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硬了
與此同時, 監(jiān)控室內(nèi)。
賀初棠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畫面中傳來的實時鏡頭，視線不敢從凌遇身上移開，心中有些忐忑, 生怕凌遇想起過去的回憶而崩潰。
那些問題他確實都看過了, 每一件事對凌遇而言都是陰影般的存在, 沒有他在身邊，他擔(dān)心凌遇會受不住, 雖說凌遇答應(yīng)過他會勇敢。
“我比我阿弟早出生十分鐘，但阿弟比我聰明，他四歲就會背古詩了, 而我四歲的時候什么也不會, 家里人都喜歡我阿弟, 沒有人喜歡我……”
“家里的獎杯都是阿弟贏來的, 像奧數(shù)比賽，鋼琴比賽，還有小提琴比賽, 只要是我阿弟學(xué)過的，總能拿冠軍獎杯回來。”
“而我就差太遠了，學(xué)什么都很慢, 學(xué)習(xí)成績也不太好，總是考不到年級第一名, 永遠只能在班里當?shù)谝唬秃孟裎易鍪裁炊紱]天賦，”
甜妞忍不住打斷：“班級第一也很厲害了啊！”
凌遇搖頭：“我拿到的每一個第一名, 我阿弟早幾年早就拿過了, 而且他永遠都是年級第一。”
甜妞無語：“你弟弟是不是智商很高？”
凌遇點頭：“嗯，他還沒上完小學(xué), 就自學(xué)把初中的課程都學(xué)完了。”
甜妞：“那他是個天才啊！”
凌遇應(yīng)了一聲嗯，沒有接話。
甜妞看出來他似乎有些失落，便安慰一句：“你也很厲害的，在節(jié)目組里，你學(xué)主題曲學(xué)得很快，鋼琴也彈得很好。”
凌遇笑：“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阿弟跳街舞，也沒見過他彈鋼琴，我阿弟在12歲的時候，就拿過國內(nèi)少兒組街舞冠軍了。”
甜妞：“好吧，你弟弟也許很優(yōu)秀，但你真的不差，至少你在所有練習(xí)生里面，是當之無愧的A。”
凌遇的笑變成了苦笑：“如果我阿弟還活著，他肯定會拿到A+。”
甜妞并不知道凌遇弟弟已不在世上，驚訝道：“你弟弟他……”
凌遇點頭：“嗯，他在我們十二歲生日那天去世了，我失足掉進江里，阿弟跳進水里救了我，自己卻沒有爬上來。”
他用了輕飄飄的語氣，說完時臉上卻完全失去了血色，雙手也不自然的抓緊了衣角。
甜妞只覺喉嚨一陣哽咽：“抱歉，節(jié)哀。”
“沒事，”凌遇故作輕松，“可以提問下一個問題了嗎？”
甜妞道：“當然，第二個問題，可以談?wù)勀愕募胰藛幔俊?br />
這個問題，以前凌遇拒絕回答過兩次，那時候他沒有勇氣面對。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逃避了。
正如賀初棠所說，逃避只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的傷害自己，他想盡早結(jié)束這種無止盡又無法還手的傷害。
只需要一點點勇氣，他可以的！
凌遇做了個深呼吸，回答：“我家人對我不好，因為我比不上阿弟聰明，從小他們就罵我是廢物，從來沒有夸過我，無論我做什么事，在他們眼中永遠都是丟人現(xiàn)眼。”
“后來阿弟為了救我而失去生命，他們接受不了我這樣的廢物活下來，阿弟卻死了，不想再看到我，把我趕出了家門。”
“天哪……”甜妞不由得捂住嘴巴，“你的家人怎么能這樣對你？”
凌遇一咬牙，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我耳朵聾掉是被他們打的！”
“我阿弟去世后，他們把我關(guān)起來，讓我自生自滅，我耳朵進水發(fā)炎，每天都很疼，他們還天天打我，一個打完到另一個打，一個個跑來問我，怎么死的不是我這個廢物，還哭著求我去死，突然有一天我就聽不見聲音了，還得了厭食癥。”
“后來我姑姑送我去醫(yī)院，他們也沒來看過我，還把我的名字從戶口本上撕下來，我那時候很絕望，自閉了很久。”
“我的天……”甜妞震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捂著嘴，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這個采訪，她突然做不下去了，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
凌遇抓緊衣角：“我以前不知道這是家暴，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我阿弟，所有人都這么說，害我也覺得是我害死了阿弟，我這樣的廢物罪該萬死，我消沉了很久，想死又不能死，因為我的命是用我阿弟的命換來的，我得活著。”
“我把身體的病痛當成是我害死阿弟的懲罰，怎么也學(xué)不會自愛，也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樣，不知道要做什么。”
說話間，凌遇失控地抬起手，指尖用力地劃進臉上的肌膚，很快便抓出了幾條抓痕。
“可我不能死，我得活著，我的命是用阿弟的命換來的，可是我真的每天都好想死……我想死……”
“遇遇！”賀初棠摔門而出，用盡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向那間采訪室。
甜妞嚇壞了，急忙抓住凌遇的雙手不讓他自殘：“凌遇，你別這樣想，別傷害自己，別傷害自己好嗎？”
凌遇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雙手依然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臉，蒼白的膚色只剩下那幾條新抓出來的抓痕。
直到賀初棠闖進來，用力地將凌遇護在懷里：“遇遇，放輕松，放輕松，是我，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了。”
凌遇怔了怔，猛然回過神，卻已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無力地抓住賀初棠的衣服，聲音有些虛弱：“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可我讓你失望了，我還是不夠勇敢……對不起……”
“已經(jīng)很勇敢了。”賀初棠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雙手，與他平視，“遇遇，你能把這些話說出來，說明你很勇敢，真的，我不僅沒有失望，還為你感到無比自豪，你做的很棒。”
凌遇抿了下唇，把臉貼近賀初棠的頸懷，“那你抱抱我，我想要你抱抱我。”
“好了，有我在。”賀初棠溫柔的摟住他的細腰，“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了。”
在賀初棠的溫柔安撫之下，凌遇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
甜妞跑去倒了一杯溫開水回來，遞給凌遇：“先喝點水吧。”
“謝謝。”凌遇接過，喝了一口。
甜妞擔(dān)憂道：“后面的采訪還能繼續(xù)嗎？要不改天？”
凌遇搖頭：“不了，一起做完吧，我不喜歡事情做一半留一半。”
甜妞征求地看向賀初棠的臉，見賀初棠點頭，她才說：“那好吧，你再休息一會兒，咱這個采訪不急的。”
凌遇牽強地笑了笑，渾然不覺自己笑起來有多蒼白無力。
本來甜妞還想叫化妝師過來幫凌遇把臉上的抓痕掩住，卻被賀初棠制止：“這樣就好，不用化妝。”
這個采訪講究一個真字，越真實，對那家人的打擊就越大。
凌遇休息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采訪才得以繼續(xù)。
這回賀初棠不敢再讓凌遇離開自己的視線，隨攝像師一起站在了鏡頭的后面，默不作聲地看著。
甜妞翻到采訪提綱的第二頁，繼續(xù)提問：“第三個問題，可以說說你初中被霸凌這件事嗎？”
凌遇的手失控抖了一下，點頭：“我出院后，性格依然很自閉，加上我長得像個女孩子，上初中第一天就被學(xué)校里的壞學(xué)生盯上了……”
長達兩年的霸凌，除了常規(guī)的毆打之外，還有燒頭發(fā)，用油漆給他涂指甲，用煙燙手心等，后來他還了手，反被學(xué)校記大過。
再后來他被倒吊在江岸，反復(fù)被沉入江里，差點被淹死。
凌遇說得很詳細，只可惜窒息之后的事他記不清了，而聽他說完這些事，甜妞氣得差點撕了采訪提綱。
“這些畜生太過分了！”
凌遇一臉輕松道：“前段時間帶頭霸凌我的那個人被十幾個女孩實名舉報，還上了微博熱搜，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也算是惡有惡報。”
甜妞憤憤道：“這種敗類就該坐穿牢底！”
頓了下，甜妞反應(yīng)過來：“你說的不會是馬城KTV那位太子爺吧？”
凌遇點頭：“嗯。”
甜妞震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我的天，沒想到這個垃圾從小時候就開始做壞事了，難怪他能做出那么多傷風(fēng)敗俗的惡事來！”
賀初棠突然插了句：“還有什么問題繼續(xù)問，別浪費時間，遇遇得按時吃午餐。”
“哦哦，抱歉抱歉！”甜妞回過神，“那我們進入下一個問題，關(guān)于你大學(xué)被冤枉偷盜這件事，可以談一談嗎？”
這些敏感問題的答案是用來做個人小傳后期字幕的，每個問題凌遇都回答得非常認真。
結(jié)果采訪完還是錯過了午餐時間，只能跟賀初棠一起回半山別墅用餐。
坐下后，凌遇想起一件事：“我爸打算什么時候來探班？他跟你說了嗎？”
賀初棠道：“中秋節(jié)快到了，到時候節(jié)目組會給你們進行一場中秋直播，我讓他們中秋節(jié)那天再過來。”
中秋節(jié)啊？
這種象征團圓的節(jié)日，對凌遇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日子，每每想起以往在凌家陪父親走親戚的遭遇，凌遇對這種節(jié)日只有陰影。
賀初棠問：“是不是很久沒過過中秋節(jié)了？”
凌遇搖頭：“也不算很久，我姑姑陪我過過幾次中秋節(jié)的。”
“今年我陪你過。”賀初棠輕輕地將他擁住，“以后每年中秋節(jié)我都跟你過，所有節(jié)日都陪你過，要是我來不到你身邊，你就來找我，再不行我不混娛樂圈了，我想抽多點時間來陪你。”
“那不行。”凌遇道，“重要節(jié)日在一起過就行，不重要的就無所謂。”
不管怎么樣，以后他終于有人陪著過節(jié)了，他竟有些期待。
下午凌遇被工作人員帶進了錄音棚，個人傳視頻有些地方需要他的原聲臺詞。
錄音還算順利，晚飯前終于錄完。
凌遇從錄音棚里出來，準備去食堂找點吃的，路上遇到了姜亦臣。
姜亦臣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拉住凌遇的手，跪在了他的面前。
“凌遇，你幫幫我，你快幫幫我，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就救我了！”
凌遇：“……”
這人真是有大病。
“你別跪我。”凌遇冷著臉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還沒到讓我義無反顧幫你的程度。”
“不是這樣！”姜亦臣否認，“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你幫我賀初棠求情，讓他放過我，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凌遇額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你什么時候得罪了賀老師？”
姜亦臣道：“我不是得罪他，我是得罪你，賀初棠他瘋了，他把所有得罪過你的人全都封殺了，我?guī)煾绾妥Ｖ褪抢樱也幌胂裎規(guī)煾缒菢樱环鈿⒘诉�要被毀容，還欠了一身債，我不能毀容，我有錢，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凌遇怔住，滿腦子想的都是“被封殺了還要被毀容”這句話。
賀初棠把龐野毀容了？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啊！
也許他應(yīng)該去找賀初棠問問。
凌遇對姜亦臣這種墻頭草沒什么好感，無情拒絕：“我不需要你的錢，你也沒有得罪我，找我求情沒用，你自己去找賀老師吧。”
“不，我得罪你了！”姜亦臣急得快哭了，“第三場公演那晚是我叫人在你的水杯里下了藥，我是幫兇，賀初棠已經(jīng)查到了，但是他沒有直接動我，他把我家給搞了，下一個就輪到我！”
凌遇：“……”
原來是蛇鼠一窩。
“我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凌遇不明白。
姜亦臣道：“我?guī)煾缈瓷狭四悖麖牡谝黄诠?jié)目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我?guī)煾缡俏覀児镜囊话岩危匈Y源都握在他手上，我沒有辦法只能聽他的，我真的沒辦法……”
說著，姜亦臣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臉，似自言自語般：
“我不像你這么幸運，能夠被賀初棠這樣干凈的人看上，我明明會演戲，也會唱歌，可我就是沒好運，到現(xiàn)在我所有的角色都是我睡來的，我不陪他們睡不行啊，我只是想要名利而已，我有什么錯！”
凌遇：“…………”
也難怪那么多人擠破腦袋也要進入娛樂圈撈錢，這個圈子太容易讓人迷失自己。
姜亦臣如此，祝之楠亦是如此。
凌遇道：“我只知道成功是靠努力和汗水去獲得，而不是建立在糟蹋尊嚴和欺騙粉絲的基礎(chǔ)上，更不說要去傷害無辜之人，我?guī)筒涣四悖膊粫䦷湍恪！?br />
“我有錢啊！”姜亦臣突然用力地抓住凌遇的褲腳，“我還有幾百萬積蓄，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幫我跟賀初棠求情，讓他別封殺我，我都可以給你！”
凌遇厭嫌的往后退開，冷聲道：“如果用錢可以贖罪，那還要法律做什么，別再煩我，我不可能會幫一個千方百計傷害過我的人。”
姜亦臣急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讓賀初棠別封殺我、凌遇，凌遇……你幫幫我……”
凌遇懶得聽他說廢話，轉(zhuǎn)身離去。
姜亦臣欲要追上去，余光瞥見不遠處有人過來，只好止步。
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糾纏凌遇，賀初棠絕對會弄死他，只能先忍下來，再想想其他辦法。
凌遇在節(jié)目組里逛了一圈，沒找到賀初棠，只要偷偷跑去半山別墅去找人。
結(jié)果在別墅院子里遇到了舒離。
舒離站在別墅門前，幾次猶豫不決，愣是沒有按下門鈴。
凌遇走過去問：“賀老師不在家嗎？”
舒離嚇了一跳：“你怎么來了？”
“我來找他問幾個問題。”凌遇道，“你呢？”
舒離道：“我準備出國了，估計要一兩年才能回來，在想要不要跟初棠說一聲，還是一聲不吭的走掉，對他來說應(yīng)該沒什么差別。”
凌遇看了他一眼，道：“我和賀老師已經(jīng)在一起了。”
“我知道啊。”舒離笑得釋然，“我跟他表白過，被拒絕了，他跟我說了跟你和好的事，那時候我就釋懷了。”
凌遇沉默良久：“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情敵過，只是偶爾吃過醋。”
“我也沒有。”舒離坦然道，“我和初棠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他，他也太了解我，我和他基本不可能，而我也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凌遇道：“你是個好人，一定會遇到你真正的另一半。”
“呵呵……”舒離被他的話逗笑，“我還不至于要你一個小屁孩安慰，不過謝了，以后對初棠好一點，可別再讓他傷心了，不然作為他的青梅竹馬，我饒不了你。”
舒離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凌遇叫住他：“你不跟賀老師道別嗎？”
“你知道也差不多了。”舒離回眸一笑，“記得要對他好一點，雖然我沒什么立場去要求你做什么，祝你們幸福吧。”
“謝謝。”凌遇道。
舒離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凌遇走到門前，按下門鈴。
等了片刻，賀初棠出現(xiàn)在門后，伸手將凌遇拉了進去，關(guān)上門的同時，將凌遇按在了墻上。
“唔……”凌遇被吻了個措手不及，差點招架不住。
賀初棠似乎是剛睡醒，身上穿著睡衣，發(fā)型有些亂，眼神也迷糊著，吻了好久才恢復(fù)點精氣神。
凌遇怕再吻下去會走不掉，趕緊把人推開：“停下，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賀初棠微喘著氣息問。
凌遇拉住他的手，將他帶到沙發(fā)上坐下，直接進入主題：“剛剛姜亦臣攔住我，跟我說龐野被封殺還被毀容，是你做的？”
“不是我。”賀初棠否認，“不過如果是我，我只會比這種程度做得更狠。”
凌遇：“……”
他想象不出來賀初棠做的更狠會是什么手段。
凌遇問：“不是你，那會是誰？”
賀初棠：“你哥，凌辰。”
“怎么可能？”凌遇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但天底下除了凌家，誰還會在乎他的死活？凌遇問，“真的嗎？”
