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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 拜訪

    陸湛這話一出, 兩人就激動了:“真的啊陸哥,咱們愿意啊!”

    能跟著陸湛做活比他們他們進深山打獵來得好,運氣好每日能捕個一兩只野兔野雞的, 運氣不好的時候就是四五天都沒看著獵物。

    他們又買不起田地種不了糧食, 所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如果真跟著陸湛, 就是做個食肆里的伙計,一個月有個幾百文,一兩銀子的工錢也好啊。

    兩人連口答應,這事回去同小弟說了,他肯定也是愿意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 到時開始裝修食肆了,他們?nèi)值芤踩兔Υ畎咽帧?br />
    石家兩兄弟到了村口就從牛車上下來了,省得被那些人看見了多嘴, 一路看見熟悉的人就打個招呼。

    他們家也偏遠, 而且并沒有在很靠近村內(nèi)。

    兩人到了家, 石夏的飯也燜熟了,就差做菜了,他干活兒利索, 很快端上了兩個菜, 還有湯。

    哥哥們辛苦,所以家里的事石夏從不讓他們插手,他自己就能做好。

    三兄弟圍著桌子吃飯,石冬刨了一口說:“小弟, 方才咱們回來的路上碰見陸哥和大白了。”

    石夏接過大哥手里的碗給他添了飯:“陸哥和玉璃總?cè)タh里, 碰見他們有什么奇怪的。”

    “大哥說話都說不明白。”石秋道,“陸哥說他要在縣璃里開食肆, 說咱們?nèi)巳羰窃敢饪梢愿龌睢!?br />
    石夏一聽,激動地坐下來,飯碗都忘記給大哥了:“真的啊!讓咱們都去啊?”

    他覺得現(xiàn)在每日有個十五文已經(jīng)很滿足了,若是能去縣城的食肆里干活豈不是可以存更多的錢?

    說到底石夏也是個年輕哥兒,因著家里日子苦,就是扯塊布都舍不得,若能賺更多錢他就給自己做兩身新衣裳。買點喜歡的東西。

    石秋:“當然是真的,聽大白說,陸哥食肆都已經(jīng)看下了,開始裝修就讓咱們?nèi)兔Α!?br />
    幫忙沒什么,他們肯定盡心盡力地干。

    “對了,小弟,回來的時候我和大哥路過糕點鋪子,給你帶了兩塊,差點忘記拿出來了。”石秋起身去在堂屋放著的背簍里拿出用紙包得完好的糕點遞給他。

    他看大白成日里就喜歡吃零嘴,陸哥家里那都是給他管夠的,都是哥兒,小弟肯定喜歡,多了不成,一兩塊還是買得起的。

    也讓小弟吃了甜甜嘴。

    “這多貴啊,我不喜歡,這次就算了,下次可別買了。”石夏說,但眉眼間還是忍不住喜悅。

    一看就是撒謊,真不喜歡,哪里會拿得那樣小心翼翼的?

    希望陸哥的食肆早日開張,他們也好盡早過去干活。

    這邊,陸湛和白玉璃回家后,因為今日在縣里吃飽了,所以白玉璃回來沒有鬧著說肚子餓。

    他在院子里晃悠,陸湛去村長家了,他看家。

    “陸小子,你找我啥事啊?”村長本是在院子里休息,看陸湛進來了,兩人一同進了堂屋。

    “陳叔,就是我手里有些種子想拿給你看。”陸湛把帶來的布袋打開。

    陳順才沒見過,當即就抓了一把湊到眼前看。

    “我是這個意思,村里數(shù)陳叔威望最高,您能不能通知農(nóng)戶們有意愿的就種,我可以教怎么種植,到時候成熟了賣給我就行。”

    陳順才本想多問幾句,沒有利益的事沒人愿意干,聽他把銷路都解決了,立刻就答應了。

    “不過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陸湛:“一種菜,更是佐料。不用種田里,旱地就成。”有些農(nóng)戶還是要種水稻的,肯定不樂意用來種辣椒。

    一一解釋后陳順才保證沒問題,反正能賣錢,他帶頭種。

    說清楚后,陸湛就離開了,自己分家得來的地也得請人種上,荒了不好。

    還沒到家呢,陸湛就瞧見門口站著兩人,白玉璃在門內(nèi)探出個腦袋來,小嘴以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么。

    “嫂,嫂子,大哥沒在家嗎?”陸小妹手里提著不大的一塊五花肉還有包好的一塊紅糖結(jié)巴道,她身邊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覺得這稱呼有問題,不過還是跟著喊:“嫂子。”

    他粗噶的聲音一出,陸小妹也反應過來是有些不合適,她是在家里稱呼二嫂三嫂慣了,不過一想到那些人她現(xiàn)在就直犯惡心。

    白玉璃撓腦袋:“我上次不是說了,我不叫嫂子。”

    “有什么事進屋再說吧。”陸湛走過來了,他看這兩人在門口站得夠久了。

    進了屋子,陸小妹把帶來的東西放下,這樣的禮在村里已經(jīng)算得上不錯了,只是陸小妹想,也不知大哥現(xiàn)在還看不看得上。

    “你倆來是有什么事?”陸湛問。他看陸小妹現(xiàn)在面色紅潤,不像之前在陸家那樣瘦弱,想必日子過得不錯。

    他這樣問陸小妹還有點不好意思了,怕大哥以為她是來打秋風的,其實她就是現(xiàn)在和大慶安定下來,兩人也成親了,所以特地來感謝的。

    若是沒有大哥,大慶家窮,爹娘早就沒了,也湊不齊彩禮錢娶她,自然是不會在一起的。

    白玉璃給他們倒了兩杯水,陸小妹張了張嘴沒叫出聲兒,陸湛瞧見了說:“你就叫他哥吧。”

    嫂子這叫法,別說白玉璃聽著怪,他聽了也是別扭得慌,小狐貍可是個男孩子,雖然老是被錯認成哥兒。

    “好,謝謝玉璃哥。”其實大慶年紀一看就是比白玉璃大的,不過誰讓白玉璃是陸湛的夫郎呢,他得跟著媳婦喊才顯得尊重。

    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自己哥,白玉璃頗具威嚴地嗯了聲,與外表不符合的沉穩(wěn):“不客氣。”

    陸湛一看他這個樣子就想笑,奈何外人在,只好作罷。

    “大哥,我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若沒有你,咱們也沒有今天。”大慶真誠地道。

    他家實在鄰村,那日看見小妹背著包袱,滿臉是淚的來找他,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他手里頭干活的物件都來不及放,就把小妹請進了屋,小妹同他說清楚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這次回來他們是單看大哥的,陸家是決不會去的,一提到他們小妹就恨得咬牙。

    “不用謝,舉手之勞。”陸湛道。女子在這個世道上生存不容易,這人還是陸老大生前疼愛的妹妹,若是其他女孩子,看不過去了他應當也會拉一把的。

    只是他到底能力有限,能幫一個就是一個吧。

    陸小妹聽他這樣說仍舊感激,即便是大哥做生意賺了錢,可這也不是小數(shù)目,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日后有錢了肯定是要還的。

    這兩人既然來了,陸湛讓他倆在堂屋等著,他進房間一會就出來。

    上次和陸家按了手印的那張陸小妹的賣身契,他趁此機會給他們吧,隨他們怎么處置,反正他也沒打算要讓人還。

    白玉璃躺在床榻上捧著畫冊,光著腳丫晃悠,時不時抓一個零食喂嘴里,悠閑得很,看他進屋:“怎么,你妹妹他們走了?”

    “我有沒有說過不準在床上吃零食。”那些個干脆的東西,最容易掉些零碎在床上。

    白玉璃抓零嘴的手放嘴邊心虛地舔舔:“哦,我知道了,下次不這樣了。”

    認錯認得比誰都快,下次他照樣這樣干。

    陸湛:“我晚上再收拾你。”

    也不知他說的收拾是床上還是床下,白玉璃興奮的很:“好好好,我就喜歡你收拾我,你最好用勁些呀。”

    陸湛:“……”他得空了要好好揪揪白玉璃的臉皮,看看那肉究竟有多厚。

    拿了東西陸湛就出去了,白玉璃讓他把門帶上,否則被外頭兩人瞧見,他身為哥的形象何在?

    陸湛服氣了,給他帶上了門。

    堂屋里陸小妹和丈夫也在打量,說實話陸小妹還是第一次進大哥這個屋,上次來了都是在門口說了話就走了。

    這屋里的布置真好,設計和布局和村里很多農(nóng)戶家的都不一樣,看著還很溫馨。

    看陸湛出來了,兩人也不好奇地張望了,規(guī)矩的很。

    “這是在陸家簽的那張賣身契,上次想著他們或許不會輕易放過沒給,今日給你吧。”這東西他留著也沒用。

    陸小妹猶豫著接過,眼眶里的淚水又要忍不住了,她恨爹娘,也恨兩個無情無義的哥哥,現(xiàn)在算是徹底的看清了他們。

    陸湛最頭疼女人哭哭啼啼,趕緊道:“都過去了,以后怎樣過日子全看自己。”

    大慶接過那張賣身契,心想著拿回去就燒了:“大哥,咱們以后賺錢了一定還你。”

    “是的大哥。我會些小手藝,做了胭脂拿去縣里賣也能賺錢的。”

    只要不怕吃苦,大慶家里還有幾畝田地,他們還種地,留下自己要吃的,多余的就全部拿出去賣了。省吃儉用攢個三四年,一定能還上的。

    陸湛看這兩人如此有決心,也沒說不讓還的話了,他們把這事當做奮斗的目標也成。

    兩人說了些話就離開了,再晚回家該天黑了。

    終于算是走了,他沒想過要報答,只是這兩人確實真誠,那男的看著像個可靠的人。

    看來陸小妹眼光還成,否則在陸家過成那樣,這男人對她還不好的話,日子真沒法過了。

    看人走了白玉璃也出來了,他不習慣被別人打量,雖然他們沒惡意也怪不自在的。

    “把鞋穿上。”陸湛看他光著腳就出來了提醒說。

    最近天氣漸漸不冷了,白玉璃就格外的不注意了,干什么都隨性,進了屋就喜歡脫鞋,捧著冷水就喝。

    說多少次都沒用,還好他體質(zhì)不錯,也沒見受涼什么的。

    “知道了,管得真寬。”白玉璃小聲嘟噥,又怕陸湛聽見,小心翼翼地瞄他。

    第062章 裝修,開張

    縣里找裝修團隊挺容易的, 只要有錢,還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設計,不過因著這食肆還挺不錯, 陸湛秉承著錢要花在刀刃上的心理, 沒有徹底翻新。

    石家兄弟干活認真賣力,石冬石秋之前在鎮(zhèn)子上跟著做過這活, 師傅們帶來的材料多少錢他們心里也有數(shù),開不成高價。

    他們原以為陸湛的食肆應該挺小,畢竟縣里可是寸土寸金,不比村里土地是自己的 ,只要十幾兩銀子就能蓋間大瓦房, 不成想面積這樣可觀。

    “麻煩你們了,等咱們廚子招齊,用不了幾天就能開張了。”陸湛說。

    食肆裝修都是些重活, 攤子幾天不出怕是顧客們以為他們不干了, 出門的時候白玉璃第積極地要去出攤子, 還有告知食客他們要開食肆了,鹵煮照樣賣。

    不然顧客流失就太虧了。

    這里有他和石冬石秋就夠了,石夏跟著白玉璃去了。夏哥兒年紀不大卻很穩(wěn)重, 這樣陸湛也放心多了。

    正午, 青魚街。

    石夏原本以為白玉璃怕是什么都不會,平時的活兒應該都是陸湛在做,來了才知道人家真的挺能干的。

    瞧著像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干活卻不含糊, 忙著給人舀鹵煮時也不忘說他們過幾日食肆開張了會打折, 一定要去光顧的話。

    他生得好,嘴巴又甜, 食客們很受用,連連答應。

    “夏哥兒,咱們賣完就去找你哥哥他們?nèi)ァ!卑子窳ё诘首由蠝蕚湫䞍海@日頭怎么這么盛?快曬死他你。還好有涼棚,準備了茶水。

    石夏看他臉蛋都紅了,額頭也冒出了細汗,拿起茶壺給他倒水,剩下的鹵煮不多,他來賣就成。

    “好叭好叭,謝謝夏哥兒,一會用我的零花錢給你買吃的。”白玉璃翻開自己的皮包,數(shù)了數(shù),“有幾十文呢,夠了夠了。”

    若是不夠,陸湛說了,賣鹵煮木匣子里的錢他也可以隨便拿,管夠的。不過賺錢真的蠻辛苦的,他不想一下子花那么多。

    石夏之前看他一直挎?zhèn)包,以為裝些帕子什么的,擦臉方便,今日一起出攤了才知道是裝零花錢和零嘴了。

    跟個小孩似的,陸哥還會在里頭給他裝零花錢,寵夫郎寵成這樣,他還是第一回見。

    “玉璃我不吃零嘴,你若是想買啥,只買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怎么會有人不愛吃零嘴呢呢?不過管他吃不吃,反正他要是買,肯定就買兩份。

    剩下的鹵煮本就沒有多少了,趁著白玉璃在一旁扇風休息的空擋石夏就賣完了。

    “不知道你哥哥他們這個點會不會餓?”白玉璃琢磨著說可以買了吃食送過去。想了想還是去了再說吧,他樂意當跑腿。

    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食肆,白玉璃就不把牛車停在原先那里了,直接駕著去他們新盤下的食肆。

    兩人麻利地把東西規(guī)整好,連同小推車一起捆上,有石夏幫忙,很快就收拾好了。

    “夏哥兒,坐好了,我要揮鞭子咯!”白玉璃拉著韁繩,大花脾氣溫和不急躁,就算是白玉璃也能駕得穩(wěn)穩(wěn)的。

    石夏又驚到了:“你還會駕牛車呢,真厲害!”

    白玉璃一甩腦袋,自豪得很,對于他的夸獎很得意:“只是一般厲害,我可以教你。”不過現(xiàn)在不成,要之后有空了才行。

    石夏說好。

    一個縣城,東南西北的距離都不會太遠,兩人駕著牛車很快就到了食肆,剛在門口停下白玉璃就瞧見陸湛出來了,他趕緊跳下牛車甩自己的手:“累死了累死了。”

    確實辛苦,陸湛瞧他臉上都冒汗了,伸手給他擦擦。他想著這個點兩人可能賣的差不多了,準備去接,沒想到白玉璃已經(jīng)趕著大花來了。

    “我東西都拉過來了,這樣可以的吧?”白玉璃問。

    “可以。”陸湛在卸推車,是該拉過來,他們食肆裝修的差不多了,也招了兩個合適的廚子,不過還不夠,想著這事急不得,慢慢的也成。

    他提前打聽過市場價,開給廚子的工錢在這個行業(yè)內(nèi)也算有競爭力,不怕沒人來。

    平常的菜品廚子肯定都會做,只是有些沒見過的要寫在菜單上,他要教授。

    “你倆歇著,沒有多少東西,我搬進去就成。”陸湛說,不止白玉璃,石夏也辛苦了。

    白玉璃聽他這樣說,拉著石夏就往食肆里鉆,想看看裝修成啥樣了?

