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鏡難圓
恭喜某位沒有師德的前Mafia干部, 貢獻出了論壇中的首次扣分。
太宰治可生氣了。什么破論壇,他教育學(xué)生沒看見嗎?這可是愛的教育,像芥川龍之介這種打起架來就上頭的孩子, 抗壓的訓(xùn)練方式是最高效也是最有效率的。
……不過他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幫Mafia培養(yǎng)人才嗎?
太宰在心里嘖了一聲, 收起了槍。
“別來找我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為什么要離開?”芥川倔強的眼神, 預(yù)示著他不問個清楚, 這孩子絕對會等傷好之后再次不依不饒地追上來,“您明明為Mafia貢獻了那么多!有大好前程!為什么拋下一切…?!”
又憑什么……丟下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人……?!
“大好前程?要真是那樣就好了,”太宰忽然笑了, 說了芥川聽不懂的話, “最近很憋屈吧?干什么事都束手束腳的…如果不是[那個]出現(xiàn), 我可能懶得對Mafia做些什么。”
芥川一驚。
他感覺自己面前有一個他絕對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但他的思維不可避免地朝那個方向滑去。
“自己去問問森首領(lǐng)吧, ”他聽見自己的…老師,這樣輕飄飄地把他推遠了,“往后, 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遲鈍如芥川龍之介, 都明白了話中之意。因為這段時間, 并不只有他一人感覺到心氣不順。
——港口Mafia從上到下, 都有了一種束手束腳的滯澀感。
一方面體現(xiàn)在Mafia的業(yè)務(wù)上。往常順利的人脈和交易路徑出現(xiàn)不少問題,像是某種糟糕的預(yù)兆,讓人對未來的估計樂觀不起來。
另一方面, 原本老老實實呆在Mafia勢力范圍下的附屬組織、和介于黑白之間甚至是白道那一方的勢力,開始有了動作。
在龍頭那一段混亂發(fā)展的歲月里, 港口Mafia是靠拳頭和計謀,爭得了巨大的威懾力。雖然和異能特務(wù)科的博弈上, 森鷗外沒能成功借Mimic一事拿下異能許可證,但是根基依舊扎實。
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完全有實力和能耐等待下一個機會,再次迎來平緩之后的發(fā)展期。
只要不出什么大事……
偏偏雙黑之一的太宰叛逃,就是大事中的大事!
近期,以太宰治叛逃為節(jié)點,有些懷揣著小心思的組織又蠢蠢欲動起來,通過頻繁的小動作再次開始試探某些可能。
這些小打小鬧不傷筋動骨,但是足夠惡心,也引起了Mafia管理層的高度重視。
中低層人員出現(xiàn)了以下流言。
“是不是虛假繁榮啊?難道是異特科要開始撕破臉皮了嗎?畢竟是非法組織…”
“…你聽說了嗎?外商那里的大單被取了!對方主動違約但是不滿足違約條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最近大家精神都挺緊繃的,唉,以前雙黑在的時候…”
“…太宰先生為什么…是高層有了什么矛盾嗎?”
Mafia首領(lǐng)森鷗外感覺處處制肘。而撕破和平假面的,是海外寶石生意那一脈,因為關(guān)鍵情報的泄露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為此,Mafia高層召開了緊急會議。
追擊失敗的芥川龍之介有幸作為行動部隊黑蜥蜴的代表,旁聽了整個過程。
太宰治作為叛徒泄露情報,反手給了老東家不痛快,這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br />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知道多少?準(zhǔn)備泄露哪些方面?Mafia在追殺令無法立刻完成的情況下,又該拿出怎樣的應(yīng)急方案?
最恐怖的是,太宰治究竟是通過怎樣的方式,挖取到這些陰私的?
如果說最近最為異常的情況,那就是「人間失格」失靈這件事。
但是,這說不通。
包括中底層人員都清楚,除了超越者以外,極少有異能力能強悍到瞬間覆滅一個龐然大物。如果有,那種人早就被大勢力收納了,絕對不會被允許流落在外。
吸納異能力者,是勢力保持硬實力的手段。除了肌肉,一個組織更重要的還是位于中心的頭腦。往往信息的被動都會成為毀滅的開端。
太宰治有沒有「人間失格」這一點,都不會影響“腦”的運轉(zhuǎn)。尤其是在森鷗外一直有所提防的情況下,對方不可能觸碰到致命的核心。
然而這種“不可能”,卻在現(xiàn)在切切實實地發(fā)生了。
森鷗外給干部們看了太宰治在電梯里疑點最多的一段監(jiān)控視頻。
芥川緊緊盯著屏幕,接著,他看見了電梯里一閃而逝的奇怪白霧。
電梯里一身黑的前Mafia干部治抬眼,像是早就預(yù)料到高層們會復(fù)盤這一段錄像般,微笑著看向了監(jiān)控鏡頭。
“我都知道哦”——他的口型如是說道。
“——砰!”
監(jiān)控前的桌面被砸了個稀巴爛。
“可惡的混-蛋!”被拉過來看監(jiān)控的中原中也拳頭捏得咯吱響,“我一定要宰了那個叛徒!”
因為Mimic的謀劃被緊急“出差”的中原中也,又因為叛逃事件被緊急調(diào)回國了。
作為雙黑中的另一位,重力使氣得怒火中燒。
畢竟叛逃的家伙不僅是死對頭,自己還因為對方被毀了一輛最心愛的機車。
如果能忍得住不去錘人,那就不叫中原中也了。
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森鷗外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眼神飄向那陷下去的桌面,頗有點心疼。
Mafia最近流年不利,還是缺錢啊。
在自己的部下離開后,紅葉姐以袖掩唇,不緩不慢道:“鷗外大人,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像是故意引誘…我們是否應(yīng)該更慎重點?”
“我們也只是一次試探,”黑發(fā)首領(lǐng)不急不緩道:“——況且,你攔得住中也嗎?”
尾崎紅葉無奈地搖搖頭。
雙黑內(nèi)部的矛盾一直存在,從吵吵鬧鬧到下狠手決裂,不知道這一對前搭檔未來的路是何種模樣。
“——那就讓我們先相信一下中也君吧。”
森鷗外有自己的考量。
他絲毫不懷疑中也的忠誠,不論太宰叛逃后炸車的舉動,還是朝著中原中也以前負責(zé)的寶石業(yè)務(wù)下手,針對意味十足。
如果中也會自己乖乖被太宰勾著跑,那森鷗外覺得自己看人眼光到此為止,首領(lǐng)也別當(dāng)了。
芥川龍之介這個脾氣毛毛躁躁還沒定性的孩子,可能性倒大得多。
要沉得住氣啊,森鷗外心里暗道。
棋局,早就開啟了。
+
“這是安吾傳過來的情報。”織田從金色方格里掏出一份東西遞了過去。
在論壇的輔助下,什么保密通話、加密傳真都被淘汰,在雙方同意下能共同使用的儲存空間立了大功。
這個金色的空間目前還很小,裝不了太大的東西,但在情報傳遞方面作用極大。
從安吾發(fā)出到織田接收,中間間隔不超過2分鐘。
太宰治接過紅發(fā)男人手中的情報,一目十行。
“…你是怎么說服他的?”織田問道:“還是說這也是和異特科合作的一部分?”
“唔,你可以理解成私人關(guān)系,異特科那里是否知道我不清楚吶,”太宰治眨眨眼,“如果織田作你去問的話,安吾會更心甘情愿一點吧。”
織田沉默了一會,太宰笑笑,早有預(yù)料,“怎么,不忍心利用對方的愧疚?”
男人很直白地“嗯”了一聲。
往后他們立場不同了…不,其實立場一直沒有統(tǒng)一過,安吾估計會事事以異特科為先,而織田和太宰基于論壇的行動,一定程度上觸碰到了橫濱組織敏-感的根基。
那張被拍下后封存在Lupin的合照,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看見織田沉思的模樣,太宰托著下巴搖了搖頭。
[怪不得安吾情報傳得這么快,還特地繞開了我,]太宰治瞇了瞇眼,[這是在利用織田的愧疚啊,聰明的家伙。]
坂口安吾釋放的信號已足夠明顯了。
——在不違背立場的前提下,對朋·友能幫就幫。
“反正論壇都是共同的秘密了,不如約一下酒,聊一聊下一階段的打算。”
太宰順著織田的思路說話,看見紅發(fā)男人明顯意動的表情,話鋒又突兀一轉(zhuǎn),“但是,織田作,你真的相信這個嗎——”
太宰治伸手,像貓一樣,將桌子中間的玻璃杯輕輕地往邊上推。
“曾經(jīng)碎掉的東西,真的能完完全全復(fù)原嗎?”
“……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紅發(fā)男人眼疾手快,在桌子邊緣截住了搖搖欲墜的玻璃杯。
織田拿起它晃了晃,問道:“修復(fù)之后它還能裝水嗎?”
“這個肯定能。”太宰輕聲道。
“嗯,這就足夠了,”織田將杯子穩(wěn)穩(wěn)地放在兩人中間,“不如先從這里,重新開始吧。”
太宰鼓了鼓臉頰。
“就知道織田作心軟,”他拖長音調(diào),也不知道在埋汰誰,“真是,一個兩個的,都要當(dāng)什么善良正直的大好人——”
“難得見你這么不冷靜,”織田眉梢平平,隨口一猜,“被論壇氣到了?”
還真是一下就擊中核心。
“所·以·為·什·么·扣·我·分·啊!”
能讓太宰治耿耿于懷的事情不多,入水失敗算一件,這個犯沖的論壇算第二件。
“沒太大問題,把分賺回來就可以了,”織田作之助用食指點點桌面的資料,將談話內(nèi)容拉回正題,“機會這不來了?”
資料上是關(guān)于[泉鏡花]的身份情報。
太宰提供的調(diào)查年齡是6-12歲,織田作之助大致能推斷出依據(jù)。
因為這個任務(wù)不是出自大人們的公共列表,而是…中島敦的私人任務(wù)!
對于孩子自己擁有任務(wù)這點,織田作之助相當(dāng)意外。太宰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不清他的想法。
就算有年齡范圍,在橫濱撈人也是相當(dāng)艱難的。安吾在這件事上可謂是費心費力,從一個微小的出生記錄順藤摸瓜到入學(xué)記錄,終于準(zhǔn)確地定位到了人身上。
相比這個小小的女孩,泉鏡花的父母身份保密程度更高,安吾只查出對方為Mafia服務(wù),具體是什么工作無跡可尋。
雖然信息不全,但這份情報極富引導(dǎo)價值。
保爾·魏爾倫補上了缺漏的部分。
法國人最近神出鬼沒的,和太宰治一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又總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出現(xiàn)。
“這一對夫婦是尾崎紅葉的暗部,”魏爾倫道:“是同行,還是很受器重的手下。尾崎曾經(jīng)讓他們夫婦倆到我這里學(xué)習(xí)。”
太宰:“他們的住所和行程呢?”
身份是得先理清楚,但人找不到白搭。
為了積分魏爾倫也是拼了,“我潛入Mafia探查一下。”
“哦,那你湊近點,”太宰當(dāng)著織田的面在暗殺王耳邊一通嘰里咕嚕,隨后不顧對方臭臉信任地拍拍肩膀,“交給你了,一路走好!”
“我為什么要聽你指揮?!”魏爾倫磨牙,然后…乖乖走了。
織田:“?”
太宰:^^
“那我們出發(fā)吧。”太宰語氣歡樂,似乎是要參加什么游學(xué)活動,“把敦帶上,我們?nèi)齻人去好好放松放松!”
織田:“可是,保爾他調(diào)查不是還要一些時間…”
“誒呀,根本不需要,”太宰擺擺手,變魔術(shù)一般在地圖上劃出一個小范圍,“諾,人大概率就在這片。”
根據(jù)安吾那里的線索,泉鏡花的父母最近一次露面是三天前,曾經(jīng)帶著孩子出現(xiàn)在了某個有名的游樂場,然后開車往北去了。
在那條路的沿途,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溫泉鄉(xiāng)。
太宰望著窗外紅紅黃黃的樹葉,嘆息道:“秋天到了啊。”
秋天到了,楓葉紅了,就該是泡溫泉賞葉的好季節(jié)啦!
“織田哥哥…這個浴衣,有點拖地了。”敦小臉紅撲撲的,拽著衣角朝信任的大人求助。
敦的性格還是有些內(nèi)向,從恭敬的先生變成親近的哥哥,織田作之助著實費了不少心力。
“大了?我看看,”織田蹲身放下浴衣下擺,確實成小拖把了,“沒事,我去找老板娘換小一點的尺碼。”
敦抿著唇角,笑了笑,“謝謝織田哥哥。”
小孩臉上的怯懦消失不少,整個人體格也在慢慢長開,沒有了之前營養(yǎng)不-良的萎靡樣子。
這都歸功于兩個隕石般辦事的灰斗篷。織田作之助則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投進了這家孤兒院中。在太宰治的“特別關(guān)照”下,院長被迫加入論壇,定下[束縛]。在給孩子們道歉之后,正在改過自新,在履行一個合格的院長應(yīng)盡義務(wù)的同時,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敦依舊對院長的臉抱有恐懼,而男人仿佛對此心知肚明,在敦嚇得直抖之后,選擇換上粗眼鏡框、并且戴上了口罩。
在這之后,孤兒院發(fā)生的改變就像夢一樣美好。
對小敦來說,恐怖地折磨和打罵消失了,孤兒院伙食變好了,開心的事情變多了,生活也有了好多好多盼頭。
還偶爾有這種游學(xué)的驚喜!
他一定要把發(fā)生的事情記在心里,回去和自己的朋友們分享!
這家溫泉旅館很是精致,織田牽著小敦,和太宰并排走在寬寬的廊道上。三人都換上了溫泉浴衣,一旁的庭院微風(fēng)拂過,帶來遠處隔墻外繾綣的蒸汽。溫度不高不低,令人倍感舒適。
廊道另一頭也傳來三個腳步聲。
一對夫妻牽著一個年幼的女孩子,和對面三人交錯而過。
夫妻二人的面色和步伐都沒有變化,但是,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但是這種絲毫不好奇的態(tài)度,才是真正的異常。
太宰目不斜視,織田不動聲色。紅發(fā)男人的目光溫和又自然地在扎著兩個辮子的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對方則好奇地盯著敦的銀發(fā)猛瞧,把小敦看害羞了,往織田身后躲。
“嘩啦——”
兩撥人同時拉開了門。
他們對視一眼,心里浮現(xiàn)出同樣的念頭——哦,原來住在隔壁啊。
第22章 四方亂舞
“太宰, 他們應(yīng)該認(rèn)出我們了吧?”
織田這句話幾乎是貼著太宰耳根略過,連一起的敦都沒聽見。
“嗯~說不定在頭疼自己的假期泡湯了呢~”太宰瞄了眼靠著隔壁的墻,不壓音量, 不急不慌, “第一件事應(yīng)該是商量怎么通知Mafia吧?”
織田捏了捏眉心,“你, 提出要走一走的時候我就知道…”就知道有什么事不對勁。
“不會那么快啦, ”太宰安慰道:“他們還帶著孩子呢,至少夠我們泡個溫泉。”
剛才走廊上對方對身份有所猜測但沒有直接動手,也是這個原因。
雙方都帶著孩子, 也許是為人父母之后的同理心, 兩撥人絕不可能在年幼的后輩面前動手。
“……”織田又看了眼正在開心地整理床鋪的敦。
“后悔了?我們不是商量過嘛?”涉及到織田帶的崽, 太宰這回乖乖壓低聲音, “這是敦的任務(wù), 不把人帶過來萬一判定不成功呢?不就白忙活了。”
“我們是商量過,”織田硬邦邦道,“但不包括這種撞到對方臉上的環(huán)節(jié)。”
在織田的設(shè)想里, 敦會好好享受溫泉之旅, 而他會在這幾天潛伏在這一家三口身旁, 摸清楚任務(wù)目標(biāo)的處境。
按照論壇的套路, 泉鏡花小朋友一定會遇見、甚至已經(jīng)處于潛在的危險之中,而他們的任務(wù)是解決問題的源頭。
——他們本就在暗處,如果能悄無聲息地解決一切就更完美了。
結(jié)果太宰治快刀斬亂麻, 直接開大沖到了別人臉上(?)
“織田哥哥,太宰哥哥, ”敦挪過來,一副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樣子, “我們接下來做什么呀?”
織田一臉認(rèn)真:“敦,你聽好…”
太宰笑瞇瞇:“想去泡溫泉嗎?”
銀發(fā)孩子眼珠子明顯亮了起來,“好呀好呀~現(xiàn)在就去嗎?”
“當(dāng)然了,”事實證明,只要太宰愿意,他哄孩子手到擒來,“這個天的楓葉可是一絕,我們出發(fā)!”
“……”織田頓了頓,吞下了示警的話語。
算了,以他的身手和兩個人的異能,如果在有論壇的情況下還護不住孩子……那自己也沒資格摻合接下來的一堆破事了。
如太宰所言,傍晚過得很平靜。泡完澡的敦臉紅撲撲的,困意襲來,早早鉆進軟乎乎的被窩里,安然入睡。
織田將房間燈全部熄滅,在房間正中央端正地坐著。他右側(cè)挨著一個不明長條物體,臉上亮著屏幕的熒光,雙手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戰(zhàn)斗!
太宰:“我咻咻咻!!欸??就差兩幾滴血唔——”
織田作之助抬手,捂住了那張制造噪音的嘴。
房間和走廊陷入安靜。
織田沉靜地呼吸著,耳朵敏銳地捕捉外面的動靜。一刻鐘過后,男人在一片安靜中倏然起身,警戒著快步飄至門口,一把拉開了完全沒上鎖的和室門。
門外的人和門內(nèi)的人四目相對。
織田作之助眼神一利,這種氣息,這種聽不見腳步聲的走路方式……
太宰挪到了門邊,抱臂隨意一靠。
“你好呀!你誰?”太宰一臉好奇,下一句讓刺客心臟高高懸起,“這位先生是來殺我的嗎?
“……”
隔壁的住客聽見動靜,也都拉開門,探出來看個究竟。
門口不速之客瞳孔一縮,瞬間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目標(biāo)。
“原來弄錯了啊,”太宰大咧咧往旁邊一指,“那目標(biāo)難道是他們嗎?”
被擾亂節(jié)奏的刺客一句話沒浪費,咬牙瞬間做出判斷,邊抽武器邊纏著前方?jīng)_了過去!
“哇哦!不要沖動啊!”太宰一把扯住了對方脖子后的黑帽子,同時勸說另一側(cè)已經(jīng)掏槍的泉父,“冷靜啦,大家都冷靜!說不定是誤會一場~”
織田:“……”
“?”刺客同志已經(jīng)懵了。
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家伙腦袋怎么長的,怎么不按操作亂出牌?!
“你放開我!”
……他這是自殺式襲擊,但是需要靠近目標(biāo),靠得更近一些!
殺手又掙扎了幾下,卻掙脫不開,因為織田作之助斷不可能在一旁干看著,紅發(fā)男人一出手就是利落的擒拿,手臂和膝蓋使力,將人直接摁到了地上。
太宰在旁邊柔弱地呼喚,“保爾先生快來幫忙!”
“?”織田也有點懵,“喊他干什么?他不在吧?”
對面泉鏡花的父母臉色已經(jīng)微變。現(xiàn)在他們能百分百確認(rèn)面前這兩人的身份,臉熟的是叛逃的干部太宰治,面生的則是前底層人員織田作之助。
甚至,他們還清楚,這兩個人口中的“保爾”,是首領(lǐng)囑托尾崎的暗部追查的保爾·魏爾倫!
“呀,弄錯了,”太宰吐吐舌頭,突然道:“我們的援軍是另一個人~織田你快來保護我!”
所有人:“?”
隨著太宰話音落下,織田作之助突然有了行動。男人竟然放棄了已經(jīng)制服的刺客,轉(zhuǎn)身將門框旁的繃帶少年一把拉開!
