jīng)被畫上圈了。
同樣因為那一場比賽備受矚目的還有澤村榮純,能投能捕能觸擊的全能型選手還是個大心臟, 加上陽光的長相和不錯的性格, 無疑是最受職棒歡迎的類型。本來澤村榮純才二年級,即使被球探看中也不會提前一年就開始聯(lián)系,但誰讓他比賽結(jié)束后大聲曝光了自己的line號呢,有機會不趁機抓住的真是活該成不了事。
只能說幸好他聲音再大在嘈雜的露天球場也不至于太多人聽清楚, 因此好友申請沒一下子多太多, 也就十幾個而已, 作為很有禮貌的棒球精靈, 只要備注清楚了是誰誰誰的都好好加上了, 備注空白的則是禮貌詢問了對方身份隨時準備刪除, 問題在于備注里自稱是瀧川克里斯優(yōu)來加好友的足足有三個!
三個!
天知道哪個才是真的克里斯前輩, 又或者三個都不是?
澤村榮純只能排除掉一個用手做頭像的家伙,他可太了解了, 那只手一看就是常年練投磨出來的樣子,而克里斯前輩是個捕手不可能有一只投手的手,更不可能拿別的投手的手當做頭像。
呃……應該不可能吧?
至于剩下的兩個,從一個是棒球另一個是手套的頭像上完全看不出端倪,其他資料都是空白,根本無從猜起。
不過猜不出來好像問題也不大。澤村榮純一拍腦袋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把三個自稱瀧川克里斯優(yōu)的line賬號都加了好友,然后對每一個人都發(fā)起了周一下午休息日去運動商店的邀請。
等見了面誰是真誰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嘛,他就不信弄這種惡作劇的人敢假冒瀧川前輩前來赴約。
倒是完全沒考慮過三個都是騙子或者克里斯不同意赴約的情況呢。
好在克里斯確實沒打算拒絕,無論是能激起他好勝心的捕手能力還是讓他蠢蠢欲動想接接看的漂亮投球,他對澤村榮純還是很感興趣的,再往前一個月或許還有情報泄露之類的顧慮,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退部不屬于棒球部的一員了,如果真的有機會和澤村榮純切磋一下,就沖著這份真誠和信任他也不會將相關(guān)的信息收集起來提供給青道。
精靈生涯頭一次約人出門一起玩,澤村榮純還是挺重視的,可惜他壓根就沒有幾身私服,挑挑揀揀還是穿著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出的門。
大夏天的那么熱,沒穿大褲衩子出門已經(jīng)很禮貌了。
碰頭地點是澤村榮純定的,選在了運動商店旁的車站口,原本他還擔心會不會找不到人,結(jié)果剛一出車站閘機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克里斯,雖然也是T恤+牛仔褲的搭配,可混血兒無論在身高還是長相上都相當?shù)娘@眼,雖然頭發(fā)不像是比賽時那樣用發(fā)膠固定成大背頭,劉海很隨意的散在眼前反而沒有之前成熟過頭的感覺了。
可能就是因為太帥了,他周圍還圍著好幾個人。
“瀧川前輩!瀧川前輩早上好!前輩久等了!”澤村榮純興奮的揮舞著手臂一路小跑沖過去。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克里斯立刻打發(fā)走了搭訕者,一回頭就看到澤村榮純朝他奔過來,雖然有點不禮貌,但真的一不小心幻視了快樂小狗歡迎回家的場面。他不好意思的低頭輕咳一聲,收斂了狗塑澤村榮純的想法之后回應道:“澤村同學早上好,我也是剛到,并沒有等很久。”
說著,克里斯抬手遞給澤村榮純一瓶冰水:“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先將就一下吧,是沒開過封的。”
其實運動少年們除了少數(shù)有潔癖的家伙外,大部分不是很在乎共用水瓶之類的,又不是只有幾人十幾人的小社團,幾十號人訓練完或者比賽時又累又渴哪里顧得上從水箱里扒拉著找寫有自己名字的水瓶,還不都是拿起來就喝,久而久之也就沒人非得弄個標簽上去了。
但克里斯其實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最近幾年不知為什么治安一直不好,老是有失蹤之類的事發(fā)生,無論男生女生在外面都不怎么保險,而他和澤村榮純說到底也只在比賽時見過沒那么熟,還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比較穩(wěn)妥。
可惜身為棒球精靈的澤村榮純一門心思只有棒球,偶爾為了及格不用補習填鴨式的給自己塞點文化課知識,除此之外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既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沒察覺到克里斯心思,更沒有熟不熟的亂想,接過水擰開就喝,喝完提在手上開始跟克里斯商量今天的行程:“前輩有忌口嗎?這附近有家漢堡肉超好吃的店,便宜量還很大,就是得事先預約,如果能接受的話我們先去預約好再去運動商店可以嗎?真的真的超級好吃哦,他家的漢堡肉有那——么大一塊!”
澤村榮純手舞足蹈的比劃,眼睛亮閃閃的,一副馬上就要流口水的饞樣子。
啊,更像狗狗了。
克里斯屈指敲了敲額頭勒令自己住腦,好脾氣的任由澤村榮純拽著他的胳膊往前走,實際上由于這邊這家運動商店是全東京品種最齊全的,他也經(jīng)常過來,對著周邊還挺熟悉的,已經(jīng)想到澤村榮純說的是哪家店了:“好啊,我沒有什么忌口的,就先去卡洛特那邊預約吧。嗯……澤村同學說的應該是卡洛特吧?我比較喜歡他們家煎嫩雞肉。”
“好厲害!”澤村榮純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瀧川前輩好厲害,我還沒有說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不愧是瀧川前輩!”
完全沒想到會因為這種事情被夸成這樣的克里斯默默地紅了耳朵,可能臉也紅了?低頭咳了幾聲感覺臉上熱度下去之后才說:“我們不是同一所學校的,澤村同學不需要對我說敬語,大家叫我克里斯比較多,你也可以這樣叫。”
作為沒給陽光自己就能燦爛的澤村榮純,現(xiàn)在克里斯還主動伸了把手,足夠把他的熱情從剛?cè)粘龅某栠M化到正午的烈陽:“好的克里斯前輩,前輩直接叫我榮純就好,阿榮也行,說實話到現(xiàn)在我還是不太習慣被叫做‘澤村’來著。”
不習慣姓氏,是剛剛改過嗎?難道是父母離婚了之類的事情……克里斯自覺觸及到了別人的傷心事,立刻順應澤村榮純的意愿該叫他名字了:“榮純君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必要加‘前輩’了。”
“克里斯前輩還不是稱呼我‘榮純君’么。”澤村榮純鼓著腮嘀嘀咕咕,他本來沒這小聲嘀咕的毛病來著,從來都是有想法就大聲說出來的,這不是在投捕電臺被天久光圣投放的碎碎念電波太多了么,“好吧好吧,不叫前輩就不叫前輩,克里斯桑?念起來好像有點奇怪,優(yōu)桑?”
“可以的。”克里斯在澤村榮純把稱呼繞回去之前強硬的定了下來,雖然他們兩個人一個三年級生一個二年級生,但到底不同校,而澤村榮純展現(xiàn)出的實力足夠讓他將其平等對待,“說起來,澤……榮純君為什么執(zhí)著于叫我‘前輩’?”
澤村榮純秒答:“因為優(yōu)桑很厲害啊,我蹲捕和投球這么厲害是理所當然的,但優(yōu)桑作為……咳,優(yōu)桑作為捕手比我還要厲害簡直太厲害了!”
話雖是脫口而出的,也沒把不該說的“棒球精靈”“普通人類”之類的詞說出來,聽起來就變得相當狂妄了。
不過克里斯覺得還好,實力強的人有傲氣很正常,自負一點也不是不可以,換個人像澤村榮純一樣投捕全能的話,說不定整個人都要撅到天上去呢,而這么厲害的人認可并大力夸獎了自己的實力,難道不該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嗎?
被夸得很開心的克里斯很有禮尚往來精神的夸了回去:“榮純君確實厲害,當時我站在打擊區(qū)看到球投過來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在本壘板后接球的人是我就好了,會讓人很羨慕你的捕手。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已經(jīng)屬于是打者失格了吧。”
澤村榮純也被夸得很開心,臉上浮現(xiàn)出兩朵很明顯的小紅暈,嘴都笑咧了:“嘿嘿,也沒有優(yōu)桑說得那么好啦。”
“榮純君的投球真的非常非常好。”克里斯見他開心成這個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難道平時都沒人夸他嗎簡單一句話就樂成這樣,居然還貶低自己,是在學校被打壓了嗎?總不能是在謙虛吧?
“是真的沒有那么好啦。”說著這種話的澤村榮純突然大幅度的左右看了看周圍,工作日下午的街道上除了他們一起排隊等預約的基本沒有行人,才表現(xiàn)出松了口氣的態(tài)度。
就在克里斯的思路已經(jīng)開始往社團霸凌的方向跑偏時,澤村榮純扒著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只告訴優(yōu)桑你一個人,不許和其他人說哦。其實那天我沒有出全力,如果是完全體的投球清水前輩一定會捕逸,我們就贏不了啦。”
克里斯瞳孔地震,立刻扭頭去看澤村榮純的表情,由于剛剛的悄悄話他還沒來得及撤開,兩人面對面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氣流。可他哪里還顧得上管現(xiàn)在的距離是近是遠,他緊緊的盯著澤村榮純金棕色的大眼睛,試圖從中找出哪怕一絲開玩笑或者是撒謊的痕跡,沒有,完全沒有。
只有真誠和信任。
如果,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尚且不是完成形態(tài)的投球就已經(jīng)漂亮到讓自己手癢,那完全形態(tài)的投球得是什么樣子的?
想要看到,想要親手去接,現(xiàn)在就要!
第209章 No.06市大三高
“喂喂喂你這家伙離我的捕手遠一點啊!”
從兩人斜后方的拐角處突然竄出來一個人, 他臉上寫滿警惕、態(tài)度強硬的想將澤村榮純拽到身后,但他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不光是被他當成目標的澤村榮純還是克里斯被嚇了一跳, 就連前后隊列中的其他人也被嚇得退了幾步。
一時間沒認出對方是誰的澤村榮純下意識的掙扎, 在克里斯的幫助下甩脫了抓住他的那只手, 但身體隨著慣性前傾, 要不是他為了看清來人的身份偏過頭來,現(xiàn)在跟克里斯的嘴唇貼在一起的恐怕就不是臉頰了。
“你果然對榮純圖謀不軌!!!”來人再次上前扒拉澤村榮純。
通過聲音和臉確定了正在扒拉自己的人是天久光圣的澤村榮純順著他的力道站穩(wěn),摸了摸還殘存著柔軟觸感的臉頰,臉都沒紅一下的,畢竟誰都不會往一個誕生才幾個月的精靈腦子里塞這方面的知識,那還是個寶寶呢, 教他學壞是要被罰去檔案室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制整理材料的!
“天久同學怎么會在這里?”澤村榮純再一次將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迷惑不解的看著他怒目圓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完全不知道天久光圣瞪的其實是在他身后捂著嘴巴紅透了臉的克里斯。
天久光圣哪里敢直說自己是一路跟蹤過來的, 目光不住地往他跑出來的那個小巷子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編出一個理由:“我也來吃這家的肉排套餐的,但來得有點晚后面已經(jīng)截排了,能跟你們拼個預約嗎?”
說是拼預約, 實際上來吃的時候也是要拼桌的, 被牛皮糖黏了好幾天的澤村榮純知道天久光圣肯定是想一起吃, 看在有孕育之恩加上隊友情誼的份上他并不介意, 但今天不是他自己出來的, 于是回頭問克里斯:“優(yōu)桑, 這個人想跟我們一起吃晚飯, 你介意嗎?介意的話直說就可以,我和他不熟也不怕得罪他。”
“我們可是投捕搭檔, 說不熟也太過分了,就這么不想被我破壞掉你們的二人世界么!”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刀的天久光圣吱哇亂叫,吸引來周圍人好奇的打量也完全不在意。
“你知道就好。”澤村榮純居然點頭認下了,“難得有機會跟優(yōu)桑這么厲害的捕手前輩交流經(jīng)驗,你一個投手來湊什么熱鬧添什么亂。”
那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在譴責所有想歪了的人心思骯臟。
為數(shù)不多能從澤村榮純的語氣中聽出嫌棄的天久光圣悲傷的捂著心口哀嚎:“理由太正當了完全沒找不到借口繼續(xù)插足進去怎么辦!”
“這次居然把碎碎念大聲說出來了啊。”澤村榮純感到驚訝的重點完全跑偏了。
而作為正常的十八歲男子高中生,無論是從主動還是被動的渠道都已經(jīng)懂得很多的克里斯因為天久光圣話里的歧義閉目扶額,感覺自己的名聲清白正在逐漸遠去:“是啊,居然把這種話說那么大聲……榮純君,我不介意預約時將天久同學的名字一起寫上去,只要讓他別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就行了。”
“既然優(yōu)桑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好吧。”澤村榮純不太樂意的轉(zhuǎn)過身面對天久光圣,但轉(zhuǎn)念一想又開心起來,“既然天久你是專門來吃卡洛特的,那排隊交給你沒問題吧?我和優(yōu)桑就先去運動商店了。”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本來就是來攪黃二人世界的,現(xiàn)在這不就完全變成他們的助攻了嗎!
