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121 番外：壞結(jié)局（怪物）
◎我們會保護（愛（詛咒））你的。◎
［《第二人生》游戲分支］
［詛咒的盡頭——］
［在與詛咒之王的戰(zhàn)斗中失敗］
“令人愉快, 櫻井星。”
血海與白骨構(gòu)成的世界中，在供奉巨口的神龕前，兩面四手的天災(zāi)揮出了最后一擊。
即使殺死她, 他自身也會死亡，兩面宿儺仍毫不猶豫地斬擊了整個空間。
在不斷溶解、消失的生得領(lǐng)域中, 渾身浴血的怪物放聲大笑：
“我不會忘記你的。”
這是一頓完美的、雙方都得以飽餐的盛宴。
[GAME OVER]
[玩家已死亡。]
[收獲死亡結(jié)局：【互相吞食】]
游戲視野陷入黑暗。
隨后是一串龐大的數(shù)據(jù)流, 很快, 玩家回到了游戲初始界面。
[尊敬的玩家, 歡迎回到《第二人生》。]
[二周目后日談已收錄，請在回憶界面查看。]
啊……
壞結(jié)局是這樣啊……
事業(yè)線都已經(jīng)完美達成了，就差最后一個boss，但是感覺不太符合預(yù)期……
玩家試著點了點回憶界面的后日談, 卻看不到什么精美的畫面, CG上只有一大片亂碼。
［■■不■■■死■■resurrect■■■錯誤■■■■■■］
［錯誤］
誒？
怎么回事, 游戲出Bug了嗎？
早知道就不浪費時間刷bad ending了。
她失望地退出回憶。
重新打一遍好了。
玩家忽略了眼前的各種文字和游戲提示, 直接點擊【繼續(xù)冒險】。
[繼承數(shù)據(jù), 開始三周目嗎？]
【是】
她的身影消失在這個空間，投入了新的世界線。
而被忽略的提示，仍在空中閃爍著光芒：
[檢測到您達成死亡結(jié)局]
[為了您的游戲體驗, 【繼續(xù)游戲】將默認屏蔽高危地圖, 如需返回原始存檔，請在游戲開始前手動載入地圖……]
*
櫻井星睜開眼, 在溫馨的臥室醒來, 屬性值只繼承了上周目的二分之一……但在普通的國中生里依然是可怕的天才怪物。
她下定決心這個周目要一雪前恥！
熟練地洗漱、護膚、澆花，和爸爸媽媽一起吃了早餐后, 殺氣騰騰地打開家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纖細的黑發(fā)少年。
咦……？
聽到開門的動靜, 少年放下游戲機, 金黃色的眼睛無聲地瞥過來：
“早上好。”
“……早上好……研磨？”
“嗯。”孤爪研磨露出一個很淡的笑：“走吧，小櫻。”
“小黑在前面。”
在這個世界，沒有咒靈和超能力，而他們是鄰居的青梅竹馬。
***
【二周目世界中——】
詛咒之日，Q的首領(lǐng)死亡。
她與詛咒之王同歸于盡，用肉.身帶走了最后的詛咒。
少女的身軀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卻從中間被切成兩半，即使家入硝子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拼回去，她也沒再睜開眼。
夏油杰從咒術(shù)總監(jiān)會回來，盤星教的袈裟上全是血。
他用那雙沾滿血的手緊緊抱住尸體，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
捧起她的右手，攬著她的腰，暗紫色的眼睛里什么情緒都沒有，靜靜看著她和自己相握的手。
就這樣坐在那里很長時間，直到五條悟殺完人回來，說找到了幕后主使，夏油杰才慢慢地開口：
“是嗎……是這樣啊。”
他有些艱難地松手，帶著一身的血轉(zhuǎn)身，平靜問道：
“在哪里？”
*
星辰墜落了。
她血液凝成的心臟，也在一點點冷卻下去，伏黑甚爾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切，是第一個知曉的人。
大小姐曾經(jīng)給他留下過備用的東西，那是一顆瓢蟲狀的紐扣，說只要放進胸口就能變成真正的心臟。
伏黑甚爾知道她不會對自己說謊。
但他沒有使用，也沒有跟著五條悟他們走。
在這種時候，他要做的不是殺人。
還有更重要的事。
伏黑甚爾套上一件灰色連帽衫，遮住身上大片的血，去了學(xué)校。
他接兩個小孩回了家。
給惠和津美紀做好晚飯，把一張寫了【5號】的押注單放進小孩的衣服口袋。
然后躺進裝滿鈔票的浴缸。
直到那顆溫暖的心終于碎裂。
[已達成【伏黑甚爾】壞結(jié)局：【與星同墜】]
*
五條悟收養(yǎng)了兩個小孩。
詛咒之日那一天的混亂其實很好解決，Q的技術(shù)和人脈并沒有遭受什么損失……他們只是按照她過去的安排繼續(xù)行動，那曾經(jīng)遙遠的愿望就在短短幾天內(nèi)被實現(xiàn)了。
