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No.07咒術高專
“不好意思, 我們需要申請一個暫停。”
原田雅功不顧成宮鳴全身上下就連頭發絲兒都叫囂著不情愿的低氣壓跟裁判要求了賽中暫停。
成宮鳴先聲奪人,抬手阻止了內野的隊友聚到投手丘上來,機關槍似的朝著原田雅功突突了一大堆:“你上來做什么?兩出局一二壘有人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危機局面, 我狀態好得很, 完全能應付得來!”
“你既然知道壘包沒被塞滿, 為什么拒絕申告這個四棒?”原田雅功一手提著面罩, 另一只手上的球套抬起擋住嘴型,雖然不覺得無名聯合校擁有可以讀唇語解析戰術的高端人才,但這已經是他們上投手丘交流時的習慣性動作了。
再有就是,這個動作擋住了說話著的大半張臉,也就讓原田雅功沒有他實際長相那么兇狠。
也因此成宮鳴本就難以彈壓的性格少了這部分威懾,發揮出了十成十的任性, 以一種理所當然到仿佛是天經地義的態度回道:“我能解決掉的打者,為什么要保送他上壘?”
“因為這個四棒已經纏了你八球了, 鳴, 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用申告破壞他們的打算是最簡單最高效的方法。”
“我當然知道!申告不僅低成本解決四棒,說不定后面的比賽我們都能開煙花大會。”成宮鳴的語氣帶上了煩躁之意,“除了投捕三人和最后兩棒的菜鳥, 其他人根本就不懂棒球, 不過是一群擅長舉著球棒亂揮的肌肉大猩猩罷了, 這種人不可能有消耗球數的概念, 肯定是有人指揮著他拖延時間給王牌治療。”
原田雅功實際上沒有成宮鳴那么敏銳的能察覺到咒高眾人的本質, 因著那句“根本不懂棒球”皺了皺眉頭, 隨即便拋到腦后, 比賽中暫停時間有限沒那么多閑功夫管別的:“既然知道,怎么做要我耳提面命嗎?還是說, 我現在請示監督給你下指令?”
成宮鳴梗著脖子不愿就范:“你怎么還威脅起人來了!都說了我能解決我能解決,對方越強就越是得正面對決,而且兩好球零壞球打者被追逼,再投一球就能拿到第三個出局數,能耽誤多長時間?”
“自大也給我有個限度!”原田雅功終究是沒忍住,早就邦邦硬的拳頭照著成宮鳴固執的腦殼來了一下子,“比賽的勝利更重要還是你的自尊心更重要給我搞搞清楚,想和打者正面對決以后有的是機會約練習賽,但三年就只剩最后這一個夏天了。”
說完,原田雅功不等成宮鳴的回應轉身就走,他一直算著時間,如果拖得太久給裁判留下壞印象就糟糕了,即使在錄像愈發高清的現在賽中仍是以裁判的主觀判罰為主導,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
“嘖。”成宮鳴狠狠咋舌,心知肚明原田雅功給出的是最佳方案,但還是不甘心這示弱一般仿佛向全世界宣布自己輸給打者的舉動,“為了勝利,為了打進甲子園,為了前輩們的最后一個夏天……”
他給自己洗腦似的在口腔翻來覆去的嘟囔著,卻在看到捕手壓根不往本壘板后方蹲下,而是直接站在本壘沒有打者的另一側猶豫了一下,看向己方休息區的國友監督打了個暗號。
幾乎是原田雅功打完暗號的同時就有傳令員拿著申告四棒虎杖悠仁的條子出來了。
成宮鳴看那個粉毛打者一副“啊?我這就能上壘了嗎?能不能不上壘繼續打啊不是還差一個好球數嘛”裝傻充愣的樣子,從普通的不甘心變成怒火中燒氣得肝疼,他一把撈起鎂粉包拼命揉捏,咬牙切齒把牙花子都滋出來:“啊啊啊啊啊——氣死了!”
“哈哈哈哈哈讓鳴申告不如殺了他算了。”看臺上青道一眾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十分鐘前著急大罵聯合校王牌投手笨蛋、十分鐘后抱著肚子狂笑不止的御幸一也,他抬手抹了把臉擦掉笑出來生理淚水,“你們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嗎?”
“如果御幸你指的是得給倉持當一個月飲料供應商的話,那確實還挺好笑的。”伊佐敷純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他話是這樣說,心思已經飄到明天與稻實的決賽。
今天成宮鳴的強大有目共睹,明天青道想要取勝必定會很艱難。
御幸一也搖搖頭,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澤村不會輸的,那家伙固執的要死,前輩們不要小看他對棒球的執著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
“等等,你有信心的對象不是克里斯嗎?”
“說得就好像你很了解澤村選手似的。”
“你跟那個棕頭發很熟?”
伊佐敷純、倉持洋一和降谷曉同時開口向御幸一也發問。
“熟還是不熟,誰知道呢。”御幸一也本來語氣還挺無所謂的,但視野中瞥到了已經從休息區出來,正拿著球棒跟克里斯說話的澤村榮純,平和的心態突然就崩了,“但這次明明是我和克里斯前輩一起遇到的澤村,是我先邀請的澤村,我甚至先一步說可以跟他走,憑什么澤村還是選了克里斯前輩不選我!”
“啊?不是,你小子什么時候遇到的澤村選手,沒把人拐回青道就算了,你居然還想跟著對方跑路?”不良出身的倉持洋一頭腦一熱直接上演全武行。
如果澤村榮純本人知道御幸一也糾結自己不選他的原因,一定會實誠的告知自己是想兩個捕手全都要的,但誰讓五條老師只給抓了一個回來呢。
但澤村榮純不知道,而且他跟克里斯之間的氣氛也沒有御幸一也想的那么和諧,因為他右手上的傷。
指尖的撞傷并沒有開放性傷口,經過冰敷處理后變了色,腫得看起來更明顯了。
都說十指連心,指尖的痛覺神經發達,有許多刑訊手段就是在這上面做文章,可是澤村榮純除了撲完壘起身手撐地時表情有所變化,仿佛個無覺無痛的木頭人似的,他甚至笑著反過來安慰為他擔心的克里斯。
“沒關系啦,我撲壘時特別注意了沒用左手去觸壘包呢。”怕克里斯不相信,澤村榮純把他的球棒夾在腋下,用右手捏了捏發青的指尖,“你看,沒變形說明沒骨折,只是有點腫,平時出任務被咒靈弄得比這疼多了,這點傷算什么,忍忍就好,不會妨礙我投球的。”
本以為澤村榮純撲壘只是重視比賽所以拼命,撞傷手指只是個意外的克里斯一時氣結,卻還得先扒拉開好手和傷手,免得澤村榮純手上沒個輕重造成二次傷害:“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澤村榮純迷茫的歪歪頭:“可這真的不嚴重啊,家入老師都不樂意給我治療的,估計得等到下次被打個半死之后一起修復……啊,不過到那時候,這點小傷早該好利索了。”
克里斯再一次覺得自己一個普通人混在咒術師中簡直格格不入,他深吸一口氣,腦內整理好思緒才再次開口:“但你是想要打正經棒球,而不是一直像這樣過家家對吧?正常人的傷勢沒有那么容易好,不想被當成異類當成怪物而不被接納,就給我改改腦袋里的觀念,對于運動員而言身體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
“唔姆姆姆——”澤村榮純哼唧了半天也沒燒烤出什么成果,把球棒塞進克里斯手中將他往打擊區推,“那種事等比賽結束之后再說啦,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投手和打者!”
送走了恨不能化身老媽子的克里斯,澤村榮純立刻將剛剛那些燒腦的東西拋到腦后,高高興興地跟被伏黑惠的安打送回本壘的狗卷棘以及跑得太快在三壘超越乙骨憂太反而因為沒有壘包可以站被觸殺出局的虎杖悠仁⑴擊掌,然后被折回來的克里斯敲了腦袋。
虎杖悠仁已經是第六局上半的第三個出局者,克里斯就算上場也該是以捕手的身份,結果卻拿個球棒被澤村榮純推著去打擊區這種傻事,感覺能被稻實的人笑話一整年。
櫻澤的替補們一起幫克里斯往身上套防具,澤村榮純還想湊過來幫忙,被克里斯單手拎起丟給了伏黑惠:“先把他帶去投手丘吧,裁判可能會檢查一下他手指的傷勢。”
伏黑惠點點頭,因為伏黑津美紀的清醒,他對于咒術師拿受傷不當回事拉著笑得像個憨憨小狗的澤村榮純直奔投手丘,再把這家伙留下來刺激克里斯的話,今天恐怕就真要見識到老實人發脾氣的地獄繪卷了。
如克里斯說的那樣,裁判果然跑過來查看澤村榮純的手傷,看見他變青腫起來像個蘑菇傘蓋的右手中指前端,發出了倒吸一口涼氣的“嘶嘶”聲:“這位同學你的傷勢最好還是換投吧,這也太嚴重了,最好是立刻去醫院拍片看看有沒有骨折。”
“謝謝關心,但是我沒問題的!”澤村榮純大大咧咧的笑著,當著裁判的面將腫起來的手指塞進了手套中。
平時大小正合適的指套,在手指腫起來的情況下多少有點不匹配,澤村榮純就硬塞,眉頭都沒皺一下,看得裁判自己的手指都幻痛起來。
裁判求助似的朝聯合校休息區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菊川監督并沒有任何表示,他最多提個建議并沒有強制沒有犯規的選手下場,就像早些年沒有球數限制時只能眼睜睜看著王牌投手一次性投十幾局為了一場比賽的勝利生生將自己的未來葬送一樣。
不支持,但,值得敬佩。
這場比賽,還是快點結束吧。抱著這樣的想法,裁判站到捕手的身后,向這個不要命的投手比劃出了開球的手勢。
第262章 No.07咒術高專
克里斯沒有看到澤村榮純將受傷的手指粗暴地塞進指套的一幕, 或者說,他就算沒看到也能想得到的,只是自欺欺人的讓自己忽視掉這一點。
不然他實在無法讓自己冷靜理智的繼續為澤村榮純配球。
稻實那邊見澤村榮純沒事人似的上場投球, 還以為傷得并不嚴重, 除了不想勝之不武的成宮鳴之外的大家都有些不可言說的遺憾。
雖然王牌投手沒退場, 稻實的打線也沒在怕的, 九棒富士川上場后按照之前推論出的戰術方針揮大棒,但就像是櫻澤的三人想打成宮鳴的球卻碰都碰不到一樣,他再怎么將球棒舞得虎虎生風,澤村榮純犀利又帶點詭異的內角直球卻刁鉆的讓他連續空揮了三次。
先是沒預料到站在打擊區時看到球來的速度能快到這種程度出手慢了,后面兩次調整出棒時機卻依舊是讓球從揮出的棒子下方鉆了過去。
“三球三振,投球水平一丁點都沒波動, 這家伙的受傷怕不是裝的吧?”
“應該不是裝的,裁判跟他們交流時沒擋嘴, 應該是建議投手降板被拒絕了。”
“裁判都開口了的話不可能是輕傷, 但你看那個Ace臉上居然還能笑出來,這也太拼了……”
“這就是身為王牌的擔當!”成宮鳴反而很開心,為了勝利使用一點不那么正派的戰術是很正常的,道理他都懂, 但他更想在比賽場上以雙方的投球進行較量。
“擔當?我看是任性才對吧。”白河勝之在去打擊準備區之前不客氣的給成宮鳴拆了個臺。
成宮鳴雙手把腰一掐, 挑著眉瞪著眼對著白河勝之的背影大聲道:“你懂個屁, 投手的事你少管!”
不過他的聲音被背后看臺突然爆發的歡呼淹沒, 原來是一棒卡爾羅斯掃向三壘方向的球在三壘手日所好己接住后, 回傳一壘封殺之前手滑掉到了地上, 雖然他以最快速度撿起來傳給一壘手, 擱不住卡爾羅斯的速度夠快已經安全上壘了。
卡爾羅斯站在壘包上摘護肘和護腿,雖然這一球說實話他其實沒打好, 這種內野滾地球讓稻實的守備處理跑者不可能有活路。但甭管是托了誰的福,既然成功上壘,就輪到他發揮特長用盜壘搞投手心態了。
但不同于成宮鳴和長緒明對跑者的在意,澤村榮純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螃蟹步遠離一壘壘包的卡爾羅斯,一雙眼睛認真而專注的看向前方,仿佛他那么大一個小黑人不存在一樣。
一時之間,卡爾羅斯竟然不知道該為被無視生氣還是高興,最終決定先不計較這個,等待著澤村榮純向前邁步的時機拔腿就跑。
有了之前喊盜壘反而影響了長緒明投球狀態的前車之鑒,這次除了場外觀眾的喧嘩,守備和跑壘指導員都沒出聲提醒,但這一球本就是快速直球,克里斯接到球背一挺就傳向二壘手乙骨憂太。
“盜壘!”這一聲提醒甚至是克里斯將球扔出去之后才喊的。
事實證明針對不同投手得采用不同的對待方式,因為并不知道身后有盜壘的澤村榮純沒像大多數的正常的投手那樣蹲下讓開球路,而是一抬手把球給接進了自己的手套。
“啊……”澤村榮純低頭看看自己手套中的球,后知后覺的轉身,看到為了防止被觸殺還特地滑壘結果滑了個寂寞的卡爾羅斯正踩著二壘壘包拍屁股上的土。
卡爾羅斯還很高興的樣子朝澤村榮純揮了揮手,仿佛在無聲的表達“我能盜壘成功軍功章有你一半”。
澤村榮純呼吸一滯,一直以來都很堅定,就連受傷都沒見絲毫動搖金棕色的眸子中蒙上一層水霧,像是那種需要上發條的人偶似的一點點扭頭,對上克里斯平靜望過來的視線時差點腿一軟來個土下座請罪。
在澤村榮純惴惴不安的偷瞄中,克里斯無奈的翹了翹嘴角,他錘了錘手套將因犯錯而蔫巴的小投手注意力吸引過來:“Don't mind,已經一出局了,接下來也專注打者,跑者交給我解決。”
“好帥……”澤村榮純完全為克里斯溫柔而可靠的氣場折服,閃著星星眼用力點頭,把剛剛失誤丟人的情緒和羞愧一起團吧團吧丟到腦后。
“不愧是克里斯前輩啊,甚至都不用叫暫停就安撫好了投手的情緒。”曾經跟克里斯在同一少棒隊,是個隱藏克里斯吹的白河勝之小聲嘀咕著,“太厲害了也不好,連個撿漏的機會都不給我。”
話雖這樣說,他卻是從來沒打算靠撿漏攻克澤村榮純,好運不可能時時眷顧,只有硬實力是勝利的保證。作為一個擅長纏打的技巧型打者,白河勝之選擇先觀察一球,看看為什么旁觀和打者的視角會產生那么大的描述差異。
而看完一球之后,白河勝之慶幸自己沒有一上來就胡亂揮棒,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成宮鳴只是一個打席的時間就對澤村榮純在投手層面高度認可,甚至到了不公平正面對決就有種是自己輸了的感覺。
澤村榮純的投球是真的有點東西。
這樣想著,白河勝之的第二球仍是以觀察為主,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擊球欲望在判斷這一球有些偏離,理論上進不了好球帶的時候肌肉收緊讓球棒一動不動,卻不成想這一球在進壘時突然折了一個角度。
“這是,變化球!”白河勝之的眼睛都睜大了,驚詫地看向投手丘上投完球就立刻從面無表情變成讓人有點火大的傻笑的投手,“一年級已經能投出這種完成度的卡特球了嗎?”
“Strike!”把“一年級”改成“忍著傷痛”就是裁判的想法了,但這一球無可爭議是進了好球帶的。
稻實的休息區也是一片嘩然,之前看澤村榮純一直只投直球還以為他沒有掌握變化球,所以才只通過內外角的配球變化對付打者,但這個卡特球的出現讓他們意識到澤村榮純能越過三年級的蝴蝶球投手當上王牌,他的實力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單薄。
進行中的比賽不受場下人紛繁的思緒影響,被兩好球逼到墻角的白河勝之在第三球終于揮棒,不同于九棒富士川毫無章法的亂揮,他并沒有浪費寶貴的觀察機會,這次一擊即中將球打了出去,只不過一點球心都沒抓到,球飛出去的方向直奔一壘側而去。
右外野的稻本正明追出去本想看能不能接殺掉一了百了,最后只能隔著球網望球興嘆。
硬球比賽中兩好球之外拉界外球不算出局,白河勝之本想憑借界外球多纏些球數,順便攢攢壞球數好湊個四壞保送,這也是他一向的纏打風格,以至于有些對手暗搓搓的叫他毒蛇。但沒想到解鎖卡特球之后克里斯根本不給他纏住澤村榮純的機會,將卡特球混在壞球里讓白河勝之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分,只能來一個打一個,只纏了三球就因界外球拉的不夠偏沒出網被等候多時的外野手接殺。
這下就兩出局了,雖然有跑者進了得分圈,別說是通過盜壘搞投手心態了,卡爾羅斯反復橫跳都沒能引起注意,在澤村榮純的帶領下除了克里斯還盯著,其他人全都無視了卡爾羅斯的存在。
稻實三棒吉澤秀明和二棒的白河勝之是同類型的打者,而他作為三年級的前輩經驗要更豐富一點,打著纏打界外球的幌子跟在二壘的卡爾羅斯來了個打帶跑,成功將壘上有人的狀態保持到他們最強打者四棒原田雅功登場。
兩出局,一三壘有跑者,打者是全國數得上名號的強打,別的投手代入一下自己感覺壓力好大瑟瑟發抖,比如正在看臺上觀看比賽的青道的幾個投手已經緊張到胃疼了,可澤村榮純非但沒緊張,反而加倍專注于眼前的強強對決。
澤村榮純出手了,格外柔軟的肩膀和手腕將球出手前的階段遮擋得嚴嚴實實,但已經是第二次面對他這奇特的投球的原田雅功有了經驗,擯棄掉視覺帶來的誤導,以平時打140km/h直球的節奏進行揮棒。
原田雅功抓的節奏是正確的,這蓄滿全力的一擊的確打到了球,但他沒想到的是克里斯在配球上早早挖好了坑就等他往下跳。
球棒敲到的是球的下半部分,以原田雅功的蠻力本該能轟出外野圍墻的一擊只見高不見遠,只飛到中外野便后繼無力開始下落。
這種高飛球除非野手失誤否則不可能落地,而運動神經驚人的虎杖悠仁從來不讓他的小伙伴失望,他早早判斷好了球的大致落點張開手套穩穩接住。
第六局下半,稻實再次顆粒無收,接下來的三局如果再不能得分……三分的分差讓所有人都沒辦法盲目樂觀。
而舉著藏著小白球的手套從遙遠的外野一路猛沖回休息區的虎杖悠仁猛猛拍小伙伴的肩膀:“榮純投得漂亮!”