賀初棠點頭：“那晚龐野被你哥帶走，往后你哥對龐野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不過以你哥的手段，決計不可能會讓龐野好過。”
“他為什么……”凌遇想不通，“我哥明明很討厭我，為什么要替我出氣？”
“他討不討厭你我不做評價，但他替你出氣也是出自真正的憤怒，也許你哥比你想象中的要在乎你。”
“可是……”凌遇想起12歲那年，他被大哥強行灌飯的回憶。
也許，那個時候大哥只是想讓他吃點東西吧？
只是大哥用錯了方式。
算了。
凌遇甩甩頭，不想再糾結(jié)這種問題：“你打算怎么處置姜亦臣？”
“你記不記得我被下藥那一次？”賀初棠道，“給我下藥的人就是姜亦臣，我留他到現(xiàn)在，就當是他讓促進我們感情的感激。”
凌遇挑眉：“他給你下藥你還感激他！”
賀初棠理所當然：“就事論事而已，如果沒有他在暗中作梗，或許我們走不到今天，但他往后做的那些事，我不會輕饒他。”
凌遇瞅了他一眼：“你可別做觸犯法律的事，你是一個正能量藝人。”
“遇遇……”賀初棠失笑，“我當然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別擔(dān)心我會誤入歧途。”
凌遇：“那你到底要怎么處置姜亦臣？”
賀初棠道：“要么他自己退賽，并且自己退出娛樂圈，要么用法律手段去制裁，他對你我做的事情足以觸犯法律，你看，我已經(jīng)對他夠?qū)捜萘恕！?br />
凌遇：“……”
相比大哥把龐野封殺并毀容，賀初棠這點手段確實已經(jīng)很仁慈了。
賀初棠偷偷觀察著凌遇的臉色，心中暗暗慶幸，他沒告訴小家伙王婉馨的下場，否則小家伙估計要對自己失望，甚至可能會被他嚇到。
“不說這些了，”賀初棠轉(zhuǎn)移話題，“我想再親你一下，給不給？”
“我餓了。”凌遇馬上摸肚子。
賀初棠嘆息：“那先吃晚餐，應(yīng)該做好了。”
在賀初棠失望轉(zhuǎn)身那一刻，凌遇突然抱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了賀初棠的唇。
賀初棠受寵若驚，很快將主動權(quán)搶了回來。
明明已經(jīng)吻過無數(shù)次，凌遇還是不太會，每次都被吻得氣喘吁吁，腿腳發(fā)軟，令賀初棠好生折磨。
結(jié)果晚餐沒吃成，凌遇反而被吃掉了，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節(jié)目組發(fā)出一條臨時通告，姜亦臣因個人原因，退出了后續(xù)《逐夢少年志》的比賽錄制，名額將不做保留。
姜亦臣的粉絲可不少，這件事在網(wǎng)上還鬧了一陣子，有粉絲質(zhì)疑比賽是否存在黑幕，也有人懷疑姜亦臣是受到了龐野的牽連。
眾說紛紜，真正的原因卻無人知曉，總之從此娛樂圈再也查不到姜亦臣這個人，就連他過去演過的小角色也都被剪得一干二凈。
隨著姜亦臣的退賽，凌遇在節(jié)目組的生活趨向平靜。
每天他都會跟其他練習(xí)生一起練歌跳舞，亦或者在山莊里跑步健身，這樣平淡又快樂的日子，凌遇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尤其在他想賀初棠的時候，賀初棠總能第一時間來到他的面前。
周一那天，20位練習(xí)生的個人小傳全部剪輯完畢，節(jié)目組將這20部小傳編成了“特別篇”。
為了增進練習(xí)生之間的感情，節(jié)目組決定將這這20部小傳壓縮成了10分鐘的精華版，讓全體練習(xí)生一起觀看。
去放映廳之前，凌遇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褚楚和連詩厚道：“褚哥，連哥，咱們把抽紙帶上吧，我覺得今晚會有催淚的環(huán)節(jié)。”
“沒事沒事！”褚楚不以為意，“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看到類似的經(jīng)歷最多是心口有點堵，我絕對不會哭。”
連詩厚亦然：“我也不會哭。”
凌遇聳了聳肩：“那成。”
晚上7點，20位練習(xí)生集中到放映廳，按照排名順序入座。
凌遇坐在C位，離屏幕最近，而他的視力不算差，這個距離看得他有點不舒服，但他沒說什么。
節(jié)目組先從第20名練習(xí)生的自傳開始播放。
每位練習(xí)生的遭遇都大不相同，有人生在普通家庭，為了追逐明星夢，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看得讓人熱淚盈眶。
有人陰差陽錯進了娛樂圈，有好運也有不好的遭遇，但總得來說逐夢過程很充實，讓人看了熱血沸騰。
也有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又多才多藝，仿佛天生吃這口飯的，比如褚楚、連詩厚和岑逍遙這三位，令人羨慕不已。
凌遇的短片是最后一個放出來的，由于天色已晚，有部分練習(xí)生已經(jīng)在打瞌睡，但隨著凌遇提到自己死去的弟弟，練習(xí)生們立即來了興趣。
凌遇的短片才放了三分之一，就已經(jīng)哭了一半練習(xí)生。
放到一半時，正好是提到凌遇被家暴的那一段，褚楚和連詩厚哭成了淚人，但片子還在播放，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哭。
邊上冰山王子岑逍遙也紅了眼眶，但他始終沒有哭。
其他練習(xí)生也都不好過，時不時會有人看向凌遇的背影，投去同情的眼神，只有凌遇最淡定。
片子播了三分之二，內(nèi)容是凌遇遭受長達兩年的校園霸凌，全體練習(xí)生的拳頭都硬了，也只有凌遇最淡定。
片子以凌遇來到山神廟，站在山神像前祈福為結(jié)尾，明明只是也是一個很平靜的鏡頭，卻不知為什么，練習(xí)生們又看哭了。
凌遇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終于結(jié)束了。
他想回宿舍睡覺，剛想站起來，褚楚和連詩厚突然抱了過來。
“遇遇，原來你過去過得這么苦，心疼死我了。”
“遇遇，你一定要出道啊，我們一起出道吧，我想當你的家人，當你的哥哥，絕對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岑逍遙也情動的抱了過來：“以后你叫我一聲哥，我也來保護你。”
其他練習(xí)生雖然沒有抱過來，但也紛紛送上安慰：“凌遇，你很厲害，一定可以出道的，加油啊！”
“凌遇，我對過去誤解你道歉，我不知道你的過去過得那么苦，真的對不起，你很優(yōu)秀，不用自卑！”
“是啊，凌遇，等我被淘汰了，我肯定回去幫你拉票！”
“凌遇，加油啊！”
凌遇本來不想哭的，一下子聽到這么多祝福，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多。
平靜的日子，終有一天被打破。
中秋節(jié)終于到了。
不知為什么，凌遇從早上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想去找賀初棠，被告知賀初棠臨時有事回了市區(qū)。
凌遇越發(fā)不安，他的家人要來了，沒有賀初棠在身邊，他怕自己應(yīng)付不來。
天黑之前，初棠能回到節(jié)目組吧？
凌遇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跑去找小劉借了手機，給賀初棠打電話：“初棠，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可能要晚上七八點才能回到節(jié)目組。”
“這么晚啊……”凌遇有些失落，“很忙嗎？”-
“嗯，羊城電視臺中秋晚會有位嘉賓臨時鴿了節(jié)目，導(dǎo)演拉我來救場，我錄完歌就回去。”
“那好吧，”凌遇失落的心又彈了起來，“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先忙。”-
“遇遇。”賀初棠叫住他，“別擔(dān)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安心等我回去。”
“嗯！”凌遇重重點頭。
有了賀初棠的承諾，凌遇的心踏實了不少。
掛了電話，凌遇回到練習(xí)室，繼續(xù)練自己的個人秀歌舞。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鶴先山莊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凌家三口來了。
凌海豐和妻子，及小兒子凌喆從車上下來，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立即過來迎接：“凌董，凌夫人，歡迎你們的到來！”
凌海豐看到旁邊有攝像機在拍攝，便問：“這是要拍什么？”
工作人員：“是賀老師提議的，凌董親自來探班，對凌遇來說是驚喜，節(jié)目組希望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到時候可以用來當花絮，不過還是要征求一下凌董您的意見，不知道您是否同意給我們拍攝？”
“這樣啊？”凌海豐又驚又喜，像凌家這么好面子的人，得知可以上電視，高興還來不及，但臉上要故作淡定，“既然是節(jié)目組需要，拍就拍吧，記得把我們拍得好看點，可別拍丟了我凌家的門風(fēng)。”
“好的。”工作人員松了口氣，“那麻煩凌董你們先回到車上，我們想拍下你們一家三口下車的畫面。”
凌海豐自然是樂意配合的，但不等他開口說話，凌喆突然搶著說：“媽媽，我要去尿尿！快帶我去尿尿！”
凌海豐臉色一黑：“別在鏡頭前說這種失禮的話，再忍幾分鐘吧！”
凌夫人也是好面子的人，往日里再怎么偏寵小兒子，也不能在鏡頭面前失禮，難得對小兒子強勢一回。
“喆喆，聽你爸爸的，我們拍完媽媽再帶你去上廁所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現(xiàn)在去上廁所！”凌喆從小一說不二，如今父母親卻沒有聽自己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我就要現(xiàn)在去，不然我就尿在這里！”
第62章 直播
“你！”凌海豐下意識地揚起了巴掌, 但快要揮動時，他突然楞了一下。
打從這個小兒子出生以來，凌海豐就把他當成了最佳繼承人來培養(yǎng), 可寶貝得很, 別說打, 就連罵都沒罵過幾句。
今天他卻有了想打小兒子的沖動，這讓他感到有一絲掙扎。
凌夫人瞪了眼丈夫：“你干嘛呀？鏡頭在拍呢！”
凌海豐縮回手, 咳了聲：“那你先帶喆喆去上廁所吧，上完再回來拍。”
“誒！”凌夫人應(yīng)了聲，趕緊帶凌喆去找洗手間。
凌喆到底是個小孩子, 對陌生的環(huán)境充滿了好奇, 到處走走停停, 哪里還記得要上什么廁所。
就這么磨磨唧唧的去了大半個小時還沒回來, 凌海豐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而節(jié)目組派來的工作人員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候著，也不催, 也不說什么。
實際上，這是賀初棠的安排。
賀初棠的原話是：“無論他們提出什么要求，除了要動手傷害凌遇之外, 其他的你們?nèi)空兆觯灰鄦? 也不要制止，只管拍下來。”
雖然不知道賀初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只要照做就對了。
凌海豐看了七十八次手表后, 凌夫人終于把凌喆帶了回來。
凌海豐馬上低聲苛責(zé)：“上個廁所怎么去了那么久？”
凌夫人小聲道：“喆喆剛到新環(huán)境, 覺得好玩，吵著要我?guī)教幾咦? 我也是哄了好久才把他哄回來。”
“你真是！”凌海豐想責(zé)備兩句，但在鏡頭前也不好說這種話，只好忍下來，“算了，先拍吧，可別耽誤了別人的時間。”
話雖如此，凌喆卻非常不配合節(jié)目組的安排。
光是從車上下來這個鏡頭就重拍了七八次，每次不是凌喆大喊大叫，就是凌喆故意吵鬧，要么就是凌喆喊著肚子餓，總之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與此同時，節(jié)目組自助餐廳里已經(jīng)開始了中秋節(jié)的直播。
開播前節(jié)目組對餐廳的桌位做了調(diào)整，每一桌只坐五個人，一共分成了四桌。
凌遇這桌人員是《怪物》組全員，直播團隊第一個找上這一桌，鏡頭依次對著韓辛厲、岑逍遙、連詩厚、褚楚，最后是凌遇的臉拍了一遍。
最終定格在凌遇臉上，編導(dǎo)在一旁提醒：“凌遇，先給大家送上中秋節(jié)的問候吧。”
凌遇會意：“我是凌遇，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
彈幕一下熱鬧了起來。
【啊啊啊啊遇遇大寶貝好帥啊！】
【遇美人這是素顏嗎？感覺好像沒化妝。】
【這一桌都是素顏吧？一桌都是神仙顏值，好養(yǎng)眼！】
【啊啊啊這一桌原地出道吧，五個人的顏值都太絕了！】
【麻煩節(jié)目組給褚楚和連連多一點鏡頭好嗎！】
【逍遙呢？逍遙呢？我的逍遙呢？】
凌遇敏感地察覺到鏡頭主要集中在自己身上，立馬轉(zhuǎn)頭對其他人說：“要不咱們來唱首歌吧，水調(diào)歌頭，怎么樣？”
褚楚第一個贊同：“好啊！”
水調(diào)歌頭是所有人都背過的課文，幾乎所有人都會唱。
凌遇這一帶頭，不止他們這桌唱了，其他桌的練習(xí)生也跟著一起唱了起來，中秋節(jié)氣氛瞬間拉滿。
唱完這首歌后，餐廳安靜了下來。
直播鏡頭在其他地方晃了一圈，最后又對準了凌遇的臉。
編導(dǎo)故意大聲說話，好讓直播間的觀眾聽見：“凌遇，今天節(jié)目組給你送了一份驚喜，想知道是什么嗎？”
凌遇的心頭沒來由一顫，搖頭：“不想！”
編導(dǎo)挑眉：“真的假的？”
凌遇改口：“假的。”
其實他已經(jīng)猜到了，節(jié)目組所謂的驚喜是什么。
正想到這里，編導(dǎo)便自覺地揭開了謎底：“今天是團圓的日子，節(jié)目組特地為你請來了幾位神秘客人，要不要猜猜他們是誰？”
凌遇：“……”
【遇美人什么表情？看起來是懵了。】
【哈哈遇美人的表情好可愛啊！】
【什么客人啊？快點請他們進來吧！】
其他練習(xí)生也都好奇地看著凌遇的臉，尤其在看過凌遇的個人小傳后，大家都很期待，節(jié)目組請來的那幾位神秘客人會是凌遇的什么人。
在千呼萬喚中，自助餐廳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吆喝：“喆喆，你別跑那么快啊！”
“我就跑，嘻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個八歲小孩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了眾人到底視野中。
凌遇不由得繃直了身體，他們來了，而賀初棠卻沒在他身邊，他開始懷疑自己，他能應(yīng)付過來嗎？
不，不能這么快就認輸，這么多人看著，他們肯定不敢對他怎么樣！
凌遇只糾結(jié)了不到十秒鐘便冷靜了下來，他不能退縮，也不會再退縮！
凌喆最先跑到門口，看先是看了眼餐廳里的美食，興奮地跑了進去，隨手抓起其中一張桌子上的一塊點心往嘴里塞。
“有好吃的，我要吃這個！”
那塊點心，是某位練習(xí)生吃過的。
那位練習(xí)生頓時看傻了眼：“哪來的小孩，怎么隨便吃別人碗里的東西啊？”
凌遇那一桌先前在南城采風(fēng)的時候全都見過凌喆，頓時集體陷入了沉默：“……”
【這熊孩子是誰家的啊？好沒有教養(yǎng)！】
【節(jié)目組怎么回事？怎么讓小孩子搶鏡頭？】
【好討厭熊孩子，看到就想揍一頓！】
凌喆瞪了眼那位練習(xí)生，哼哼道：“我喜歡吃就吃，你管我！”
余光瞥見凌遇坐在隔壁桌，凌喆眼前一亮，興奮地跑過去，同時大聲喊：“凌遇，原來你在這里啊！”
話音剛落，被甩得老遠的凌海豐夫婦出現(xiàn)了在門口，老兩口都喘得不行，想進去把凌喆抓住，但二人實在是走不動了。
凌喆很快來到凌遇面前，見凌遇的碗里裝著一個切成四小塊的月餅，還是他最愛吃的雙簧白蓮蓉，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了這塊月餅，將蛋黃摳出來塞嘴里。
“我最喜歡吃蛋黃了，哈哈！”
凌遇：“……”
凌喆摳完凌遇月餅的蛋黃，接著把褚楚的月餅也扣走蛋黃，然后是連詩厚的月餅，再到岑逍遙的，最后是韓辛厲的。
五個蛋黃掃蕩完，凌喆心滿意足道：“好好吃啊，要是有果汁喝就好了、咦，有可樂，我要喝可樂！”
凌喆說完拿起了岑逍遙面前擺著的那杯可樂，大口大口地喝掉了大半杯。
凌遇這桌全員始終沒說話，也無話可說。
凌喆突然轉(zhuǎn)身，沖著門口的雙親大聲喊：“爸爸媽媽，你們快點進來，凌遇這個廢物在這里呢！”
此話一出，全體練習(xí)生和工作人員都懵了一下。
彈幕卻炸了。
【什么鬼？這個小屁孩剛剛喊遇寶貝是廢物？】
【我沒聽錯吧？剛剛熊孩子喊凌遇廢物？】
【爸爸媽媽？該不會就是凌遇的養(yǎng)父母吧？】
【我特么好想進去把這個熊孩子暴打一頓，說的是人話嗎？】
凌海豐夫婦見餐廳里還有攝像頭在拍攝，以為只是正常錄制，不知是直播，不過也顧不上喘氣了，急忙忙走進去，把凌喆拉住。
凌夫人低聲道：“喆喆，現(xiàn)在是有鏡頭在拍攝，不要亂說話。”
凌喆卻是一臉任性：“我哪有亂說話，在家里大家不都喊凌遇是廢物，我喊他廢物有錯嗎？再說他本來就是個廢物啊！”
【？？？】
【？？？？？】
【？？？？？】
直播間里頓時被問號刷滿了彈幕。
【天哪，難道遇遇在養(yǎng)父母家里，一直被喊廢物嗎？】