    陸湛看了眼他們,跟兩個小朋友似的。

    “大白,小弟你們來了,賣得如何?”石冬幫著師傅們搬材料上樓,下來看見兩人問道。

    “自然是賣完了。”白玉璃說,“夏哥兒干活可勤快了,有他幫著,比我一個人快。”

    石冬摸摸鼻頭,也是,他小弟干活里外都是把好手,沒啥干不好的。

    石夏:“大哥,是不是裝修好了,我看擺設都差不多了。”

    忙活了幾日,呈現(xiàn)的效果果然有模有樣的,大堂內(nèi)擺了桌子板凳,墻角也有花架,放了花花草草的。

    他剛在門外的時候就瞧見了,連牌匾都掛上了,黑底實木,四個金漆大字‘陸記食肆’,很大氣的風格。他看那牌匾上還刻了只狐貍圖案,多了幾分趣味性,看著也不突兀。

    “差不多了,師傅們在安裝二樓雅間里的屏風,還有紗簾。陸哥說什么這樣私密性更好。”

    他想也是,客人如果想要去雅間用餐,自然是越不容易被人窺見更好。

    這幾日他們兩兄弟跟著陸哥忙,買食肆里需要的東西是最費體力的,有些大物件別人拉來了也要自己搬進來。

    陸哥還把食肆里十幾個灶口都讓人把鍋給焊上了,有一兩個類似平底的鍋,他都沒見過,不知這種能來干什么。

    陸湛把東西搬完就進來了,樓上的師傅們也弄得差不多了,一共五個人,陸湛開了工錢。

    “石秋呢,咱們今日去外頭吃飯,辛苦一天省得回去還要做了。”陸湛說。

    他們干活認真,這個點了,說不定已經(jīng)餓了不好意思說,讓人幫忙他不能讓人餓著肚子回去。

    石冬:“應該還在樓上。不過陸哥外頭吃飯挺貴的,咱們還是不了吧。”他們做活兒陸湛是開工錢的,怎么還能管飯呢,若是食肆開起來了,在店里吃碗飯倒是沒什么。

    石秋從樓上提著一麻袋零碎物件下來了,聽到他們的談話:“不用了陸哥。”

    “別說了,走吧。”陸湛道。

    白玉璃推搡著陸湛前進:“走吧走吧,去上次那家嘛。”

    看他倆已經(jīng)走在前面了,三兄弟拒絕不了,跟著出了去。

    石家三兄弟從沒在酒樓吃過飯,來縣里頂多也是賣獵物,現(xiàn)下都有些拘束。從前他們賣了東西或是做完活,餓急都是在街上的小攤上解決的,若是不太餓那就是回家了吃。

    沒想到今日還能進酒樓了,不過之后陸湛的食肆開起來了,他們也是里頭正經(jīng)的伙計,沒有低人一等。

    如此一想,三人都覺得無所謂了,大大方方的。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聲響起,陸記食肆今日正式開張啦!

    大堂內(nèi)的桌子板凳擦得蹭亮,地板也是拖過了好幾次的,夏哥兒心細連擺在墻角花架上的花草也是澆了水的。

    才開始,他們?nèi)值艹洚斄嘶镉嫼凸苁碌慕巧睦镄枰睦锇帷?br />
    白玉璃在門口探頭張望了好幾次,就盼著有客人了來了好招呼,他比誰都著急。

    四名新招的廚子,陸湛已經(jīng)教了些菜品,而且陸湛也會在灶房,出不了什么亂子。

    只是這人數(shù)還是少,貼在大門口的招聘不能撕。

    四個廚子都比陸湛的年紀大,一開始都是覺得工錢開得高才來,反正在哪里做菜都一樣,干嘛不選個工錢高的?

    結(jié)果一看食肆的東家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成天只知道哄他那個小夫郎。一看就是個沒上進心,廚藝也不咋地的人,內(nèi)心都有點看不上。

    陸湛讓展示廚藝,他們都是老師傅了,做出來的菜自然是沒話說,結(jié)果這年輕的東家不僅對他們的菜指手畫腳,連那漂亮小哥兒也說自家男人做得好吃。

    老臉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這能忍?

    他們就讓那東家露一手,那人真露了,還做了他們從未見過的菜,魚蒸的格外鮮美,是誰都沒有的好手藝。

    還有那個什么牛排,怕是全寧平縣都沒聽過這個吃法。看著半生不熟地滲血絲,沒想到口感出奇的好,太嫩太鮮了!這一嘗大家都不說話了。

    是他們狗眼看人低了,如此也就算了,沒想到這東家還有招兒,教給幾人菜都不一樣,防備著呢。

    廚子們雖然覺得這年輕人精,但他們也不傻,教的菜若是給另外幾人全學會了,那自己在東家眼里就可有可無了,到時候讓走人咋搞?都藏著掖著的。他們內(nèi)心是不敢不佩服了。

    其實陸湛有自己的考慮,若是這幾人信得住,他自然會傾囊相授,就怕學會了菜式,這些人轉(zhuǎn)頭就走。

    教會了徒弟,他這個師傅到時怕是要成冤大頭。

    若是后續(xù)招的廚子人品好,不會干那么不厚道的事,他會全部好好培養(yǎng),不虧待。若是些偷奸耍滑的,那就趁早讓離開。

    “這看著也沒客人上門啊。”身材肥胖的錢進系著白色圍裙出來了,灶房沒活他待不住。

    “其實進來過幾撥人了。”白玉璃扒著門框說,一臉憂愁,做生意好難哦。仿佛又回到了他和陸湛最開始賣鹵煮的時候。

    錢進張望了四周:“哪里,怎么來了也不點菜。”

    白玉璃垂著頭不說話。

    陸湛:“是之前的顧客,來買鹵煮的。”

    他們把推車放到大堂正對著門的位置,上頭還用罩子罩住了,以免有蚊蟲飛進去,若是有顧客買,再按著要求夾取。

    沒有生意大家臉上都笑不出來,石家三兄弟都覺得疑惑,陸哥手藝那么好,怎么會沒有生意呢?

    “別急,我想想辦法。”陸湛在桌旁坐下了。

    他們這是新開的食肆,怕是打折的名聲沒有放出去,而且食肆基本都是靠老顧客照顧生意:萬事開頭難,他摸著下巴思慮:“璃璃,你去把紙筆拿來。”

    先以低價把顧客吸引來,再讓人出去發(fā)傳單宣傳宣傳。

    “好嘞!”白玉璃記得二樓是有紙筆的,他很快溜上樓,沒多大會兒就下來了,手上捧著厚厚的一沓紙張和硯臺,嘴里叼著根毛筆。

    陸湛拿下他嘴里叼著的毛筆,蘸了硯臺里的墨汁,提筆正要落下,門口就進來了兩人。

    “喲,叮鈴哐當?shù)匮b修了好幾日,今日可算開張了,就是怎么不見有客人來?”

    說話的男人穿著富貴,大腹便便,身后跟著個伙計,陸湛停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這男人。

    錢進湊到陸湛跟前:“東家,這是對面醉仙樓的陶掌柜。”

    這人身后跟著個小伙計,看樣子便是酒樓管事的,陸湛看得出來。只是他們與這人沒有什么過不去的,這一上門就是明里暗里的嘲諷,可笑的很。

    “這位老板有何貴干吶,若是吃飯,那就請先看菜單吧。”陸湛悠悠地道。

    “吃飯,我醉仙樓的山珍海味都吃不完,又怎會瞧得上你們這里腌臜物。”陶為不屑地翻看了幾下菜單,又看看店里賣的鹵煮,很是看不上。

    這一條街上突然多出來個食肆,他一聽伙計說,就觀察了好幾日,若是到時候這家吃食做得好,豈不是會搶走他們的生意?

    “死肥豬,你說的什么鬼話,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啊!”白玉璃沖到他面前晃了晃拳頭,威脅道。

    第063章 招財狐,捧場

    白玉璃滿臉兇狠, 看著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模樣,陶為和伙計嚇得退后了幾步。

    不過想到自己被個小哥兒嚇到實在丟人,陶為挺了挺胸脯壯膽:“我就看看你們能堅持幾天, 到時候肯定也是關門大吉!”

    陸湛抱著手, 淡定自若,看這兩人如同兩只無理取鬧的嗎嘍。

    石夏看白玉璃湊得那么近, 怕他吃虧,把他拉了回來。

    石冬石秋兩個漢子解決問題的方式也簡單粗暴,抄起大堂里的板凳就走到兩人面前:“再多說一句,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滾蛋!”

    好啊,竟是群都不好惹的, 陶為再多的狠話也不敢放了,伙計拉著他趕緊退出了大門。他們倒要看看這食肆能有個什么生意!

    “開業(yè)第一天就遇上這兩個玩意,真是晦氣!”錢進也道。說完他就去灶房準備食材了, 省得一會真來客人忙不過來。

    這個小插曲也沒打亂幾人的節(jié)奏, 只是這始終不見生意上門。

    陸湛方才的傳單還沒寫, 此時在桌案俯首寫著。

    上門吃飯的人沒有,不過買鹵煮的還是還是有的,石夏在一旁賣鹵煮。

    白玉璃在大堂和門前轉(zhuǎn)悠了好幾圈, 他叉著腰站著不動, 看向?qū)γ孀硐蓸牵诉M人出的,客人沒斷過,他們生意怎么那么好?

    白玉璃一甩自己皮包, 他要跑過去仔細瞧瞧。

    酒樓的伙計一眼就看出來是新開那家食肆的東家, 想著才掌柜的還吃了癟,有些不客氣:“看什么看, 走走走。”

    看看也不行,他又不進去?

    白玉璃眼神好,就往里頭瞧,當真是座無虛席啊,他從里瞧到外,一眼就看到了柜臺上端坐著的金色貓咪,這不就是陸湛說的招財貓?

    招財招財,這么好的生意就是招財貓招來的,他們食肆柜臺光禿禿,就只擺了一盆花草,這怎么可能有生意嘛!

    想到了什么,白玉璃返回去迅速往二樓溜,沒人注意到他,等再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只蓬松雪白的小狐貍了。

    貓尚且能招財,他一只能化形的狐妖難道還不如了嘛?

    陸湛寫完了傳單讓幾人出去發(fā),灶房里此時無事干的廚子也去了門外招攬生意,只是方才還在他身旁的白玉璃,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陸湛四處瞧了瞧,就見樓梯口沖下來的一團白色的毛茸茸,直奔他來,陸湛蹲身把他抱起來:“做什么?”

    怎么突然就變小狐貍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大堂里此時沒人,白玉璃膽子大,爪子一抬指向柜臺:“把我放上去。”

    陸湛笑了:“你真以為自己是招財狐貍啊?”

    白玉璃挺挺小胸脯,尖耳動了動:“你是瞧不起我嘛?貓都可以,我為什么不行?”

    陸湛無奈,看來得找個機會同他解釋,迷信要不得。

    “快點,抱我上去!”命令的態(tài)度,傲嬌的小脾氣,陸湛忍不住地拍了下他的屁股。

    白玉璃甩了甩尾巴:“你在占我便宜嗎?”

    陸湛:“……你一只小狐貍有什么好占便宜的。”人形還差不多,渾身都瘦,也就那處圓潤。

    慘遭嫌棄的白玉璃爪子撓了撓他的臉,口是心非的男人。

    陸湛雖覺得他想法天真不過還是依了他:“小心別摔下來了。”

    外頭的幾人還在賣力的發(fā)傳單,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的緣故,竟真有兩三個客人從大門進了來。

    小狐貍引人注目地很,食客一進門就能瞧見他,抬著自己右爪子,跟對面招財貓的姿勢一摸一樣,它嘴角彎彎,藍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格外討喜。

    “別的食肆都是只假貓,這家倒好,竟是只活狐貍。”一個婦人好奇地湊近了看,甚至摸了摸小狐貍的腦袋。

    顧客就是上帝啊,好不容易進來幾個人,可不能放過,白玉璃順勢蹭了蹭了婦人的手心,可愛得很。

    “你們食肆都有些什么吃的,所有菜真的打八折?”其中一個男人問。

    陸湛:“是的,幾位里面請,可以嘗試一下。”

    在外頭的石夏有活兒了,趕緊進來開始招呼,給幾人倒茶遞上菜單,廚子也在灶房候著了。

    幾人點菜的功夫,石夏瞅了眼端坐在柜臺上的小狐貍,眼里閃過一絲詫異,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不過他也沒有糾結(jié),先把顧客招呼好才要緊。

    “怎么好些菜都沒有在縣里聽說過?”一位客人問。

    沒聽說過才好呢,石夏也是個機靈的:“這位客觀有所不知了,若是誰家都有,咱們這里就不算特色了。”

    “現(xiàn)在正值春日,有些食材也就這幾天才有呢,若是過了節(jié)氣可吃不到了。”

    他現(xiàn)在和兩個哥哥在食肆是什么都負責的,但是買菜這樣細致的活兒,哥哥們干不來,都是他親自去市場挑選了讓拉回來的,像是槐花,春筍都是現(xiàn)在吃才好。

    是這么個道理,幾位客人聽了點頭:“這個辣子雞,清蒸魚,涼拌春筍,螞蟻上樹都上一份。”

    石夏點頭勾畫著菜單,聽客人又說了幾個菜讓他們稍等就去灶房通知廚子了。

    看他走了,其中一個客人才開始嘀咕:“魚肉腥味重,我倒要看看能做成啥樣。”

    陸湛在灶房看著幾人做菜,看和他教的分毫不差才出去了。

    石冬和石秋傳單發(fā)的賣力,白玉璃在柜臺上爪子也揮舞的勤快,大堂里沒有方才冷清了。

    進來的人看見有個努力賣萌的小狐貍都忍不住上手摸摸。都是些女人小哥兒,白玉璃配合著讓摸,不過內(nèi)心覺得這真不是狐能干的活兒。

    他真怕自己會被摸成禿毛狐貍,那可真是太難看了。

    “小狐貍,握爪握爪呀。”一個年輕小姐稀奇地去碰白玉璃的爪子,還把手里的糖塞了顆到白玉璃嘴里。

    好甜呀,糖是軟的,白玉璃嚼了幾下就吞了,很給面子地和女子握爪。

    陸湛剛從灶房出來就瞧見了這一幕,臉色頓時變了,那女子走開后他才到了柜臺。

    白玉璃哼哧哼哧的伸舌頭,他好渴。陸湛去桌子上放著的茶壺里給他倒了杯水,看他舔舐干凈。

    “你別誰給東西都吃。”陸湛嚴肅地道,“再讓我瞧見,就不讓你吃飯了。”

    白玉璃舔完水就聽見他這無情的話,心里都酸澀了,他在柜臺上賣力地揮爪子招攬客人,又累又渴,現(xiàn)在肚子也是空空的,陸湛不夸他就算了,還不給他好臉色。

    鼻頭一陣發(fā)酸,白玉璃爪子粗暴地揉了揉,從陸湛懷里跳出來,一陣風似的跑上樓,看都不看陸湛一眼。

    被自己說生氣了?陸湛蹙著眉就要追上去。

    “哎,陸老弟,你這速度可真是快!”不等陸湛出上樓,王振迎面從大門走進來道。身邊跟著他的夫人和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小哥兒。

    他們是來捧場的,王振還帶了顆一人高的發(fā)財樹。

    真是想不到啊,去年這個時間陸湛還只是在街頭賣鹵煮,現(xiàn)在都開起了食肆,當老板了!