與此同時,和一聲拖長了的怒吼一道抵達現(xiàn)場的,是一腳閃爍著紅光的、毫不留情的飛踹!
“太宰————!伊呀呀呀————!”
“轟,轟轟————!!!”
那極其凌厲的腳風(fēng)擦著刺客的鼻尖而過,將和室后方的墻壁踹出一個大洞,接著又突破了對面和室的門!在一片煙塵中,那個“嬌小”的身影堪堪停下慣性。
織田作之助拽完太宰,又松開手去抱角落被窩的中島敦。
可憐孩子還以為外面在放炮竹呢,揉著眼睛醒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房間墻都被人踹沒了。
“Chuya,好久不見。”太宰一口道出來者身份,毫不意外。
似乎是清楚自己昔日搭檔是來尋仇的,繃帶少年弱小又無助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剛剛solo的刺客身后,求助道:“那個人好可怕!快,快保護我!”
暗殺者:“?”
“讓開,雜魚。”赭發(fā)少年破開煙塵,緩緩逼近。他無視了周圍的一切,憤怒的瞳孔里只映出太宰治的身影,“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狠狠揍一頓然后抓回去!”
“好可怕啊!”太宰超big聲挑釁,“不愧是重力使!每天都在欺負人!”
“呵,聽說你失去異能力了?我才不信,”中原中也把拳頭捏得咯吱響,“你這張嘴沒一句真話,揍完了就老實了…”
聽見他們的對話,暗殺者陷入了極短的頭腦風(fēng)暴。
剛剛他只是有所懷疑,現(xiàn)在他完全確認(rèn)了。這兩個人,就是港口Mafia鼎鼎有名的雙黑組合。
最近太宰治失去異能力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中原中也回國的消息也讓一些蠢蠢欲動的家伙暫時歇了心思……作為訓(xùn)練有素的暗殺者,情報在他這被格外重視。
刺客先生心中誕生了一個絕妙的計劃。
現(xiàn)在局面太混亂,目標(biāo)也有所提防,根本無法接近。如果……他能用血液控制在場最強的重力使的話,豈不是能超額完成任務(wù)了?!
于是,在外人眼里,那不速之刺客飛快轉(zhuǎn)移目標(biāo),主動對上了不速之重力使。
織田作之助:“???”
中也額頭爆出青筋,冷笑一聲。
重力使心情值be like:
看見太宰治的臉——心情值-100
能揍太宰治——心情值+50
有人阻撓他揍太宰治——心情值-1000!
重力使和暗殺者展開交鋒!
“砰——砰砰——”
“呃!噗唔!啊!”
與其說是交鋒,不如說是單方面暴揍。子彈對上中原中也都不好使!重力使在飄飛的楓葉的映襯下,詮釋了什么叫建立在凄慘敵人基礎(chǔ)之上的暴力美學(xué)。
半空中血液飛濺,太宰治激情觀戰(zhàn),他手呈擴音器,高聲道:“Chuya!Chuya!剛把爹捏~~!”
織田作之助:“……”
泉鏡花父母:“……”
織田上前一步提醒:“不用警示對方嗎?這個異能者的能力好像不簡單。”
哪有人趕著找死啊,一定有什么貓膩。
太宰笑瞇瞇搖頭:“不用哦,中也那么聰明,一定立刻就中招了。”
織田:“?”
太宰這句話是相當(dāng)?shù)木珳?zhǔn)。終于,在刺客白白挨了第十下打之后,縈繞周身的重力終究出現(xiàn)了漏洞,在中也袖口的皮膚沾上了小小的一滴鮮血。
就是這滴血,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
在異能力的發(fā)動下,刺客的血如同被賦予了自我意識,化作細細的血線往中也眼眶里鉆!就算血液主人已經(jīng)失去意識,也忠誠地執(zhí)行著被下達的洗腦命令。
——殺掉在場的所有人!!!
中也明顯察覺到了不對,
“卑鄙…的家伙…”重力使氣得咬牙切齒,但還是沒抵得住發(fā)動的異能。最后一刻,他竟朝太宰投來一個眼神。
……然后就明顯失去了意識。
織田:“!!!”
作為底層人員,織田作之助極少看見雙黑中的另一位真正出手的模樣。只在龍頭戰(zhàn)爭時期見過對方騎著機車去營救太宰的身影,留下驚鴻一瞥。
現(xiàn)在他知道重力異能全開是什么樣子了。
在“全滅”的洗腦包下,猩紅的疤痕狀力量纏繞上重力使周身,徹底奪取了他的理智。
“咿呀呀呀————”
重力使開始手搓黑色圓球,那個球蘊含的能量讓人心驚肉跳,毫不懷疑這一發(fā)下來,整個溫泉莊都能被夷為平地。
織田不知道這是什么異能,唯一知道的人還在不緊不慢地講解。
“看見了嗎?那家伙的能力,是以血液為媒介操控別人,”太宰看著泉鏡花的父母,意味深長,“他原本是沖著你們來的。”
泉父:“……!”
“噫啊啊啊啊啊啊——”
中也手心的異能越來越深、愈來愈大,那個黑色能量球已經(jīng)進化到了等身的尺寸。
隨后,他高高舉起的左手——被腕纏繃帶的手握住了。
太宰使用「人間失格」解除異能的姿勢異常熟練,對那近在咫尺的毀滅氣息無動于衷,動作又快又準(zhǔn),像是重復(fù)過千百遍。
“大老遠跑過來辛苦了,”他微笑著小聲道:“休息吧。”
——噗通。
重力使順利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太宰治還非常貼心地幫人把帽子摘了下來,蓋在了對方的臉上。
織田:“……?”
這兩個人之前在Mafia關(guān)系有這么差嗎?
太宰治就這么當(dāng)著尾崎紅葉暗部的面,正大光明地讓織田幫忙把他親愛的前搭檔帶走。緊接著,他非常兇殘的方式弄醒了被揍暈的入侵者,定下了不平等的[束縛]。
簡直和賣身契沒什么兩樣了。
織田百分百肯定,除了缺人手的原因之外,太宰還饞對方異能。
男人打開論壇面板。
人員列表那一欄已經(jīng)有很多名字了,一翻翻不到底。任務(wù)一欄[泉鏡花]后面神奇地有了綠√,積分發(fā)了1000。
明眼人都看出,不管對方是度假還是在任務(wù)中,泉鏡花的父母已經(jīng)非常麻利地把孩子送離了漩渦中心。泉鏡花本人并不在事件的第一現(xiàn)場,卻依舊被改變命運,足以證明兩點:
一、任務(wù)不一定需要接受者本人完成。
二、任務(wù)完成不一定需要目標(biāo)本人在場。
這樣一來,他們行事能更自由一些。
織田正沉思著,忽然感覺耳邊湊過來個東西。
紅發(fā)男人扭頭,和一個巨大的人形異能對上了視線。
泉母輕輕呀了一聲,“抱歉,這孩子不是故意的。”
她的異能力「夜叉白雪」此刻正漂浮在織田身后。估計是因為這個人形異能,讓鏡花的母親直接察覺到了論壇的存在。
從這一點逆推復(fù)盤,太宰治在見到愛麗絲前收起了論壇的操作面板,簡直是未卜先知般的判斷。
“太宰先生,和織田先生,很感謝你們的幫助。”泉母開口了。
泉鏡花的父母是優(yōu)秀的諜報員和暗殺者,也對前Mafia最年輕干部的履歷知之甚詳。就算太宰治作為叛逃人員,在他們面前等同于一座到處晃悠的移動金庫,夫妻倆也沒有被貪婪埋沒理智。
此時太宰治通過什么情報渠道出現(xiàn)在此地、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鏡花父母只知道如果沒有外力介入,他們會遭到暗算不說,女兒也有可能在目睹父母“自戕”的慘劇之后,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
——聰明人都擅長推演局勢,也都能很坦然地接受并復(fù)盤自己的失誤。
當(dāng)然,他們也很擅長人情往來和利益交換。
泉父和妻子只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溫和地接話道:“太宰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直說。”
哇,真的干脆利落。
太宰笑容真誠了幾分。他喜歡和聰明人交流,因為對方不用連哄帶騙就會往坑里跳。
——這一次,可不是還了人情就能解決的事兒呢。
+
遠在異能特務(wù)科的安吾看著面前的情報資料,陷入沉思。
這份情報上推演著兩種只有論壇成員才能看見的可能。
“透露”or“不透露”
安吾在每種可能的后面詳細羅列了各種利弊,這樣有助于他理清思路,在摒棄猶豫后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想著,他聽見耳邊一陣特有的叮叮咚咚聲。
【“泉xx(父)”已滿足論壇標(biāo)準(zhǔn),是否招募?】
【是(3票)/否】
【“泉xx(母)”已滿足論壇標(biāo)準(zhǔn),是否招募?】
【是(3票)/否】
間隔3分鐘后。
【“泉鏡花”已滿足論壇標(biāo)準(zhǔn),是否招募?】
【是(3票)/否】
【全票通過】
坂口安吾:“???”
Hello?
這論壇是什么無門檻團建俱樂部嗎?
第23章 以酒會友
想找到行跡飄忽不定的太宰治很難。
但是如果是大部分時候一起行動、但是又要分出點時間照顧孩子的織田作之助的話……很容易。
織田的路線非常固定, 每周末除了去敦的孤兒院繞一圈,還會借異特科的掩護,去安全點看自己的五個養(yǎng)子。
這一整天, 織田身邊都會固定五個小尾巴。適齡的孩子們背送去了學(xué)校, 周末他們就會纏著自家監(jiān)護人分享學(xué)校生活。
性格最為內(nèi)斂謹(jǐn)慎的幸介捧著書,在織田耳邊小聲交流著一件奇怪的事。
“今天我們遇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奇怪叔叔, ”幸介掏掏口袋, “他給了我這張紙條,還塞了一包糖,但是我沒有吃, 全扔掉了。”
織田接過紙條, 眼神微凝。
“…做得對, 不能亂吃奇怪的叔叔給的東西, ”男人嚴(yán)肅道:“很有可能是壞人, 下回不要搭理,直接繞開。”
在Lupin等待的怪叔叔安吾打了個噴嚏,懷疑自己可能最近加班到免疫力下降。
“今天還是要老樣子, 三杯酒嗎?”店長兼調(diào)酒師看著面前眼神疲憊的社畜老顧客, 眼神同情。
安吾:“呃嗯, 先…三杯吧。”
自從太宰治叛逃、沸沸揚揚鬧了一陣之后, 這里已經(jīng)不是搜查的重點了。Lupin店長不僅回歸了還騷操作了一把,把太宰治、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的合照,直接釘在了大門口的軟墻上。
織田也很久沒回來了, 在門口看見這照片的他定定站了三秒,才朝吧臺走去。
坂口安吾往織田身后探了兩眼, 確認(rèn)男人是只身一人來的。
他推了推眼鏡,蓋住自己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的表情。
織田靠著安吾在臺子前坐下, 很自然地拖走了三杯里那杯冰球威士忌。
兩個人剛開始的幾分鐘只是并排坐著,默默喝酒,沒一個人說話。在這令人害怕的安靜中,Lupin老板僵著臉擦拭玻璃杯,在心里瘋狂思索無聲息閃人的方法。
“謝謝。”織田先開口了。
男人開口打破僵局的那一秒,其他兩人同時松口氣。老板跑路,安吾咽了口唾沫。
織田繼續(xù),“任務(wù)完成了,積分你也能調(diào)用一部分。”
“啊,嗯,”安吾這回開始冒汗了,“我只換過「咒靈操術(shù)」,四級咒靈很好用。”
“我看見了,”織田頓了頓,“你還研究出了[視野]的技巧…很厲害。”
安吾撓了撓側(cè)頰,“……也沒有,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不然會頭暈。”
織田眼神沉靜,安吾視線也別向另一側(cè)。兩人曾經(jīng)是無話不談的親密友人,就算當(dāng)下有心修復(fù)關(guān)系共同合作,
也許不止他們倆,包括沒到場的太宰,都需要一點時間。
“太宰他…不想看見我吧?”安吾捏了捏眉心。
織田晃晃玻璃杯,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也不算,今天這一次是他跟我們分別遞的話。”
只是太宰說著要組局,臨近見面又借口有事消失了。
織田感到有些抱歉,“這件事我沒有立場去勸說他。”
“不不,我理解的。”安吾連連搖頭,話鋒一轉(zhuǎn),“太宰不在的話,或許…我們也能交流一些不太方便的觀點,畢竟你知道的,”安吾苦笑一聲,“我們的思維太容易被他牽著走了。”
關(guān)于這點,織田并沒有否認(rèn)。
和有過罅隙的朋友相處尷尬怎么辦?兩個人不約而同選擇談?wù)隆?br />
“我用暗示的方式向長官請示了,”安吾道:“最后我們決定采用擴展人數(shù)的方案。[論壇]運行的底層邏輯就是滾動積分,集思廣益之下,說不定能更早解開它的真面目。”
“這也是太宰的意思,”織田頷首,“在這方面我們會全盤支持。同時,針對另一個咒術(shù)世界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可以互通有無。”
和織田作之助交流,能讓坂口安吾有非常奇異的安心感。
安吾回想起之前他和太宰的談判,當(dāng)他像今天一樣提出要讓異能特務(wù)科的能力者加入論壇的假設(shè)時,前Mafia干部只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指向束縛中的某個已經(jīng)存在的條件。
“可以啊。”太宰語氣懶洋洋的,好像在說我早就給你開條件了、你怎么還擱這問來問去的。
安吾的腦子里頓時出現(xiàn)7個字——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宰治主動給出的條件,有那么好拿嗎?會不會暗中已標(biāo)好了他無法承受的戲碼?
但坂口安吾想不通這家伙會醞釀著陰謀。
能被異能特務(wù)科委派來做臥底,安吾本人智商不低。連他在交流中都遇到這等心理壓力,可見其他有資格和太宰談判的可憐蛋們都承受了什么。
“太宰他,最近在做些什么呢?”安吾猶豫著開口。
織田定定地望了對方一眼。
安吾:“這句話該我親自問他,是嗎?”
織田不置可否,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你就這樣隨他去嗎?”
“啊,是這樣的。”
織田語氣平靜,如果非要有什么情緒的話,反倒釋放出某種樂觀,“和你們的種田長官嘗試接觸,對他來說已經(jīng)在慢慢地改變了吧。”
安吾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我以前覺得看不透他,[論壇]出現(xiàn)了之后,這種感覺更明顯了。”
前臥底晃著酒杯,看杯中液體搖晃,慢慢整理思緒。
“有時候我覺得,這一整件事就是一盤一盤巨大的棋,我們都是棋子。”
“你覺得太宰會在棋盤之外?”
“他喜歡執(zhí)棋,但是我們沒人猜得透下一步,不是嗎?”安吾苦笑,“誰能想象之后的局面會成什么樣子,我…很擔(dān)心你們。”
擔(dān)心太宰治玩火自焚,也擔(dān)心織田作之助被牽連。
“我不是在刺探什么,”安吾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只是慶幸,在這種時期,幸好有你在他旁邊,他也愿意相信你。”
織田垂下眼眸,“你也可以不止相信我。”
安吾笑了笑,“好,我盡力。”
似乎什么都沒變,但什么都改變了。
“以后有需要的話,我們…像這樣隨時聯(lián)系?”前臥底試探著問。
也許成年人在某些方面,比孩童還要膽怯。
他們已經(jīng)過了借著酒勁,詢問自己還是不是對方的朋友的年紀(jì)了。
織田將酒一飲而盡,輕輕放杯,頷首,“隨時聯(lián)系。”
“——所以你們什么都沒干,就喝了半個小時酒,然后講了我的壞話?”
太宰在鐵架床上翻了個身,直勾勾盯著進[帳]后把風(fēng)衣往鐵架上掛的男人。
他的旁邊躺著一個比他短一截的黑色物體。仔細看,對方臉部的黑帽子下隱約露出點赭色發(fā)絲。
如果不是織田堅持,Mafia可憐的重力使估計會被孤零零地扔在地板上。
“沒醒嗎?”男人有點意外,他沒和安吾聊太久,就是擔(dān)心中原中也醒過來的話,太宰一個人不好應(yīng)付。
“嗯嗯。開「污濁」很費勁呢!就算是Chuya~也要恢復(fù)很久~!”
織田半信半疑,“我記得補給物品里面是有麻醉劑的?”
“啊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對親愛的前搭檔做那種事呢!”太宰笑得非常真誠,“請不要誤會我,我可是很純良的~~”
織田作之助很淡定,沒揭穿這個自稱純良的家伙給自己偷偷上竊聽器的行為,和表面有事實際在據(jù)點蹲守的行為。
男人甚至連找竊聽器都懶得找,反正不是貼在領(lǐng)口袖口就是直接放口袋。
“異特科那里的調(diào)查有進展,”男人從方格里掏出了補充過的情報,“是關(guān)于對面咒術(shù)師的性格側(cè)寫,和儀器監(jiān)測下的咒力質(zhì)地研究和術(shù)式運轉(zhuǎn)軌跡分析。”
“這種一猜就能知道的東西,最沒勁了。”太宰嘴上嫌棄,手上還是把織田辛苦整理的材料接了過去。
從一張張紙,到厚厚成冊的小本子,可見這段時間異能者這方調(diào)查得多深入。而在呈現(xiàn)形式方面,他們放棄了平鋪直敘的語言,再次升級保密流程,將關(guān)鍵信息呈現(xiàn)為一些需要解碼的符號。
這本冊子如果被橫濱任何一個勢力拿到,光解密就得費老一陣工夫。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制定的特殊暗號,如果翻譯過來的話,會讓另一邊所有還在研究任務(wù)的咒術(shù)師大吃一驚。
這上面以最簡潔明了的結(jié)構(gòu)圖,畫清楚了咒術(shù)師、咒靈和普通人的相互關(guān)系。并且在論壇人員列表的基礎(chǔ)上,加上了不同合作者的能力、性格分析。
知己知彼是良策,這句不光在太宰,還在所有倚重情報和腦力的異能者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如果不是照顧到織田作之助,這個情報本連紙質(zhì)材料都不會留下,因為所有的內(nèi)容都儲存在太宰的大腦里。
不過,織田作之助的腦袋也不差。
他們把一個問題討論透徹之后,都會把情報仔細封存到論壇特有的金色方格中。后者已經(jīng)像他們展現(xiàn)出了卓越的保密能力,不管是通話還是情報,一次也沒泄露過。包括那個讓所有人將信將疑的[束縛]功能,早就在坂口安吾和孤兒院院長身上展現(xiàn)出強悍的約束力。
用太宰的話來評價……
“目前接觸到的咒術(shù)師都是一群笨蛋。”
“笨蛋”這個措辭方式對太宰治來說已經(jīng)是很委婉了,但Mafia前干部本人沒有任何貶損的意思,反而覺得咒術(shù)師們這樣挺好。
太宰開了兩罐氣泡酒,咕嘟咕嘟悶了一口。
“如果出現(xiàn)一個我這種程度…唔,不對,只要出現(xiàn)一個安吾那種程度的家伙,那他們那里所有人就要完蛋啦!”
織田蹙眉,明顯是贊同這句話的,也有點擔(dān)憂。
“五條悟,「無下限」的擁有者。應(yīng)該是那里實力最強的家伙。”
太宰托腮,“想到整個咒術(shù)界都被那個笨蛋嚇得瑟瑟發(fā)抖,我就覺得好好笑啊。”
“他也不容易。”織田開始灌今天的第二杯。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聽誰說的,”太宰舉了舉酒罐頭,一副了然的樣子,“唯一一枚[暢聊之火]嘛,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織田瞇眼,“你是不是私底下也和五條悟聯(lián)系了?”
太宰治扭頭,“我們可都是很懂禮貌的啦。”
個屁!肯定是私底下吵架了!怪不得兩人不在那個置頂帖蓋樓了,原來矛盾轉(zhuǎn)私人了!