【你告訴我遇遇哪點廢？】
【啊啊我真的拳頭硬了！！！】
【我能不能進去把熊孩子暴打一頓？！】
餐廳里的練習(xí)生和工作人員也目瞪口呆。
“這個小孩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這樣欺負凌遇？”
“好沒有禮貌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一個成年人是廢物，這都誰教他啊？”
“估計是被家里寵壞的小孩，這種熊孩子哪里都有。”
凌海豐耳朵再不好使也能感受到旁人指責(zé)的聲音，終于忍無可忍，低喝一聲：“喆喆，你給我閉嘴！”
“嗚嗚嗚……”凌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爸爸，你兇我，你以前從來都沒有兇過我的，你不愛了嗎？”
看到寶貝兒子哭了，凌海豐又馬上心軟了：“我沒有不愛你，你別哭了，讓你媽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去。”
凌夫人也知道這么下去只會更丟人現(xiàn)眼，趕緊拉住小兒子的手，“喆喆，媽媽帶你去被的地方玩。”
“我才不要呢！”凌喆用力甩開凌夫人的手，旋即跑到凌遇身后，一腳踹在了凌遇的凳腳上，“喂，廢物，起來，我要坐在這里吃東西！”
完全不在狀態(tài)的凌遇：“……”
岑逍遙就想拍桌而起，褚楚拉住他，沖他搖了搖頭。
岑逍遙擰了下眉，終是沒有動作。
【臥槽，我好想進去掐死這個熊孩子啊！】
【遇遇大寶貝快跑啊，遠離熊孩子！】
【心疼遇遇。】
【節(jié)目組能不能把這個熊孩子弄走啊！看得我拳頭硬了！】
【沒問過別人就拿別人食物，把凌遇喊成廢物，踢凌遇的椅子……媽呀，這是哪里來的小垃圾啊？遇遇快跑！】
凌遇還是站了起來，卻沒有對凌喆說什么，扭頭看向父母，送上遲來的問候：“爸爸，媽媽，你們來了。”
【爸爸媽媽？？？】
【我擦，真是的養(yǎng)父母啊？】
【過分了過分了！】
【好氣啊，垃圾養(yǎng)父母！】
凌海豐冷著臉：“怎么，不請我們?nèi)胱窟@就是你的教養(yǎng)？”
凌遇沒說什么，默默地轉(zhuǎn)身，搬來了兩張椅子，讓雙親坐在自己這一桌，接著又給自己搬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凌海豐仍是不給凌遇好臉色：“你在節(jié)目組里沒給家里丟臉吧？”
“沒有，”凌遇道，“應(yīng)該沒有。”
凌夫人插了句：“最好是沒有，凌家屬你最沒出息，可要爭氣點，別盡給家里丟人！”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那個小孩那么欠揍了，有這樣的母親一點也不冤啊。】
【遇遇沒出息？我沒聽錯吧？】
【說的都是什么話啊，遇遇哪里沒出息了？】
【果然是那個熊孩子的媽，說話好難聽！】
凌遇后知后覺想起了什么，霍地站起身來，大聲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這個小孩是我弟弟”
突然受到幾十雙眼睛的注視，加上鏡頭在拍，凌海豐夫婦面上有光，很高興地站起來跟眾人打了招呼。
“你們好，大家好，我是凌遇的父親。”
“我是凌遇的母親。”
凌喆則只顧著吃別人碗里的東西，完全沒理會外界。
【不用你說，我們都猜到拉！】
【是養(yǎng)父母吧，好奇葩的一家人啊！】
【遇遇好卑微啊，攤上這樣的養(yǎng)父母。】
正當凌海豐夫婦洋洋得意時，他才意識到這里的工作人員和練習(xí)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微笑。
這里的練習(xí)生和工作人員都看過凌遇的個人小傳，早已得知凌遇從小被家暴的事，也得知凌遇根本就沒有什么養(yǎng)父母。
這一對夫婦，就是凌遇的親生父母。
面對這樣的父母，作為一個正常的外人，誰會想給他們好臉色呢？
凌海豐下意識拉住妻子的手，坐回椅子上。
就在這時候，餐廳門口突然走進來一道高挑的身影，直播鏡頭捕捉到他的到來，立即將畫面切到了來者的身上。
“凌董，有個問題我一直想請教你，外面的網(wǎng)友都在傳凌遇是寄養(yǎng)在你們家的養(yǎng)子，請問是真的嗎？”
說話的人，正是賀初棠。
【哇，棠棠來了！】
【棠棠好帥啊！】
【棠棠帥帥噠！】
凌遇繃緊的神經(jīng)陡然松懈下來，被束縛的靈魂仿佛得救了一般。
說話間，賀初棠來到了凌遇的身側(cè)，抬手輕輕拍了拍凌遇的肩膀，好讓他安心下來。
凌遇抬頭看了他一眼，有鏡頭在拍，他沒說什么，怕被人瞧出倪端。
凌海豐下意識想否認，又想到鏡頭在拍，否認的話只怕會被人挖出來，但如果承認，又怕凌遇給自己丟臉，于是糾結(jié)了起來。
凌夫人也在糾結(jié)同樣的問題。
倒是八歲的凌喆童言無忌：“喂，廢物，把你面前那瓶酸奶拿給我，我要喝！”
【嗯？又來？】
【這熊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啊？】
【遇遇大寶貝，我支持你扇他一巴掌！】
凌遇看了凌喆一眼，沒理會。
賀初棠冷眸掃了眼凌喆的臉，接著對凌海豐道：“即便凌遇是你們家的養(yǎng)子，凌董也不能讓自己的親兒子這么欺負人吧？”
【沒錯沒錯！】
【親兒子是兒子，養(yǎng)子就不是兒子了嗎？】
【啊我真的好氣啊！】
【棠棠好樣的，就該懟死這對奇葩養(yǎng)父母。】
【棠棠，發(fā)揮你毒舌屬性的機會到了！】
凌海豐意識到有什么東西在失控，頓感一陣莫名的心慌，脫口而出：“老婆，趕緊把喆喆帶走！”
凌夫人欲要站起身，賀初棠突然出聲：“凌董，凌遇到底是不是你們家的養(yǎng)子？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凌海豐支吾道：“這個……是我家的家事，還是別在鏡頭前討論了吧。”
凌夫人也說：“是啊，我家的家事，不宜在鏡頭里宣傳。”
【什么鬼？是不是養(yǎng)子不是一句話的事嗎？這也算家事？】
【姐妹們，我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怎么回事？】
【我感覺棠棠這么問是別有深意。】
【不會真是親生兒子吧？】
聽到凌氏夫婦這么說，賀初棠突然用力按了一下凌遇的肩膀，稍微俯下臉，對凌遇道：“凌遇，他們是你的養(yǎng)父母嗎？”
“不是！”凌遇感受著肩上那只大手傳來的力量，心中再無所畏懼。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父母親：“我從來都沒有什么養(yǎng)父母，我爸爸叫凌海豐，我媽媽叫王紫蘭，我大哥叫凌辰，我有兩個弟弟，一個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叫做凌可，還有一個就是剛剛喊我廢物的那位。”
頓了下，他問：“爸爸，媽媽，我沒說錯話吧？”
凌海豐和凌夫人動了動唇，竟無法反駁。
凌遇：“那我繼續(xù)說了，我的雙胞胎弟弟智商很高，從小被譽為天才，小學(xué)沒畢業(yè)就把初中課程學(xué)完了，家人都很喜歡他，而我很普通，從小被罵廢物，從來都沒有人喜歡我，所以我一直很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只想獲得大人們的認可。”
凌遇說著突然苦笑起來：“可我怎么做都沒用，就算我年年考到全班第一，就算我鋼琴考了十級，就算我考上了F大，在爸爸媽媽的眼里，我依然是個廢物。”
凌海豐怒道：“你瞎說什么，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遇遇哪里丟人了？我不理解這個老頭的意思！】
【這都什么事啊？抱住遇遇。】
【瞎說？遇遇大寶貝哪個字是在瞎說？而且這有什么好丟人的啊？】
【哇，遇遇每年都可以拿全班第一嗎？好厲害！】
【F大是我夢寐以求的大學(xué)啊，怎么是廢物？老頭怎么說話的！】
當事人凌遇也不理解：“我不知道我哪里丟人了，爸爸，你告訴我，我哪里丟人了？你說清楚，我可以改。”
凌海豐自然答不上來。
看到丈夫吃癟，凌夫人有點急了：“你現(xiàn)在就在丟我們凌家的臉，還有什么叫你變好了？我告訴你，你永遠好不了，除非你讓我兒子可可活過來，否則你永遠都好不了！”
凌遇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壓抑在心底多年的那團烈火，此刻失控地?zé)似饋怼?br />
他憤怒，他不甘，他一次次失望落空至絕望，卻又一次次不服，雖然他也很自卑，此刻他只想吼出來——
“我比你們?nèi)魏我粋�人都希望阿弟活過來！”
話落，現(xiàn)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在你們打我罵我，甚至把我扔在狗窩里過年的時候，只有阿弟心疼我，只有他半夜抱著被子躲進狗窩里陪我一起過年。”
“在我生病的時候，只有阿弟偷偷給我拿藥，在我餓肚子的時候，也只有阿弟會拿吃的給我！”
“就算阿弟的課程被你們排到連玩玩具的時間都沒有，他還是會努力抽出時間來陪我，他的心愿是能夠擁有一天假期，陪我出去玩。”
“所以在我們12歲生日那天，他堅持要我?guī)ソ呁妫銈儾恢滥翘焖蹬艹黾议T有多開心，他笑得很開心，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笑得那么開心過。”
“他還許了一個愿望，他想當街舞世界冠軍，還抱怨你們說他跳街舞是不務(wù)正業(yè)，可阿弟就是喜歡跳街舞啊。”
“你們不知道阿弟有多喜歡街舞，那天他很高興的跳了一段舞給我看，結(jié)果……”
凌遇哭紅了眼眶，聲音變得哽咽：“結(jié)果他不小心把我推進江里，然后他又跳進水里救了我，自己卻再也沒有爬上來。”
他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向自己的雙親：“阿弟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也希望死的人是我，我根本就不想讓他救我，我不想讓他離開我，我寧愿那天死的人是我！”
“我沒有辦法……”凌遇用力的抹掉眼淚，“我沒有辦法讓阿弟活過來，阿弟他不要我了……”
他哭得傷心欲絕，身體一顫一顫的。
賀初棠心快碎了，輕輕地擁住了他的身子，一邊為他遞紙巾。
周圍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在聽他講過去的故事，無人忍心打斷，世界仿佛只剩下少年傷心的哭泣聲。
凌氏夫婦也都怔怔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兒子，也不知是不是被觸動了心靈。
“所以……”凌遇語氣堅決：“斷絕關(guān)系吧，什么養(yǎng)子親生兒子的我不想管了，我不想再被你們以家人的名義來傷害我，我想走出失去阿弟的痛苦，我想帶著他的祝福好好生活。”
凌海豐愣住了，凌夫人亦沒想到凌遇突然會說出這種話。
看到父母竟無動于衷，凌遇眼底浮出幾分苦澀。
看吧，這家人從來就沒有當他是一回事過。
凌遇倒抽口氣，釋然道：“反正無論我做什么事在你們眼中都是錯的，我的出生是錯的，我活著也是錯的，你們當我是心頭刺眼中釘，恨不得我從世界上消失，所以這么多年來我只敢遠遠地看著家門口而不敢靠近。”
“如今我已經(jīng)習(xí)慣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們就繼續(xù)當我不存在好了。”凌遇抬眸望向雙親，“爸爸，媽媽，我們都放過彼此吧。”
凌海豐動了動唇，仍是不知要說什么。
凌夫人亦無話可說。
直播間的彈幕非常混亂。
【嗚嗚嗚，哭死了。】
【嗚嗚嗚遇遇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是來看帥哥的，結(jié)果被刀得遍體鱗傷！】
【所以遇遇從小就被打被罵嗎？】
【弟弟人好好啊，聽得我爆哭，但是遇遇你別哭了，弟弟在天有靈，他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遇遇節(jié)哀，別哭了，我心疼。】
【遇遇別哭了，媽媽愛你啊，好心疼嗚嗚嗚……】
【斷絕吧，我支持你！】
餐廳里靜悄悄的，幾臺幾位還在悄無聲息的拍攝著，誰也沒有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一家四口。
這時凌喆突然用力地拍拍桌子，發(fā)出難聽的噪音：“又吃完了，媽媽，我還想吃蛋黃，你快給找蛋黃來！”
凌夫人看了他一眼，沒心情理會：“喆喆，你別鬧，現(xiàn)在大人們在談事情。”
“我不管！”凌喆怒了，更加用力地敲桌子，“我就要吃蛋黃，聽見沒有，我還想吃蛋黃，快給我蛋黃！”
“給我蛋黃，我要吃蛋黃！”
“快給我蛋黃，聽沒有！”
少兒的聲音十分尖銳，再搭配敲桌子的聲音，令凌海豐心頭一陣狂躁。
“啪——”凌海豐終于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了凌喆的臉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丟不丟人！”
那是凌喆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遭到父親的打罵。
凌喆疼得哇哇大哭起來，凌夫人心疼壞了，瞪了眼丈夫：“你這是干嘛呀，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喆喆！”
說完，凌夫人趕緊把凌喆帶了出去。
凌海豐收起發(fā)顫的手，轉(zhuǎn)頭看向凌遇的臉，啞聲問：“你想好了，真要斷絕關(guān)系？”
凌遇點頭：“是，只有這樣，你們才不會繼續(xù)傷害我，而我的存在才不會再礙到你們的眼睛。”
凌海豐突然笑了起來：“你想好了，你敢斷絕關(guān)系，我凌家就再也沒有你這個人，你要想好了凌遇！”
凌遇苦笑道：“爸爸，你還記得我和阿弟四歲的生日宴嗎？”
“那天你宴請了88桌客人來給我和阿弟慶祝四歲生日，你還給我和阿弟準備了一個舞臺，讓我們上臺表演。”
“可是阿弟吃壞了肚子，沒辦法準時上臺，你就把我趕到了舞臺上，你叫我背詩，我不會，你叫我算術(shù)，我也不會。”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沒辦法在四歲的時候背下唐詩三百首，也沒辦法算出20加29等于49，我只知道我的肚子好疼啊，我想去上廁所，你不讓我去……”
【exm？要求一個四歲小孩背唐詩三百首，還要他算兩位數(shù)的加減法的父母你們是不是有大病啊？而且還當著88桌客人的面，不知道四歲小孩會害怕嗎？】
【有病吧，天底下哪個父母會逼一個四歲小孩上臺背詩算術(shù)的？真是有大病！】
【啊好氣啊，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
凌遇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受不了了，我當著所有客人的面弄臟了褲子，好多人都在笑我，而你和媽媽卻只會嫌我丟人，把我扔下舞臺之后再也沒有理過我，我連褲子都是自己洗的！”
“從那天起，你看出來我不是個天才，只有阿弟是天才，從此我在凌家就被標記成了一個只會丟人現(xiàn)眼的廢物。”
“其實從那天開始，你們就沒再當我是你們家的人了，我說得對吧？”
凌海豐無言以對。
那次凌遇在幾百人面前丟盡凌家的臉面之后，凌海豐每每看到凌遇的臉，就會想起那天幾百號人嘲諷的聲音，他就渾身難受，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確實就已經(jīng)沒把凌遇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來對待。
如今凌遇重提這件事，他才意識到，原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當凌遇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四歲孩子尿褲子尿床什么的很正常吧？這有什么好丟人的？】
【四歲發(fā)生的事情居然記到了現(xiàn)在，可見當年這件事給遇遇留下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好心疼遇遇。】
【嗚嗚嗚嗚，今晚我的眼淚不值錢！】
【抱住遇遇大寶貝，哭死了。】
【好心疼啊，遇遇大寶貝都經(jīng)歷了什么人間疾苦啊，抱抱遇遇！】
凌遇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起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努力讓自己不要落后阿弟太多，我努力考到全班第一名，高高興興地拿試卷回去給你看，你卻看也不看就把我的卷子撕了扔進垃圾桶，無論我做什么，你永遠只會罵我是廢物。”
“可是別人都說，考班級第一也很厲害啊，而且我每年都考了全班第一的，你還是罵我廢物，就算我考上F大，別人都說我是高材生，你也依然罵我是廢物。”
他淚眼模糊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凌董，我真有那么差嗎？”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凌董”，讓凌海豐失控一顫，直覺有什么東西在離自己而去。
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剛想要說點什么，卻被一個冷厲的聲音打斷——