    “王哥,嫂子你們先坐吧,有事叫伙計,我先上樓一趟,一會就下來。”陸湛說。

    王振和柳玉芬看他有事就讓他先去,反正王振今日不用去衙門,他們有的是時間。

    陸湛幾步上了二樓,白玉璃已經(jīng)變了形態(tài),衣裳也整齊地穿在身上,生悶氣似的坐著,還好沒鎖門,否則陸湛還進不來了。

    陸湛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白玉璃扭開了臉背對著他,陸湛要拉他的手也被甩開了,他不要陸湛牽:“你跟著我上來做什么,剛才不是還那么兇的吼我嘛?”

    他就僅僅吃了顆別人給的糖果,陸湛就兇他,要是陸湛今天不哄他,他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陸湛百口莫辯,他剛剛應當不算吼吧?知道他在發(fā)什么小脾氣,陸湛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把話說清楚。

    “沒有吼你,你聽我說。”

    白玉璃抱著自己的手,清凌凌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瞪著陸湛,一副就要聽他能說出朵什么花兒來的態(tài)度。

    陸湛:“我是擔心有心懷不軌之人隨手投喂些不好的東西,那你吃了不就壞事了?”

    自己這個擔心并不是多余,不得不防。

    白玉璃臉皺成一團,哪里會有人壞到會害只狐貍:“真的?”

    陸湛摸摸他的腦袋:“騙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

    白玉璃細細思索了一番,那自己是誤會陸湛了,他抱著人蹭了蹭:“我知道了。”原來是擔心他啊。

    小狐貍也很好哄,陸湛看他不氣了說:“那咱們下去?”

    兩人從二樓下來,此時大堂里已經(jīng)坐了兩三桌客人。

    最開始來的那桌客人已經(jīng)吃上了,看他們下筷子的速度,味道肯定是沒得說。

    “這家食肆的菜我吃著比別家還好,這清蒸魚一點腥味都沒有,滿口的鮮啊。”

    “辣子雞也很過癮,里頭紅彤彤不知是啥,真帶勁啊!”

    從食肆把辣椒宣傳出去,百姓們都廣為人知才好,陸湛是打的這個主意。

    食肆里的人忙得過來,陸湛和白玉璃下了樓就走到了王振一家坐的那桌。

    “王哥,嫂子久等了。”陸湛說著坐下了,給幾人倒茶。

    兩夫妻也沒問他方才上樓做什么,見他和白玉璃一起下來,只想是他們感情好。

    “沒事,我今日閑得很。我特地搬了顆發(fā)財樹來,找個地兒擺著才好。”王振說完又看向自己兩個孩子,“還忘了這茬,這是我倆孩子,叫叔叔。”

    “叔叔好。”

    “叔叔好。”

    還挺有禮貌,陸湛捏捏兩小豆丁的臉,不過這倆小孩顯然是個會看臉的,大人們說話,他們就往白玉璃身上蹭。

    這個哥哥漂亮,他們喜歡。

    白玉璃嘿嘿笑,他喜歡小孩,肉乎乎的很可愛。

    其余三人哭笑不得,柳玉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過來,你們吵到阿叔了。”

    白玉璃擺手:“沒有的,他倆很乖。”

    真像大小孩帶著小小孩。

    王振:“你之前委托我辦的營業(yè)許可證我今日帶來了,還好你提前讓我弄了,否則又得等一兩個月,那食肆就得延后開了。”

    這還是在鬧疫病之前就提的事了,時間算來正正好。

    上次擺攤就因為這營業(yè)許可證被抓了小辮子,反正開食肆遲早都是需要的,盡早弄了好。

    陸湛:“麻煩王哥了。”

    王振擺手,這算哪門子麻煩,他身處縣衙,很簡單的事。

    陸湛:“我一會下廚做幾道菜,酒也有,今日敞開了吃喝。”

    王振心情甚好,他吃過陸湛做的鹵煮,但還沒吃過他做的菜,說什么都要嘗嘗。

    幾人閑聊著,陸湛時而進灶房看看,白玉璃幫著招呼客人。

    才開業(yè),此時客人多了起來,人手就不是很足夠了。

    下午的時候,王以謙也來了,還拉來了豆腐豆皮,是陸湛提前讓王老爹送到這里的。

    “陸哥,我給你搬到灶房吧,這會兒他們都騰不出手。”王以謙說。

    陸湛也去搭手:“我還以為是你爹送來,你今日不去官學?”

    “今日休沐,我回了村里,剛到家爹就說要來給你送東西,我把這任務接下了,順道來恭喜你食肆開業(yè)。”

    陸湛笑:“謝謝啊,一會留下來吃飯吧,別走了。”

    吃了飯再回家也來得及,王以謙應下了,不過他也是勤快的人,陸湛今日剛開張,一切都還未步入正軌,他留下搭把手也好。

    他穿的一身長袍,標準的讀書人打扮,甚至還是縣里官學統(tǒng)一的秀才服制,都還沒來得及脫,就要來食肆里幫忙了。

    哪里有秀才到食肆里當伙計的,他也真是沒有一點讀書人的包袱。

    看他就要上前招呼點菜了,陸湛一把把他拉住了:“別,你真要幫忙就去柜臺,一會客人吃完你收錢就成。”

    如此也好,他算數(shù)也還成的。王以謙真走到了柜臺當起了收銀。

    方才對面找茬的那家醉仙樓陶掌柜和伙計都一直看著呢,稍微在寧平縣干得久的酒樓,自然是認識王振的,衙門的捕頭,平時說一不二的。

    這就算了,怎么還有秀才老爺也去那家食肆幫忙的,陸記究竟什么來頭?

    第064章 親親,調(diào)侃

    百姓們也覺得稀奇, 只見過秀才老爺去食肆吃飯的,可從未見過會去幫忙的?

    方才他們見柜臺上站著只小狐貍還會賣萌就已經(jīng)很新鮮了,好幾個大姑娘小媳婦都被吸引了去。

    這會兒那白毛狐貍不見了, 又出現(xiàn)個秀才, 飯好不好吃都不打緊,他們定要去湊個熱鬧, 一探究竟。

    陸湛看此時從大門進來許多人,心下了然,果然無論做什么都得噱頭,否則沒人愿意來嘗試。

    人手不夠,石家三兄弟和白玉璃都當起了伙計, 灶房里五個師傅,陸湛也要上手了。

    柳玉芬讓王振也去幫忙,他們又不是客人, 哪能在大堂干看著, 還占人一個桌位。要不是得看著來兩個孩子, 她也能去后廚幫著些。

    大堂里熱鬧了起來,男女老少的交談聲,吩咐伙計點菜, 催促上菜麻利點的聲音。

    還好雖然忙, 但大家各司其職也沒出什么亂子,白玉璃端菜的活兒做得也好。就是他感覺自己兩條腿都要跑細了,不行不行,還是要讓陸湛早點招到伙計, 這比一天光賣鹵煮費體力多了。

    累死狐了。

    看他端著盤子跑來跑去, 已然是累的不輕,柳玉芬過來了:“大白, 你看著團團圓圓,我來上菜,這事我熟悉。”

    白玉璃:“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干呀。”

    柳玉芬不在意地結(jié)接過他手里的盤子:“都這么熟了,咱們兩家不必如此見外,你去歇著,我來。”

    反正團團圓圓也喜歡白玉璃,讓他看著也不會鬧的,

    柳玉芬還沒去灶房呢,兩個孩子已經(jīng)來纏著白玉璃了,哥哥阿叔的一通亂叫。

    白玉璃:“好吧好吧。”他看著兩個小豆丁還可以賣鹵煮呢,大堂里要吃鹵煮的客人也多。

    還好兩個小孩都挺乖,尤其是圓圓這個小哥兒,格外的安靜,給他搬來個小板凳,從皮包里掏出兩顆糖給他,他能坐半天,白玉璃抽空一看他,他就歪著頭對白玉璃笑。

    白玉璃頭甩了甩,真恨不得捏捏他的小臉蛋,親親他,太可愛了!

    到了下午過了飯點食肆里的人才逐漸少了,抱著湊熱鬧的食客沒想到發(fā)現(xiàn)了寶藏店鋪,在柜臺付賬走時還念叨明日一定再來。

    王以謙性格斯文,就道走好,歡迎下次光臨。

    此時大堂里沒幾個食客了,石夏也是滿頭大汗現(xiàn)在才得空坐下喝杯水,他看白玉璃把鹵煮也賣光了,還得抽空哄兩個孩子,也沒有歇息片刻,就倒了杯水過去。

    “先喝口水。”

    白玉璃接過他手里的杯子,仰頭一口就喝完了。

    累歸累,但是生意好,大家都高興,總比沒錢賺好。

    “哥哥,我也要喝。”團團圓圓奶聲奶氣地說,伸手就要抓白玉璃手里的杯子。

    白玉璃有空就投喂兩個小孩兒零嘴,水也沒忘記,他們并不餓只是看白玉璃喝就跟著要。

    石夏把茶壺拎了過來,給兩小孩倒水。

    “陸湛呢,我都沒看見他。”白玉璃視線在大堂掃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人,“夏哥兒,你看著孩子,我去灶房找陸湛。”

    石夏點頭:“你去吧,這會兒也不忙,我看著就行了。”

    白玉璃一路拐彎去了灶房,里頭沒有再忙得熱火朝天了,幾個廚子見了他就喊小老板,白玉璃客氣地點點頭。

    才開業(yè)食肆里沒有多余的人手,陸湛提前就是說了的,打烊挺早,廚子們干完白天的活就能走了。

    雖說能在食肆里混一天的飯吃,不過今日老板顯然是有親友在,他們留下來吃飯不合適。

    陸湛還在炒菜呢,聽見他們喊小老板回頭看了一眼。小狐貍今日看著焉兒了不少,看來真是把他給累著了。他沒料到第一日生意就這樣好,看來招幫工伙計這事刻不容緩。

    “老板,那咱們就先走了啊。”錢進說,他們能在縣里當大廚,那自然是有住處的。

    陸湛應了聲:“你們既然不留下來吃飯,那就把沒用完的菜拿些回去。”食肆里的食材每日要用新鮮的,過夜了口感不好。

    還有這好事?這剩下的食材還有肉呢,老板也太大方了!

    “知道了,謝謝老板。”廚子們拿了幾樣留不住的蔬菜還有肉,現(xiàn)在天也漸漸熱起來了,留著確實不好。

    廚子們走后,王家兩口子也出去了,石家兩兄弟留下來幫著端菜,今日他們就是干的這活兒,很熟練。

    雖說跑了一天,但這都不算事,之前去鎮(zhèn)子上做工,還有他們兄弟倆在深山里捕獵物,從天亮跑到天黑都是常有的是,今日這活兒根本算不得累。

    兩人端著菜出去,陸湛卻還沒停,一桌子的人,少了不夠吃。

    白玉璃看他汗珠都從額角滑落了,從自己皮包里掏出帕子給擦拭,也不說話,陸湛辛苦,他好心疼。

    他的動作輕柔的很,怕把人擦疼了似的,全然沒有平時的不穩(wěn)重和調(diào)皮勁兒,看他這樣,陸湛心里都軟成了糖漿,緩緩流淌,安慰道:“一開始是挺累的,等咱們的食肆步入正軌就好了。”

    他吃苦沒什么,他從前就是這樣過來的,只是白玉璃不能跟著他一起吃苦。

    白玉璃收回帕子,重重地點頭:“嗯。”他踮腳在陸湛臉頰吧唧了一口,“我在旁邊等你,忙活了一天我好餓啊。”

    陸湛:“好。”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來幫忙端個菜,誰成想就碰上了。”柳玉芬說著夸張地假裝捂臉,卻又悄悄從手指縫露出眼睛偷看。

    白玉璃用陸湛的肩膀擋住自己的臉,雖然他平時在陸湛面前不知害羞為何物,但那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被人撞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嫂子他臉皮薄,你只管打趣我吧。”陸湛此時已經(jīng)忙完手里的菜笑說。

    不過這話說完他都覺得有點不符,白玉璃平常臉皮可不薄。

    柳玉芬瞧著兩人嘖嘖了幾聲,還挺會維護自己小夫郎的,沒想到陸湛這么個沉穩(wěn),話又不多的性格,對白玉璃能笑得那么寵溺,還任由他親,還一點不樂意都沒有。

    “哎呀,這有啥好打趣,感情好才是對的。”柳玉芬道,端起灶臺上的菜就要出去,“沒菜了吧,那我先出去了。”

    小兩口忙活一天,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相處的時間還被自己打攪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

    柳玉芬出去的步伐加快,心想著給兩人緩緩,現(xiàn)在肯定不好意思一起出去。

    看她走遠了,白玉璃就不害羞了,他勤快地幫陸湛擰干了擦臉的帕子:“快點快點,我餓了,咱們趕緊出去吃飯。”

    陸湛手上的水珠甩了幾顆在他臉上,白玉璃胡亂地一擦。

    陸湛:“你變臉還挺快的。”方才還害羞地躲在他身后,這會在自己面前就恢復了本性。

    “哎喲,你好討厭吶。”白玉璃軟著聲音,跟撒嬌似的,推著陸湛走出灶房。

    他和陸湛都雙修好幾回了,兩人那是徹底坦誠相待,在他面前自己當然自在,跟在別人面前不一樣的。

    洗手擦臉用不了多少時間,兩人很快就出來了。

    一個大圓桌,上頭擺了十幾樣菜,給陸湛和白玉璃留了兩個空位。

    兩個小不點也乖乖的,一點也不吵餓,白玉璃喂的零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陸湛:“大家怎么不先吃著,不用等我倆。”

    “這是哪里的話,哪有讓你一人做這么大桌菜,人還沒來,咱們卻先動筷的道理。”王振說,給酒杯里斟滿了酒。

    也不多說客套話,陸湛給白玉璃椅子拉開讓他先坐,然后自己坐旁邊。

    “兩位兄弟,還有這位秀才老爺能喝酒不?陸弟做了這么大桌的下酒菜,不喝點實在可惜。”王振酒量好,就要給石家兩兄弟和王以謙倒酒。

    石夏是個哥兒,他就不問了,白玉璃小眼神在幾個酒杯之間瞄來瞄去,這酒初嘗覺得辛辣,可是回味無窮,香得很。

    陸湛看透他的意圖,嚴肅著臉搖頭,不可以。若是在家里喝點也無所謂,現(xiàn)在不行,白玉璃酒量不好,若是吃醉了當場變成小狐貍就不好辦了。

    好吧好吧,陸湛不讓,那他就聞聞味兒行了吧。

    看丈夫給幾人倒酒,柳玉芬勸道:“少喝酒,多吃點菜吧。”

    王振抿了一口:“吃菜吃菜,光是聞著就香氣逼人了,吃進嘴里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滋味呢。”

    “陸兄弟的手藝真好。”柳玉芬用湯勺舀了碗莼菜魚片湯嘗了一口,她是識貨的。

    做菜的都知道魚是最考驗手藝的了,刀功不好,破壞肉質(zhì),魚肉口感會差,而且腥味也不好去除。她們酒樓里最擅長做魚的廚子也只是以重油重辣掩蓋,鮮辣聞名。

    陸湛這魚用的是鱸魚,肉質(zhì)細嫩富有彈性入口即化,在精心烹煮的過程中也很好地鎖住了魚肉本身的水分,肉在舌尖上輕輕一抿,便能品嘗全部的鮮美與甘甜。

    搭配著翠綠欲滴的莼菜,魚片的鮮美與莼菜的清香相互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口感,吃起來清新又醇厚,讓人添了一碗忍不住又添一碗。

    在場除了王振一家人,其他的都是嘗過陸湛手藝的,因此表現(xiàn)的也算淡定,王振從第一口菜夾進嘴里開始,夸贊的話就沒停過。

    “味道真好,你這食肆開的沒錯,準能生意紅火。”

    面前的粉蒸槐花,清香四溢,香甜爽口。他多年沒嘗過這個味道了,幼時全家還在村里,他記得院子里就有顆老槐樹,一到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娘就會做槐花餅和窩頭。后來日子好過了,反而想這一口,記憶中的味道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還有其他一大桌的菜就不說了,王振夾了一顆蠶豆,就連這簡單的茴香炒蠶豆怎么都能如此下酒?