咒靈不再誕生，混亂和詛咒被終結(jié)，除了她看不到這一切以外，世界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新的、光明的一天。
美好和破碎交織，宛如一場荒誕的夢。
*
夏油杰在殺了人后就表現(xiàn)得很平靜。
他回家見了父親母親，去學(xué)校看了菜菜子美美子，還和硝子一起喝了酒，安慰好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硝子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
黑發(fā)的少年這么說，臉上帶著一種異常的寧靜，聲音溫和：“……這是她希望的。我也一樣。”
家入硝子狠狠吸了一口煙，在酒精的作用下，半夢半醒般道：
“夏油你……真是扭曲的性格。”
明明最無法接受的人……
是你不是嗎。
*
葬禮的當天，她的尸體不見了。
同時失蹤的還有夏油杰。
五條悟知道時一句話都沒說，但他這種時候反而更可怕。
家入硝子大腦一片空白，有種遲來的疼痛開始在身體中蔓延，心里卻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在知道那個人消息的時候，那個瞬間，夏油就像已經(jīng)死掉了一樣。
內(nèi)里變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五條悟把整個東京翻了一遍，腦子可能也被燒毀了幾次，終于帶著杰和星回來了。
他捧回來一個骨灰壇。
里面裝有兩人份的骨灰。
[已達成【夏油杰】壞結(jié)局：【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完全是字面意思的結(jié)局。
*
五條悟和別的人不同，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才能是別人無法理解、無法企及的。
他不像其他人那樣窮盡一生也達不到頂點，一開始就站在世界的最高處。
看著世界上的人，就像看著蓮花，雖然也喜愛花朵綻放的樣子，但并不期待花朵理解自己。
……在知道對方死去的那個時候，其實是想過的。
【詛咒她】
就算是用詛咒的形態(tài)留下來也好，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可以把她詛咒成最不可能消失的樣子。
但最后沒有那么做。
到底是沒有做，還是沒有成功，沒有人知道。
只是在這幾個人里，五條悟是表現(xiàn)得最理智冷靜的一個，似乎經(jīng)歷了巨大的轉(zhuǎn)變后，反而意外地振作起來了。
清理敵人、整合御三家、祓除一夜之間爆發(fā)的咒靈……到最后完成Q的技術(shù)推廣，沒有任何抱怨地接手處理了所有該做的事。
禪院直哉問：“你這家伙還有心嗎？”
*
“我聽說了哦……你居然被這么問了啊。”
知道這件事時，捏著棉花糖的白蘭笑瞇瞇地感嘆：
“不傷心嗎？”
“嗯？沒工夫跟那種家伙生氣吧。老師我有很多事要做呢。”
五條悟輕快地回答，蒼藍色的眼睛被一條白色繃帶蒙住，臉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只能看到一張笑臉：“白蘭君，可以開始了嗎？”
“啊……當然可以。”
白蘭·杰索看了他一會兒，按下按鈕打開了裝置的入口。
即使知道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瘋子，白蘭依然對咒術(shù)師的瘋狂感到不可思議。
問五條悟‘有沒有心’的家伙一定忘記了……
最強的咒術(shù)師，也負荷著最大的瘋狂。
白蘭看著躺進裝置的白發(fā)青年，按下了按鈕：
“像你要求的一樣，穿梭開始后就不會停下，一直到你追蹤成功為止……要小心別燒壞腦袋哦？”
能夠窺探平行世界的白蘭說。明明是看似關(guān)心的話，他臉上卻沒什么擔心的神情，反而帶著一絲莫測的笑意：
“希望你幫我送一束花，給那邊的小櫻。”
*
小櫻。
喜歡。
最喜歡你。
濃郁的、仿佛要凝聚成實體的黑紅詛咒，從胸腔、心臟、大腦和血液里源源不斷地散發(fā)出去。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如果連這樣的詛咒都沒辦法留下你、詛咒你的話——
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
【三周目世界——】
今天也是和平幸福的一天。
沒有咒靈、沒有超能力，發(fā)生的最糟糕的事也只是疑似被人跟蹤監(jiān)視了。