“你不差！”
賀初棠忍無可忍，終止了這對父子的無效溝通：“凌遇，你一點也不差，你是我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巨A，比A+還厲害。”
“對，凌遇，你是我們當中的巨A！”
“你一點也不差！”
“凌遇，在這個節(jié)目里，我誰也不服，只服你！”
“你真不差，也就比我強個千百倍吧！”
有個練習(xí)生開了頭，其他練習(xí)生也紛紛站出來鼓勵。
凌遇咬了下唇瓣，眼淚像傾瀉的洪水，停不下來了。
他太壓抑了。
漂泊在外的這些年，他壓抑得像背著幾座大山在呼吸，如今終于發(fā)泄出來，他只想狠狠地大哭一場。
賀初棠抱住他的腦袋，將他擁入懷里，旋即扭頭對凌海豐道：“凌董，忘了跟你說，我們現(xiàn)在是現(xiàn)場直播。”
“什么？”凌海豐臉色大變。
賀初棠垂眸，望向凌遇哭紅的雙眼，柔聲道：“從今天開始，沒有人可以再阻擋你前進的步伐。”
第63章 懲罰
那晚的直播, 凌遇不知道是怎么結(jié)束的，也不知道父母親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節(jié)目組。
那晚他哭了很久，哭得兩只眼睛又紅又腫, 喉嚨都哭啞了。
賀初棠把所有人都支走, 只留自己下來陪著凌遇, 哄了接近兩個小時，小家伙才停下眼淚。
哭久了眼睛會累, 那晚凌遇意外的睡得很踏實。
渾然不知，那晚的直播在微博熱搜榜上，把服務(wù)器給爆崩了, 任由凌家怎么壓熱搜, 熱度就是壓不下去。
「@宇宙第一八卦君：逐夢少年志節(jié)目中秋夜直播, 練習(xí)生凌遇的父母到現(xiàn)場探班, 凌遇哭訴從小被父母虐待，揚言要斷絕關(guān)系。#凌遇與父母斷絕關(guān)系# #凌遇身世# #凌遇雙胞胎弟弟#↓↓[宇宙第一八卦君的微博視頻]」
@網(wǎng)友A：直播時看到那個熊孩子沒問過別人就拿別人的食物，還一口一個廢物的喊凌遇, 最后踢凌遇的凳子命令凌遇讓座，就知道凌遇在凌家是什么地位，姓凌的這家人好奇葩, 往好的方面去想，遇遇被趕出家門未必不是好事, 否則在那個家里遲早要被逼瘋吧！
@網(wǎng)友B：直播我看完了，看得我氣抖冷！
@網(wǎng)友C：世界上怎么會有弟弟那么好的人啊，失去弟弟的時候遇遇肯定很難過, 太心疼遇美人了。
@網(wǎng)友D：直播看完, 哭得我眼睛快瞎了，遇遇大寶貝, 你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你阿弟在天上也會保佑你的！
@網(wǎng)友E：我終于知道遇遇初舞臺唱《海闊天空》的時候為什么突然崩潰了，換做是我，可能早就不在世上了吧。
@網(wǎng)友F：從今天起，我要守護全世界最美好的遇遇！
凌氏夫婦都沒有開通微博，網(wǎng)友們只能跑到?jīng)_凌氏集團的官方微博，以及跑到凌辰的微博評論區(qū)提出質(zhì)疑。
【男神，隔壁那個練習(xí)生真是你親弟弟嗎？他真的從小被你爸媽虐待嗎？你都不幫他的嗎？】
【遇遇被虐待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幫他啊？說一下你弟弟的事唄~】
【好奇葩的家人啊，不知道你對遇遇的態(tài)度怎么樣，但是你的父母是真的垃圾，還有你那個小弟弟，也是個垃圾。】
【同樣都是弟弟，小的那個傻逼任性妄為，卻被寵得無法無天，大的那個明明很優(yōu)秀很努力，卻連名分都不能有，你家可真奇葩啊。】
【家人們，別來這里沖了，遇遇大寶貝已經(jīng)跟凌家斷絕了關(guān)系，凌辰自然就不能再算是遇遇的哥哥啦~】
【凌辰啊，咱商量個事，要不你提前給你那對垃圾父母送終唄，咱們遇遇大寶貝都被pua成什么樣了，你們家的人都應(yīng)該遭報應(yīng)才對啊！】
凌辰活了25年，第一次遭到大規(guī)模的網(wǎng)暴和質(zhì)疑。
原本凌辰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后來助理提起那場直播，他馬上找回放看完，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臉色陰郁得厲害。
劉策準不敢大聲說話：“凌總，下班時間到了，您約了唐總一起吃飯的……”
凌辰倏地抬頭，冷聲道：“小時候他很笨，我跟他玩不到一塊，所以我只跟可可玩，我這點我沒做錯吧？”
劉策準額上掛出一個問號：“？”
凌辰：“他生病了可可會照顧，餓肚子可可也會給他拿吃的，反正用不著我動手，后來可可死了，他開始不吃不喝，我拿他沒轍，就動手打了他幾下，我只想讓他吃點東西，別把自己餓死了，我有做錯嗎？”
劉策準還是聽不懂。
凌辰拿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喝上一口，發(fā)現(xiàn)杯里沒水了，他便把水杯放回去，繼續(xù)說：“他又不理我，也不需要我，憑什么要我放下身份去討好他，他只不過是個膽小又沒用的蠢弟弟。”
頓了下，他突然又問：“他是不是打算連我這個大哥也不認了？”
劉策準支吾道：“凌總，這個，我不清楚，如果您實在很糾結(jié)，不妨去找二少爺問問，二少爺性子軟，應(yīng)該不會做的那么絕。”
“是嗎？”凌辰拿起手機，直接給凌遇打電話，撥通后只能聽見對方關(guān)機的提示音。
他給賀初棠打過去，對方拒接了他的來電。
凌辰變得急躁，切上微博，直接艾特了賀初棠。
「@凌辰Levent：讓他接電話！@賀初棠」
賀初棠隔了半個小時才回復(fù)他：滾。@凌辰Levent
凌辰氣得不輕，又發(fā)了條微博。
「@凌辰Levent：看到聯(lián)系我。@逐夢少年志-凌遇」
然而，凌辰這條微博發(fā)出去后，直接石沉大海，始終收不到對方的回應(yīng)。
當晚凌辰回到家門口，剛想按下指紋鎖，客廳里突然傳出孩童聒噪的哭鬧聲：“哇哇哇……我不管，我就要吃蛋黃！”
“別哭了！”凌海豐低喝一聲，“鐘討，你把小少爺帶回房間去，等他什么時候哭停了再讓他下來吃東西！”
“好的，老爺。”鐘討不再廢話，強行把凌喆扛起來，轉(zhuǎn)身上樓。
“你干什么啊！”凌喆被鐘討抗在肩上，只能對著空氣拳打腳踢，“放我下來，我要吃蛋黃，聽見沒有！媽媽，媽媽，鐘討他欺負我……”
凌夫人臉色復(fù)雜地看著小兒子的身影，心疼是有，但更多的是煩躁。
客廳里終于安靜下來，夫婦二人沉默了許久。
凌夫人先開口：“我今天帶喆喆到小區(qū)里散步，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以前跟我打招呼的人現(xiàn)在見了我像見了鬼一樣，招呼都不打了，都是那個廢物害的，全網(wǎng)直播也不跟我們知會一聲，我們家現(xiàn)在算是徹底出名了！”
“好了！”凌海豐低喝一聲，并不想提到這個話題，“吃飯就吃飯，你少說兩句！”
凌夫人氣哼道：“你還有心情吃飯啊？喆喆學(xué)校今天也打電話過來，說有幾十個家長聯(lián)名告狀，喆喆在學(xué)校里橫行霸道，欺負其他小朋友，還不服從老師管教，要我們把喆喆接回來，以后不用去學(xué)校了，照這樣下去，整個南城都沒有一所學(xué)校再敢收喆喆！”
“還不是你慣的！”凌海豐指責(zé)，“現(xiàn)在好了，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凌海豐生了個蠻橫無理，沒有家教的兒子，我的臉都被你生的兒子丟盡了！”
“凌海豐！”凌夫人急了，“你說是人話嗎？沒有你我能把兒子生出來？再說喆喆是我一個人慣出來的嗎？這些年你連喆喆的手都舍不得打一下，我好歹還罵過他幾句，現(xiàn)在出了事你就全怪到我身上來了？”
“那要不然我要怪誰？上次也是，喆喆把那廢、他二哥的臉劃傷了，你也沒說喆喆半句不是，除了罵凌遇你還會做什么！”
“那天只有我罵那個廢物嗎？明明你罵得最兇，你還打了他一巴掌！”
“我不想跟你吵，不吃了！”凌海豐將碗筷一扔，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凌夫人也額氣得沒了胃口，坐在餐桌旁生著悶氣。
這時凌辰走了進來，停在母親面前。
凌夫人也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想在大兒子面前失禮，便強顏歡笑：“阿辰，你回來了啊，吃飯了沒有？沒吃就坐下來一起吃吧。”
凌辰面無表情地問：“凌喆為什么要劃傷凌遇的臉？”
“啊？”凌夫人怔了下，“應(yīng)該是喆喆不小心劃傷的吧，喆喆還是個孩子，做事本來就沒分寸，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凌辰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就你訂婚那晚，”凌夫人回憶，“那天我和你爸聽見喆喆在可可的房間里哭，就趕緊進去看，結(jié)果看到地上有血，還以為是喆喆被那廢物欺負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那廢物流的血，要不是你爸今天硬要把那廢物參加選秀的視頻給看了，我都不知道那廢物留了疤。”
凌辰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上樓去。
“阿辰，你不吃飯嗎？”凌夫人喊道。
凌辰?jīng)]回復(fù)，很快消失在二樓。
二樓走廊上站著一個人，見凌辰走過來，鐘討問候：“大少爺。”
咚咚咚！
兒童房里傳出敲東西的噪聲，以及凌喆的吵鬧聲：“放我出去，聽見沒有，放我出去，我要告訴我爸爸媽媽，姓鐘的你欺負我！”
凌辰沉聲道：“開門，我要進去。”
“是。”鐘討掏出鑰匙，將兒童房打開。
凌辰進去后，凌喆的吵鬧聲就終止了：“大哥，那個姓鐘的欺負我，他欺負我，你快去揍他啊！”
“閉嘴。”凌辰低喝。
凌喆從小沒怕過誰，就連父母他都不放在眼里，只怕他大哥一個人。
凌喆仿佛與生俱來的暴君，渾身散發(fā)著戾氣，凌喆縮了縮脖子：“大哥……”
凌辰陳訴一個事實：“凌遇臉上的疤，是你留的。”
“什么疤，我不知道啊！”凌喆道，“那個廢物不是跟我們家斷絕關(guān)系了嗎？你還關(guān)心他做什么？”
“凌喆。”凌辰的聲音似乎又寒了幾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凌喆還想說我沒有，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廢物額頭上的疤啊，是我留的啊，上次我問他要個獎杯來玩，他不給我玩，還想要搶回去，我就用那個獎杯砸了他一下，沒想到就出血了。”
“哈哈哈……”凌喆突然大笑起來，“而且你不知道，爸爸媽媽連問也不問原因，就把那個廢物揍了一頓。”
凌辰握住拳頭，冷聲道：“那座獎杯，你從哪里拿出來的？”
“就床底下啊！”凌喆道，“擺在一個盒子里，我看到覺得好玩，就拿出來了，誰知道那個廢物護得那么緊！”
凌辰瞇起眼：“那是可可的獎杯。”
“原來是三哥的獎杯啊？”凌喆驚訝，“大哥，三哥很厲害嗎？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歡三哥？媽媽也經(jīng)常跟我夸三哥很厲害。”
“凌喆。”凌辰突然喊了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承擔(dān)責(zé)任，爸爸媽媽和我都犯了錯，我會懲罰他們，也會懲罰自己，如今連你也犯了錯，你也得接受懲罰。”
說話間，他往前走了一步。
凌喆咕嚕一下，慌道：“大、大哥，你想干什么？啊啊啊——”
兒童房里突然傳出一陣尖銳的慘叫聲。
幾分鐘后，凌辰若無其事地從兒童房里出來，經(jīng)過鐘討面前時，他停下腳步，吩咐：“傷口不用給他處理，如果這次沒有留下疤，下次他會更痛。”
鐘討：“……是。”
凌辰轉(zhuǎn)而走向父親的臥室。
鐘討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喊了聲：“大少爺。”
凌辰回過頭，卻沒回話，只等對方把話說下去。
鐘討道：“二少爺每年過節(jié)都會給家里寄禮物，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你的禮物也有，但是老爺夫人說不想看到二少爺?shù)臇|西，讓我拿去扔掉，我都偷偷把那些東西藏到了地下室，您要去看看嗎？”
凌辰頷首：“等會兒我再去看。”
凌辰說完，推門進了父親的臥室。
鐘討走到兒童房門前，推開門往里邊看了眼。
只見凌喆捂著左額坐在地上哭，整張左臉上全都是血，而他受傷的那個位置，竟跟凌遇額上那道疤一模一樣。
見鐘討開了門，凌喆急忙忙爬過去：“姓鐘的，我受傷了，我要見我媽媽，你讓我下去見我媽媽！”
“四少爺，抱歉。”鐘討退了出去，關(guān)上門，并用鑰匙在外面反鎖。
鐘討背貼在門上，聽著放房間里哭天喊地的聲音，他想起了七八年前，曾經(jīng)也有一個小孩被關(guān)在這個房間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那時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偷偷地往房間里塞吃的，但那個男孩從來不吃。
后來他改變了方式，趁三更半夜所有人都入睡的時候，他偷偷給那男孩蓋被子，偷偷給那男孩喂些流食。
天快亮?xí)r，他偷偷把被子拿走，并且會很認真地打掃一遍這間房，生怕房間里滋生細菌導(dǎo)致那男孩生病。
再后來，他做的一切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
父親把他趕去了學(xué)校，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再回過這個地方。
那段時間，那男孩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雖說那男孩至今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但他并不后悔那時他為那男孩做的事情。
如今這一切似乎都結(jié)束了，不過，另一個故事又要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為房間里的這個男孩做任何事情，沒有原因。
有些人，生來不配。
這時主臥室里突然傳出凌海豐暴跳如雷的嗓音：“逆子，逆子！你敢這么做，我凌海豐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可是父親，”凌辰唇角勾著沒有情緒的笑，“如果我不這么做，我會良心不安啊，你和媽媽是怎么做到這么心安理得的？”
凌海豐怒道：“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凌氏集團是凌家祖輩打下來的江山，你敢這么做，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父親……”凌辰嘆了聲，“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你以為如今的你，在凌氏集團還有你的地位？”
“你、你說什么？”凌海豐傻了眼。
凌辰玩弄著手上的腕表，正是上次他送給凌遇，卻被凌遇寄回來還給他的那只表，似漫不經(jīng)心道：“你從小教育我，做事必須要強硬，不能給對手留下后路，哪怕是對自己的至親也不行，所以，這次我沒有給你留后路。”
頓了下，他倏地抬眸，冷聲道：“這是我們欠凌遇的。”
“逆子！”凌海豐氣得發(fā)型都亂了，大步流星走過去，揪住凌辰的領(lǐng)口，“你馬上給我住手，聽見沒有！”
“呵呵……”凌辰笑，“父親，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經(jīng)常夢見凌遇，也可能是夢見了可可，我總是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是誰，很多時候我都想對凌遇好一點，但又想到小時候你對我說的那些話。”
“你說凌遇是個廢物，這樣的廢物，不值得我親近。”
“你讓我多帶帶可可，說可可將來必有作為。”
“你還總是跟我說，千萬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凌遇身上，否則將來凌氏集團我一個子也拿不到。”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我也按照你說的做了。”凌辰輕撫著手表帶，“可我換來的是什么？”
“我失去了一個弟弟。”凌辰緩緩抬頭，望向父親的臉，“現(xiàn)在，我又失去了另一個弟弟。”
“你……你……”凌海豐你了兩聲，你不出下文來。
凌辰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有時候我十分厭惡自己，我身上所有的缺點，全都是從你身上學(xué)來的，比如刻在我身體里的暴力基因，又比如我他媽總是把面子看得比利益還重要。”
“我要是不學(xué)你一樣，把凌遇喊做廢物，我就會想到你跟我說的那些話，凌氏集團我也一個子也拿不到，可我活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凌氏集團，我根本沒有想要的東西。”
凌海豐久久才吐出一句：“你瘋了，你已經(jīng)瘋了！”
“是啊，我瘋了。”凌辰笑得極其囂張，“虧得凌遇提醒了我，你不止pua了凌遇，你也pua了我，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父親，我要親手結(jié)束這一切。”凌辰將表帶固定住，最后說了句，“你和媽媽，帶上你們最愛的小兒子，離開南城吧。”