    一桌菜,大家吃得開心,最后都光了盤子,人一多收拾起來就快,才開張本就沒有打算營業(yè)太晚,時間上也還好。

    關了大門后,各自便要回家了。王振一家和他們不同路,先走了。

    “今日辛苦大家了,等招到伙計就會好很多。”陸湛道。

    “這算什么辛苦,咱們就是做跑堂,端端菜而已。”石秋說,石冬也點頭,就是就是。陸湛是給他們開工錢的,他們也只是做好份內(nèi)的事。

    而且招幫工伙計不是小事,要觀察人品行不行,若是招到了心術(shù)不正的,那就不好了。

    王以謙也說:“我就更不用說了,在柜臺動都沒動一下,沒出什么力。”

    他拉東西來的時候借用了村長家的牛車,此時三人坐一輛,兩個牛車正好。

    陸湛知道他們客氣,不過他不是喜歡把好聽話掛嘴上的人,生意好了大家忙,他自會多發(fā)工錢,如此大家才更有干勁,說再多都不如給錢實在。

    幾人到村的時間不算很晚,只是天也快黑了,陸湛讓石家兄弟明早還去借村長家的牛車,到時他來給錢就成。

    石夏是要給食肆買菜的,去的時辰要比陸湛和白玉璃早,陸湛干脆就把食肆大門的鑰匙給了他。

    還從未這個點回家呢,白玉璃一進屋就癱在搖椅上,像條咸魚:“我,我動不了,陸湛哥哥你伺候我洗漱吧。”

    看他好似說話都費勁兒,陸湛自然依他:“好,那你歇著。”

    白玉璃手指都懶得動,兩只眼睛滴溜轉(zhuǎn),看陸湛進了灶房燒水,然后開始往浴桶里灌水。

    天氣漸漸熱了,水用不了多久就熱了,白玉璃看陸湛給他準備好了干凈的衣裳,就進去洗了。洗得想香噴噴白玉璃就先上床了,他還是先睡吧。

    等陸湛進屋的時候,白玉璃已經(jīng)睡著了,臉蛋壓在枕頭上,臉頰肉微微內(nèi)陷,嘴巴微微張開,睡得很香。

    陸湛動作放輕,上了床榻,把人攏進懷里,白玉璃聞到熟悉的氣味,睡著了也往他身上拱 。

    第065章 禁止投喂,小金鎖

    開張了半個月, 現(xiàn)在食肆里不缺人手了,不會忙得像剛開始那樣腳不沾地的。

    能在灶房里掌勺的廚子都是考察過的,最基本的廚藝不能差, 人品更是最重要的考慮因素。

    等吃過中飯后, 趁著這會兒食肆里沒有客人,陸湛就把廚子們叫到了一處, 一開始他就提前說過了,要在這里長期干是要簽三年勞務協(xié)議的。

    否則在他這里學了手藝,轉(zhuǎn)頭就去了別處,這種事也不是沒有見過,他不是個能當冤大頭的。

    十多個廚子看陸湛那么好說話, 還讓他們把食肆里沒用完的菜拿回家,沒想到真的說到做到,態(tài)度那么強硬。

    但是這站在東家的立場來也是為了保障權(quán)益, 簽訂合約也正常。

    有廚子覺得簽三年有點長了, 能不能在陸記干三年都是問題。

    但也有覺得陸記工錢開得高, 這些都不是問題,他們能干到倒閉的。

    “簽了合約,之后菜品我會全教給大家, 三年后走了我還會給一筆錢, 無論是自己開店還是去的別家酒樓食肆我都沒意見。”

    之前若是聽陸湛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大家肯定嗤之以鼻,什么全部的菜品,都是吹牛, 現(xiàn)在見識過他的廚藝沒人會懷疑。

    一聽陸湛提的這條件, 大家眼睛都放亮了,都是干這行的, 手藝好壞是能看出來的,若是真把陸湛的廚藝學了來,那才真是不得了。

    都是有目共睹的,現(xiàn)在來他們陸記吃飯的食客是越來越多。

    別說菜品了,就是店里的鹵煮,這個手藝也不是輕易能拿錢衡量的。腦子精明的當即就要陸湛把自己的那份合約拿出來按手印。

    白玉璃坐在一旁給陸湛磨墨,把廚子們的合約挑出來給他們。

    “有勞小老板。”錢進麻利地拿過自己那份說。

    白玉璃威嚴地點點頭,對這個稱呼非常受用,陸湛是大老板,那他就是小老板咯。

    有幾個瞧著眼生的也過來按了手印,是這幾天新招進食肆的。

    剩下的六七個人也不猶豫了,簽了虧不著。

    此時有客人從大門進了來,廚子們又回灶房了,老板還在店里,摸魚混時間太不像話。

    陸湛拿著個算盤在柜臺算這段時日賺了多少錢,還有每日去市場買的食材,刨去廚子伙計每月的工錢,因為生意好,收入也挺可觀。

    而且這個月才過了一半,還有時間呢,陸湛翻看著賬冊,這食肆開得正確。

    客人們能吃飯還能仍舊賣鹵煮,不用拉回村里,數(shù)量多賣家直接送上門,省時又省力了。

    白玉璃溜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小狐貍模樣蹭著陸湛的褲腿。

    陸湛彎腰把他抱進懷里,白玉璃認為自己能招財,陸湛原先還覺得他想法天真,這幾日發(fā)現(xiàn)他還真能,尤其很多姑娘小哥兒看見柜臺蹲著只可愛的雪團子都會被吸引注意力,不自覺就走了進來。

    顯而易見,他是真能招財。

    只是這樣暴露身份的風險就增大了,陸湛還是不認同他這個做法,因為開業(yè)第二天的時候夏哥兒就問小狐貍怎么突然出現(xiàn)又不見了?

    一個謊言用多了難免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是看白玉璃玩得開心,變成小狐貍也是明顯脫離了束縛的自在,他就不說什么了。

    陸湛把小狐貍放到了柜臺上了,白玉璃駕輕就熟地招爪子,非常的敬業(yè)。

    陸湛把旁邊安放的寫著‘禁止投喂’的小木牌擺好,這是經(jīng)過上次小狐貍被喂糖,他第二日就搞出來的牌子。

    自覺的客人看了這牌子自然就不會再投喂了。

    看他想出這個招兒,白玉璃有些不滿,他說不吃就是不吃了,不用做得這樣明顯吧,顯得他多貪吃一樣?

    他剛想辯駁,陸湛薄薄的眼皮微瞇,一個不咸不淡的眼神瞥過來,白玉璃心虛地不說話了。

    好嘛好嘛,他是只大氣的公狐貍,這些小事就不和自己的伴侶計較了吧。

    看陸湛此時代替了專門收賬的蔡叔站在柜臺,白玉璃毛茸茸的腦袋總是去蹭陸湛放在臺面的手臂,親昵地蹭他的手指。

    白玉璃變成小狐貍就會格外活潑些,這是陸湛觀察出來的小細節(jié)。

    陸湛伸手給他順毛,從頭到尾的輕輕撫摸,白玉璃舒服地搖尾巴,還把小肥肚翻了過來讓他摸。

    陸湛不負他所望的輕輕觸摸,白玉璃哼唧叫,再來再來,他好舒服。

    順毛了一會,蔡全從外頭回來了:“老板,我來吧,你去歇歇。”

    陸湛點頭,抱著小狐貍給他騰了位置。

    蔡全對這個年紀可以當自己兒子的東家表現(xiàn)的格外尊重,他只是個幫忙收銀的,人都對他無比客氣,他不是沒腦子的人。

    從前不管是在酒樓還是其他地方做收銀師傅,那些東家從來都是眼睛長在頭頂,從來不拿正眼瞧他們這些幫工。

    來了陸記,看老板這樣厚道他就知道來對了。

    陸湛交代了幾句,店里又忙得過來他就抱著小狐貍出去了,忙活了這么半個月,現(xiàn)下能偷偷閑了。

    出了大門,白玉璃在他懷里動了動爪子,悄悄問:“去哪里?”

    陸湛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大街上隨便逛逛。”

    逛街?自己這個樣子怎么逛!看見好吃的倒是能吃,若是有漂亮的衣裳也不能買嘛。

    “陸湛,你是故意的嗎?干嘛不讓我變成人了再一起出來。”

    陸湛沒說話,白玉璃心里更是坐實了這個想法,肯定是怕他多花錢。

    陸湛顯然不知道白玉璃心里已經(jīng)把他想成了個摳搜的臭男人,只是一低頭就看見小狐貍晶瑩剔透的藍眸瞪著自己,不太乖順。

    他抬頭看了街道旁的一個店鋪,抬腳就進了去,是個訂做首飾和金銀的鋪子,還有各種精巧的小玩意。

    店里的伙計興高采烈地迎了出來,不過看進來的男人穿著普通,并不如商賈權(quán)貴穿得那般華貴后,腳上的步伐慢了,連笑容也少了幾分真誠,干巴巴地道:“客官買點啥?”

    陸湛自然看清他的表情,不過并不在意:“隨便看看。”

    白玉璃腦袋伸長了在他耳邊蹭蹭,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伙計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這人定不是個富裕的,只是看他懷里抱著只小狐貍,喜愛之情明顯,生意大小都是做,還是不能放過。

    伙計瞧著靈機一動,趕緊道:“縣里的貴人們總愛養(yǎng)些貓貓狗狗,咱們店里有給小動物特地準備的漂亮小衣裳,小斗篷,小鞋子什么的,還有布偶老虎,布偶兔子,種類多得數(shù)不清,專門讓小家伙們玩的,客官要不要看看?”

    什么漂亮小衣裳小斗篷,難不成自己狐貍形態(tài)也能穿衣裳,他長了皮毛,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伙計說了大堆話,陸湛還真感興趣了,白玉璃最近老是變成小狐貍形態(tài),給他打扮打扮正好。

    想必動物布偶什么的白玉璃也一定喜歡。

    這店鋪分為兩樓,東西分類多,伙計帶路,陸湛走近了看到他拿出來的東西,花花綠綠的小衣裳,小鞋子,都是些顏色鮮艷明亮的,很符合白玉璃的審美。

    方才在懷里還有些抗拒,不愿嘗試的白玉璃當即就要掙脫他的懷抱,他要下來!這個紅色的斗篷看著也太威風了吧!

    桌子上擺的小玩意多,陸湛看他迫切的很,把他放了下來,白玉璃高興了,坐在桌上爪子扒拉著,這個布偶老虎也威風!這樣的好地方陸湛之前怎么沒帶他來過!?

    白玉璃抱著布偶老虎打滾,又用爪子去扯小老虎長長的胡須,誰能想到打個噴嚏就能震懾所有動物的老虎,現(xiàn)在也有被他拿捏的一天呢?

    越想越興奮,白玉璃在桌上滾來滾去,陸湛看他那么喜歡,讓伙計把桌上的東西全包起來。

    或許是天性使然,白玉璃一見這些東西就玩心大發(fā),陸湛覺得好笑,不過沒讓白玉璃瞧出來。

    不過也正常,白玉璃給他說過,換算成人類的年紀他還小呢,是個少年,所以陸湛不能嫌棄他,他都沒有嫌棄陸湛年紀大,他們就互相將就將就吧。

    伙計一聽陸湛這樣說,趕緊去給他打包,還說小狐貍手里的布偶就讓它抱著吧,怕是搶不過來。

    陸湛頷首。

    伙計去給他們裝東西的時候,陸湛把白玉璃抱了起來,上二樓看看。

    雖是一個樓里賣的東西,二樓里面的就比一樓貴多了,盡是些金銀玉石瑪瑙等貴重的東西,光顧這里的也大多是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哥兒。

    白玉璃抱著比他腦袋還大的布偶老虎,悄悄地看,感覺自己一雙眼睛要被閃瞎了,全是亮晶晶!

    二樓的伙計極有眼色,看到上來人了,趕緊過來迎接:“客官想看點什么?”

    陸湛:“有金鎖嗎?”買來戴在小狐貍脖子上,既金貴又可愛。

    他們店里應有盡有,金鎖更是什么款式都能選的,若是看不上還能預定了打出來。

    “有的有的,客官是買給家里小孩子的嘛,不但有金鎖,金鐲子也是有的,最好戴一對兒,看著可富貴了。”

    陸湛沒否認他這話,只是把小狐貍爪子抬起來看了看,最小的鐲子也掛不住吧,還是要個小鎖好了。

    白玉璃瞅他這眼神,怎么了,陸湛要給自己買?他雖然不管錢,但也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便宜,不過看陸湛的態(tài)度,估計對他來說不算啥。

    “還有些什么圖案?”陸湛看了看伙計端出來的盤子,里頭擺了十二生肖圖案的金鎖,匠人師傅的手藝好,看著栩栩如生的。

    只是陸湛都不太喜歡。

    買金鎖很多客人都是看孩子屬相買的,怎么這位客人瞧著興致缺缺?伙計看看他懷里的狐貍,忽然福至心靈連忙道:“客官等等,還有其他圖案。”

    他怎么沒有想到呢,方才提到鐲子的時候,這位客人還把懷里小狐貍的爪子抬起來看了,這樣明顯的態(tài)度自己居然差點沒看出來,店內(nèi)銷售冠軍的名頭真是白得了。

    真是,這年頭,有錢人家的畜生都比人過得好,哪里會有給畜生買金鎖的,真是長見識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伙計出來了,又端來了一個盤子,里頭擺的整齊的還是金鎖。只是圖案換成了各種姿勢的小狐貍,站著的,蹲著的,因呈現(xiàn)的圖案可愛,倒是真和白玉璃有幾分神似,一樣的圓乎乎。

    知道陸湛是給自己挑的,白玉璃又從他懷里跳出來了:“嗷嗷嗷!”