“悠仁你接得也漂亮,但是別拍我了好痛!”澤村榮純齜牙咧嘴,說真的,他覺得虎杖悠仁的巴掌拍下來比指尖那點小傷疼多了。
“痛?哪里痛?!”拿了球棒正準備上場的克里斯聽到關鍵詞猛地轉身。
澤村榮純瞬間變臉,嘴角一扯露出八顆大白牙,就差再給克里斯表演一下我捏我自己的傷手:“沒有痛!哪里都不痛!克里斯前輩你趕快上場不然裁判要瞪你了!”
第263章 No.07咒術高專
三分的領先還是少了點, 但成宮鳴不失手暴投的情況下,櫻澤的三人恐怕只會給他增加三振數據,接下來的三局如果想多拿分的話, 最好是在這一局把打線延續到下一輪。
倒是不難, 只要自己這邊確保上壘就行。克里斯思考的同時輕甩球棒, 只是普通往打擊區一站就有種無懈可擊的氣場, 讓成宮鳴十分想要沖著原田雅功逼逼賴賴關于“別人家的捕手更可靠”這一很可能招致一頓胖揍的話題。
多虧了原田雅功不知道成宮鳴時不時靈光一現的小腦瓜想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還能心平氣和的專注在配球解決克里斯上。
然而克里斯又哪里是那么好對付的,由于咒術高專不設置普通科,沒有咒術師資質的克里斯大部分時間都接受的是輔助監督的培養,該說不說這些課程還都挺契合他本身擅長以及需要精進的技能,包括但不限于:情報收集與處理、動態視力訓練、體能及速度強化、常用語種精通、心理分析及溝通技巧, 還有各種載具的駕駛。
動態視力看清球的路線旋轉,收集到的情報在幾輪的打擊中被迅速解析, 至此成宮鳴的投球在克里斯眼中沒有任何秘密, 除非他能拿出之前從未展現過的球種,否則一個讓被看破球質的投手面對身為捕手的打者,無異于將小黃鴨送到食肉動物的嘴里。
獵物毫無反抗之力,只差將牙齒咬合就能咬斷脖子。
而成宮鳴和原田雅功這對投捕搭檔顯然也知道對付克里斯和對付那些隨便揮棒的大猩猩不一樣, 是真的要進行心理戰頭腦戰的, 所以他果真拿出了從未在之前的比賽中投的全新的變化球, 應該是完成度還沒達到可以在正式比賽中用出來的程度, 克里斯判斷出了那會是個偏離好球帶的球便停止揮棒。
“嘖, 真難騙。”成宮鳴嘴上抱怨著, 表情卻看起來比之前更興奮了, “果然還是得跟正經強打對決才有意思,接下來我看看……快速直球盡量投出最高速是嗎, 要不要再投個變化球再……算了,不可能一個直球都不投。”
這樣想著,成宮鳴點了點頭。
大概是壓力越大發揮就越好,成宮鳴這一球赫然投出了149km的時速,超過他以往最好成績整整兩個點。
但這并沒有難倒克里斯,不如說他等的就是直球。球速再快又怎樣?本質是改變不了的,只要反應速度跟得上就不難將球打出去,而克里斯在咒術高專為了逃生鍛煉出的種種能力中,恰好就包括了精準而迅速的反應能力。
成百上千雙眼睛跟隨著球一同撞擊在正對本壘的計分板上。
轟出去了。
今天的第二發陽春本壘打。
克里斯這樣穩重的人也沒忍住激動的心情大吼了一聲,雖然有點破音,但沒人會在這種時候嘲笑這點不完美。
許多關注著西東京賽區的媒體和職棒的球探眼睛都亮了。
他們很多都是沖著稻實來的,畢竟是傳統豪門有生源優勢,有天賦的新生在系統全面的訓練下成長的更強大,然后在夏季大會中嶄露頭角成為源源不斷輸入職業聯盟的新鮮血液。
球隊最關注的毫無疑問是成宮鳴這個投手,二年級能投出時速149km的球,三年級不出意外穩定上150,面對強打和本壘打心態不崩,還是個左投,簽進隊稍加調ovo教就能登板,壞就壞在人家才二年級,至少要到一年半以后才能參加職棒選秀。
與成宮鳴相比,稻實其他選手就顯得遜色不少,先是被蝴蝶球戲耍,又被一年級投手壓制,反而讓長緒明和咒高的幾人入了這些人的眼。
不過要令他們失望了,這一大堆人里面,估計只有一個克里斯的未來規劃中是有進入職棒繼續打棒球的打算的。
當然也跟澤村榮純遠沒規劃到那么久的將來有關系,再說了,他喜歡棒球就只是單純的喜歡打棒球而已,真不一定愿意將愛好變成職業,要讓他去接觸充斥著銅臭味的職業棒球恐怕還不如跟小伙伴一起巡邏校園消滅咒靈有吸引力。
扯遠了,還是回到眼前的比賽上來。
自信滿滿的投球再一次被打出去,原田雅功當即就想要叫暫停去投手丘上查看投手的狀態,但被成宮鳴搖頭拒絕了。
沒必要。
一記本壘打而已,平時校內投打訓練時難道被打出去的次數很少嗎?更何況接下來的幾個打者都是一瓶水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水平,甚至用不著使出全力,用來調整心態足夠了。
看臺上的御幸一也看著成宮鳴被轟了一發沒事人一樣該怎么投就怎么投,直球唰唰唰投的那叫一個賞心悅目,當即實名挨個點自己手下的投手:“阿憲、降谷、東條,你們倒是學習一下咱們老對手的優點,看看鳴的心態多穩,被轟了照樣連續拿三振。”
害怕大場面還因為心理原因不敢投伸卡球的川上憲史別過臉,東條秀明作為一年級新生本就不敢反抗,更何況他有新老紅白賽被打爆后很長一段時間不敢投球的黑歷史。
御幸一也倒是還有點討嫌的自知之明,沒敢點名批評身為前輩的丹波光一郎,但在這種時候,要是沒有心態不穩的毛病也就算了,偏偏丹波光一郎也是個逆風局就拉胯的問題分子,青道投手陣一共五個人,真是沒叫到誰誰尷尬了。
自認是青道投手陣心態最好的降谷曉并不服氣:“他沒我快。”
“光球速快有什么用,成宮的球都在好球帶范圍內,你能嗎?越讓你把球路壓低就飄得越高,讓你跟鳴學一下委屈你了?”御幸一也毫不客氣的懟回去,經歷過這么多次了他早就發現降谷曉這人吃硬不吃軟,“不把控球練出來,你就對著球網投去吧,在青道別想有捕手給你接球。”
“其他捕手接不到我的球,還不如球網。”降谷曉面無表情的盯著順利拿到三個三振正跑到場邊拿球棒的成宮鳴。
“……”御幸一也被噎了一下,又指著剛上場站在投手丘上給克里斯傳球的澤村榮純,“就你那控球水平哪來的臉挑捕手,我都不要求你能趕上鳴,能跟澤村一樣就行。”
“澤村,澤村。”降谷曉把這個名字在舌尖嚼了兩遍,自上而下的俯視微微瞇起眼睛,“御幸前輩很看好他?但他也被本壘打了。”
稻實這邊也是沒想到,最先打開局面的居然是成宮鳴,這家伙能排在五棒真不是沒緣由的,只不過他平時咋咋呼呼又很任性揮棒時還喜歡用力過度才給人留下不靠譜的刻板印象。
成宮鳴將澤村榮純的球打出個緊貼邊線的本壘打他自己也沒想到,還以為要出界了呢,也因這一球不在他計劃之內反而沒表現出多少激動的情緒,只有繞著壘跑一圈回到本壘板時沖著澤村榮純挑高下巴挑釁的動作能看出這小子還是挺得意的。
“鳴,打得漂亮!”卡爾羅斯抬手跟回來的成宮鳴擊掌。
成宮鳴也抬爪,跟卡爾羅斯響亮的擊了個掌,嘴上卻十分嫌棄:“還不是你們太沒用了指望不上,逼得我這個投手只能自援護了。”
“……”好氣,但是人家又沒說錯。稻實被狠狠嫌棄了的打線沒有反駁的立場,只能抑郁的將嘴巴閉上,打算把怒火轉化成動力到自己的打席去對付投手。
“你看吧,澤村那個笨蛋也沒因為被轟產生動搖,投球還是很穩。”御幸一也這次指著場上澤村榮純繼續教育降谷曉,雖然臨時抱佛腳沒辦法扭轉自家投手陣長久以來比兔子還小的膽量,希望激將法能多少起點作用。
降谷曉皺眉:“他的投球老是被打出去,有什么值得被夸的。”
“不是這樣的,降谷君。”這回都用不著御幸一也來給棒球小白降谷曉科普,跟降谷曉坐的很近的小湊春市輕聲給他解釋道,“澤村選手應該是投打型投手,通過讓打者擠出守備很容易解決的高飛球或地滾球高效率拿到出局數,很厲害的。”
“缺點是比較考驗守備的水平,配合不好的話就很容易失誤漏接,就像這樣。”小湊亮介接過弟弟的話,直接用比賽場上正在發生的情況做了素材,“之前第幾局來著就有一次,那次是都讓別人接反而沒人接,這次是都去接干擾到了別人讓球從手套上彈開了。”
“既然這樣,能拿到出局數是守備厲害。”降谷曉仍是油鹽不進的樣子,“好麻煩,不如投球時直接三振掉。”
“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棒球是九個人的團體運動啊?給我有點團隊精神啊!”倉持洋一拳頭硬了,但因為降谷曉一直以來很冷淡和誰都不熟的姿態不敢真的上手,反手一拳錘到了御幸一也的背上,“你手底下的投手藐視前輩呢,你趕緊狠狠教訓一下。”
“嗚哇好痛!”御幸一也正專注的觀察澤村榮純的投球呢,毫無防備的挨了一擊差點岔氣,看了眼怒發沖冠的倉持洋一和毫無悔意的降谷曉,無奈的嘆了口氣,“行了行了,降谷你的斗志留到明天正式比賽場上,贏了澤村不就能證明你的投球更好了。”
“稻實開始追分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倉持洋一還沒忘記他那個賭約。
“六棒到九棒打不動澤村,稻實能不能反超比分得看九局上半。”御幸一也語氣一如既往的篤定,“不過我依然堅持,鳴和澤村這一場比賽會贏的是澤村。”
第264章 No.07咒術高專
“高飛球……好, 中外野手接住了,一三壘跑者啟動,得一分之后分差將縮小到兩分, 這樣九局上半稻實追平甚至是反超的可能性更大……等等!
中外野手!中外野手14號虎杖選手直傳本壘!
來得及嗎?捕手殺到了嗎?還是說三壘跑者安全上壘了?!”
趴在地上的山岡陸和手套還按在跑者厚實背肌上的克里斯同時仰頭看裁判。
主裁判并沒有絲毫猶豫的振臂:“觸殺在先, 跑者Out!”
明明是一三壘有跑者無人出局的絕佳得分機會, 稻實七棒打者梵勝美的犧牲高飛非但沒拿到分數, 反而讓出局數驟升到二出局,接下來的打者還是整場比賽下來毫無建樹的九棒富士川,看臺喧囂的應援聲一下就停了,雖聽不明晰,風帶來的聲音中卻的的確確有著遺憾的嘆息,隨后便是重新響起的加油聲, 然而長達兩個小時的不間斷應援讓許多人已經啞了嗓音,還有一些壓不住的泣音。
在選手們放棄之前, 應援團已經有人開始為稻實提前結束的夏天而哭泣。
自援護打出陽春炮出盡風頭的成宮鳴眉頭緊皺, 要不是棒球場地比室內排球館空曠得多,恐怕他要命令哭喪的倒霉玩意閉嘴滾蛋了。
澤村榮純這一局的投球連續被擊出本壘打和安打,但克里斯和他本人都不見半點慌亂,他們比誰都清楚棒球競技的本質是少丟分的前提下爭奪出局數, 只要沒有轉化成有效得分, 無論被打者打成什么樣都沒必要緊張。
稻實的國友監督猶豫過后, 沒有接納原田雅功不換人的建議, 還是將九棒打者換成了代打, 某種意義上反而給了澤村榮純發揮的空間, 他的投球從打者視角和旁觀視角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 多打幾回習慣了想打到球要容易得多,但第一次見的打者極少有能將球打出去的。
果不其然, 這位好不容易得到出場機會的代打選手哞足了勁,慎之又慎的三次空揮后灰溜溜的返回自家休息區。
“投得很好!”克里斯從不吝嗇對澤村榮純的夸獎,自家投手投的就是很棒夸一下怎么了,發揮這么出色驕傲一下理所應當的好吧。
不怕他驕傲,就怕他不驕傲!
澤村榮純嘿嘿笑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的形狀,他倒也不是從前得不到肯定以至于是被夸一句就會飄飄然的單純小狗了,但不妨礙被克里斯認可稱贊后會很開心:“接下來,得分得分得分!要把分差拉開到稻實追不上來!”
“哦!為了榮純,多多得分,棘前輩憂太前輩還有惠你們都要上壘啊,然后我來個滿貫炮!”虎杖悠仁熱情響應。
“鮭魚鮭魚!”狗卷棘跟著舉起雙手。
“呃……得分!滿貫炮!”乙骨憂太不太好意思的也抬手,帶著點茫然卻也很開心的跟狗卷棘擊了個掌。
伏黑惠的沉默震耳欲聾,但前輩和同級都眼巴巴的看著他,黑發碧眼臉皮薄的男生稍稍偏過頭去:“我的打席在你們后面,要送回本壘也是我送你們。”
“對了還有誠士郎!誠士郎人呢?”澤村榮純突然想起被他遺忘了許久的小伙伴,“哎呀,阿誠要不要上場代打?今天要是沒來也就算了,現在來都來了,總要做點什么才有參與感嘛。”
躺平在最后排長凳睡飽了覺已經摸出了手機開始搓游戲的凪誠士郎幽幽地回了句:“不需要參與感,請務必當我不存在,感謝。”
“好吧好吧。”現在局勢利好自己這邊,沒到凪誠士郎不出場就無法取勝的危急時刻,澤村榮純選擇放任小伙伴的懶怠,甚至用他棒球以外算不上多么靈光的腦袋思考了一下當初自己是不是就不該將凪誠士郎拉進隊伍。
反倒是克里斯,他跟前幾棒的隊友們簡單解析了成宮鳴的球質,甚至比劃了一下怎樣揮棒能更容易打好,隨后很認真的考慮了下讓凪誠士郎代替澤村榮純的可行性,打擊上肯定是沒問題的,問題在于這場比賽距離結束還差九局上半的三個出局數,雖然凪誠士郎能投球,再不濟讓虎杖悠仁登板投球撐個半局也不是不行,但就算帶傷作戰,澤村榮純不會同意在這種情況下降板的。
克里斯嘆了口氣,卻并不遺憾,畢竟他最喜歡澤村榮純的地方就是他對棒球可以將人灼傷的熱情和赤誠。
還是多得分吧,只要將比分的領先優勢保持下去,就不需要打最后一個半局,到時候第一時間拉澤村榮純去找家入老師……這種傷勢家入老師可能懶得給治療,還是醫院去拍個片子吧。
以上的想法僅僅保持了一小會兒,在澤村榮純終于摘掉投手手套去拿球棒時,被克里斯全都拋到了爪哇國。
澤村榮純的手型很好,能當好投手的手不可能長成個畸形模樣,他常用的左手因為大量的投球和揮棒練習磨出層層疊疊的繭痕,而沒那么常用的右手要更接近于普通人的手,沒有刻印著辛苦練習的痕跡,本應該柔軟修長又好看的手指,此刻腫得像個丑陋的青紫色肉蟲,猙獰的彰示著存在感。
“你的傷?!”克里斯失聲叫了出來。
“啊?沒感覺到疼,我都快忘了。”澤村榮純像是才想起這件事一樣,低頭看了眼,心虛地瞥開了目光不敢與克里斯對上視線,憑借豐富的躲避咒靈攻擊的經驗靈活地繞開克里斯站的路口,一個小跳踩著椅背沖出了休息區躲到打擊準備區。
本該是站著或者單膝跪地的姿勢,澤村榮純不知為什么鬼使神差的成了端端正正的雙膝跪坐。
克里斯立刻追出來,就看到澤村榮純那個出現在這種場景下很詭異的跪坐姿勢,不好將人扯回休息區,也實在怕他一時想不開當著電視臺的直播攝像頭來個土下座認罪,最后只能叮囑一句:“狗卷君上壘的話就犧牲觸擊送他進壘,沒上壘的話你隨便揮兩下出局回來,別再搞個撲壘什么的傷上加傷了。”
還以為會被罵一頓的澤村榮純眨巴眨巴眼睛,沒想明白為什么克里斯前輩沒發火,但既然能繼續待在場上比賽就行,所以他猛猛點頭把所有的話答應下來再說。
“哦,還有,你要是不想按照我說的做也可以,明天的決賽我一票否決掉你的出場權,就算傷好了也別想上。”
這個威脅可太有力度了,澤村榮純一雙大眼睛徹徹底底瞪成了貓眼,面對克里斯收斂了所有笑意的嚴肅表情甚至不敢給自己求情,也不敢讓克里斯再重復一邊要求,只能挖空心思拼命回想剛剛都聽到了啥。
“喂,聯合校的一號,快點,輪到你打擊了!”裁判開口召喚輪到上場卻還跪坐在準備區低頭盯著地面不知道走神想什么的打者,他的目光往那邊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放在膝蓋上的那雙手。
幻痛的回憶再一次襲擊了裁判,這是那個手受了傷的投手,而看他右手中指的顏色和形狀,明顯比上上局投球之前更嚴重了。
被從思緒中拽出來澤村榮純一蹦三尺高,小跑到打擊區,不住向裁判鞠躬道歉,看得出來他不是故意的,裁判也沒好意思跟他計較,隨便擺擺手讓他別在意趕緊準備好了才能開球。
澤村榮純這才來得及確認場上的局勢,前一棒的狗卷棘上了一壘正準備盜壘,這樣的話按照克里斯的安排就是犧牲觸擊。他點點頭擺出了短打的姿勢,但成宮鳴第一球沒投過來,扔給一壘手牽制防盜了,第二球狗卷棘故技重施開跑。
這球速度很快但明顯的偏離了好球帶,都歪到另一邊的打擊區了,澤村榮純一腦袋問號的收回球棒,不是他不協助狗卷棘盜壘,而是他站在打擊區的范圍內伸直了胳膊也夠嗆能夠到這球。
經驗不夠豐富的澤村榮純還以為成宮鳴這是投了八局比賽狀態下降導致的暴投,正竊喜狗卷棘這次盜壘大成功說不定能直接上三壘,那下一球自己犧牲觸擊說不定還能拿一分。
結果球直接撞進等待在那邊的捕手手套中,原田雅功迅速將球摸出傳給二壘手,高度方位完美無缺的射入平井翼的手套,隨后他的手隨著球帶來的力度向下方劃去,不偏不倚攔在狗卷棘觸碰壘包之前。
“跑者出局!”裁判振臂。
為了讓開球路抱頭蹲下的成宮鳴蹦跶起身,得意洋洋的朝著被觸殺的狗卷棘揚了揚下巴:“同樣的招數想用兩次?美得你,讓你盜兩次壘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看成宮鳴十分有活力終于不擺個臭臉了,稻實的守備們都送了口氣,果然還是得惹人厭的王牌更熟悉更可靠一點。
而沒想到這一球是投捕商量好專門用于防盜的澤村榮純卻蔫了,現在壘上沒人了,只能隨便揮棒趕緊出局不然明天的決賽就不能上場……
好難過,有球不能打好難過。
澤村榮純癟癟嘴,把握在手中的球棒緊了又緊,甩了好幾圈,用一種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反正是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成宮鳴。
成宮鳴一陣惡寒,被打雷達倒是沒報警,都快打了一整場比賽了他也知道澤村榮純長打能力四舍五入等于沒有,干脆將挑釁變本加厲吐了吐舌頭,在被裁判犀利的目光盯上之前趕緊正色,朝著讓他今天不爽至極的家伙把球投了出來。
第265章 No.07咒術高專
球被安打的話肯定是很不爽的, 但認認真真全力投出的球卻得不到同等程度對待,成宮鳴覺得自己的不爽值至少要往上翻個三倍。
這要不是在正兒八經的比賽場上,有裁判在一旁盯著還有電視直播轉播, 成宮鳴恐怕要指著胡亂揮棒敷衍之意能溢出到攝像頭另一端屏幕的澤村榮純開罵“能打就好好打, 不能打就滾”了。
殊不知澤村榮純被成宮鳴譴責的眼神看得委屈極了, 那是他不想好好打嗎?他超想的好不好, 但克里斯前輩不讓啊!