“逆子，逆子！”凌海豐罵了幾聲，頓感一口氣喘不上來。
凌辰不再多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經(jīng)過鐘討身側(cè)時，他停下了腳步：“你可以跟他們一起走，也可以留下來，不過你留下來的話，只能看房子。”
“二少爺有一天會回來嗎？”鐘討問。
凌辰擺了擺手：“誰知道他會怎么想，隨他吧。”
一樓客廳，凌夫人不知在跟誰聊電話。
見凌辰下來，她便掛了電話，抬頭道：“阿辰，這么晚了你又要出門啊？”
凌辰瞅了她一眼：“媽，離開之后，照顧好自己。”
“什么啊？”凌夫人沒聽懂，“我沒說要離開啊！”
凌辰走到門口，換上皮鞋，漫不經(jīng)心道：“媽，那年你把凌遇的名字從戶口本上撕下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離開家之后會活不下去？”
凌夫人一聽到凌遇的名字就來氣：“我想他的死活做什么，誰讓他害死了我的可可，再說這廢物現(xiàn)在出名了，忘本了，活得不是好好的！”
“媽，”凌辰回過頭，“希望你能挨過未來的八年，到時候我再盡孝。”
“什么呀！”凌夫人一臉懵，“你這孩子，怎么說話這么奇怪？”
地下室常年不開門，一開門便涌出一股潮味。
凌辰將地下室的燈打開，看到桌上擺滿了堆積如山的禮物。
不得不說，鐘討是個合格的管家，這些禮物他都分類好了，四個人的名字，整整齊齊地擺了四堆。
凌辰找到自己名字那一堆禮物，逐一拆開。
四年前凌遇給他送了一條圍巾，他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
凌遇給他寫了一張卡片：大哥，這是我自己織的，可能織的不太好，如果你不喜歡，那就拿去扔了吧。
三年前凌遇給他送了一盒巧克力，如今已經(jīng)過期了，凌遇在卡片里寫：大哥，情人節(jié)快樂。
兩年前凌遇給他送了一雙鞋，碼數(shù)剛好，但如今這雙鞋也過季了。
凌遇在卡片上寫：大哥，這是我人生拿到的第一桶金，不知道要買什么好，希望你能喜歡這雙鞋。
去年凌遇給他送了一對價值不菲的袖扣，卡片上寫：希望大哥開心每一天。
還有很多，這些年的每一個節(jié)日，凌遇都會給他寄禮物。
卡片上也寫了很多話。
「我在新聞上看到大哥你咳嗽了，要照顧好自己哦。」
「大哥，我這學(xué)期又考了第一名哦。」
「祝大哥中秋節(jié)快樂！」
「過年啦，祝大哥財源滾滾進，生意興隆！」
「祝大哥23歲生日快樂！」
……
啪嗒。
一滴淚濺濕了那張寫著“祝大哥23歲生日快樂！”的卡片，凌辰有些發(fā)慌，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哭，急忙把淚水抹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去把寫有自己名字的禮盒全都拆完的。
后來他也拆了另外三個名字的禮物。
「祝爸爸身體康健！」
「祝媽媽永遠年輕，生日快樂哦！」
「爸爸，你要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祝媽媽每天開開心心的，永遠都不要生病！」
「恭喜喆喆終于六歲啦，你要快點長大哦，長大了才能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一個人到底是有多蠢，才會不停的祝福傷害過自己的人？
他這個蠢弟弟啊，真的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可這個蠢弟弟又有什么錯呢？
他只是想回家跟家人一起過節(jié)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收尾了，還有評論嗎？
第64章 彌補
9月16號那天, 恰逢周五晚上八點，《逐夢少年志》第八期正片準時播出。
這一期正片的主題是《逐夢少年特別篇》，講述的是20強練習(xí)生的個人小傳, 每個小傳時長10-15分鐘不等。
這期正片一經(jīng)播出, 竟成了《逐夢少年志》播出以來史上收視率最高的一期, 熱度一度超過了當年火爆一時的現(xiàn)象級綜藝節(jié)目《街舞巔峰》。
那晚凌遇的名字又一次被推上了熱搜榜，且是好幾個話題連在一起。
「@宇宙第一八卦君：#凌遇被家暴虐待#凌遇被家暴照片曝光, 凌遇十二歲時遭到家暴虐待，因重傷住院，瘦成竹竿, 瘦到脫相, 令人心痛不已！[照片]×9」
「@守護全世界最好的遇寶貝：#凌遇耳聾的原因#凌遇耳聾原因曝光, 竟是遭到禽獸父母虐打所致, 攤上這樣的父母令人發(fā)指！↓↓[守護全世界最好的遇寶貝的微博視頻]」
「@一身正氣闖魚塘：#凌遇雙胞胎弟弟#凌遇的雙胞胎弟弟，高智商天才少年，卻為救凌遇而死, 當然，凌遇也很棒！↓↓[一身正氣闖魚塘的微博視頻]」
「@娛樂靈靈妖兒：#凌遇曾遭受兩年校園霸凌#凌遇自爆初中遭受長達兩年校園霸凌，校方反護著霸凌者, 凌遇還手反被記大過，霸凌者身份曝光, 帶頭者竟是馬城KTV太子爺王可樂！↓↓[娛樂靈靈妖兒的微博視頻]」
「@愈合CP集中產(chǎn)糧區(qū)：#凌遇離家八年#哭死了，遇寶貝失去弟弟之后，被家人關(guān)小黑屋虐待了兩個月, 之后還帶著一身重傷被趕出了家門, 長達八年，只敢遠望家門口而不能進門, 垃圾父母biss！↓↓[愈合CP集中產(chǎn)糧區(qū)的微博視頻]」
「@大綠江財經(jīng)新聞：#凌氏集團股價大跌#本周凌氏集團股價暴跌67%，創(chuàng)下歷史新低……」
在外界滿城腥風(fēng)血雨時，節(jié)目組里一片風(fēng)平浪靜，凌遇本來對網(wǎng)上的輿情并不知情，但他去上廁所時，聽見兩個工作人員在討論。
“不愧是我們節(jié)目的頂流啊，這期正片一播出去，凌氏集團的股價就快跌沒了，凌家這是要完蛋的節(jié)奏啊！”
“想什么呢，凌氏集團根基那么深，不可能一夜倒臺的，再說凌氏集團股價跌也不能怪凌遇吧，又不是路人跟凌家合作，估計是內(nèi)部出了什么問題吧。”
凌氏集團股價大跌？
凌遇只抓住了這個重點。
雖說他已經(jīng)明確跟父母斷絕了關(guān)系，但目前是大哥在管集團，大哥那么穩(wěn)重一個人，怎么會讓集團發(fā)生這種事？
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凌遇有些擔(dān)心，上完廁所趕緊跑去賀初棠的休息室。
幸好賀初棠在里面，凌遇直入主題問：“初棠，凌氏集團股價大跌是怎么回事？”
賀初棠把他拉到身邊坐下，不動聲色道：“你哥失蹤了。”
“什么？”凌遇心頭一緊，激動地抓住賀初棠的手臂，“怎么會失蹤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哥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賀初棠微微蹙眉：“他那樣傷害過你，你還擔(dān)心他？”
“我、”凌遇頓時語塞，“我也不是擔(dān)心他，就是想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賀初棠心疼地揉揉他的頭發(fā)：“你呀……”
沒辦法，小家伙天生性子軟，又心地善良。
如果小家伙也跟凌家那幾位那么絕情寡義，就不會有今天如此美好的凌遇了。
賀初棠道：“別擔(dān)心，你大哥沒事。”
“真的？”凌遇頓了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賀初棠頷首：“我只能告訴你，你大哥目前相安無事，你們家公司的危機也只是暫時的，你安心比賽，不用管這些。”
凌遇動了動唇，算了。
就算他再擔(dān)心，那也是有心無力，他對凌家的危機完全幫不上忙，也沒有幫忙的理由，他和凌家早就斷絕了關(guān)系。
“那我不管了。”凌遇道，“我回去訓(xùn)練了。”
“遇遇。”賀初棠叫住他。
凌遇折回來：“怎么了？”
賀初棠思忖片刻，終是沒說那件事，只是說：“沒什么，訓(xùn)練別那么累，你已經(jīng)練得很好了。”
“不行，好多粉絲都在期待我的下一場公演，我不能搞砸。”凌遇一旦有了目標，就不想讓自己停下來。
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好，想對得起別人對自己的期待。
這份期待他等了20年，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眼前這一切，不想辜負任意一份喜歡。
賀初棠輕輕地捏住他的下巴，微微瞇起眼：“你知不知道你又瘦了？”
“啊？有嗎？”凌遇捏捏自己的臉，“沒感覺啊，我最近吃得還蠻多的，不可能會瘦，肯定是你看錯了。”
“你也不想想自己每天吃多少，運動量又是多少。”賀初棠握住他的手腕，“今天別練了，跟我回去吃點東西。”
凌遇：“……”
也許是這段時間凌遇的心境撥云見日的緣故，厭食癥沒有以前那么嚴重了，終于可以吃下一些蒸魚蒸肉之類的食物。
賀初棠特地命廚子給凌遇蒸了羅非魚和肉末蛋羹，還炒了兩個時蔬。
凌遇吃得慢，才吃了半碗飯，賀初棠都吃完了兩碗。
賀初棠吃完飯，拿著手機不知在給誰發(fā)微信，提示音響個不停。
凌遇心里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問。
此時賀初棠的手機頁面停留在和大金的聊天窗口上。
大金給他發(fā)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的背景是一間病房，凌辰躺在病床上，左眼裹著厚厚的紗布。
大金：不得不說，凌辰對自己下手真狠，居然親手把自己的左眼給刺瞎了，我聽說他還是自己走去醫(yī)院的，但沒讓醫(yī)生給他治好，只是讓止血。
大金：凌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
大金：凌海豐和他老婆，還有他們那個寵上天的小兒子，現(xiàn)在被迫擠在城中村的一間小平房里，夫妻倆天天吵架。
大金：還有凌喆這個熊孩子，整個南城沒有一所學(xué)校肯收他，只能送到隔壁市一座私立學(xué)校上小學(xué)，昨天還被同學(xué)打了一頓。
大金：哦還有件事，凌辰已經(jīng)徹底把他老子搞垮了，不出意外的話，等成團夜，凌辰會宣布把凌氏集團讓給凌遇。
大金：凌辰這人吧，反正是挺矛盾的，但他似乎又有自己的一套原則，這事兒雖然做得狠了點，站在一位哥哥的角度，我認為他是在彌補凌遇。
賀初棠回了句：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即便用一輩子去彌補也無濟于事。
大金：這個道理想必凌辰自己也懂得，所以他私下做了這么多事，一件也沒告訴凌遇，估計只是想讓自己心安。
賀初棠：凌遇姑姑那邊怎么樣了？
大金：今天總算是見著人了，江良川說他看了凌遇的節(jié)目，說凌遇恢復(fù)得不錯，讓你沒必要再翻他的病歷，只要保持現(xiàn)狀就可以慢慢走出來。
大金：哦還有，凌淼說想回國看看凌遇。
賀初棠：給他們安排最好的航班。
大金：沒問題。
賀初棠正想把手機放下，突然收到葛姐的消息：凌遇上黑熱搜了。
賀初棠點進微博，赫然看到#凌遇同性戀#上了熱搜榜。
「@野生虞姬日記本：日前有網(wǎng)友曝光一段視頻，凌遇與一白大褂白發(fā)男人深情擁抱幾分鐘，疑似同性戀。↓↓[野生虞姬日記本的微博視頻]」
【臥槽，遇美人居然是？？？】
【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是跟一個老男人一起搞就有點惡心了。】
【抱著吃瓜的心情而來，看完視頻：就這？】
【是抱得稍微久了一點，但也不能說明凌遇是同性戀吧？說不定那個老頭是他什么人呢？】
【視頻里明明只抱了半分鐘，非要說成是幾分鐘，有本事把全部視頻放出來啊，掐頭去尾算什么？】
【先不站隊，蹲一個后續(xù)。】
賀初棠一眼認出了視頻中那位白發(fā)男子的身份，臉色倏地黑了下來。
凌遇察覺到他的不悅，抬頭問：“怎么了？”
“你和龍俊逸關(guān)系很好？”賀初棠反問。
凌遇怔了下，不太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如實答：“是啊，龍叔叔是我的主治醫(yī)師，他就像我的再生父母，在我和姑姑最難的時候，是龍叔叔對我們伸出了援手，我很感激他的。”
賀初棠聞言臉色緩和下來。
凌遇問：“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賀初棠將手機頁面遞給凌遇看了一眼，凌遇無語：“什么亂七八糟的，龍叔叔的年紀都快可以當我爸了！”
雖說龍俊逸只有35歲。
賀初棠道：“看來還是有人不想讓你順利出道。”
說著他給葛姐回復(fù)：跟龍俊逸說一聲，讓他自己解決。
葛姐：OK。
凌遇有點急：“那我能出個聲明嗎？我不想龍叔叔的名聲因我受到牽連。”
賀初棠：“這件事讓大人來處理就好，你安心比賽。”
“不是，我也是大人啊！”凌遇挑眉，“我已經(jīng)20歲了！”
賀初棠抬起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fā)：“如果大人解決不了，再讓你來出面，好嗎？”
凌遇：“……好吧。”
龍俊逸的聲明出得很及時，很快爬上熱搜榜。
「@龍俊逸院長：不好意思占用了公共資源，我是視頻里的另一位當事人，也是遇遇八年前的主治醫(yī)師，如今我已不在那家醫(yī)院任職，自行開了家醫(yī)院。
目前我院與《逐夢少年志》節(jié)目組達成合作，負責(zé)節(jié)目組醫(yī)療工作，前些時日丨項目負責(zé)人田賢醫(yī)生到外地出差，我便替田賢醫(yī)生到節(jié)目組代班，順便看看小遇。
直至視頻發(fā)生之時，我與遇遇已有兩年沒有見過面，當年遇遇自閉只愿與我交流，我想我于他而言，不似醫(yī)生更似親人。
我最不愿意再看到遇遇遭受無妄之災(zāi)，請廣大網(wǎng)友停止對遇遇的誹謗造謠，而對于造謠者，我必將追究法律責(zé)任！」
【離大譜，視頻里龍醫(yī)生和遇寶貝光明正大的站在醫(yī)務(wù)室門口擁抱，不就是想告訴別人，他們之間清清白白不怕被人瞧見嗎？凌遇是練習(xí)生，他會不知道避嫌的道理？無腦跟風(fēng)黑的建議重鑄個腦子！】
【給大家科普一下龍醫(yī)生的履歷，兩年前養(yǎng)城發(fā)生過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數(shù)十人傷亡，龍醫(yī)生為了救治更多傷患，連續(x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導(dǎo)致一夜白頭，別問我為什么知道，當時我的命是龍醫(yī)生救回來的。】
【好氣啊，營銷號為了流量真的是連良心都不要了，連龍醫(yī)生都造謠！】
【哈哈笑死了，大家該不會真以為龍醫(yī)生一頭白發(fā)就是個老頭吧？實際上龍醫(yī)生只有35歲。】
【營銷號能不能去死，居然拿這種事來博眼球！】
……
把凌遇送回節(jié)目組后，賀初棠去了一趟醫(yī)務(wù)室。
見來了稀客，龍俊逸起身倒了杯白開水遞給賀初棠：“怎么還親自過來了？我的處理讓賀老師不滿意？”
賀初棠頷首：“是不太滿意，不過對于一個醫(yī)生而言，你算做得夠好了。”
龍俊逸被他的話逗笑：“確實，我只是個醫(yī)生，沒有賀老師那些手段，后續(xù)還得請賀老師幫忙收尾。”
“漏網(wǎng)之魚不難收拾。”賀初棠說完掏出手機，接著走到龍俊逸身側(cè)，舉高手機拍了張合照。
拍完照片，他直接上傳到微博上，附言一句：這醫(yī)生能處。@龍俊逸院長
龍俊逸好奇地登上微博看了眼，順手給他點了個贊，笑道：“你可得小心點，小遇跟我擁抱我還能解釋清楚，你就不行了。”
“我有分寸。”賀初棠道，“倒是你，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誒，怎么還被醋上了……”龍俊逸嘆了聲，“放心吧，等成團夜過后，我還能不能再見到小遇都難說。”
賀初棠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龍俊逸搖頭笑笑，很快眼中浮出了些許欣慰：“還是得謝謝你，把小遇從黑暗中拉出來，小遇這一趟，也算不枉此行了。”
話落，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龍俊逸看了眼來電顯示：田賢。
他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田賢的聲音：“老師，凌大少爺吵著要出院，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龍俊逸一邊脫下白大褂一邊說：“遇遇這邊不能沒有人，你過來吧，我回市區(qū)。”-
“好。”
掛了電話，龍俊逸拿起車鑰匙，親自駕車趕回位于市區(qū)的賢醫(yī)醫(yī)院。
外界都在傳凌氏集團總裁、凌家大少爺凌辰失蹤了，卻鮮少有人知道，此時凌辰正在離家500多公里的賢醫(yī)醫(yī)院里躺著。
凌辰的病房在六樓，高級病房，除了專業(yè)的醫(yī)務(wù)人員之外，還有保鏢全天候24小時守著，不過此刻病房里除了凌辰，一個人也沒有。
兩個小時之前劉策準剛被暴躁的凌辰趕了出去，劉策準沒辦法，只好站在門口待命。
終于看到龍俊逸的身影，劉策準如見救星：“龍院長，你可算來了，凌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發(fā)了一通火，這會兒誰也不讓進去。”
龍俊逸擺了擺手，沒說什么，推門走進去。
病床方向突然飛來一只枕頭，龍俊逸默契地接住，無奈道：“凌大少爺，誰又惹你生氣了？”