天久光圣委屈,但是天久光圣沒法說,誰讓這個借口就是他這個大聰明自己說出口的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寶貝捕手跟外面的野男人肩并肩說說笑笑的走遠了。
更加可氣的是,等雙捕組合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從天久光圣沖出來的那個拐角走出來三個人,他們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是池面眼鏡男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嘲諷了,看得天久光圣簡直想要脫離隊列沖過去邦邦給他兩圈。
但是也不行,就算沒有高野不能打架斗毆的紅線,他還得老實排隊等預約呢。
池面眼鏡男自然就是御幸一也了,由于他和市大三高那場比賽一直待在外野,導致本來就有點臉盲還對不重要的家伙名字不上心的天久光圣對這個人只有“打擊還行”這么一點點的印象,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這人是跟蹤青道捕手而來。
換誰也想不到他是沖著澤村榮純來的啊,要知道,澤村榮純對御幸一也這個人的印象跟天久光圣差不了多少。
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澤村榮純都不一定能叫得上他的名字的御幸一也迅速地嘲笑完天久光圣之后,三人跟蹤小分隊掉頭就走,沿著澤村榮純和克里斯離開的路線跟了上去,步行大概四五公里過了四個紅綠燈后停在一家占地面積巨大的運動商店門口。
“怎么,不打算進去嗎?”三人中的另外兩人都扭頭看著御幸一也。
御幸一也不承認自己是慫了,梗著脖子振振有詞:“棒球相關(guān)的區(qū)域就那么大,只要進去難免會遇到,克里斯前輩一看就會知道我們是在跟蹤他了吧。”
“或許吧。”顯然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他們,只見他聳了聳肩推開了玻璃門,“這么熱的天,我可不想陪你在外面傻站著,至少室內(nèi)還有空調(diào)。”
一聽到空調(diào)兩個字,另外一個人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比誰都更迅速地從拉開的玻璃門縫隙中硬擠了進去,動作之靈活表情之生動,完全演繹出“活過來了”的感覺。
澤村榮純和克里斯并不知道普普通通一次邀約身后跟著這么多小尾巴,他們倆正在互相給對方安利自己慣用的手套牌子,棒球手套根據(jù)守備位置不同有好幾種,即使是同一位置的手套在生產(chǎn)廠家、用料、規(guī)格大小上都會有差異,很多剛開始接觸捕球的捕手會選用特別大的手套來降低捕逸的風險,但對于他們這種有能力去競爭“世一捕”的捕手們來說,過大反而是一種累贅。
克里斯雖然有御幸一也那樣驚才絕艷的天才捕手后輩,但賽場上一個位置只有一個人能上,作為同校生他們既是隊友也是競爭對手,交流起來反而沒有和澤村榮純這個外校生來的順暢自然。
而越是交流,越是了解到澤村榮純對棒球的理解,克里斯就越是堅定想要接他的投球的想法。
“榮純君,待會兒吃完飯,要不要去打擊中心……”
第210章 No.06市大三高
“咦?是克里斯君嗎?真是意外, 大家都以為你去補習班了。”
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克里斯的邀請,鑒于克里斯對這人性格的了解,很難相信他不是故意選擇在這個時機打擾的。
“小湊君。”克里斯理所當然的會有情緒, 就算長相成熟經(jīng)常被當成年輕教師而處事風格也比較穩(wěn)重, 他到底還只是個高中生沒有那么好的掩飾表情的能力, 臉上或多或少的帶出些不悅來, 就連打招呼也只是叫個名字點點頭就結(jié)束了,半個字都沒有多說。
小湊亮介仿佛看不到克里斯的情緒一樣,又扭頭去跟澤村榮純打招呼:“是澤村同學吧?你好,上周的比賽很厲害哦,如果能把打擊再精進一下的話,稻實的成宮關(guān)東第一的名號大概就要不保了呢。”
“稻實的成宮”對于澤村榮純而言并不陌生, 好歹是地區(qū)決勝戰(zhàn)的對手,即使那場比賽他沒機會出場, 不代表教練組和經(jīng)理們辛苦收集的資料他沒聽沒記, 雖然心里頭納悶成宮鳴明明是“關(guān)東第一左投”跟打擊能力有什么關(guān)系,臉上卻已經(jīng)是笑開了花:“謝謝小湊前輩夸獎!我也記得前輩,雖然個子矮矮的好小一只,但真的好能纏啊, 搞得我不得不叫暫停安撫天久那家伙來著, 超級厲害!”
“哦?”小湊亮介略微歪了歪頭, 嘴角的弧度詭異的拉高了許多, 語氣還是溫溫柔柔的卻讓澤村榮純打了個寒顫:“能得到澤村榮純的夸獎, 我也很榮幸呢。”
“我是因為榮純君的邀請, 倒是小湊君怎么會突然過來這邊?”看出粉切黑隊友有點開始生氣的克里斯趕忙轉(zhuǎn)移話題, 同時把得罪人不自知的澤村榮純拉到身后護著,用自己鍛煉的還算健碩的身體分隔開兩人。
“倒也不必這么防備我。”沒想到克里斯保護欲這么強的小湊亮介著實有些驚訝, 他這些年經(jīng)常被人攻擊身高,帶有惡意的戳痛點和毫無惡意只是普通提起完全能分得清,澤村榮純顯然是后者而且夸的真情實感,他只不過有點應激罷了,被克里斯這么一打岔,本來就不多的火氣也就散掉了。于是他隨意擺了擺手道:“大家雖然壽退社了,但小春還在備戰(zhàn)秋大會呢,他的木棒又斷了,我先過來幫他過來看看。”
這個理由還蠻真實的,單純的澤村榮純立刻就相信了,有點心機但到底不多的克里斯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說不上來,最后也選擇了相信小湊亮介的說辭,非常禮貌的提出了逐客令:“既然如此,我們還要去護具那邊逛一逛,就不打擾小湊君了。”
小湊亮介無法否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即使他是覺得御幸一也要跟蹤克里斯約會會很有趣才主動跟來看熱鬧的,被這么一堵也只能暫時放下跟過去的好奇心了。
孰不知拉著澤村榮純快步逃走的克里斯同樣松了口氣,雖然小湊亮介在比賽場上是非常可靠的隊友,平時生活學習中也是很好的朋友,但他時不時冒出來的惡趣味著實讓人吃不消。
澤村榮純除了得罪人的那句話出口時通過單細胞的直覺感受到一點危險之外,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就是他自己從小湊亮介身上直鉤釣出來的,居然還傻乎乎的問克里斯:“優(yōu)桑跟小湊前輩是隊友吧?扔下他一個人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克里斯秒答,完全沒有拋棄隊友的愧疚感,“小湊君已經(jīng)是成熟的三年級生了,他自己行動反而會更加自在的。”
“唔唔,既然優(yōu)桑都這么說了肯定沒問題的。”單純好騙的澤村榮純再一次把牽強的解釋照單全收,轉(zhuǎn)而去說他感興趣的其他話題,正巧他們?nèi)ネ谰邊^(qū)要路過球棒的貨架,他干脆隨手拿起一根與他用的看起來差不多的金屬球棒握住掂了掂,“不過小湊前輩有件事說的很對,我的打擊確實要好好練一下了,優(yōu)桑不光是個好捕手,打擊也超強的,是有什么訣竅嗎?我就完全碰不到球。”
關(guān)于這一點克里斯印象也很深刻,畢竟是有實力的投捕雙刀流偏偏打擊超弱,還是在他蹲捕時就在面前揮大棒,夸張到能把自己扭成麻花的身體柔韌性著實沒辦法忘掉。
不過他實在沒什么好建議可說,排除極少數(shù)的天賦型選手,無非就是努力,多揮棒訓練保持手感,再加上比賽中的臨場發(fā)揮和直覺之類的,都是老生常談的東西,但凡打棒球就沒有不知道的,對于要同時做投手練習和捕手練習的澤村榮純而言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分配給揮棒,說出來真就是“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了。
澤村榮純只是沒有長打的能力,他的短打水平和投捕一樣好的驚人,克里斯不至于沒有角度夸:“比起一時半會練不出來的打擊,榮純君更適合擔任觸擊推進的角色,只要能把打線延續(xù)下去就很有用。畢竟棒球的勝負關(guān)鍵在于出局數(shù)和回本壘,拿不到出局數(shù)再高的球速再豐富的變化球都只是花架子,回不了本壘再多的安打也沒有半點意義。”
“嗯嗯嗯嗯!”澤村榮純瘋狂點頭,他作為棒球精靈對于這些當然是很清楚的,不如說就是太清楚太明白了,反而在比賽中做出的很多決定會顯得有些功利或者軟弱,不太符合高野熱血青春正面對決的整體氛圍,現(xiàn)在突然有了個能完全理解他的人,被理解被認同的感覺太好了,真的是感動的淚水都涌出來了。
克里斯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給澤村榮純擦眼淚,一邊拼命反思自己剛剛說錯了哪句話刺激到小朋友了。
澤村榮純抽了抽鼻子,抓住了克里斯的衣擺,因為淚水更加水汪汪的眼睛中除了原本就有的真誠和信賴,又多了些克里斯看不太懂的感情:“不愧是瀧川前輩,太厲害了。”
摸不著頭腦的克里斯甚至來不及計較稱呼又變回了“瀧川前輩”,只想著怎么才能讓人別哭了,但實在不知該怎么做,與其說是安慰更像是單純的夸獎:“榮純君也很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投捕雙刀流選手。”
好在澤村榮純這個精靈非常好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迅速的讓克里斯懷疑他是不是在假哭,不過看看他還泛著紅的眼圈,不由得又心軟下來。還是個小孩呢,又是心思最敏感的投手,情緒激烈一點也實屬正常。
反正現(xiàn)在要頭疼的是市大三高的監(jiān)督和選手。
澤村榮純不知道克里斯甩完鍋松了口氣,快樂小狗跟他新找到的好朋友把整個棒球區(qū)都逛了一遍(但什么都沒買),又去兩人都心心念念的卡洛特吃了超大份的全肉套餐,炫完三公分厚的牛排、比拳頭大的漢堡肉、比手長的炸蝦天婦羅、比臉大的嫩煎雞肉和整整兩個奶油可樂餅之后,滿足得仿佛靈魂都被洗滌了一遍的澤村榮純毫不猶豫答應了克里斯一而再再而三第三次才終于完整說出來的投球邀請。
反倒是克里斯沒反應過來:“榮純君……答應了?”
“對啊,能和優(yōu)桑這么棒的捕手搭檔怎么可能拒絕啦!”澤村榮純的情緒相當高漲,似乎一丁點兒都沒忘情報泄露的方向上想。
“等一下。”反倒是硬生生擠進這場二人約會的天久光圣有防備意識,瞪了想要拐帶他家捕手的克里斯一眼后,使用蠻力鎮(zhèn)壓了澤村榮純的掙扎和反抗,強迫著勾肩搭背背對著克里斯說悄悄話:“榮純你怎么答應他了,那家伙是青道的,還有一個月就秋季大會了,被他們知道你投球習慣和球質(zhì)怎么辦啊。”
“克里斯前輩才不會說呢,他已經(jīng)退部了!”澤村榮純立刻反駁了天久光圣的擔憂,但是說話聲音大了一點,害怕被克里斯聽到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見對方?jīng)]有特別的反應才放下心來,反而主動地勾著天久光圣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壓低聲音跟他繼續(xù)說道:“安心啦,我也不是完全沒考慮過保密問題的。”
“真的嗎,我不信。”天久光圣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真的啦真的!”澤村榮純又回頭看了一眼克里斯,得到一個溫溫和和的微笑,立刻又把頭扭了回去,“你以為我這樣什么球都能接住的捕手滿大街都是嘛,清水前輩水平不行,我之前的訓練和比賽中都沒有發(fā)揮全力,高見還不如清水前輩,接下來的比賽如果有機會登板也都是不完全體的投球,所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優(yōu)桑那么棒的捕手,就算把所有的球都投出百分之百的水平,拿到的情報在實戰(zhàn)中也用不上的。”
天久光圣被這一長串話表達的意思震撼到了:“你是說你之前都沒有全力投球過?”
澤村榮純點頭,表情誠懇又無辜,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對啊,全力投球清水前輩接不到,正式比賽中捕逸的風險太大了不行。不過訓練時還是有投過幾次的,高見被球砸了之后好幾天沒搭理我呢,后來想全力投球只能對著球網(wǎng)來了。”
“……”不得不說,天久光圣在懷疑澤村榮純吹牛的同時,不可避免的對于他口中全力投出的球會是什么樣子產(chǎn)生了向往之情,猶豫好半天之后他牙一咬腳一跺,猛地回頭對上青道捕手的視線,兇狠地瞪著他威脅道:“想接榮純的球可以,但你不能對青道的人透露半個字知道嗎?!”
澤村榮純不好意思的沖克里斯笑了笑,連忙把人拽回來繼續(xù)說小話:“你是不是傻啊,不透露是挺好的,但透露了的話對咱們更有利啊,拿到了錯誤的情報始終提防不可能出現(xiàn)的投球會對揮棒造成怎樣的影響不用我多說吧?”
天久光圣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澤村榮純的眼睛中甚至蹦出了小星星:“你這做法也太牲口了!”說完就立刻想要跟克里斯改口把威脅收回。
“好端端的干嘛突然罵我。”澤村榮純顧不上委屈,眼疾手快捂住了天久光圣的嘴巴,拼命給他使眼色,“你一改口肯定知道有問題了,笨蛋天久!”
克里斯不知道澤村榮純到底是怎么說服天久光圣的,不過只要能見識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投球就行,至于情報當然是肯定不能對青道的監(jiān)督和同伴們說的,光是他自己做人的自我約束就能讓他張不開嘴。
一行三人為了消食稍微繞點路到達附近的打擊中心,三個人之前都沒來過這家所以沒有會員卡之類的優(yōu)惠,不過均攤后價格也不算太貴,一兩個小時完全稱不上是負擔,雖然天久光圣在卡洛特的牛排漢堡肉套餐花光了他身上帶的所有零花錢,他那份是澤村榮純先幫忙墊上的就是了。
先在公用場地熱好了身,在人數(shù)不算少的打擊中心里選了個最邊緣靠墻的位置避免避免被更多人看到。克里斯在兩個投手的幫助下穿戴好護具站到本壘板后,而天久光圣提了根金屬球棒站到了打擊區(qū),澤村榮純則是去了另一頭與發(fā)球機為伍。
都有他在了,自然沒發(fā)球機什么事。
隨便投了幾個直球熱手,球速不快球路也不刁鉆,天久光圣雖然打擊水平垃圾,對付這種幾乎是紅中的直球還是沒問題的,被他打出去了近一半的球。
可惜全都是高飛,如果身后有守備的話,嚴密程度都不需要達到青道和市大三的水平,只要不是一輪游的菜雞選手都能輕松接住。
更扎心的是,澤村榮純居然還在跟克里斯合起伙來計算出局數(shù),“空揮三振!One out!”“Two out!”“Three out!”喊個不停,光是熱身投的球就已經(jīng)湊出了一個三振和三個接殺,正式比賽中都到第二局了。
“到底誰跟誰才是一伙的啊!”天久光圣憤怒但是無能狂怒,他根本舍不得針對澤村榮純,只能怒瞪完全當他不存在的克里斯。
經(jīng)過充分的熱身,澤村榮純的肩膀終于舒展開了,投球之前還特地喊了一聲提醒:“接下來要開始投卡特球,打者外角下方,優(yōu)桑要小心不要捕逸了哦!”
“放馬過來吧!”就連圓陣都不會喊太大聲的克里斯大聲回應道。
而已經(jīng)知道了球種和方位的天久光圣咬牙切齒,喊出了同樣的話:“放馬過來吧!”
完全沉浸在對決氛圍種的三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交流不僅是吸引了今天尾隨一整天的御幸一也和降谷曉,還引起了隔壁球道來練習打擊的兩個國中生的注意。
第211章 No.06市大三高
七月底八月初只要不是臺風天就熱的人受不了, 怕熱如降谷曉只是出門都會暈暈乎乎的快要融化掉,更別提為了備戰(zhàn)秋大會得頂著太陽曬在球場上訓練了。
訓練是不可能訓練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在白天訓練的。
多虧前一陣子將手機借給不知為什么堅持不換掉老爺機的御幸一也使用的善心有了回報, 他收到了一條邀約, 而這條邀約可以讓他順理成章的休息半天, 比起露天球場至少車站和運動商店是有空調(diào)制冷還有天花板遮擋太陽的。
而被視為救命稻草的御幸一也完全沒有提醒降谷曉周一下午是休息日本來就不需要訓練的意思, 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他早就看不慣降谷曉的偷懶,可青道沒有澤村榮純那種擺在明面上還給人帶來強大壓力的競爭對手,這次難得有機會帶降谷曉一起去赴約,萬一看到什么就激起了降谷曉的斗志呢?