克里斯前輩都把重要的決賽端出來當威脅標的物了,要是不乖乖聽話,明天的比賽哪怕被打個20:0自己也休想拿到上場機會的!
就算不甘心,澤村榮純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克里斯的安排,隨意揮了幾次球棒棒,讓成宮鳴今天本就很牛的三振數再加一。
稻實那邊大概沒預料到前兩個出局數拿的這么容易, 明明是聯合校進攻應援的場合,在澤村榮純出局時看臺上響起了聲量頗大的歡呼, 仿佛這個三振吹響了反攻的號角似的。
但緊接著的三棒乙骨憂太第一球就擊出了安打, 結合之前克里斯的陽春本壘打和剛剛狗卷棘同樣一球安打,很難不讓稻實這邊懷疑是成宮鳴的投球已經被徹底看透。
接下來的四棒虎杖悠仁卻讓稻實不敢試錯,這個打者本場的前三個打席分別擊出了場內本壘打和結結實實的陽春炮以及申告敬遠,眼下第四個打席不出意外會是成宮鳴和虎杖悠仁這一投一打在本場比賽中最后一次正面對決的機會。
成宮鳴的直覺又開始報警, 不同于之前幾輪因為拿不定主意而顯得磨嘰, 這回他覺得自己的狀態好到爆炸, 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了原田雅功糾結半天才給出的第一個配球。
要成宮鳴說, 對付這種不懂棒球還來瞎白活的家伙, 就得用超級厲害的投球狠狠教訓一頓, 讓他知道真正的棒球才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調整好了投球狀態,只等主裁判示意開球的手勢就能投球, 成宮鳴的專注卻被裁判的轉身給打斷。
是從稻實那邊過來的傳令員,叫住裁判遞了條子,而裁判看清內容后立刻走近三壘方向,向站在休息區出口處的國友監督求證真實性。
成宮鳴的目光隨著裁判的動作移動,直勾勾的眼神像是死盯著獵物的鷹隼,感覺隨時都要用利爪撕開即將說出他絕對不想聽到的消息的裁判的喉嚨。
但無論是國友監督還是裁判的行為都不會因成宮鳴的不贊同而改變。
裁判將紙條展示給組委會,隨后回到本壘告知興致昂揚打算再轟一發大的的虎杖悠仁,他這一局又不用打了,稻實教練組直接繞過了球場上投捕守備的意見,將目前表現的相當無敵的四棒再次申告敬遠。
來觀看這場比賽的大部分都是稻實的應援,再就是看了多年球對稻實眼熟有些好感的高野愛好者,聯合校的支持者在開賽前鳳毛麟角——櫻澤部分選手的親友團以及咒高的五條悟和受性別所限不能參加比賽的女孩子們,現在快打到尾聲了,有部分想看黑馬逆襲豪門翻車的樂子人加入應援聯合校的行列中,但人數依然是支持稻實者占絕對優勢。
不過呢,應援有時候也是把雙刃劍,越是投入感情就越是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就比如教練組經過深思熟慮,哪怕知道會一定程度打擊己方氣勢,還是為了盡可能不讓分差被拉得更大且方便拿到最后一個出局數而選擇的申告敬遠,卻迎來本該是稻實支持者的陣陣噓聲。
連續兩次敬遠,雖然遠遠比不上傳奇強棒松井秀喜被連保五次的記錄,卻明確傳達出不想或者說不敢與打者正面對剛的信號。反正甭管結果如何,敢打敢拼的高中棒球里,成宮鳴甚至于稻實這個隊伍都會被當成慫包軟蛋,要被媒體和觀眾瞧不起了。
大概也是知道成宮鳴會起情緒,國友監督還叫了個暫停讓傳令員上投手丘布置接下來的戰術安排,順便安撫一下選手們的心態免得失誤。
事已至此,成宮鳴改變不了虎杖悠仁已經上到一壘的事實,只能將滿腔怨憤發泄到接下來的五棒打者伏黑惠身上,他是很想直接將打者三振掉拿到出局數證明自己能力絕對沒問題的,可惜在球質被克里斯解析并廣而告之給全部隊友之后,伏黑惠還是將球擊出了安打。
稻實的守備并沒有慌張,一二壘有跑者的情況下球在界內落地就必須強迫進壘,此時隨便封殺哪個跑者都能穩定拿到出局數。
一切都在教練的計劃之內,中外野手卡爾羅斯接到球之后傳向距離他位置最第二近的一壘,最近的是二壘但跑者是那個能把長打跑成場內本壘打的虎杖悠仁,再就是平時訓練回傳一壘封殺練的最多最順手。
“跑者出局。三出局了,攻防轉換。”
戰術目的的順利達成讓氣氛沉重的稻實休息區空氣重新流動起來,若是沒達成反而丟了更多的分……大家都沒敢也沒多余的閑心思去想另一種可能性,接下來的九局上半是稻實最后的進攻機會,若是不能將三分的分差抹除掉,他們的夏天就真的要提前結束了。
短暫的局間修整過后,比賽場上負責守備的選手全都換成了聯合校的人,登板的投手依舊是澤村榮純,裁判眼睜睜看著他又把受傷的手指硬塞進手套。
當了好多年高野的裁判,頭一次想要比賽趕快結束。
澤村榮純不知道有人在替他覺得疼,但他本人還挺享受比賽過程,涉及到跟櫻澤協議好的輪換制不能投完整場已經很難過了,別說是手指這點不起眼的撞傷,哪怕是跟咒靈拼殺個半死他也得爬上投手丘把比賽好好收尾。
稻實不知道澤村榮純對于投球有多執著,但克里斯是很清楚的,不然他也不會只管打擊,攔不住啊根本攔不住。
既然如此就好好配球,盡快將三個出局數拿到手結束這場比賽吧。
同樣是輪回到一棒打者,卡爾羅斯本來覺得他能抓到節奏了,卻沒想到在克里斯支持下火力全開的澤村榮純像是變了個人,除了第一球沒抓好打出界的直球,后面兩個球全都是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投出來的球種,球進壘后變化幅度之大讓見識并不淺薄的卡爾羅斯懷疑自己對于球種分類的鑒別。
不是哥們,這種折角是能真實存在的嗎?是不是有點違背現存已有的物理法則了啊?
被三球三振的卡爾羅斯下場時眼神都還是恍惚的,晃晃悠悠回到休息區一屁股坐在長凳上,連成宮鳴叫他都沒聽見。
隨后上場的白河勝之同樣面對了花里胡哨的變化球,不同于卡爾羅斯的是他抓住了唯一一個直球打出去,雖沒完全抓準球心但打得還不錯,埋頭沖壘的白河勝之覺得自己上壘十拿九穩,卻聽到了四邊八方傳來的驚嘆。
等他踩到壘包抬起頭朝球的落點看過去時,虎杖悠仁的守備美技表演已經結束了,正忙著把夾在手套邊緣的球舉高高給裁判展示。
誰都沒想到前兩個出局數丟的如此之快,壓力一下子全都來到了三棒的吉澤秀明身上,不同于前兩棒都是二年級生,他們跟投手成宮鳴一樣來年還有機會再次沖擊甲子園,但吉澤秀明、原田雅功、平井翼、梵勝美、富士川慎也以及替補的三年級生們,如若不能追平比分,他們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夏季大會將劃上句號。
不同于因過大的壓力心率失衡呼吸急促的吉澤秀明,克里斯和澤村榮純這對投捕還是相當放松的,畢竟領先三分己方還是后攻占據絕對優勢呢。
“哈!放馬過來吧!”吉澤秀明大喝一聲,把澤村榮純給嚇了一跳。
跟貓似的,真的跳起來那種。
“突然喊那么大聲干嘛啊!”露出貓貓眼的澤村榮純怒瞪過去,隨后將視線落回克里斯身上,擠眉弄眼的暗示他想用投球嚇唬回來。
“這也太幼稚了。”克里斯輕聲嘆氣,卻將原本的配球改成了噴射球,“去吧去吧,反正也不會真的打到人。”
這種暗搓搓會讓懂行的人大喊“你就寵他吧”的行為實在不好評價,好在這個球種稻實沒見過,而咒高這邊都是些看不懂內涵的棒球小白。
吉澤秀明果然被仿佛直沖門面過來的球嚇到身體后仰,但其實并沒有近到會觸身的程度,只不過是左投對右打投這種極限的內切球正好在舒適區,成功拿下了第一個好球數。
澤村榮純見打者被嚇到,剛剛的驚嚇之仇報完他立刻就扔到腦后,不再任性的對克里斯的配球指手畫腳,接下來一球是緊貼外側邊線的快速直球,前后兩個球一內一外離得挺遠,偏偏前半段的共軌率還不低。
吉澤秀明有了前幾輪的經驗知道辨認出之后再揮棒肯定來不及,只能先出手再臨時進行調整,但剛剛內切噴射球的印象還在,他揮棒時下意識往內角傾斜,完美的錯過了這個外角球。
在澤村榮純解鎖變化球之后,稻實的打者——此處特指場上的吉澤秀明,才了解到之前只用直球是壓制了多少實力。
花里胡哨的球種加上克里斯靈活到有些詭譎的配球,簡直不給打者留活路。
吉澤秀明真的盡力了,但他也是真的沒打到,隨著裁判的最后一次振臂和“空揮三振,比賽終了!”的宣判,他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只能杵著球棒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澤村榮純從投手丘沖下來跳到克里斯身上慶祝他們的勝利。
計分牌上稻實3:6櫻澤·咒高的比分漸漸模糊,吉澤秀明抬手抹了把臉,手上一片濕意。
稻實的夏天,自己的最后一個夏天,真的結束了啊……
第266章 No.07咒術高專
“贏啦!我們贏啦!!!”澤村榮純從投手丘沖過來蹦到克里斯身上, 兩只手高高舉起,全靠夾著克里斯腰的雙腿支撐上半身的平衡。
克里斯徒手接炮彈往后倒退了幾步才重新站穩:“誒,你小心點兒。”他一手托著澤村榮純的屁股, 一手摟著澤村榮純的腰, 生怕一個不小心人就從自己身上翻下去傷上加傷。
分布在比賽場上的守備和休息區的替補選手紛紛往本壘的方向聚集, 將澤村榮純和克里斯這對投捕圍在最中間, 氣氛熱烈的仿佛他們贏得不是半決賽,而是已經甲子園出線了似的。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選手激動的心情,他們贏的可是有著關東第一投的西東京王者稻實!
裁判那邊理解歸理解,紛紛出面阻止聯合校這邊的慶祝,接下來還得走兩隊行禮以及勝出校唱校歌的流程呢。
在幾名裁判扯著嗓子的大聲指揮中,混亂的聯合校終于排好了隊列, 混亂的主要原因在于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的咒高幾個人不知道應該按照背號來,實現也沒排演過, 幾個人(主要是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擠來擠去的老是站到別人的位置上, 而伏黑惠還拖了個眼睛從頭到尾沒離開過手機屏幕的凪誠士郎。
隨著雙方鞠躬敬禮,宣誓比賽結束的防空警報再次拉響,轉身跑開的稻實選手再也繃不住情緒開始抬手抹眼淚,而另一邊衣服上繡著咒高的好幾個人也轉身就走。
“喂喂回來!贏了的得唱校歌啊!”澤村榮純和克里斯一人負責拽兩個, 把對棒球比賽除了大體規則之外一概不知的隊友們拖回身邊站好。
“唱校歌?”虎杖悠仁撓了撓頭, 滿臉疑惑, “咱們學校還有校歌這種東西呢。”
澤村榮純雙手背在身后, 聽著每次勝出后都要放一遍的旋律, 嘴巴開開合合卻不是唱他完全不會唱的曲子, 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小話:“當然沒有啊, 現在放的是櫻澤的校歌,五條老師倒是說沒有校歌可以選一首自己喜歡的, 然后擅自提交了‘P0kemon get daze’……”
虎杖悠仁張大了嘴巴:“那個絕對不行吧,會被地表最強法務部告到破產的。”
伏黑惠往兩人的方向偏偏頭,加入了他們的背后蛐蛐五條悟小團體:“那個無良教師有錢得很,隨便一件襯衫就十萬円,榮純你千萬不能松口,不然他真的有可能把曲子的版權,買過來當校歌。”
“哇哦,感覺好有趣!等會兒出了球場就攛掇五條老師去買版權能來得及嗎?”虎杖悠仁眼睛放光,他一回頭跟狗卷棘對上視線,同款星星眼讓他意識到兩個人的意見達成了統一,甚至躍躍欲試的想去搶凪誠士郎的手機谷歌一下,“拜托,等明天我們贏了決賽,整個球場放我們的校歌,大家一起唱P0kemon不覺得超帥嗎!”
“不覺得!蠢死了好嗎!你可別亂來。”伏黑惠后悔了,他想返回一分鐘之前堵住亂說話的自己的嘴巴。
不為別的,因為這種無聊無腦無理取鬧的無厘頭請求,五條悟真的會去做而且他真的有能力辦到!
隊中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乙骨憂太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本以為他要說點什么安慰人的話,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仔細想想的話,P0kemon也挺好的,至少大家不用專門去學就都會唱呢。”
伏黑惠窒息,伏黑惠兩眼一黑,這要不是還能看得到電視臺的攝像頭對準這邊,他已經開始掐自己的人中了。
哦對,半決賽決賽都會在電視臺和網絡平臺直播,西東京賽區財大氣粗用的還是多機位高清攝像頭,這幫腦子里全是混凝土的家伙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在乎的人了嗎這么迫不及待的要留下自己的黑歷史影像?
想及此處,伏黑惠連繼續拖著凪誠士郎的力氣都喪失了,多虧虎杖悠仁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撈起來,避免了一些腦袋跟結實的地表親密接觸的慘劇。
東京市民球場今天一共就這兩場半決賽,現在都打完了,但涉及到工作人員需要整備維護場地方便明天繼續使用,選手們得盡快收拾自己的物品離開賽場。
咒高這邊人均一頂帽子、一根球棒、一個手套和一個裝校服的小包,也就澤村榮純和克里斯大包小提溜扛得像是春運回家,一人三個包,不但裝了自己的棒球裝備,還有不幫隊友們準備他們就完全沒意識要有的防具。
好在大家沒那么冷血無情,哪怕知道澤村榮純一球棒能掄爆一個三級咒靈的腦袋,卻紛紛伸出援手分擔了投捕身上不應承受之重。
卸下兩個包只留一個用腦門頂著背帶,澤村榮純終于不像頂著一堆藤壺移動的大海龜了,作為隊里為數不多來過球場好幾次的人他走在最前面帶路,時不時說著話回過頭倒走:“明天決賽了,我國中的朋友發訊息說要和爺爺爸爸媽媽一起要來現場看,所以我們絕對絕對不能輸!對了,阿誠也要上場!”
“誒?不要啊,我明天都不打算過來的。”被虎杖悠仁用衣領拖拽著行動的凪誠士郎有氣無力地提出反對意見。
“放心吧,就算用公主抱我也會把阿誠弄到球場來的。”澤村榮純側身給凪誠士郎豎了個大拇指,“能進決賽的隊伍肯定比四強更厲害,當然要主力全出才能贏。”
凪誠士郎默默將頭扭到另一側。
“誒呦!”
倒走的澤村榮純身體晃了晃,他轉過身看到了剛結束比賽的對手成宮鳴捂著額頭坐在地上,而成宮鳴的身后是稻實的其他選手。
“誒?你怎么坐地上啊,趕緊起來。”
澤村榮純向成宮鳴伸出手,被一巴掌拍掉。
“要不是被你撞了我怎么會坐地上,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成宮鳴眼圈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水洗過的藍眼睛看上去更藍了,他努力瞪大眼睛試圖用眼神殺死討人嫌的澤村榮純,只是在看慣了奇形怪狀的掉san咒靈的咒術師們眼中完全不具有威懾力。
澤村榮純撓了撓頭,頂在額頭的背包肩帶因為他的動作往下一滑,一下子把眼睛給遮住了,而他不以為意的鞠了一躬:“對不起啊。”
然后背包肩帶繼續下滑,精準地勒住了澤村榮純的脖子。
“呃呃呃呃呃——救命呃——!”
看著眼前蠢蛋投手的作死操作和一群人七手八腳越幫越忙的混亂場景,成宮鳴又想哭了。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會輸給這種二傻子菜鳥隊伍啊!!!
第267章 No.07咒術高專
好消息, 即使人傻錢多速來如五條悟,也沒能在短短不到半天工作時間內從地表最強法務部買到歌曲使用權,其實到底需不需要買版權、該到哪里去買不都一定, 五條悟要是把扔給家里人處理說不定真就搞定了。
問題在于他覺得這個事兒很好玩, 親身上陣空降到任〇堂總部到處亂竄, 負責接待的員工滿臉寫著“不安desu”, 估計送走五條悟當天就要把有的沒的應該走的和用不著走的流程塞滿郵件的每一個空地再發出去。
壞消息,五條悟真的不知從哪里整了首誰都沒聽過的曲子,一番操作后變成了咒術高專的校歌。
既然是校歌,那在校學生怎么能不會唱呢?
“這就是大晚上不睡覺把我們都叫到教室來的原因?”釘崎野薔薇把腿架在前排的桌子上,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而且參加比賽的是那幫男生, 為什么我們也得跟著過來一起學啊!”