織田作之助開始慶幸[暢聊之火]和面基機會被試出來只有一次。如果讓太宰和對面那個拽天拽地的悟見面……銜接兩個世界的空間能不能存在還是個問題。
織田心想,他拉著點太宰,希望另一個世界的杰君也給力一點……
太宰治也在聯(lián)想同一個人。
“夏油杰,織田作聊了這么多,應(yīng)該對他最了解吧?”
“安吾說,是一個很有信念感、很強大的家伙。”織田道。
“你的觀點呢?”
“非常努力的孩子。”織田的評價也很高。
太宰嘖了一聲。
“我倒覺得那家伙是個危險的理想主義者呢,”這是來自太宰的提醒,也是他特意提起這個人的目的,“他應(yīng)該處在很不穩(wěn)定的迷茫期吧?咒術(shù)師也不好當(dāng)啊。”
這種人最容易被事實壓垮,但是…
織田作之助接道:“但是,如果真正確定了目標(biāo),會成為不容小覷的朋友或者對手。”
“唉……”太宰長長地嘆口氣,“我大概能猜到為什么論壇的面對面交流只點名了你們兩個了。”
他鼓起臉頰,“真是兩個笨蛋老好人啊。”
面對太宰治的人身攻擊,織田淡定得像只是被貓撓了一爪子。
“總之,那里的異能,或者說「術(shù)式」,很有研究價值,”太宰繼續(xù)分析,“但我們也不用過分依賴,太過指望積分明顯不是什么好兆頭……”
步步有方向,句句有規(guī)劃。
從接觸太宰治開始,織田是受到他思維模式影響最深的一個人,在這同時又能保持本心。
或許連織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厲害。
織田笑笑,“不愧是太宰,分析得很到位。”
“嗯哼。”某人像被夸贊的小黑貓,那尾巴立刻得意地翹起來了。
織田在此時自然而然聯(lián)想到安吾的話中話。
——太宰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我倒是能猜到,幕后的家伙想要什么,”太宰平淡的話語讓織田眉梢微挑,“準(zhǔn)備好迎接這場風(fēng)暴了嗎?”
……猜測嗎?這種放在朋友之間的猜測,是最多余的。
織田作之助選擇直接詢問。
“會有什么后果?”
“嗯?”
“你的…或者是我們的選擇,會帶來什么?”
太宰想了想,用極短的時間給出了兩個字。
“——和平。”
面對這個離譜的答案,織田眼都不眨。一人一句,對答如流。
織田:“你又想在什么位置呢?”
太宰:“風(fēng)眼。”
“這是你的目的嗎?”
“No,這是聽織田作的話才產(chǎn)生的目的。”
太宰治從Mimic那件事之后,就舍棄了遮眼的繃帶。那一雙鳶色瞳空空蕩蕩,卻又多出點什么東西,種下了微妙的因果。
“至于太宰治的目標(biāo)……抱歉吶,連本人都不太清楚。”
聽見這不負責(zé)的答案,織田了然一笑。
“我明白了,”紅發(fā)男人眼神堅毅,毫無畏懼,“那就繼續(xù)尋找吧。”
從此,他們不會再是黑暗中的獨行者,而是背負起了更加明亮的職責(zé)。
“愿風(fēng)暴與我們相伴。”
如同守護者的祈愿,和冒險者出發(fā)前的誓言。
太宰也笑了,他舉起鋁罐頭,二者輕碰。
“——為橫濱干杯。”
+
“干杯!!!”
傍晚時刻,居酒屋的某個包廂一片熱鬧。
咒術(shù)師在喝酒聚會,在這種夜蛾不在的場合,大家都頂著不醉不歸的態(tài)度摸魚耍鬧。
除了某個滴酒不沾的大少爺。
悟端著草莓牛奶朝著男同學(xué)搭檔擠眉弄眼,“杰,多喝點,殺殺苦味。”
夏油杰真想揍人。
他被纏得連自己滿意的宿舍大床都要失守了,還好在某只貓倒反天罡前成功把人踹了出去。
但是這種吵吵鬧鬧的狀態(tài),讓他沉思和莫名消沉的時間大幅度減少。
包括現(xiàn)在。
還沒在微醺的感覺中沉浸多久,杰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撐住了,把他當(dāng)扶手的自然是五條悟。
“在這夜蛾不存在の重大時刻,讓我們一起慶祝任務(wù)的順利——”
如果是其他咒術(shù)師,都快被咒靈折磨崩潰,估計都不覺得完成任務(wù)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情。
大家都一天到晚忙成狗,就算是五條悟和夏油杰,最多也只能保證迅速解決任務(wù)之后爭取多一點休息時間。
咒靈是從普通人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這一點特性充分證明,咒術(shù)師的活兒永遠都干不完。
這種聚會是極為罕見的。
除了非常淺淡的享樂需求之外,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重大問題:
需要展開針對“論壇”的深入討論。
大家各有各的理解,沒有像異能者那一方精通情報分析的領(lǐng)軍人物,咒術(shù)師這里的研究進度可能要低上不少。
而今日,高專終于迎回了同校生里最后兩個關(guān)鍵人物。
悟和杰對面不僅坐著七海和灰原兩個學(xué)弟,還有除了硝子外高專唯二的兩位女性成員。
“……同時,這也是為兩位準(zhǔn)備呃、誰來著…?”
“歌姬和冥冥學(xué)姐。”夏油杰在一旁補充。
“對對~!為兩位學(xué)姐準(zhǔn)備的接風(fēng)宴!”
悟的手唰地一下,非常沒禮貌地指向?qū)γ妗?br />
兩位女咒術(shù)師,一人穿著神社道場的紅白巫女服,另一人裹著深色的高專校服,灌酒的動作豪爽又優(yōu)雅。
歌姬以酒杯掩面,慶幸這是一個私密的榻榻米包廂,她不至于丟人丟到外邊兒去。
“我們到底為什么要答應(yīng)這種酒局?”
冥冥聲音輕緩,“因為這次全都是五條家少爺買單。”
“……我真是想酒想瘋了,”歌姬碎碎念,“不如自己單開一局。”
在這一點上,有另一人所見略同。
七海建人坐在離五條悟最遠的位置上,也在悶頭喝酒。偶爾伸手拉灰原雄一把,防止搭檔過于興奮把長幾搖翻了。
悟嘿嘿一笑,“正好人齊了,老子要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夏油杰:“?”
好東西?什么好東西?
杰正昏昏沉沉思考著,忽然感覺撐著榻榻米的手腕好像被什么毛茸茸的東西纏住了。
“?”
夏油杰抬起手,順便帶起了一截黑白色的長尾巴。
所有人表情都是一致的。
……Hello?What''s this?
悟水靈靈地轉(zhuǎn)頭,頂著兩團毛茸茸的圓耳朵,繼續(xù)對男同學(xué)擠眉弄眼。
“耳朵給你摸摸,你能把術(shù)式給老子玩玩嗎?Suguru~~”
杰哥:“……”
第24章 個性學(xué)姐
五條悟, 竟然變成了一只大貓…呃,豹子?老虎?
夏油杰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一邊扯紙一邊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
是誰同意讓他兌換的!!!
清醒過來的杰終于看見了論壇上被自己忽略的那行字。
【[老子天下第一]申請使用500積分兌換「月下獸」, 是否同意?】
【是(2票)/否】
好, 很好,非常好。白瞎500積分在酒局上當(dāng)樂子人, 丟臉又費分。
一票同意是五條悟自己投的, 另一票是……?
硝子:“咳。”
高專奶媽正襟危坐解釋,“這都是為了拉人。”
杰:我信你個鬼。硝子啊,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硝子, 讓五條悟變獸人這么有吸引力嗎?!
黑發(fā)最強無意識探手, 捏了下耷拉在手腕上軟綿綿的尾巴尖。
……咳, 好像還真挺有吸引力的。
“來都加入咒術(shù)師聯(lián)盟啊, ”硝子叼著煙勾手指模樣像極了非法組織的頭頭, “加入就能天天看這家伙犯神經(jīng)了,你也可以跟著有新能力,不心動嗎?”
歌姬暈乎乎的, 明顯心動了, “那我能揍這家伙嗎?”
“當(dāng)然可以!”硝子一拍大-腿, 心想這不簡單, 把「無下限」搶過來就行了。
歌姬:“好好好。”
論壇瞬間喜添一員。
冥冥:“……”大姐頭捏眉心,覺得自己的搭檔真是單純到可愛。
“我就免了,”冥冥擺擺手, “所有和賺錢無關(guān)的事情我不干。”
這位姐是高專所有咒術(shù)師里主意最正的那一位,誰勸都知道不好使, 所以在場誰都不勸。
“讓我意外的是,你也在里面。”冥冥這話是對著七海說的。
金發(fā)學(xué)弟一臉木然, 就算是聚會也沒把工作的疲憊感從他臉上去掉。七海贊成冥冥這句評價,表示這個[聯(lián)盟]真沒什么好事。他被某人纏怕了,沒守住把術(shù)式交出去過一次,結(jié)果三天都沒拿回來。
冥冥笑吟吟表示了解,“那確實挺頭疼。”
“但是灰原在里面。而且…”七海把他和灰原出任務(wù)差點出事的消息、以及[聯(lián)盟]所扮演的角色,隱晦地透露了一下。
銀發(fā)女人這回收斂了那種極淡的笑,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七海建人的視線和硝子對上,后者一臉欣慰地點點頭。
說來有趣,高專這一圈咒術(shù)師中對所有人個性最了解的,不是夏油杰也不是夜蛾,反而是一直默默守在所有人后方的家入硝子。
冥冥的游說工作交給七海,很顯然是硝子提前的安排。
——五條悟“心血來潮”想兌換異能展示一下,也是硝子勸說計劃中的一環(huán)。如果對方?jīng)]有堅持兌新鮮出爐的「月下獸」,而是選了別的異能or術(shù)式、表現(xiàn)不那么智障的話,也許效果會更好一點。
這個「月下獸」讓五條悟變老虎之后,好像一個身體增強的buff,不僅力氣變大、嗅覺也變靈敏了。
因為悟不小心用爪子捏碎了夏油杰的酒杯,然后抽抽鼻子開始無差別語言攻擊所有人。
“老子真不明白喝這酒和喝馬尿有什么區(qū)別,”悟搖搖頭,用無以倫比的驚天比喻發(fā)出精神攻擊,“老子覺得你們現(xiàn)在不能再喝馬尿了,該進入正題了。”
歌姬表情恐怖,“正題就是今天我們必須把這杯馬尿給你灌下去。”
“誒嘿,歌姬,很有精神嘛!”五條家少爺延續(xù)了把人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的傳統(tǒng)品質(zhì)和拱火技巧,“加油加油,就要保持這樣不成功但努力的精神!畢竟你的腦袋就跟你的積分一樣,是個大0蛋。”
悟就差把“窮光蛋”三字嘲諷貼到對面腦袋上了。
夏油杰搖搖頭,勸道:“悟,雖然學(xué)姐沒什么…分,但遲早也會慢慢攢起來的。”
“好吧,”悟改口,“那歌姬就是會漲分但是不漲智商的0蛋。”
歌姬:“…你們…五!條!悟!尤其是你!給我閉嘴!”
巫女小姐被氣得火冒三丈,心里暗暗發(fā)誓,她以后如果這兩個人打輔助,她就是狗!!!
硝子:“……”真是兩個人-渣啊!
“對了,這回我們帶回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冥冥點點面前桌子,示意這才是今天的正題。
被帶回來的盒子上貼著各類符紙,被放置的如此隨意,和一堆下酒菜擺在一起都分不清誰對誰。
“啊,老子已經(jīng)看見了。”悟有「六眼」,明顯知道點內(nèi)情,“這玩意在高專私庫里有很多,幾個比較弱的還特地被放到醫(yī)院和學(xué)校這種地方…哇,真是心大不怕出事。”
杰有點感興趣,入學(xué)還沒滿兩年,他從來沒聽過有這樣的咒物,“是什么東西?”
“一個詛咒的一部分,”悟甩甩尾巴,“你把咒靈召出來試試?”
為了不激起酒伴們的ptsd,夏油杰謹(jǐn)慎地拎出來一只蠅頭。這四級咒靈可謂是命途多舛,蹲在咒靈操使的咒靈圖鑒底層幾乎被遺忘。在[論壇]事件發(fā)生后因為身價太過便宜,被安吾和太宰輪流研究。現(xiàn)在又被杰拎出來用于試探,可謂命運多舛。
杰打開盒子,還沒來得及剝開那些內(nèi)部的符紙,蠅頭就吱吱叫了兩聲,痛苦地長大了…3cm。
“?”夏油杰把盒子蓋上了。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咒靈在酒桌上爆開。
“很有趣吧?”悟哈哈笑,“所以這東西會被拿來驅(qū)趕低階咒靈啊,沒點本事的家伙吃幾口就炸了。”
杰:“到底是什么?”
“是某個千年詛咒的一部分,你可以當(dāng)成手指。”
所有人都露-出嫌棄的表情。在一堆下酒菜中間放上這個似乎也是心大。
歌姬拍拍胸-脯,覺得幸虧自己感知到了,“如果我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萬一封印被破開,豈不是會牽連到周圍一圈人。”
她和冥冥剛從鳥不拉屎的偏遠地方做任務(wù)回來,那地方如果出什么事,傳遞消息的速度都比其他地方慢一倍。
正聊著,論壇突然開始刷存在感。
先是歌姬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加分。
【檢測到[GS是豬(庵歌姬)]完成改運,積分+5000】
緊接著,論壇吐-出了一個金色小方塊。這個立方體不斷拉長,直到正正好能把手指盒子吞下,隨后消失不見。
快得夏油杰連盒子的邊邊都沒摸著。
【檢測到[GS是豬(庵歌姬)]搜集到關(guān)鍵咒物,積分+10000】
“???”
“什么?!”
兩個最強震驚的不是歌姬瞬間暴富這件事,而是她給自己取的昵稱。
GS,這個縮寫可以是Gojo Satoru,也可以是Geto Suguru,也可以、二者都是。
歌姬:“啊啊啊離我遠點…啊啊啊兩個瘋子啊啊啊…!冥冥救我!”
悟開始不顧性別對學(xué)姐動手了,他和夏油杰一個拽頭一個拽jio,開始了擰麻花大計!
“說!誰是豬!”五條悟慘無人道地拷問。
“說,誰是GS?”夏油杰理智點,但行為上也不是什么好鳥。
歌姬本來想說是五條悟,但轉(zhuǎn)念一想不行啊,萬一承認(rèn)了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五條悟一個人就能磨死她。
于是她挑了個好捏的軟柿子,嘴瓢完又改口,“是夏油…呃呃,誰都不是!我原本不是這個意思…誤會!聽我解釋!”
“哦,”夏油杰危險一笑,“再轉(zhuǎn)180°吧。”
歌姬:“啊啊啊啊啊啊!”
她錯了,她想起來這也是個咯牙的人-渣!
習(xí)慣性想給灰原攢分的社畜七海,已經(jīng)在想開源的事了,“這個咒物一萬一根?剛剛五條悟說私庫里有幾個?”
“不知道,應(yīng)該有好幾個欸?”灰原數(shù)學(xué)不好,但這個算起來很容易,“一起算那就是好幾萬分?”
五條悟立刻像被偷了魚的貓一樣,把頭轉(zhuǎn)過去了,“不許把主意打到高專的私庫上!”
如果夜蛾校長聽見估計會大驚失色,為學(xué)生難得的懂事欣慰一秒。
緊接著,悟:“私庫里的手指全是老子的!”
所有人:“……”
家財萬貫的大少爺終于開始不要臉了,畢竟錢不能換積分,但積分能換快樂,這筆賬他算得比誰都快。
“不行,”杰反對,“一半是我的。”
他也要分兌換「反轉(zhuǎn)術(shù)式」,這是正經(jīng)研究,比某個亂兌異能玩的大少爺靠譜多了。
“哈?那老子只能勉為其難分你一根。”
“三根。”
“不行,一共就6根!”
“一半就是三根。”
“最多兩根。”
“兩根半。”
“你想跟老子打架?”
“奉陪到底。”
歌姬:“沒人跟你們搶啊兩個豬!放我下來!”
歌姬的搭檔沒第一時間阻止,不是冥冥沒良心,而是,她真的被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引走了所有注意。
從冥冥的角度,裝著手指咒物的盒子憑空消失,而高專其他幾個加入所謂[聯(lián)盟]的家伙盯著虛空,一同產(chǎn)生了某種怪異的喜悅感。
女人挑眉。
“你們說的那個積分,可以換錢嗎?”冥冥突然發(fā)問。
硝子愁苦地抽了口煙,搖搖頭,“不行。”
“那我換一個問法,”冥冥慢條斯理道:“這個分,可以從私人賬戶流向公共賬戶嗎?”
硝子一驚。
這位愛財如命的學(xué)姐雖然沒有加入論壇,但通過方才的蛛絲馬跡,竟然對積分的運行模式猜了七七八八。
這題很簡單,因為夜蛾校長整理的情報里有現(xiàn)成答案。
“是可以的,”硝子咽了下唾沫,“還可以雙向流動。”
目前,悟、杰和硝子都沒有單獨開戶,他們賺到的分直接進入三個人公用的公共賬戶。后加入的夜蛾、灰原和七海原本都可以選擇創(chuàng)立私人賬戶,不過都選擇將分捐了,改成共用。
到最后,唯一有自己的小荷包的,除了剛加入的不明所以的歌姬,就只有對積分和術(shù)式目前還沒什么概念的伏黑惠了。
從這方面看,公共和私人的界限十分模糊。
因為在特殊情況下,像硝子這樣權(quán)限更高的論壇成員,在緊急狀況下是可以強制抽取私人的。而公共賬戶外的個體想申請調(diào)用公共積分,需要得到四個最高權(quán)限的同意:
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各1票,以及后加入的夜蛾正道的0.5票。
“原來如此,你們很缺分,是嗎?”
冥冥露-出笑來,她這種溫柔的情緒不針對任何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想到新的法子賺錢了。
“這種虛無縹緲的分?jǐn)?shù),對我來說沒有太多意義。”銀發(fā)女人伸-出右手,比了個Money的手勢,“但我確信我可以試著賺很多很多,畢竟我很擅長這個——你們考慮買買看嗎?”
這樣的話,五條悟需要的積分不僅可以通過做任務(wù)換取,也可以通過像冥冥這樣的第三方交易,用錢“買”到。
冥冥看見眾人表情,就知道可行。她用不到一秒的時間接收了論壇邀請,在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之后,露-出了更為欣喜的笑容。
“我還有新的提案,先說說我的條件:我想要票權(quán),至少0.5,同時賺取到的金錢,我以個人名義和高專八二開,給你們攢一點任務(wù)滾動的資金。”
冥冥侃侃而談,“作為交換,我會無條件提供我的術(shù)式(當(dāng)然用錢換使用次數(shù)),幫你們總結(jié)發(fā)掘任務(wù)的規(guī)律、建立情報網(wǎng),并利用規(guī)律賺所有積分,按打入公共賬戶的量進行交易…大致這么多?更具體的我們可以落實在紙上。”
“幫我們整理流動的[論壇]情報本身,再加上風(fēng)險預(yù)測,我一你九怎么樣?”五條家少爺丟下沉默著邊緣化認(rèn)輸?shù)母杓В鲃幼尷?br />
這位是真不缺錢,而是懶得干細節(jié)活。
聽見一九開,杰差點就掐著悟的脖子說這事我-干也行啊…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冥冥操縱黑烏鴉的術(shù)式掌握了這么多年,這位大姐頭在情報方面相當(dāng)有一手。
自己還在忙活著搜集各種咒靈玉呢,騰不開手是一回事,給大家添亂就不好了。
“成交。”冥冥wink。
雖然私人賬戶缺少密碼,又會被強制征用,安全性不保障,但她相信自己的幾位后輩至少不會干沒臉沒皮的私吞事。
她也和五條悟合作過不止一次,也清楚對方的爽快。
[論壇]像是懂辦接風(fēng)宴似的,給和歌姬一同出任務(wù)、將手指帶回來的冥冥一發(fā)熱乎的獎勵。
【檢測到[有事打錢(冥冥)]完成改運,積分+5000】
這位姐肉眼可見的高興,直接在包廂狂笑三聲,為慶祝新的搞錢方式順利落地,端起整整一杯一口干了。
歌姬趴在地上,劫后余生,“冥冥…你悠著點,別醉了…”
“她酒量好著呢,”悟在一旁嘲笑,“你該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了,別到后面耍酒瘋,結(jié)果這一桌你弱得一個都打不過。”
歌姬抄起酒杯:“……滾!!!”