沒用不虧,有用血賺。
總之御幸一也堅信棒球人走到哪里跟誰一起最后都會回歸到打棒球上,他管這叫世界線收束。心里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的他顯然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他用借來的手機冒充克里斯前輩被當面拆穿會是怎樣的情形。
——
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是和家里人一起來東京的,他們都是神奈川縣民, 家長們因為孩子一起打棒球結(jié)識后, 奧村太太和瀨戶太太十分聊得來,關(guān)系好到比兩個更早成為朋友的小孩還要親密。
這次就是兩家一起來東京參加親子活動,結(jié)束后媽媽們結(jié)伴一起逛街去了,爸爸們負責當付款和拎包工具人, 而兩個運動系但對逛街毫無興趣的兒子跑出來, 找了個打擊中心避難加打發(fā)時間。
作為人氣最高的運動, 這家打擊中心的客流量不小, 既有為剛開始接觸軟球的小朋友準備的培訓班, 也能看到四五十歲的大叔大叫著對著發(fā)球機吐出來的球胡亂揮棒發(fā)泄, 來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竟能在這里見到如此攝人心魄的投球。
是的, 攝人心魄。
奧村光舟承認自己的國語學得不好,但除了這個詞他實在無法形容出此時此刻的心情, 只恨不得隔在兩條球道之間密密麻麻用來阻擋亂飛的棒球以及遮蔽視線的繩網(wǎng)不存在才好。
“拓馬,我要過去那邊,你要來嗎?”
身為野手的瀨戶拓馬是沒辦法理解奧村光舟見獵心喜想去結(jié)識投手的沖動啦,不代表他在看到那么漂亮的投球時沒有任何心理波動,實際上他也有想要打打看的想法,但素不相識還偷偷關(guān)注別人的投球就已經(jīng)夠沒禮貌了,如果再沖過去發(fā)表想要代替那個捕手的爆言……
救命已經(jīng)有畫面了,瀨戶拓馬痛苦捂臉。
——
交叉步站位,食指和中指往里握住外側(cè)縫線,澤村榮純身體完全舒展,全身的力量順暢的傳導至指尖,不留余力投出的棒球直沖著作為右打者的天久光圣的胸口而去。
不同于從側(cè)面觀看的奧村光舟,直面這一球的克里斯和天久光圣同時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明明出手動作與剛才投直球時沒有區(qū)別,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時卻像是產(chǎn)生了平移一樣。
天久光圣的上半身忍不住后仰躲球,而克里斯第一反應也是移動手套到天久光圣胸口的位置接球,不過他卻壓抑住了下意識的反應只稍稍抬高一點沒做過多的平移。
而澤村榮純的投球并沒有讓他的期待落空,球從天久光圣的胸前路過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度,穩(wěn)穩(wěn)落入克里斯張開的手套中發(fā)出非常悅耳的“啪!”的一聲。
“喔哦哦哦哦哦哦!不愧是瀧川前輩第一球就接到了!”澤村榮純看到自己的球被穩(wěn)穩(wěn)接住開心地大叫起來。
“投得很好!再來一球!”克里斯重新蹲下,將手套的位置向下降了降。
澤村榮純難得有機會可以毫無顧忌的暢快投球,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就連天久光圣都忘記了他肩膀還受過一點小傷不能過多運動。
而克里斯并不知道當時那個決定了勝負的本壘沖撞給澤村榮純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只覺得心臟激烈鼓噪的同時,一想到最初是打算移動手套去接的動作,絕對會讓球磕在手套邊緣彈飛,劫后余生般的體驗讓他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背后被冷汗浸濕了。
怪不得這個球即使在延長局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也不曾拿出來用,不是因為未完成,而是完成度太好了,需要投捕雙方對彼此實力有絕對的信任——這一球是失誤還是會投進手套的位置,必須靠捕手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進行判斷并付諸于行動。確實對捕手的實力和心態(tài)都有著超高的要求,讓克里斯十分惋惜兩人竟不是隊友。
市大三高有好投手卻沒有配得上實力的捕手,青道有好捕手卻沒有成熟心態(tài)的投手,若是能綜合一下該多好。
如果澤村榮純在青道的話,憑借著如此優(yōu)秀的投球和延長十三局體力不支仍平穩(wěn)的心態(tài),無論是和自己還是和御幸搭檔,今年一定能實現(xiàn)夢想前往到那神圣的甲子園了吧?
但現(xiàn)實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如果,再怎么眼饞人家也還是市大三高的選手。
就在克里斯心情復雜有點走神的時候,他身后的鐵門突然發(fā)出聲響打開了,一個金發(fā)的帥氣少年闖了進來,無繞過克里斯和天久光圣直奔最遠處的澤村榮純沖過去,在完全不講禮貌的舉動后十分恭敬地45°鞠躬,但頭沒有低下來,仿佛蒙了一層薄霧的灰藍色眼睛直勾勾的看過來,與澤村榮純金棕色帶著迷茫的眼睛對視:“請讓我接一下您的投球!”
“誒?”澤村榮純被他的眼神盯得背后發(fā)毛,聳著肩往后倒退了半步,“你你你你誰啊,憑什么要我投球給你接?”
金發(fā)少年直起腰,往前走了兩步,幾乎要跟澤村榮純臉貼著臉了,鄭重而又堅定的重復道:“我是奧村光舟,一個捕手,請務必讓我接一下您的投球。”
澤村榮純被他逼得繼續(xù)后退,身體也往后仰,肩膀已經(jīng)碰到了發(fā)球機的出口處,借著這一小會兒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再次拒絕道:“不行不行,優(yōu)桑純屬例外,他是畢業(yè)生已經(jīng)退部了才讓他接球的。你一看就沒那么老不可能是畢業(yè)生,又不是我們市大三高的,為了防止情報泄露不能讓你接,而且你應該也接不到。”
“市大三高么……”奧村光舟默默記下了學校。
擔心奧村光舟有什么過激舉動,克里斯和天久光圣以及沒拉住脫韁的小伙伴只能代為道歉的瀨戶拓馬先后跑過來,正好聽到了那句“你一看就沒那么老”。
克里斯表情瞬間僵硬了,語氣也因為這僵硬變得沒那么溫和:“出線的隊伍都在備戰(zhàn)甲子園不可能出來,其他的學校實力比較好的捕手中沒聽說過你的名字。”由于他在養(yǎng)傷期間開發(fā)出了情報收集和整理的技能,身為捕手又著重關(guān)注同賽區(qū)的好投手好捕手,說一句全東京沒有不認識的漏網(wǎng)之魚也不算是夸下海口。
瀨戶拓馬試圖把人扒拉走,但死活拽不動上了頭之后像只犟驢一樣的奧村光舟,只能無奈的替沒張嘴的小伙伴跟幾個高中前輩解釋:“前輩們不知道我們很正常,我們是國三生,在神奈川的少棒隊打球,高中打算到東京來念,但還沒有確定意向。”
“國三,神奈川的少棒隊……”澤村榮純得知短時間內(nèi)不會是對手之后警惕心稍降,對奧村光舟的態(tài)度也好了些,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奧村少年你是個捕手,想接我的投球?哈哈哈哈你眼光很不錯嘛!”
奧村光舟被吵的稍微皺了皺眉,看在剛才那么漂亮的投球上忍住了沒說什么,第三次請求道:“前輩,請讓我接一下您的投球。”
天久光圣摸摸下巴,打斷了澤村榮純的第三次拒絕:“榮純,就讓他試試嘛,如果他的水平能穩(wěn)定接好你的投球,那就回去跟利醬說一聲,給個特招名額讓他來咱們學校,這樣明年夏大會你就可以以投手的身份登板了。”
“哇哦,天久你這家伙,說不定真的是個天才。”澤村榮純夸完就把說著“什么嘛我本來就是天才”的天久光圣拋到一邊,一把抓起奧村光舟的雙手,“那就來試試吧,奧村少年,看看你有沒有能力接到我的投球。事先說好,如果你能接到的話高中要來市大三高哦。”
“如果前輩的投球能讓我滿意的話。這位前輩,麻煩護具借我用一下。”奧村光舟用著敬語硬邦邦的頂了回去。好在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是很在意前后輩規(guī)矩,換一批人恐怕球還沒接到就得先挨一頓揍。
克里斯眼看著兩個市大三高的投手把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搞成了新生招募,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只能把護具摘了交給奧村光舟,得站到本壘后的球網(wǎng)和鐵門之間去,驚訝的發(fā)現(xiàn)竟然還有其他人:“御幸和降谷,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我?guī)Ы倒葋砜纯礉纱迨窃趺赐肚虻摹!庇乙灰不卮鸬睦硭斎唬孟駶纱鍢s純是青道的一員,投球可以讓他隨隨便便就看一樣。
但是克里斯覺得這樣不行,就算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不認識也不知道御幸一也和降谷曉是青道的主力,在他知道的情況下就不能讓他們留下。他迅速的作出了決定,對著相隔18米多的澤村榮純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又低頭對已經(jīng)蹲好的奧村光舟說道:“奧村同學,請等我離開后再讓榮純君開始投,我去把這兩個外校的人帶走。”
御幸一也和降谷曉聽到了,但都沒有動彈,在球網(wǎng)后面和克里斯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只見天久光圣把球棒往瀨戶拓馬手中一塞,撩起球網(wǎng)也鉆了出去,朝著定格不動的三人揚了揚下巴:“怎么都站著不動啊?快走快走,我順便也送你們一程,免得你們一個學校的互相包庇,回來偷看我家榮純的投球。”
顯然是不相信青道另外這兩個人的出現(xiàn)與克里斯無關(guān),如果可以的話,能順勢將這個總是能吸引走澤村榮純注意力的捕手一起弄走就再好不過。
天久光圣默默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計劃通!
第212章 No.06市大三高[捉蟲]
稻城實業(yè)作為西東京代表征戰(zhàn)甲子園的時候, 其他的學校早早開始組建新隊伍,對于大部分以三年級生作為絕對主力的隊伍而言,每一年秋天都要重新洗牌重新磨合, 而驗證磨合效果的便是秋季東京都大會。
市大三高上一年的主力中有四個二年級生, 占據(jù)了投手、捕手、一壘手和中外野手四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在他們的帶動下新整合的隊伍沒有任何波折的拿到了學校所在町田市的首位, 順利晉級到東京都大會。
不同于其他地方需要取得縣大會前二或前三名才能晉級到地區(qū)大會去爭奪春甲出線名額,東京獨立于關(guān)東之外享有1.5個名額,所以依舊是殘酷的單輪淘汰制,先以學校所在地分組,只有小組第一可以晉級東京都大會,唯一有復活機會的是決勝戰(zhàn)中輸了的那一隊, 他們需要和關(guān)東大會第五名的隊伍再戰(zhàn)一場,誰贏誰就能拿到對方擁有的0.5個名額。
能贏的話肯定是要贏的, 比起不確定的0.5個名額當然是確定的1個名額更加保險, 市大三高有這個底氣。
尤其是成為了主將的星田帶著抽簽會的結(jié)果回來之后,看了比賽安排的大家就更加自信了,七嘴八舌暢想起了未來。
“你這家伙簽運還挺好的嘛,稻實、青道、帝東、仁王學舍、國土館都在另一個半?yún)^(qū), 咱們這邊算得上有點實力的只有關(guān)東一了。”
“還有個藥師呢, 夏大會時打擊最好的幾個都是一年級, 他們還有個很厲害的二年級投手, 估計是磨合最快的隊伍, 我覺得準決勝會跟藥師打。”
“決勝應該就是和稻實了吧?才二年級就能在甲子園一路完投到差一點全國制霸, 成宮那家伙是真的很強, 想不承認都不行。”
站在食堂門口的田原利彥沒有現(xiàn)身打斷二年級生們的美好設想,如果其他人還能批評一句“前輩的成績與你們無關(guān)”的話, 這四個人卻也是創(chuàng)造出那樣成績的一份子,是該有這樣的自信的。
而身為監(jiān)督他所要做的,就是用各種方法加速守備的磨合,杜絕守備背刺投捕的悲劇發(fā)生在這支隊伍中。
10月8日東京都大會正式開賽,八所學校同時在四個不同的球場開始比賽,市大三高在八王子市的球場和立正大附高以五局12:1的巨大領(lǐng)先優(yōu)勢,僅用時四十五分鐘就結(jié)束掉了這場比賽。
明明大家都應該處于實力低谷期,是為數(shù)不多普通棒球強校將豪門斬落馬下的好時機,但是為什么市大三高能強成這樣?立正大附高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也只能感嘆說不愧是豪門,培養(yǎng)出來的投手實在是太強了。
倒也不能說是過譽,天久光圣在澤村榮純的配球支援下拿到了足足八個三振,不知道還以為專門刷數(shù)據(jù)來了。這場也只丟了一支安打,丟掉了唯一的一分,不過不是投手自責分,是外野守備誤判了高飛球的距離沒能接到,把球拾起來回傳三壘時竟然還把球給傳飛了,讓立正大附高本該接殺出局的白給打擊變成了安打又進化成了場內(nèi)本壘打。
一口氣刷了兩個e的右外野手立刻被換下,田原監(jiān)督毫不猶豫的換人讓內(nèi)外野守備們繃緊了神經(jīng),不敢再有半點懈怠,他們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先發(fā)的機會,誰都不想將自己的位置拱手讓給他人。
也正因為大家對比賽的重視和認真,距離參加夏大會時默契度還差得遠的這只新隊伍才更加拼命去接每一個球,從另一個角度達成了守備的密不透風。
比賽結(jié)束后市大三高并沒有留下來看綿城學園打明星學園,主要是今天結(jié)束的太早了,距離下一場要等兩小時左右,有這時間都能坐大巴轉(zhuǎn)移到稻城實業(yè)或者青道比賽的球場了。
田原監(jiān)督選擇了去看青道的比賽。
不是覺得青道比稻城實業(yè)強的意思,只是因為稻城實業(yè)的對手鵜久森名不見經(jīng)傳,而青道的對手卻是今年的東東京代表帝東高校,兩場比賽的重要程度頓時天差地別。
“青道和帝東的主將手可真夠黑啊,還好星田你不跟那兩個人似的。”天久光圣說著拍了拍星田厚實的肩背,也沒等他的回答就從旁邊繞過去緊挨著澤村榮純坐下。
澤村榮純卻搖了搖頭:“比起虐菜,果然是跟強一點的隊伍比賽更有樂趣吧?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跟青道換一下啊。”
“榮純你認真的嗎?”宮川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青道這次秋大會抽到的簽實在是太地獄了,首輪對東東京代表帝東,第二輪對西東京代表稻城實業(yè),三回戰(zhàn)估計是國土館,這支隊伍也是東東京的強隊,準決勝實力與帝東不分伯仲的仁王學舍……可謂是步步艱難,稍有踏錯就只能來年春季大會再見了。
“當然是認真的,帝東的捕手好像挺厲害,我還想和他打一場。”澤村榮純看著場上正在投球的帝東投手,扭頭去望了一眼遠處的記分牌,“向井么,他的投球也很有意思,真希望是帝東能打進決勝戰(zhàn)。”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帝東的投手還是個一年級生呢,肯定打不過成宮的。”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想到剛剛?cè)〉孟募诇蕛?yōu)勝歸來,被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稻城實業(yè),竟然會在東京都大會的一回戰(zhàn)就被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狠狠絆倒。
第213章 No.06市大三高
“還在生悶氣嗎?”陪同奧村光舟一起遠赴東京來看都大會的瀨戶拓馬努力地試圖安撫不愉快的小伙伴, “雖然因為找錯球場沒能看到澤村前輩的比賽,但帝東的向井前輩和青道的降谷前輩的投球都很強,一柔一剛類型完全不同的投手戰(zhàn)……光舟, 你比較想接哪個前輩的投球?”