“我要去見凌遇。”凌辰面無表情道。
龍俊逸走近了才看清凌辰的臉，左眼上的紗布見了紅，可見傷口又裂了，他不悅地皺起眉：“你再這樣，另一只眼睛都會受到牽連信不信？”
“瞎了就瞎了。”凌辰不以為意，“你管我。”
“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兩只眼睛都瞎了，以后誰來保護遇遇？而你準備留給遇遇的那些東西，沒有你看著，你覺得遇遇有命拿到？”
凌辰無語。
龍俊逸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等著，我拿東西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凌辰?jīng)]說什么，就這么黑著臉等著。
龍俊逸很快拿著外傷藥物進來，一邊拆凌辰左眼上的紗布一邊說：“我不阻止你去見遇遇，不過我不建議你現(xiàn)在去見他，成團夜在即，你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以遇遇的性子，心態(tài)肯定會受到影響。”
“閉嘴。”凌辰低喝一聲，“你他媽很煩。”
龍俊逸笑：“我對待每位病人都是這態(tài)度，你要是看不慣，那就快點好起來，別再賴在我的醫(yī)院不走。”
凌辰?jīng)]說話。
“我知道，”龍俊逸滔滔不絕，“你故意躲進我的醫(yī)院，一方面是為了躲避記者，一方面是為了隨時可以去見遇遇，可你這是自殘的傷，不是意外傷，遇遇不會想看到你自殘的模樣。”
“閉嘴！”凌辰有種想要揍人的沖動，“你再說下去我把你嘴巴縫上！”
龍俊逸好笑：“你會拿針嗎？別輕易在醫(yī)生面前說這種話，嚇不到我。”
凌辰：“……”
龍俊逸繼續(xù)：“其實你想獲得遇遇的諒解，不一定要把自己戳瞎，后半輩子對遇遇好一點，他也會接受，他是個很容易心軟的孩子。”
“閉嘴！！”凌辰伸手揪住龍俊逸的領(lǐng)口，“我說了，閉嘴！”
許是靠得太近的緣故，凌辰忽然感覺到身體有些發(fā)熱，猛地將龍俊逸推開。
龍俊逸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給他上藥止血，道：“我也說了，我對每一位病人都這樣，你不想聽我說話，那就趕緊滾出我的醫(yī)院。”
凌辰不再作聲。
片刻后，龍俊逸終于把凌辰左眼上的傷處理好，并重新貼上了紗布。
凌辰不理他，拿起手機，想要上微博看點東西，卻被龍俊逸搶走了手機。
龍俊逸道：“你這根弦繃得太緊，隨時可能會斷開，手機還是別看了，等你的眼睛好了再看，省得你又看到不想看的東西又要氣到摳眼睛。”
“手機還來！”凌辰冷著臉。
龍俊逸輕笑：“病人就要尊聽醫(yī)囑，手機我拿走了。”
“你他媽……”
“好了，凌氏集團倒不了，賀初棠一直暗暗幫你盯著呢。”龍俊逸對每一位病人都耐心十足，“至于遇遇，你更不用擔(dān)心，阿田已經(jīng)過去了，保證他掉一根汗毛阿田也馬上給他接回去。”
凌辰：“……”
龍俊逸拿著手機和托盤，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凌辰抱住頭，低語：“操，操！操！操！”
總有一天他要撕爛龍俊逸那張羅里吧嗦的嘴臉！
龍俊逸關(guān)上病房的門，劉策準馬上走過來問：“龍院長，凌總怎么樣了？他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你想他出院啊？”龍俊逸笑，“那也得他自己想出院才行。”
“啊？”劉策準聽不懂，“什么意思？”
龍俊逸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醫(yī)院里，要是其他人搞不定你們家凌總，你再來找我。”
劉策準：“好的。”
龍俊逸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劉策準撓了撓頭：“怪了，為什么每次龍院長一來凌總就能馬上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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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結(jié)局
9月30日, 又到了周五，今晚《逐夢少年志》將在羊城萬人體育館開啟最終成團夜。
凌遇一共為今晚的總決賽準備了四個節(jié)目，其中兩個是跟其他人的團隊合作, 另外兩個是個人solo。
不過最終的個人solo未必能表演完兩個節(jié)目, 如果練習(xí)生在第一輪PK中被淘汰了, 第二個solo便不會有機會展示出來。
成團夜尚未正式開始，節(jié)目組的直播通道便已經(jīng)開通, 直播團隊正忙碌地游走在后臺各個角落。
此時凌遇正在后臺化妝間里化著妝，為了呈現(xiàn)出更好的舞臺效果，化妝師苦口婆心地勸了凌遇兩個小時, 凌遇才同意把發(fā)色漂成白色。
每次做頭發(fā)都很無聊, 凌遇在等待的功夫, 忍不住打起了盹兒, 連直播團隊偷偷溜進來，懟著自己的臉拍都不知道。
【哇，遇寶貝睡著了, 好美的睡顏。】
【斯哈斯哈~專業(yè)舔屏。】
【羨慕遇遇大寶貝的發(fā)際線！】
【遇寶貝演古裝劇肯定很仙氣，好期待遇寶貝古裝打扮啊！】
雖說直播團隊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但凌遇的睡眠時好時壞, 更何況是成團夜，他根本就沒睡踏實。
隱約察覺到異常, 凌遇倏地睜開眼，正好看到一個攝像頭距離自己不到十公分，嚇得他抬手一把推開。
【……】
【……】
【哈哈哈哈瞧把孩子嚇得……】
凌遇舒了口氣, 對著直播鏡頭道：“不好意思, 剛睡醒，有點不在狀態(tài)。”
可惜他看不到直播間的彈幕, 說完之后回頭問負責(zé)直播的編導(dǎo)：“我還要說點什么嗎？不用的話我繼續(xù)睡了。”
編導(dǎo)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你緊張嗎？”
“有點吧。”凌遇道，“不過應(yīng)該影響不大。”
編導(dǎo)：“那你很自信啊，你覺得你能拿下C位嗎？”
凌遇想了想，搖頭：“我能走到今天已經(jīng)很滿意了，C不C位的看運氣吧，褚哥連哥和逍遙都是我的兄弟，他們給了我很多鼓勵和幫助，我希望他們都能拿到C位。”
【又蹭上來了嗎？】
【太子殿下又在賣茶了。】
【黑子滾遠點，遇遇和Top3關(guān)系很好的很好嗎？】
【黑子剛剛是沒看到TOP3的直播嗎？他們都祝福了遇遇。】
【但凡看過節(jié)目的都知道遇遇是TOP4里的團寵，想黑不妨換個角度，謝謝！】
編導(dǎo)：“那你覺得他們?nèi)齻�誰最有可能拿到C位？”
凌遇道：“無論是誰拿到C位，也無論我們最后能不能出道，我們約好了，成團夜過后要去做一件大事。”
“哇！”編導(dǎo)驚喜，“是什么大事？”
凌遇莞爾：“這個不能告訴你。”
【啊啊啊啊遇寶貝笑了！】
【遇美人會笑就笑多點，殺死我了！】
【幸好我剛剛截圖了，遇美人笑起來真的可以直接殺死我。】
【遇美人再笑一個吧！】
編導(dǎo)又拐著彎問了幾遍這個問題，但凌遇始終不答，編導(dǎo)只好換下一個問題：“今晚你準備表演什么節(jié)目？”
凌遇反問：“這個可以說嗎？”
編導(dǎo)：“可以的。”
凌遇如實答：“今晚我會跟哥哥們有兩個很炸的合作舞臺，另外我還準備了兩個solo節(jié)目。”
編導(dǎo)：“solo節(jié)目都有什么？”
凌遇道：“有一首歌，送給我阿弟，也是送給過去的自己，至于另一個solo節(jié)目，暫時保密。”
編導(dǎo)滿意地笑笑：“好的，成團夜即將開啟，你現(xiàn)在有沒有特別想要對誰說點話？”
“有，”凌遇大方承認，“我想他現(xiàn)在肯定在看著我，我想跟他說，今晚我準備的另一個solo節(jié)目就是為他而準備的，希望他能喜歡。”
“哇~”編導(dǎo)起哄，“誰啊？”
凌遇道：“你猜啊。”
編導(dǎo)怎么可能猜得出來。
【臥槽，遇寶貝該不會是戀愛了嗎？】
【遇美人啊，你這樣會掉粉的知道嗎？】
【嘖，遇美人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當偶像的覺悟呢？偶像不能談戀愛！】
凌遇看不到彈幕，編導(dǎo)便提醒他：“粉絲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凌遇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喜歡我的人，不必擔(dān)心錯付，即便我進不了出道位，我也會用其他方式來營業(yè)。”
“至于談戀愛的事，這是我的自由，即使現(xiàn)在不談，將來我也會談的，你們想要我單身一輩子，那我做不到，介意這點的粉絲不用再給我投票了，給其他人投吧。”
【喲嚯，還沒出道呢，就想著談戀愛了？】
【你這樣說太不負責(zé)了吧，虧我們喜歡了你這么久？】
【好喜歡遇寶貝的坦率，不像某些偶像，明面上薅著粉絲的羊毛，背地里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個嫂子。】
【遇寶貝，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啊？】
編導(dǎo)給凌遇念了幾條彈幕。
凌遇想了想，回答：“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在微博上曬出結(jié)婚證，那就說明我已經(jīng)決定要和這個人相守一輩子，這是我對愛情的態(tài)度。”
【我支持你！】
【可是遇寶貝，萬一你遇到渣男怎么辦？你要提前跟我們說你喜歡誰啊，不然萬一你遇到渣男，我們就塌房了。】
【遁了遁了，我可不敢再粉你這樣的。】
【我也遁了姐妹們。】
【遇寶貝，你別說了，再說就真的出不了道了！】
編導(dǎo)道：“直播間里有很多你的粉絲脫粉了。”
凌遇點頭：“愛情觀不合，確實沒必要粉我，而我沒有選擇跟你們打太極，是不想委屈我將來的另一半，我希望能和他一起坦蕩蕩地活在陽光下。”
【嘖，遇遇這是真的談戀愛了吧？還沒官宣，就已經(jīng)開始為另一半著想了。】
【不知道誰那么幸運，能夠得到遇寶貝的青睞！】
【遇遇好真實啊，反正我不會脫粉。】
【沒辦法啊，誰讓遇遇這么優(yōu)秀，就算他談戀愛了我也會支持的。】
【守護全世界最好的遇遇！】
編導(dǎo)又給凌遇挖了幾個坑，凌遇幾乎都巧妙的避開了，見實在沒什么可以再挖的，編導(dǎo)才把直播團隊帶走。
直播團隊又去其他化妝間兜了一圈，最后走進了賀初棠的專屬化妝間里。
賀初棠的臉妝已經(jīng)上好了，造型師正在給他燙頭發(fā)。
編導(dǎo)：“賀PD，今晚的成團夜你會緊張嗎？”
賀初棠點頭：“嗯，有點。”
編導(dǎo)驚訝：“你都開過很多場萬人演唱會了，怎么會緊張？”
“替練習(xí)生們緊張。”賀初棠道，“今晚對他們很重要。”
編導(dǎo)：“那你有沒有特別看好的練習(xí)生？”
賀初棠神色自若：“如果你能確保給我足夠的時長介紹20位練習(xí)生的優(yōu)勢，我就認真回答你的問題。”
編導(dǎo)干笑：“那不太行。”
賀初棠不再說話。
編導(dǎo)不甘心又換了個問法：“那你今晚最擔(dān)心的練習(xí)生是誰？”
賀初棠道：“擔(dān)心的練習(xí)生，是有一個。”
編導(dǎo)眼前一亮：“是誰呀？”
賀初棠：“他看不到我這邊的直播，所以不說出他的名字了，怕別人說我偏心，希望他今晚能夠取得好成績。”
編導(dǎo)：“……”
【哈哈哈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棠棠，會說話就多說幾句吧。】
【想給棠棠挖坑，小姐姐你還是嫩了點哦。】
就在編導(dǎo)無話可說時，賀初棠突然回頭吩咐：“小陶，拿我的潤喉茶給凌遇送過去，早上彩排他嗓子有點啞了。”
“好的。”小陶直接把賀初棠的保溫杯給拿走了。
編導(dǎo)：“……”
【噗，賀PD你故意的吧！】
【我感覺棠棠就是故意的。】
【愈合CP是真的！】
【好了好了，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棠棠你最擔(dān)心遇遇大寶貝啦！】
【姐妹們，我先把民政局搬過來，今晚說不定能夠用到。】
晚上八點整，賽前直播結(jié)束，《逐夢少年志》成團夜終于迎來了開幕式。
節(jié)目組請來了國內(nèi)知名主持人蘇哥。
等蘇哥念完開場白，20位練習(xí)生一同登上舞臺，展示開場舞蹈。
凌遇作為上一場順位排名榜首，在開場舞里站在了C位。
當他的鏡頭投放到直播大屏幕上，現(xiàn)場瞬間炸了。
“啊啊啊頭發(fā)白了啊！”
“難怪我剛剛沒認出來，原來遇美人染了白發(fā)！”
“白發(fā)的遇美人好像個精靈，太美了！”
“遇美人！遇美人！遇美人！”
開場舞結(jié)束，眾位練習(xí)生落座。
蘇哥將賀初棠請到了舞臺上，直播間里有眼尖的網(wǎng)友發(fā)現(xiàn)，今晚賀初棠穿著一雙價值幾萬塊的跑鞋，身上也穿了與跑鞋同個品牌的嘻哈風(fēng)格潮牌服飾。
【哇哇哇！棠棠今晚一身嘻哈風(fēng)格耶！】
【棠棠這么穿搭好像回到了練習(xí)生時期，好帥啊！】
【雖然但是，這種全球直播的賽事，棠棠穿得這么隨便真的好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品牌跟逐夢少年志沒有合作吧？】
【所以說，棠棠這是穿了私服？】
【誰說沒有合作的？剛剛@LL品牌發(fā)微博@棠棠了，官宣棠棠是他們的下一任全球代言人！】
蘇哥一眼看出了賀初棠這身打扮的不尋常，順口一問：“賀PD今天的打扮跟你平時的風(fēng)格不太一樣啊，是有什么特別的用意嗎？”
“嗯，”賀初棠頷首，“我腳上穿的這雙鞋子，是我喜歡的人給我挑的，衣服是我自己選來搭的。”
坐在對面練習(xí)生座位區(qū)的凌遇悄悄紅了臉：“……”
【？？？？】
【exm？棠棠，你在說什么胡話？】
【棠棠戀愛了？】
【電視里真的是我家棠棠嗎？】
【棠棠，你要是被人要挾了就眨眨眼睛。】
【棠棠啊，你在干嘛啊？】
“哇嗚！哇嗚！哇嗚！”蘇哥一連感慨了三聲，“賀PD，你這算是官宣了嗎？”
賀初棠好意地往凌遇的方向看了眼，嚇得凌遇急忙把視線撇開，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段“JQ”。
賀初棠唇角微勾：“可惜，目前我還處于暗戀的階段。”意為暗中戀愛的階段。
“啊？”蘇哥大驚，“你這么優(yōu)秀還需要暗戀？那她肯定很優(yōu)秀，她是什么樣的女孩子可以跟大家透露一下嗎？”
賀初棠道：“他確實很優(yōu)秀，長得很漂亮，個子也高，頭發(fā)很軟，說話不大聲，唱歌好聽，性格很溫和，也很容易害羞。”
【說的不就是我嗎？】
【說的好像是我耶~】
【啊啊啊我長得不好看、也不高、頭發(fā)很硬、嗓門也大、還五音不全、還是個暴脾氣，完美避開了棠棠喜歡的類型！】
【我怎么感覺棠棠是看著遇遇說的？】
“我天吶。”蘇哥瞎起哄，“那她是你以前合作過的藝人嗎？還是圈外人？”
賀初棠盯著凌遇的臉，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的深情：“我和他還沒有正式合作過，不過我想將來會有這個機會。”
【我沒看錯！棠棠就是看著遇遇說的！】
【棠棠，你說的是遇遇嗎？】
【是遇遇吧？是遇遇吧？是遇遇吧？愈合CP是真的吧？】
【如果是遇遇的話，其實我能接受啦！】
【CP粉能不能ky啊，掃興！】
“哇嗚~”蘇哥又嘆了聲，還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可惜耳返里傳來了導(dǎo)演提醒跑題的警告，不得不把把話題帶回來。
“雖然我很想把賀PD的這位暗戀對象挖出來，但時機不允許，讓我們先回歸今晚的舞臺。”蘇哥面向鏡頭，“賀PD，你對今晚的成團夜，有什么寄語想要對練習(xí)生們說的嗎？”
賀初棠轉(zhuǎn)身看向練習(xí)生區(qū)，面容淡漠：“夢想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希望你們能再加把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成功，祝福你們！”
不知是誰帶頭鼓掌，其他練習(xí)生都激動地拍起了手。
凌遇也拍得很用力，才拍了幾下，就把手掌給拍紅了。
等掌聲停止，他也縮回了手，接著偷偷地看了眼掌心，有點疼。
并未注意到，直播鏡頭正好抓拍到了他的身上。
這時賀初棠突然說：“個別練習(xí)生，拍手只要意思一下就行，不需要太用力，以免把手拍疼。”
凌遇的臉刷的紅到了耳根后，這家伙！！！
你直接點我的名字好了！
【啊啊啊啊磕到了！】
【遇遇害羞的樣子萌死我算了！】
【啊老夫的少女心啊啊啊！】
【棠棠你就差把“遇遇你是我的人”寫在臉上了，矜持點好不！】
不經(jīng)意抬頭一看，凌遇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模樣出現(xiàn)在了直播大屏幕中，嚇得他轉(zhuǎn)身抱住旁邊的褚楚，臉都埋在了褚楚的頸懷里。
賀初棠的臉幾乎同步變黑下來。
【是我的錯覺嗎？棠棠的表情突然變得好可怕。】
【棠棠變臉了！】
【棠棠這是吃醋了吧？】
賀初棠視線始終鎖定凌遇的身影，卻是點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褚楚，你準備好了嗎？”
褚楚嚇了一跳，急忙把凌遇推開，接著對著舞臺上的賀初棠點了點頭。
賀初棠：“很好，加油。”
褚楚：“？”
凌遇：“……”