學(xué)姐忍無可忍,這杯液-體炸彈終究是沖了出去,直直砸向某個口無遮攔的壞家伙!
夏油杰正分神想「咒靈」的事兒,條件反射側(cè)身,竟然給右邊的家伙擋掉了這一發(fā)攻擊(?)
……他詭異地想著,耳朵和尾巴上的毛打濕了就不好了。
但是他忘了召喚咒靈。
“——嘩啦!”
滿滿一杯啤酒順著抬起的肘兜頭澆下,染黃了杰換的第二件白襯衫。
濺射的酒液倒是被「無下限」全部擋了下來。
悟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滴酒未沾。
“杰!”
某人震驚,毫無感激之情,火上澆油,恩將仇報,“怎么辦,這會你全身上下都是馬尿了!”
“…………”
夏油杰,拳頭硬了。
第25章 專職忽悠
人被叫完整名字的時候, 是會提高注意力并自我反省一下的。
但在某些人身上,似乎不太管用。
“Gojo Satoru。”夏油杰這么叫。
配上濕淋淋的丸子頭和最強溫和的微笑,震懾效果拉滿。
五條悟笑齜了牙, 開始用「月下獸」亮爪子挑釁。而夏油杰明顯氣得沒控制住, 捏碎了一個杯柄。
以第二個碎杯為信號,所有人動了。所有人都在麻溜地火速逃離。學(xué)弟和學(xué)姐們都有種[你們犯事別拉上我們]的末日逃命感, 只有硝子出于人道主義援助給放了個[帳], 然后沖出去聊勝于無地給夜蛾校長打了個電話。
“摩西摩西?校長?”硝子雙手插兜,不祥的震動和碰撞聲通過話筒傳到了另一頭,“您從五條那里沒收的賠償金還有剩嗎?…哦, 嗯…放心, 這回有我們在外面輪流放[帳]。”
+
“轟——!!!”
墻上被飛起的一鞭腿砸出一個大洞。
還好這里是一個偏遠的據(jù)點, 墻也是破破爛爛的墻, 被震動著踢壞了也引不起注意。
腿的主人小小一個, 卻踹出了一米八的氣勢。
而一矮身躲避攻擊的家伙,說他膽小吧,他敢把某位Mafia武力天花板往窩里捎。說他天不怕地不怕吧, 現(xiàn)在又在手腳并用地往織田作之助身后爬。
“太宰治!!!”
中原中也發(fā)出一聲怒吼。
這憤怒的聲音似乎是直接從喉嚨里沖擊出來的, 這回重力使想動拳頭了。
太宰從織田肩膀上探出腦袋, 頗有種狐假虎威感, “我好歹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怎么能恩將仇報呢?Chuya——噗唔!”
話說一半,還是被揍了一拳。
“果然你那張臉還是腫起來比較養(yǎng)眼。”中也陰測測道。
織田作之助愣在那沒阻止。
因為這一拳……還挺輕的樣子?實在不像中原中也能打出來的拳頭。
就算叛逃了,雙黑的關(guān)系看起來還挺好的。
織田心里有底了, 不那么提防了。
“我確實欠你一個人情,”中也惡聲惡氣道:“前提是你先跟我回Mafia。”
“不要, ”太宰這回把自己整個兒藏在織田后邊了,“我才不要回去呢!中也的人情欠就欠吧, 反正你不愿意當(dāng)女仆也不愿意當(dāng)狗。”
“滾!”看重力使的表情,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中原中也往左邊挪幾步想把人揪出來,他一動太宰治跟著動,織田夜跟著動,像個盾牌一樣轉(zhuǎn)了360°。
三個人:“……”
織田清了一下嗓子,緩緩道:“也許可以再揍一下試試…?”
太宰:?
中也:?
“織田作?”太宰睜著水汪汪的眼珠子,仿佛一條被拋棄的大貓貓,就差咬著繃帶質(zhì)問你忍心嗎。
“咳…”織田再次清嗓掩蓋自己的心虛。
他示意自己的朋友去看論壇面板上的積分。
總賬戶余額從3,5679跳成了3,5689。
漲了十分。
太宰:???
等等,容他算一下。
他暴力教學(xué)芥川龍之介,被硬生生扣了50分。
他自己被揍了一下結(jié)果……??他請問呢,請問這個破論壇可以不要對個人抱有這么大的惡意嗎?
“十分可以買一只四級了啊,”織田賬算得很快,“更多的話,嗯…”
不要小看這10分,如果有了這10分,你不僅能在論壇上兌換咒靈操使的一只四級咒靈,還能…好的編不下去了,但俗話說得好,積少成多,說不定多挨幾下就能湊得起三級甚至二級的首付了。
太宰明顯讀懂了潛臺詞,頓時這戲癮就上來了,淚汪汪執(zhí)起織田的手,就差二鬧三上吊,“織田作…你好狠的心啊,看看我美麗的臉龐,都腫起來了!這樣還會有女孩子愿意和我殉情嗎?嗚嗚…”
“需要我在另一邊也揍一拳,讓它對稱起來嗎?”
中也語氣暴躁,眼神充滿懷疑。
因為盡職盡責(zé)想為Mafia收集情報,完成森鷗外的囑托,重力使努力忍耐住自己想以暴力解決事情的沖動。
“你們在交流什么暗號?”中也惡聲惡氣質(zhì)問。
他也只能掩飾到這個程度了。
在對面兩個人精面前,還不如不掩飾。
看著這單純的孩子,織田嘆口氣,想起太宰透露過的事實。難怪之前被太宰騙進Mafia然后被森鷗外騙得連褲衩都不剩,果然是個實誠孩子啊。
織田調(diào)整好表情,“中原先生,請原諒太宰治不能跟你回去,我也一樣,都有難言之隱。”
中原中也挑眉,揚了揚下巴,似乎在說你編,我聽著。
“實際上,我們想向您求助,”織田語氣非常認(rèn)真,“我們被外星人劫持了。”
中原中也:“…………哈???”
太宰治對自己在中原中也印象里的定位十分準(zhǔn)確,那就是一只滿嘴謊言的沙包。他說任何話重力使都不會信的。
這件事只能由看上去就像老好人的織田作之助來上。
外星人的借口是隨機應(yīng)變,臨時想出來的。
不愧是太宰多年好友,就算繃帶精握住他手心時寫的那幾個字多么離譜,織田依舊通過直覺精準(zhǔn)把握住了坑人奧義。
“中原先生,真的不騙你,”紅發(fā)男人第一次業(yè)務(wù),理不直氣也壯,表情異常誠懇,“我們被奇怪的力量劫持了,有很多事情都是迫于無奈。”
織田把橫濱有未知超越者的假消息,結(jié)合著他們當(dāng)下的處境進行二次處理,營造出情報與真相的合理偏差。
這話術(shù)是太宰事先的安排,前Mafia干部老早就猜到森鷗外不僅會透底,還會把一部分調(diào)查任務(wù)交給中原中也,畢竟后者光看武力也算是Mafia天花板。
中也拿著情報先入為主,再加上說話的是老實人,就多了一絲可信度。
織田繼續(xù)循著太宰的《對付Chuya的三十六式》,示弱以敵。
“我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織田苦笑一聲,話里不知道摻雜的是不是自己的真情實感,“太宰是為了我叛逃的,森先生在Mimic入侵的時候,故意泄露了安全屋的位置,差點導(dǎo)致我的五個養(yǎng)子養(yǎng)女死亡…他們都是龍頭戰(zhàn)爭里幸存下來的孤兒。”
中原中也狠狠蹙眉,眼神有了些許觸動。
他沒辦法判斷這兩個叛逃人員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經(jīng)歷過那場戰(zhàn)爭的他,絕對會對有勇氣收留并養(yǎng)育五個孤兒的織田傳達出善意。
畢竟他原本…是[羊]的一員。有作為[羊之王]的回憶,和依舊柔軟的心腸。
“如果是被脅迫了,那把脅迫你們的家伙解決了就好了吧?”中也被徹底帶偏,“他們是誰?帶我見見。”
織田作之助的眼神變得相當(dāng)奇異,他和Mafia重力使從沒合作過,沒想到太宰的前搭檔是這么個風(fēng)格。
太宰讀懂了織田的意思,笑嘻嘻表示不必驚訝,這家伙就是個笨蛋老好人,接著反手把滿足條件的中也拉進了論壇。
赭發(fā)少年只感覺眼前一花,就突然多了個什么金燦燦的邀請。這種花里胡哨的異能效果讓他面露警惕。在試探著取好昵稱之后,花得更加離譜的論壇頁面出現(xiàn)在了重力使面前。
中原中也:“……?”
織田以前一直不知道人在大腦徹底死機的時候是副什么表情,現(xiàn)在他了解了。
Mafia戰(zhàn)力天花板此時正在用他可憐的小腦袋瓜,試圖解釋面前的一切。
太宰治這番操作明顯有他自己的目的。
在前搭檔搞清楚核心之前,他迅速點開論壇成員的異能列表。
積分商城里面的種類隨著人員的增加,已經(jīng)非常豐富了。最新的有泉鏡花母親的「夜叉白雪」,非常強力的人形攻擊異能。也有中島敦的「月下獸」,根據(jù)夏油杰那里的反饋,除了讓人變老虎之外沒有太過強大的增益buff,有可能是還未覺醒的緣故。
而這一回,也許是中原中也的能力較為完整,論壇給出了完整的解釋。
【已識別異能,暫時無法提取……】
太宰治挑眉。
這就是魏爾倫的異能無法被提取的原因嗎?
如果說中原中也和魏爾倫的力量和他們比有什么特殊之處,那就是——他們都不是天生的,而是作為容器被后天制造出來的。
「污濁」,是屬于神明的、普通人無法觸及的力量。
但是,[論壇]的這一份力量,其實也與神明無異了。
太宰的目光落在“暫時”二字上。
——那么,又是什么阻礙了[論壇]的發(fā)揮呢?讓他們借力改運賺積分的目的,又是出自哪一層深意?
也許是世界毀滅這個論題太過遙遠,所有人都表面上忽略了置頂帖里那個“自救”的說法,但如果神明之力尚且需要蟄伏,那未來他們面對的原本的結(jié)局…極有可能是無法接受的未來。
心操師大腦運轉(zhuǎn),思考了很多,外邊的時間也只過去短短一瞬。
中也的指尖剛剛放在【有人就拉】上邊,想探進去看個究竟,就聽見太宰長長地嘆口氣。
“可惜了可惜了,我還想兌換個污濁玩玩呢。”
下一秒,中原中也面前浮現(xiàn)出一行字。
【您不滿足條件,已被踢出論壇】
中也:?
……哈???
什么玩意兒在他面前飄過去了?
赭發(fā)少年立刻去瞪太宰治,眼神質(zhì)問你是不是想挨揍?這不是中也靠智商和邏輯推斷出來的,而是他靠經(jīng)驗判斷的!
如果中原中也本人遇到什么倒霉事,那一定是太宰治搞的鬼!
真·罪魁禍?zhǔn)捉z毫不慌,天花亂墜亂給原因。
“誒呀!這,這是怎么回事?”太宰西子捧心,仿佛正在為失去一個強力的救援而感到痛心,“為什么中也會被直接踢出去呢?一定是這個外星人察覺到了什么…都怪中也的異能力太強了啊!還不受控制!啊啊啊這下可怎么辦啊!我和織田作難道都要被困在魔爪之中,永生永世無法掙脫了嗎?!”
織田:“…………”
“是這樣嗎…?”Mafia重力使被他控訴得一愣一愣的。
織田心道魏爾倫的重力和五條悟的「無下限」還更容易失控呢,怎么這人就不會被踢出去呢。
太宰偷偷朝織田吐了下舌頭,臉上明晃晃寫著[才不要告訴中也呢,不然森先生也知道了]。
他把對方岔得暈頭轉(zhuǎn)向,隨后跳了個話題。
“吶,中也,還記得龍頭戰(zhàn)爭的時候嗎?”太宰牽出了三人共同記憶中的一點引子,“那一切是怎么結(jié)束的呢?”
“那個草菅人命的家伙啊。”中也的思維被牽著走。
過了這么久,龍頭戰(zhàn)爭的罪魁禍?zhǔn)自谥性幸策@里,依舊有仇在案,“我不是把人揍跑了嗎?用「污濁」。”
一提到自己容易失控的能力,中也目光里針對太宰治的敵意就會莫名減弱很多,這點連重力使本人都不清楚。
因為「人間失格」是「污濁」的控制器吧?
——織田心中冒出了這樣的猜測。
“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來著?”太宰循循善誘。
“分離異能力啊,你忘了嗎?那片白霧,”中也的話落在紅發(fā)男人耳朵里,如同驚天震雷,“你的腦袋這么健忘,是被打壞了嗎”
——織田作之助揣在口袋里的雙手攥成拳。
“嗯哼,”太宰笑得意味深長,“確實,是很特殊的白霧呢,讓人…印象深刻。”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忽悠得回去復(fù)命了。
也不用忽悠得太徹底,等到中也反應(yīng)過來他把人先帶回去豈不是更好之前,這兩人早就迅速收拾包裹,轉(zhuǎn)移據(jù)點了。
織田作之助這里留下了更多疑惑。
男人親身經(jīng)歷過龍頭戰(zhàn)爭,絕對稱得上是對局勢了解透徹的那一批。但他代表的更多是底層人的視角,看見傷痛、哭嚎和生死
以及普通居民的掙扎求生。
而戰(zhàn)爭從爆發(fā)到結(jié)束,大勢之中少不了異能力者的身影。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算一個關(guān)鍵點,當(dāng)時的“雙黑”組合主導(dǎo)了戰(zhàn)爭結(jié)尾的走向
而位于上一層的他們,掌握有更多情報。
——澀澤龍彥。
時隔多年,織田作之助終于清楚,那些在交戰(zhàn)區(qū)域間歇性出現(xiàn)、又迅速散去的詭異白霧,到底出自誰之手。
除了震驚與恍然大悟之外,織田心里也涌現(xiàn)出佩服。自己就算現(xiàn)在拿到了這個情報,也很難和自身的詭異情況聯(lián)系在一起。
太宰是什么時候有所猜測的呢?
目前再思考這個問題,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了。
“目前情報太少,就憑這點信息也下不了定論,”太宰摸了摸耳朵里的耳麥,道:“論壇的幕后人藏得很深,還有更深層次的因素要考慮,尤其是咒術(shù)界那里的…因為,澀澤龍彥的異能力,應(yīng)該也是對「人間失格」無效才對。”
「人間失格」的剝離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也神奇地成為了很多事情的突破點。
如果光靠異能者無法達成,那么「術(shù)式」扮演的角色就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
織田尊重太宰的部分隱瞞,但是對論壇的目的緊張起來。
“如果真的是澀澤龍彥在幕后主導(dǎo)的話……”織田喃喃。
“就糟糕了,不是嗎?”太宰接道:“但是,風(fēng)格不對。”
“怎么說?”
“會更混亂一點吧?”太宰語氣輕松,“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么平靜啦,還做好人好事。”
“…也對,說不定會是第二次龍頭。”
“Bingo,”太宰攤手,“那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啊,不搞出點亂子來都對不住異特科給他的禁行令。”
“那這個人是被控制了?”織田得出這種猜測也是順其自然。
“更有可能是死了。”太宰用詞毫不客氣。
織田一驚,“死了也能用異能力嗎?”
“誰知道呢,或者是失去了自我意識?”太宰笑笑,“像這樣的人,如果被驅(qū)使著使用能力,大概比噩夢還恐怖吧?”
思路漸漸清楚,而一些真相似乎正以始料未及的方式浮出水面。
另一端,被信息差打得措手不及的Mafia陷入一團亂麻。
中原中也不是會因為心軟放過太宰的人,他未完成任務(wù)回來復(fù)命只有一個可能——單單把太宰治抓過來,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
重力使語氣沉重,帶來另外兩個實用消息。太宰治和其他勢力有種莫名其妙的聯(lián)絡(luò)手段。外星人太扯了,中也用了超越者組織替代。這兩個消息分別屬于另外兩個干部:尾崎紅葉和A所分管的業(yè)務(wù)轄區(qū)
也許太宰是故意借此脫身,也有可能…只是隨手扔了塊不那么重要的碎肉,引開了強敵罷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中也主動提出自證,“如果首領(lǐng)您不相信的話,我身上有完整的錄音。”
說著,赭發(fā)下屬伸手往衣領(lǐng)下探?
在森鷗外洞察的目光中,他摸到了殘留的碎片。
……這是什么時候損壞的?
唯一能近距離碰到他的人,除了那個無法還手的暗殺者以外,就只有挨揍的太宰治了。
結(jié)果這家伙不僅嘴賤,手也賤?
中也有點發(fā)懵,他掏了下更深點的風(fēng)衣外套,摸到另一個完整的,頓時松口氣,“實時監(jiān)聽的這個可以吧,BOSS?”
“這個不是一開始放進去的竊聽器,”森鷗外長長嘆口氣,“還請請中也君毀掉吧。”
這是首領(lǐng)首次在下屬面前展現(xiàn)出疲憊。
中原中也:“……”
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安排好的監(jiān)聽器,竟然被人反向調(diào)包了!
“太宰!”中也捏碎手中裝置,再一次咬牙切齒。
這個突發(fā)情況使他相當(dāng)意外,也愧疚不已。
森鷗外緩聲道:“中也君,我相信你,你的忠誠無需任何外力證明。”……才怪,只是因為沒條件證明。
“首領(lǐng)…!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中也敢肯定自己還能查出點什么,只要平和地接近,讓太宰那家伙放松警惕,從而套出更多那個一閃而過的金色異能的情報……
森鷗外好話說得滴水不漏,“我相信中也的能力,只是這件事牽涉到不少人員,已經(jīng)需要干部出面、全力追查了。”
中也雙拳攥緊。
他不是干部,太宰那家伙,才是Mafia歷史上最年輕的干部。
“中也君,還有什么其他問題嗎?”森鷗外眼下青黑,難掩疲憊。
赭發(fā)重力使一頓,把嘴邊剩下的疑問狠狠的咽了下去。
“……沒有了,BOSS,”中也深鞠一躬,“您辛苦了,我隨時待命。”
自己的得力干部告退后,森鷗外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累是真的,但故意賣慘也是真的。
自己干的陰損事很可能已經(jīng)被太宰透露給中也了。
真沒想到在發(fā)生了那樣你死我活的決裂后,這對冤家竟然還能跟之前一樣,坐下來好好聊聊。
森鷗外一時不知道該感慨中原中也的天真赤忱,還是太宰精妙的御人手段。
不,他早猜到這條路行不通的,不然也不會在中也君出發(fā)前,就另派了人去清理和偽裝Mimic的動作記錄,這回就算干部親自去查也查不出痕跡了。
在針對太宰的最優(yōu)解上他冷酷無情,算漏人性。又在中原中也這里差點因為感性出大岔……森鷗外也把不準(zhǔn)自己該如何應(yīng)對。
首領(lǐng)一直猜測這次寶石線泄露是太宰治通過中原中也,現(xiàn)在看來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太宰治另有其他渠道。
這就十分恐怖了。
他到底通過什么方式、接觸了誰獲取了情報?Mafia還需要折損出什么代價查清一切?