奧村光舟雙手環(huán)胸, 翹著二郎腿, 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 灰藍色的眸子陰沉沉地盯著投手丘上的投手,在瀨戶拓馬輔以手肘輕搗的動作第二次詢問時才聽到,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澤村前輩。”
選項只有A和B非得要選C的執(zhí)拗讓瀨戶拓馬無語凝噎,好半天他才整理好語言,繼續(xù)勸說道:“但澤村前輩高兩個年級,等我們?nèi)雽W時三年級夏季大會后會退役的, 就算咱們?nèi)ナ写笕咭荒昙壞苣玫奖程枺膊惶赡茉?#8204;比賽中讓王牌和正捕以外的捕手搭檔, 反而是帝東和青道比較合適, 原本的正捕畢業(yè)了但王牌投手還在……”
“拓馬,我跟澤村前輩約定好了的,不能失約。”奧村光舟打斷了瀨戶拓馬的絮絮叨叨,“至于別的……如果澤村前輩只跟正捕手搭檔, 那我只需要從前輩手中搶走正捕手的位置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哈很有志氣嘛奧村少年!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哦。”
隨著背上被拍得“啪啪”響帶來的些許疼痛感, 還有熟悉而吵鬧的笑聲, 一個散發(fā)著熱氣的身軀在奧村光舟右側(cè)坐下, 立刻貼了過來勾住他的脖子繼續(xù)放聲大笑。
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讓奧村光舟心心念念的澤村榮純本人。
“澤村前輩?”受到驚嚇的奧村光舟本來很柔順的金發(fā)炸開花, 沒有高光顯得格外無神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原本囂張的坐姿想要不動聲色的放下手臂和腿,卻因為僵硬變得格外明顯, 仿佛大腦對于四肢的指令信號不好似的,磕磕絆絆的變成了雙臂直挺挺撐著膝蓋的乖乖仔坐姿。
而旁邊的瀨戶拓馬姿勢更加僵硬,那些挖墻腳的話私下里怎么說都無所謂,但他可是舞到被挖墻腳的苦主面前了啊:“澤澤澤澤村前輩怎么會在這里!”
天久光圣選擇在瀨戶拓馬左側(cè)的空位坐下,學著澤村榮純用同樣的動作勾住了瀨戶拓馬的脖子:“你是想問今天我們也有比賽,為什么榮純還能出現(xiàn)在這里撞破你拐帶我們家未來捕手的陰謀吧?”
瀨戶拓馬背后冷汗直流,完全不敢吱聲。
“當然是因為我們已經(jīng)打完比賽了啊。”為了避免無人接話導致尷尬,澤村榮純善解人意的幫兩個小后輩回答了,“放輕松一點嘛,來看青道打帝東很正常啊,強隊打強隊才有意思,如果我是奧村少年,我也會選這一場觀戰(zhàn)。”
察覺到兩個市大三高的前輩并沒有因為他們選擇比賽所展示出的傾向性生氣,奧村光舟迅速的恢復了冷靜和理智,然后開始翻舊賬:“為什么前輩會說我搶不走正捕手的位置,明明那個捕手連前輩的全力投球都接不到不是嗎?”
瀨戶拓馬心頭再次一緊,他們所生活的這個社會嚴苛的前后輩制度已經(jīng)變成了約定俗成的潛規(guī)則,一年級不能拿到個位數(shù)背號很可能也是其中之一,小伙伴這么直白堪稱挑釁的行為幾乎是百分之百會導致入學后被打壓甚至霸凌。
然而他再一次想多了,澤村榮純說不可能的原因非常簡單,對這兩個國中生小朋友而言也非常的不可思議。
“唔姆,奧村少年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澤村榮純松開箍著奧村光舟脖子的手,大拇指朝向自己,展露出仿佛能驅(qū)散陰雨天氣的閃閃發(fā)光的笑容,“你要挑戰(zhàn)的正捕手是我哦,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把2號從我這里搶走的。”
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的瞳孔發(fā)生8級地震,尤其是前者,又是顫抖又是破碎的都快要抖出高光來了。
這時候從小到大一起訓練玩耍的默契就體現(xiàn)出來了,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可能,能投出那么棒的投球的澤村前輩怎么可能不是王牌?”
“因為王牌是我啊。”天久光圣非常得意的也揚起了笑容,向著可憐的世界觀受到?jīng)_擊的國中生們炫耀道,“你們不知道吧,榮純可是為了接我的球才加入棒球部的!順帶一提,榮純作為捕手的實力比你要強很多,讓我想想怎么形容……嗯,你對標一下他的投球水平好了。”
瀨戶拓馬看向澤村榮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而奧村光舟則是更加堅定選擇市大三高的決心:“前輩你……”
“我說,你們幾個要是不看球的話就到外面聊天去,不然就安靜點!”坐在四人后排的大叔不耐煩的打斷了奧村光舟的讀條。
不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沖著強校對決名頭而來的大量高野愛好者都聚集到了有房檐遮擋的這一片看臺,包括兩方應援也擠了過來,不知不覺中他們身后已經(jīng)快要坐滿了,人多環(huán)境就會變得嘈雜,自然也會反感占據(jù)了好位置還不停吵鬧的人。
“說得就跟我們不聊天你就有比賽看似的,先讓雨停了再說吧。”天久光圣完全不讀空氣,在澤村榮純道歉之前就把話說了出來。
市大三高那邊比賽結(jié)束的太快,當時雨下得還不算大,沒被淋透的大家直接在休息區(qū)后面用淋浴沖了下身體換上備用的干衣服就行了。但只是乘坐大巴車到另一邊球場的十幾分鐘,雨勢突兀的變大了許多,進場的時候是第四局上半,他和澤村榮純早就發(fā)現(xiàn)兩個預定好的小后輩坐在這邊了,只是到了因雨勢太大比賽暫停時才脫離大部隊過來找他們。
比賽遲遲沒有宣布開始,也就是說,現(xiàn)在他們這些觀眾只能看著空球場發(fā)呆罷了。
被忤逆了的大叔剛要發(fā)火,被他旁邊大概是一起來的同門扯了扯衣服,小聲提醒道:“喂,你看他們穿的衣服,是市大三高啊,那個市大三高!今天也有比賽的,居然已經(jīng)打完跑到這邊來看比賽了啊!”
本來就不是多么占理,情緒還被同行人打斷了,再加上得知了另一所棒球豪門只用了眼前這場比賽四局的時間就取得了勝利,慕強的心理讓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懟完了大叔的天久光圣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他的視線落在右側(cè)青道所在的一壘側(cè)休息區(qū),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讓他坐直了身體:“榮純快看,青道那邊好像起了爭執(zhí),是那天想進來看你投球的兩個人!”
澤村榮純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聞言都朝那邊看過去,只見那個帶著很顯眼護目鏡的捕手正在將高個子的黑發(fā)投手往休息區(qū)外面拖。
通過記分板上的名字和背號確認了那兩個人的身份,澤村榮純表示想不通:“那兩個是御幸和降谷對吧,為什么這么大的雨還要逼著投手出來熱身啊,只要肩膀不涼下來,趁機讓投手休息一下不好嗎?”
同為捕手的奧村光舟默默點頭認同。
反倒是身為投手應該同仇敵愾的天久光圣,他抱著看熱鬧心態(tài)回想了一下之前那次見面時的場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說不定是那個投手的問題,總覺得那家伙對待比賽的態(tài)度不太對勁,很討厭的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曾經(jīng)的天久你自己,對吧?”澤村榮純接上了天久光圣的未盡之語,頗有后者平時完全不讀空氣的ky感。
換做他人早就為這被翻黑歷史的行為而尷尬腳趾扣地了,天久光圣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對沒錯,就是那種感覺!怪不得我討厭他,明明背負著王牌的責任,卻完全沒把比賽放在心上嘛!”
第214章 No.06市大三高
現(xiàn)實永遠是不可預測的, 比所有離譜的故事漫畫文藝創(chuàng)作都更加讓人懷疑真實性。
無論是參戰(zhàn)的青道、帝東還是觀戰(zhàn)的市大三高都在等待雨勢變小,而幾十公里外的太田球場卻在秋日仍舊毒辣的陽光下激戰(zhàn)正酣。無聊的等待中市大三高選手們剛剛收到了負責收集情報的經(jīng)理發(fā)回的最新戰(zhàn)報——稻城實業(yè)竟然在第八局被名不見經(jīng)傳的鵜久森學園反超比分。
“哇哦,居然能從成宮手上搶到分, 這個鵜久森出乎預料的厲害啊。”天久光圣忍不住想要給能讓成宮鳴吃癟的人豎大拇指, 幸災樂禍的心態(tài)拉滿, “真想看看成宮現(xiàn)在的表情啊, 說不定黑臉都拖拉到地上了哈哈哈哈哈。”
澤村榮純想不明白這是打哪里來的那么高的仇恨值,天久光圣和成宮鳴分明都不是一個類型的!
成宮鳴是最正統(tǒng)王道的正肩左投,天久光圣則是以滑球為特色的正肩右投,順帶一提降谷曉也是正肩右投但他靠的是球速,而向井太陽則是擅長控球的投打型左側(cè)投手。
要說天才投手之間的同類相斥,同為正肩左投的澤村榮純才是跟成宮鳴處在同一條賽道上會被人拿出來互相比較的那一個, 但他卻只想著有機會能接一下成宮鳴的球就好了。
典型的捕手思維了屬于是,奧村光舟一定能夠理解, 但如果被天久光圣知道了這個想法的話, 絕對會一邊指責澤村榮純花心,一邊對成宮鳴的仇恨值暴增的。
花心嗎?反正澤村榮純是不會承認的,身為捕手看到漂亮的投球想接一下很正常嘛,就跟擅長打擊的打者會因刁鉆的投球生出戰(zhàn)意是一個原理, 不光成宮鳴, 向井太陽的投球他也想接接看, 還有那個降谷曉如果不是老投壞球的話……
“澤村前輩, 請允許我確認一下。”關(guān)于稻城實業(yè)的悲報并沒能在奧村光舟那里激起半點水花, 他關(guān)心的只有眼前的這一人, 就連身為王牌的天久光圣都得往后稍稍, “你們的監(jiān)督會允許一年級的我與前輩在比賽中搭檔出場嗎?”
“當然,你以為我們?yōu)?#8204;什么要在擁有本世代第一捕手的榮純的情況下極力推薦你入學?放著當擺設嗎?學校又不是有錢沒地方花, 還不是因為榮純不能分成兩瓣用,我們急需一個榮純登板時能穩(wěn)定接好他全力投球的捕手。”天久光圣搶先一步回答道。
澤村榮純緊接著補充道:“與你是幾年級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要你的實力夠強,當我登板投球時,為我接球的就一定會是你。”
“不過嘛,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差得遠,就算比不上榮純,也不能連他的二分之一都不如吧。”天久光圣的ky屬性突然又發(fā)作了,也就是他們沒跟市大三高大部隊坐到一起,并不是說他會看在隊友的面子上就不說了,而是被埋汰的還不如沒有澤村榮純實力二分之一的國中生捕手的替補捕手高見能當場哭出來。
實際上,關(guān)于天久光圣究竟是真讀不懂空氣還是性格惡劣就喜歡戳人痛腳,市大三高棒球部一眾人自欺欺人的選擇相信是前者,即使明晃晃的證據(jù)都塞到了眼皮子底下——除了初次見面那天,天久光圣再也沒有,哪怕一次都沒有ky過澤村榮純。
不過就連唯一享受VIP待遇的澤村榮純,也經(jīng)常覺得天久光圣好好一個人怎么就長了張嘴。
奧村光舟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卻并沒有收獲相應的安心感,反而被天久光圣逼出了強度焦慮。
真的是要多謝老天爺終于想起家里的水龍頭沒關(guān),雨勢減小比賽得以繼續(xù)進行,由于之前暫停在了第四局上半局結(jié)束后,輪到青道方進攻,還恰好從中心打線開始,只不過三棒白州很快就被三振出局。
就連第一次時向井太陽的投球在這個時間段都能被御幸一也抓住打出去了,更不要說是如今積攢了大量經(jīng)驗值的御幸一也,這次他比之前更進一步,將球打到了外野墻壁上,成功跑上了二壘壘包。
要不是下雨,這一球絕對就能飛出去了。
御幸一也的二壘安打?qū)⑻?#8204;久光圣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比賽上,不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影響奧村光舟的心態(tài):“啊,是那個捕手,奇怪的眼鏡男!我想起來了,之前夏大會時他是五棒對吧?現(xiàn)在進化成四棒了啊。”
“進化這個說法好奇怪,御幸的種族難道是寶可夢嗎?”澤村榮純吐槽歸吐槽,內(nèi)容基本沒走大腦,他的注意力都在投手向井太陽身上——那顯而易見的是個任性自大的家伙,并且相當享受用投球壓制住打者的過程,每次拿到出局數(shù)時都會對打者做鬼臉嘲笑。
感覺不好相處,但如果作為投捕搭檔的話,擁有向井太陽這樣永遠能準確投到想要位置的投手一定會很安心吧。
“誰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加布獸進化成加魯魯獸。”天久光圣無所謂的跟著編排了一句后,看清接下來站上打擊區(qū)的人后再次抱怨起來,“真是討厭的天才,已經(jīng)擁有了獨一無二的速球天賦,居然還能擔當五棒的重任,我果然討厭那個降谷!”
澤村榮純立刻明白了天久光圣在生什么氣。
比起擔任四棒五棒的青道投捕,市大三的這對投捕在新隊伍中仍舊是雷打不動的八棒九棒,澤村榮純至少還能用觸擊推進,天久光圣的打席完全是甩賣給對方的出局數(shù)。
不過鑒于某些人越哄越得寸進尺的壞毛病,澤村榮純沒有接這個茬,反正他們兩人之間隔著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兩個大活人呢,先被吵死的人肯定不會是自己。
而原本覺得澤村榮純哪里都好就是太吵了點的奧村光舟敬畏的看著天久光圣,認真反省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草率了,跟這家伙一比澤村前輩簡直是個安靜的美男子了!
