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帶的可不是之前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了。”
土瓦房的正中唯一平整的小路,瘦猴似的雄蟲瞇起看似精明的眼睛。
“如果你們不想自己住的地方被砸得稀巴爛,最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畢竟這么個小破地方,哪有星幣來得香呢?”
“只要你們離開這里,10000星幣夠你們在外面過一段富足的日子,守著這么一個小地方,吃著日復一日不變的飯菜,你們不會膩嗎?”
瘦雄蟲動之以理,手里握著一打白紙合同,他現在說得好聽,其實先前的他并沒有要用錢與村民們做交易的意思。
要不是這個討厭的雌蟲。瘦雄蟲抬頭惡狠狠地瞪了阿拉奇一眼,對,就是這只討厭的雌蟲害得他無法用武力將這些廢物蟲丟出去。
“10000星幣?”
阿拉奇環胸倚靠在土房邊的桿子上,下巴微抬,下垂的眼臉頗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你逗我?這玩意兒夠花幾天?”他泡個雄蟲吃個飯,一晚上就花完了。
“還有房子,你把我們趕走了,我們住哪里?”
瘦雄蟲一噎,他有意忽略這個問題,前面那十幾只被他趕走的蟲都沒有發現,這個看起來胸大無腦的雌蟲怎么反應這么快?
“我給你們弄套房子住可以了吧。”
瘦雄蟲不情不愿地說,心里卻在冷笑,買在什么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房子得是位于主星中心內環的房子。”阿拉奇突然開口,挑著一側的眉:“周邊要有完整的配套設施,吃的喝的得有,超商得有,給未來蟲崽的學校得有,我們這里大部分都是老年蟲,三四樓不高不低,比較安全干凈。”
“你!”
瘦雄蟲怒視著他:“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敢和我談條件??”
“你又是什么東西,敢在這里浪費老子的時間。”
阿拉奇斜睨著他,嗤笑一聲,兵痞子的性格暴露無疑。
一只有點閑錢的貴族蟲罷了,要不是現在不方便將兄弟們叫出來,這種垃圾蟲他平日里都不想看一眼。
太丑了。
阿拉奇嫌惡地偏過頭,恰好與拿著數據棒的某雄蟲主播對上了視線。
主播身材高挑,臉也漂亮,阿拉奇覺得自己的眼睛一下子被洗滌干凈,至少不會覺得被狗屎糊住了。
他背著虛擬屏幕,對阿拉奇遠遠打了一個手勢。
這種感覺很新奇,讓阿拉奇有一種回到校園里讀書的錯覺。
收到。
對面的雌蟲很快就領悟到路卿的意思,回了一個不易發覺的小動作,而后收回視線,配合他演起了戲。
瘦雄蟲沒有發現雌蟲背后正一步步走來的路卿,氣得咬牙,牙齒上下碰撞發出難聽的咯噔聲:
“好,好,我頭一次聽雌蟲敢這么和我說話。”
他勾了勾手,身后的幾個高大的軍雌站上前,深色的肌肉結扎像崩硬的鐵塊,堆疊在胸腹上,氣勢上極有威懾力。
阿拉奇很想把這狗東西的嘴巴撕裂,但對接下來出演的戲更有興趣,勉強忍住了欲望。
“你要怎么樣?”
雌蟲難得的“示弱”讓雄蟲以為威脅有了效果,畢竟這是他從邊境花錢特別請過來的亡命之徒,確實有一種危險恐怖的氣息。
他心中一喜,臉上的皮肉激動到抽搐,完全忘記前幾天的自己是怎么看著被打得鮮血淋漓的雌蟲護衛,落荒而逃得像只落水狗。
“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說布朗特殿下對不起,我就是一個粗鄙無恥的卑賤雌蟲,請原諒我的愚蠢和無知。然后再爬到我的腳邊,舔我的鞋子。”
瘦雄蟲抬起了一只腳,或許是長期沒有運動,連稍稍抬起腿他都很費力,搖搖晃晃又踩回地上。
瘦雄蟲有些惱羞成怒,他把自己好吃懶做的后果怪罪在眼前這個精壯的雌蟲身上,大肆渲發自己滿腔的怒火:“還不快滾過來舔我的鞋子!低賤的蟲子。”
彈幕遠比剛才劃動得更加迅速,一條條彈幕鋪天蓋地地覆在藍屏上,硬生生被擠滿了。
霎時間,在線的蟲數突破先前的最高歷史,達到了近2000多的量。
原本平靜又可愛的粉絲,就如同一顆原子彈落進平靜的湖面,迸發出驚人的滔天巨浪,評論變得激進又刻薄。
[餓了呀]:tm的他不是他雌父生的?擱在這里逼逼賴賴,煞筆蟲,真tm把自己當回事的狗jb玩意兒。
[不要生氣]:什么狗逼東西敢在這里大放厥詞?信不信老子把你祖宗三代挖出來舉報到軍隊去,老子看你的貴族位置還能不能繼續維持下去,惡心東西煞筆。
[雄主拋棄我后他悔不當初]:啊啊啊怎么還能碰到這種惡心雄蟲啊。告訴我在哪里,我真的想親手把他抓去審察所,關起來!
與此同時和水友一樣怨憤的還有村子本地的土著雌蟲,他們的眸子噴出火似得怒瞪著這幾只不速之客,手拿鐵鏟高舉做出攻擊模式。
“喲,還生氣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部抓回去輪一遍?”
瘦雄蟲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但想到后面還有幾個像鐵塔一樣的護衛,又叉腰得意洋洋地看著這群臉漲得通紅的村民。
“來啊,敢傷我布朗特一絲毫毛,到時候上了法庭,你們一個都逃不了,全部都要被分配到荒星處死!”