Mafia明明一直身處黑暗,森鷗外卻有種看見深淵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BOSS,這件事請交給我吧。”
干部A主動請纓,表示他不但能重新續(xù)上這一條線,還能抓到太宰治追查出真相。
“……那就拜托你了,A君。”
白發(fā)干部微鞠一躬,微笑道:“必不負期待,BOSS。”
+
另一邊,高專的校長也遇到了非常頭疼的大事。
伏黑甚爾——越獄了。
“什么?!”
夜蛾校長剛接到消息的時候,一拳頭沒控制住,直接報廢了一張辦公桌。
報告的輔助監(jiān)督戰(zhàn)戰(zhàn)兢兢,表示地牢對結(jié)界和咒靈的昏迷效果太過自信,也沒人看守,高專結(jié)界自然對天與咒縛沒什么反應(yīng),所以就給對方這么無聲無息地溜走了。
也正因為如此,沒有人員傷亡。伏黑甚爾本人似乎也無意報復(fù),而是抱著未知目的潛逃離開。
校長長嘆口氣,決定去地牢親自看看,順便把通知其他學(xué)生的任務(wù)交給了對方。
輔助監(jiān)督一個頭兩個大。唯一的方便之處估計就是需要通知的關(guān)鍵人物都在校內(nèi),他不用多跑。
正在忙著照顧傷員的硝子“哦”了一聲。
“那個人渣啊?他跑了也沒用,”奶媽平淡地躲在醫(yī)務(wù)室走廊上吸了口煙,“他的卡都被凍結(jié)了,一毛錢也提不了。”
輔助監(jiān)督:這是錢的問題嗎姐。
“我有所感覺,”夏油杰淡定道:“那個天與咒縛對咒靈的麻醉免疫力越來越強了,越獄是遲早的,地牢的封印管不住他。”
輔助監(jiān)督:那你不提前說?
五條悟更絕。
“伏黑甚爾?誰啊?”
大少爺已經(jīng)把惠的親爹身份從腦袋里刪除出去了,“是新任務(wù)嗎?不是別打擾老子跟蹤杰,我們還有事情要好好商量呢。”
輔助監(jiān)督:“…………?”
夜蛾校長,我忽然明白您英年早禿的緣由了。以及,怪不得沒人愿意接手這個特殊一屆的班主任。
就是,你們高專最強一代,這個不務(wù)正業(yè)的松弛感是不是太過了呢?嗯???
第26章 平民小苗
伏黑甚爾的事情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這件事沒帶來任何損失, 也沒驚動任何人。除了惠那里的保護級別增加以外,高專知情的術(shù)師都把它當(dāng)成片葉子掃開了。
歸根到底,天與咒縛在兩個最強這算不上什么威脅。尤其是在對方的咒具都被收繳的情況下, 一對一的打斗沒可能輸。
真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 反而是伏黑甚爾本人。
比起某位越獄人士,還是論壇的內(nèi)容更加吸引注意。
在【有話就說】版塊, 已經(jīng)熱熱鬧鬧建了不止一個討論帖了。尤其是之后刷屏的吐槽帖太過混亂, 已經(jīng)將管理員置頂?shù)恼搲榻B主帖頂了下去。
夜蛾正道嘗試認(rèn)真提取信息,結(jié)果看了幾百樓全在看廢話。
【[Hot1]講真,這個破論壇能不能多花點錢改造嗎
1樓|老子天下第一
誰開的帖?真是開對了。你們看得不覺得眼花嗎, 金燦燦一片六眼都覺得晃, 設(shè)計成這樣誰會盯著看啊
2樓|繃帶是什么仙品
呀嘞呀嘞, 這不正在看嗎, 五條君?
3樓|老子天下第一
哈哈哈, 回這么快,原來真的有傻子天天盯著看
4樓|繃帶是什么仙品
呵,傻子說誰?等著被捅第二次是吧
5樓|老子天下第一
……?你完了】
夜蛾嚴(yán)肅著臉, 開始迅速滑動著往下翻。
主要是五條悟和太宰治會抽出大量時間bb, 偶爾看見幾個插不進話的ip。
【867樓|開心每一天(灰原雄)
誒?這個帖子怎么突然火了?@七海你來看啊
……
1245樓|咒靈操使
你們別吵了, 上個帖子沒吵夠嗎?別又被禁言了】
夏油杰的勸阻非常單薄。
【1246樓|老子天下第一
杰你別急, 禁言了就找機會過去揍】
夜蛾:“……”
這兩個世界最好別相通,不然他頭都得禿一層。
【1896樓|織田作之助
太宰?
1897樓|繃帶是什么仙品
織田作,不是我惹的事, 是他一直罵我[狗狗眼.jpg]
……
2159樓|???(家入硝子)
你們真是閑的蛋疼[點煙.jpg]
……
3026樓|開心每一天
@七海都這么高了,前輩們真能聊
3027樓|七海
怎么退論壇?】
真是可憐所有來這個帖認(rèn)真收集情報的人, 看了這么多廢話,夜蛾校長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怎么刪帖?
一般來說, 刪除只有樓主和管理員有權(quán)限。而在這個帖子底下里發(fā)言的人員里,沒有一個人昵稱后有樓主的標(biāo)。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如果說第一篇帖子讓人眼前一黑,對論壇的未來有點絕望,那么由兩個老實人開的兩篇帖子,就是所有靠譜人的聚集地。
【[Hot2]論壇新人指引手冊
1樓|織田作之助(樓主)
本帖是新手論壇使用指導(dǎo),不閑聊,感謝大家配合。
……】
【[Hot3]異能和術(shù)式的創(chuàng)新深談
1樓|咒靈操使(樓主)
本帖用于交流情報,不閑聊,感謝大家配合。
……】
兩位中流砥柱像是商量好話術(shù)似的,連謝絕bb的警告都是一模一樣的。
也許是太宰治和五條悟分別給樓主面子,這兩個新手帖清一色的正經(jīng)畫風(fēng),真是見者感動。
當(dāng)然了,在夜蛾看來,還是自己這里的五條更難管一些。因為對面的太宰治雖然在論壇上不怎么干正事,但也干了點正事。
人除了研究硝子的術(shù)式之外,還開了個帖。
【[Hot4]疑難解答帖】
1樓|繃帶是什么仙品(樓主)
提供咨詢、情報交換服務(wù)。未成年免費咨詢(ps.五條悟除外),成年人帶分來。
這一層樓的樓下五條悟提出嚴(yán)正抗議,然后就被禁言制裁了。
第五個熱帖就有點特殊。
標(biāo)題叫:
【[Hot5]14歲以下進】
雖然標(biāo)題卡了年齡,但是誰規(guī)定必須是14歲一以下才能點進去發(fā)言呢?
【1樓|狗狗最棒了(樓主)
有人嗎?】
樓主伏黑惠只是單純地問了一句,然后某個不符合年齡規(guī)定的大齡兒童就開腔了。
【2樓|老子天下第一
有。
3樓|狗狗最棒了
天下第一哥哥,你是未成年嗎
4樓|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才不是小鬼頭】
[“老子天下第一”因涉嫌在未成年帖撒謊,被永久禁言]
【5樓|咒靈操使
…悟,你才17】
五條悟馬失前蹄,頭一次因為嫌自己太嫩被out出局。
太宰治在前線當(dāng)即發(fā)來賀電。
【6樓|繃帶是什么仙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7樓|狗狗最棒了
繃帶哥哥,你是成年人嗎?
8樓|繃帶是什么仙品
我是哦~】
[“繃帶是什么仙品”因涉嫌在未成年帖撒謊,被永久禁言]
【8樓|織田作之助
……太宰,20成年,你才18】
好,優(yōu)秀的惠憑借語言藝術(shù)又干倒一人。
就連硝子都忍不住了。
【9樓|???
哈哈哈。】
1分鐘后,似乎是為了守護這一片凈土……
[管理員03發(fā)布新規(guī):未成年帖,成年人自動禁言,謝謝理解]
帖子干凈了。
【10樓|敦
那、那個,我也是……】
帖子在第10樓之后,變得安安靜靜。倆對上暗號的孩子應(yīng)該是窸窸窣窣小窗說話去了。
過了幾天,這帖子下面又顫巍巍刷出一條新評。
夜蛾揉揉眼睛,確實是新鮮出爐的新評論。
【11樓|順平
呃,你們好?還有人在嗎?】
校長:這誰家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
“夏油大人——!”
隨著稚嫩的呼喚,噠噠噠的腳步從臥室響起,穿過客廳,一路傳進了廚房。
女孩撲進了夏油杰懷里。
黑發(fā)最強額頭劉海搖晃,抬手捏住了她的小臉蛋,把人微微推遠一點點。
“圍裙油乎乎的,別蹭,”杰輕哄道:“而且,已經(jīng)說過不用叫大人啦,哥哥就行。”
安全的生活環(huán)境,平靜的學(xué)校,和來自夏油杰的精心照顧,給了姐妹兩人完美的自愈和過渡。
菜菜子美美子剛開始緊繃著一言不發(fā),到現(xiàn)在完全放松下來,還能和偶爾來探望的高專哥哥姐姐們正常交流。
在這方面夏油杰居功甚偉。
比起活潑的菜菜子,妹妹美美子更沉默寡言一些。但細心的杰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不會忽略了她。
黑發(fā)最強走到菜菜子的小尾巴身旁,含笑摸了摸美美子的小腦袋。
“今天周末,我難得休息。吃完早飯想去哪里逛逛?”
“不想出去,明明是秋天了,怎么還是這么熱,”菜菜子小嘴嘟嘟囔囔,“夏油大人,我們就在家里吹空調(diào)嘛,我想看恐怖片!”
這尊稱的口癖是改不掉了。
夏油杰笑道:“恐怖片?上回被嚇到夜里不敢睡覺的是誰?”
“沒關(guān)系,”美美子抓著姐姐的衣角,淡定道:“我晚上可以陪著姐姐睡覺。”
菜菜子把臉憋紅了,她連連搖頭挽尊,“才沒有怕呢!上回只是太開心了,興奮得睡不著而已!”
典型的又菜又愛看。
美美子歪著腦袋聽,明知道那是姐姐的大話,還配合著點頭嗯了兩聲。
杰:“……OK,先把煎蛋吃了,我去采購。”
菜菜子露出期待的笑。
叮咚——門鈴響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聽這按鈴方式,杰就猜到了是誰。
他搖搖頭,剛拿起布想把掌心的油擦干凈,地上的陽光里忽然冒出了一顆腦袋的樣子。
咚咚咚——這回變成了敲窗戶的聲音。
某人連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直接不走尋常路,如果不是夏油杰眼神警告,那某白毛貓估計早就破窗而出了。
“呀!杰的雙胞胎女兒們,你們好啊!”悟提著喜久福上門了。
帶禮物進家門,這可能是悟唯一算得上通人情世故的方面。但又不完全,因為這個甜品悟他自己也有一份。
菜菜子很討厭這個打破她和夏油大人私人空間的家伙。
但是他對自己的稱呼又很好聽……夏油大人的、嗯,女兒。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很喜歡。
不過,喜歡被這樣稱呼不代表喜歡對方這個人,菜菜子現(xiàn)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趕緊把這個牛皮糖趕走,重新贏回和夏油大人的甜蜜周末。
更何況,五條悟不是一個人來的。
除了喜久福以外,他另一側(cè)胳膊里夾著一個陌生的小孩,是個頭發(fā)毛毛躁躁的男孩子,表情略有些惶然,對上菜菜子氣勢洶洶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視線。
“悟?”
杰給不安分的家伙打開窗,看著一大人一小孩慢悠悠飄進來,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安家落戶。
“有什么事嗎?”
夏油杰沒直截了當(dāng)問這是誰,因為他看出這男孩子是個安靜內(nèi)斂的性格,如果直接把話題開在對方身上的話,就像去戳一只已經(jīng)應(yīng)激的小貓,說不準(zhǔn)會起反效果。
“吉野順平。”悟率先介紹,“我看見他被人欺負,順路救了一把。”
順路?
夏油杰將信將疑,“你在哪里撈的人?”
悟精準(zhǔn)地報了個十萬八千里地地標(biāo),“神奈川縣里櫻小學(xué)。”
夏油杰:“……”
以五條悟的瞬移能力,全國對他來說可能都是順路。
五條家大少爺自然是不會照顧孩子的,尤其是這種應(yīng)激了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小崽子。沒把人原地丟下而是帶給了杰,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有良心的表現(xiàn)了。
“杰——我接下來還有幾個任務(wù)——過會一起去做任務(wù)吧。”
有了論壇之后有了底氣,夜蛾終于拍板,將論壇成員的任務(wù)都改成了單兵作戰(zhàn)制,就連灰原和七海也分開了。
不得不說,尤其是兩位最強,分開做單人任務(wù)之后,效率一路走高。
但是五條悟的情緒一路走低。
“杰,正好你休息,來嘛!老子一個人做任務(wù)真的好無聊——”
“我們周末已經(jīng)有安排了。”菜菜子氣呼呼攔著這個煩人精,表情看上去像踹人。
“嗯?你們原本打算干什么?”五條悟眼神一飄,看見了電視機旁柜子上被翻出來的DVD,”哦——電影?”
白發(fā)少年咧嘴一笑,朝客廳正中的布藝沙發(fā)上一坐,那雙大長腿頓時占了4/5,“老子也要看,杰,再加買點爆米花怎么樣~?”
菜菜子美美子:“……”
不但鳩占鵲巢,還使喚上了夏油大人!
如此可惡!
夏油杰覺得不行,不能太慣著。
他要讓大少爺清楚,這家伙如果想留在他自己的公寓里,就只有被使喚的份。
“沒有爆米花,但是有甜的水果,在冰箱里自己拿著吃。”
菜菜子美美子面露絕望。
夏油大人!您清醒點!這也太慣著了!
杰的聲音在客廳另一邊響起,男人坐在急救醫(yī)療箱前指了指大門口,“我給這孩子處理完傷口,之后的事情我聯(lián)系夜蛾校長來處理,你這家伙吃完趕緊走。”
“嗯哼,”悟發(fā)出不樂意的哼哼聲,他調(diào)整一下姿勢,這回占沙發(fā)面積100%了,因為他頭靠扶手腳也翹扶手,整個人攤成了一個面包長條。
“順平,不要緊張,可以喊我夏油哥哥。”
順平身上有不少傷口,夏油杰仔細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僅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深淺不一的劃傷,甚至還有被煙頭燙過的痕跡。
杰的臉色沉了下來,看見孩子瑟縮著,神情膽怯又警惕,又趕緊放緩了神色,安慰道:“我先給你處理一下,順平君你知道嗎?我們有一個奶媽同伴,就是游戲里面的治療師哦!等她過來,這些傷口很快就能痊愈了。”
“夏油大人,請用這個。”
菜菜子在一旁乖乖遞上繃帶。
兩個女孩子已經(jīng)收起了方才不滿的臉色——那些全都是沖著不問自來的五條悟去的。對新出現(xiàn)的吉野順平,她們本能地有所察覺:對方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和她們同樣糟糕的事情。
“不要太緊張,夏油大人處理傷口很熟練的,”美美子跟著安慰。
她想了想,把自己一直抱著的小熊放到了順平身邊,“讓熊熊陪著你,這樣你能更勇敢一點。”
那只熊賠了美美子很久,睡過干凈的小木板床,也陪伴她渡過恐怖的地牢陰影,外表有些破舊了,甚至縫隙里還帶了點洗不干凈的深褐色痕跡……
但是順平眨眨眼,反而是怕身旁的灰把它弄臟,小心翼翼將熊熊撿起來,放在了自己最干凈的大腿褲子上。
“謝謝。”
小男孩終于擠出來到新環(huán)境中的第一句話。
“杰,好了沒?”悟張開五指,新一個喜久福從紙袋子里慢悠悠飄出,自己在空中完成了包裝袋解體,然后飛速的陷進了白發(fā)少年的深淵巨口之中。
看他這個干飯速度,帶過來的一整袋伴手禮估計都要進他自己肚子了。
“唔嗯唔嗯唔嗯,好幾(吃),杰,我們要等硝子和夜蛾來嗎?還是老子現(xiàn)在就把人送回去。”
杰嘆長氣。
他從順平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事情原委。
悟真是亂來,不但去和普通人打了群架,還把人直接帶他這來了。人渣揍就揍了,這孩子也是有自己家庭的,對方家長不會著急嗎?
“媽媽在家?”順平輕聲回應(yīng)夏油杰的詢問。
“順平有媽媽的聯(lián)系方式嗎?”杰溫聲。
“嗯…有。但是媽媽工作忙,我…不想打擾她。”
這小孩乖得心疼。
“這些,都是那些人造成的嗎?”
“……是的,他們搶我的錢。”
順平焦躁地抿唇,眼神陰郁了一瞬,“他們還說,我腦子有病,故意說一些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嚇唬他們。”
夏油杰閉了閉眼。
咒靈操使心里清楚,孩子完全沒有撒謊,倒是有可能還弱化了對遭遇的描述。平民出身的他可太清楚這種無處訴說的痛苦了。
因為,小小的杰也是這么過來的。
只不過他天賦更高,更加好強,來自家庭的壓力也讓他更早地懂得偽裝。
同時,對悟怎么突然生出心思特意把這個咒術(shù)師小苗子帶過來這點,他也心中有數(shù)。
因為這正是成員們目前合力攻克的重點。
論壇的任務(wù)在爆發(fā)性完成后陷入停滯,眾人猜測[禪院]那一條隱晦的暗示并非伏黑惠,而是他爹甚爾還沒搞定。
第二個任務(wù)一直是待完成狀態(tài),叫[乙骨憂太]。
這很明顯不是御三家的小孩,于是高專開始著重搜索普通人出身的苗子,鑒于咒術(shù)師術(shù)式的覺醒年齡一般是六歲左右,就把目標(biāo)放在了全國各地的國小上。
夜蛾在調(diào)查目的上干脆一竿子到底,沒做隱瞞,反而動員了所有高專咒術(shù)師,走到哪里都打探一下。
平民中誕生的小咒術(shù)師處境艱難,悟處理的絕對不是第一起,順平的情況屬于僅次于美菜姐妹、最嚴(yán)重的那一類。
“我只休息一天,明天返崗吧。”夏油杰作出決定。這是他連軸三個月后唯一的單休。
如果順平只是意外撈到、在論壇的緊急事件上還排不上號的話,那么乙骨憂太的情況…就很令人擔(dān)憂了。
目前他們有高專咒術(shù)師的協(xié)助,和六眼配合下大大擴展的情報網(wǎng)。
如果再加上他的咒靈輔助,說不定能找到更多。
安頓好孩子們重新上崗后,杰第一時間嘗試了新的技巧。
“視野共享,”硝子晃晃煙,沒有悟那么大驚小怪,“我已經(jīng)看見了,就想著你什么時候開始研究呢。”
硝子雖然論壇上很少交流,但一開口就知道她經(jīng)常潛水刷帖看情報。
“我已經(jīng)研究出來了,”杰溫聲道,“咒靈看視野的技能,只要領(lǐng)悟這個點,后面就能直接投入使用。重點是個數(shù)…”
“杰,這是幾?”悟躲在咒靈操使背后,用手指在他召喚出來的咒靈面前晃來晃去。
“……是3,另外,悟,那里是嘴巴的位置,眼睛在更上面。”
“哦,老子還以為這個是鼻孔。”
“……”
說來有趣,在實力遠遠超過高專任教老師之后,這一屆三人組的術(shù)式全都是聚在一起互相交流的。不管是悟研究出「無下限」的自動防御、還是硝子和杰「反轉(zhuǎn)術(shù)式」和「咒靈操術(shù)」有進步,三個人都會像今天一樣開小會,同步各自的實力狀態(tài)。
這幾乎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約定。
“這次不一樣了,這個技巧是…坂口安吾發(fā)現(xiàn)的,”硝子摸摸下巴,“這個人你們了解嗎?”