幸好降谷曉不爭氣,他雖然打到了,卻是個被外野守備直接接殺的高飛球,好在距離算是比較遠,讓御幸一也成功跑到了三壘。
“犧牲高飛,嘖。”天久光圣總算是安分下來。
“奧村少年、瀨戶少年。”澤村榮純用胳膊肘子搗了搗就坐在他旁邊的奧村光舟,指著場上的局面詢問,“一出局三壘有人,是你們的話會怎么做呢?”
其實他只是隨口一問,但兩個國中生還以為是在考教呢,脊背挺直活像是坐在教室里突然就被老師點名上黑板做題似的。
“通過配球盡量三振打者,同時內(nèi)外野守備需要提防強迫取分。”這是將自己代入帝東捕手位置的奧村光舟。
“向井前輩的控球太好了,這種局面不會投容易打到的球,不如握短棒往一壘方向觸擊,確保三壘跑者能回來。”這是將自己代入青道打者位置的瀨戶拓馬。
雖然代入的角色不同,思路卻是一樣的,顯然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也是同樣的想法。
“今天這樣惡劣的天氣,誰先能突破僵局得分,毫無疑問就掌握了比賽的主動權(quán)。”
明明達成了一致意見,天久光圣卻扭過頭來:“要不要打個賭?請客一人一瓶飲料,我猜青道的六棒會揮大棒。”
“雖然青道的六棒長了一副不怎么聰明的臉,應該不至于反抗監(jiān)督的指揮吧?”澤村榮純不知道天久光圣為什么突發(fā)奇想,但他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于是點了點頭,“行吧,他如果真的犯傻揮大棒我就請你們喝飲料。”
這種局面幾乎是伸手就能揣進兜里的分數(shù),不論因為什么原因不去拿的話是真的要遭天譴的。
第215章 No.06市大三高
“看吧看吧, 青道遭報應了!”
拿著澤村榮純付錢、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跑腿買來的果汁,天久光圣一派幸災樂禍的囂張模樣,不知道的以為他跟青道有多大仇呢。
其實只交手過一回, 那次還是市大三高贏了。
瀨戶拓馬警覺的環(huán)視四周, 還好還好, 比賽之前他比較偏向帝東, 選擇了本壘后方偏向帝東三壘側(cè)的座位,所以周圍理論上沒有偏向青道一方的支持者,不然他怕這個說話很難聽的天久前輩會被揍,連帶著明顯跟前輩是一起的他們也會被揍。
澤村榮純和奧村光舟就一點都不擔心這種事,兩人同樣都拿著飲料,一點兒都不像是第二次見面, 湊在一起低聲討論著接下來帝東該怎么做才能充分利用青道士氣低迷的機會盡快突破目前的僵局。
雖然之前說的“浪費大好的得分機會遭天譴”,大多數(shù)人的認知中這只是一種玄學迷信, 其實是近在咫尺的得分會讓球員精神高度集中并保持在亢奮狀態(tài), 一旦以失敗的形式戛然而止,會讓人一時半會兒調(diào)節(jié)不到正常的狀態(tài)上。
可是今天確實比較玄乎,之前就覺得每到青道守備時雨勢似乎會比帝東守備時大,還不至于太明顯。但上一局青道的六棒前園健太浪費了大好機會, 不擺短棒堅持揮大棒, 卻三次揮棒連球皮都沒蹭到, 后面的七棒雖然碰到了球卻是直接接殺, 讓御幸一也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得分機會付諸東流后, 第五局上半輪到青道守備時, 剛小了一點的雨肉眼可見的變大了。
而這正是帝東的機會。
遠在看臺上的他們不知道的是, 現(xiàn)在投手丘上的降谷曉有點精神不濟,他體力在一眾投手中本就屬于不太好的, 今天好不容易沒有平時討厭的大太陽曬著,但被雨水澆透衣服緊貼在身上的感覺同樣難受,剛才只閉了閉眼就被拖出去淋雨熱身,沒能打發(fā)走的困意就更難受了,甚至覺得脊背發(fā)寒想要打噴嚏。
就像是上課時打盹,明知道不能睡要保持清醒,但自以為努力睜大的眼睛其實已經(jīng)快要完全閉上了。
降谷曉現(xiàn)在就是這種狀態(tài),他看見了御幸一也打的暗號,腦子沒反應過來那究竟是什么配球,身體先一步完成了點頭的回應和投球的動作。
一個未能充分揮動手臂,但時速仍舊突破了140km/h的高速直球。
令人驚嘆并且羨慕不已的天賦,只可惜這并不是御幸一也要的快速指叉球,本應該急速下墜的球以原本接近紅中的路線繼續(xù)前進,隨后被帝東的二棒打者用力轟了出去。
還是因為下雨,球的重量增加加上雨水的干擾,讓放在平常絕對能飛出外野墻的一擊落到了墻角又反彈回場內(nèi),戲耍了青道的外野手,也讓打者成功跑上了二壘。
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御幸一也為了預防降谷曉經(jīng)過暫停狀態(tài)續(xù)不上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這次可沒有澤村榮純能作為中繼救場,他好話歹話都說過了硬是沒讓人睡著,當初澤村榮純始終冒雨在場邊熱身,所以他這次也冒雨陪著防止降谷曉肩膀冷掉。
從上一局降谷曉的打席來看還是可以的,畢竟這家伙屬于盲炮,運氣好能蒙到個本壘打,運氣不好被三振也是常有的事,而這次打出的犧牲高飛質(zhì)量不錯,御幸一也放下心來,所以前一球即使發(fā)現(xiàn)了降谷曉揮臂不夠充分,見他老老實實的點頭應下下一球的暗號,便按捺住了上投手丘詢問情況的想法。
“Don\'t mind,專注對付打者。”喊完之后御幸一也錘了錘手套朝著降谷曉張開。
降谷曉確實沒理會他身后的二壘跑者,他連最喜歡的投球都集中不起精神,哪里還有心思管別的。
這次他把御幸一也要的快速指叉球投出來了,只是帝東的打者被監(jiān)督叮囑過只對好打的直球出手,而這一球開始下墜的比較早幅度也很大,被看穿的結(jié)果就是打者未揮棒被主裁判判定為壞球。
“Nice pitch!”御幸一也說著夸獎的話把球傳回降谷曉手上,他要這顆球是想騙打者出棒,就沒要求一定進好球帶,只要確定了投手是看了暗號并且按照配球投的就可以了。
反倒是打者完全不揮棒這件事比較麻煩,瞥了一眼旁邊人高馬大正在甩動球棒重新站好的打者,剛才這家伙不光是球棒沒有動,連身體肌肉都沒有發(fā)動。
他決定再試探一球,給降谷曉打出了配球的暗號——輕輕握住球身的快速指叉球。減少摩擦力和旋轉(zhuǎn),這樣這一球前期速度只會比直球慢一點,后期發(fā)生變化時下墜的幅度也不會太大,很方便騙打者空揮賺取好球數(shù)。
降谷曉機械性的給予點頭的回應,卡機的大腦處理器沒有翻譯完整御幸一也給的暗號,但一連三個快速指叉球他不至于認不出來,只是在投球時沒有加上前面的“輕輕握住球身”罷了。
這一球帝東的打者又沒有揮棒,雖然球下墜的幅度比之前小了,總體還是偏下的,主裁判依然沒有給好球的判定。
確認過帝東打者極有可能放棄對快速指叉球揮棒的御幸一也很鬧心,不過投手的生命線還是直球,快速指叉球作為沒完全掌握的變化球,一般用于確認降谷曉的狀態(tài)或者在他用力過猛時幫他放松肩膀,是不可能一直投的。
接下來要確認帝東瞄準的是不是直球。
御幸一也這次給了直球的暗號,還是放任降谷曉全力出手,是他最喜歡投的只要將球路盡量壓低到好球帶就行的那種。
本以為會很開心的降谷曉似乎是愣了一下,陰暗的雨天、連綿不斷的雨幕和御幸一也防風鏡上雖少但不可避免濺上的水滴妨礙了視線,讓他很難像往常一樣看清降谷曉的表情。
不過既然都高興到眼睛閃閃發(fā)光了,應該是沒問題的。
剛這樣想完,降谷曉就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嚇,久違的可以全力投球的興奮搭配有點掉線的身體,疾馳而來的棒球發(fā)出可怕的轟鳴聲,就連它一路上經(jīng)過的雨水都被迫繞道了似的,可惜這一球真的太高了,高得離譜,御幸一也不得不向上伸長手臂才勉強在主裁判的面罩前截住了這個球。
“Ba……ball!”已經(jīng)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強勁氣流的主裁判結(jié)巴了一下才說出結(jié)果,當然,這個判定是不帶有任何私心的,只要張了眼睛的人哪怕角度再怎么刁鉆也不可能覺得高到會砸到主裁判額頭的球在好球帶內(nèi)。
御幸一也控制住手套里勁沒散完還在亂竄的棒球,對主裁判道完歉瞪向投手丘上的降谷曉,發(fā)現(xiàn)他往前走了兩步,剛做完摘帽致歉的動作,偏長的黑發(fā)沒有帽子的遮擋被大雨澆透,一綹一綹的黏在額前,配合著他沒有任何表情的那張臉莫名讓御幸一也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配球有誤。
就不該讓降谷曉隨意發(fā)揮,他又不是喜歡投“紅中直球”的澤村榮純,怎么投都在好球帶內(nèi)發(fā)揮,控球不行的速球手一旦放飛真的很難拽回來。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作為對照組被御幸一也夸獎的澤村榮純和奧村光舟正在討論這幾球的配球思路,好歹也是和克里斯私下聊天時被他提起并夸獎的捕手,他們兩個試圖從他身上學到些什么。
像是前兩球試探打者的選球傾向這點兩個人都有察覺到,第三個差點暴投的直球就看不太懂了,雖然理論上應該是為了繼續(xù)試探對于直球的打擊傾向,但投的實在是太離譜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降谷那家伙就是失投了呢?”天久光圣一語驚破兩個思維走進死胡同的捕手,“雨下得那么大,就算是剛捏過鎂粉包手也會立刻濕掉,手滑一下他那種高速球會亂飛很正常啊。”
“唔姆姆姆,確實誒。”澤村榮純和奧村光舟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他們都覺得天久光圣說得很合理,“天久,這種時候如果是你的話,會需要我叫個暫停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嗎?”
“我不是那種心理脆弱的家伙,不需要啦。無人出局二壘有跑者也沒造成什么嚴重后果,有什么可調(diào)整的,又不是叫個暫停雨也會停。”天久光圣張口就是地圖炮轟了眾多投手。
澤村榮純點點頭記下了這一點,接下來秋季東京都大會、明年的春季甲子園以及春季大會還有更遠些的夏季選手權(quán)大會都會是他和天久光圣作為主力投捕參賽,一場比賽暫停次數(shù)有限的情況下,當然是越了解彼此越好。
場上的御幸一也同樣沒有叫暫停,他認為剛才那一球責任不在降谷曉,而在明知道對方控球不行還允許他放飛的自己,提醒過現(xiàn)在的局面零好球三壞球,他在給出配球暗號后手掌向下壓了足足三次,就是在用肢體語言強調(diào)下一球的球路必須壓下來。
可惜了,痛快投了一球的降谷曉狀態(tài)有點起色,但不多,這一球沒能壓住,依然上飄高了許多,而帝東的三棒打者出了棒但及時剎車停住了揮棒動作。
三壘的邊裁在主裁判望過來時平舉了手臂,示意打者揮棒并未過半。
“Ball!Ball four!”主裁判揮動手臂指向一壘,而帝東的打者把球棒往旁邊一丟拔腿就跑。
“四壞保送,現(xiàn)在一二壘有人了,下一個打者還是帝東的四棒,青道要有麻煩了啊。”
第216章 No.06市大三高[捉蟲]
御幸一也向裁判要求了暫停, 他跑上投手丘和降谷曉并肩朝向外野的方向站著,只說了“剛才”兩個字就把嘴巴閉上了,咽下了對于之前四壞原因的質(zhì)問, 轉(zhuǎn)過臉來觀察降谷曉的神情。
雖然球路高的離譜但投的很爽, 那兩個直球讓降谷曉的頭腦多少清醒了些, 他歪歪頭眼神迷茫地看著叫了暫停跑過來, 明明時間緊迫卻不抓緊時間說事的御幸一也,但他也不主動開口問就干等著。
“……接下來是四棒,所以跑者交給我處理,你專心對付打者知道嗎?”腦袋里眾多前車之鑒讓御幸一也沒辦法責備降谷曉,還有來自克里斯的經(jīng)驗分享讓他不能提換投來激發(fā)主觀能動性,沉默半天只干巴巴的甩出一句叮囑過八百遍的話來。
“好。”犯困時壓根沒在意過打者的降谷曉點了點頭, 繼續(xù)沉默地注視著御幸一也,等待他表述出叫暫停的真實意圖。
御幸一也斟酌一番, 還是將警告降谷曉不好好投球就要把他換下場的話和之前的質(zhì)問、責備一并咽了回去, 抬手極其用力的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不許犯困,給我打起精神來。”
“嘶——!”降谷曉沒防備的因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倒吸一口涼氣,向來淡漠到?jīng)]表情的臉扭曲皺在一起,但又因為聽到御幸一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犯困而有點心虛, 視線瞥向了一邊。
看他的表現(xiàn)御幸一也立刻明白過來這家伙剛才絕對犯困來著, 抬起戴著手套的手就往降谷曉腦袋上一拍, 在陰暗的雨天映襯下陰森森的威脅道:“別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走神的事, 接下來好好投球?qū)⒐ρa過, 不然就等著比賽結(jié)束后我再找你算賬吧。”
捕手手套面積大, 而且拍腦袋時御幸一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還有棒球帽作為緩沖,降谷曉腦袋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痛感, 但被人糊了一臉雨水、手汗和皮革混合的味道也不是什么好體驗,他黑著臉再次點點頭:“我知道了。”
很好,這次的語氣沒有半點敷衍,御幸一也自覺達成了目的,心滿意足的返回本壘板后。
降谷曉的瞌睡蟲三分之一被兩個失投的高速球帶走,三分之一被御幸一也的大力一拍消滅,還有三分之一被秋后算賬的威脅壓制住,只是像是四局上半那樣有如神助的狀態(tài)不是他想進入就能進得去的,他需要時間調(diào)整,但帝東的四棒打者并不給他慢慢調(diào)整的機會,抓住其中一個甜一點的直球揮棒打了出去。
作為整支隊伍中打擊實力最強的人,乾憲剛這一球打到了中軸線附近靠近外野墻的位置,青道的左中右外野手都沖刺過來想要接住這一球,可惜他們跑步的速度沒有球飛得快,哪怕拼死一搏飛撲向前也還是差一段距離,眼睜睜的看著球落了地。
帝東位于一、二壘的跑者是由跑壘指導員判斷球能落地后提前開跑的,這一會兒功夫他們已經(jīng)到達了二、三壘并且都沒有停下繼續(xù)向前沖刺。
“傳——本壘——!”未持球不能占據(jù)本壘板妨礙跑者的御幸一也離開本壘板上前方便盡早能接到回傳的棒球,也不管嘈雜的環(huán)境中能不能被聽到,扯著嗓子大喊甚至都破了音。
然而想要從外野深處將球傳回本壘并沒有那么容易,下了近兩個小時的雨對場地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完全被雨水浸濕的草地讓落地的球彈起的高度比平時低了許多,一時的預判失誤讓離得最近的左外野手麻生尊的手套與球錯過,右外野手白州健二郎借著飛撲的沖勁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朝著球彈開的方向,說是膝行兩步但其實就是用爬的朝前才終于把球撈了起來,抬手扔給唯一沒有飛撲救球,已經(jīng)準備好回傳球姿勢的中外野手東條秀明。
因為一系列的意外,帝東的跑者已經(jīng)回來了一個,第二個跑者經(jīng)過了三壘壘包正向著本壘沖刺,而打者乾憲剛同樣沒有停下腳步直沖三壘而去。
絕對不能讓分差進一步拉大,必須阻止才行,而截斷帝東得分的唯一辦法是直傳本壘。
雖然為了能夠拿到先發(fā)的位置轉(zhuǎn)行做了中外野手,但東條秀明從來沒有放棄投手的練習,從中外野的這個位置到本壘板前大概一百一十米的距離……一年半以前剛?cè)雽W的東條秀明是做不到的,那時他的投球體測距離是九十一米,但是現(xiàn)在的他應該可以做到,不,是必須做得到才行!