五條悟把他手里那一大摞曲譜甩得唰啦唰啦作響:“嗐,說什么傻話呢, 老師我啊, 可不是那種會因為性別區別對待學生的人渣,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是我的忍道哦。”
女孩子們非常默契的朝自我感覺良好的五條悟翻白眼,釘崎野薔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吐槽的沖動:“你算是哪門子的忍者啊!”
跟雙胞胎姐妹倆坐一桌的夏油杰摸著下巴,對著五條悟打量了又打量:“你別說, 你還真別說, 就以悟對高層爛橘子的容忍程度, 封他一個影級忍者完全不過分。”
“也不是我想忍的好吧, 殺掉爛橘子很簡單, 但重新上臺的橘子還是一樣爛爛爛, 爛透了。”五條悟罵罵咧咧的揮動著無處安放的長胳膊長腿試圖為自己辯白, 至于分發曲譜的任務交給了一旦涉及棒球相關就會格外聽話且主動的澤村榮純,他繼續跟夏油杰對線, “要不我現在就去把咒術界的老頭全都殺光,然后所有的文職工作都交給杰你來解決?”
大家早就習慣了兩個老師的日常口嗨行為,都低頭去看應該是剛打印出來摸著甚至還有點燙手的曲譜,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是先看能看得懂的文字部分。
“好怪的名字。”虎杖悠仁盯著曲名的前兩個字看了半天,確定了他跟這字之前不熟。
而伏黑惠則是已經開始看歌詞:“有象無象,人の成り。虛勢、心象、人外,物の怪みたいだ⑴……”
“什么啊就像怪物一樣?”所有科目一視同仁游走在補習線的澤村榮純看的眼睛一會兒轉圈圈一會兒冒星星,“五條老師,詞看不懂!上面的是曲調吧?曲調也看不懂!”
五條悟十分無賴的把手一攤,笑嘻嘻的答非所問:“惠醬你看,運動系都是笨蛋,他們根本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再說了,我們可是宗教專科學校,校歌涉及到這些也很正常嘛。”
顯然在場的學生們都不覺得哪里正常了,但誰讓沒人能打得過五條悟這個戰斗力天花板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礙于強權壓迫跟著高損音質的錄音帶艱難的一句句把歌學起來。
就在咒術高專被按頭學唱歌的決戰前夜,同樣是寄宿制的青道宿舍同樣不平靜,本來是御幸一也腦袋里記憶亂七八糟的想不起來這次的小湊亮介有沒有崴到腳,他為了以防萬一當眾問了一句,沒想到捅了馬蜂窩。
小湊亮介的腳踝經過檢查沒有任何故意瞞下的傷病,但御幸一也的“誣陷”卻給了好奇心爆棚的隊友們反戈一擊的機會,原本提審是要放到決賽之后再進行,耐不住犯罪嫌疑人自己非要將把柄遞出來,這就不能怪大家不近人情了。
正好還能緩解一下大賽前緊張的氛圍。
因打賭痛失一個月練習左右開弓的倉持洋一自告奮勇的擔任刑訊逼供的職責,他從背后用胳膊肘勒住御幸一也的脖子:“混蛋眼鏡瞞得很緊嘛,說,你是什么時候遇到那個澤村選手的?選克里斯前輩不選你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克里斯前輩的轉學另有隱情?”
御幸一也用力拍打倉持洋一的手臂:“別勒別勒,都說過了我的身體沒有澤村那么柔軟,經不住你的暴力‘教訓’。”
“你居然還知道澤村選手身體很柔軟!”倉持刑訊官立刻抓住了御幸嫌疑人話語中的新情報。
小湊亮介上前拍拍倉持洋一的肩膀:“輕一點沒關系,御幸君是明天比賽不可或缺的捕手,可不能把人給勒壞了。不過事關克里斯不聲不響的轉學,我們作為他的同級生真的很傷心呢,這樣一無所知的成為對手可不好受,能麻煩御幸君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嗎?”
作為二游間搭檔,倉持洋一很默契的放輕了力道,給了御幸一也更大的活動度,但也限制著不給他撒腿就跑的空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御幸一也抬手想撓撓頭,卻先碰到了倉持洋一,無奈只能將手放下,“碰到澤村是什么時候啊,嗯,是什么時候呢?”
大家還以為御幸一也惡趣味又犯了,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吊人胃口,但其實他是真的很努力的在許多次初次見到澤村榮純的記憶中分辨究竟哪個是這次的初遇。
“是小禮帶他來參觀……嘶,不對不對,不是這個。來青道特招考試結果迷路……也不對。”御幸一也眉頭漸漸皺起,然后越皺越緊,他起先說話斷斷續續的,像是無法確定一樣,說著說著突然變得流暢起來,“好像是上個學期,有一天晚上,我看室內練習場的燈突然都亮了又關得只剩一盞頂燈,好奇去看了看。當時是克里斯前輩正在給澤村蹲捕,今天的五棒打者伏黑在旁邊看著。”
說到投球,御幸一也的話鋒一轉:“澤村換一個握法就是一個新的球種,看今天的比賽之前我不確定他掌握了哪幾個球種又能發揮到什么程度,直到最后一局,稻實就是被沒見過的變化球唬住才那么輕易就輸掉了。”
青道絕大部分選手都出身少棒,最開始都會測試投手資質,也會學習投球相關知識,立刻就聽明白了御幸一也口中澤村榮純的含金量。
“那豈不就是天生的七彩變化球投手?”川上憲史捂著心口,一時間連呼吸都要忘了。
只有唯一一個沒經歷完系統培養就被排擠出少棒的降谷曉一頭霧水:“不同的球種就是要用不同握法才能投出來,這很稀罕嗎?”
“你在說什么屁話,當然稀罕啊!”伊佐敷純的大嗓門在眾人耳邊炸開,他最初也是想當投手的,只不過稀爛的控球被迫轉成中外野手罷了,“七彩變化球投手,全世界都沒幾個!御幸!上個學期的話,你遇到的澤村榮純還是個國中生,為什么沒邀請他來青道!”
御幸一也表情痛苦的揉了揉備受折磨的耳朵,苦著一張臉抱怨:“誰說我沒邀請了,我發現澤村第一時間就邀請他來,還保證會幫他找小禮要特招生資格,當時澤村已經心動了,是那個五棒打者拉住他說已經簽了別的學校的定向協議,我能有什么辦法。”
他們這些體育生大部分都是高島禮上門挖進青道的,自然知道定向協議是什么,互相對視一眼覺得好像確實不能怪御幸一也,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可是他那個學校連一支棒球隊九個人都湊不齊,能跟人簽什么定向協議啊?一般來說學校會提前簽的只有體育生和特優生,難道澤村選手學習上也特別擅長,是可以隨隨便便上東大的水平嗎?”東條秀明小聲地提出了他認為不合理的地方。
金丸信二習慣性的跟上小伙伴的思路開始分析:“櫻澤確實是很有名的升學校,偏差值高的可怕,但那個澤村的校服上是咒高,也不是櫻澤的啊。”不同于憑借投手身份以20號險之又險擠進正選大名單的東條秀明,他現在還只能待在看臺應援,今天能跟著看比賽以及參加賽后三堂會審完全是跟好友共同行動的福報。
“不,澤村學習成績超爛,數學都只學到分數的程度。”御幸一也反駁的斬釘截鐵。
“總不能是為了拒絕御幸隨口說謊吧?今天那個五棒看起來還挺老實的。”伊佐敷純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在克里斯轉學后臨危受命接受了情報收集分析工作的渡邊久志舉了下手:“根據高野連給出的公開信息,咒高全名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是因為這個學校今年是初次參賽。”
“能打到半決賽按理說早該被注意到的,怎么會一點情報都沒有呢?”小湊亮介捏著下巴做思考狀,但因為他瞇起的眼睛沒人知道他實際在想什么,“啊,沒有責怪渡邊君的意思,畢竟另一個半區有稻實存在,之前應該也沒人能想到能有其他的學校能出頭。”
“拋開澤村和克里斯前輩不談,咒高出身的四個打者都很神經刀,鳴的投球都能連著轟,明天咱們投手陣壓力會很大啊。”御幸一也抽冷子突然給自家投手陣上了波壓力。
丹波光一郎嘴角向下撇了撇:“御幸,你還沒說克里斯轉學是怎么回事,今天的比賽完全看不出傷病的痕跡,狀態也沒受空窗期影響,不轉學的話完全能從你手里搶走正捕的位置。”
御幸一也擺擺手:“別這么看著我嘛,我可從來都不怕競爭,不如說我決定來青道就是沖著跟克里斯前輩較個高下。”
“那是為什么?”丹波光一郎無法理解,他才應該是跟克里斯搭檔的投手才對。
“其實吧……”御幸一也摸摸鼻子,有點心虛的移開視線,這次他沒敢說自己主動要求轉學讓克里斯留下的事,“當時澤村邀請克里斯前輩轉學,開出的條件是提供醫療資源讓克里斯前輩的肩傷恢復如初。”
“啊。”三年級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當初克里斯因為肩傷日漸沉悶陰郁他們不是沒看到,但同為學生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幫不了,只能默默看著他仍住在青心寮卻如同一個幽靈早歸晚出,如果真的有個能讓傷勢不復存在的機會,換做是誰都會不顧一切的抓住吧。
“克里斯的選擇我們能理解。”小湊亮介笑瞇瞇的總結道,“但是御幸君,麻煩解釋一下,‘先一步說可以跟澤村走’是什么意思呢?”
第268章 No.07咒術高專
雖然新校歌的歌詞燙嘴旋律也有點癲, 但大概是因為破窗效應,伏黑惠竟然覺得比起當眾唱子供向的P0kemo,這歌其實還挺不錯。
克里斯覺得哪首歌都離譜, 五條悟手中備選的另外幾首也同樣不合適, 但在一群咒術師中作為普通人的他并沒有話語權, 而除五條悟以外因萬能許愿機身份話語權能排到第二的澤村榮純竟然是練習校歌時唱得最歡的那個。
有一說一澤村榮純唱的還挺好, 尤其是高音的部分,感覺高得能把人吊死在上面。
好在克里斯知道怎樣能拿捏住澤村榮純,而他控住了澤村榮純,四舍五入等于帶動了整支隊伍:“交付校歌的事就交給五條老師,我們先去場地做一下熱身,今天可是輪到你先發登板了。”
“好耶,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投球了!”澤村榮純高舉雙手一副“萬歲”的姿勢,右手的中指上用紗布牢牢纏了幾層固定住, 這是為了防止在高清攝像頭下被喜歡拿顯微鏡看比賽的觀眾發現倪端, 手傷早就被后知后覺想起自己也會反轉術式的乙骨憂太治好了,“若菜給我發了大家的合照,來了好多人,我爸爸甚至借了輛小卡車載了大鼓過來, 這下我們也有應援團啦。”
想要應援并不能算是虛榮心旺盛, 畢竟應援是高野的重要組成部分, 前幾年因為防疫禁止應援進場的時候, 偌大的甲子園空空蕩蕩只有選手們的聲音, 八月的天卻冷清到讓人完全感受不到賽場應有的熱情。
但等咒高一行人通過選手通道進入休息區, 來得更早些的櫻澤選手迫不及待迎上來, 急切地想要跟他們一同分享喜悅:“榮純!克里斯!這次我們也有應援了,年級主任帶來了演奏部還打算親自指揮呢。”
“那豈不就是雙倍的應援?快快快, 榮純我們去看看。”虎杖悠仁推著澤村榮純的背往外跑,等站到牛棚回頭往后看時,之前人丁零落分布十分稀疏的己方看臺坐了滿滿的人,最顯眼的毫無疑問是正在調試樂器的吹奏部方陣和他們后方扶著一面大鼓的親友團。虎杖悠仁指著站在阿爾卑斯席山頂的汗衫男人大呼小叫:“榮純那是你爸爸吧?天哪他好酷,我也想打這么大的鼓!”
澤村爸爸很難聽不到虎杖悠仁的聲音,他站得高看得遠,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發現了自家身穿王牌背號的兒子,立刻揮動手臂招呼起來:“喂——榮純,今天一定要贏啊——!”
“放心交給我吧,保管贏得漂漂亮亮的!”澤村榮純單手掐腰,另一只手朝著澤村爸爸的方向豎起大拇指,笑容燦爛的大白牙反射出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疼。
不想被人發現偷偷摸摸出發來看決賽卻不小心跟同一目的地的隊友們坐了同一班公交車的成宮鳴被澤村榮純的傻笑閃的眼睛疼,頓時忘記之前自己碎碎念的要隱瞞身份,站起來指著澤村榮純大聲挑釁:“少說大話了你個傻瓜投手,有本事投個完全比賽那才叫贏得漂唔……”
捂住成宮鳴的嘴巴讓他強制閉麥的白河勝之深藏功與名,只沖著身著全套捕手護具從休息區跑出來逮人的克里斯點了點頭。
而克里斯也及時在澤村榮純不過腦子的應下挑釁之前,將人用投球熱身硬控到牛棚去。
由于成宮鳴和他的稻實小伙伴們選的位置在本壘偏聯合校側,距離挺遠喊得也大聲,圍觀到這起子挑釁事件的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遺憾了一下,你說說這個捕手出來的這么快干什么,讓投手應下完全比賽才能打得更激進更精彩啊。
“你說你挑釁他干什么,贏了輸了跟你又沒關系。”卡爾羅斯很不待見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二傻子行事。
“誰說沒關系?”成宮鳴把兩個眼睛一瞪,二郎腿一翹,那副傲氣十足的模樣將普普通通的體育場看臺坐出了王座的架勢,“那破草臺班子今天不但要贏,還要大贏特贏才行,最好是能一舉拿下甲子園優勝。大家對比時就會說‘你看稻實跟今年的優勝校勢均力敵,只是運氣不好在同一個區才去不了甲子園,像青道啊桐生啊白龍啊全都毫無還手之力,實力還不如西東京的稻實呢’這樣的話了。”
白河勝之點點頭,精準地以言語為刀給兄弟切腹:“懂了,你這是精神勝利法。”
成宮鳴發出一聲很酷的“哼”,假裝自己專注于觀察今天比賽雙方的熱身,所以根本聽不見狗隊友擠兌自己。
跟大部隊分頭行動的五條悟成功到達組委會所在的辦公室并提交了咒術高專新鮮出爐的校歌,一般來說校歌是展現學校風貌的大好宣傳機會,幾乎不存在用這個惡作劇的可能性,參賽學校那么多組委會沒那么多美國時間挨個審查。但到了決賽才提交校歌的前無古人后面估計也無來者,再者說蒙著雙眼沖天白發態度還吊兒郎當的五條悟怎么看都不像個老師,在組委會成員的強烈要求下他摘下眼罩,露出湛藍的蒼天之瞳而反重力的頭發也柔順的垂下,年輕貌美……啊不,帥氣程度讓他更加不像個老師了。
“教師證?啊,那種東西我還是有的哦。”五條悟從懷里掏了掏摸出一個小本子丟給審核人員,無論是自身經歷還是通過澤村榮純窺視到的另一個可能性中自己因為“無證教師”這個點被狠狠嫌棄,反正六眼源源不斷的讀取周圍的信息,區區教資考試也不是什么難事,他干脆花點時間去考了一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再有就是貴校校歌的作詞……”組委會另一位成員試圖委婉。
五條悟似乎早就等著他問這種問題,頓時笑了:“我們作為宗教專門學校,歌詞偏向于這方面應該沒問題吧?”
那確實沒有禁止宗教學校參賽以及禁止人家校歌傳揚教義的規定,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堪稱甲子園霸主的某個學校也是同樣性質,而時至今日過去數十年也不乏這類型的學校,只不過都沒重現過去的輝煌打出好成績罷了。
見組委會沒有其他的刺兒可以挑了,五條悟也不多留,揮揮手轉身就走,他和夏油杰圍繞澤村榮純展開的計劃說不定就能在今天取得階段性成果,他得趕緊到能總瞰全局的高空去把握時機。
等五條悟走了好半天,寂靜許久的組委會辦公室才終于有人小心翼翼的出聲:“我說,要不要先試聽一下這個邪……咳,我是說宗教學校的校歌?”
另一個人不明緣由的跟著壓低了聲音:“聽不聽的吧,不管是什么樣的,只要他們贏了都得播放。”
“這絕對是那啥教吧?”負責控制電腦的戴著耳機比其他人更先聽到了原曲,嘴角抽搐著說出了作為賽事舉辦方非常不應該有的歪屁股言論:“要不還是祈禱青道贏吧,只要青道贏了就不用管這個學校的校歌了。”
咒高和櫻澤的選手萬萬沒想到己方的老師從場外拉了一波仇恨,但被唱衰也沒啥影響,畢竟從參賽至今就少有親友團以外的人看好他們,再說了,就算眾人的怨念聚集在一起足以形成咒靈的程度,那又如何呢?本世界最強的三個特級咒術師同時在場,哪怕兩面宿儺復活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經得住混合式群毆。
“雙方列隊,行禮。”
青道和聯合校面對面一字排開,二十人滿員的前者隊伍明顯比只有十五人的后者長出一截,沒太大火藥味的鞠躬后,先守后攻占據劇本位的聯合校直接散開前往自己負責的位置,正式比賽開始前的最后七球練習,一個個從澤村榮純手中投出,經由克里斯的手傳向每一位守備,每個人的行動都很流暢有力。
原田雅功瞪大眼睛觀察到最后的熱身完成,也沒看出成宮鳴所說“穿咒高球服的除了投捕全是不懂棒球的菜鳥”的結論究竟是怎么得出來的,最后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個陌生的白毛身上:“右外野的那個……”他看了眼計分牌上,重新排過的打序中三棒變成了第一次見的名字的——15號凪,“上一場沒上場,難道是隱藏的秘密武器?”