    他要這個,這個小狐貍捧著下巴,看起來憨態(tài)可掬的!

    他一只爪子按著金鎖,激動地晃尾巴,他看上這塊了。

    伙計還從未見過這么有靈性的動物,當即驚得長大了嘴,它怎么還能自己選?

    “真要這個?”陸湛問。

    白玉璃點頭如搗蒜,興奮的很,他喜歡這個。

    “那好吧。”陸湛也不勞煩此時已經(jīng)傻眼的伙計,把金鎖戴在小狐貍脖子上。

    這金鎖大小就跟小狐貍爪子一般大,小巧精致,掛在脖子上不會顯得累贅。

    “走吧,咱們?nèi)ジ顿~。”陸湛說。連同方才在樓下一起選的小玩意。

    白玉璃得了新物件,在陸湛懷里也刻意把小胸脯聽起來,看見沒看見沒,這是陸湛給他買的金鎖。

    若不是剛才沒想到,他肯定紅色的湛披風也穿上了,真穿戴整齊了,還不知道會有多神氣呢。

    陸湛付了錢拿起包袱走出店鋪,白玉璃脖子都仰酸了,不得不暫時垂著腦袋。

    還是先回了食肆,再給他們炫耀吧。

    第066章 酸辣粉,冰糖刺梨

    陸湛懷里抱著小狐貍, 手臂上掛著包袱,白玉璃脖子上戴著狐貍形狀的金鎖,爪子捧著布偶老虎, 不時扯扯上頭的胡須。

    “老板回來了。”蔡全問好道。這才出去沒多大會兒, 怎么就大包小包的了?

    陸湛:“嗯。”

    蔡全看著老板上樓,方才是什么晃了他一眼來著?金燦燦的。

    樓上都是設置的包廂雅間什么的, 會要求來樓上吃飯的都是些有點臉面的生意人,但這樣的人不多,也大都是飯點才會來,所以這會兒二樓挺清靜,除了打掃的伙計, 沒有人會上來。

    白玉璃上了樓就從陸湛懷里跳了出去,他跑進屋,搖身一變小狐貍就消失了, 只剩位四肢修長, 赤/裸著的少年, 雪白的皮膚十分扎眼。

    陸湛還來不及開口讓他注意些,白玉璃就變了身,他趕緊掩上了房門。

    白玉璃背對著陸湛一件一件的穿衣裳, 完全當他不存在一般了。

    陸湛并不敢多看, 只是呼吸逐漸亂了,跟白玉璃待在一起真是時刻都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沒多大會兒,白玉璃穿戴整齊了,看陸湛刻意背對著他, 不懷好意地湊過去:“陸湛, 你是不是想雙修?”

    陸湛看他笑得這個欠揍的樣,嘴里也沒個把門的, 伸手掐住他的臉頰:“沒有。”

    若是兩人真在這里如何了,這一下午的時間,別想出門了。

    “唔唔唔……”白玉璃叫,他說得沒錯,陸湛就是想的。自己想敢承認,陸湛這個膽小鬼都不敢承認,還被自己說得耳根都紅了。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好吧,咱們回家再做。”白玉璃拉開他的手,嚷嚷說。

    陸湛:“……”真想讓他閉嘴。

    看白玉璃不時摸摸胸前的小金鎖,明顯的愛不釋手,陸湛給他塞進了里衣。

    “你小狐貍形態(tài)的時候這東西藏不住,人形時就不要露出來,省得被人懷疑。”雖說若不是親眼看見,怕是沒人會相信狐貍能變成人,但小心些總沒錯。

    這話有道理,白玉璃聽勸,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身份,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到時怕是陸湛都護不住自己。

    白玉璃身體抖了抖,真這樣就太可怕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陸湛和白玉璃先回家了,店里現(xiàn)在關門比之前晚些,也有伙計輪流住在罩房準時開門和打烊。

    白玉璃先跑下了樓,去后院的牛棚里把大花先牽了出來,一會他們駕牛車回去。

    陸湛下來了,他開始套車。

    “剛才買的東西呢,我的披風斗篷小老虎呢?”白玉璃看他兩手空空,著急地問。

    “先把牛車駕出去,東西在大堂呢,沒忘。”

    好吧,趁著陸湛還在架牛車的時候他又從后院跑回了大堂,在柜臺處看見了包袱。

    “玉璃,你和陸哥這會兒回去啊?”石夏瞧見他進來問。

    白玉璃把包袱扛到肩上:“對。”

    “好,那我晚些時候再和哥哥們回去。”石夏說。他還得安排伙計們把一樓二樓的衛(wèi)生打掃了,明日一大早再來收拾來不及。

    如今在食肆的活很多,他是管事的,得把自己份內(nèi)的事做好。而且來了這他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很多,并不比誰差。

    看白玉璃風風火火地扛著那么大的包袱跑出去,石夏嘴張了張,想問他要不要幫忙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跑那么快,看起來那么輕松,應當是不需要吧?

    “我來了!”白玉璃把東西放到了牛車上,今日是他們最近回家最早的一天了。

    “著急什么,跑得滿頭大汗的。”陸湛說。

    白玉璃呼呼喘氣:“我這不是怕你等久了嘛。”

    陸湛沒說話,他又不會催他。

    白玉璃方才就抓在手里布偶沒有放進包袱,此時拿在手里舉高了看,看陸湛專心駕車,他把布偶放在自己臉頰邊比了比,對著陸湛做鬼臉:“嗷嗚!怕不怕?”

    陸湛側(cè)過頭看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幼稚鬼:“你今年幾歲啊?”

    嘲笑自己?白玉一把把布偶放進自己懷里,不滿地瞅陸湛:“我一百零一歲,你是小孫子。”能當陸湛爺爺?shù)脑挵子窳]敢說。

    不過他說得再委婉,陸湛也聽懂了,當即眼睛危險地瞇起:“白玉璃,你欠揍嘛?”

    自己小妻子老是口無遮攔,還說能當自己爺爺,難道他每日會和自己爺爺同床共枕,做夫妻才能做的親密事嗎,真是欠收拾。

    白玉璃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里,總說揍他也沒真的揍,他不怕。不過現(xiàn)在陸湛學聰明了,會以另外種方式來弄他,雖然確實很爽,但他也不是鐵打的屁股。

    想清楚事情的關鍵,趁陸湛還沒發(fā)怒之前,白玉璃湊過去在他嘴唇親親:“我錯了嘛,你別欺負我了。”

    陸湛故意側(cè)過頭不讓他親,又是隨意親兩口來打發(fā)他?

    眼看著到家門口,陸湛也不和他計較了,有時和白玉璃計較,自己氣死,他都沒意識到,不劃算。

    “等著啊,我把鑰匙掏出來。”包里的東西太多了,白玉璃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打開了房門。

    進屋后陸湛把東西都搬進去了,白玉璃自己的東西交代不許陸湛動,他把大花喂了自己來規(guī)整。

    陸湛在屋里應了聲,說知道了。

    白玉璃不但給大花喂了草,還給喂了水,看著它吃完才走開。

    至于之前石家兩兄弟送的兩只小野雞,養(yǎng)的差不多后他就讓陸湛混著新鮮蘑菇,用砂鍋燉了,早就進他的肚子里了。

    陸湛當時還頗為無語,自己養(yǎng)的小雞,他也能吃的開心地搖尾巴,他也是佩服。

    陸湛在堂屋里聽到他進來的聲音說:“咱們今天將就吃吧。”

    因為前段時間都是在食肆里吃了飯再回來,家里的食材沒那么齊全。明日回來還是補足吧,省得白玉璃晚上愛吃夜宵沒什么材料可做。

    白玉璃進去房間,方才陸湛把他的東西拿到了屋里:“好啊,我什么都吃的。”

    看他一股腦鉆進了房間不出來,估計在看自己那堆小玩意,陸湛也不叫他了,自己進了灶房。

    白玉璃進了屋子,把包袱打開東西全倒在了床上,除了幾只布偶,其他東西全放進柜子,等明日要去食肆了再拿出來。

    全堆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陸湛看見了肯定又要說他。

    把床理整齊后他就出去了,隨后進了灶房,看陸湛忙活。

    “這個粉不是米粉。”白玉璃夠著脖子往鍋里瞧,是他們之前吃火鍋才會煮的紅薯粉條。

    看了一圈,沒有肉,白玉璃懸著的心死了:“好吧好吧,粉我也愛吃。”

    真是一頓不吃都不行,陸湛給碗里放了調(diào)料,還舀了點雪白的豬油,蔥花蒜末辣椒粉,還有一聞就酸得下意識咽口水的米醋。

    “若是你跟著個每日吃不起肉的農(nóng)戶,那怎么辦?”陸湛看他秀氣的眉毛進了灶房就沒舒展過問道。

    “我會想辦法去山里抓,讓大家都吃上肉。”白玉璃認真思考后說。現(xiàn)在陸湛有錢買肉,所以他自己就偷懶了。

    “好了,明日給你做肉吃,今天將就。”陸湛把在粉上灑了芫荽花生榨菜,還特地給他的那碗放了脆哨在里頭,這勉強算肉了吧。今日應該從食肆里帶些食材回來的。

    白玉璃接過,湯粉看著紅紅辣辣的,配料也很齊全,那他就不嘀咕了吧。

    看他聽話地把碗端出去,然后放桌上慢慢地嗦,麻辣鮮香酸爽的味道,粉條也柔滑細膩,勁道有彈性,配著酸辣的湯汁,香味撲鼻,喝上一口簡直不要太爽。

    吃了半碗后,白玉璃嘴唇沾了油,也顧不得擦,把一大碗的粉嗦完,花生脆哨嚼得嘎嘣脆。

    陸湛看他沒有肉吃得也挺歡嘛。

    *

    陸記食肆里人進人出的,白玉璃每日上午精神頭好,最喜歡坐在柜臺,他還特地把腦袋仰得高高的,嘴角彎出個大大的弧度。

    都看看都看看,看看他的大金鎖多亮多閃。

    蔡全此時看到小狐貍脖子上掛的小金鎖,才想明白自己前幾天被啥晃著了。

    真想不明白老板給個狐貍買啥金鎖,錢多了花不完嗎?

    石夏把灶房里食材清點了又讓兩個哥哥用牛車補充用得快的菜油和米面,這些就算一時買多了也是放得住的。

    新鮮蔬菜和各種肉就得根據(jù)每日能賣多少,估摸著來,不能太少,不能太多,否則每日用不完的有些食材,廚子們下午會帶回去,陸湛要虧錢。

    石夏走到柜臺摸了摸白玉璃的毛:“你怎么老是突然出現(xiàn),突然又消失。”說著他又捏捏耳朵,白玉璃在他手心蹭了蹭,哼哼了幾聲。

    他倒是一直都在,就是怕夏哥兒知道身份怕是會被嚇昏過去。

    石夏喂了小狐貍一條肉干,白玉璃聞了聞叼進嘴里,夏哥兒不是外人,他給的東西能吃,不怕有毒。

    白玉璃吃了肉干打了個飽嗝,他方才已經(jīng)吃過飯了,這會肚子還沒消化呢。

    陸湛此時從灶房出來到了大堂,他讓蔡全去休息會兒,他來看看賬本。

    “陸哥,怎么不見玉璃,他哪里去了?”石夏問。

    陸湛把小狐貍抱進懷里,面不改色:“他出去逛街了。”

    好吧,他還說白玉璃在忙什么呢,得了答案他就去做事了。

    “今日差不多了,去換了模樣。”陸湛壓低了音量道。

    白玉璃亂動的尾巴在他手背掃了掃,然后跳下去,一溜煙地跑上了樓。

    陸湛看他上樓了,起身在門口朝外看了一眼,這個點了,怎的還沒來。

    前幾日他就瞧見陸小妹在街上擺那胭脂小攤,還給人染指甲,化妝,雖做的都是女人家的生意,但女性顧客的消費能力一向強悍,他有個想法。

    如今來食肆吃飯的多是應酬喝酒的男人,即便有些客人會帶家眷,但總體消費顧客都是男性。

    若是他模仿現(xiàn)代海底撈的方式,來吃飯的女性顧客免費化妝,染指甲什么,再好好做一波宣傳。縣里沒有酒樓食肆這樣干,他開這個頭例,也不是不不能試。那些化妝的材料成本不貴,若是吸引了大批顧客,很劃算。

    白玉璃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少年模樣下樓了,跑過來摟著陸湛:“我好了。”

    他現(xiàn)在整天在食肆清閑的很,陸湛還會看賬本,店里每日的流水,要么就去灶房教廚子們做菜,他只能給他打打下手咯。

    白玉璃膩歪了沒一會兒,陸小妹就來了,她前幾日就來過食肆了,這回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她大哥現(xiàn)在都是一家食肆的東家了,不對,是哥,從今往后她就這一個哥,爹娘,二哥三哥都是沒有的。

    不過哥如今日子過好了,她也不會來死纏著的,這樣沒臉皮的事她不能干。

    “大哥,玉璃哥。”陸小妹背著背簍,里頭丁玲晃蕩裝了挺多瓶瓶罐罐,她進了大堂看到兩人打招呼,一路走來,鼻尖已經(jīng)冒出了汗。

    白玉璃請她坐下,還給倒了杯澄澈晶瑩的水,這是他們食肆出的新品,冰糖刺梨水,酸酸甜甜,清新可口,他自己就特別喜歡喝。

    第067章 上妝,經(jīng)營模式

    “謝謝玉璃哥, 這糖水味道真好。”陸小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說。

    白玉璃很矜持地說不客氣,維持好身為哥的形象。

    陸湛把他的小表情收進眼里,沒有拆穿, 穩(wěn)重不過幾秒, 白玉璃肯定就要破功。

    “大哥,你店里忙得過來嗎, 若是缺人手我每日下午可以來幫忙。”陸小妹問。

    她多幫幫忙是應該的,畢竟欠了大哥那么多銀子,她現(xiàn)在都沒能力還。而且即便沒欠錢,就憑大哥肯拉她出火坑,她就愿意為他做任何事。

    之前來家里的時候陸湛聽她說過她丈夫在縣里碼頭做搬運工, 她就擺個小攤賣胭脂水粉,給人描眉上妝的。

    “我店里伙計夠用,而且你不是要擺攤子嗎。”年輕人賺錢也不容易, “你攤子現(xiàn)在生意如何?”