“給我——回去啊——!”
白色的棒球如同一道筆直的閃電劈開雨幕,從遙遠的中外野深處直射向本壘,并不被重視只能私下苦練的控球此時發(fā)揮了出來,一百多米的距離傳到御幸一也面前時竟然沒有太大的偏差。
而終于等到球回來的御幸一也根本沒時間多想,手臂順著接球的力道立刻向身后揮動去觸碰矮下身撲壘的帝東跑者,甚至無暇顧及到身體的平衡性朝跑者身上倒過去。
雨水改變了外野草地的形態(tài),讓內(nèi)野的土地不會塵土飛揚,濺起的泥水只能弄臟球員的臉和衣服,卻保證了主裁判的視野清晰度。
所以主裁判毫不猶豫的平舉了雙臂:“Safe!Safe!”
只見帝東的三棒一把掀開壓在他身上的御幸一也,抓住隊友伸過來的手從地上彈射起步,炮彈一樣撞進隊友的懷里,兩人同樣興奮的抱著大吼了一聲,在妨礙到比賽之前一起跑回三壘側(cè)的休息區(qū),受到了隊友們熱烈的列隊擊掌迎接。
御幸一也深呼吸了幾次,隨著廢氣從肺里呼出來排解掉負面的情緒,他很清楚德州安打是不能怪罪到守備失誤的,而無論是降谷曉的投球、東條秀明的直傳本壘還是他的本壘觸殺都已經(jīng)盡到自身最大努力了,既然已經(jīng)盡力,手套比跑者碰到本壘慢了一秒導致丟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看了一眼記分板剛剛更新的數(shù)字,被領(lǐng)先的2分看起來非常的刺眼。再次深吸一口氣,御幸一也將手套中的棒球拿出來,往褲子上擦了擦傳給降谷曉:“Don\'t mind,專注打者!”
“無人出局三壘有跑者,怎么可能不介意啊!”天久光圣這會兒反倒又將自己代入到青道那邊了,飲料罐都被他捏得有些變形,還好是擰緊瓶蓋的那種塑料瓶,不然帶顏色的果汁落到他們白色的球服上根本洗不干凈。
“有青道無功而返在前,帝東應該不會放棄強迫取分了吧?”澤村榮純看著正在回頭看監(jiān)督給暗號的帝東五棒打者,“天久,要不要再賭一次?高中生練觸擊的不多,降谷的高速球球威還那么可怕,說不定帝東打者不敢握短棒呢?”
天久光圣覺得澤村榮純分析的很有道理,然后他選擇了下注在“會使用觸擊”上:“如果這次我又贏了,那回去之后你要陪我繼續(xù)開發(fā)半滑球。”
澤村榮純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就算不打賭他也會幫著天久光圣將半滑球完善到能在正式比賽中投入使用的程度,不出意外的在奧村光舟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類似于“啊這個前輩腦子不太好使嗎”的表情,偷偷給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你們兩個!”天久光圣大喝一聲,把周圍來看球的大叔都嚇了一跳忍不出朝這邊看過來,“又在偷偷摸摸的眉目傳情,給我適可而止一點,我才是你的投手!”
“嗯嗯嗯不用強調(diào),我知道天久你是我的投手,但我也是奧村少年的投手嘛。”澤村榮純非常敷衍的應付了幾句,忽然想起什么一樣坐直了身子,金棕色的眸子里帶著天久光圣看不懂的情緒與他對上了眼,“對了,天久光圣。”
他非常難得的叫出了天久光圣的全名。
“如果這一賭是我贏了的話,請你更加喜歡……或者說熱愛棒球一些吧,可以嗎?”
第217章 No.06市大三高
澤村榮純覺得自己似乎不適合跟人打賭。
因為這一次他又輸?shù)袅恕?br />
明明直面時速超過140km/h球威還自帶龍吟效果的高速球會讓高中生膽戰(zhàn)心驚, 但帝東的五棒打者還就真大著膽子擺了短棒,也觸擊成功讓球落在了內(nèi)野范圍,只是幾分鐘前剛幫了大忙的雨水造成的影響這回變成了拖后腿的澤村榮純。
被點向一壘側(cè)的棒球本該彈起再落地, 沿著一壘邊線滾動到中間的位置, 然而這顆球卻沒有按照預定的軌跡走, 它被球棒點到地上后就賴在濕漉漉的泥土里不動彈了。
這下反而是御幸一也這個捕手離得最近, 他大喊著“降谷補位”往前跑幾步將球撿了起來,余光瞟到三壘的乾憲剛起跑又折回去,確定無法將他弄出局后選擇將球傳給一壘手封殺打者。
“Out!”一壘裁判右手握拳振臂。
只是一出局而已,帝東還有一次強迫取分的機會,但比賽進行中無法及時排水變得泥濘的地面讓打者不敢使用本就沒熟練掌握的觸擊,想要打犧牲高飛這樣的心理被御幸一也拿捏住利用配球狠狠地耍弄, 讓降谷曉的數(shù)據(jù)上又增加了兩個奪三振數(shù)。
“嘖,才兩分啊。”除了終于結(jié)束這半局的青道松了口氣, 無論是殘了三壘的帝東還是觀眾席上的市大三高都覺得這個分差還是太少了。
在高野沒有兩位數(shù)的分差根本算不上穩(wěn), 一局打崩連得七八分的翻盤的劇本時常上演,只可惜青道接下來的進攻輪到下位打線,面對向井太陽精準的控球偶爾能打出去,但無法將打線連續(xù)起來拿到分數(shù)。
雙方都是一年級的王牌, 投手的體力和球威隨著比賽的進行下降, 到了第八局時投球的特點漸漸被打者摸清, 打線也重新輪回到中心棒次。
無論是場上的選手還是場下的觀眾都很清楚, 比賽的勝負手就在這一局了。
青道選擇了換□□力不支的降谷曉, 以他的體力能投七局已經(jīng)是竭盡全力, 總共也只丟了兩分, 作為一個還在成長期的一年級生而言表現(xiàn)稱得上一句“還不錯”,換上場進行關(guān)門的投手是二年級的川上憲史。
這是一位有著出色數(shù)據(jù)的右側(cè)投, 控球水平很好,其高光表現(xiàn)就是今年夏大會時壓制住了市大三高的打線。
但他的投球跟降谷曉最大的差別顯然就是球速,習慣了對球速140km/h以上要快速出棒后再面對不足130km/h的投球,適應得再快也需要至少一球的時間來調(diào)整,簡直就是白給的好球數(shù)了。
帝東的上位打線在第八局面對剛換上來的新投手無功而返,青道卻從沒有進行換投操作的向井太陽手中一口氣咬下了三分。
一棒倉持洋一最先吹響反攻的號角,整場比賽中唯一一次上壘后,利用自己腳程快的優(yōu)勢可勁兒的干擾投手,牽制了幾次還是沒能防住他盜壘,更可恨的是這家伙從一壘盜到二壘還不知足,又從二壘盜到了三壘,二棒小湊春市打出去的球高度不夠被二游間攔截,差點連著三壘的倉持洋一一起殺掉。
安不安打的無所謂,主要是不停盜壘的倉持洋一晃來晃去威脅感爆棚,快把向井太陽的肺氣炸了,本來體力就滑坡了還多投了許多不必要的牽制球,心態(tài)和身體的雙重不在狀態(tài)讓白州健一郎抓到了可乘之機,打出二壘安打成功將倉持洋一送回本壘,取得了青道這場比賽的第一分。
丟分問題不大,哪個投手沒丟過幾分呢,乾憲剛及時叫暫停上投手丘安撫了向井太陽的情緒,反正帝東還領(lǐng)先著,哪怕只領(lǐng)先了一分也有底氣。
“帝東沒上傳令員,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給暗號。榮純,你說向井會保送青道的御幸嗎?”天久光圣試圖開今天的第三次盤。
澤村榮純卻沒回答,看向奧村光舟:“奧村少年,這種情況你會要求投手放棄正面對決投四壞嗎?”
“不知道,我和向井不熟,從這場比賽來看他是個幼稚的投手,保送可能會讓他生氣,可以用來激將。”奧村光舟非常實誠,“但如果是和前輩搭檔 ,我不會要四壞,前輩的投球可以解決掉任何打者。”
“嘶……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會說漂亮話。”天久光圣露出了牙酸的表情,對奧村光舟的敵意進一步加深了。
被后輩信賴夸獎當然是很高興的,澤村榮純笑得傻乎乎的牙花子都呲出來了,要是他身后長尾巴的話估計已經(jīng)搖成了螺旋槳,卻還要擺著大前輩的款硬裝出謙虛的樣子,手“啪啪”不停地拍打著奧村光舟的肩膀:“哎呀你聽聽你說的,你對我哪兒來的這些盲目自信啊?身為捕手在比賽中可不能戴這么厚的濾鏡,要根據(jù)實際情況分析知道嘛!”
澤村榮純的拍打并沒給奧村光舟造成困擾,卻被大嗓門吵的側(cè)了側(cè)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但屁股完全沒有挪窩,完全不反駁自己對其有濾鏡,認真的抱怨道:“太吵了,前輩。”
不得不說,奧村光舟是個神奇的家伙,你說他有禮貌吧,他直接開口懟前輩,你說他沒禮貌吧,他懟前輩用的還是敬語。
好在澤村榮純對前后輩制度完全不在意,反而有種莫名的縱容,還真就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這下輪到奧村光舟坐立不安了,澤村榮純說話嗓門大確實挺吵的,但他安靜下來時氣氛莫名就變沉重了,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討厭了。
“咳,前輩。”受不了這個氛圍的奧村光舟扯了扯澤村榮純的衣服,虛心求教的姿態(tài)仿佛一分鐘前嫌棄別人話多的人不是他一樣,“如果是前輩的話會怎么做呢?”
“從捕手角度來看當然是要四壞比較省事啦,青道的五棒挺白給的,一壘空著也是空著,塞上人還方便抓雙殺。”澤村榮純倒是不記仇,奧村光舟問了他就照實答了。
(天久:我也問了啊為什么不答我問的!)
澤村榮純繼續(xù)說道:“但我同時也是個投手嘛,作為投手越是強大的打者就越要從正面壓制住他,現(xiàn)在還只是地區(qū)賽就缺少直面強大對手的勇氣,又怎么能制霸全國呢?”
既不是投手也不是捕手的瀨戶拓馬理解不了為什么自家小伙伴一臉“我懂了”的表情,小聲吐槽道:“正話反話都被前輩說了,所以到底是保送還是不保送啊?”
澤村榮純用手肘搗搗奧村光舟的身體:“你的幼馴染你自己解釋唄。”
“很簡單,與投手溝通就好了,只要達成一致意見,無論四壞保送還是正面對決都可以。”奧村光舟指了指場上的返回本壘板,放手套的位置并沒有離開好球帶的乾憲剛:“帝東應該就是投手拒絕,現(xiàn)在要開始和打者正面對決了。”
“Bingo~”澤村榮純小幅度的的在胸前海豹式鼓掌。
“不過不是滿分答案,勉勉強強給你九十分吧。”天久光圣賤嗖嗖地插了句嘴,卻不給人解釋清楚。
奧村光舟剛想要追問是在哪里扣的分,只聽“呯”的一聲脆響,看臺不少人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朝外野方向張望,隨后掀起陣陣歡呼和聲浪。
“出去了,出去了!兩分本壘打,青道反超了!!!”
棒球這項運動說難規(guī)則挺復雜的,能讓初接觸者如聽天書一般,說簡單也十分簡單,防守時盡可能少丟分的拿到三個出局數(shù),進攻時盡可能多的回到本壘得分,只要得分比丟分多就一定能贏。
一分的差距并不大,輕易可以追平反超,但有時這一巨分又難的像是得跨越天塹。
青道牢牢的把持住這一分的優(yōu)勢直到比賽結(jié)束。
就很離譜,第九局上半青道拿到第三個出局數(shù)之前還是瓢潑大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nèi),兩校列隊行禮的時候,下了幾小時的雨毫無征兆的就停了,天邊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道彩虹。
“你們說,青道的運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天久光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比賽既然結(jié)束了,跟隊友一起來的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自然得歸隊,奧村光舟和瀨戶拓馬也跟了過來猝不及防的被塞給了田原監(jiān)督,他們才不管兩個小朋友是否下定決心要登上市大三這艘巨輪呢,交給老師們簽個協(xié)議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啦。
“應該是好的吧,贏了比賽還有有彩虹看。”澤村榮純說的是實話,彩虹橋在精靈界到處都是,反而是這種自帶透明度看得見摸不著的顯得稀罕,至少在他短暫的人間界生活中還是第一次見到自然形成的彩虹。
“說的也是,真正倒霉的是帝東才對,雨沒少淋比賽還輸了。”天久光圣其實無所謂誰輸誰贏,反正都是對手遲早會碰上,所以他平等的討厭除了澤村榮純以外的所有投手。
球場整備后接下來還有一場比賽,雙方都是夏大會三十二強都查無此人的隊伍,市大三高沒打算留下來看,收拾東西整隊離開好巧不巧碰上了濕漉漉蔫了吧唧等在體育館外的帝東。
一個是西東京豪門,一個是東東京王者,市大三高和帝東沒有跟老對手稻實青道那么熟悉,卻也不至于完全不認識,不過好像因為同樣來自西東京而被遷怒了?都沒個好臉色的。
身為隊長的星田和帝東的隊長乾憲剛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面子上過得去直接離開就行了,偏偏該死的他們隊伍里有一個長著嘴的天久光圣。
“哇!榮純快看,帝東的投手哭了誒!”