明明到處都找不到攝像頭或者斯托卡的身影，無處不在的視線卻始終纏繞在身上，櫻井星感到有些混亂。
“累了嗎？”
孤爪研磨的聲音喚回她的注意力。
“……嗯，好像有點。對不起。”
櫻井星有點遲鈍地回應(yīng)，換來好友情緒穩(wěn)定的答案：“沒關(guān)系，我來救你。”
少年金黃色的眼睛盯著游戲機，格外專注地解決了最后一個怪物，帶著她通關(guān)，又把寶箱里的花送給了她的角色。
［Kodzuken給你送了花。］
“好好休息吧。”孤爪研磨輕聲說，金色的眼睛從發(fā)絲的縫隙里悄悄看過來，“明天……我也來接你。”
“嗯，好。”
和研磨告別后，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櫻井星才轉(zhuǎn)身走向門口，用鑰匙打開家門。
關(guān)好門、在玄關(guān)換下鞋子，走進屋子的那個時候——
終于，世界的隔膜被打破了。
“小櫻——”
一雙成年男性的寬大手掌從虛空伸出來，緊緊地拉住她的手。
白發(fā)青年從半空探出身體，單手扯開眼前的繃帶、露出讓人心驚的蒼藍色眼瞳，那種無處不在的視線瞬間變得格外強烈——
啊。
原來是這樣。
這就是那個跟蹤者——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詛咒）。
五條悟的嘴角上揚、上揚、上揚——直到咧成一個有些扭曲的弧度，整個人陷入了古怪的亢奮和喜悅中。
他一只手把她拉向自己，一只手開始扯身上沾滿血的教師制服。
滿含甜蜜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抓到你了~”
*
利用白蘭·杰索的能力、科學(xué)家的技術(shù)，研究出穿梭平行世界的裝置。
然后……
五條悟殺光了每一個平行世界的敵人。
【這樣你就不會再死了哦。】
【老師會保護（愛（詛咒））你的。】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多么漫長的時間，經(jīng)歷了多少場戰(zhàn)斗，又漫無目的地尋找了多久。
分離了太久、燒壞太多次腦子后，五條悟好像不太正常了。
但他終于找到了你。
在充滿甜蜜的氣息里，你想：
現(xiàn)在開始讀檔……還來得及嗎？
[已達成【五條悟】壞結(jié)局：用愛（詛咒）把你填滿]
……
【讀檔】
［存檔讀取中……］
［載入原地圖中……］
［讀檔成功。］
重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書桌、電腦，高大的書柜和咖啡的香氣。
這里是Q的辦公室。
你有點不太確定自己回到了哪個時間點，在電腦上打開了日歷。
……啊，這個時間點，還沒有發(fā)生戰(zhàn)斗吧？
試著打一下好友的電話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打開手機、看到聯(lián)絡(luò)人的名字時，過于刺激的回憶涌上腦海。
你猶豫片刻，沒有撥通五條悟的電話，打給了夏油杰。
對面很快接通了。
“……杰？”
［嗯，怎么了，小櫻？］
那邊是一如既往溫和沉穩(wěn)的聲音，含著一點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嗯嗯……這樣看來，應(yīng)該成功回來了……
“你和悟在一起嗎？”
［悟嗎…？嗯，我們在同一個地方哦。］
夏油杰語氣輕松地回應(yīng)她，聲音里依然帶笑：
［別擔心……很快就回去，晚上一起吃飯吧。］
“嗯……好。”
夏油杰似乎沒有bad ending的記憶，一切就像回到了什么都沒發(fā)生時那樣。
這樣就可以了，他們也不需要記得那些糟糕的事。
你會認真殺掉每個礙事的家伙。
你心想。
這次就好好打出happy ending吧。
……
“……等我們回來哦。嗯，晚上見。”
用柔和的嗓音和電話里的少女告別后，夏油杰才慢慢放下手機，用拇指揩了下臉頰上沾到的血。
他暗紫色的眼睛半垂，淡淡地暼過腳邊尸體，很快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轉(zhuǎn)而看向好友。
五條悟已經(jīng)切開了那人頭頂?shù)目p合線，把長了嘴的腦子轟成塵埃，動作嫻熟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搞定……去找下一個吧，杰。”
白發(fā)少年渾身都是血，站起來時臉上還帶著輕快的笑：
“現(xiàn)在的我能輕松殺掉宿儺。”
【這樣你就不會再死了。】
【我們會保護（愛（詛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