    陸小妹有些不好意思, 比起大哥能開食肆自然是天上的地下, 只是如今能自給自足,每日還能存下幾文就很好。她家還是大慶的工錢占大頭:“馬馬虎虎,餓不了肚子的。”

    陸湛點點頭:“你上妝的手藝如何?”

    白玉璃捧著下巴瞅了陸湛一眼, 問這個做什么, 難不成陸湛自己還要畫個大紅臉蛋嗎?

    從前在陸家的時候,干完了農(nóng)活她就愛搗鼓這些東西,村里的小姐妹們倒是都說她胭脂調(diào)得好,上妝手也巧, 只是到底是在村里, 和如今在縣城比不得。

    但她也不想被大哥看成個無用的人:“應當還成的,若是店里有愿意嘗試的小姐, 我可以當場化給大哥瞧。”

    小姐沒有,店里現(xiàn)在除了哥兒就是些漢子。陸湛抱著手,視線落在捧著下巴聽他們說話的白玉璃身上。

    嗯,小狐貍用來試驗最合適。

    白玉璃還不知道陸湛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你瞅我干啥?”

    陸小妹把自己放到一旁的背簍提了過來,里頭的瓶瓶罐罐擺了一桌子。

    白玉璃看兩人,臉都皺成了一團,愁死人了,他看見過縣里小哥兒都會跟女子一樣上妝,頭上也帶珠釵簪花的,村里的哥兒倒是穿得簡潔,像夏哥兒那樣。

    他雖然承認自己臭美,喜歡穿漂亮衣裳和亮晶晶的珠寶,但他好歹是個公狐貍,哪里能涂脂抹粉:“你別打我的主意!”

    他這話是對不懷好意的陸湛說的,他還好意思擱那笑。很想看著自己的笑話嗎?

    陸湛掩飾性用拳頭壓下自己的上揚的唇角,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皮糙肉厚,不如你白嫩,上妝很奇怪。”

    他們兩人談話間,陸小妹倒是細細打量了白玉璃,皮膚確實好得沒話說,臉也精致,化出來定然很驚艷。

    “我不想變猴子屁股。”白玉璃嘟噥說,陸湛說的這話也有道理,成功地討好了他。

    看他態(tài)度松動,陸小妹趕緊開口保證:“玉璃哥你放心,絕對不會給你化成猴屁股的。”那都是不會上妝的人才會弄成這樣吧。

    陸湛把別扭的某人拉到一邊,給說了自己的想法,若是陸小妹技術(shù)過關就來食肆里以這個手藝吸引顧客,若是不好就算了。

    白玉璃聽了撇嘴巴,還是有點不樂意,他垂著頭內(nèi)心糾結(jié)死了,若是給他化丑了他就咬死陸湛!

    “你得給我做好吃的,我要吃肉!”白玉璃妥協(xié)了,但是加了條件,不能讓自己太虧。

    這算什么要求,陸湛答應了。

    兩人又回了大堂,白玉璃視死如歸地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睫毛顫動著:“來吧,我準備好了。”

    陸小妹看他這模樣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一會兒玉璃哥不干就不好了。

    “很快就能好。”

    白玉璃嗯嗯了兩聲,只感覺有把小刷子輕輕的在他臉上掃,有點癢癢的,他想打噴嚏。不行,他要忍住。

    化眉毛就算了,為啥還要涂嘴巴,他又不是女人。白玉璃不爽了,不過想到自己都答應了,中途反悔肯定要被陸湛認為他出爾反爾,還是忍下了。

    “好了。”陸小妹說,還把一面小鏡子拿了出來,白玉璃睜開了雙眼。

    他就生的好,皮膚白皙,唇色紅潤,因而陸小妹沒敢過多修飾,否則反而會掩蓋容色。

    白玉璃拿著鏡子左右照照,沒看出有什么區(qū)別。

    “很好看。”陸湛捏捏他的臉,雖然平時也讓人移不開視線,但陸小妹手法還是好的。

    “那看完我就洗掉咯。”總感覺臉上有東西,他不喜歡。

    “去吧。”陸湛說。

    白玉璃一溜煙地跑去后院打水了,還好不丑。

    “大哥,你讓我給玉璃哥上妝做什么啊?”方才大哥讓這么做了,她都沒有細想,此時想起來才問一嘴。

    以大哥性子來看,總不會是臨時起意讓這樣干。

    陸湛沒有回答反而問她:“你每個月能掙多少錢?”

    陸小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說:“能有四五百文。”

    她能賺的不多,只是補貼家用而已,否則就靠大慶一人養(yǎng)家,會很辛苦。

    “你若是愿意來我店里免費給顧客上妝什么的,工錢我給你開,現(xiàn)在每月工錢定一兩,若是人流量增加忙的話,就加工錢。”陸湛道。

    用這點銀子試一把,不會虧本。

    這對陸小妹來說怎么算都是好事,工錢提高了,還不用擺攤子風吹日曬的,只是她猶豫了。

    大哥或許是真心想幫她,只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再接受他的好意了。

    看出她的糾結(jié),陸湛還是解釋了:“我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食肆的生意才做這個決定的。”

    “若是到時效果不理想,就不用了。”

    陸小妹看了看食肆絡繹不絕進來的客人,生意這樣好了,她來這里給人上妝染指甲的算什么法子,肯定是寬慰她才這樣說的。

    “大哥,你讓我回去想想,過兩日來給你答復。”陸小妹說。

    陸湛點頭,若是不愿意他就去請其他人了。

    等白玉璃回來,陸小妹已經(jīng)走了,大堂里只有陸湛。

    “你洗個臉還能把衣裳都弄濕?”陸湛看到他衣襟處一片濕痕說道,好在如今已是初夏,沒多大會兒就能干。

    白玉璃不在意地扯了扯領口,纖細的脖子上露出根紅繩,顯得皮膚越發(fā)的白:“沒事,又不冷。”

    陸湛上前給他把衣領理整齊,不露出一點皮膚,白玉璃無語地瞅著陸湛,這是做什么嘛?

    “等今日李家的把東西送來,咱們才回去,你若是等得無聊就去樓上休息,會安靜些。”陸湛道。

    他半個月前就畫了圖紙讓李鐵匠給他把東西一一做出來,不止有吃火鍋的鍋子還有其他東西,說是今日送來。

    在哪里都是買,還不如照顧認識的人的生意,說不定其他人還沒李鐵匠手藝好,所以還是在他那里訂做吧。

    白玉璃搖頭,他又不累,有什么好休息的,還不如在大堂招呼客人呢。

    “老板,小老板,外頭有個漢子和哥兒拉了一騾車的東西,問搬哪里呢?”一個小伙計從門口跑進來說。

    是李家哥兒和他丈夫柱子,上次爐子也是這人給他們送到家的。

    陸湛剛叫上伙計出來搬東西就聽見李雙在數(shù)落自家男人:“上次讓你不要把錢收全了,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今日還得我抱著孩子跟你一道來。”家里都是些男人,嬸子家孩子又多,他不帶著,人家看不過來。

    柱子就不是能說會道的性子,被夫郎一數(shù)落當真是覺得自己不會為人處世了。

    陸湛給設計的爐子讓他們一家去年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一年就賺了幾年的錢,日子越過越好,連自家小哥兒出生也能打上一對小銀鐲子了,還大擺了滿月酒。

    而且爹還說了,這次陸湛也是特意照顧他們生意。

    “陸老板他們出來了。”柱子提醒。李雙瞧了也不說他了,省得讓外人看了笑話。

    “陸老板,咱們來送東西了。”李雙抱著孩子站到一邊,讓柱子把鍋子還有其他小物件都卸下來。

    陸湛看了看,照樣的好質(zhì)量:“勞煩了。”

    白玉璃記得上次看見這哥兒的時候,記得他挺著個碩大的肚子,現(xiàn)在就變得癟癟的了,已經(jīng)生了在懷里抱著了,好神奇。

    他眼神老往孩子身上瞄,李雙察覺了視線看過來,這哥兒瞧著像是在哪里見過,好熟悉。

    他疑惑之際白玉璃已經(jīng)湊了過去,甚至伸手摸了摸孩子滑嫩的臉蛋:“真軟。”

    李雙笑笑:“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他看方才陸湛出來的時候和這哥兒挨得很近,關系看著不一般。

    陸湛讓人把東西抬進去,又請兩人進去歇腳,大老遠送來想必已經(jīng)累了,那李家哥兒腿腳不是很方便還抱著孩子。

    兩人也沒有推辭,陸湛短短時間內(nèi)都當上食肆老板了,他們還真是覺得稀奇。

    去年年初這人處境還那樣艱難,被陸家逼著和他成親,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他們幾個村子挨得近,有點啥事大家都會傳的。

    陸家老兩口偏心眼,怕是沒想到這是把最有出息的孩子趕出去了,剩下兩個兒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知道內(nèi)心有沒有后悔過?

    兩人喝了水就要離開了,此時李雙懷里的孩子卻開始哭鬧起來,白玉璃看起來挺喜歡這白胖的孩子,還摸了摸他眉心的紅痣:“他是不是餓了?”

    應當是的,他們的騾車上有帶著孩子吃的羊奶的,柱子出去拿了進來讓夫郎喂給孩子。

    陸湛看白玉璃從頭到尾地盯著人家孩子看個沒完,有那么喜歡嗎?

    等他們喂完了孩子走后,陸湛和白玉璃也回家了,因著他們來送東西還耽擱了些時間。

    白玉璃一路上回家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樣話多,陸湛說什么他都是嗯兩聲,不是很有興致。

    忙完全部的事,白玉璃今日早早就休息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不時轉(zhuǎn)轉(zhuǎn),不知在想些什么。

    陸湛洗完澡上床的時候他也沒反應,陸湛摸摸他的臉,白玉璃煩躁地一把拍開了:“別鬧,我好煩!”

    脾氣這么大?

    陸湛:“怎么了?”

    白玉璃嘆了口氣,側(cè)過身來哀怨地看著陸湛:“我才知道,咱們兩人都是男的,是不會有孩子的你知道嗎?”

    那些人老是把他當成一個哥兒,可他不是,也不會懷孕的。

    可是沒有男人是可以接受自己沒有孩子的,他看李家哥兒的丈夫就很喜歡孩子,還有王振也是。

    他突然提這個話題,陸湛皺了眉頭,眼神也暗了,白玉璃表現(xiàn)得是挺喜歡孩子:“怎么,你是覺得跟我一起是不對的,要找個女人?”聲音低沉,語氣也很危險,一副白玉璃若是回答的不如他心意,那他今晚就死定的樣子。

    看他醋意上頭,儼然是沒有思考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白玉璃氣憤地一拳捶在他的胸膛上:“我真想咬死你!”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愧疚的是自己不能像哥兒那樣給你生孩子!”吼完白玉璃還有點不好意思,臉頰也紅了。這好像是個不好的事,可他是個公狐貍,確實沒有這個能力。

    他這話沒有安慰到陸湛,反而泄憤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來到這個世界能遇到白玉璃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幸運,兩人在一起沒有孩子又如何,他寵一個都寵不過來,要孩子干嘛。

    白玉璃痛得嗷嗚一聲,捂住自己的嘴巴:“你瘋了呀,好痛哦。”

    陸湛:“誰讓你想那么多的!”想了想不說明白,白玉璃估計還會糾結(jié),“我最討厭孩子了。”

    養(yǎng)孩子不像小貓小狗,就像在現(xiàn)代時,他爸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從來對他都是不聞不問,兩人之間除了割舍不斷的血脈,并沒有一點親情可言。但他也不認為自己能當個好父親,這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如今只想當個好丈夫,照顧好自己的小夫郎,愛他寵他就夠了,更不想有其他事物插足在兩人之間。

    若是真能有孩子,他就不是小狐貍心中最重要的了。他突然有些慶幸小狐貍不是那種能生的特殊體質(zhì)。

    白玉璃不解:“為什么?”

    陸湛:“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啊。”

    好吧,看他這個認真的態(tài)度應當是真的不喜歡吧?那自己還挺喜歡的,不過他還是最喜歡陸湛,誰都不能比。想通了,白玉璃臉上又帶笑了。

    陸湛把他摟進懷里,肌膚緊貼,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白玉璃有點不敢動了,陸湛硌到他了。

    “我若是更努力,或許有可能?”陸湛說,掐著他的腰勁兒大得很,白玉璃一看他嘴角的壞笑就知道是在作弄他,他是男的怎么可以!

    “陸湛,你這個大混蛋!”罵人的代價就是更加慘兮兮,白玉璃身子一顫一顫的,眼尾都紅了,咬著嘴唇盡量不叫出聲,否則有點丟臉啊。

    第068章 小狐貍呢?

    店里已經(jīng)有了挺多回頭客, 陸湛又讓幾個伙計敲鑼打鼓地宣傳,而且一大疊的傳單也要發(fā)出去,尤其是發(fā)給女性。

    陸小妹回家同自己丈夫商量了, 結(jié)果還是來陸記食肆吧, 早些賺錢把大哥的錢還了也成,一直拖欠著他們心里不踏實。

    對面酒樓看他們這個操作, 東家都懵逼了,咋還能出去發(fā)小紙條。

    吃飯,還免費體驗上妝,染指甲,還能擼萌寵, 這又是什么新玩法?

    大家都干勁十足的,老板出了點子后就出門賣力吆喝,勢必讓全縣的人都知道。

    白玉璃提前讓陸湛給他把毛發(fā)打理的油光水滑的, 腦袋上還用紅色的蝴蝶結(jié)扎了一個小揪揪, 特別精神。

    他身子挺得直直的, 脖子上狐貍形狀的金鎖露了出來,真是富貴又可愛。

    陸湛本不想讓他變成小狐貍蹲在柜臺上,只是看白玉璃好像是真的喜歡, 一早上都活力十足的, 由他吧。

    廣告打出去后,來店里用餐的女性顧客確實比平常肉眼可見的變多了。

    她們一進門的時候就會注意到柜臺上的小狐貍,都會伸手摸摸他的皮毛,陸湛每看到一次就想上前把白玉璃抱走。

    但是白玉璃爪子交叉給陸湛看, 制止他的動作, 不可以!

    他的小狐貍,怎么能讓那么多人摸。若是食客們真的喜歡毛茸茸, 他在店里養(yǎng)只貓也未嘗不可,但是做吃食賣的地方,貓狗養(yǎng)多了也不好。

    而且貓是沒有他家小狐貍可愛的,估計大家不吃那一套。

    店里人多了起來,亂哄哄的,陸湛也來大堂招呼客人了,也順便交代伙計們看著小狐貍,別讓人欺負或是抱走了。

    “小二小二上菜,咱們等了好一會了。”有客人高聲喊。

    “這上妝手藝還挺好。既吃了飯又能免費染指甲,真劃算。”

    “這么長的隊,啥時候才輪到我啊?”

    有婦人和小姑娘在抱怨,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難等,老板也不多請兩個人。

    陸小妹看著店里的人用完了飯,又來她這角落里收拾出來的圓桌排隊,真是大顆大顆汗水的掉。

    這生意怎么好成這樣,她之前在街上擺攤的時候從沒見過這陣仗!