第218章 No.06市大三高[捉蟲]
高野輸?shù)舯荣惡髸奁鋵嵤切U常見的一件事, 但一般都是比較重要的比賽,比如承載著三年級最后希望的夏大會或者全國級別的夏甲、春甲輸球后,極少有人會因為沒那么重要的秋大會一回戰(zhàn)失利而哭。
不過今年就有兩個, 遠一點的是被無名小卒狙掉而感到恥辱的成宮鳴, 近一點就是他們面前的向井太陽了。
說是哭了, 誰都沒看見眼淚。由于棒球天賦好被大家捧著慣著, 向井太陽脾氣性格不算是好相處的,但他也只是個滿腦子棒球的男子高中生罷了。監(jiān)督和隊友們給予了充分的信任,而他作為王牌的首秀卻以失敗告終,自己和隊友都已經(jīng)竭盡全力,更加讓他們看清實力不如人的殘酷事實。
向井太陽不想被他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狼狽,哭的時候腦袋上蓋了毛巾擋住隊友的視線, 等輸比賽帶來的負面情緒消化的差不多淚水早就擦干了。
但這不代表他能容忍被指著鼻子嘲笑。
再強調(diào)一下,向井太陽并不是個好脾氣的家伙。
“你有病吧!”落在隊伍末尾, 用手指整理為了擦干而弄亂的發(fā)型的向井太陽怒氣沖沖地吼了回去, 還不忘抹了把臉以免真的沒擦干凈留有什么哭過的證據(jù),只是他皮膚相較于大部分打棒球的男生都更白嫩些,紅紅的眼圈就顯得愈發(fā)明顯了。
“謝謝關(guān)心啊,我們比賽結(jié)束的快, 基本沒被淋到。”天久光圣一副沒聽出來對方在罵人的平靜模樣, 乍一聽他道謝的語氣居然還挺真誠, “你們可是被淋得透透的, 說不定等回去了會病倒一堆人, 不過也沒關(guān)系啦, 一回戰(zhàn)就回家, 冬休期那么長足夠養(yǎng)病了。”
澤村榮純一手刀劈在天久光圣的和尚頭上:“向井同學懷疑的沒錯,我也覺得你有病, 閑著沒事挑釁帝東干什么?”
他把感言不敢怒的天久光圣塞回到市大三高的大部隊中,大家交換了一個務必會看好這只哈士奇絕對不會撒手沒第二次的眼神,明明自己都還是個寶寶的澤村榮純在成為捕手后被迫提早成熟,竟然還得去替不省心的投手道歉。
對于向井太陽的不幸遭遇,澤村榮純是有點子愧疚在身上的,怎么形容呢,他看向向井太陽,男生就連比賽中都梳理整齊別在耳后的頭發(fā)有些凌亂,濕濡的細碎劉海散落在額前,略微遮擋住怒睜得滾圓的眼睛,體型在投手中橫向?qū)?#8204;比也算小只的,配上他不高興的臭臉簡直就是一只淋雨小貓。而天久光圣就像一只出門遛彎沒牽繩的哈士奇,一個沒看住他就沖出去踹了路邊舔毛的別人家的貓一腳。
無冤無仇非親非故的,天知道那家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抱歉啊,向井同學,下次我們會記得把天久的嘴給堵上的。”澤村榮純非常真誠的握住了向井太陽的手,知道的他是在道歉,不知道還以為是領(lǐng)導下鄉(xiāng)慰問村民呢,“今天在看臺距離太遠了,看不太清向井同學的投球,總感覺球進壘的角度很有意思,有機會的話能讓我接一下你的球嗎?”
“別以為夸兩句就能讓我原諒那個家伙!”向井太陽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竟然沒能抽動,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喂松手,你這家伙是誰啊,說不定會是競爭對手……我才不會讓你接球呢。”
“我是西東京市大三高的正捕手澤村榮純。”澤村榮純?nèi)耘f拽著想要掙脫的小貓爪子不放,興沖沖地做完自我介紹,不知道是不是跟天久光圣搭檔的時間長了被他傳染,緊接著冒出來這么一句:“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會是競爭對手的,春大會和夏甲也得贏到最后才行呢,不用擔心泄露情報,到明年你的投球水平肯定遠超現(xiàn)在啦。”
“……你也有病吧!”被人用秋大會一輪游以及無緣春甲當?shù)蹲舆B續(xù)戳了兩次,就算澤村榮純后面的內(nèi)容是在夸向井太陽的天賦好能進步飛快,向井太陽完全不想領(lǐng)情,只想將這兩個晦氣人創(chuàng)飛。
這個時候的他完全沒想到這兩個腦袋有問題的家伙居然能成為春甲冠軍投捕,更沒想到他跟澤村榮純居然真的有機會成為臨時搭檔。
不,其實是想到了的,只是催眠自己刻意的忽視掉而已,向井太陽黑著臉拉低了帽檐不想搭理朝他揮手打招呼的ky投捕。
春甲結(jié)束后,由稻城實業(yè)的國友監(jiān)督牽頭向東京地區(qū)的球員們發(fā)出邀請,集結(jié)二十名最優(yōu)秀的選手與遠道而來的美國棒球選手打一場友誼賽,為此還要進行為期一周的合宿訓練。
答不答應且不提,東京地區(qū)的球員們顯然把有沒有收到邀請作為了衡量自己實力的標準之一。
絕大部分都是三年級生,比如東道主稻城實業(yè)的投手成宮鳴、中外野手神谷卡爾羅斯、游擊手白河勝之,春甲優(yōu)勝市大三高的投手天久光圣、捕手但也能登板投球的澤村榮純、一壘手星田,西東京三豪門之一青道的捕手御幸一也、右外野手白州健一郎,東東京王者帝東的投手向井太陽、捕手乾憲剛,黑馬藥師的投手真田俊平、三壘手轟雷市,同樣是黑馬的鵜久森的投手梅宮圣一,有精準機器之稱的留學生楊舜臣等等。
順帶一提,向井太陽和轟雷市是最終的十八人名單里唯二的二年級生。
由于投捕之外的位置大多只要一人,國友監(jiān)督是綜合了守備位置數(shù)據(jù)和打擊率進行考慮,有好幾個守備極好但秋天打擊表現(xiàn)不佳的被pass掉了,也有像是仙泉那樣拒絕了說要專心備戰(zhàn)夏大會的,反而豪強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來齊了。
西東京的御三家稻實、市三、青道光是看對方的錄像都要看吐了,彼此之間不一定說過話卻認識,堪稱最熟悉的陌生人,見了面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放狠話。
倒是藥師的真田俊平不知什么時候跟天久光圣混熟了,帶著社恐的小尾巴轟雷市突入到微妙的互懟場景中來,爽朗的跟大家打招呼完恭喜了市大三高的春甲優(yōu)勝后,扭頭就問御幸一也:“你們那個速球手怎么沒來啊?”
要不是白州健一郎也收到了邀請本想拒絕的御幸一也兩手一攤,十分光棍的回答道:“他沒收到邀請唄。”
“真的假的?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成宮鳴追問,滿臉懷疑之色。
“騙你干嘛,邀請從你們稻實發(fā)出去的,你問一聲不就知道了。況且這次集合了七八個投手,什么類型的都有,不缺一個降谷了。”御幸一也盡量把話說真誠,但說實話,他越裝這個樣子其他人就越不信他的。
“那怎么能一樣,二年級球速就能穩(wěn)定上一百五的投手可不多見,我也想接接看呢。”澤村榮純興致勃勃的接話。
隨后被天久光圣鎖喉往后拖出人群:“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怎么遇見個投手就想接人家的球啊。”
“機會難得嘛。”澤村榮純靈巧的從天久光圣的臂彎里滑了出去,“再好吃的大餐天天吃也會膩的,偶爾換換口味有益身心健康。”說完他便繞過左眼寫著“負心漢”右眼寫著“渣男”的天久光圣,跑去騷擾正在跟同樣擅長控球的楊舜臣交流的向井太陽。
“你過來干什么!”向井小貓從放松瞬間轉(zhuǎn)換成戰(zhàn)斗形態(tài)朝澤村榮純哈氣。
“Hi,楊。Hi,向井。我過來打招呼啊。”澤村榮純笑嘻嘻的抬起爪子,招財貓似的晃了晃,“我看過楊和青道的比賽,控球真的很厲害,不過和向井的投球還是不一樣的,多了些縱深的變化。”
“有趣(中文發(fā)音)。”楊舜臣作為留學生日語口語相當不錯,澤村榮純的話他全部聽懂了,思考著“縱深”所代表的含義推了推眼鏡,一時沒注意就用了母語說口頭禪。
“油、去?是最近新興的棒球用語嗎?”澤村榮純艱難的重復了那個不知道含義的發(fā)音。
楊舜臣聽到澤村榮純的誤解后輕笑一聲,解釋道:“有趣(中文發(fā)音)不是什么棒球用語,是中文,翻譯成日語的話是有趣(日語發(fā)音)的意思。”
“唔唔唔!楊同學好厲害,居然會中文!”是個學渣的棒球精靈發(fā)出敬佩的聲音。
“呃……”楊舜臣的笑容凝固,“澤村同學,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會中文是因為我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呢?”
向井太陽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拔腿就跑,把自己縮到可靠的隊友乾憲剛魁梧的身軀后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逮回來這樣那樣似的。
隨著最后一位選手的到來,室內(nèi)棒球場的大門關(guān)上,國友監(jiān)督和高野連邀請來的兩位退役老監(jiān)督走了出來:“歡迎各位選手的到來,請跟隨指引員去更衣室換上球服,在午飯開始前我們先進行一場練習賽,讓大家有機會了解彼此交流感情。”
“剛來就比賽,行李都還沒放下呢!”
“和誰比?二十人分成兩組嗎?守備也不夠用啊。”
“和誰比都無所謂啦,只要讓我出場就行。”
選手們吵吵嚷嚷的去換衣服,嘴上說話一點不影響他們的速度,不到十分鐘就已經(jīng)全員整裝完畢,只是各個學校的球服顏色不同,二十個人十來個色系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一支隊伍。
“安靜,希望你們接下來在比賽中也能如此活躍,你們今天上午的對手是六大之一的民治。”
第219章 No.06市大三高
“六大?民治?那是什么, 很厲害嗎?”
就在大家震驚于國友監(jiān)督的大手筆,連摸底和磨合時間都沒有臨時組建起的隊伍第一個對手居然大學生,這待遇堪比U18國家隊遠征國際前的壯行陣容了。
然而人群中卻出現(xiàn)兩個不和諧的聲音, 澤村榮純和轟雷市異口同聲地問道, 前者的態(tài)度好歹是“很強嗎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后者看樣子竟感覺他會緊接著問一句“能吃嗎好吃嗎”。
楊舜臣看著眼前離奇的一幕, 一瞬間甚至產(chǎn)生了“連這都不知道,他們和我究竟誰才是日本人”的想法。
星田完全沒想到絕大部分時間表現(xiàn)很靠譜的澤村榮純竟然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趕忙小聲為他解釋:“六大是東京六大學棒球聯(lián)盟的簡稱,包括今天要打的民治大學在內(nèi),還有帝京大學、政法大學、應慶大學、圣保羅大學和稻城大學,是除職棒以外大家的首選退路了。”
說到未來發(fā)展, 星田頓了一下,好像明白過來為什么澤村榮純和轟雷市一副從來沒了解過的樣子, 不排除一心只想打好眼前的比賽從沒考慮過未來的可能性, 但更有可能的是無論春甲優(yōu)勝捕手同時投球水平一流的澤村榮純還是打擊實力超一流的轟雷市都是職棒搶著要的選手,有充足實力作為底氣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預備好退路。
“總之就是跟很強的大學生打比賽對吧?”得到了隊友肯定的答復后,澤村榮純開心的蹦跶了一下,“好耶!”
“安靜!”國友監(jiān)督嚴厲的目光掃過來, “接下來宣布首發(fā)名單。”
這下子不用他多說, 二十人全都乖乖閉緊了嘴巴, 看向國友監(jiān)督的一雙雙眼睛中閃耀著渴望被選擇的光芒, 尤其是占據(jù)總?cè)藬?shù)三分之一的投手們, 畢竟只有他們需要競爭上崗, 而其他位置連替補都基本等于沒有。
偏偏國友監(jiān)督跳過最有懸念的投捕不提, 把其他的所有位置公布完,才將投手和捕手一口氣說出來:“投手成宮鳴, 捕手澤村榮純。”
怎么說呢,這個安排算不上是出人意料,雖然作為多校選手首次合作,想贏的話讓春甲優(yōu)勝投捕搭檔的澤村榮純和天久光圣才是最優(yōu)解,但很遺憾這場比賽并不只是為了贏。
成宮鳴作為東道主稻城實業(yè)的王牌,同時也是二年級夏天就能在全國投手排名中位列前幾的投手,讓他在首戰(zhàn)先發(fā)登板非常合理;至于澤村榮純……考慮到西東京學校的競爭關(guān)系,就算是為了避嫌也該讓東東京的乾憲剛蹲捕的,但國友監(jiān)督還是沖著澤村榮純一直以來展現(xiàn)出的實力選擇了他。
“好耶!”澤村榮純再一次興奮地大喊,整個人都洋溢著快樂的氣息湊到了成宮鳴旁邊,“成宮你的球種應該是直球、指叉球、滑球和變速球吧?我們雙方平時用的暗號不方便互相告知,快來商量一下新的暗號。”
暗號確實是個問題,而且是涉及到所有人的大問題,沒等成宮鳴發(fā)表意見,澤村榮純已經(jīng)先一步將所有的投手捕手都招呼過來一起商量。自家的暗號當然不能泄露,但也沒人把其他人當成笨蛋去套情報,就在即將全票通過使用沒有保密性但所有人都能一眼看明白的簡單暗號時,身為留學生按照高野連的規(guī)定已經(jīng)沒有資格參加接下來的夏大會的楊舜臣貢獻出了他慣用的暗號。
雖然很殘忍,但楊舜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了他這個主心骨的明川能不能湊齊參賽人數(shù)都不好說,突破第一輪這種好事就更不用想了,不可能的。
大家鄭重地向無私奉獻的楊同學表達了感謝之情,但其他人尚且有背記的時間,唯獨馬上就要被趕鴨子上架的澤村榮純和成宮鳴,他們差點被不知道為什么要搞的那么復雜的暗號給逼瘋。
陪著成宮鳴熱身開肩之后,才投了三五球,澤村榮純已經(jīng)是第二次開口糾正:“成宮你認真一點,我要的是指叉球,你別再投錯了。”
成宮鳴踢了踢腳下的土在此整理投手丘形狀,頭也不抬對嗆回去:“少誣賴人,是你記錯了吧,剛才給的暗號絕對是滑球!”
“是指叉球!”
“是滑球!”