“呃,提起他織田那里感覺有點尷尬,”杰道:“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的朋友…”
“做朋友還會決裂?這么遜的嗎?”
悟嚷了一嗓子,被杰敲了腦袋,“在別人面前可不許這么說!”
順帶說一下,這種開發(fā)出的附屬技能對于持有者而言,用積分學(xué)習(xí)起來極其迅速。就像硝子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掌握了太宰治發(fā)明的[創(chuàng)口貼]技巧,坂口安吾研究出的[視野],杰從發(fā)掘到掌握只用了半天。
接下來就是屬于一心多用的腦力挑戰(zhàn)了。
畢竟是術(shù)式的主人,只要提供好研究方向,實際探索起來更容易些。
杰一旦認(rèn)真了就不會讓自己閑著。
“有了這個,我配合悟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搜吧。”
他立刻給自己列了一個詳細的加班表,順帶不顧男同學(xué)意愿,把對方的加班表也敲定了,“我前半周先把住的仙臺搜一遍。”
五條悟:“雅蠛蝶——”
白發(fā)最強臉上不情不愿,結(jié)果還是磨磨唧唧上了。
他們第一個練手的地方,就是伏黑惠上學(xué)的仙臺。
夏油杰坐在家里,以冥想的姿態(tài)將咒靈擴散出去。
這是他第二次以非戰(zhàn)斗目的召喚咒靈探查。如果在那個倒置的幻境里掌握了這個[視野]技巧的話,說不定能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視野]的難度其實比一心二用操控咒靈戰(zhàn)斗要容易,但勝在數(shù)量多難兼顧。非要說使用感覺,那就是把自己的視野劈成了很多個,像是在安保室同時看許多個監(jiān)控鏡頭一樣,一不小心就看花了眼,無法全部顧及。
在咒靈排布上,為了降低對普通人的影響,杰才用了地面和空中四六開的放送比例。主要目標(biāo)是關(guān)注反應(yīng)異常的小孩子,并將坐標(biāo)反饋給整裝待發(fā)的五條悟。
忙活了半小時,沒撈到孩子,倒是撈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黑發(fā)黑眸,身材高大,肌肉虬勁,嘴角帶疤,正拖著一雙人字拖,在離惠學(xué)校不到1km的露天場子賭馬,賭得專注又認(rèn)真。
夏油杰:“?”
這個行為太過離譜,導(dǎo)致他思考了十幾秒才確認(rèn),這人就是幾天前剛越獄的某個家伙。
對方很敏銳,察覺到了暗中的注視,扭過頭發(fā)現(xiàn)是個平平無奇的弱雞咒靈之后又嗤笑一聲,繼續(xù)專注地盯著屏幕上的搖錢樹。
天與咒縛確實沒有什么看見咒靈就順手祓除的責(zé)任心,更何況他的趁手的咒具全丟了,想想就心疼。
如果這角落里偷雞摸狗的家伙是個能換錢的詛咒師,他可能興致還高些。
夏油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這是手里沒錢了,所以來賺點啟動資金?
第27章 天與[束縛]
伏黑甚爾沒想到自己就手癢犯個癮, 連結(jié)果都沒出來呢,就運氣極差地被高專的小崽子堵了。
他的搖錢樹正在激烈地角逐第一名,伏黑甚爾抬眼一瞧, 對面棚頂上有一個白毛長條物種在對他揮手say hi, 旁邊的黑毛劉海丸子頭在朝他豎中指。
伏黑甚爾:“……”
再一垂眼,他下注的那匹馬絆了一跤, 遠遠落后了。
……嗎的, 兩個晦氣玩意!
天與暴君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甚爾知道自己被找到了就逃不過,但是他四處觀察,發(fā)現(xiàn)那個會「無下限」的五條女不在, 自己還有那么點希望。
他兩兜空空出來, 一個轉(zhuǎn)角就又被堵在了熟悉的小巷子里。輸人不輸陣, 伏黑甚爾嘴上直接開懟, “我還想找你們兩個小子報仇呢, 你們倒好,自己撞上來了!”
男人順手抄了根鐵管,在不用對上「無下限」的情況下神情輕松, 比較自信。
當(dāng)然, 也有可能是對方痛失武器庫, 短時間沒有閑錢去買裝備了。
“你確定?”悟嘻嘻笑了。
杰捏著下巴思索一秒, 然后召喚出了丑寶。
伏黑甚爾一看炸了,“你踏馬的,那是老子的!”
那是一整個昂貴的武器庫啊!這人臭不要臉竟然私吞了!
氣急之下, 天與咒縛的語氣都要和五條悟靠攏了。
他,伏黑甚爾, 一定要奪回自己失去的錢!(ps.兒子奪不回來那就算了)
難得的情緒起伏下,甚爾都沒第一時間思考夏油杰「反轉(zhuǎn)術(shù)式」變「咒靈操術(shù)」的疑點。
“誰搶到歸誰, 這是硬道理,”夏油杰活動活動手腕,抽出三節(jié)紅棍,“不欺負你,我用游云,他用拳頭。很公平。”
公平個屁!
甚爾真想往兩人臉上啐一口。
你倆小子明明是二打一!怎么,沒「無下限」幫忙所以慫了?
男人看著沖動,實際上心里是有思量的。
這家伙每次動手之前都會仔細分析敵我實力,看似是無腦肌肉直覺派戰(zhàn)斗狂,實際是膽大心思的情報家陰謀家。
謀定后動、穩(wěn)如老狗是天與暴君的最佳寫照。
引起甚爾真正情緒的,目前為止估計就兩件:值十多億的伏黑惠被搶,以及自己價值連城的咒具庫被搶。
一言以蔽之,錢是最重要的。
在此特別插一句,伏黑甚爾越獄后確實是想過把自家兒子搶回來。但是,他跟蹤了幾日后發(fā)現(xiàn),咦,真不錯(?)
他兒子跟著高專的咒術(shù)師,竟然比跟著他這個老子活得好多了。
男人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當(dāng)?shù)悸窂氐状蜷_,伏黑惠的未來原本兩條路:爛在自己家的垃圾堆里,或者爛在禪院家那個大垃圾場里。
結(jié)果人命里有福,被一個會「無下限」的五條女帶走了。
孩子被搶前后的那段時間,伏黑甚爾一直都在暗中調(diào)查。那個冒充五條家家伙的白發(fā),有類似金色的光,是「咒靈操術(shù)」碰到低等級咒靈的特殊反應(yīng)嗎?直接消除?
不管怎樣,對方操控咒靈一針戳進自己屁股,絕對是真的。
另外一個黑發(fā)小子怪不得能空手接白刃,還能拼死困住他的天逆鉾,原來是有「反轉(zhuǎn)術(shù)式」。這個一看就詭計多端的丸子頭終于不藏了,開始自曝治愈術(shù)式。
而那個把他打趴下的女的,才是高專和五條家真正的王牌。
小時候他見到的五條悟,實際是一個幌子?
那五條家藏得真夠深的。
伏黑甚爾用敏銳的嗅覺、強大的腦洞和嚴(yán)謹(jǐn)?shù)倪壿嫹治瞿芰Γ谟H眼所見的事實,非常努力地分析局面。雖然仍舊有太多疑點,但真的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
伏黑甚爾覺得高專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情報會騙人,但是他實實在在用眼睛察覺到了部分真相!
不得不說,伏黑甚爾很敢分析,很敢行動,也很勇于不做人。
抓住合適的時機——真正的五條女不在、而他結(jié)仇的兩個小子單獨行動的時機,天與暴君開啟了他的復(fù)仇之戰(zhàn)!
揍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甚爾清楚丑寶里他保存的家底。
這一回,他一定要把原本屬于他東西,全部奪回來!!!
五分鐘后。
“噗唔…草…噗唔!”
陰暗的小巷子里,伏黑甚爾又雙叒叕挨揍了。
他被咒靈束縛住四肢,牢牢捆在角落。另一層壓制他的力量從白發(fā)最強的鞋底涌出,將強悍如暴君的軀殼都牢牢壓制。
明顯是「無下限」。
又是、又是、又是「無下限」!!!
甚爾兩眼一黑(因為被踩著),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和這個b術(shù)式過不去了。
怎么走到哪里都避不開「無下限」啊!
狗高專,這一手難道玩了局中局中局嗎?!
悟掀開墨鏡,露出下方熒光幽幽的藍瞳,笑容殘暴。
“怎么還沒昏?這么多下了,天與咒縛好耐揍啊。”
“差不多得了。”
“杰,這家伙砍了老子13刀,捅了你一個狠的,至少還要揍500下呢!”
“上一次你不是報復(fù)過了嗎?”
“他越獄了一次,清零了啊。”
甚爾:“……”
悟興致勃勃,“杰,你能用咒靈揍嗎?血濺出來臟。”
杰無奈地搖搖頭,“方便點的話,直接毀尸滅跡得了。”
黑發(fā)最強面無表情說出的話更恐怖。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甚爾輸就輸了,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惦記著剛剛賭馬的結(jié)果,想回去再看一眼他的錢,“我的頭應(yīng)該不值那么多錢吧?”
“還不是你先惹我們的?”悟拉開任務(wù)面板,“讓老子看看論壇上任務(wù)進度怎么樣了…為什么[禪院]還是0啊?把這家伙抓起來都不管用嗎?”
夏油杰頓了一秒,發(fā)現(xiàn)不對。
“悟,為什么我們可以在這家伙面前提論壇……”
男人:“?”
就在兩個人提到了那個奇怪的詞之后,甚爾眨了眨充血的眼睛,毫無阻礙地看見了半空中的金色光屏。
就像是從他的視覺盲區(qū)突然挪了出來一樣!
然后那兩個猖狂的小子就在他面前毫不避諱地嘰嘰咕咕起來。
“拉嗎?”
“為什么要拉?”
“新手帖里不是說可以有[束縛],反正這家伙關(guān)也關(guān)不住。”
“沒咒力的話[束縛]也沒用吧。”
“試試嘛,試試我們又不會少塊肉。”
甚爾木著臉,看見自己的面前出現(xiàn)了同款光屏,要自己取昵稱。
黑發(fā)男人呵呵兩聲,取名:[五條悟是狗]
兩秒后。
【您不滿足條件,已被踢出論壇】
啪!悟又物理踢了他一腳,笑含警告,“想好再取,沒有第三次機會。”
男人被重新邀了一次,他忍氣吞聲一秒,取名:[伏黑]
悟挑眉,“禪院得罪你了?”
“你們查過,不是很清楚嗎,”甚爾嗤笑,“誰想要這種垃圾姓氏。”
到底是伏黑甚爾還是禪院甚爾,對高專來說沒什么意義,dk經(jīng)過研究后給出的[束縛]才是重中之重。
【單向[束縛]內(nèi)容:
A方-五條悟、夏油杰
B方-伏黑甚爾
1.不得違背論壇的基本行事原則;
2.呆在高專,除了出任務(wù)和回家看孩子,其他哪里都不給去】
五條悟眼睛在甚爾的肌肉上兜了一圈,又加了一條。
【3.當(dāng)高專體術(shù)老師,每天一節(jié)課】
伏黑甚爾:“???”
當(dāng)個鬼的體術(shù)老師,送上門來給你們揍嗎?
甚爾一秒的猶豫都沒有,點了拒絕。
【[束縛]已成立】
甚爾:“??????”
啥玩意兒?
天與暴君臉色十分難看,“你們有些太不講道理了。”賭場都沒這么強買強賣!
五條悟:“你天與咒縛你厲害,那你來打我呀略略略。”
甚爾:“……”嗎的,栽了。
夏油杰也想說這個臺詞,但是被人搶了,一個唱紅臉另一個得白臉。黑發(fā)最強調(diào)整一下語氣,客觀陳述道:“惠也在里面,想見他就乖乖的。”
“惠,誰啊?”甚爾問得非常誠懇。在對面兩個人。
他才后知后覺這是他兒子的名字。都怪這倆混蛋沒有加上伏黑這個姓氏,他第一時間都沒聽出來,“哦,伏黑惠是吧。他在你們那里挺好的。”
甚爾頓了頓,還是對禪院那十億有點舍不得,“都送你們這么一個好苗子了,你們高專要不考慮給我點錢呢?”
“你做美夢去吧,”悟大度道,“惠已經(jīng)改名字了,叫五條惠,和你沒關(guān)系了。”
“你是不是想挨揍?”
“來啊來啊!反正你要上很多體術(shù)課了,每天挨揍有利于身心健康!夜蛾還會給你發(fā)工資呢!”
“……”
對上五條悟這個不講理的武力值天花板,天與暴君只剩下吃悶虧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伏黑甚爾沉默著打開【有人就拉】,看了兩眼自家兒子的大名之后,切換到【有分就買】,將術(shù)式的部分拉到最下方。
末端寫著五個字:「十種影法術(shù)」。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愣了三秒,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開始還低沉地壓著,后面干脆放了開來,狂笑。
沒人懂他在笑什么,但肯定不是被坑進論壇這回事。
“要把他押回去嗎?”杰謹(jǐn)慎提議。
“不用,”五條悟藝高人膽大,“正好試試論壇的這個[束縛]有沒有效果。”
“有沒有效果我不太清楚,”杰看著破破爛爛□□碎的巷口,“但拖的時間太長了…”
拐角處,一孩子正在顫巍巍拿手機錄像。
即便面對如此殘暴的現(xiàn)場,他也抖著腿絲毫沒有退縮。
“你們,不能隨便這樣打人!我我我報警了!”對方慌亂宣告,“正義是不會遲到的!”
悟&杰:“……”
Dk打架不放[帳]已經(jīng)是基本操作了,這一回他們也是有理由的!伏黑甚爾跑起來可快了,他們能把人堵住已經(jīng)是功勞一件,打上興頭誰還記得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
怪就怪夜蛾沒讓輔助監(jiān)督跟著他們(校長:?)
悟指了指地上的男人,朝著拍視頻的小子道:“喂,沒看到他在笑嗎?我們聊得非常開心呢!”
甚爾:“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那為什么都是血!你不要狡辯……你不要過來啊啊啊打人了!!”
杰:“…………”
輔助監(jiān)督善后工作量喜+1。
“你們兩個小混蛋!”夜蛾校長在辦公室咆哮:“你們兩個小混蛋又沒有放[帳]!!!”
對于校長這種斯文人,能用上“混蛋”二字來形容自己的學(xué)生,可見是氣得夠狠。
“夜蛾,老子能確保不引起騷動小范圍解決,沒什么必要興師動眾吧?”
dk之前是忘了,現(xiàn)在反而變得有理了。悟尤其理直氣壯,“不就只有一個目擊者嘛!”
“然后你就把對方嚇昏迷了?”夜蛾氣得一拳頭就上去了,讓這人長長記性,“這是保底的必要流程!下一次如果還忘,就寫一萬字檢討!不準(zhǔn)讓夏油幫你寫!”
悟:“雅蠛蝶——”
滑不丟手的伏黑甚爾沒被押回高專,自己跑走了。
悟沒告訴夜蛾[束縛]的事,他想等到下午天與暴君乖乖跑回來說要當(dāng)體術(shù)老師,對校長來說豈不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杰:不,是驚嚇)
功不抵過的兩位最強被發(fā)配去掃廁所,任務(wù)目標(biāo)乙骨憂太仍在搜尋之中。
【有事就干】里的公共任務(wù)列表,依舊處于停滯狀態(tài)。
五條悟反復(fù)盯著[禪院]這個二字任務(wù)條,在掃地的時候突發(fā)奇想,想潛入禪院家做掃地機器人然后一探究竟。
因想法太過離譜被夏油杰趁其不備踢了一屁股。
然后悟就拿著拖過茅坑的拖把追了杰半個操場,最后一桿子戳在了前來檢查工作的夜蛾校長頭上。
放課后,硝子就被倆人渣堵在了醫(yī)務(wù)室。
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腫包:“硝子,求治。”
悟盯著滿頭腫包齜牙咧嘴,“夜蛾好沒良心!下手好重!痛痛!”
高專奶媽:“……?”
硝子不是很想讓這兩個人渣舒服,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讓他們來完成。
她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任務(wù)最多只順位顯示兩個人名,對吧?但是我解決好吉野順平的事情之后,這孩子的名字立刻出現(xiàn)在[已完成]部分,打上綠√了。”
吉野順平?jīng)]有出現(xiàn),但是卻被拉到前排并顯示,暗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任務(wù)的牽涉范圍極廣,尤其是針對年輕的小咒術(shù)師,有著超乎尋常的關(guān)注度。
“我們之前總關(guān)注平民中有術(shù)式天賦的孩子,會不會比較片面呢?”硝子點名五條悟,“御三家會不會也有這種類型的孩子?”
“那也輪不到高專啊,那些老古板大多把人送去京都那里上學(xué)。”總監(jiān)部也在京都,這是一個巨大的、難以找到突破口的緊密網(wǎng)絡(luò)。
“[禪院]已經(jīng)是暗示了,我們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老子也想管,”悟委屈告狀,“老子一個人就能把禪院家給掀干凈了,但是杰和夜蛾都不給老子這樣干!”
“當(dāng)然不行!”硝子沒好氣道:“你那不是管,是宣戰(zhàn)!”
悟:“切。”
杰已經(jīng)有想法了,可以看出在伏黑甚爾對不上進度條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有沒有委婉一點的方法呢?能比較體面地探聽情況的方法。”
總不能放咒靈進人家祖宅探查吧,那更像是挑釁了。
杰去看硝子,而硝子理所當(dāng)然去看五條家大少爺。
五條少主面對信賴的眼神,“啪卡”一下,終于對上了正常人思路。
“老子想起來了!那個!”白發(fā)最強想到了什么,突然來了性質(zhì),眉飛色舞道:“我們一起去參加那個吧!”
硝子:哪個?
杰:……你再這個那個,我就把你頭打掉。
第28章 悟要鬧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非常拘謹(jǐn)。
高專學(xué)生平日里大多穿著一水的校服, 別看校服顏色單調(diào),這可是刻有保護術(shù)式的特別定制款,每個學(xué)生的款式都不一樣, 從夏油杰的燈籠褲和硝子的短裙就能看出。
其他時候…最多每年夏日祭挑著穿個浴衣出門, 精致程度頂天了。
現(xiàn)在呢?他們不僅被帶著挑了正裝和服,一層一層地裹上去(尤其是硝子的女款, 她嫌棄死了), 還要整理發(fā)型!
夏油杰挑的是簡潔干練的黑色和服。
他真的從來沒穿這么正式的服裝,接著被五條家專門的發(fā)型師逮住,把頭發(fā)打理規(guī)整, 半扎的丸子頭盤好之后竟沒冒出任何碎發(fā), 那根劉海也規(guī)規(guī)矩矩貼在頰邊。
發(fā)型師剛開始還想專門弄個大背頭, 被杰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硝子的頭發(fā)也被難得扎了起來。在同期經(jīng)受造型大變的非必要折磨時, 五條家大少爺早就自己套好衣服, 橫沉在旁邊的榻榻米上看熱鬧。
沒人敢逮著五條悟理那一頭蓬松的白發(fā),所以它依舊那樣興致勃勃地炸著。
——五條悟說的“那個”,指的是御三家的某個年度聚會, 實際用處沒多少, 形式主義一大堆。
放在以前, 我行我素的五條少主是一眼都不會多瞟的。
用悟的話來說, 還不如拉著杰和硝子去東京和京都之外的地方逛逛。
“原本按照慣例是要在夏日祭辦的,但是嫌熱,就會拖到初秋的這個時候。要老子說, 大家開開心心放煙花逛廟會,就這些老東西非要白天聚個會, 你說糟不糟心?”