成宮鳴又發出一聲很酷的“哼”,一副不贊同的姿態。
大家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任憑是誰知道自己辛苦對戰還沒能贏的對手居然沒使出全力都會生氣,相比這種設想,大家寧可相信新上場的十五號是實力不濟的替補龍套。不過多虧了原田雅功,稻實才注意到聯合校的打序進行了比較大的調整,原本二棒的澤村榮純排到六棒克里斯之后,原三棒乙骨憂太提到二棒,然后空出的三棒由15號凪占據。
“櫻澤的選手被壓縮到只剩兩個人,如果十五號水平跟咒高其他人相差無幾,這個新打序的攻擊性比和我們的比賽提升了一大截。”在場的稻實強打都很期待咒高打線今天的表現。
“青道的投手陣的要倒大霉了!”成宮鳴幸災樂禍。
其實真要盤點一下青道的投手實力并不差。西東京三個有全國水準的投手之一丹波光一郎正是青道的王牌,作為中繼的側投手川上憲史控球堪稱一絕,搭配御幸一也或者克里斯那種腦子靈活的捕手能把打者耍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而后備一年級力量中還有球速上150的速球手降谷曉和全面發展的六邊形戰士東條秀明。
偏偏這么多投手卻有一個共同也致命的弱點——心理素質都差,一打就崩。
第269章 No.07咒術高專
決賽前夜的“刑訊逼供”中御幸一也交代的很徹底, 其中也包括了澤村榮純的相關情報,即使經歷過多次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高中階段,一起開發numbers的時光顯得格外輕松又愉快, 始終在他混亂的記憶中熠熠生輝, 不曾模糊過一時半刻。
克里斯協助澤村榮純開發的numbers顯然不可能跟御幸一也主導的產物一模一樣, 但既然是澤村榮純的投球, 那其核心本質不會變。結合稻實戰中展現出來的球種,御幸一也給隊友們樹立了明確的目標,簡而言之:不要太依靠視覺,抓直球,揮大棒,開局搶分。
而事實證明御幸一也給的建議非常實用, 就連打率不到一成的倉持洋一都在第一輪打席中將球打到了右外野。
這一球不算特別刁鉆,看弧線和飛行速度說是高飛也差不多了, 完全在右外野手的守備范圍內, 但令人驚訝的是負責這片區域的凪誠士郎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反而是中外野手虎杖悠仁憑借他的速度一路狂奔過來,撿起落地彈起的球回傳一壘。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傳接球很靠譜,沒出現傳飛之類的情況給倉持洋一上二壘的機會。
“喲西, 開門紅!”倉持洋一得意的踩在壘包上拉弓慶祝。
這次排在三棒正準備往打擊準備區走的御幸一也看不慣他那副飄起來的樣子:“全靠對方野手不作為才能上壘, 虧他不覺得丟臉。”
“比賽中能上壘就行, 管他是怎么做到的。”被御幸一也擠到五棒的伊佐敷純擺了擺手, “要我說多虧了倉持, 讓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弱點。”
一個人的體能是有上限的, 在守備上浪費過多體力, 必然會降低攻擊性。既然虎杖悠仁需要多承擔三分之一個外野的范圍,那么消耗他毫無疑問具有最佳性價比。
學習時腦子未必有多靈光, 但球商一個個都不低的選手們相互交換心照不宣的眼神,不過片岡監督為了防止隊伍中真有一點腦子不動的家伙,示意隊長開口說兩句。
結城哲也把想法在腦子里轉了幾圈,最后說出口的就只有寥寥數詞:“把球往邊緣打,拖垮中外野手。”
“是!”十幾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還好他們的大聲密謀被掩蓋在交響社團現場演奏和近百位非正選大合唱的應援之下,場上正在打擊的二棒小湊亮介作為青道心機擔當反應比其他人要快得多,他利用澤村榮純獨特的尾勁纏了好幾個界外球將手感摸得差不多了,將接下來的直球打向靠近右外野邊線的位置。
不過受限于身高體型,這一球沒能打得太深。
仿佛在右外野中部扎根的凪誠士郎仍一動不動,他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讓人懷疑接下來這人是不是還打算躺下睡一覺。
確認了凪誠士郎的擺爛不是煙霧彈,倉持洋一本著對這位前輩搭檔的信任,沒有等到球落地就開始跑壘,但與他同時沖出去的還有一壘手伏黑惠。
這一瞬間,攻守雙方都在盡全力奔跑,伏黑惠爆發出了不亞于虎杖悠仁的速度,他沒有選擇飛身撲救,卻也在落地之前將這個距離勉強夠到外野腰部的球接住,就在大家因為這賞心悅目的守備美技而驚呼時,伏黑惠一腳踏出接著重心轉換的力度轉身一百八十度,將球精準傳向一壘的同時因為這失衡的姿勢摔了出去。
早就從投手丘過來一壘補位的澤村榮純在眾目睽睽之下劈了個一字馬,硬生生用這種方式多搶出一點時間,成功的在倉持洋一觸回到一壘壘包之前先將球接進手套,他把手套高高舉起,另一只手撐著地面讓上半身至少扭了一百二十度,急切地看向一壘側的裁判。
“跑者出局。”裁判看的很清楚是球先到,也怪倉持洋一速度太快,這球要是安打他都到三壘了,可惜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已經過了二壘卻要因為接殺返回一壘重跑,防守方一個個的又特別拼命連半秒都沒耽誤,換成短跑世界紀錄保持者也回不來。
局勢逆轉發生在短短半分鐘內,可惜現場沒有回放可以看,好多人都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青道突然就兩出局了,而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成宮鳴深吸一口氣,他這次沒再裝酷的哼哼唧唧,而是心情非常復雜的夸了一句:“咒高雖然盡是些菜鳥,但也是有能看得過眼的家伙嘛。”
同為一壘手的山岡陸少有得產生了自愧不如的感覺:“那種姿勢還能把球精準傳到投手手套里,一壘手的核心太強了,而且對自己極其自信,同樣的狀況下換成我不敢直接傳,傳飛幾率太高。”
“還有那個王牌投手澤村,他的身體未免太柔軟了吧?一字馬還扭腰也不怕扯到蛋?那家伙真的是人類?”白河勝之的嘴巴依舊毒得令聽者心驚。
成宮鳴偷笑著幫澤村榮純挽尊:“倒也沒有必要把澤村開除人籍啦。”
原田雅功看的角度又和二年級們不太一樣,他感嘆的竟然是:“職棒應該會很喜歡澤村這樣的投手,技術好就算了還花里胡哨有看頭,性格敢打敢拼,身體韌性好不容易受傷,再過兩年等他能參加選秀怕不是又要出個天價簽約費。”
“我收回剛剛的發言。”成宮鳴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起來,“澤村那家伙也太變態了,他真的是人類?”
“……”稻實眾人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他們做的地方并沒有跟大部隊挨得很近,確認了周圍應該沒人聽到成宮鳴的幼稚發言后才松了口氣。
卡爾羅斯當了回大家的嘴替:“鳴,你氣量超小的樣子好像小丑。”
“你才小丑!”成宮鳴差點原地彈射起步,不過在他發射之前,賽場上澤村榮純的投球先一步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等等,剛才那個球是怎么回事?怎么連滑球……不對,和滑球還不太一樣……”成宮鳴焦慮地咬著指甲,閉上眼睛試圖在腦中還原那一球的軌跡,但他們坐的位置本來就類屁股視角,還會被打者的身體擋住一部分視線,再加上他最開始沒太注意看,越是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細節,氣急敗壞的把精心修剪還涂了護甲油的指甲都給咬斷了。“可惡,都到決賽還有藏著沒投的變化球,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球種?他才一年級啊!”
“走,換個位置,去本壘正后方。”原田雅功當機立斷,帶著稻實全員轉移陣地。雖然他們三年級這些人已經壽退社,但接下來一年的比賽稻實在西東京賽區最大的敵人毫無疑問是澤村榮純這支隊伍,換個更好的角度看得更清楚些只有好處沒壞處,“對了,今天的比賽監督有派人來錄像嗎?”
同樣的疑問不止從成宮鳴的嘴里被問出,所有關注著這場比賽的人都陷入了相差無幾的困惑中,與此同時誕生出的是狂喜,他們仿佛看到了棒球界新一代的明日之星冉冉升起。
反倒是作為打者的御幸一也仍然保持者冷靜,他熟知澤村榮純所有可行與不可行的可能性,考慮到克里斯的存在已經將期待值拉高到比曾經打進甲子園決賽那個幾近于完成的澤村榮純還要高的地步,卻沒想到眼前的澤村榮純又有一次超出了他的預期。
曾經苦惱于球速慢的家伙球速竟能與降谷曉相差無幾,因為沒能料想到這一點,御幸一也的第一球出棒慢了些變成空揮。而第二球有點類似于曾經只在市大三高的天才投手天久光圣那里見到過的半滑球,但又結合了澤村榮純的個人特色變得更加難以預料,致使御幸一也的第二棒也揮空了。
接下來的第三球,克里斯竟然要了個變速球。
澤村榮純看清暗號時差點因為克里斯的使壞而笑出聲,幸好他這次沒把手背在身后,擋住大半張臉的手套完美隱藏住他的情緒,等移開手套時收斂了笑意仍殘留一點柔和的眉眼已經無法讓人讀出任何信息了。
御幸一也腦海中還殘留著時速150快速直球的印象,再加上澤村榮純的球本就不能等看到球再出手,憑借經驗開始揮棒后才看到那個仿佛是五指的抓法。他心道不好,肌肉收緊試圖延緩揮棒的速度,想著把球碰出界就還有機會。
但這實在有點違背身體機能,御幸一也的手臂甚至感受到了疼痛,而這一球也沒能成功拉到界外,只是擦棒變成地滾球。
澤村榮純從投手丘往前幾步就將球收進手套,隨后傳給一壘的伏黑惠,此時御幸一也跑壘的距離才堪堪過半。
“Nice pitch!”克里斯在御幸一也的背后等著澤村榮純過來一起回選手席。
“是你配球配得好!”澤村榮純一路小跑先跟克里斯擊掌,櫻澤的大家都迎上來,順利的開局讓所有人心情都很好,而從大老遠沖回來的虎杖悠仁逮著指名凪誠士郎上場的澤村榮純狠狠揉搓一番,而伏黑惠依舊拖著他這個年齡不應該承擔的養孩子的差事緊跟其后。
已經出局沒有跑壘必要的御幸一也腳步減緩,最后停了下來,他轉身向后看,眼中只有澤村榮純被眾人簇擁著與克里斯并肩而行的背影,隔著一壘和三壘的距離越來越遠。
怎么會這樣呢?
第270章 No.07咒術高專
“攻守換防輪到我們熱身了, 你在這發什么呆呢?趕緊去穿護具,難道還要后輩等你不成?”倉持洋一路過時順腳踢了御幸一也的小腿,這還要比賽呢不可能給他來下子狠的, 頂多就是有點疼把魂召回來的程度。
御幸一也連忙往回跑, 被拿著防具出來的替補團團圍住, 七手八腳往他身上掛零部件。既然有人幫忙, 他暫時沒管身邊的亂糟糟,扭頭就去找先發投手降谷曉,視線與替補的捕手前輩對上的時候,對方黑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得知降谷曉已經在牛棚做好了熱身,御幸一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知道就像當初前輩們不喜歡取代肩傷發作的克里斯上位的自己一樣,現在的三年級前輩尤其是替補們很討厭實力還未達標卻已經享受王牌待遇的降谷曉, 但討厭歸討厭,比賽在即為了他們共同的目標, 一切私人恩怨都會被拋到腦后。
沒有多余的時間讓投捕進行言語交流, 他只能通過上了投手丘后降谷曉的投球來試探他今天的熱身狀態。一共投了八球,速度一球比一球快,到最后一球的手感已經接近目前的個人最好成績,其中控制不住上飄的球數僅僅只有三個, 還不到總數的一半, 跟降谷曉平時的戰績相比屬于是超常發揮了。
喲西, 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開局。御幸一也將球回傳給降谷曉, 自信滿滿地在本壘板后蹲好張開手套。
聯合校的一棒打者狗卷棘在打擊區站定, 他還是不符合高野繁冗問好禮節的一聲不吭, 全都用摘帽和微微躬身代替, 隨后這個外表看上去溫溫和和的男生將球棒指向降谷曉,一股從電視直播、從看臺甚至于是稍遠一點的選手休息區這些旁觀視角所感受不到的鋒銳感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
此刻,他仿佛化身為一柄出鞘的利劍,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飲血開刃。
降谷曉抖了抖,他并不像平時表現出的那般“頓感”,實際上他相當敏銳,只不過周圍的人和事物大多引不起興趣也不在意,于是便也不會給出任何反饋罷了。但現在不同,狗卷棘的針對讓降谷曉隱隱感受到了威脅,投球是他絕對不會讓步的領域,容不得看上去就很弱的家伙在他面前肆意挑釁。
用我的投球,擊敗他!
“轟——!”
這樣想著,降谷曉的投球催出了巨大的轟鳴,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穿過投手丘與本壘板之間短短的十八米距離,然后在進壘后猛地上飄直沖著半蹲在捕手身后的裁判臉面而去。
御幸一也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是死了,不過他的身體還活著,手及時抬起將球險之又險的截停在真的砸中裁判之前,不過猛烈的球威帶著他的胳膊往后揚,還是沒能避免的讓手套背面跟躲閃不及的裁判的面罩撞了一下。
總比被球砸中要強一點,至少他們無需更換裁判。
但這對青道而言并不能算是個好消息,裁判的職業道德讓他不會在比賽中刻意為難,但是這樣一個開場暴投必然會留下壞印象,再加上接下來的幾球無論御幸一也怎樣配球,除了一個指叉球外全都無一例外的飄高,雖沒像直沖門面而來的第一球那么兇險,卻也無可避免的加深了“控球不好”這一認知。
從站上打擊區用球棒指了下降谷曉后,一連五球都是躍躍欲試但沒有任何揮棒動作的狗卷棘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上到了一壘。
“師傅,降谷剛剛最后一個直球其實基本已經壓到好球帶了了吧?”站在自家休息區門口看比賽的澤村榮純轉頭尋求克里斯的判斷,他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會好好叫克里斯師傅,平時都“前輩”、“克里斯大人”、“優桑”之中隨機亂叫。
而克里斯給出的評價也很中肯:“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已經進好球帶了。應該是御幸習慣性偷好球的動作干擾了裁判的判斷,再加上降谷之前幾球全都飄太高導致裁判慣性給出了壞球的判定。”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挺好的,裁判對好球帶的判定越嚴苛對我們就越是有利。”
澤村榮純在旁邊猛猛點頭,臉上露出小狐貍偷吃到雞腿般的賤笑:“我懂,我懂,我們倆一前一后,一個控球特別好一個控球特別爛,對比之下裁判肯定會縮小好球帶的,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快。”
“其實……”克里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在澤村榮純寫滿問號的眼神中還是把話補完,“以大家的打擊水平,不針對青道的投手也一樣能贏。”
“不不不,戰術上還是要重視敵人的,這是身為決勝戰雙方應有的敬意和尊重!”澤村榮純拒絕單純的一力降十會,實際上很難說他堅持這場比賽要讓凪誠士郎這位知名擺爛選手上場,究竟是確保己方勝率更高還是在給自己獲勝提高難度。
克里斯鋪墊了半天的燕國地圖總算是全都扒拉開,暴露出他誘導澤村榮純說出這種話的核心目的:“咳,既然提到了要對對手保有敬意和尊重,要不還是把凪同學換下場吧。”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覺得讓凪誠士郎繼續在賽場上生根發芽才是對比賽最大的不尊重。
“也……沒到這種地步吧?”澤村榮純眨眨眼睛,他對于自己親手挖掘出的第一名小伙伴還是很有感情的,甚至于有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歉意,因此這一次他還是選擇包容凪誠士郎,“師傅你別著急,我去找誠士郎談談,他會認真起來的。”
都這么說了克里斯還能怎么辦呢,只能無奈的把人趕走:“去吧去吧。”
澤村榮純蹦蹦跶跶往凪誠士郎旁邊一坐,開口就是一句:“阿誠,放棄掙扎吧,就算你在外野睡著我都不會把你換下來的。想早點結束的話,不如想想辦法怎么才能讓我們早點贏下比賽。”
現在是二棒打者乙骨憂太的回合,身為三棒的凪誠士郎都沒動身去準備區,四棒虎杖悠仁就也還坐在他們倆前一排的長凳上,聽見澤村榮純不倫不類的“勸說”,忍不住回頭插了句嘴:“想早點贏早下班的話,我記得多得分就可以了吧?要領先多少分來著?”
“第五局結束時領先十分或者第七局結束時領先七分都可以提前結束比賽。”伏黑惠條件反射般的解答了虎杖悠仁的疑問,他是最早認識澤村榮純的,從陪他投接球到陪他學習看上去不像是日文的冗雜棒球規則書,相比之下他竟然整個咒高第三了解棒球知識的人。
虎杖悠仁用力點頭:“對對對,不愧是惠連這都知道,太厲害了。”
伏黑惠槽多無口都快憋成柯南一樣的三角眼:“不如說都打到地區決賽了卻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你更厲害,虎杖,不愧是你。”
咒高棒球知識排第二的澤村榮純默默咽下了告知凪誠士郎地區決賽不能提前結束比賽必須打滿九局的話,決定假裝自己完全不知道有這種規定存在,雖然心虛的瞪出了貓目卻還堅持想要忽悠凪誠士郎:“棒球打滿一共要打九局,要是平局的話還會一直延長到決出勝負為止,但要是能提前結束比賽的話,最快只需要五局,阿誠你可以提前一半時間就能去休息了!”
凪誠士郎張張嘴,又閉上了。他只是因為無聊對什么事都提不起勁 ,又不是腦子不好使,一眼就看出了澤村榮純有事瞞著自己,但介于他從沒主動了解過棒球相關的知識,一時之間也看不破這簡單的謊言,只以為是在硬挺著不讓他下場,逼迫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因愧疚而心虛。
“凪!輪到你打擊了!趕快出來!”休息區外傳來了櫻澤選手的召喚。
“來了。”凪誠士郎聲音并不大的回應了一聲,也不管外面的人聽不聽得見,拿著澤村榮純塞進他手里的木質球棒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此時場上狗卷棘和乙骨憂太占據一二壘,御幸一也臉黑的跟面罩落下的陰影融為一體看不出表情,他已經上投手丘安撫過降谷曉一次,如果威脅他不按照自己的配球好好投出來就會立刻申請換投也能算是安撫的話。
正是有這個短暫停的存在,才能讓澤村榮純以及他的小伙伴們有了充足的時間忽悠凪誠士郎。
這也得虧狗卷棘要跑壘沒在現場,否則他說不定會用發動咒言讓凪誠士郎認真比賽。停滯術式會一定程度上抵抗令咒言生效的咒力,但只要有了抵抗這個行為就必須運轉術式,這也就意味著凪誠士郎身邊一定范圍內對球的絕對控制權,他擺爛歸擺爛,機會擺在面前時卻也不會無動于衷。
也正是知道隊友其實擁有強制自己認真比賽的能力,只是因為大家善良且溫柔沒有動用強制手段罷了,凪誠士郎還是決定要盡量認真起來。
嗯,盡量。
太久沒認真,凪誠士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認真起來是個什么樣。
但在外人看來,那個原地站樁不接球的爛守備白毛挺直了腰桿,展現出之前不知為什么忽視了的屬于一米九大塊頭的壓迫感,不自覺的讓人屏住呼吸開始期待他的表現。
第一球,凪誠士郎沒有動,全程目送了球從投手手中被投出到被捕手接住的過程。
“就這?好像沒什么特別的。”凪誠士郎喃喃自語,深灰色的眼睛看著降谷曉的方向卻好像根本沒對焦,“是不是有點太簡單了啊……”
第271章 No.07咒術高專
本壘板后的御幸一也聞言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就這?”,什么叫“太簡單”,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么?