    還好今日怕不適應讓大慶給碼頭的管事請了一天假,可就是這樣她還是忙不過來。

    大慶也是,他干力氣活還成,媳婦兒這些精細的東西是真的看不懂啊,也就能在旁邊遞個東西。

    他這笨手笨腳的樣子,陸小妹看了就有些頭疼,不過也是沒辦法了。

    夏哥兒是食肆里的管事,陸湛覺得他心細,所以他平時比兩個哥哥都操心些。

    想著陸小妹之前的遭遇,她覺得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命沒比他好多少,還好有陸湛這個大哥,否則真被賣給了那個老財主,現(xiàn)在活不活得成都是問題。

    他讓大慶跟著伙計們上菜,當?shù)晷《泻艨腿擞貌汀K麃韼椭懶∶么蛳率帧K烙嬕彩堑谝淮斡龅竭@么多客人,才會顯得手忙腳亂,之后習慣就好了吧。

    夏哥兒干活麻利,心思也細膩,看陸小妹給人上妝了一次,就說自己來撲粉,需要描眉畫唇就讓陸小妹上。

    果然有他一幫忙,陸小妹輕松了許多。

    白玉璃被個小姑娘抱在懷里,都掙不脫。早知道今日就不變成狐貍形態(tài)了,失策失策。

    嗚嗚嗚,他毛都要被薅禿了,怎么這么多人圍著他。

    他們食肆生意平日就好得讓人眼紅,此時有免費擼的小狐貍和上妝服務,算是徹底火了。

    對面醉仙樓的陶掌柜看著自己空無一人的大堂,連還在吃飯的客人都被吸引了過去,徹底坐不住了。

    連廚子們都跑出來圍觀了,沒有伙計來報菜名啊,他們都閑了。

    他們醉仙樓都開多久了,現(xiàn)在就被個開張沒多久的食肆壓得死死的,這不是笑話嗎?

    陶為臉色也是異常的黑,之前開張看陸記生意不好,他和伙計還上門嘲諷了一番,結(jié)果現(xiàn)在是狠狠打臉了。

    他們憑啥生意那么好?

    “命啊,都是命,對面食肆柜臺上的白毛狐貍一看就不簡單吶。”一名老道士用筷子夾完碟子里的最后一顆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起身摸摸垂到胸前的胡須道。

    這人頭頂梳成了道士頭,插著根木簪,身上一身灰色長袍,還拿著把拂塵,怎么看怎么裝模作樣。

    陶為打量,還是個窮鬼,進來了也不吃個飯,就花生米下酒吃了半天。

    “你是說,對面食肆生意那么好是因為柜臺上的那只狐貍?”陶掌柜問。

    這不是無稽之談嗎,一只畜生,又不是財神爺,哪里有這樣的神通?他看這老東西也是在胡說八道。

    老道士搖頭晃腦,故弄玄虛:“是也不是。這狐貍機靈,不似凡物。”

    他如此一說,陶為倒是細細觀察了起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小畜生聰明的很,上蹦下跳的,還會對客人們笑,甚至會拱爪子,還真是神奇的很。

    “這狐貍定然是修煉了多年,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化形。”老道士眸內(nèi)精光閃爍,繼續(xù)說道。

    “真的?那這不是妖嗎!”這話讓陶為都徹底不淡定了,對面食肆有妖物鎮(zhèn)宅,他如何能斗得過,怕是過不久就要關門大吉了。

    老道士看他終于有了危機感,摸摸自己腰間癟癟的錢袋子,是一個銅板也沒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傻錢多的,不宰說不過去,他耐著性子道:“使個法子搶過來不就是你的了?”

    方才還覺得老道士是江湖騙子,此時再看陶為就覺得這人是真有本事了,否則他咋看得出來那狐貍不簡單的?

    “還請法師指點迷津吶,否則我這酒樓怕是要做不下去了。”陶為彎腰拱了拱手說。

    老道士:“我這人就是看不得妖物作亂,但又不能輕易出手。”

    陶為把在大堂的伙計廚子都支開了,親自給老道士倒了茶,又拿出五十兩銀子面值的銀票放桌上。

    老道士看他上道,把手中的拂塵放下,從身后背的一個大布袋里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他。

    陶為用手輕輕一捻紙包,里頭應當是粉末狀的東西,他疑惑地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輕聲低語了幾句,陶為連連點頭,原來是這個意思。

    隨后他讓管事把道士請去樓上的包廂,好酒好菜地先招呼著,這是他們酒樓的貴人。

    老道士正愁沒有吃喝,如此正好,隨管事的上了樓。

    安排好他,陶為找來了店里最機靈的伙計,悄悄給他交代了幾句,又把手里的紙包遞給他。

    小伙計一聽就說沒問題,拍著胸脯說保證完成任務。他脫下身上的圍裙扔桌上,很快就朝陸記食肆跑去,混在了一群客人之中。

    陶為怕暴露,即便好奇也不在門口觀望,進去自家酒樓,不過卻是怎么也待不住,走來走去。

    桌上的茶水連喝了兩壺,一直等到都有了強烈的尿意才見伙計回來,只見他懷里抱著只狐貍,遮得嚴實只露出個小腦袋,卻是沒有知覺的。

    “這就抓來了?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陶為緊張地說。

    伙計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道,也是后怕:“場面混亂,沒人瞧見。只是這小狐貍中了迷藥當場就睡著了。”還好他動作快,逗小狐貍的時候手心的迷藥捂住了它的嘴巴,否則還真沒辦法。

    睡著才好,陶為讓伙計去把樓上的法師請下來,他先去趟茅廁。

    法師既然能看出陸記生意是小狐貍帶來的,那自然也能幫自己財運亨通,他得帶回府上奉為座上賓。

    伙計做事很麻利,把老道士請下來后又帶上了馬車,連同遮得一點也看不出來的小狐貍,然后等掌柜的來了一起回府。

    陶為左右張望,生怕被對面食肆的人瞧見他帶走了狐貍,看沒人注意才和老道士鉆進了馬車。

    他把包好的衣裳扯開,看了眼昏死過去的小狐貍,伸手探了鼻息,還有氣在。

    “居然還給狐貍戴金鎖,想必沒有些神通也不可能。”陶掌柜道。

    老道士:“這是自然。”

    車夫甩了甩鞭子,馬車揚長而去,掀起地上的灰塵。

    陸記這邊,此時的食客沒有方才那樣多了,店里的伙計這才算歇了口氣。

    陸湛從灶房里出來了,他從桌上提起茶壺倒了杯水喝,下意識抬頭往柜臺一掃。

    白玉璃跑哪兒去了?

    喝完杯子里的茶,陸湛起身撩起衣擺上了樓,雅間里傳出幾個客人們交談的聲音。

    他去了平時白玉璃換衣裳的房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里頭卻空無一人。

    椅子上放著的是白玉璃脫了隨意放著的衣裳,看來還沒變成人形。

    陸湛下了樓:“夏哥兒,小狐貍哪去了?”

    石夏忙了一天,暈頭轉(zhuǎn)向的,聽見陸湛問話就道:“在柜臺上啊。”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方才還在呢。”

    蔡全從后院回來就聽見了兩人的話:“怎么了,小狐貍?我走之前都在呢。”

    陸湛臉色黑沉,他分明交代了最要緊的是看好小狐貍。

    現(xiàn)在別說狐貍了,連根毛都沒瞧見。

    看老板臉色難看,一副隱忍不發(fā)的模樣,大家都不敢吱聲了。

    陸湛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今日生意不做了,全都出去找。”

    第069章 關心則亂

    梧桐巷, 陶府。陶為屏退了丫鬟仆從,大廳里只剩他和老道士兩人。

    小狐貍被放在圓桌上,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陶為看這情形又去門口吩咐丫鬟去打盆水來。

    他也沒讓丫鬟進來, 自己端了水盆就,在老道士的示意下淋向桌上昏睡過去的小狐貍。

    “嗷!”白玉璃一個激靈, 抖了抖身體,毛發(fā)都炸了,他眼睛一睜,面前就出現(xiàn)兩個陌生的人。

    白玉璃爪子動了動,動不了, 前后都被捆住了。視線一晃悠,這是什么地方,也不像是在食肆啊。

    他在食肆被一個年輕人捂了嘴然后就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 一轉(zhuǎn)眼就換了地兒。

    白玉璃再單純也知道自己中了迷藥被抓走了, 完啦完啦, 他這下怎么回去啊!

    冷靜冷靜,不能慌,看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即便逃不出去, 也要拖延時間等陸湛來救他。

    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陸湛肯定知道自己不見了,說不定還在找自己。

    “嗷嗷嗷!”白玉璃哼唧了幾聲。

    陶為見它醒了,上前摸了摸他濕潤的皮毛:“我也不想捆著你, 可我要是不把你捆著, 你肯定就跑了。”

    白玉璃腦袋還能動,聽了這話就想一口咬死他, 不過怕被收拾,還是順從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等狐大爺松綁了,有你好看的!

    陶為一看這畜生聽話得很,當即就覺得新鮮,更加堅信他是有靈性的:“它果真聰明,不似凡物!”

    老道士臉上的皺紋笑得皺成一堆:“有靈性好,若是馴養(yǎng)好了,每日擺放在柜臺,陶老板酒樓的生意定然會紅火的。”

    “況且畜生都是不長記性的,你給他喂食,相處幾日就認主了”

    白玉璃尖利的一排牙齒都咬緊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幸好不是要他的命,白玉璃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他就知道自己比招財貓強,這下好了,被壞人惦記上了。

    綁他爪子的繩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質(zhì)做的,他越動捆得越緊,痛死了,身上毛發(fā)還濕漉漉的,貼著難受得很。

    這人不會真有幾分抓妖的本事吧,那他得謹慎應付,不能讓人看出他是能化形的狐妖。

    “那我這已經(jīng)給它綁成了這樣,這小東西不會記仇吧,還養(yǎng)得熟嗎?”陶為擔憂地問。

    “不礙事,若是不聽話,貧道給陶掌柜馴養(yǎng)幾日,一準能聽話。”老道士說著,一拂塵給白玉璃揮來,白玉璃被束縛著動彈不得,生生挨了這一下,毛茸茸的肚子瞬間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血跡把皮毛染紅了。

    “嗷嗷……”白玉璃痛呼了幾聲卻不敢發(fā)出人言,晶亮的藍眸瞪著老道士,想咬死他!

    陶為怕得很,這道士瞧著慈眉善目,沒想到下手這么狠,那拂塵也不知是裝了啥鋒利的東西,輕易就把狐貍打出了傷口。

    “陶掌柜現(xiàn)在可以給它松綁了,它定然不敢逃的。”

    陶為依言真給小狐貍爪子上綁的繩子解開,白玉璃肚子痛兮兮的,腦袋晃了晃,抑制住想咬他手背的沖動。

    咬了自己怕是還是挨揍,他蹭了蹭陶為的手心,變相示好。

    陶為見狀稱贊:“法師果然有高招。”

    老道士從他懷里把小狐貍提溜了過來,綠豆似的細眼一瞇,這狐貍身上人氣重:“難道還會吸人陽氣不成?真是要修煉成妖了?”

    也不對,即便吸陽氣也沒有這么重的氣息,這還是從狐貍身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不對勁。

    白玉璃緊張地不敢亂動,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難道真是我老眼昏花了?”老道士低喃道。不過視線又被小狐貍脖子上的金鎖,一把扯了下來,順勢裝進了自己身后的布袋。

    白玉璃都傻眼了嗎,這個臭道士,怎么還搶他的金鎖,這是陸湛給他買的!

    白玉璃閉了閉眸子,罷了,之后一道拿回來。他一直觀察著,看這老道士應該道法不深,只當自己是只有些靈性的狐貍,沒有暴露就好。

    時辰不早了,老道士交代了陶為讓他把小狐貍帶去房間看著,只要鎖好門它就跑不出去。

    法師是有真本事的,陶為聽他的話,讓下人把他帶去廂房休息。還交代一定在他這住的這段時間,等生意好起來,還會給報酬。

    陶為又讓下人去拿了籠子,專門用來關小狐貍,然后提進了房里。

    他一點睡意也沒有,連小妾來伺候爺也很反常地攆走了,都是些只會花他錢的。

    現(xiàn)在財神爺在他屋里,他得好好供著。

    白玉璃蹲坐在籠子里,爪子摳了摳籠子之間的空隙。

    “狐大爺,你餓不餓,大雞腿吃不吃?”陶為殷勤地問,桌上真有一盤炸好的雞腿。

    白玉璃心里都要氣死了,被抓就算了,他小金鎖還被搶了,現(xiàn)在就是全雞宴他都吃不下去。

    他想逃出去,他要回家!自己不見了這么長時間,陸湛肯定都要擔心死了。

    看它興致缺缺,陶為瞧見脖子已經(jīng)光禿禿的了,又誘哄說:“只要狐大爺保佑我發(fā)財,我保證給你買個更大的金鎖,不對,金磚也成啊!”

    白玉璃撓了撓爪子,他就想教訓這人,還有那個該死的臭道士,就是給他金山也不要。

    “嗷嗷……”白玉璃仰著腦袋叫了兩聲,陶為湊了過來,兩只眼睛骨碌碌地看著小狐貍。

    小狐貍的眼睛漂亮的如同世界上最美麗的藍寶石,無比的攝人心魂,令人不自覺地沉醉其中。

    白玉璃眸子一眼不眨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快倒,快倒,怎么還不暈倒!

    眼看著陶為眼神變得迷離,已然是不清醒了,但他下意識就同手同腳地走到了床邊,然后一頭栽倒上去。

    白玉璃狠狠閉了下酸澀的眼睛,只能把人迷暈,卻不能命令他把自己放出去,果然還是太弱了。

    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沒想到居然真有點用。那之前在家里他用這招對付陸湛,陸湛怎么一點都不受影響,難道是他意志比這人強?

    白玉璃搞不懂了。不過他也不管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逃出去。

    還好這關他的是個竹籠,他又不是鳥,還是有點力氣的,兩只尖利的爪子狠狠一扯,就扒拉了個口子,就是有點費爪子。

    白玉璃從籠子的缺口鉆出來,摸了摸還在痛的肚子。臭道士,此仇不報他就不是狐大爺!

    他眼睛在屋子里一掃視,跳下桌子往陶為方才打開過的柜子而去。

    *

    陸記,伙計們找了一大圈,都沒見小狐貍的影子。

    就因為這事,他們老板生意都不做了,比丟了媳婦兒還著急。

    陸湛也從外頭回來了,看了看大家,眾人都搖頭,沒找到。

    陸湛心沉了又沉,白玉璃獨自跑出去的次數(shù)不少,但他知道分寸,不會天黑透了還不回來,定是被人抓走了。

    “你們當真沒注意到小狐貍被誰帶走了?”陸湛問。

    白玉璃不是傻子,被不認識的人帶走,定然會反抗,難道還沒來得及掙扎就出了食肆?