五條悟說這話完全沒避著人,周圍所有家里的下屬非常熟練地眼觀鼻鼻觀心, 裝作聽不見。五條家管家一臉便秘,挪動身子試圖把人擋住,渺茫地希望自家少爺別把這兩位乖同學(xué)帶壞了。
“如果是比較正式的場合的話,”杰慢吞吞勸道:“那你還是要注意點言行。”
“沒事啊,老子一個打一群。”
“有些時候暴力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的。”
“哇,最近不提正論了,又來這個了是嘛!”
管家眼珠子已經(jīng)要瞪出來了。只聽說少爺在高專有個關(guān)系很好的同學(xué)……這樣看來關(guān)系是真的好啊。
“杰穿著這個衣服,更像老古板了。”悟吐吐舌頭。
行,你最靚。夏油杰習(xí)慣性想插兜,覺得有點不太合適又放下了。他手垂在兩側(cè),心想這一趟只要他看著點,應(yīng)該不會出大問題。
然后杰一扭頭,看見硝子“咔咔”兩聲把腳上的木屐踢掉了。
“穿得難受,”奶媽也我行我素起來,“給我一雙矮一點的人字拖就行。”
杰:“。”
加茂家選的地方聚會,自然不可能放在自家祖宅,是在京都邊緣一個山清水秀的私密會所。如果問杰有什么印象較好的點,那這里的流水素面還是相當(dāng)好吃的。
除了這點外,其他的都能用“垃圾”來形容。
杰有點明白悟提過的“垃圾場”是什么感覺了。
——條條框框下的窒息感。
大人寒暄,隱晦地捧或踩,帶著小一輩加固人脈。御三家表面涇渭分明,實際又緊成一張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網(wǎng),交錯著血脈與利益,在咒術(shù)界的土壤之下黏膩地奔騰。
雖然聚會風(fēng)景美麗,環(huán)境優(yōu)雅,但總有股過于規(guī)整和沉悶的感覺。讓人覺得在這多呼吸幾口都是精神攻擊,不愿久留。
夏油杰優(yōu)雅地吃面,他是真的覺得很好吃,以至于原本的計劃都被延緩了10min。
杰吃得香,硝子就跟著吃。悟?qū)γ娌桓信d趣,也對聚會不感興趣,可能他對任務(wù)更感興趣點,但是不樂意單飛,整個人就掛在夏油杰旁邊的椅子上,蹺著腿等他吃完。
期間,高專三人徹底無視那些針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目光。
強如五條悟,也無法徹底避免這些明里暗里的打量。
不,也許正是因為他處在六眼神子這個位置,才會受到更多莫名的要求、敵視、恐懼,抑或是深刻的失望。
“好糟心啊。”悟嘟嘟囔囔,“杰,我們趕緊解決然后回去了。”
硝子沒說話,臉上表情也是顯而易見的[這什么鬼地方下次老娘再也不來]。奶媽抬手,憐愛地拍了下白毛貓的圓腦袋。
“糟心的是誰啊!”夏油杰聽力很好,他8聽見有人壓低聲音私語,“就是個煞星。”
杰看了悟一眼,對方神情無異。
他聽見了,以五條悟的耳力沒道理聽不見。
隨后議論的這人感覺腳踝一涼,有什么小東西鉆進褲腿一路朝上,頓時整只腿痛中帶麻,毛骨悚然!
“呃啊啊啊…?!”
他狼狽地摔倒在地,又驚又怒,嗷嗷直叫!
還沒等身邊同伴反應(yīng)過來,那只作惡的咒靈就被一只木屐碾平。
夏油杰微笑著由上往下俯視,怎么看怎么像笑里藏刀。
“這里怎么會有一只四級咒靈呢?”
黑發(fā)最強的語氣…引用五條悟看過的電視劇:五分涼薄四分憐憫一分漫不經(jīng)心,還多出兩分赤裸裸的嘲諷。
“這種不入眼的攻擊…這位先生該不會站不起來了吧?”
周圍瞬間一靜。
這個賊喊捉賊程度和嘲諷度,直接拉滿。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咒靈是從哪兒來的。
這可是聚會現(xiàn)場啊!雖然不是祖宅,但加茂家肯定布置了防御類陣法,防止某些不長眼的東西打擾。況且這里咒術(shù)師一抓一大把,就連年紀(jì)最小的小輩都能混個三級。
混入一只低等級咒靈?編都不敢這么編。
而且,中招的家伙可是二級咒術(shù)師,真的會被一只[四級]折騰成這樣嗎?
總之當(dāng)事人是倒了血霉。作為加茂家的旁支,他終于體會到了一次敢怒不敢言的滋味,要怪就怪自己嘴賤。咒靈操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看見五條悟的眼睛已經(jīng)掃過來了。對方不知為何沒有使用遮擋的墨鏡,那六眼直勾勾地盯著,仿佛自己再多bb一句就要小命不保。
五條家少主一個不高興,把人頭摁墻里都是有可能的……
聽說五條悟的同學(xué)就是這個千年難遇的咒靈操使,也明顯是個不好惹的硬脾氣。
該認(rèn)慫認(rèn)慫,該道歉道歉。壓著人說完對不起之后,夏油杰明顯從周圍的打量中捉到了隱約的畏懼與疏遠。
杰很淡定。
五條悟在御三家的受歡迎程度估計比他還負。
中年人和老一輩基本都被六眼光環(huán)壓得死死,眼神不善。目光相對比較單純反倒是小輩,有的小咒術(shù)師眼里甚至還有隱約的崇拜。
這樣一想也正常。
最強,這個名號不是誰都能擔(dān)得起的。
比起成長空間有限的自己,夏油杰私心里覺得還是悟值得更多的畏懼和敬佩。
當(dāng)然這種欣賞他一般就在心里想想,當(dāng)杰收回思緒,看向自己優(yōu)秀的搭檔時,他對上了一雙pikapika亮晶晶的藍瞳。
五條家少主不知道因為什么,明顯興奮起來。
像是剛吃完小魚干舔嘴角的貓,也不明確說再來一個,就那樣甩著毛尾巴兜著你轉(zhuǎn)。
夏油杰被看得發(fā)毛,“……有事就說。”
悟一被提醒,終于想起正事。他興奮地搓搓手,“杰,你看看,有哪個苗子身上有分?”
杰:“。”
哦,這個原因哦。
終于知道為什么在場所有小孩視線都往他們這瞟了,原來某人已經(jīng)正大光明地用六眼把他們窺了一遍。
“這種事誰知道啊,”杰捏捏眉心,“本來校長就不贊成這種方法,范圍太模糊了。”
“廣撒網(wǎng)沒錯的嘛,而且我這不是把你帶過來了。”
悟胸有成竹,指揮道:“杰,快去把小崽子們騙過來,就靠你那張能忽悠的臉了!”
杰:“……”
你要不然回想一下我剛才臭著臉干了什么。
硝子長長嘆口氣。
她懂了,這回輪到她上了。
小一輩跟著身邊大人亦步亦趨見世面的有一批,被放出來自成小社會相互交流的也有一批,把他們不動聲色全接觸一遍是不小的挑戰(zhàn)。
夏油杰的親和力毋庸置疑,但前提是沒有五條悟。和落單吃東西的小輩簡單聊兩句沒問題,但是如果旁邊有個家伙忍兩秒,就動手去戳或者去揉小孩子的臉蛋的話……小孩到后面看見他就跟看見鬼。
兩人基本把小一輩都霍霍了個遍。
到最后不僅引起了小孩的警惕,連成年咒術(shù)師都感覺到什么不對,趕緊把自家后輩往自己羽翼下攬,生怕被荼毒。
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杰硬拉硝子過來的先見之明了。10min的分開行動之后,家入硝子成功為行動分隊獲得加分。
【獲得[加茂憲紀(jì)]好感,積分+1】
杰:“!”
似乎是為了隱蔽,金色的小字一閃而過。黑發(fā)最強走到無人注意的角落,快速打開界面確認(rèn)。
果然,任務(wù)列表那里亮出了一個新的名字。
[加茂憲紀(jì)]
這也是第一次,待完成任務(wù)增加為三個。
硝子只淺淺接觸了下,只有可憐的1分,像是施舍但又像是指引,給了他們小小的啟發(fā)。
“加茂憲紀(jì)是他們家重點培養(yǎng)的三代啊,”五條悟偷偷跟搭檔透底,“不懂這有什么好關(guān)注的?”
“論壇有它的道理,”杰覺得試出來挺好,不過先分一個輕重緩急,“我們應(yīng)該先接觸禪院。”
要逮住禪院家主空的時候不容易,搭上線更不容易。
要說五條悟能和禪院家主聊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五條和禪院家一向不和,對方給點好臉色已經(jīng)是非常有修養(yǎng)的表現(xiàn)了(當(dāng)然,五條家大少爺是一點好臉色也不給)。
禪院家主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頭子,他的孫輩小子叫禪院直哉,是個看上去很外向膽子很大的小家伙,絲毫不怯場,盯著五條悟的眼神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樣。
那是一種審視、評估和比較。
就好像在他心里邊,六眼神子并不是什么最強的存在。
杰有了一絲興趣。
作為被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禪院直哉不太像他們需要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論壇也沒給提示。
五條悟沒什么好顧忌的,直接抬手開大,把問題丟給了禪院直毘人。
“你們禪院家是沒人了嗎?就帶了一個小崽子?”
嗯,相當(dāng)不禮貌……可以是非常抽象的提問風(fēng)格,這這種正式場合適配度為0。
禪院家主倒是個能沉得住的性格,從剛剛歇下來就有一搭沒一搭地灌酒,聽見這貼臉開大只撩撩眼皮。
“老夫家里的女娃子應(yīng)該沒惹上你吧?”直毘人渾身酒氣,眼神卻很清醒。
“你是想找真希和真依嗎?”——新的名字突然出現(xiàn)。
被稱為小崽子的直哉有點不爽,他留著黃頂黑邊的頭發(fā),明顯是精心打理過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五條悟身上,“她們是女的,當(dāng)然得呆在家里。”
【獲得[禪院雙胞胎]信息,積分+1】
方向終于對了!
夏油杰挑眉,“為什么女的就得呆在家里?”
“她們除了生孩子還能干什么?”直哉指了指遠處和兩個最強一起的硝子,“跟你們一起來的女的看起來也好弱啊,有必要帶著她嗎?”
杰呵呵了兩聲,“你知道她是誰嗎?”
禪院直哉還想說什么,被直毘人重重拍了下腦袋。小孩立刻察覺到了大人的不悅,閉嘴不說話了。
當(dāng)然,表情還是絲毫沒有悔改的。
“你這話聽上去像是被你爹生出來的,”悟的藍瞳透過墨鏡,上上下下把小孩打量一番,“直毘人,你家?guī)О训倪@個被你養(yǎng)得好蠢。”
被人當(dāng)面否定,直哉怒得臉都憋紅了,好粗俗的用詞,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但是沒人care。
直毘人被直呼其名,也沒生氣,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他只問,“兩位還有什么要說的嗎?”非常明晃晃地送客了。
夏油杰思考片刻,“確實有事相商,我們移步說話?”
這個“我們”,明顯不包括五條悟。
悟露出極為震驚、控訴性的眼神。
——你偷偷準(zhǔn)備了什么?怎么沒事先和老子商量?
夏油杰被盯得心虛,但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睨出一個“交給我”的暗示,隨后和禪院家主前后離開。
留下白毛貓獨自一個人,五條悟眼神飄了一圈,落在宴會主辦身上。
嘿——五條悟朝對方笑笑。
加茂家主:“……”
+
收到兩則積分通知的時候,悟就知道今天沒自己啥事了。
完全不需要武力威脅,他的兩個朋友將這件事漂亮地辦了下來。
加茂憲紀(jì)作為重點培養(yǎng)對象,自然難挖,而是以“借讀”形式,每周都會往東京跑跑。
讓悟震驚的是,禪院家姐妹直接被打包扔到夏油杰這里。禪院明顯不重視很隨意的樣子。
離場后悟圍著夏油杰東問西問,都快繞成衛(wèi)星了。
怎么做到的???
“你們快點告訴老子,”悟急急急急急,像個被拋棄的怨夫,“加茂那膽小鬼也就算了,禪院那鐵公雞是怎么松口的?”
“大概是覺得物以類聚吧?”
咳,為了防止自己被繞暈,夏油杰清嗓子解釋了一下。
簡單來說,他和禪院家達成了協(xié)議,給了不被重視的雙包胎一個“提前入學(xué)”的機會。
禪院直毘人排斥的是平民咒術(shù)師和非傳統(tǒng)的咒術(shù)流派。打個比方的話,在這位家主眼里,可能是一個比較強的垃圾堆要走了禪院家里的兩個小垃圾。
還是花了錢的。
夏油杰是拿自己收養(yǎng)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做的借口。
杰從禪院直毘人那里了解到,這一對雙胞胎中妹妹咒力很弱,而姐姐完全沒有沒有術(shù)式天賦,但是體質(zhì)很強。
夏油杰心思電轉(zhuǎn),按照預(yù)先模擬的方案稱,我的孩子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想借同齡人陪著
這個陪伴,多半不是出于什么積極目的。
留在家里又怎么樣呢?這就是禪院家女人的作用,姐妹倆留在直哉身邊,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何況夏油杰給的報酬很豐富,他愿意用禪院家被甚爾搶走的咒具來換——雖然據(jù)對方稱只收繳了一柄釋魂刀,但直毘人覺得肯定不止。
建立長期合作的話,后面絕對有利可談。
“歸你了。”直毘人松了口。
這老奸巨猾的家主先談妥了第一年,美名其曰適應(yīng)。
家入硝子那里更加順利。
高專奶媽給的理由更加簡單粗暴,她想收個徒弟,帶著人學(xué)一學(xué)「反轉(zhuǎn)術(shù)式」。如果沒學(xué)會也沒事,徒弟也能幫上不少忙。
至于為什么選加茂憲紀(jì),咳,眼緣。
加茂家簡直求之不得。
要說御三家和高專的關(guān)系,那是不太行的,家入硝子這行為也有撬墻角的嫌疑,畢竟一般家族后輩進京都學(xué)校的比較多。
但是,這是咒術(shù)界唯一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持有者啊!
就算學(xué)不會又怎樣呢?萬一把師徒感情處出來了,加茂這里豈不是博得了治愈術(shù)師的好感?
沒人會和自己的命過不去。
“于是加茂憲紀(jì)也歸我們了,”硝子頗有種大姐頭的霸氣,這種感覺和冥冥也有不同。相比于烏鴉操使的六親不認(rèn),高專奶媽明顯更有人情味,“加茂那里甚至還倒貼了學(xué)費,真是大方。”
硝子撣了眼抓耳撓腮的悟。
這估計也歸功于被夏油杰放生的五條悟,一直背后靈一般飄在硝子身后盯著人家主的緣故。
導(dǎo)致后半截聊得非常利落爽快。
“欸——”悟瞇瞇眼,“這是你們倆親自想出來的方法嗎——?”
硝子已經(jīng)在自顧自低頭點煙了,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夏油杰眼神飄了一下,老老實實承認(rèn)道:“不,是有人…幫了我一下。”
悟瞪著六眼,看透一切,“你不會去問那個繃帶了吧?!”
“他叫太宰治……”
夏油杰下意識糾正了一下,隨后被硝子踢了腳小腿。意識到某人要鬧了,咒靈操使立馬改口,“也問了織田作之助,總之異能力者給了很有用的建議。”
五條悟腦袋里自動過濾,就剩下[夏油杰咨詢了太宰治沒來找他商量]這一件事!
別糊弄他!他也是知道論壇有個【疑難解答帖】的!他還被某人公報私仇禁言了呢呵呵呵呵呵呵呵!
白貓背已經(jīng)弓起來了,“你們…”
“沒排擠你,”硝子彈了下貓頭,“別難過了。”
“哈?什么排擠不排擠的?”悟很明顯炸毛,“老子才沒難過呢!”
“哦好,不難過,”夏油杰順毛捋,“織田還說了,這件事沒有悟絕對辦不成呢。”像是想到什么,杰淺淺一笑,“畢竟兩個家主都怕你一言不合把他們祖宅掀了…說實話,那個場面我還挺期待的。”
“哦…哦。”悟歪腦袋問,“那現(xiàn)在要掀嗎?”
“不用啦,已經(jīng)搞定了,”杰溫聲道:“如果后面他們出爾反爾,悟可以幫忙嗎?”
“沒問題,交給老子。”
“謝謝。”
“道謝干嘛呀,怪煩的…織田是吧?老子下回也去問問。”
[真沒出息啊,]硝子在心里嘆口氣,[這么快就哄好了。]
++
“——啊啾!”
織田作之助雙臂掛著特價日血戰(zhàn)出來的大包小包,在街上打了個不受控制的噴嚏。
咒術(shù)師為了投入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和情報網(wǎng),異能者這里卻連表面上的絲毫動靜都無,風(fēng)平浪靜一派“寧和”。
連一直跟在太宰治屁股后面的追殺都歇火了,不知道在醞釀著什么。
織田作之助走到異特科提供的安全點旁邊,在[帳]的邊緣遇見了一個落單的陌生孩子。
對方的外表足夠讓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孩子的頭發(fā)一半黑一半白,兩只瞳孔的形狀也詭異地不同。他抱著一只破破爛爛的人偶,臉頰貼得很近,朝紅發(fā)男人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孩子甜甜開口道:“叔叔,你好呀。”
第29章 圍剿逼近
織田作之助很冷靜。
他先糾正了一點, “叫哥哥。”
黑白發(fā)孩子,“啊?”
織田輕輕往前走了幾步,表情無奈, “我是哥哥。”
他才二十多歲, 就算因為早早收養(yǎng)了幾個孩子、目前在同時照顧很多孩子而年少老成,也不至于總被認(rèn)成叔吧?
敦那里也是…難道是他最近太忙, 太不修邊幅導(dǎo)致的嗎?
如果太宰在這, 估計已經(jīng)笑得直打跌,然后心領(lǐng)神會地遞上一個剃須刀。
Q有點措手不及。他捏捏人偶的胳膊,決定還是順著對方的話, “哦, 好。哥哥你好?”
這孩子明顯沒察覺到[帳]的存在。放在一般人直接忽略過去了, 他卻在周圍打轉(zhuǎn), 明顯有所圖。
但那又怎樣呢?
小孩看上去最多只有五、六歲, 是該抱著玩偶在臥室里蹦來蹦去的年紀(jì),而不是和Mafia還有叛徒扯上關(guān)系,纏著帶著血跡的繃帶在街上晃。
織田小心地走到孩子身邊, 蹲下身, “需要幫助嗎?”
在那目光下, Q感覺自己都被看透了。
他不知道任務(wù)目標(biāo)對自己的意圖了解多少, 但聽森先生說這人自己養(yǎng)著孩子,應(yīng)該會對他心軟吧?
Q按照剛開始制定好的劇本,伸出自己流血的那只手, 可憐兮兮道:“是的,我需要幫助…哥哥, 我胳膊好痛。”
織田作之助垂眸,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 探手去檢查對方的繃帶。
中咯。
察覺到刀片割開皮膚的疼痛,Q咧開一個更大的微笑。
這次任務(wù)森先生似乎很重視,承諾他做成后竟然可以獲得短暫的自由。于是Q在見面前下了狠手,為了確保自己被“碰傷”,繃帶下的刀片不只是單純地綁著,而是從一開始就扎進了皮膚里。
成功近在咫尺,Q的心砰砰直跳。在巨大的誘惑之前,他難得一次沒有多說話,直接伸手扯爛了自己的人偶。
“織田哥哥,抱歉啦,”他這回準(zhǔn)確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我不是故意想這么干的,是森先生要求的呢。”
“嗯。”紅發(fā)男人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而后順利地將整截繃帶都從小孩的右胳膊摘了下來,非常迅速地取走了刻入皮膚的刀片。
“……?”Q幾乎是呆住了。
這個動作,怎么看也不像被異能力控制住了。中了「腦髓地獄」的家伙,應(yīng)該會對認(rèn)識的人進行無差別攻擊才對呀!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
愣神時,織田已經(jīng)將兩只胳膊的繃帶和刀片都拆解完畢。小孩撕爛的玩偶被他拿過來輕放在了地上,紅發(fā)男人非常淡定地從身上掏出專門處理傷口的碘伏,大衣口袋在Q眼中就像是個奇異到難以解釋的異次元袋。
小孩的身體僵硬,然后隨著消毒的動作開始微微發(fā)抖。他不單單是疼…不…這種疼痛感自他異能力覺醒以來早就習(xí)慣了,他是…他是害怕…
因為「腦髓地獄」不起效果的唯一例外,只有一個。
“……「人間失格」?”