凪誠士郎沒精氣神兒的碎碎念卻還在繼續:“棒球到底哪里有趣了,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 榮純那樣有天賦的家伙還好, 像你們一樣的庸才拼命努力然后輸掉, 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打了這么多年的棒球,御幸一也不是沒被人跳臉嘲諷過,實際上他才是那個最喜歡做這種事的人,上下嘴皮一碰生怕不能把對方激怒,但眼前這家伙嘲諷就嘲諷在,他的臉上寫滿了迷茫和困惑, 仿佛他真就是這樣想的。
然而,這是在比賽途中, 裁判用球員間禁止交流制止了御幸一也的反擊, 凪誠士郎也安靜下來,無論站姿還是舉著球棒的姿勢都很不專業,緊接著,他用這樣像鬧著玩一樣的姿勢將球棒揮出去, 緊接著清脆的擊球聲和看臺隨著球越飛越遠發出的尖叫聲。
一發直接清壘的三分炮讓御幸一也想在這個討厭的白毛被三振掉時所要進行的回擊全部啞火。
二壘的狗卷棘和一壘的乙骨憂太先后回到本壘, 凪誠士郎才慢悠悠的跑到一壘壘包, 說跑都有點抬舉他現在的移速, 也就比正常走路的速度快那么一點點。但誰讓人家是本壘打呢?又沒有妨礙比賽的正常運行, 只是跑步速度慢一點罷了, 裁判頂多催一句不能拿他怎么樣, 而青道的人就只能咬牙切齒卻拿他半點法子都沒有。
“Don't mind,剛剛投得很好, 繼續保持。”御幸一也抓緊時間安撫降谷曉的情緒,況且他說的是真話,剛剛那一球無論是速度、球威還是位置都恰到好處,稱得上一句相當刁鉆,換成御幸一也自己在不知道這一球底細的情況下恐怕都打不到,所以被本壘打丟分確實不能怪降谷曉。
降谷曉點點頭,周身如同燃燒正旺的火焰般濃烈的戰意躥得更高。昨天那場比賽他看了,接下來粉色頭發的四棒打者才是最厲害的那個,如果他能用投球解決掉對方,不就說明自己是更強的那個嗎?至少要比御幸一也口中夸贊有加的成宮鳴和澤村榮純強。過剩的好勝心根據以往經驗來看對降谷曉負面效果更明顯,吸取了好多教訓的御幸一也一抬頭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又自顧自的燃起來,接下來不阻止的話就該捅婁子了。
御幸一也趕緊趁著凪誠士郎還沒結束環壘包長途旅行叫了個短暫停去投手丘上敲打降谷曉,包括卻不限于拒絕額外的投球練習、取消入夜氣溫降低后再練習的優待等,終于是關掉了煤氣灶的閥門。
好不容易等凪誠士郎回到本壘板,四棒虎杖悠仁都站旁邊等半天了,見還是那副凪誠士郎半死不活的樣子,剛想招手讓小伙伴們出來接應一下,結果澤村榮純早就跟櫻澤的選手協商好了,三個人無視現場眾多瞠目結舌的圍觀者,一個在前面背兩個負責在后面搬著腿,迅速地將一個一米九的龐然大物運走。
“那家伙有病吧?!”御幸一也沒忍住罵了一句。
萬萬沒想到站到打擊區正在甩球棒的虎杖悠仁熱情的接茬:“誠士郎只是太過天才什么都能做到所以覺得一切都很無聊的性格啦,他人不壞的。”
“請不要交頭接耳!”裁判再一次出聲提醒,他就納了悶了,這倆學校不是第一次碰上嗎,怎么一個兩個都很熟似的在賽場上嘮嗑。
看昨天跟稻實的比賽,御幸一也就已經知道這個四棒很強了,具體有多強,在兩個本壘打以及兩個申告敬遠的襯托下沒什么實感。但當虎杖悠仁在他面前認真起來的時候,他才真切的感受到連成宮鳴都難以應對的打者具有怎樣的壓迫感。
顯然,直面虎杖悠仁的降谷曉受影響要更大一些,他的第一球竟然投出了一個挖地瓜,險些讓御幸一也這樣經驗豐富的捕手漏接球。
不過壘上沒有跑者,挖地瓜還是失投都不會導致失分,御幸一也就沒對降谷曉表現得太嚴厲:“沒事,下一球好好投,別想太多。”
沒被逮住又罵一頓,降谷曉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氣,沒人喜歡挨罵,哪怕他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樣不喜歡被教訓。
大概是懷柔政策起了作用,第二球降谷曉投得就很好了,甚至比之前壓得還要低,完美達成了御幸一也每次配球時都要做的向下壓的提醒。
跟凪誠士郎一樣先目送一球,曾被咒靈當成棒球丟出本壘打的虎杖悠仁歪著頭回憶了一下球路,覺得傳說中本屆最高的球速也不過如此,他試著揮了兩下球棒,難得生出了自己跟普通人打比賽是不是有點破壞競技公平性。
隨后,深受五條悟影響的虎杖悠仁自己說服了自己。
自己目前是貨真價實的高中一年級生,來參加高中棒球比賽合情合理合規合法,怎么能因為實力強一點就覺得不公平呢?自己的實力也是拼了命訓練才換來的嘛!
對于普通的高野球兒來說拼命表示程度,但對于咒高的大家而言拼命可是事實。
內心的掙扎并不影響虎杖悠仁干凈利落的揮棒動作,球再一次被結結實實的打出去,而中外野手伊佐敷純和左外野手坂井一郎同時拔腿狂追,卻也只能駐足在圍墻前看著球不停歇的繼續向前。
比賽總時長還沒超過十五分鐘,來自咒高打者的連轟和眨眼功夫就掉了的四分讓青道的支持者有些難以調理,場上的選手們倒還能繃得住。御幸一也身經百戰贏慣了的同時也輸麻了,這點小事還打擊不到他,他更擔心降谷曉的心理狀態。
但降谷曉搖了搖頭,神情很堅定,拒絕了御幸一也的上前。
御幸一也選擇相信降谷曉的判斷。
也不能不信,總不能剛開局就換投,哪怕是不讓降谷曉下場換到外野,光現在的氣溫都能把他本就不充裕的體能給榨干。
再說了,最強的幾個打席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打者慎重些好好投的話拿到出局數不成問題。
伏黑惠并不知道自己被御幸一也小看了,今天不同于往日,之所以表現得那么用力不止是凪誠士郎的出場導致他承擔了更多不屬于他的職責,更重要的是來現場觀看比賽的,不只有澤村榮純老家遠赴而來的親友團,看臺上還坐著他重要的姐姐伏黑津美紀。
所以要表現得好一點,更好一點,也好讓姐姐在想要向人炫耀自家弟弟時,能夠拿得出足夠足量的談資進行吹噓。
于是在伏黑惠百分百的專注和百分之二百的認真對待中,本場比賽的第三發本壘打出現了。
“三連轟?有沒有搞錯!”成宮鳴拍大腿而起。
稻實一行人移動到本壘后方本來是為了觀看澤村榮純投球的,結果投球一個都還沒看見,先被澤村榮純隊友的打擊秀了一臉,最令他們感到心悸不止是連續的本壘打,而是降谷曉的投球非常完美的前提下還能連續擊出本壘打。
別說他們,降谷曉本人更迷茫,他覺得自己今天手感很好,除了第一個打者時沒控好球,后面已經漸入佳境,全都是按照捕手的要求好好投出去還壓住了上飄。
既然如此,為什么壓制不住打者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或者說,球被打出去是我的問題嗎?
這樣想著,降谷曉再一次搖頭拒絕了御幸一也的上前,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盲目聽從捕手的指揮,事實已經證明那沒什么用了,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投投試試。
御幸一也并沒有察覺降谷曉的乖巧是他作妖的前兆,還在為自家投手中終于有個心理素質能拿得出手而高興,沒想到接下來一球降谷曉根本沒有按照他的配球來,速度倒是非常快已經要趕上之前的最好成績了,但是他要的是指叉球,不是直球!
“集中注意力!”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御幸一也這次傳球時加重了力道,提醒降谷曉不要在關鍵時刻松懈。
而接下來的一球,依然沒有按照御幸一也的配球來。
不得不說超高速又有著極強球威的直球從身前經過還挺嚇人的,確實會有一種被牽引著想要揮棒的沖動,但現在的打者是六棒克里斯,其他人誰都有可能沖動行事唯獨他不會,他就靜靜的看著連續三個球從他身前掠過,最開始好歹還在好球帶的范圍,到第四個球時為了盡全力催出最快的球速,球的上飄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再次朝著上跑,只不過這次跑得比較歪,反而照著克里斯的臉過來了。
克里斯終于動了,雖然不是為了揮棒,他躲避的相當極限,棒球蹭著他頭盔的邊緣變向又沖著裁判過去,砸完裁判的面罩再次反彈給了御幸一也頭頂一擊猛擊。
成功達成一穿三成就的棒球落到地上,默默滾到一邊,裁判抓著自己的面罩問打者有沒有受傷,無人問津的御幸一也大步向前直沖投手丘:“你剛才那幾球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按照配球來?”
質問的音量都有點沒收住傳到本壘的克里斯耳朵里了。
內野守備紛紛上前,就御幸一也問的那些,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降谷曉一臉淡定的抬肩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很平靜的給出了回答:“可是御幸前輩的配球沒有用,全都被打出去了。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想法來?至少剛才那幾球,打者就都打不到。”
御幸一也怒極反笑:“就剛剛那幾個爛到家得球,你以為克里斯前輩打不到?那是因為太爛了,他沒必要費力去打!”
第272章 No.07咒術高專
克里斯有本壘打的實力嗎?他當然是有的, 就連成宮鳴的投球他都能打出去,何況是陷入亂來狀態的降谷曉。
事先聲明,惹得對方投捕當場翻臉在比賽途中吵架這種事并不在克里斯的計劃中, 他沒跟上前幾棒打者給降谷曉來一發大的, 除了這個投手是初次接觸習慣性想要多收集些情報, 還有就是降谷曉投得確實挺不堪入目的。
這種一眼壞球完全沒有打的必要, 強行去追反而容易落個下乘。
更何況這次克里斯后一棒打者是澤村榮純,不擅長打但是在觸擊推進方面堪稱是短打的神,他就沒見過哪個高中生能像澤村榮純一樣用觸出去的球寫字的。
至于老東家青道的內訌,只能說是意外之喜……咳,更正一下,應該是無心之失。
青道鬧得厲害, 克里斯跟裁判簡短交流兩句,確認了自己因剛剛的觸身球可以上壘后不緊不慢地跑向一壘, 把充足的時間留給青道解決內部的糾紛。
作為下一棒打者理應站到打擊區的澤村榮純像是怕影響到雙方對線狀態, 他連上場都顯得偷偷摸摸,而在場另一個擁有好眼光和評論權的成宮鳴則是翹著二郎腿冷笑:“一也是真的夠蠢,而把這樣的投手當個寶,青道也算是沒救了。”
原田雅功以捕手的視角看待投手丘上的鬧劇“無論少棒還是國中棒球都沒聽說過降谷曉的名字, 看他連捕手的配球思路都理解不了的樣子, 應該是普通升學后突然被發掘出來的那種有天賦的新人, 一年級入學總共也只有兩個多月, 能投速球還學會了指叉球已經很厲害了。”
“嘁。”成宮鳴不以為然, “實力不行就是不行, 哪兒來那么多借口, 既然放上場了就得承擔相應的后果。”
白河勝之點頭贊同,當初都不在同一支少棒隊卻響應對方號召匯集到稻實, 無疑是因為互相認可彼此的實力和理念:“賽場憑實力說話,不然還指望對手看你可憐的份上讓著不成?高野是單輪淘汰制,想過家家的話建議回爐再造重讀幼稚園。”
“說起來,碰到同樣的情況,阿雅前輩會怎么做?”成宮鳴有些好奇的將問題拋回給原田雅功,畢竟他是在場所有人里唯一的捕手,設身處地將心比心的帶入一下,大概可能會比較了解御幸一也的腦回路。
大家也都好奇的轉回視線,看向他們卸任時間不足一天的前隊長。
原田雅功嚴肅老成的臉上肌肉顫了顫,他很想對成宮鳴直說類似于“昨天比賽時還鬧脾氣的人是誰自己沒點數嗎?”的話,但長達一年多來自任性投手的摧殘讓他能精準的預判到這句話說出來后的結果,所以他忍住了,只字不提成宮鳴車載斗量的黑歷史,給出了模板化的回答:“確認投手的狀態,還能壓得住就繼續讓他投,壓不住的話也無所謂,監督會出手。”
非常無聊的答案,其他人都遺憾的轉開視線,注意力再次回到賽場上時,青道的守備已經各歸其位,投手丘上的人還是降谷曉,就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隔著那么老遠的距離,實在是看不出他現在狀態如何。
而澤村榮純卻是容光煥發,他是一丁點兒都不怕被球砸到的,平時隨便跟哪個咒靈、老師、前輩或者同級生對練時挨一下都比這個疼多了,不怕球就不會躲,不躲球意味著看得更清晰以及觸的更精準。
克里斯沒盜壘,他對澤村榮純的觸擊相當有信心,安安分分的等著自己被送上二壘。
降谷曉的第一球和第二球都還沒壓下去,他一眼就看出不在好球帶范圍內,果斷直起身子把路線讓出來,而等到第三球他按照御幸一也的要求換成指叉球想要搶好球數的時候,球進壘后下墜導致澤村榮純的短棒會碰不到球,但誰都沒想到緊接著就是幾乎拉出了爆鳴音的揮棒以及球桿擊中了球的脆響。
澤村榮純這次擺短棒居然只是個幌子?還是說那種假觸真打騙打的技巧?御幸一也沒時間多想,他一把掀開面罩朝著球飛去的方向大喊:“右外野!!!”
在他看來右外野手能夠接殺是最好的,就算球落了地也沒關系,傳回來針對跑壘的克里斯同樣有機會拿到出局數,再不濟就去欺負來自櫻澤的八棒和九棒,看稻實的比賽就知道兩個學校的選手實力相差巨大,也就蝴蝶球比較有特色,打擊方面完全是拖后腿的存在,說不定還有機會雙殺甚至三殺。
御幸一也想法很樂觀,然而卻是他唯獨沒想到的那一個可能性變成了現實——澤村榮純轟出了本壘打。
這一棒離得最近的御幸一也都沒看清澤村榮純是怎么出的手,而被擊出去的這一球飛的極快,需要用雙腿奔跑的人類外野手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越過圍墻。
“嘖,就差一點。”青道的右外野手氣得用手錘墻。
但顯然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只差那么一點球就能落在界內,而其他人,無論是跟外野圍墻有一定距離的守備,還是看臺上以及觀看電視臺直播的觀眾們都眼睜睜看著那一球越過外野的看臺落到了球場外。
降谷曉保持著眺望外野的動作,像是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我就說吧!我早就說了!那個澤村榮純就不是個人!我成宮鳴實名舉報他是居心叵測的外星人來攻打地球的!”成宮鳴指著搖著花手歡快跑壘的澤村榮純大聲逼逼賴賴,他甚至都不裝了,以前好歹背后偷偷蛐蛐人時知道要小聲點別被別人聽見,現在倒好,他開始當面蟈蟈人了。
“附議。”白河勝之想起了澤村榮純花里胡哨層出不窮的變化球,一臉嚴肅的加入大聲造謠的隊列,“從生物學角度分析,一般人類搖花手不可能像是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七百二十度扭來扭去,他不光搖花手,他還能劈著一字馬扭腰一百二十度,其他投手和一壘手能做得到嗎?”
“打不過就造謠是吧?”每當卡爾羅斯以為自己足夠了解隊友僵尸都懶得搭理的空腦殼時,他們總會整出新活來證明自己的大腦空洞程度沒有下限。
原田雅功什么都沒說,他一拳揍一個,用自身實力還自己一片清凈。
不過他的心情出奇的好,怎么說呢,一想到自己于昨天晚上當眾宣布了退出棒球社,再也不用為了成宮鳴這個小混蛋以及其他的幺蛾子們操心,就感覺未來一片光明坦途。
連成宮鳴都忍下來了,接下來的人生還能有什么坎兒比這家伙還難跨越嗎?不存在的!
澤村榮純此時已經跑完壘,跳到先一步回到本壘的克里斯背上,被好脾氣的捕手背回自家休息區,整個三壘側從選手到看臺的氣氛堪比狂歡節,觀眾們嗨得比選手們還要更瘋一些。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無論換成哪支隊伍在決勝戰的第一局連續本壘打拿到七分的巨大優勢還沒有任何一個出局,慶祝起來要比人丁稀少的兩校聯合熱鬧得多。
至于青道那邊,御幸一也都還沒放棄,正頭疼著這次該怎么辦才能讓降谷曉放棄燒烤腦細胞好好聽話呢,片岡監督終于看不下去讓傳令員去找裁判申請換投了。
按理說要換的話早該換了,從三棒凪誠士郎擊出本壘打時王牌丹波光一郎便跟三年級的替補捕手去牛棚熱身了,可咒高打者節奏太快,他們再著急也不敢讓手還沒熱的投手去對付大魔王打者,本想著好歹撐過這一局……
可是誰能想的到這天崩開局能崩到這等地步呢?所幸接下來的八棒九棒威脅不大,不如讓丹波光一郎用來暖機。
當然,片岡監督也沒有完全放棄掉降谷曉,他降板后被換到守左外野去了,看來是讓他冷靜一下視情況看能不能再登板發揮余熱。
丹波光一郎作為王牌壓力一直很大,也一直對越過自己獲得了王牌不下場待遇的降谷曉頗有微詞,但今天這連失七分過于可憐,他突然就沒那么緊張了。
有什么可緊張的,再糟糕還能比降谷曉的表現更糟糕嗎?更何況這七分里有好幾分是白送出去的,丹波光一郎自覺不會犯同樣的錯誤,難得自信滿滿的踏上投手丘。
但他,或者說是整個青道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到足以致命的事——克里斯曾經是青道的正捕手,而他現在的身份是青道的敵人。
御幸一也會將他所知道的全部關于澤村榮純的情報分享給隊友,克里斯毫無疑問的也做了同樣的事,而作為一個受傷后逐漸淡化存在感仍接受教練組指派幫忙訓練投手的存在,他對青道尤其是投手陣的了解顯然比青道眾人所以為的要多得多。
唯一不夠了解的大概也就只有他轉學后才入學的一年級生,即小湊春市和東條秀明。
至于降谷曉?他雖然也是一年級新生,耐不住他出場次數多啊,夏季大會打了幾輪他就上了幾場,哪怕一次都沒有投滿全場,但就他那簡單的兩板斧實在逃不過克里斯的情報收集。
現在要是把投手換成東條秀明,說不定局勢真能穩定下來,對手的一無所知是他最大的優勢。
偏偏青道換上的是克里斯最熟的投手丹波光一郎……這跟把肉塞進狼嘴里還幫狼趕緊嚼嚼咽下去有什么區別?