    “老板,說不準小狐貍明日自己就跑回來了,要不你先歇歇?”錢進試探地問,其實內(nèi)心有點不太理解,不就是只畜生,何必這樣興師動眾的?

    陸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就不說話了。

    “老板,我看小狐貍定是被人偷走了。”蔡全道,陸湛看向他,“怎么說?”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會偷小狐貍,按理說咱們食肆沒得罪人,他們偷只狐貍也沒用啊。”

    陸湛一開始關心則亂,倒是被蔡全這話提醒了,得罪的人?

    他腦子里一一閃現(xiàn)幾個可疑人物,會不會是如意樓的掌柜覺得自己賣了鹵煮方子,又開食肆賣,覺得自己坑了他。

    還是對面的醉仙樓,開業(yè)當天就來觸霉頭,看著自己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所以坐不住了?這人的可能性最大。

    “對面酒樓的陶掌柜總是喜歡在門口張望,打烊了才會離開。他今日是不是下午就不在店里了?”陸湛忽然問,雜亂的思緒仿佛明朗了。

    他這一說蔡全連連說是,他每日就站在柜臺,陶掌柜這人每天都在觀察他們食肆進出多少客人,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不見人了?

    “老板,肯定是對面那馮老頭把咱們的鎮(zhèn)店狐貍偷走了!我從后門搬菜進灶房的時候就看見他和一個道士懷里抱著個什么東西,鬼鬼祟祟的!”馮宣心情激動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要是知道他抱的是咱們的招財狐,我當時肯定上去揍得他爹都不認識,然后把小狐貍搶回來!”

    陸湛臉越發(fā)陰沉:“確定沒看錯?”

    馮宣:“對面陶掌柜我認識,肯定錯不了。還等什么,咱們這去馮府!”

    石冬石秋都要抄家伙了,一屋子廚幫工的蓄勢待發(fā)。看老板這樣重視,他們也不敢敷衍。

    石夏看了這陣仗心里著急:“咱們無憑無據(jù)的,就這樣去硬闖嗎?”

    “他們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咱們硬闖也不是不可,再說了不一定要鬧,我上門去拜訪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可這大晚上的,說拜訪也不太合理啊。

    石夏看陸湛出去,身后一幫的人也跟著,這都怎么了,陸哥平時不是很冷靜持重嗎,現(xiàn)在怎么急成這樣?

    “你不跟著去?”馮宣在灶房沒有找到趁手的工具,出來了看石夏在大堂不知所措就問。

    “不去也成,你一個小哥兒怕也幫不上忙,留下看店吧。”馮宣說完就奔了出去。

    他一個哥兒怎么了,怎么就幫不上忙了,石夏趕緊出去鎖上大門,追著馮宣就去。

    第070章 錢財,番茄肉醬面

    白玉璃把房間翻了底朝天, 即便沒有變成人形,身手也非常的靈活。

    不是愛財嘛,那他就把柜子里銀票金子珠寶全都偷走!這就是得罪他的下場!

    床上的陶為睡得死, 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呼嚕, 震天響。

    “撕拉!”白玉璃跳到了床上,爪子撕下一大塊床單, 本想對著陶為肥胖的臉上來個幾爪子又怕他醒過來,只好算了。

    白玉璃在床榻蹦了蹦,感覺不對勁,把被褥掀開,天吶, 滿滿當當?shù)匿伭艘淮驳你y票啊。

    這人是有什么毛病,這樣睡睡得更香嗎?

    好好好,白玉璃眼中迸發(fā)出精光, 那他就全帶走。

    撕下了床單, 白玉璃速度很快地開始裝銀票, 還有柜子里金銀財寶,此時忘記肚子上有傷了,根本意識不到痛。

    爪子靈活地打包袱扛在身上, 呼!好沉!不過他能堅持。白玉璃偷偷開了門, 背上是沉甸甸的包袱,比他的體型大上幾倍。

    那個臭道士拿走了自己的金鎖,他要不要回去偷回來?可是那人比陶為狡猾,他對付不來怎么辦?

    還是逃出去再說, 自己若是以人形出去定然很顯眼, 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還是鉆狗洞或者跳墻吧。

    扛著碩大的包袱到了院子里, 白玉璃找到狗洞了,以他的體型非常輕易就能鉆出去。

    可是自己好歹是只大狐妖,哪能鉆狗洞,威嚴何在啊?不行不行!

    白玉璃仰著腦袋看了看接近三米多的高墻,自己不帶東西肯定能扒著墻壁爬上去,可他還有這么一大包袱的錢財呢,肚子上也有傷。

    不遠處的廊下傳來腳步聲,逐漸往這邊越來越近,白玉璃心一橫,拖著包袱就從狗洞爬了出去。

    這么丟人的事只要他不說,誰知道他鉆了狗洞?

    白玉璃剛鉆出來,包袱還沒來得及扛身上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群人走動的聲音,步伐還挺急的。

    他藏在暗處,用墻角的竹籮藏住自己和包袱,眼睛偷偷地張望?

    不會是陶掌柜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然后派人出來抓他吧。不對呀,那這些人的架勢怎么是要去陶府的,不是從里頭出來的,他得好好瞧瞧。

    白玉璃細細一看,走在最前頭的人不就是陸湛嘛!他來找自己了!他閃電一般的速度飛奔過去:“嗷嗷嗷嗷!”

    一行人還沒到陶府大門,陸湛聽到這熟悉的叫聲停住了腳步,視線四處看了看。

    還不等發(fā)現(xiàn),一只臟兮兮地雪團子就像他飛來,穩(wěn)穩(wěn)落在他的懷里:“嗷嗷嗷!嗚嗚嗚!”白玉璃胡亂叫,爪子比劃著。

    身后的一行人看見小狐貍自己跑回來心落回肚子里了。

    陸湛一眼就瞧見白玉璃肚子上的血跡,刺眼的很:“這是怎么弄的?”

    不說還沒多大感覺,他一問白玉璃就格外的委屈,肚子也開始有痛意了,眼眶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嗚嗚嗚,他真的好慘,陸湛輕輕撫摸著他。

    看小狐貍找到了,石家三兄弟就讓其他人先回家休息,別耽擱了明日做工。

    小狐貍在陸湛懷里嗷嗷地哭,傷心得不行。在場的幾人看它這個樣子都心疼死了,平時他們都是在投喂小狐貍的,看它肚子上的血跡,一看就是被欺負了。

    陸湛的眸色更是陰沉,胸腔起伏著,就想進陶府找陶為好好算算賬,他捧在手心疼寵的小狐貍現(xiàn)在成了這副慘樣。

    白玉璃看它不罷休的模樣,爪子把陸湛拉住了,現(xiàn)在找人麻煩不合適,他們打不過怎么辦?

    陸湛臉緊繃著,壓下心中的怒意,之后再收拾也不遲。

    白玉璃從他懷里跳了下來,他的大包袱還沒拿上呢,差點忘記了。

    陸湛看他跑出老遠的距離,不知要做什么,趕緊跟上去。折騰了大半夜,讓石家三兄弟先回去,他一會把小狐貍帶回食肆。

    聽他這樣說,其他幾人也離開了,這下找到了也沒什么擔心的。

    石夏心思細,總覺得有哪里對勁,可是腦子仿佛被漿糊糊住了,想不明白。

    馮宣瞧他看著陸湛離開的背影發(fā)愣,跳到他的面前吼了一聲,石夏回過了神轉(zhuǎn)身和兩個哥哥走了,看都沒看這人一眼。無聊。

    馮宣撓撓自己的頭,平時膽子不是挺小的嘛,這都沒被嚇住?

    好吧好吧,先回去的吧,這么晚他都困了。

    白玉璃跑到方才藏包袱的墻角,一爪子把背簍掀開:“居然敢抓我,看你醒了不得哭死!”現(xiàn)下沒有外人,白玉璃說話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

    陸湛看他費勁地拖出一個包袱:“這是什么?”

    這個行為好像有點不厚道,有點像小賊,白玉璃支支吾吾地老半天沒開口,陸湛覺得他行為怪異得很。

    不過此地不能久留,陸湛沒有多問,看他一直抓著包袱,給他提了起來,挺重。

    也不知白玉璃是怎么拖出來的。

    一人一狐回了食肆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沒人了,如此也好,省得白玉璃變回人形還不好解釋。

    進了食肆,桌上還有油燈沒有滅,應當是石夏給他們留的。

    白玉璃一進來就累癱了,渾身的毛發(fā)臟兮兮的沒眼看,肚子上還有傷,如今他也是干凈慣了的,自己這幅樣子實在難看。

    陸湛沒管帶回來的包袱,隨意扔在了大堂,把白玉璃抱起來又看了看他的傷口:“痛不痛?”

    白玉璃搖搖頭,沒有剛才痛了:“你把我抱上去,我跑不動了。”

    陸湛說好,把他抱起來,他這幾天特意把二樓一個最邊緣的雅間讓人改成了臨時休息室,東西不太齊全,但是能將就住。

    白玉璃一進屋,就變成了人形,光溜溜的,在陸湛面前他也不怕羞,只是人形頭發(fā)亂糟糟的,臉蛋臟的跟花貓似的,平坦的肚子上一道傷口,不是很深,但他膚白,看著就很嚴重。

    他眼神濕漉漉地瞅著陸湛,小可憐一樣。

    陸湛看了他肚子上的傷口眉毛就沒有舒展過,把盆子里浸了熱水的帕子擰干給他擦拭身子,傷口沾水了容易感染,需要小心。

    怕白玉璃痛,傷口處他不敢碰,只輕輕地擦周圍,他一動白玉璃就瑟縮身子。

    全身擦干凈,白玉璃開始套衣裳褲子,掀開衣裳讓陸湛給他肚皮上擦藥膏。

    “都怪那個奸詐的陶掌柜,居然讓人把我藥倒了。老道士還搶走了我的小金鎖,哦,好痛,輕點輕點。”白玉璃叫道。

    陸湛的的眸色變得狠厲,這事輕易不能罷休:“這傷誰弄的?”

    白玉璃齜牙咧嘴:“是哪個可惡的老道士打的,我一定要揍死他!”

    陸湛嗯了聲,給他涂上了藥膏包扎好。白玉璃還在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小嘴就沒停過。

    陸湛眸子閃了閃,把他的話聽進了心里:“這事你別管,我來解決吧。”

    陸湛做事比自己靠譜,聽他這樣說,白玉璃也同意了,反正他現(xiàn)在就狠狠坑了陶為一把。

    回來就只顧著上藥了:“包袱呢,那可是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弄出來的!”

    他提到陸湛就想起來了,方才回來他就順手放到了大堂,兩人下了樓。

    陸湛看白玉璃小眼神不對,越發(fā)好奇他這包袱是什么,他正準備打開白玉璃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你先說好別生我氣,不會怪我。”

    陸湛不知他賣什么關子,不過也答應了:“不生你氣。”

    如此白玉璃就放心了,光明正大地拆開了這個床單做的包袱,他剛打開,陸湛看到里頭金銀珠寶銀票就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你從陶府弄出來的?”

    白玉璃抬抬下巴,很自豪:“嗯哼,誰讓他把我抓去,我在他房里看見了,自然不能放過。”

    “偷人東西確實不對,可這也是對方有錯在先,你可別怪我。”陸湛說了不能占人便宜,他這行為都是小賊了,所以白玉璃怕陸湛教育自己。

    不過這次陸湛沒覺得他做錯了:“給點教訓也成。只是這些錢財不是咱們正經(jīng)經(jīng)營而來的,我想想怎么處理。”

    白玉璃光顧著偷出來了,確實沒有想到怎么處理,他們食肆生意好,手里也有錢,突然多了筆不屬于自己的巨款,拿來花用也不安心。

    “過了這個風頭,我讓人在城外建棚子,每日免費供應白粥,饅頭等食物給貧困的百姓。”之前因為疫病,很多本就不富裕的貧民變得更加的艱難。這筆錢也算有用處。

    畢竟不是自己賺的,陸湛不想占為己有。

    “這樣好,那我豈不是又懲罰了陶為又做了件大好事!”白玉璃笑著一拍手,覺得陸湛這想法不錯。

    “不過得等一段時間,否則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陸湛想了想道。

    是這么個道理。

    白玉璃肚子咕嚕叫了幾聲,他尷尬地捂住,剛才在陶府那大雞腿就應該吃的,干嘛要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一回來就忙著擦洗上藥,又是想怎么處理這意外之財,還一時忘了小狐貍出去這么久,有沒有吃飯,肚子餓不餓。

    “等著,我去給你做吃的。”陸湛說著,端了盞油燈就去了灶房。

    都這個時間點了,白玉璃想說算了,他睡一覺忍忍就過去了,但是他沒有吃下午飯,一直到現(xiàn)在,肚子實在餓得慌,怕是臉都瘦了一圈。

    他跟著摸去了灶房,陸湛已經(jīng)生起了火,往鍋里加水。

    白玉璃走過去看著他忙活,大晚上只有吃些簡單的吃食。

    “吃面好不好,有番茄和肉醬。”陸湛說。

    白玉璃聽了嘴里就自動開始分泌口水了,點頭如搗蒜,他現(xiàn)在就是啃饅頭也覺得香的。

    “你去坐著,別老走動,牽扯到傷口會痛。”

    白玉璃手伸進衣裳里,上了藥包扎好后他覺得好多了,并不太痛。不過他還是在一旁乖乖等著陸湛給他煮面。

    陸湛動作快,兩碗面就端了過來,白玉璃握著筷子躍躍欲試。

    陸湛平時是不吃夜宵的,今日從中午開始就沒來得及用飯,又帶著人找白玉璃,此時也有些餓。

    陸湛:“好吃嗎?”

    白玉璃嗯嗯兩聲,埋頭專心對付,吃得嘴角都沾了醬。面條爽滑勁道,每一根都裹滿了醬汁,番茄汁和大顆的肉粒讓人吃得很滿足,不會油膩,反而清爽味鮮。

    陸湛用帕子給他擦了擦嘴,開口道:“之后不要在食肆變成小狐貍了,太危險了,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不管白玉璃有沒有招財?shù)膶傩裕拖胨煤玫木托小?br />
    白玉璃把碗里的面條吃得干凈,雖然自己覺得變成小狐貍每日蹲在柜臺挺好玩的,但是出了這檔子事,為了安全還是不要冒險了。

    “我曉得了。”

    聽話就好,陸湛讓他去先洗漱,今日他們就不回家了,在二樓的休息室暫且住一晚,他把灶房收拾了就上去。

    白玉璃說知道咯。他洗臉刷牙先上樓,休息間雖然不如家里舒服,但也能睡的。

    陸湛很快就上來了,白玉璃自覺地挪了位置睡里側(cè),不然他睡覺不規(guī)矩會掉下去的。

    因著他肚子上有傷口,陸湛也不把他抱懷里,還讓他雙腿安分些:“睡吧。”

    折騰了一天,白玉璃是真累著了,把陸湛的手臂拉過來抱住,嘴唇彎彎,雙眼闔上,呼吸很快就變得平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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