Q臉色慘白,聲音發(fā)顫。
他還記得自己在Mafia渡過的暗無天日的那些時刻,其中讓他最為恐懼的,就是太宰治。對方會用最為殘酷的語言挑撥他的憤怒,也會輕描淡寫地輕易剝奪他的自由。
Q有控制所有人的能力,但偏偏對這個惡魔無計可施。
他的新目標(biāo)…這個叫織田作之助的人,為什么也有「人間失格」?他和太宰治是什么關(guān)系?他…他們都是同樣的人嗎?
“嗯。”紅發(fā)男人淡淡地肯定了他的猜測。
對方明顯知道Q干了什么,但是說話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憤怒或者畏懼,反而聽上去怪怪的。
Q反應(yīng)了一會,才后知后覺那是一種溫和的包容。這種感覺對于有記憶以來就經(jīng)常關(guān)禁閉的孩子而言非常獨特,因為他很少體會,也就很難理解。
織田已經(jīng)開始纏新的繃帶了,鬼知道男人身上怎么帶著那么多急救用的東西。他溫和道:“你先冷靜下來,不用再引導(dǎo)我傷害你自己了。因為這個方式目前是沒有用的。”
只是目前而已,織田很謹(jǐn)慎地想,只要「人間失格」不在他身上。對方的異能力一定會造成非常嚴(yán)重的后果。
織田不太清楚這孩子的異能效果,但從Q被敵人單獨派到自己面前就能猜出一二:
強力,而且敵我不分。
發(fā)動的方式大約是引導(dǎo)別人幫助自殘,開關(guān)估計是那個外形詭異的人偶。
如果更謹(jǐn)慎的話,織田不會帶這孩子進入[帳]之后,但現(xiàn)在他別無選擇。
異特科的安全點終于還是瀕臨失守——男人敏銳地感覺到了遠處的窺伺。
太宰治今日說好了分頭行動,但織田肯定對方對這情況早有預(yù)料——因為那「人間失格」,是太宰在早上就主動要求織田作之助換過來的。
對于對方的飄忽不定和隱瞞,織田已然習(xí)慣。其實自從論壇出現(xiàn)之后,太宰治的行事風(fēng)格較之前收斂很多。加上論壇對其成員有很微妙的道德約束,紅發(fā)男人懷抱著旁人無法理解的信任放下心來。
包括今日。
織田作之助拿出探測儀器。
在進入[帳]之前,他要檢查最后一層保險。
畢竟往對方身上胡亂塞監(jiān)聽器,感覺已經(jīng)被太宰治帶成Mafia的主風(fēng)格了。
織田可沒太宰那洞若觀火的本事,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人還是要依靠一下科技的。
“你叫什么名字?”織田一邊掃描一邊安撫。
“……我是Q。”
“只有代號是嗎?”
小孩憋了一會,“真名叫夢野久作。”
“好的,夢野君,”織田一字一句道:“你后面跟了不少有威脅性的家伙,你如果害怕傷害他們的話,就跟我來。”
一句話,精準(zhǔn)到恐怖地擊準(zhǔn)了孩子的軟肋。
夢野久作近乎震驚地瞪大雙眼。
這個「人間失格」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也許他可以、可以試著去爭取一下……
小孩稀里糊涂地跟男人撞進了一堵墻,明明看上去是堵墻,但竟然能走進去!墻后面還有一個小院子和一個二層建筑,和周圍的房屋外形一模一樣!
這個藏一棟屋子的操作讓夢野久作震驚得嘴都o(jì)圓了,他幫男人抱了一個小袋子,神游了一會才猛然想起什么,提醒道:“…織田哥哥,我身上沒有,但是那個東西靠近你的口袋會響。”
織田“嗯”了一聲,然后把手中的探測儀關(guān)了。
“沒事,這個我知道。”
另一個細節(jié)。
自己進入院子之后,五個養(yǎng)子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打開門,歡呼著迎上來。
織田心高高拎起,在二樓飄動的窗簾后捕捉到了孩子們蒼白的小臉,又猛然松下。
明顯是太宰治提前對孩子們說了什么。
“我家有五個孩子,”織田作之助笑笑,“但今天應(yīng)該沒時間互相認(rèn)識了,我之后再給你介紹吧。”
——之后,是什么意思?我剛剛想傷害你就沒事了嗎?
夢野抱緊手中玩偶。聽上去像是不計較了一樣…還是,要之后再算賬呢?
夢野久作強迫自己低頭,又看見了胳膊上被處理妥當(dāng)?shù)膫凇?br />
真是奇怪的人——這個念頭在小孩的心里浮現(xiàn)、定型。
確實,如織田作之助這樣奇怪的人,很少很少。
如果夏油杰能和他的異世界朋友再次面對面相處,估計會會心一笑。
聊多了,也就知道了對方的行事風(fēng)格和品行想法。
責(zé)任感強的家伙大抵都是如此,重量太重,束縛太多,但殊不知這樣的人生來比其他人就多一份強韌。
而在能將信任碾碎殆盡的黑暗之中,他們也依然能燃燒出明亮的燭火。
夏油杰的光亮或許有些飄搖不定,但織田在經(jīng)歷掙扎與了悟之后,這光變得溫暖又恒長。
織田確認(rèn)夢野久作身上沒有多余的傷口后,直接在門口放下購物袋,將人抱起來往樓上走。
“這個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黑蜥蜴告訴我大致方向,我就自己走過來啦。”
黑白發(fā)孩子在溫馨的屋子里左顧右盼,稍稍恢復(fù)鎮(zhèn)定后,他的聲線又甜了起來,“那些人不敢跟我走一起呢,不過我也不需要他們,一個人走起來快多了。”
黑蜥蜴,Mafia的行動部隊。
織田沉住氣,在心里輕輕嘆了一聲。
夢野久作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對太宰異能力的敏銳,以及渾身的刺,代表著他精神上更深層次的創(chuàng)傷。
黑白發(fā)孩子又去盯男人的下巴。
“織田哥哥,不要無緣無故地憐憫一個人,”這回他的聲音又沒那么甜了,像是混進了毒的蜜糖,“如果收回去的話,我會很憎恨你的。”
“不是無緣無故。”織田道。
男人聲音不急不緩,沒有什么迫切地讓對方相信的想法。因為所有的方式當(dāng)中,只有語言最蒼白無力。
安撫好養(yǎng)子們,讓他們乖乖藏在房間內(nèi)不要拉開窗簾后,織田作之助登上了陽光明媚的樓頂。
他聽見了逐漸逼近的嘈雜聲,透過單向透明的[帳],黑色人影隱約在錯綜復(fù)雜的街巷穿行。
這估計是Mafia人數(shù)最多的一次圍剿。
而敏銳捕捉到了太宰和異特科的合作之后,對方調(diào)轉(zhuǎn)槍口,從他們短暫的盟友那里挖出了近期沒清理干凈的痕跡。
“織田作現(xiàn)在把我交出去也沒事的。”
夢野還在試探,或許不是試探,只是低低地陳述一個可能性極大的結(jié)果。
“不會。”男人摁了摁這個胡思亂想的小腦袋。
“我會乖乖走過去,然后告訴他們我沒找到你。真的。”
“你沒這個機會。”
“……”
織田補問:“森鷗外有讓你去過其他的地方嗎?”
“是森先生,”夢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條件性地糾正這個,下一秒他就把自己這個想法呸掉了,“沒有哦,就只有這一個地點范圍。”
只有這一個?不可能。
他們是在異特科的勢力范圍內(nèi),織田很質(zhì)疑對方確認(rèn)目標(biāo)的速度,畢竟之前Mafia拔掉安全點的效率都沒太宰建的快。
另一方面,不僅是這個安全屋據(jù)點,太宰和他利用[帳]在全橫濱,布下了包括Lupin、孤兒院在內(nèi)大大小小十幾個黑疙瘩,敵人為什么花費了那么多精力來特意追咬
——簡直就像百分百確認(rèn)這里是正解一樣。
織田作之助閉了閉眼,心里浮現(xiàn)出最接近真相的一個猜測。
心有靈犀似地,他的論壇對話框亮了起來。
那上面是友人的最新私信。
【繃帶是什么仙品:織田作~「人間失格」好用叭?】
【繃帶是什么仙品:我提前和夏油杰打過招呼了~今天的積分可以隨便用哦】
【繃帶是什么仙品:祝你玩得開心^^】
織田長長地嘆口氣。
“——就按你說的做吧,太宰。”
第30章 痛失昵稱
這次Mafia那方依舊是芥川龍之介帶隊。
織田作之助記不得自己看見這小家伙多少次了, 永遠的黑風(fēng)衣手插兜,蒼白的臉色和陰郁的表情,對太宰治有股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
這些Mafia成員也是學(xué)聰明了, 摸索到了太宰布下這[帳]的性質(zhì), 開始不純依靠眼睛、而是靠感覺和觸覺有序進行的地毯式搜索。
五個養(yǎng)子養(yǎng)女連被織田藏在了臥室內(nèi),而男人坐在屋頂?shù)母呒股? 身邊帶著一個頗具威脅的年幼異能力者。
前幾分鐘, 他還是Mafia那一方的人。
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算自己沒發(fā)動異能,夢也久作依舊能感覺到「人間失格」的余威。他手緊攥自己的破舊玩偶,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織田哥哥, 還是別把我交出去了吧, ”孩子憋了一下又改主意了, 絮絮叨叨, “你要保護你的孩子, 對吧?我可以幫你的…”
織田摸了摸他的腦袋,把黑白發(fā)揉亂了,“別多想。”
“說謊。”
嘩啦——夢野久作忽然感覺眼前全黑。
原來是男人脫下自己的外套, 罩在了孩子頭上。
小孩瞬間縮成了一團, 以為自己要被套麻袋扔走了。
“你、你干什么!”小夢野聲音難以抑制地發(fā)顫, 終歸是個孩子, 能掩飾恐懼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不準(zhǔn)碰我!”
“乖乖呆著,”男人低沉又安撫的聲音隔著衣服響起, “這種畫面不適合小孩子看。”
夢野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他將信將疑, 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什么很大的東西從縫隙里鉆了出來,一個又一個, 一個又一個,在他腳邊掀起未知的氣浪。
小孩脊背一涼,頓時不想掀這衣服了。
因為除了“怪物”踩踏屋頂?shù)穆曇簦隱約聽見遠方此起彼伏的痛呼,隱約夾雜著驚恐到難以置信的質(zhì)詢。
“開槍…!開槍!!!”
“子彈沒有作用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救命!”
看見散亂得七零八落的部下,芥川龍之介狠狠嘖了一聲。
地毯式搜尋計劃被硬生生打斷,不過也沒有排查的必要了,黑風(fēng)衣獨行俠瞄準(zhǔn)了那些黑色怪物冒出來的、在視野里和周圍環(huán)境別無二致的最初地點,揮動著「羅生門」就沖了上去!
透明的[帳]被撕開一條裂縫!這是撕開空間的力量,從破口處漾起一陣透明的波紋,隨后由透明轉(zhuǎn)黑,終于在眾人面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芥川還沒等[帳]變得透明,就直接沖進了那條裂縫!
……真是和太宰說得一模一樣,沖動得很。
織田是不會允許對方靠近房屋的,方法也很簡單,他放出一只最貴的二級咒靈,放兩人在院子里纏斗起來。
這里就能初步看出「咒靈操術(shù)」的變態(tài)之處了。
織田甚至還沒有下場,只掏出槍在屋頂留守,就光憑術(shù)式將Mafia包括大部隊和精銳之內(nèi)的所·有·人攔截在警戒線之外。
普通下屬織田用了四級和三級咒靈,芥川比他的手下難對付很多,也靠一只二級成功拖住。
連一向目空一切的芥川,這回眼里都明晃晃寫著:這到底是個什么異能?!
織田在耐心等待。
論壇上的異能力者和咒術(shù)師都試驗過,因為力量流動的沖突,除了比較特殊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其他的異能或術(shù)式是不可以兩個同時使用的。
而在周圍所有人都被咒靈擊倒的那一刻——
「羅生門」忽地揮空。
芥川龍之介用了短短1秒反應(yīng)過來,后腳跟發(fā)力就想往屋頂上竄,沒想到對面的紅發(fā)男人就跟看透了他動作似的,一躍而下在半空中揮碎異能黑布,扣住了芥川毫無防備的脖頸!
「人間失格」發(fā)動了!
如果放在往日,能將子彈無效化的「羅生門」可能要讓織田作之助費點功夫應(yīng)對。但異能力的疊加,加上敵人輕率的進攻,五秒定勝負幾乎就是抬手的事
芥川龍之介被制服在地,瞳孔地震。這孩子的魂似乎都要飛出竅了,眼里滿是自我懷疑。
“為什么「人間失格」在你身上!”他連肺部的嗆咳都憋了回去,嘶啞著聲音質(zhì)問。
這明明是他老師的異能!
芥川暴躁得像是織田搶了他自己的東西。
“是的,這就是你老師的異能力。”織田直言不諱,似乎預(yù)示了什么。
太宰治平日里積分用起來節(jié)省,但是在今天需要迎敵的時候倒是不要命地堆。其實「天衣無縫」也能對付,但太宰擔(dān)心「羅生門」的進步,覺得直接消除了比較保險。
吃了積分就要干活,太宰之前留了個模棱兩可的話,說芥川這孩子一直纏著也挺煩的,能留就把人留下來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治一下吧,反正值不少分。
織田作之助便100%完成,一手刀打昏了倒霉孩子。
與此同時,橫濱一處隱蔽的角落。
兩只手交握,一觸即分。
雙方的笑容是如出一轍的虛偽,話里藏刀。
“好久不見,太宰治,應(yīng)該叫你Mafia前任干部了吧?”
“哦?那Mafia現(xiàn)任干部A在做什么呢?和叛徒私會嗎?”
“可真會開玩笑,”A哈哈笑了兩聲,“不是太宰這里先說要談一筆生意么?”
一副[我就來聽聽、談不妥就把你抓咯]的樣子。
“我對「人間失格」是久聞其名,今天卻很遺憾,沒能見到呢。”
干部A松開手,意味深長摸了下自己食指上的紅寶石,“不然我這戒指不可能安安穩(wěn)穩(wěn)戴在身上。”
“我沒了「人間失格」這件事是真的。”
太宰面色不變,開門見山,開始胡扯,“不過,該說是因禍得福?我有了一個新的能力……”
如果坂口安吾在局中,想清楚一切關(guān)鍵點后,估計會被氣得一口血吐出來。
太宰治這回密會A,為了保密大費周章,先是把異特科辛辛苦苦排的安全點不講武德泄露出去,為兩個人的見面打掩護,又安排織田那里做苦力威懾。然后談的時候絲毫不當(dāng)論壇是個寶貝,kua一下就給敵人掏出來了。
相比之下猶猶豫豫拉人的安吾就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事實是坂口安吾在異特科,看著人員列表里多出的這個Mafia高危人士,差點把眼睛珠子瞪出來。
“這可真是,太令人驚訝了,”了解到[真相]的A似乎想到極其愉悅的事情,嘴角的笑都真實了幾分,“森先生怎么也想不到,[失去異能后叛逃的干部]真相竟然是這個吧——「人間失格」竟然能進化成交換異能力的異能力,啊…真讓人驚嘆呢~”
A面前也有一個小小的光屏,但區(qū)別是大小約莫只有太宰治的1/4,且只呈現(xiàn)了異能列表。上面目前只能看到「人間失格」和「天衣無縫」兩個能力。
Mafia現(xiàn)任干部內(nèi)心怦怦跳。
就算這個能力目前來看不是很完整,有很多限制和缺陷,也足夠讓A垂涎。
就算據(jù)太宰稱,能交換的異能力只有兩個,那也足夠了!他大致了解了一下參與共享的規(guī)則,“自愿”就行,這可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只是…
“我的異能不方便拿出來,”A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它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我不太希望它流入交換。”
太宰很寬容地點點頭,表示愿意接受其他形式的交易,“我理解。”
你理解個p,你大忽悠。
任何一個論壇高級成員如果在場,聽見這句話都會給A投來憐憫的眼神。被綁定了那就是論壇的人了,異能也是說提就提了。
如果論壇覺得你有威脅,[束縛]都能強制定,還想保住自己的異能?做春秋大夢。
這是被忽悠瘸了啊。
太宰·大忽悠·治表面笑嘻嘻,拿到了A維持合作的誠意。
“這是你要的東西。”——一份記錄Mafia所有異能者的異能力冊。
當(dāng)然,這只是他們合作的第一步,一道開胃菜。
“這筆生意,看起來是我占了大便宜呢。”A笑瞇瞇的。
“哪里,合作嘛,”太宰同款微笑,語調(diào)暗示,“森先生那里,也請A君后面多費心。”
比如追殺任務(wù)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嘛^^
這個發(fā)生在黑暗角落里的談判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也許,是某件事情的轉(zhuǎn)折。
在這件事上,太宰治不打算藏私,甚至連坂口安吾都能看到后續(xù)內(nèi)容。
在論壇的群帖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新鮮玩意兒。
【[隱藏秘·帖][僅高級成員可見]論壇的部分呈現(xiàn)與隱藏技巧實踐】
論壇的高級會員,目前也只有太宰治、織田作之助、坂口安吾(無票權(quán))、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這7人。
甚至連魏爾倫都沒被放在核心。
而在1樓,太宰治作為樓主,一改往日的不靠譜形象,詳細描述了論壇高級成員在拉人時可以做到的技巧。
——將論壇內(nèi)容選擇性展示。
也就是說,他們能根據(jù)實際需求,削弱后加入的人員權(quán)限。
論壇本身看似死板,其實是一個靈活性相當(dāng)大、互動自由度高、許多功能待探索的平臺。
在大家普遍都只掌握了發(fā)帖技巧的放下,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一步步探出來這個爆炸性的新技能的。也許是他真的有個非常適配的聰明腦瓜,也許是他真的付出很多時間一天到晚泡在研究里。
也許,還出于某個他本人目前守口如瓶的原因。
【1樓|繃帶是什么仙品(樓主)
……
這樣的話,在不同人眼里就是不一樣的結(jié)構(gòu),可以用它來招募更多人。
一定要好好學(xué)一學(xué)哦^^異能者這里有我把關(guān),咒術(shù)師那里如果有哪個□□泄露了關(guān)鍵信息,瓦達西可不負責(zé)捏~】
好一個招募更多人,就差把[忽悠]兩個字打上去了。
有意思的是,也許是加入的人數(shù)超過了某個界限,在這個帖子發(fā)出去之后,論壇它…悄無聲息地升級了。
出現(xiàn)了某個不太妙的東西。
【2樓|□□天下第一
不是,先等一下,這個□是什么東西?欸?為什么□□名字里也有了?】
根據(jù)織田作之助的猜測,也許是孩子增多的原因,論壇管理員覺得有必要進行了某些關(guān)鍵詞的屏蔽。但是在關(guān)鍵詞的選定上,不知道是哪一位管理員動的刀子,出現(xiàn)了非常明顯的針對性。
比如這位“□□天下第一”五條悟先生。
比如……
噫,好像沒其他人痛失昵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