第273章 No.番外
最初交往的起始充滿了算計和目的性, 但意外的,毒蛇一般的白河勝之和快樂小狗一般的澤村榮純相處的非常融洽。
白河勝之作為年齡大一歲的一方,又因為是私心騙來的交往, 潛意識中的愧疚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在面對澤村榮純時收斂起毒舌的鋒芒, 幾乎成了個體貼的成熟前輩;而澤村榮純看上去大大咧咧, 其實多年浸潤于少女漫讓他還蠻少女心的, 無數漫畫中得來的經驗讓他對白河勝之的態度熱情又專一,從快樂小狗升級成了快樂粘人小狗。
交往大半年,原本微不足道的好感在兩人共同努力下已然發展成真切的喜歡,反而比剛交往時加倍如膠似漆起來。
所以毫無意外的,兩人在學校附近合租了間一居室的房子,打著分擔房租減輕壓力的幌子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剛進門的白河勝之和走過來迎接他的澤村榮純在玄關處交換一個黏糊糊的親吻, 他陰沉著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還不等被澤村榮純開口詢問誰又招惹到他了, 便先一步拿出了一個信封隔著淺棕色的小狗圍裙拍到他彈性十足的胸肌上:“不知道誰給你寄的信放在社團辦公室, 我幫你拿回來了。”
“誒?信?給我的?現在有什么事不能發郵件啊?”伴隨著疑惑的語氣,澤村榮純表情有些懵,翻過來正回去沒能從信封看出來源,便兩根手指捏著信封的一角舉起來對著燈光小心翼翼的觀察半天。
白河勝之覺得自己笨蛋小男友傻得可愛, 卻并不打算阻止他犯傻, 心里默數五個數之后才開口:“怎樣, 看出什么來了?”
澤村榮純豎起一個大拇指, 笑容閃閃發亮:“什么都沒看出來!”
“對你這個笨蛋有所期待的我也是笨蛋。”白河勝之無奈的笑著, 取過拆信刀很細心的刀刃朝著自己, 將刀柄遞到澤村榮純的手中, “究竟是什么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但糙慣了的澤村榮純先一步簡單粗暴的撕開了信封,如同暴力拆薯片袋子的后果差不多, 信封中的內容物隨著他的動作撒落到地板上,視力相當優秀的白河勝之看清那東西的瞬間下意識的冷哼一聲,讓彎下腰去撿的澤村榮純動作都頓了頓。
“巨人主場的球票,時間是這個周末對吧?”
“好厲害,不愧是阿勝,連這都能猜到!”
“最基本的推理罷了,不值一提。”白河勝之說的是實話,已知兩人的熟人中被東京球團指名的就只有御幸一也一人,而那個討厭的家伙最近一直在為出道戰宣傳造勢,在這種時候給澤村榮純寄出道戰的票總不能是為了炫耀。別以為他是稻實的就不知道青道那邊混亂的投捕N角戀關系,現在才想起來追人,早干什么去了?
顯然澤村榮純的腦子里沒那么多風花雪月,即使他正在熱戀中也沒有安裝好感度雷達,此刻并不令人意外的將這個堪比約會邀請的請柬當成了挑戰書而抓狂:“確實是Cap寄來的票,啊啊啊啊可惡,這混蛋特意是來向我炫耀自己先一步走上職業道路嗎?”
“看來是這樣的,不過是早幾年進日職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雖然不爽外面一堆豬想拱自家小男朋友,但是轉念一想那些居心叵測的家伙現在全都出局了,白河勝之的心情指數直線上升,“榮純想去看嗎?”
“要說想不想的話,那當然是想的。但混蛋Cap只給了一張票,難道要我自己去嗎?難得周末我想跟阿勝一起過嘛。”澤村榮純一如既往地誠實,就連撒嬌都很直白。
他從來都是如何想就如何做,除了偶爾一眼就能看穿的心虛貓目狀態,從來不用擔心和他相處時這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捅刀子,這也是為什么白河勝之越相處就越喜歡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哈,跟自己比御幸一也大輸特輸。
白河勝之心里得意的要死,嘴角翹起的弧度比AK還難壓,卻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給澤村榮出提建議:“現在去官網訂票肯定沒辦法買到相鄰位置了,要不榮純你問問御幸能不能多要一張內部票?不能的話,我們也可以重新訂兩張連座,這張票就送給社團隨便誰……咳,我是說可以送給克里斯前輩。”
“會不會太麻煩Cap?”澤村榮純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好歹是大學生了,人情世故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們除了前后輩關系,難道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沒必要那么客套,有需求你不開口說對方不會知道,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又怎么能知道是不是麻煩呢?”白河勝之一本正經的忽悠澤村榮純,不著痕跡的給預備情敵御幸一也下套,“你說了,他能辦得到自然會去做,辦不到的話直接就拒絕了,你下次也不會拿同樣的事去打擾他。”
這么一大堆知道不知道把澤村榮純繞得腦袋暈乎乎,說實話他沒太聽懂,但對白河勝之很高的信任度讓他無條件選擇相信男友的判斷,迷迷糊糊地就給御幸一也發了多要一張票的郵件。
白河勝之其實還挺期待御幸一也能拒絕的,這樣無疑等于他親手堵死了澤村榮純以后向他求助的通道。但答應了也沒關系,兩張票送給他們去現場看比賽相當于是給小情侶送約會道具了。
御幸一也大概是已經結束了訓練,郵件回得很快,他不是那種AorB的選擇題中選or的奇葩,連這張票是給誰的都沒問就很爽快地答應了澤村榮純的請求,只不過告訴他實體信郵寄可能來不及,票得到比賽當天提前去球場當面給。
白河勝之一眼看出其中暗藏著想要跟人見面的小心思,說不定那家伙還想順便約一下賽后的慶功會。
但有他陪著一起,御幸一也想得再美也只能閉眼去夢里約人,現實中已有歸屬的澤村榮純恕不奉陪。
不過這一點是白河勝之想多了,比賽當天作為出道戰主角的御幸一也根本脫不開身去給澤村榮純送票,最后拜托了場館工作人員幫忙轉交,他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位陪同而來的究竟是誰。
以御幸一也落后版本的認知中,大概以為澤村榮純是為了克里斯多要一張票。
因此當局間休息攝像機隨機拍攝觀眾席,大屏幕上同時出現澤村榮純和白河勝之這兩個在他認知中完全湊不到一起的人時,御幸一也愣了一下。
隨后他想起了這個鏡頭有著kiss time之稱,一般用于情侶或者親子之間秀感情,如果是獨自一人來的也不是不可以禮貌性親吻旁邊的陌生人,指不定就發展出一段新感情呢?當然碰上性格內斂害羞的……那不就更有節目效果了嗎?
澤村榮純的另一側是個戴著口罩的女性,只被鏡頭拍到大半個身子。御幸一也知道他這個喜歡看少女漫的笨蛋后輩跟女性之間距離把控的很好,高中時明戀他的青梅和社團經理甚至是班里同學都被發展成了好哥們,正幸災樂禍等著看他害羞不知所措呢,下一秒就被高清大屏幕毫不猶豫親在一起的澤村榮純和白河勝之震驚到手套都掉了。
“他他他他他們——”
御幸一也的隊友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嗐,大驚小怪了吧。這算什么,以前比賽打出關鍵本壘打,大老爺們激動起來抱在一起啃的有的是。”
另一個前輩顯然也是見多識廣:“那倆一看就是認識的,親一口又不會掉塊肉,總比親旁邊的女生被當眾甩一巴掌好點。”
可御幸一也還是接受不太了,他比賽是戴了隱形眼鏡的看得很清楚,那個可惡的紅毛在伸手遮擋攝像頭之前絕對伸舌頭了!
“行了行了,人家就算是真情侶又怎么樣呢?現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這場比賽的先發投手前輩拍了拍御幸一也的肩膀,看在跟這個新人捕手搭檔讓他投得很舒服的份上多囑咐了幾句,“就算你真的崆峒也別表現出來啊,現在大環境是這樣的,球團不管你出柜,但要是有那什么不正確的發言,會給你帶來麻煩,輿論大的話甚至可能會雪藏。”
御幸一也進入球團后一直埋頭訓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內部消息,得知球團并不反對出柜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太好了,這樣跟澤村以后不用搞麻煩的地下戀情”。
緊接著,御幸一也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想要跟澤村榮純談戀愛。
“可惡,我該不會喜歡澤村那個笨蛋吧?!”
御幸一也從難以置信到接受自己彎了的事實只用了半場比賽的時間,比賽一結束就沖到選手休息室扒拉出手機給澤村榮純發郵件邀請他一起去賽后的慶功宴,順便腦海中瘋狂規劃趁著酒后告白一舉拿下。
對于澤村榮純對自己的感情他相當自信,想當初高中時他都把澤村釣成翹嘴了,這絕對是兩情相悅不會錯,要不是自己太遲鈍說不定他們兩年前就在一起了!
半小時后姍姍來遲的郵件讓一腔熱血等到冷卻的御幸一也徹底凍住——說好的兩情相悅呢?
(附郵件內容:
「FROM SAWAMURA:
抱歉啦Cap,阿勝已經訂好晚餐和酒店啦,我們還要約會這次就不去啦。
下次早點說嘛,一定會空出時間的!
另:今天的陽春炮很帥哦,Cap出道戰大成功,恭喜!!!」)
第274章 No.07咒術高專
答案是沒有區別。
曾經的確是隊友甚至搭檔, 但既然已經(被迫)做出選擇,那現在也只能是敵人。
棒次被推遲到八棒和九棒的長緒明和稻本正明的棒球天賦比青道大部分選手都略遜一籌,但來自于克里斯的情報共享讓他們在面對丹波光一郎時不至于無計可施。
一番周旋之下兩個人都打中了丹波光一郎的投球, 只不過長緒明的落點要差一點, 他擊出去的內野滾地球被游擊手倉持洋一攔截后封殺出局。稻本正明倒是運氣意外很不錯的上壘了, 他那個球是在剛出內野范圍的位置落地, 隨后立刻就彈出到界外去給三壘守備帶來了點麻煩。
如此一來,聯合校的打線已經走完了一輪,棒次重新回到一棒打者狗卷棘,但青道卻只拿到一個出局數,一局下半結束仍是遙遙無期。
而櫻澤的打者都能打到丹波光一郎的球,咒高這群人打得更是輕而易舉, 不過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好勝心,安打已經滿足不了他們, 只想擊出本壘打, 調整半天狀態覺得十拿九穩卻只是個二壘安打的狗卷棘踩在壘包上完全看不出激動的情緒,他甚至很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青道的二游間聽到時拳頭都硬了。
乒鈴乓啷的擊球聲連綿不絕,觀眾們從激動到麻木,反倒是看見二棒乙骨憂太的高飛球被青道守備接殺時爆發了一陣歡呼, 隨后是凪誠士郎和虎杖悠仁的相繼上壘, 等到克里斯擊球時用一個尚未完全掌握的新球種騙到揮棒, 艱難地拿下了第三個出局數。
這半局的艱辛坎坷實在是令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好在比分一路上漲至0:9總算是止住了, 尚且還在高中棒球界“奇跡”所能籠罩的分差范圍內。
青道所在的一壘側空氣都凝滯了一樣, 甚至沒人敢大聲呼吸。御幸一也一反常態的主動開口, 給隊友們加油鼓勁:“大家別哭喪著臉啊,比賽才剛開始, 我們還沒輸呢。”他不想越俎代庖,但沒辦法,眼下還能保持冷靜不被對手的強大擊垮的沒幾個人了。
其實這種話由王牌來說效果是最好的,或者隊長來說也行,偏偏投手陣是心態最崩最需要安慰的一群人,而青道的隊長結城哲也不太擅長說這種話,他更擅長用行動代替語言。
“交給我。”結城哲也拍拍御幸一也的肩膀,提著球棒朝本壘走去。
總有些人,只是看到他堅定不移的背影,就能重新燃起斗志。
作為一個打者,結城哲也理所當然的對澤村榮純的各色投球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要打打試試,但比賽形勢由不得他肆意妄為,作為隊長為了讓隊友尤其是投手們安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分。
得分才是投手最大的底氣,若一直保持這么大的分差落后下去,沒有那個投手能撐得住。
按照御幸一也的提醒,結城哲也瞄準了澤村榮純的直球果斷出手,并非他最擅長的短平快可以迅速穿過守備人員落地的打法,而是大力揮棒沖著本壘打去的,他甚至還記得要往守備薄弱的右外野方向打。
這不是結城哲也相不相信隊友的問題,而是現在的青道急需一記本壘打提升士氣。
虎杖悠仁一通狂追,速度快得跟閃現似的,攝像機鏡頭險些要跟丟了他,只見他靈巧的一踩一蹬攀上外野圍墻向斜上方縱身一跳,許是老天爺也覺得青道太可憐偏心了一次,兀得一陣風將球吹偏了角度,正正好好逃過了虎杖悠仁的手套。
沒人顧得上為沒收本壘打失敗而惋惜,他們都在緊張這一跳起來之后足有三四米高的虎杖悠仁如何安全著落,甚至連裁判都提前招呼醫療組準備上場了,只見落下來的虎杖悠仁順著力道進行了一個前滾翻,然后沒事人一樣站起來。
“啊?”成宮鳴指著外野蹦蹦跳跳拼命向裁判和醫療組解釋自己真的沒受傷的虎杖悠仁,手指顫顫巍巍的仿佛八十歲帕金森患者,“這家伙該不會也不是人吧?”
“為什么要說‘也’?”白河勝之反問成宮鳴。
“因為上一局鳴就已經把澤村選手和伏黑選手開除人籍了唄。”卡爾羅斯的語氣中滿是對成宮鳴的揶揄。
“是我想開除他們的人籍嗎?”成宮鳴大聲反駁,“卡爾,都是中外野手你做個粉毛的動作還不受傷試試看呢?”
卡爾羅斯摸著下巴思考可能性:“用一些跑酷技巧的話或許能辦到……”
“行,那你回去練跑酷吧,秋季大會上練不到粉毛的程度也至少要能沒收得了本壘打。”成宮鳴才不跟他客氣呢,你覺得能辦到是吧?那就去辦啊!
“喂!”卡爾羅斯扭頭看見成宮鳴嚴肅的表情心頭一突突,光速滑跪改口道:“我也早就覺得虎杖不是人了,人類哪有能一蹦三四米高的!要我說,咒高這群人除了青道轉學過去的瀧川,說不定都不是人。”
他人還怪好的,知道白河勝之仰慕克里斯,還特地把人給摘了出去不開除人籍。
賽場上結城哲也給開了個好頭,隨后的伊佐敷純和增子透都抓到了澤村榮純的直球,其中增子透憑借自己力量型打者的優勢也扛了發本壘打,將分差縮小到了6分。
等再往后的七棒八棒打者也順利將澤村榮純的球打出去時,克里斯徹底確定了青道鎖定的球種是直球,他迅速調整配球策略,不再以好球帶內決勝負為主,各式各樣與直球共軌度極高的變化球讓九棒丹波光一郎頻繁揮空。
一般來說,棒球比賽中不會讓投手一直投變化球,一個是投多了容易被研究透,二來還比較傷身體。但這兩個弊端澤村榮純都不用怕,他變化球種類太豐富了越研究反而越沒底,至于對身體的傷害嘛,萬能的反轉術式會解決一切困擾。
繼丹波光一郎空揮三振之后,一棒倉持洋一因判斷錯了球種打成高飛球被接殺,二棒小湊亮介被變化球迷惑選球失誤同樣被三振出局。
忘了說倉持洋一的高飛球還送了一個跑者回本壘又得一分,雖說還是很巨大的分差很艱難的局面,好歹快速推進的打線和能從澤村榮純手中拿到遠超稻實的分數,這一事實足夠讓青道重新振奮起精神了。
“咒高的你們干嘛呢?守備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別仗著得分多就疏忽守備知道嗎,給我把青道防死了,一分都不許他們得!!!”
誰能想到呢,這一波對局下來最破防的居然是場外觀戰的成宮鳴,稻實的大家都穿私服來的,默默捂住臉撇開頭不去看沖下去扒著鐵絲網大吼大叫的丟人王牌。
第275章 No.07咒術高專
這么丟人現眼的王牌真是要不得, 稻實眾人齊刷刷又往后退出一截距離,生怕被外人看出他們是一伙兒的。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經過成宮鳴這么一吆喝, 青道那邊因為得分振作了五分的士氣猛地暴漲到十二分, 就連面對咒高的打者時底氣都足了不少。
雖說這一局的打者是從七棒到九棒, 算得上是聯合校打線中拖后腿的存在, 但要真說他們不行吧,上一輪七棒澤村榮純轟了發本壘打,而九棒也打得挺好上壘了。
一個瘦高的白毛黑衣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成宮鳴身旁,誰都沒有看到這個人是打哪里冒出來,但見他一副相當自來熟的樣子把胳膊肘墊在成宮鳴的腦袋上:“誒我說你怎么不罵了,繼續啊快繼續罵。”
“嗚啊——!”成宮鳴毫無防備的差點被嚇一跳, 之所以有個差點是他被壓著腦袋沒能跳起來。
本該乘坐夏油杰的咒靈穩坐高天之上,居高臨下的監控事態發展的五條悟竟然出現在了看臺, 他甚至還轉身跟躲在后面的稻實其他人打個招呼:“各位好啊, 你說你們怎么就不能爭點氣打進決勝戰呢。現在可好,底下那個叫青什么的學校實力太差勁了,昨天好不容易積攢起的進度條,因為今天這碾壓局不但沒繼續漲, 還倒退了不少。”
得跟隨五條悟行動卻又不想距離眾多普通人太近的夏油杰踩在鐵絲網的頂端, 用勸解的語氣說出的全是陰陽怪氣的話:“別這么說啊悟, 小猴子們沒打進決勝戰也不是他們不想嘛。”
后面的稻實幾個人聽不懂五條悟意味不明的話語, 也聽不見咒靈夏油杰的陰陽怪氣, 但前半部分的招呼已經夠扎心的了,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立刻都黑了臉:“你誰啊?趕快把鳴放開!”
這時候他們倒不裝作不認識成宮鳴的樣子了。
“你們的王牌可是在我手上, 就不怕我撕票?”五條悟像個劫持人質的反派大boss一樣鉗制著成宮鳴,他食指勾著墨鏡框往下扯了扯, 將其后絢麗的藍眸漏出些許,美得不似人類能夠擁有蒼天之瞳鋒利得像是能射出刀鋒,讓沒什么社會經驗的高中生們莫名畏懼。他毫不為恐嚇普通男子高中生而羞愧,反而變本加厲的頤指氣使:“讓你們罵就罵,罵大聲一點,而且是兩邊都要罵懂嗎?”