“楊,你提供的暗號,你來看究竟誰才是對的!”這對正面開撕的臨時投捕同時扭臉看向場邊的楊舜臣。
楊舜臣往后倒退了兩步,用推眼鏡掩飾自己的無措。他其實很想轉(zhuǎn)身進休息區(qū),就當沒聽到兩個小學生幼稚的吵架內(nèi)容,更不想攙和進去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huán),畢竟以他剛才的角度看到澤村榮純打的暗號和他提供的所有暗號都有所差別,最接近的大概可能也許是直球來著。
“別搭理他們,讓他們吵。”天久光圣一副過來人的深沉表情說著最心機的話,“要是讓他們配合默契了,我們還能有機會登板嗎?”
“……受教了。”楊舜臣向天久光圣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留戀的將兩個嘴上吵著架,手頭的投接球卻一顆都沒見耽誤的小學雞投捕甩在身后。
直到比賽即將開始,列隊行禮之前澤村榮純和成宮鳴也還沒把暗號的事折騰明白,無奈之下還是選擇了簡單明了關(guān)鍵是不會記錯記混的無論隊友還是對手都能一眼看懂的暗號形式——一指滑球、二指指叉球、四指直球、五指變速球。
和一群臨時集結(jié)起來的男子高中生打練習賽,作為棒球強校之一的民治大學并沒有派出一軍,甚至連二軍都只來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剛?cè)氩坎痪眠B統(tǒng)一練習服裝都還沒做好的大一新生們。
盡管如此,也不是澤村榮純他們能抗衡的。
如果說高中的棒球豪門是吸收了有潛質(zhì)的棒球苗子進行培養(yǎng),那么大學就是從棒球強隊里最強的幾個人中挑挑揀吸納進來以壯大自身,當初在對決時讓每一對投捕絞盡腦汁也沒有好辦法應對的結(jié)城哲也到了大學中,也只能先當負責撿球的普通社員。
暫時沒有上場機會的御幸一也看到了同樣沒拿到先發(fā)機會的老隊長結(jié)城哲也,也認出了幾個曾在電視轉(zhuǎn)播的甲子園比賽中表現(xiàn)亮眼的選手,只是大一新生的他們無一例外穿著自己的棒球服幫前輩們收拾物品。
不過紙面上的實力差距對于高中生并不是一件壞事,能利用好對手的輕視同樣會獲得可觀的收益。
換了暗號之后,澤村榮純和成宮鳴的合作變得流暢多了,當然也跟之前暗號對不上、要的球和投的球完全不是一回事的情況下澤村榮純?nèi)匀?#8204;一個不漏的穩(wěn)穩(wěn)接住所有球贏得了成宮鳴一定程度的信任有關(guān)系。
要知道自從原田雅功退社之后,新上位的后輩捕手水平有限,雖然在他的壓迫下已經(jīng)是進步飛快,成宮鳴還是好久沒能痛痛快快的想怎么投球就怎么投球了。
“你還挺不錯的嘛。”兩人聯(lián)手順利拿下第一局的三個出局數(shù)之后,成宮鳴特地跑過來拍了拍澤村榮純的肩膀表揚他,“本以為這次的捕手里只有一也那家伙能接好我的球呢,沒想到你也能做到,要繼續(xù)保持哦,這一整場比賽都不捕逸的話我就認可你的水平。”
一般都是捕手夸獎投手,突然被成宮鳴顛倒了個兒,澤村榮純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點點頭說:“哦,那我會努力的。”
得到了令自己感到滿意的回應,成宮鳴走進休息區(qū)補充水份,澤村榮純這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投捕關(guān)系好像反過來了,趕忙跟上去也拍了拍成宮鳴的肩,補上應有的表揚:“成宮同學投的超級棒,直球很有威力,完全沒有犯以前開局不穩(wěn)的老毛病,連大學生都被唬住了呢。”
成宮鳴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把口中含著慢慢往下咽的水全都咽下去了才皺著眉頭反問:“你在夸我的話里摻一句罵我的話是幾個意思?”
“啊?”澤村榮純開始回憶剛剛自己說的話哪里有問題,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問題出在哪里:“沒有啊,我們還要搭檔至少一場比賽呢,我干嘛要罵你。”
“哼!”成宮鳴冷哼一聲,也不說到底是為什么開始生氣的。
坐姿豪放占據(jù)了大半條長凳怎么看都像是個不良少年的梅宮圣一大笑起來:“澤村你用不著糾結(jié),小少爺在意的是你說他‘開局不穩(wěn)’的事實,哈哈哈哈說實話怎么能叫罵人呢?”
“你——哼!”成宮鳴再次冷哼一聲,秋大會一回戰(zhàn)輸給了這個球速一百左右土得掉渣的不良讓他沒有平時那么足的氣勢懟回去,只能眼不見心不煩,挪動自己尊貴的屁股到了前一排的長凳,假裝聽不到身后刺耳的歡聲笑語。
梅宮圣一成功氣到了成宮鳴后向澤村榮純伸出了友誼之手:“我是東東京鵜久森的梅宮圣一,朋友一般叫我‘阿梅’或者‘小梅’,也是個投手,有機會的話一起練習啊。”
“好的阿梅,我有看你們學校比賽的錄像帶,那個慢速曲球超棒的!”澤村榮純對投手來者不拒,熱情的握住搖了搖,“叫我‘榮純’或者‘小榮’都可以,有機會的話請務必讓我接球!”
“澤、村、榮、純!空閑時間你得接自家王牌的投球!”天久·始終在吃醋和吃醋的路上·天久,成功的又一次砸碎了醋壇子。
第220章 No.06市大三高
高中生和優(yōu)中選優(yōu)的大學生實力差距確實大了些, 不光是體格和經(jīng)驗少了幾年的積累,光是選手間的配合不夠默契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外野手在接高飛球時撞成一團,怕又撞到一起讓球反而沒人接, 二游間近距離傳飛把雙殺打扭轉(zhuǎn)成失一分……總之這種剛接觸棒球時就會被耳提面命的弱智失誤占據(jù)失分的很大一部分, 除了沒犯太大錯誤的成宮鳴、天久光圣和澤村榮純之外, 平日里自詡強大的其他守備位置的選手們被國友監(jiān)督的賽后復盤說的抬不起頭來。
失分自然不可能全怪守備, 成宮鳴投的三又三分之一局丟了兩分,其中一分是本壘打;而天久光圣的二又三分之二局憑借成為投捕近一年來培養(yǎng)出的默契只丟一分,和最后一局登板與御幸一也合作的澤村榮純一樣并列成為全場最佳;剩下的第七局和第八局,楊舜臣和真田俊平獲得了一人一局的機會,其中投打型的真田俊平吃盡了守備背刺的苦,丟掉了近一半的分數(shù)。
總比分5:13敗給大學生, 問題主要還是出在守備配合和打線推進上。
不過對于澤村榮純而言最大的收獲,毫無疑問是用一場比賽加上賽后復盤的時間, 穿花蝴蝶一樣熱情交際, 將向井太陽以外的投手好感度往上拔高了一個檔位。
“和投手培養(yǎng)信任感是很重要的哦,太陌生的話是沒辦法成為好搭檔的。”復盤會后澤村榮純面對天久光圣的譴責振振有辭,一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正經(jīng)模樣。
天久光圣完全不相信他這套說辭,畢竟他和澤村榮純搭檔了這么久, 一直都是他在努力維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澤村榮純完全是帶著嫌棄的被動接受, 雖然配合方面沒出過問題, 這人就仿佛自己腦子里的蛔蟲一樣他想什么都知道, 但是相處起來的親密程度別說跟三崎達也比了, 就連其他守備位置的隊友都比不上。
“當然, 天久你是個例外。”澤村榮純聳聳肩,語言如刀子一般戳進天久光圣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如果你能對棒球更加熱愛的話,我們的關(guān)系自然就會變得更好,除此之外我也無能為力。”
棒球精靈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每一個熱愛棒球的人類,這既是天性,也是對他們那份熱愛的回饋,天久光圣原本可以是精靈榮純最最喜歡的人類,可惜是他自己親手毀掉了這根紐帶,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精靈的誕生本就艱難,如今想再彌補修復更是難上加難。
澤村榮純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成功補完缺陷,只要當下可以打棒球就知足了,所以天久光圣是如何想的又打算怎樣做,他不準備做過多的干涉。
合宿的第一天上午與民治大學棒球部的二軍比賽,隨后是午餐以及賽后復盤,這兩件事放在一起同時做讓輸了比賽還被不斷點名批評的選手們食不下咽,偏偏助教不停地提醒大家一定要吃飽免得下午訓練沒力氣。
好不容易熬過了艱難的時期,還沒來得及閑聊幾句,助教便拿著一個簽筒走了過來:“接下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于整理行李和午休,所有人都到我這里來抽個簽,確定一下住宿的房間號,為了促進大家交流,原則上同一學校的選手不分到同一間宿舍中。”
“老師,我們也要跟著一起抽簽嗎?”身為東道主稻實的選手之一的卡爾羅斯舉手提問,他們?yōu)?#8204;了增加訓練時間平時就是住校的。
“是的。合宿的目的之一為了促進大家交流,你們不住進來的話要怎么和其他選手交流呢?”助教點了點頭,重復了一遍抽簽的目的,隨后想起來什么似的,看向卡爾羅斯意有所指的提醒道,“合宿期間收斂一下你那個習慣,不要讓教練組收到關(guān)于你……的投訴知道嗎?”
“噗嗤。”白河勝之突然笑出聲,發(fā)現(xiàn)自己引起大家注意后立刻收斂起笑意,清了清嗓子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大部分人都能夠接受,畢竟棒球是項團隊競技,就算是最獨立的位置也免不了要跟隊友交流配合,能練出如今的實力以及贏得現(xiàn)今的名聲,基本沒有社恐存在的余地了,更多的是像澤村榮純一樣的社交恐怖分子。
不過別說,你還真別說,人群中就出了個一聽到不能跟隊友一起就開始驚慌失措的,正是二年級的轟雷市,明明在比賽場上像一頭可怕的兇獸,甚至有投手被他連番打擊碎了自信心從此告別棒球這項運動,賽場下卻像只容易受驚的小動物一直跟在真田俊平身后,想跟他說句話卻只能得到結(jié)結(jié)巴巴還聽不清楚的回應。
一個宿舍能住四人,二十名選手正好五間房,為了確保將同校生分開,一個學校是一起抽簽的,記錄下數(shù)字后再放回簽筒,同一根簽被抽中四次后就會被拿出來防止出現(xiàn)有人要打地鋪的情況。
澤村榮純抽到了301號房間,和他抽到同一根簽的有向井太陽、轟雷市和梅宮圣一,其中向井太陽在確定了要跟澤村榮純一間房后的第一時間找上了臭著臉的天久光圣,表達出了不管他的舍友是誰都想要換房間的意愿。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黏人,還總是嚷嚷著不讓澤村榮純勾搭別的投手的天久光圣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喂,你這家伙是怎么回事,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完全沒考慮過自己明明是雙贏的合理訴求居然會被拒絕的向井太陽覺得天久光圣是不是被刺激得腦子抽掉了,“我警告你,一會兒就算你反悔我也不會跟你換了。”
天久光圣沒提房間的事,垮著張小貓批臉用鼻子出氣冷笑了一聲:“小鬼給我放尊重點,我可是你的前輩。”
向井太陽同樣用鼻孔出氣,硬邦邦的頂了回去:“嗤,說的就跟在這里的哪個不比我大似的,得了吧,我只認可帝東的前輩們。”
兩人不歡而散,向井太陽又找上了轟雷市的隊友真田俊平,這個投手給他的印象是爽朗和大心臟,無論是被連續(xù)安打還是投了觸身球都不會讓他的情緒產(chǎn)生太大的波動,再加上對方一直以來對后輩也就是轟雷市的照顧,他覺得這次應該是能穩(wěn)了。
令他沒想到的事情再一次發(fā)生了,真田俊平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換房間的提議。
“為什么啊?你之前不是跟澤村聊得挺好的,還能照顧自己的后輩……”向井太陽迷茫了,對于同為投手且身上有值得學習的可取之處的前輩,他還是挺客氣的。
真田俊平摸著下巴做思索狀,仿佛他剛才的拒絕沒過腦子似的,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就是因為跟澤村搭檔體驗過了,才想跟別的捕手也交流一下啊。再說了我又不是雷市的保姆,沒必要一直以他為中心,來到這里首先要做的是提高自己才對吧?向井同學來這應該抱有同樣的目的才對,也是,你沒跟澤村搭檔過所以體會不到好捕手能給投手帶來的提高,還是暫時把那些無聊的情緒拋棄掉,跟澤村搭檔過后再考慮要不要放任自己的幼稚吧。”
別看真田俊平笑得很爽朗,他所說的內(nèi)容卻頗為毒舌,被定性為無聊和幼稚的向井太陽臉有點黑,但是對于澤村榮純的好奇以及對自身提高的渴望壓倒了一切,低聲嘟囔了一句:“好吧好吧,希望他真的有那么厲害。”
“你和雷市都是二年級,應該會有不少共同語言,要好好相處啊。”真田俊平見向井太陽收斂了心思,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便將自家社恐的打者托付了出去。
沒來得及拒絕的向井太陽瞪大了眼睛:“喂,我可沒答應!”
真田俊平卻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拎著他的球包去跟舍友匯合了。
另一邊澤村榮純跟梅宮圣一已經(jīng)碰上了頭,身后還跟著一只低頭看腳尖的轟雷市,正朝著向井太陽這邊走過來,甚至非常貼心的幫他把球包背了過來。
真的是非常貼心了,投手和捕手的隨身物品數(shù)量都多,平均一人三個包,只有轟雷市是兩個包,這回幫向井太陽拿了之后就成了他們一人背四個包。是的,向井太陽他一個人帶了足足四個包的行李,天知道他是怎么一個人背過來的。
澤村榮純熱情的招手:“向井,我們一起吧,收拾東西還可以互相幫忙。”
梅宮圣一看起來是個不良少年,其實也挺熱心的:“咱們都是第一次來稻實,萬一迷路找不到地方就麻煩了。這是宿舍門鑰匙,這把是你的,記得收好啊。”
轟雷市扛著四個包在最后面默默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欺負他了,其實每個人的負重都差不多,澤村榮純和梅宮圣一看他身型瘦小還特地挑了兩個輕的包給他背。
向井太陽只是脾氣傲不是沒腦子,大家至少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周的時間,把關(guān)系鬧僵對誰都沒好處,更何況看監(jiān)督和助教傳達出的態(tài)度,如果不能和其他人和諧相處的話,本就在年齡和經(jīng)驗方面劣勢的自己能登板的機會就更少了。所以他揚起個平時用于在父母長輩面前裝乖的笑容,從三人那里將自己的球包拿了回來:“謝啦,今后幾天還請多關(guān)照。”
澤村榮純和梅宮圣一被這個看起來有點別扭的笑容鬧得同時打了個哆嗦:“嗯,嗯,好,你也多關(guān)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