“蘇啊,別和他們對抗,說不定會死啊。”
“就是啊,如果把我們分配到荒星怎么辦,聽說荒星全是外星的異形。”
“10000錢幣好像也挺不錯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10000錢幣。”
村民嘰嘰喳喳地說著,有一兩只竟然還討論起來怎么花這個錢。前面站著的雌蟲氣得渾身發顫,他們突然感受到深深的無力,之前一直以來的堅持又算什么呢?
阿拉奇嘖了一聲,所以才很麻煩。躲在后面的大部分是不能作戰的老蟲,或是只想著自己能規避風險的雜碎。
他真心懷疑,有些蟲還留在這里,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再撈一筆好處,如果不能再往上抬價,他們立刻就會抱著東西滾蛋。
“對,對,我看你們有些蟲還挺識時務的嘛。”
布朗特哈哈大笑,朝著村民勾了勾手。有兩個蟲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回頭看了一眼同村的村民,忍不住勸道:“路叔,你就別死犟著了,只要離開村子就能拿10000星幣,你現在不走,之后什么也沒有,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路裕年聽也沒聽,戰栗著將手臂指向村子外的方向:“給我滾。”
如果之前就走了也就算了,現在走算什么?當他老了耳朵聾了,沒聽見就是他們兩個在后面商量著怎么花這10000星幣?
如果是害怕被送去荒星,他都能理解………
那兩只蟲聽了,掛不住臉上那假惺惺的勸說,一臉陰沉地走到布朗特的身邊。
“布朗特閣下,那個10000星幣……”
瘦縮的雄蟲搓了搓手掌心,滿臉期待地看著布朗特那張不虞的臉。
布朗特沒理他們,臉黑沉得能滴出水:“沒有了?機會只有一次。”
他要看的是痛哭流涕祈求他原諒的樣子,而不是搞得堅貞不屈像塊臭石頭似的老頑蟲!
剩下的村民要不垂下頭不看他,要不死瞪著他,沒有蟲再踏出一步。
布朗特得不到回應,得不到情緒反饋,一股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活生生要被噎死。村民的表現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快感,只有憋屈和煩悶。
布朗特的瞬間扭曲,“好,好,那一個都別想好過。”
“我會把你們一只只地折磨死,老蟲分配到荒星,帶頭的雌蟲押運至地下黑市販賣作玩物。”
“黑市最喜歡接收稀奇古怪的雌蟲,相信臺下的哥哥們肯定很喜歡你們,呵呵。”
布朗特陰沉沉地笑著,邊上站著的瘦小雄蟲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幸好他不是雌蟲。
這么一想,兩個雄蟲就有底氣了多,小心翼翼地呼喚了一下貴族雄蟲的名字,看到那張不耐的油膩臉轉過來,諂媚地試探道:“那個,布魯特殿下……”
“嗯?”布魯特擰眉,氣從鼻子呼出。
“我們,我們的那個10000星幣,您大概什么時候給呀。我們現在就可以滾,只要收到錢就會滾的!”
見布魯特沒有說話,只是陰沉地盯著他們,雄蟲連連搖頭兼擺手:“我們不是想要命令您的意思,我們和那些對面頑固不化的蟲不一樣,我們很識時務的!只要您叫我們滾,我們立刻滾,只是……”
布魯特:“那滾吧。”
瘦小的雄蟲點頭哈腰:“誒,誒,謝謝您,我們這就……”
?
雄蟲突然抬頭看向布魯特,貴族雄蟲拍了拍身上被雄蟲沾到的灰塵,嘴角咧開充滿濃濃惡意的笑:“你不是然后我叫你們滾嗎?滾啊。”
“看你們呆滯的樣子,不會真以為我會給你們一蟲一萬星幣?”
“笑死了,誰要給你們這群貧民垃圾好處啊?”
看到兩個雄蟲的臉霎時慘白如紙,布魯特的心里勉強得到了慰藉,他拍了拍手,在護衛走上前時,揚眉冷嘲:“我說過,你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的。要怪就怪自己為什么沒服軟低頭,搞什么情懷不情懷的……所有硬骨頭在我布魯特面前,呵。”
布魯特看向阿拉奇,半瞇著眼舔了一下下唇:“……都不算什么。”
一陣惡寒翻涌,阿拉奇承認自己有被惡心到,從來都只有他色咪咪地看著別蟲,從來沒有雄蟲色咪咪地看著他。
因為這種雄蟲,最后都被他弄死了。
布魯特正得意著,視線突然落在阿拉奇背后的半邊人形上。
他怔住了,眼睛突然變得直愣愣的,一抹驚艷之色略過他的瞳孔。
“后面,后面還藏著一個小寶貝兒呢?”
布魯特咽了口唾沫,瞧這身形,露出的小臂白嫩水滑,大概是個極品。
剛剛怎么沒發現呢?
“誒,你,出來。”
布魯特指著阿拉奇,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形從他的身后慢慢走出,聲音急切起來:“別怕,小乖乖,只要聽我的,不會傷害你的。”
“出來出來,好哥哥疼。”
阿拉奇一陣牙酸,雄蟲叫雄蟲小乖乖,什么癖好?
路卿的臉逐漸露了出來,果然如布魯特想得那般令蟲喜歡,尤其是寬大的t恤露出大片鎖骨,一顆黑色的小痣現在脖頸處,太澀氣了,讓他心癢難捱得很。
“對,對,過來一點,讓好哥哥看看你。”
布魯特的眼睛放著yin邪的光,忍不住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他剛要走到半道上,路卿的全身也徹徹底底地露了出來。
一塊藍色的虛擬屏幕懸浮在距離他發頂不遠處的空氣中,幽幽地照在布魯特驚慌錯亂的臉上。
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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