工作人員還在緊張的布局舞臺，蘇哥趁機介紹今晚的比賽規(guī)則。
今晚的比賽分成三個環(huán)節(jié)，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分組演出，20位練習(xí)生分成兩組，進行主題曲表演。
第二個環(huán)節(jié)是分組PK，四組練習(xí)生表演完，每組中現(xiàn)場得票數(shù)加網(wǎng)絡(luò)的票數(shù)比例最低的兩位練習(xí)生將止步12強。
第三個環(huán)節(jié)是個人才藝表演，而這輪表演結(jié)束之后，投票通道也會關(guān)閉，屆時最終票數(shù)將決定今晚誰能出道。
等蘇哥介紹完，舞臺的布置也結(jié)束了。
第一個環(huán)節(jié)開始，凌遇和另外九位練習(xí)生一起表演了一首很燃的唱跳曲目，將場子炸了起來。
這個環(huán)節(jié)不需要現(xiàn)場投票，結(jié)束得很快。
到了第二個環(huán)節(jié)，凌遇終于如愿跟岑逍遙同臺演出。
這次的團隊合作凌遇沒有選舞蹈和vocal，而是選了rap。
詞也是他和岑逍遙一起合作寫的，全曲保持高能輸出，引起現(xiàn)場觀眾尖叫聲不斷，彈幕更是炸得密密麻麻。
【啊啊啊遇遇是CP收割機吧，怎么跟誰站在一起都能擦出CP感啊？】
【我不管，我要磕死“靈藥”CP！】
【太炸了！！你可以永遠相信岑逍遙的rap！】
【遇遇大寶貝真的是全能啊，街舞，vocal，還有rap，全都不在話下！】
【天底下沒有與生俱來的全能，都是后天努力加上天賦，遇美人真的很努力，最美的遇遇啊！】
【遇遇遇遇遇遇……】
曲子以凌遇接近40秒不斷氣的rap結(jié)尾，而后凌遇跪在地上，維持ending pose，努力不讓自己喘得太厲害。
直到岑逍遙走過來，把他拉起來，輕聲問：“還好嗎？”
“還好，沒斷氣。”凌遇說完大口的吸了口氣。
岑逍遙逗笑，拉他走到指定位置站好。
這一幕被投放到了直播大屏上，又引起了一陣尖叫。
等現(xiàn)場觀眾投完票，才進入導(dǎo)師點評環(huán)節(jié)。
四位導(dǎo)師對這支作品的評價都很高，尤其是賀初棠，毫不吝嗇地夸起凌遇：“首先這次我不是偏心，凌遇你的rap讓我驚艷了，等比賽結(jié)束，我有幾首歌需要一位長得很好看的rap，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此話一出，全場尖叫。
“啊啊啊啊！”
“愈合CP是真的！”
“在一起，在一起！”
凌遇看了眼觀眾，接著才看向賀初棠，紅著臉點了點頭。
賀初棠難得在鏡頭前露出開懷的笑容：“那就一言為定，至于岑逍遙，我也有幾首歌想找你合作，你有興趣嗎？”
岑逍遙驚喜地點頭：“有！”
賀初棠道：“等比賽結(jié)束，保持聯(lián)系。”
四位導(dǎo)師評完，這一組的票數(shù)也出來了，淘汰的是兩位人氣偏低的練習(xí)生。
等四組練習(xí)生表演完畢，舞臺上只留下了12強練習(xí)生，接下來是12強個人solo的時間。
每位練習(xí)生閉眼之前，節(jié)目組會將其他錄制好的家屬VCR放出來。
家屬VCR是由節(jié)目組全程負責(zé)，凌遇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一part拍了什么，也不太期待，反倒是很期待其他練習(xí)生的家屬vcr。
由于節(jié)目組先前已經(jīng)在正片放過一次20強的個人小傳，網(wǎng)友們都基本了解了每位練習(xí)生的背景。
因此這次的VCR放出來，網(wǎng)友們的關(guān)注點已不是哪位練習(xí)生家里有多土豪，而是里邊出現(xiàn)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
比如褚楚的全家都上了鏡。
褚父：“褚楚，有件事爸爸想跟你坦白，爸爸不是不支持你進入娛樂圈，而是怕你辛苦，怕你累，你說咱們家里要啥沒啥啊？你何必要出去自己找罪受，可看到你和朋友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樣子，爸爸又釋懷了，加油，下次再把朋友帶回家來玩，爸爸一定好好招待他們。”
褚母：“楚兒啊，你爸說的也是媽媽想說的，混那個圈子很辛苦，要是哪天你累了，或是需要咱們的幫助，一定要開口，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永遠是你的港灣。”
褚大哥：“弟弟，混好點，混不好就只能跟我一樣，回家繼承家業(yè)，我都快忙瘋了，真是要瘋掉了，怎么那么多工作啊……”
連詩厚的家人也全都上了鏡。
連父：“厚子，爸爸很想你，比賽結(jié)束趕緊回家吧，爸爸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啊。”
連母：“厚厚，媽媽也很想你，不管你在比賽取得什么成績，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驕傲，爸爸媽媽不跟你置氣了，你回來吧，這幾年家里給你停掉的錢媽媽都給你攢著呢，你回來拿去話，做專輯開演唱會都行，剩余的錢拿去買房子買車，只要你別那么拼命，你要爸爸媽媽做什么都行的。”
看到這里，連詩厚的眼睛紅了。
連妹妹跟著出鏡：“哥，你也知道爸媽都是感性的人，他們不是不愛你，只是不忍心看你受苦，所以這次比完賽就回家吧，當然了，比賽也要加油，我在我們學(xué)校里拉了幾個群給你投票哦，加油！”
到了岑逍遙的VCR，出鏡的人員有些復(fù)雜。
岑父：“逍遙，無論你做什么事，爸爸永遠支持你！”
岑母：“兒子，媽給你頓了豬腦湯，比賽結(jié)束記得回家吃一點，等你凱旋！”
某分行經(jīng)理：“大少爺，加油！”
某說唱廠牌廠長：“逍遙，你是你們廠牌的NO.1，兄弟們永遠支持你！”
……
有煽情的，也有搞笑的，還有平平淡淡的。
每一個視頻凌遇都看得很仔細，那些都是他從小缺乏的東西，即便得不到，他也想好好體驗一回。
終于輪到自己，凌遇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節(jié)目組會去采訪他的誰……
VCR開始，凌遇很意外，第一個出鏡的人居然是他的大學(xué)班主任。
丁老師：“凌遇，你是我們F大的驕傲，加油！”
第二個鏡的是南城醫(yī)院腸胃科的部分醫(yī)護人員，全都是當年照顧過凌遇的那幫人：“小遇，祝你身體健康，開心快樂每一天，我們永遠支持你！”
第三個出鏡的是龍俊逸和田賢。
龍俊逸：“遇遇，恭喜你，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夢想，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你的未來如今在自己手上，我相信你一定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田賢：“老師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你要加油，盡量不要再來找我和老師了，我們是真心希望你能遠離醫(yī)院，當個健康開心的人。”
第四個出鏡的是唐警官：“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小遇，你的未來必將是一片光明，加油！”
第五個出鏡的人是Karson：“凌遇，穩(wěn)住心態(tài)，你能行。”
第六個出鏡的人，沒有露臉，只露出了一雙手，那人問：“開始了嗎？”
拍視頻的人點頭，那人的臉終于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凌遇驚訝地捂住嘴巴，脫口而出：“姑姑！”
凌淼的臉被放大投到大屏幕上，五官與凌遇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神。
凌淼沖著鏡頭微微一笑：“遇遇，好久不見，下次見面記得摸厚層皮給我揍一頓，你小子換號碼了也不跟我說，知道這兩個月我有多擔(dān)心你嗎？”
“我整天擔(dān)心你會被那家人抓回去又把你關(guān)起來把你餓個半死，怕你被人欺負了沒人保護，怕你生病了沒人照顧，我每天都提心吊膽，你倒好，跑去參加選秀，火了也不聯(lián)系我，我快被你氣死了！”
凌遇紅著眼眶，想把眼淚忍住，但沒成功。
江良川突然出鏡，神情嚴肅：“凌遇，比賽結(jié)束記得給你姑姑打個電話。”
凌遇點點頭，接著摸了把眼淚。
視線模糊了一下才重新變清晰，隨即他看到大屏幕中出現(xiàn)了另一張久違的臉孔，是他大哥凌辰。
只見凌辰坐在一張病床上，左眼蒙著紗布，只睜著右眼，但仍可以看出來他的眼神很陰鷙：“今天我就不喊你蠢弟弟了，你不蠢，也不差，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全都教訓(xùn)過了，包括我自己。”
“凌家欠你的東西，我也會如數(shù)還給你。”凌辰拿起手機看了眼日歷，又抬頭道，“今天是21號，九天后，在你出道之時，凌氏集團會變成你的所有物，不必覺得困擾，錢我來掙，你來花。”
頓了下，他唇角微微翹起：“換句話說，你即將要成為我的老板，我將免費給你打一輩子工。”
凌遇愕然瞪大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有什么反應(yīng)。
大哥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又不需要凌氏集團，也不需要那么多錢啊！
【臥槽！！！】
【凌辰瘋了吧，他居然把凌氏集團白送給凌遇？】
【啊所以凌辰在凌家是好的嗎？他沒有傷害過凌遇嗎？】
【凌辰的眼睛怎么了？】
【嘖，只要跟凌遇沾上關(guān)系，準是爆點。】
凌辰又接著說：“爸媽很忙，沒時間給你加油打氣，凌喆也要上學(xué)，你就專注自己想做的事，障礙我替你掃除，就這樣吧。”
VCR到此結(jié)束了。
凌遇回過神。
主持人蘇哥問：“凌遇，看完之后你有沒有什么話想對你的親朋好友說？”
凌遇點頭：“謝謝所有支持我的人，姑姑姑丈，比賽結(jié)束之后我一定會負荊請罪，還有大哥……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也不想知道，你受傷了，我……我還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快點好起來。”
賢醫(yī)醫(yī)院。
“操！”凌辰罵了聲，將手機扔在床上，不敢再看下去。
他的眼睛還傷著，不能哭，一旦哭出來，他會痛不欲生，他這個蠢弟弟啊，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直播還在繼續(xù)。
凌辰好不容易把眼淚憋住，手機里突然傳來了凌遇的聲音：“接下來我要演唱一首歌，《賽勒斯的愛》，送給我阿弟，以及逝去的我自己。”
話落，音樂伴奏響起，一首張敬軒的《賽勒斯的愛》。
停留在這分秒間
遺忘實際的界限
模擬讓愛不會給推翻
錯分的手該早已放開
如今一再悔改
遺憾亦不可變改
你的好又充斥我腦海
……
這首歌起調(diào)很高，凌遇的高音沒得說，真假音也切換得很自然。
歌詞里所表達的內(nèi)容，一如凌遇對弟弟的遺憾和懷念，也如同他對未來的渴求與憧憬。
凌辰聽凌遇說煽情的話，沒哭，聽完這首歌，卻哭疼了眼睛。
血色的眼淚沖破了紗布，順著左臉緩緩?fù)侣樱芷婀郑髅魍吹煤埽瑓s仿佛一點也感覺不到痛意。
難怪凌遇和可可從小喜歡音樂，原來音樂是真的能觸動人的心靈。
凌遇唱完這首歌，朝著觀眾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在他后面還有三位練習(xí)生要表演，凌遇耐心等他們表演完才回到舞臺上。
按照比賽流程，12強選手將有1分半鐘的拉票時間，但只能通過表演的方式來拉票，等所有練習(xí)生表演結(jié)束，投票通道也會關(guān)閉。
凌遇是第八個表演的，他準備的第二個solo節(jié)目是一首情歌。
如果愛就告訴我吧
回應(yīng)我擁抱你的姿態(tài)
不要再放開你和我最美的狀態(tài)
讓我們盡情的擁抱到未來
我已感覺到愛已經(jīng)盛開
所有可能都將到來
那不是意外
是一種美麗的邂逅
……
（歌詞來自：黃義達-《如果愛就現(xiàn)在吧》）
可惜這首歌凌遇只能唱一半，但這幾句歌詞，足以表達他對那個人的愛。
他只想讓這個人知道，那晚從來都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美麗的邂逅，從此讓他擁有了愛情。
賀初棠聽完了這半首歌，表情像突然凝固了，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里泛著水汽，凌遇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唱跑調(diào)了。
可惜時間有限，賀初棠目前不能發(fā)言，只能默默地抬起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表示自己收下了這份心意。
凌遇紅著臉，強裝淡定的抬頭看向觀眾。
等最后一位練習(xí)生表演完，今晚所有的演出都結(jié)束了，最后進入緊張的計票環(huán)節(jié)，凌遇反而一身輕松。
無論能不能當上C位，無論能不能出道，那都不重要了。
他在這個節(jié)目里收獲的東西，遠比C位出道位重要得多，足夠他珍藏一輩子。
奈何比賽總有個結(jié)果。
蘇哥拿著最終的成績卡走回舞臺，高調(diào)宣布：“各位現(xiàn)場的觀眾，以及直播間里的網(wǎng)友，成團名單已經(jīng)到我手上了，下面由我來宣布，第九名練習(xí)生的名字，他就是——大咖娛樂練習(xí)生，時笙笙！”
“有請時笙笙走到出道席，站在你的位置上！”
時笙笙激動地捂住嘴，眼淚刷的流了下來，腳軟得差點走不了路。
到了出道位席上，時笙笙立馬哭成了淚人，哭得把出道發(fā)言稿忘得一干二凈，最后只說了幾句沒邏輯的話。
蘇哥接著從第八名念到了第五名，這幾個名次里沒有凌遇的名字，也沒有他那三位好朋友的名字。
幾乎沒有懸念，第四名是岑逍遙。
第三名，連詩厚。
第二名，褚楚。
凌遇的名字沒有出現(xiàn)，另外還有三位練習(xí)生的名字也沒有念出來，但這三位練習(xí)生的人氣遠不如凌遇。
其實C位人選已經(jīng)很明了了。
蘇哥大聲喊道：“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賀PD上臺宣讀C位練習(xí)生的名字！”
凌遇：“……”
服了節(jié)目組的套路。
賀初棠從容地走上舞臺，從蘇哥隨手里接過卡片，看完后他臉上沒什么情緒變化，舉起麥克風(fēng)說：“排在第一的這位練習(xí)生，他的最終得票數(shù)是193，884，732票，恭喜凌遇獲得了第一名！”
【媽呀，直接斷層了！】
【這票數(shù)是認真的嗎？】
【恭喜遇遇！】
【啊我就知道，遇崽你太棒了！】
【遇美人YYDS!】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但從賀初棠嘴里念出來，凌遇仍有些驚喜。
凌遇走到出道位席區(qū)，站在麥克風(fēng)前，開口道：“我的腦袋現(xiàn)在有點懵，想要感謝的人太多，一時間想不起來要感謝誰，所以我決定回頭在微博上再寫一份感謝名單，現(xiàn)在我就想說兩句。”
他轉(zhuǎn)身看向賀初棠的臉，微微勾起唇：“賀老師，我即將要踏上你給我指的那片星辰大海，你要不要繼續(xù)陪我走下去啊？”
“啊啊啊啊——”
“表白了，遇遇表白了！”
“遇遇，民政局在我這兒，馬上給你搬上去！”
“啊遇遇真的敢啊，他怎么敢，太好磕了啊啊啊！”
“激動啥呀，肯定是套路。”
賀初棠舉起麥克風(fēng)，頷首：“無論是星辰大海還是地獄深淵，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必將陪你走到底。”
“那……”凌遇抓了抓頭發(fā)，“賀老師，你們公司還缺不缺人？我想上你的船。”
“啊啊啊只有我一個人聽成了想上你的床嗎？”
“不要澀澀，咱們遇寶貝很純情的！”
“遇寶貝你太會了！”
“賀PD，快答應(yīng)他！”
賀初棠道：“我的船不缺人，但缺你。”
凌遇笑：“那我們以后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余生，請賀老師多多關(guān)照。”
賀初棠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jié)啦，后續(xù)還一個小番外。下本開《網(wǎng)戀到陰鷙大佬這件事》，預(yù)計存稿10-20w的時候發(fā)，（順便還開了本新的預(yù)收《穿進土狗文學(xué)當沙雕受》，詳情戳專欄。）文案：
高考結(jié)束，剛過完18歲生日的裴昨跑去酒吧放飛自我，稀里糊涂撿了個男人回家。
酒醒后，他看著床上那人滿背的抓痕牙印，咬住小手手，恐怖如斯。
天沒亮他便買票飛去了鄉(xiāng)下大伯家。
正直荔枝成熟的季節(jié)，裴昨看到大伯家漫山遍野紅彤彤的荔枝樹，決定幫大伯直播賣水果。
直播第一天，直播間里來了一位從不買荔枝，但天天刷禮物的大老板。
眼看這位大老板刷的禮物錢快要可以買下整座山的荔枝，裴昨良心備受煎熬，急忙免費提供陪聊服務(wù)，極力勸說大老板賺錢不易，不要沉迷于網(wǎng)絡(luò)。
聊著聊著，裴昨發(fā)現(xiàn)自己一天收不到大老板的信息就渾身難受，他后知后覺：糟糕，好像網(wǎng)戀了！
可大老板特么是個男人啊！