無法理解五條悟言行的稻實眾人覺得他怕不是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但正如對方所說他的手上有人質,以他那堪憂的精神狀態實在不好說會不會突然暴起對成宮鳴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成宮鳴再怎么丟人,稻實也還是沒他不行的。
“要不要報警啊?”白河勝之壓低聲音問原田雅功。
原田雅功到底也只是個未成年人,未老先衰那是被成宮鳴氣的,僅僅一歲的年長沒讓他的心智成熟到哪里去,此時被五條悟威懾住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也只能小聲回答:“那我們先按他的要求罵青道打掩護,你看準機會報警。”
說小話并不能逃過五條悟的感知,但他只是瞥了一眼,沒管他們的小動作,反正只要有人在罵著,能達成激發比賽雙方戰斗力的目的就行。
于是稻實幾個人在周圍不明真相的觀眾眼中失了智似,嘲諷完青道投手垃圾壓不住一點打線投球如泄洪比賽像煙花大會,接著就能續上指責聯合校守備人均廢物連有手就行的高飛球和滾地球都能漏接,總之就是誰防守罵誰,一時之間罵出了真情實感恨不能拿個高音喇叭廣播。
該說不愧是多年的死對頭,青道的對抗心理那叫一個熊熊燃燒,尤其是位于風暴中心的丹波光一郎同學,擱以往的比賽他被打者連續得分心態早該崩了,硬生生靠著一種絕對不能讓該死的稻實狗比看笑話的意志力撐住了,一連守住四局的失分都沒超過第一局。
畢竟不是一輪游的菜雞隊伍,一局打出9分還是挺難的。
但這不意味著青道的處境變好了,此消彼長的前提是長的得比消的多,盡管他們每一局也都有努力從澤村榮純和克里斯這對神仙投捕手中摳出點得分……
這么說吧,等到第五局結束時,兩方的比分是9:17。
越追分差越大的心酸不足為外人道,青道的斗志能保持到現在,看臺上連口水都沒得喝從頭挑釁的到尾的稻實人有很大功勞。
至于聯合校那邊嘛,大家正聯手忽悠躺平在長凳上拒絕起來的凪誠士郎。雖然九分里有十分是因為這小子的擺爛守備丟掉的,但托棒次安排的福得分最多也是他,換成櫻澤的選手到他的棒次還真就續不起來。
“不是說可以提前結束比賽……”
“阿誠,五局的分差要超過十分,沒辦法提前結束比賽,所以現在還不能休息哦。”
澤村榮純干脆重現了開學時搬運凪誠士郎上場的一幕,反正大家已經不指望這家伙能在右外野幫忙守備了,只要輪到他打擊時好好就行。
伏黑惠摸著自己的良心,適時地多嘴添了一句:“我記得七局領先七分也可以提前結束比賽,如果接下來兩局不丟分的話……”
給澤村榮純端了杯淡鹽水過來監督他補充水分的克里斯抬眼,他是沒想到咒高里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也能張口就胡說八道,不過沒什么必要去揭穿這種謊言,忽悠不到沒什么損失,但一想到凪誠士郎這種大懶小子會為了早下班被騙,他心情突然就很好了。
場地的整備在雙方替補選手的努力下很快結束,激烈比賽中弄出的痕跡被通通抹平,像是全新一般的投手丘讓澤村榮純很開心。
他像只小狗似的,迅速找到自己習慣的位置,熟練的踢踢踩踩出一個小坑,比劃了個投球動作感覺沒問題之后,才仰起頭朝著蹲在本壘后耐心等待的克里斯招招手。
克里斯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小狗在使勁兒搖尾巴,不由得唇角上揚。他就是看中了澤村榮純對棒球超出常人的熱愛才沒有離開這個不著四六的非正常人類集聚中心,不然一個普通人有什么必要非得留下呢?就算離了青道,只要還想打棒球,他完全可以通過父親的人脈去美國就讀,直接為進入大聯盟做準備。
“聯合校是沒人了嗎,怎么還讓那個擺爛白毛上場啊?那家伙是青道派過去的間諜吧,每次丟分都有他做貢獻。”成宮鳴此時已經抱怨得非常熟練了,他看看青道失分聯合校得分生氣,看青道得分聯合校失分更生氣,左右看不順眼,整個兒一只罵罵咧咧還罵得很臟的暴脾氣金吉拉貓。
白河勝之倒是不說臟字,但憑他一貫毒舌的功力,比成宮鳴說的可難聽多了:“多虧了聯合校攻擊力更強,否則今晚青道開慶功宴時,那個白毛不到場他們都不好意思開席。”
青道在老對頭的另類應援下再一次爆發小祖宗,對準右外野將球打了過去。
等著看中外野手和一壘手誰能再次上演守備美技的觀眾們突然喧嘩。
“動了動了!那個白毛動了!”
“什么?那個白毛原來是會動的嗎?”
而被人群議論的中心凪誠士郎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運動幅度,僅僅是往后方跑了十來米,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張開手套,將飛過來的球收進了手套里。
打者被接殺出局,凪誠士郎懶得長傳,隨手將球丟給了跑過來的虎杖悠仁,也沒搭理投手丘上海草一樣拼命搖擺手臂大喊“阿誠接得好!”的澤村榮純,直接就在剛剛接到球的位置站定不動。
接下來的打者試探性再次把球打向右外野,這次看方向十有八(九是個界外球,想起之前五局球從眼前落下他都不會往前一步去接的懶怠勁兒,已經覺得這次試探沒什么結果,沒想到凪誠士郎再一次動了起來,猛地一個沖刺將界外球接進手套。
凪誠士郎在裁判催促下打著哈欠溜達回場地范圍內,杵在原地為比賽中不能帶手機或者游戲機感到難過。等他又站了一會兒,遠處傳來裁判“三振出局,攻守換防”的聲音。
第六局開始不到五分鐘已經拿下三個出局數,向所有的看客證明了如果能有不犯病守備陣容,澤村榮純投球的壓制力究竟有多么強大。是即使瞄準了已被解析完全的直球,依然敢當著強打者的面投出來,還能利用強大的特色尾勁壓得打者打不好的程度。
至于凪誠士郎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他只是做了正常的野手需要做的事而已,怎么著,難道還要給他發個錦旗專門夸一下不成?
聯合校守備上的漏洞被補完讓比賽像是按下了加速鍵,接下來的幾局堪稱一邊倒,分差肉眼可見的越拉越大,就連成宮鳴的嘲諷都沒辦法讓青道燃起斗志。
“嘖,這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難看的一場比賽,看的我都要吐了。”
第276章 No.07咒術高專 .
“我們贏啦!”澤村榮純像一顆快樂的跳跳糖在場上蹦來蹦去, 將他團團圍住一起蹦跶的是克里斯和櫻澤的選手們,作為比賽主力的咒高眾人卻堪稱冷靜的只是站在旁邊。
贏得太過輕松,哪怕是決勝戰, 這些并不能理解甲子園對高野球兒真正意義的咒術師們能感受到的興奮和成就感遠不如一番苦戰后贏下半決賽的稻城實業。
就連以往最感性的虎杖悠仁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看不懂櫻澤的喜極而泣和青道的嚎啕大哭。
好在接下來的環節是比賽雙方列隊行禮后放優勝校的校歌, 安排的很緊湊, 沒給咒高選手們充足的時間蒙圈兒。之前都放的櫻澤校歌,前面幾輪比賽他們做主力時還好,最后這回當拖油瓶再繼續放自家校歌那也太不要臉了。
“安心安心,我們昨天有新校歌了。”澤村榮純小聲安慰旁邊喜極而泣把臉憋到通紅的櫻澤小伙伴,“我們全體一起學了一晚上呢,可好聽了!”
澤村榮純實力強為人還熱情, 在櫻澤那邊的好感度早就刷爆了,信譽度也頗高, 大家都很愿意相信他, 但心還沒安下來三秒,隨著密集的鼓點響起了仿佛念誦經文般的樂曲,以及聽起來晦澀難懂不明所以的歌詞。
怎么描述呢……硬要說的話,那就是看似平靜其實又潮又癲的感覺。
尤其是旁邊的澤村榮純音調特別高聲音特別大的跟唱把廣播都壓成了墊音……聽起來更癲了。
小伙伴兒的學校該不會真是蟹腳開辦的吧?!
五條悟總算是放過了成宮鳴他們, 倒也沒走遠, 就站在本壘后方緊靠鐵網的位置雙手環胸看著學生們唱校歌:“這樣不行, 大家的情緒閾值被昨天那場比賽拔高了, 今天這場碾壓局能收集到的正反饋能量太少, 不足以達成咱們的愿景。”
咒靈夏油杰某種意義上算是澤村榮純的式神, 因此才能比五條悟的六眼更敏銳的察覺到澤村榮純的咒力變化, 他在權衡過后謹慎的下了結論:“看來還是得讓他拿到甲子園優勝才行。”
五條悟搓著下巴若有所思:“杰,你說有沒有可能, 準決勝那個稻子實業就已經是高中生里水平最高的,等到了甲子園全是青道那樣的,到時候咱們怎么辦?”
夏油杰一時語塞,他對于棒球的淺薄認知僅限于生前偶爾看兩眼的電視轉播以及澤村榮純他們,還真不確定五條悟的猜測會不會成真。但比起五條悟嘴上說的擔心,他皺著眉虛眼看過去:“你單純就是不想等了吧?”
“論了解我的還得是你啊!”五條悟給豎了個大拇指,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被雪白的牙齒反射出炫目的光,語氣卻突然變得沉郁,“我只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事不能拖,宜早不宜遲。”
“可沒聽說過你還有超直感這技能。”夏油杰語氣無奈,卻還是豎起手指默念出放置帳的咒言,普通人肉眼難以察覺的黑色天幕將整座球場籠罩:“我設置了咒力無法溢出和普通人只出不進兩個條件,還有需要補充的嗎?”
“你們有沒有覺得天色突然變暗了。”有少數敏銳的家伙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但蕓蕓眾生終是普通人占據大多數,聽到同伴的疑惑只會抬頭看看并無區別的天空,回答著與真相八竿子打不著的猜測:“可能是太陽被云擋住了?也可能是要下雨……反正比賽已經結束了,快走快走,我可不想被雨淋。”
幸虧眾多咒術師同時在場使得整個球場干凈得看不到哪怕一個蠅頭,唯一還在的咒靈夏油杰只要收起他奇形怪狀的寶可夢就不會嚇到別人,而正向許愿一般來說不會對周圍人造成負面影響。
“應該夠用了。”五條悟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喊一聲澤村榮純的名字,神態輕松像往常來圍觀學生們大亂斗倒霉挨揍時一樣,待澤村榮純看過來時大幅度的揮動手臂,“榮純醬,請實現老師的愿望吧!”
“誒?是之前說的那個嗎?”澤村榮純表現出猶豫之色。
五條悟語氣篤定:“沒錯哦,就是之前說好的那個——拜托了,請將這個世界與其他所有世界之間的聯系斬斷吧!”
無需口頭做出回應,在聽到五條悟開口時紛紛將咒力集中在眼睛的咒術師們都看到了金藍色的龐大咒力從澤村榮純并不魁梧的身體中噴涌而出,迅速充斥整個帳的內部空間,撐爆了夏油杰設下的帳后繼續擴張。
五條悟作為許愿人主動貢獻出自己的咒力好讓澤村榮純實現愿望的成功率更高一些,但涉及到整個世界的大動作怎么可能輕易達成,看到澤村榮純開始面露痛苦之色其他人也紛紛貢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五條悟的愿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咒高這些常年被坑的學生們仍保留著對五條悟的信任。
“一定要成功啊。”夏油杰不敢靠得太近,他本就是被澤村榮純復活的,一身咒力完全出于澤村榮純的供養,這樣同源的咒力一不小心就會被當成十全大補丸吃掉。
“所以五條老師究竟想干什么?”作為不完全的天與咒縛,禪院真希在這種事上無法支援,干脆跟著菜菜子美美子,從三壘側阿爾卑斯席一路狂奔到本壘后的看臺,她一看見咒靈夏油杰就沒忍住問了出來,“夏油老師?”
夏油杰并不想理會無咒力的禪院真希,但看在同樣閃著星星眼好奇寶寶模樣的自家雙胞胎,老父親還能咋辦,反正也不是什么機密情報說就說了:“之前因緣際會讓悟和我窺伺到了命運,我們無法眼睜睜看著十不存一的未來發生,只能釜底抽薪將整個世界與外界的聯系斬斷,哪怕成為孤島也好過既定的未來。”
幾個學生并不能完全聽懂夏油杰的解釋,只知道這番動作所圖甚大。
禪院真希不看好這次嘗試:“涉及到整個世界的未來,是以澤村個人的力量能改變得了的嗎?”
“澤村是不一樣的,他的存在是奇跡,是我們唯一的生機。”夏油杰看向在比賽結束后仍是最矚目那個的澤村榮純,“悟說他通過六眼看到的澤村身上積累了大量因果,層層疊疊構建出了‘萬能許愿機’的術式以及龐大的咒力儲備。”
“……不好,澤村好像要力竭了!”熊貓大喝一聲,讓夏油杰做好了反飼其身的準備。
此時卻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適時加入到澤村榮純瀕臨溢散的咒力中,將能量的輸出穩定下來。
大家不約而同的向著光芒的源頭看去,竟是來自于青道的御幸一也。
看不出來啊,這家伙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咒術師?
第277章 No.07咒術高專
御幸一也是不是隱藏起來的咒術師這個事兒其實沒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這種時候冒頭了,還摻和進他們準備已久的計劃中,五條悟就必須得把這不確定因素拎到眼皮子底下看著。
這個帳中唯二不能動的一個是身為核心許愿機的澤村榮純, 另一個就是把控全局的許愿者五條悟。
他空不出手, 本來是實力強還不能離澤村榮純太近的咒靈夏油杰去捉人最方便, 但夏油杰還沒靠得太近就從御幸一也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吸力, 二度降臨的死亡預感讓他迅速逃離。
“禪院……真希同學,你去把發光的弄過來扔到澤村旁邊。”把任務塞給在場唯一一個無所事事的咒術師,夏油杰快步走到五條悟的身后,他專注甚至可以說是著迷的注視著從澤村榮純身上如水波一圈圈向外蕩漾開的金藍色咒力,“青道的那個與澤村的咒力似乎是同根同源,差點把我給吸收了。”
“哦?他們應該不認識才對。”五條悟饒有興致的挑起眉毛, 他稍微低低頭,讓鼻梁上的墨鏡隨著重力向下滑了一小截, 主動放棄抑制, 讓六眼無時無刻吸納的信息從這放開的口子瘋狂灌入大腦,很快他便看到了被禪院真希扛麻袋般綁架來的御幸一也身上紛繁復雜的命運線,隨著他的位置距離澤村榮純越來越近,兩人身上比貓玩過的毛線團還要亂的龐大因果奇跡般融合在一起。
融合之順暢, 仿佛二者本就是一體。
“還真是同根同源。”五條悟的好奇心更加急切了, 穩定輸出著自身咒力維持對許愿供給的同時一心二用拿六眼解析, “這就奇怪了, 當初六眼怎么沒注意到這家伙呢?”
“早發現早就帶回來了是吧。”夏油杰不客氣的吐槽他。
“你那不廢話么, 有他在雙倍進度哪里還用得著等到……”五條悟習慣性的還嘴, 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兒, 六眼加上不斷通過反轉術式修復的大腦給出的結論讓他難以置信,“等等, 這不對吧?不能是這樣的啊。”
那是只有五條悟能看的世界,最先被切斷的是根干,那魔術回路般的玩意脫離后迅速枯萎,而整個世界如同一個收緊的口袋正在慢慢閉合,封閉自澤村榮純所在之處起包裹住整個地球后回到此處,而這里將成為這座孤島唯一的碼頭。
五條悟從看臺上一躍而下,在孤島形成的最后一刻,腋下一邊夾著澤村榮純另一邊夾著御幸一也,將無量空處卡在閉合點,夏油杰緊隨其后跟著沖入他的領域,熟練地再被信息洪流撐爆腦袋之前觸碰到五條悟,隔絕了這可怕的燒腦攻擊方式。
愿望幾近于達成,澤村榮純和御幸一也都不再需要大量的咒力維持,自然也就不會把咒靈夏油杰當成是能量包吞掉。
“說說看吧,你發現了什么?”夏油杰試圖用自己的方式觀察出御幸一也這個普通的猴子究竟有哪里特別。
“他是個時空旅行者,吃不吃驚,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五條悟十分興奮地跟小伙伴分享自己的大發現,“而且不是一次兩次偶然掉進別的世界,他已經反復經歷過許多次旅行了,所以才會背負了那——么多的因果!”
夏油杰挑挑眉,早在被澤村榮純復活和五條悟一起窺視到其他世界的命運軌跡時他就得知了平行世界的存在,雖然他自己沒興趣卻也沒少在家人那里聽說過異世界穿越流的作品,但能親眼見到還真是沒想過,確實是好大的驚喜。多年養成的默契讓他張嘴杠了回去:“你怎么就知道時空旅行者不是澤村呢?同樣背負眾多因果,澤村擁有咒力和奇跡般的術式,那家伙什么都沒有只是個普通人吧?”
“因為榮純是他時空旅行的因。”說著,五條悟伸手在虛空中扒拉半天,跟無實物表演似的,卻做得像模像樣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兒,“找到了找到了,我用自己的咒力染一下色,你們看看這次能看到么。”
兩個咒術師都懂五條悟的意思,夏油杰是咒靈不需要將咒力集中到眼睛就能看到咒力痕跡,澤村榮純也早就學過這種追蹤方式,熟練地給自己開了“八倍鏡”。只有突然身上發光,突然被女生綁票,突然被拎到不知道哪里的御幸一也一頭霧水,他唯一能一知半解的大概就是“時空旅行”這幾個詞了。
“喂,澤村,這怎么回事?他們是誰,要對我們做什么?”被夾在半空中的御幸一也自以為小聲問已經被放下雙腳著地的澤村榮純。
其實在場幾個人都聽得可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你放心,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不會害我們的。”說著,澤村榮純撓撓后腦勺,他手脫離開與五條悟的身體接觸的瞬間,腦袋就像是被人用錘子突然砸了幾下似的,填鴨式灌輸的巨量信息讓他頭漲腦裂耳鳴和七竅流血都給干出來了,把兩個不靠譜的青年教師嚇了一跳。
也把御幸一也給嚇壞了,看看澤村榮純滿臉血的樣子,誰能放得下心啊!
五條悟趕緊伸出手臂勾住澤村榮純的脖子:“長話短說,長話短說,我這領域也不能一直卡著不把口子合上。這位美雪同學,時空旅行者的身份你并不否認對吧?”根本不等御幸一也的反饋,他就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我們現在正在做的是將這個世界封閉起來,成為獨立于所有平行世界的存在,到時候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御幸一也談起他漫無止境的輪回,來不及感到害怕或者激動,五條悟接下來的話就把他那除了棒球就沒剩多少內存的cpu給燒了一大半,最后只傻乎乎的回應了個:“啊?”
“真的嗎?完全看不出來!御幸前輩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從別的世界來的?”澤村榮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知道師長計劃始末的他倒是很快就理解了一切,“哦哦哦我明白五條老師的意思了。御幸前輩,老師的意思是問你,你是打算永遠留在我們這個世界,還是說繼續進行時空旅行。”
御幸一也這下不可能聽不懂了,但他苦著一張臉說:“我兩個都不想選,就不能讓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嗎?”
“可以啊。”五條悟晃了晃在御幸一也看來空無一物的手,“你和榮純之間的過往是因,你在不同世界進行時空旅行是果,想要結束這一切的話,只要將‘因’斬斷就可以了。不過建議你想清楚,你們兩個人能糾纏的如此之深……一旦斷了可就再也接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