為了給這段注定悲劇的單戀畫上圓滿句號，裴昨表白完這位大老板后，送出了拉黑一條龍服務(wù)。
大學(xué)開學(xué)第一天，裴昨遇到了那晚在酒吧被他撿回家的男人。
紀祖深步步逼近，笑中帶著薄怒：“剛表白完就拉黑，不想聽聽我的答案？”
裴昨：“？！”
第66章 番外
成團夜過后, 微博上涌出了一群黑粉，大張旗鼓討伐《逐夢少年志》節(jié)目組，質(zhì)疑選手做票, 呼吁節(jié)目組重新計票, 給落選的練習(xí)生一個公道。
凌遇剛把那一串近百人的感謝名單發(fā)到微博上, 他的微博評論區(qū)就淪陷了。
【凌遇刷票數(shù)據(jù)作假，請@逐夢少年志重新計票, 還落選練習(xí)生一個公道！】
【我就想問問你家粉絲，平時王齊齊的排名穩(wěn)穩(wěn)第八名，為什么成團夜直接掉到了第12名？】
【黑幕, 垃圾數(shù)據(jù)狗！】
【喲嚯, 感激名單里那么多土豪啊, 是怕自己刷票沒人知道嗎？】
【我看到了什么？Karson, 陸竟晏，項耀宇，舒離……這幾個人家里都賊有錢啊, 而且你認識陸竟晏？你認識項耀宇？你認識舒離？這么個蹭法，臉呢？】
【笑死人的斷層第一，里面至少有一半的票數(shù)是刷的吧, 這人慣刷來著。】
凌遇盯著自己微博里爆滿的消息提示，好一陣無語。
這些黑他的網(wǎng)友應(yīng)該不全是自己的黑粉, 估計有大半是那些落選練習(xí)生的粉絲意難平，才跑來他這里撒氣的。
凌遇目前沒有簽約任何公司，也沒有經(jīng)紀人, 微博隨便自己怎么搞,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受這種窩囊氣。
于是，他在微博上發(fā)了個小視頻來回應(yīng)這群黑粉。
「@逐夢少年志-凌遇：“對比賽結(jié)果存在質(zhì)疑可以找節(jié)目組提訴求, 來我這里鬧沒有用，我不會關(guān)評論，沒必要為了一群無理取鬧的噴子，連同我粉絲的嘴也封了，這世界不是誰鬧誰有理，我問心無愧。”」
【啊啊啊遇遇大寶貝好強勢，我喜歡！】
【就該這樣懟那群黑子，咱們的票一張一張實打?qū)嵧冻鰜淼模f我們的刷票就拿出證據(jù)來啊！】
【遇遇大寶貝，下一步你有什么計劃啊？】
下一步，當然是出國比賽啦。
不過，這件事他暫時不能公開。
凌遇回復(fù)那位網(wǎng)友的評論：我有兩年沒有見過我姑姑了，下一個計劃應(yīng)該是去找我姑姑，至于工作上的事，等新公司安排。
發(fā)完這句話，賀初棠拿了份合約走進來：“看看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簽字吧。”
凌遇嫌文字太多，沒仔細看，直接在后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賀初棠輕輕蹙眉：“簽這么爽快，不怕我坑你？”
凌遇不以為意地笑笑：“不怕，我一窮二白沒什么東西可以給你坑的，但是我有一輩子可以給你坑，你要嗎？”
回應(yīng)他的，是賀初棠一個溫柔的吻。
直到把凌遇吻得氣喘吁吁的，賀初棠才松口：“明天你們團有一個見面會，往后三天錄一個團綜，之后有一天假期，我陪你去見家長。”
“啊？”凌遇頓時緊張起來，“這么快要見家長了嗎？你的家人會不會不喜歡我啊？萬一他們嫌我年紀小不懂事怎么辦？還有我的家庭也不好，身體也不好、”
“遇遇，”賀初棠笑得有些無奈，“不是見我的家長，是我要帶你去見你的家長。”
凌遇一陣無語：“我的家人又有什么好見的，我都不想見他們。”
“不是他們。”賀初棠握住他的手指，“你姑姑姑丈回國了，本來想早點安排你們見面，但他們似乎在跟你置氣，說要去玩幾天再來見你。”
凌遇：“！！！”
他難以置信：“真的嗎？”
“嗯。”賀初棠點頭，“成團夜那晚的飛機，可惜趕不上直播。”
凌遇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完了完了，我姑姑在錄VCR的時候很生氣，她一點會扒掉我一層皮。”
“她也打你？”賀初棠皺眉。
凌遇白了他一眼：“這倒沒有，就是我姑姑生氣的時候，她不像別人氣得滿臉通紅，就只會哭個不停，我最怕她哭了。”
賀初棠松口氣：“那不用擔(dān)心，我會罩著你。”
凌遇：“你不怕我姑姑姑丈不喜歡你嗎？”
“你喜歡就行。”賀初棠一臉輕松，“不過還得我跟我說些注意事項。”
凌遇想了想：“沒什么注意事項，我們?nèi)ス浣职桑椰F(xiàn)在有錢了，想給我姑姑姑丈買點禮物。”
“好。”賀初棠應(yīng)了聲，“我們?nèi)ナ帐耙幌拢@個地方估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回來。”
“說的也是。”
成團夜過后，其他練習(xí)生都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節(jié)目組，凌遇無處可去，便留在了鶴先山莊里陪著賀初棠。
新團剛成立，工作的事宜葛姐還在跟其他公司對接，沒那么快出工作安排。
鶴先山莊畢竟只是個私人莊園，離市區(qū)又遠，等一會忙碌起來，估計好幾年都不回來一次。
凌遇頓時期待起來：“我都沒在好好逛過羊城，你帶我去逛吧！”
“算是約會嗎？”賀初棠問。
凌遇臉上發(fā)熱：“算！”
賀初棠眼珠子轉(zhuǎn)了圈，若有所思：“那我得好好計劃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凌遇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賀初棠的基本都沒收拾，只帶了幾套跟凌遇一起逛街時買的潮牌。
當天回到市區(qū)，時間才下午的三點。
賀初棠把凌遇帶回了清風(fēng)雅居的住宅，不同于上次來時的拘謹，這次凌遇很自覺地換上拖鞋走進客廳里落座。
賀初棠沒換鞋，停在門口說：“你先在家里休息會兒，我出去給你買點喝的。”
“哦。”凌遇其實很想說一起去，但他實在太累了。
成團夜過后的連續(xù)兩個晚上，賀初棠一到夜里就像個馬達一樣，喊都喊不住。
凌遇揉了揉腰，懶洋洋地趴在沙發(fā)上。
賀初棠回來時，凌遇已然入睡，但皺著眉臉色不太好……
看著那不太安穩(wěn)的睡顏，賀初棠于心不忍，蹲在沙發(fā)上，揉了揉凌遇的臉頰：“做噩夢了嗎？別怕，我在。”
也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凌遇凝緊的眉頭漸漸放平。
賀初棠起身上樓去，打開保險柜，取出那只保管完好的獎杯，接著走回一樓。
當他回到客廳時，卻不見了凌遇的身影，他心頭一陣緊縮，就想出去找人，不料洗手間里傳出流水的聲音。
賀初棠松了口氣，將獎杯放在桌上，等了片刻，凌遇出來了。
凌遇正想說話，余光瞥見桌上的獎杯，驚喜地走過去，將獎杯抱起來：“我阿弟的獎杯終于拿回來了！”
賀初棠坦白：“有件事我欺騙了你，其實這個獎杯一直在我這里，沒有被人拿走過。”
凌遇扭頭瞪他：“你干嘛要騙我？”
賀初棠：“我怕你把獎杯拿走后，就跟我徹底斷開，我不想你離開我。”
凌遇的心沒來由一痛，一手抱著獎杯，另一只手摟住賀初棠的腰，“幸好你騙了我，不然我真的會走。”
那時候他一心想躲起來，如果當時賀初棠把獎杯還給了他，他是真的會退賽離開。
賀初棠摟住他的腰，“以后還想離開我嗎？”
“不了！”凌遇仰起頭，兩只眼睛里沒有什么雜質(zhì)，卻純粹得讓人心疼，“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你也別不要我好不好？”
賀初棠受不了小家伙的眼神，另一只也繞到了凌遇的身后，垂眸咬住小家伙的唇。
凌遇很想好好享受這個吻，但懷里的獎杯硌得慌，于是他把賀初棠推開。
賀初棠略慌：“怎么了？”
“獎杯，咯到我了。”凌遇小心翼翼地將獎杯放在桌上，接著主動跨坐到賀初棠身上，“只能吻，不能做其他的。”
“我知道……”
賀初棠會意，今晚他還有別的安排，可不能把小家伙弄得出不了門。
二人在外面解決了晚餐，凌遇還以為接下來賀初棠會帶他去逛街買東西，不料賀初棠開車來到了江岸。
賀初棠把凌遇放在江邊：“你在這里等我，我停好車再過來找你。”
“哦。”凌遇應(yīng)了聲，不明白賀初棠想做什么，也沒打算問。
他所在的位置離小蠻腰塔只有一江之隔，周圍的路燈很暗，行人也沒幾個，大部分旅客都在江對岸。
等了幾分鐘，賀初棠風(fēng)塵仆仆的走過來，手里拿著一串白花花的棉花糖。
“看到就買了，吃嗎？”賀初棠把棉花糖遞給凌遇。
凌遇欣然接過：“吃！”
他把口罩扯下來，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棉花糖，旋即彎起了眼角：“好甜，你要不要吃一口？”
“好。”賀初棠稍微俯下臉，舔了舔棉花糖，“是很甜。”
凌遇笑了笑，改成用牙齒撕下一條糖絲，接著含在嘴里，憶起了兒時。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吃棉花糖，雖然是甜的，但吃起來一點也不膩，不過我小時候很少能吃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家人不會給我買，也不給我零花錢，而我阿弟永遠都不缺零食，但阿弟喜歡吃的東西我大都吃不慣。”
頓了下，他自嘲地笑笑：“只不過為了不讓阿弟難過，我都會裝作很喜歡他給我吃的那些零食。”
“你自由了。”賀初棠心疼道，“以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穿什么，想買什么，全都你自己做主。”
“是啊，我自由了。”凌遇又舔了一口棉花糖，“多虧了你，不停給我鼓勵，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已經(jīng)熬不住了。”
“遇遇……”賀初棠摟住他的肩膀，“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希望你能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等著我們一起去發(fā)現(xiàn)。”
說話間，他抬起腕表看了眼，又說：“準備開始了。”
“什么？”凌遇不解。
賀初棠指著江對岸小蠻腰旁邊那一塊天空：“看那邊，準備開始了。”
“什么也沒有啊……”凌遇剛說完這句，小蠻腰塔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句話——
「凌遇，我愛你！」
與此同時，盤旋在旁邊半空中的無人機亮了起來。
「遇遇，星辰大海，我愿與你奔赴——HE」
凌遇怔住，嘴里的棉花糖頓時不甜了，仿佛全世界所有的糖分全都被天上那無人機給吸了過去。
“啊啊啊啊——”不遠處突然有幾個女生尖叫起來。
“有人跟遇美人告白了！好浪漫啊！”
“HE是賀初棠的賀嗎？還是什么？”
“會不會是凌遇的粉絲做的應(yīng)援？”
“應(yīng)該不是，凌遇的粉絲團又不叫HE，肯定是有人對凌遇告白了！”
“土豪啊，包了小蠻腰還不夠，還包了無人機表演。”
凌遇不敢再吃棉花糖了，趕緊把口罩戴回來，臉上越來越燙，扭頭看向賀初棠的臉，小聲問：“這個會不會太浪費錢了？”
賀初棠不以為意：“也沒要多少錢。”
凌遇挑眉：“是是是，你賀二少爺不缺錢。”
賀初棠扣住他的手，五指順勢滑進他的指尖，柔聲問：“喜不喜歡？”
“嗯！”凌遇點頭，“我好喜歡。”
賀初棠將他拿棉花糖的那只手拿開，好將棉花糖從二人之間移開，旋即俯下臉，拉下凌遇口罩的同時，他也將自己的口罩拉了下來。
兩片唇緩緩地貼合一起，很快攪得濕濕熱熱的，夾著棉花糖的甜味。
“哎呀我的媽呀！”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良川，有人給我們家遇遇表白了耶，好浪漫啊！”
“快快快，我相機呢？快拍下來，回去我要發(fā)給遇遇看。”
“你當心點，別把相機弄掉進江里了……”
凌遇的身體失控一顫，下意識地想把賀初棠推開。
賀初棠以為他在不好意思，反而抱得更緊。
那對年輕的夫婦很快來到距離二人不到三米的地方，停在欄桿旁，對著江對岸上空的無人機一陣猛拍。
“嘖嘖嘖，我家遇遇果然是個萬人迷呀，到哪里都這么受歡迎！”
“淼淼。”江良川推了推凌淼的手臂，“你看那邊。”
“啥呀？”凌淼扭頭看了眼，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對男同性戀在街頭擁吻嘛，這事兒在國外咱又不是沒見過。”
江良川微微蹙眉：“你好好看清楚。”
凌淼頓了下，猛地抬頭：“？？？？”
凌遇亦是忍無可忍，將賀初棠推開，接著拉住賀初棠的手，與他一同面向凌淼和江良川，紅著臉喊了聲：“姑姑，姑丈。”
凌淼：“……”
江良川：“……”
賀初棠頓時緊張得抓緊了凌遇的手腕，也跟著道：“你們好，我是遇遇的男朋友，賀初棠。”
凌淼把相機塞進江良川懷里，大步流星走到凌遇面前，看了看凌遇的臉，接著又看了看賀初棠的臉。
如此反反復(fù)復(fù)的將二人的模樣打量了十幾遍之后，凌淼回頭對江良川道：“不是遇遇，認錯了，我們走！”
說完，她快步走回江良川面前。
凌遇心頭一緊，就想叫住她。
凌淼回頭瞪他：“改天再收拾你！”
凌遇余光掃見有一群人正往這邊走來，趕緊把口罩戴回來，接著也幫賀初棠戴好口罩：“有人來了，我們回去吧。”
賀初棠一步三回頭：“你姑姑是不是不喜歡我？”
凌遇：“應(yīng)該不是吧。”
賀初棠：“那她怎么不看我一眼？”
“不是看了很多眼嗎？”
“有嗎？”
“你手上怎么都是汗？”凌遇捏緊賀初棠的手心，“是不是不舒服？”
賀初棠輕輕地舒了口氣：“只是有點緊張。”
凌遇驚訝：“你也會緊張啊？”
賀初棠扭頭與他對視：“第一次見家長，會緊張。”
凌遇噗的一聲笑出來：“初棠，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好可愛。”
賀初棠：“……”
他不認為自己跟可愛這個詞有什么關(guān)系。
二人回到車上，凌遇的手機突然震動得厲害，趕緊掏出手機看了眼。
凌淼在微信上給他發(fā)了十幾張照片，全是江對岸的無人機表白字幕，以及小蠻腰上的滾動字幕。
凌淼：小伙子有前途。
凌遇：姑姑……
凌淼：行了，沒生氣，看到有人這么疼你，姑姑開心還來不及。
凌遇：謝謝姑姑成全！
凌淼：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追求來的幸福。
凌遇：嗯！
賀初棠在開車，凌遇不敢讓他分心，就沒把手機給他看，只是偷偷地湊到了賀初棠的耳邊，說了一句：“初棠，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
賀初棠道：“喝醉的時候說過喜歡我。”
“那個不算。”凌遇否認，“改天吧，改天我也要給你弄一個大型表白現(xiàn)場，等我想好了再弄。”
“好。”賀初棠甚是期待。
然而，凌遇的“改天”一推再推，好幾個月了也沒見實現(xiàn)。
OML九人限定團正式成團的第六天，凌遇的通告一天都沒有停過。
凌遇實在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UII國際編舞大賽的事情，就跟新經(jīng)紀人提出減少團隊通告，反被新經(jīng)紀人罵了一通。
凌遇沒轍，只好讓賀初棠出面幫他搞定這件事。
那之后OML團的通告漸漸少了，甚至大半個月都不見這九位少年露過臉。
于是有網(wǎng)友開始唱衰，OML限定團出道不到百日就糊了。
【哈哈哈哈不會真有人以為太子殿下刷到斷層第一他就真成了頂流吧？活該糊掉！】
【嘖，糊這么快是我意料不到的，我還以為怎么也得茍延殘喘一兩年吧！】
【不知道當初那些說太子殿下沒有刷票的人現(xiàn)在是什么感受，笑死。】
OML團的粉絲見九位少年長期不營業(yè)，紛紛組隊跑去@OML團經(jīng)紀人，質(zhì)問經(jīng)紀人為什么不給OML拉活兒。
經(jīng)紀人有口難言，最終保持了沉默。
粉絲們鬧了一陣子之后，脫粉了不少人，但OML團經(jīng)紀團隊始終置若罔聞，并未做出任何回復(fù)。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OML團徹底糊了時，國外突然傳來一則捷報——
「喜訊！天才編舞少年凌遇率領(lǐng)OML九人團，登上UII國際編舞大賽舞臺，斬獲一枚金牌，獲獎作品《Brilliance》由凌遇單獨編舞，獲得了多位國際街舞大神的高度贊賞……」
當喜訊傳來，脫粉的粉絲紛紛回粉。
【啊啊啊啊原來是去國外參加比賽了啊，不早點說！】
【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沒拿冠軍呢？你們團就徹底糊了！】
【這是誰的破主意啊？經(jīng)紀人腦子進shi了？知不知道你們差點失去一大波粉絲啊！】
【不管怎么樣，OML團拿了世界冠軍，這就是實力！】
【好好哭，這九個孩子一直在努力進步，就算他們沒拿到獎，能夠鼓起勇氣去參加國際賽事，這種精神難道不值得我們尊敬嗎？】
回國那天，凌遇在微博上發(fā)了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我做到了。@LK
這個世界冠軍的獎杯，是他欠阿弟的，而阿弟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個遺憾，他終于幫忙實現(xiàn)了。
從今往后，他會以自己的名義，勇敢的，堅強的，痛快的，快樂的，自由地活下去。
發(fā)完這條微博，凌遇切換到微信上，給賀初棠發(fā)了條消息：初棠，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也終于結(jié)束了，這本書看的人不多，所以番外不寫那么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