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拿著衣服來到試衣間,剛換上上衣,就聽‘啪嗒’一聲,低頭一看,是吊牌掉在了地上。他眉頭微皺,彎腰撿了起來,也沒換褲子,直接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你們這衣服的吊牌怎么掉了?”
“吊牌掉了?”店員疑惑地說:“吊牌都是用粗棉線串上的,怎么可能會掉?”
店員一邊說,一邊接過傅年手上的吊牌,簡單地看了看,說:“沒事,應該是先生換衣服時不小心弄掉的,反正您買了也得剪吊牌,現在不正好省了這個步驟嘛。您看,這身西裝您穿上正合身,顏色也適合您的年齡,最主要是價格,咱們店里的衣服,還沒這么便宜的,您買到就是賺到。”
雖然店員的話聽著合情合理,但傅年卻聽得直皺眉,說:“等等,這吊牌不是我弄掉的,你別推在我頭上。”
店員臉上的笑容消失,說:“先生,我將衣服遞給您的時候,吊牌還在上面掛著,您進了一趟試衣間出來,吊牌就掉了,您說不是您弄掉的,那會是誰?”
另一個店員見狀也走了過來,嚷嚷道:“你們買不起就別進來,進來大呼小叫不說,弄壞了東西還想賴賬,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人。”
傅年剛想說話,就聽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說怎么看著眼熟,還真是你。傅年,你這是發財了啊,竟然來商場買衣服,真是稀罕得很。”
傅年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么尖酸刻薄的語調,除了傅明麗,他不認識旁人。
傅年沒有理會傅明麗,從店員的手里奪過吊牌,說:“這吊牌的繩子是剪斷的,跟扯斷的痕跡并不一樣,你冤枉我之前,先動動腦子。”
店員的臉色變了變,說:“就算是剪斷的,也不能證明不是你剪的,這衣服我遞給你之前,吊牌可是好好的。”
傅年看了看店員的胸牌,說:“張靈對吧,叫你們經理來。”
“唉,你這無賴,是打算死不認賬是吧,叫我們經理有什么用,這吊牌就是你弄掉的,我可以證明。”
傅年也看了看她的胸牌,上面寫著‘店員高琳’兩個字,說:“想鬧是吧,行,那就鬧吧,我看到底對誰的影響不好。”
高琳和張靈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傅明麗見狀笑著說:“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認栽吧,他可是有名的小無賴,萬一做出更出格的事,你們后悔都來不及。”
宋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說:“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宋橋,我媽是長輩,你這么說話,還有沒有點教養?”王秋涵看了一眼傅年,不屑地說:“倒也難怪,能跟他在一起混的,能有什么教養,都是人見人厭的垃圾。”
“垃圾說誰呢?”
“說你呢。”王秋涵幾乎下意識地回嘴,隨即便回過神來,說:“宋橋,混蛋,你敢罵我!”
“罵你怎么了?如果不是看你們都是母的,老子還打算動手呢。麻蛋,給你們臉了是吧,敢當著我的面對我兄弟嘰嘰歪歪。”宋橋兩眼一瞪,擼起袖子就朝幾個人走了過來。
剛才還叫囂地幾人,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她們下意識地后退,高琳色厲內荏地說:“我警告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你要是敢動手,我就報警。”
店里的動靜引來眾人的圍觀,傅年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說:“今天這事就算你們想善了,也不可能了,去叫你們經理,否則我就報警,告你們欺詐消費者。”
高琳和張靈對視一眼,相繼變了臉色,看了看門外圍觀的人,張靈突然哭喊道:“你……你們太過分了,買不起衣服也就算了,居然還故意剪掉吊牌作弄我,我一個小小的店員,每個月就賺點辛苦錢,你們怎么能這么欺負人,嗚嗚……”
高琳隨即反應過來,跟著應和道:“是啊是啊,大家快來評評理,就是這個男人,他買不起衣服,還對我們大呼小叫,甚至還故意剪掉衣服上的吊牌,真是太欺負人了!”
傅明麗也跟著幫腔,說:“傅年,就算你是我外甥,我也不能再幫你了,你平時在家吃喝玩樂也就算了,不能這么欺負人家小姑娘。”
圍觀的人紛紛走了進來,拿出手機一邊拍著視頻,一邊譴責傅年。
“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有,穿的這么寒酸來這里逛,嘖嘖。”
“就是就是,年紀輕輕的不干正事,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怎么教育的。”
“這種人就該直接抓起來,流里流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氣的宋橋臉色漲紅,擼袖子就想上前,卻被傅年一把攔住,他掃了一眼眾人,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110,說:“喂,我要報警,嘉華商城二樓男裝欺詐消費者。”
圍觀的眾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心里有些犯嘀咕。
“還有你們,但凡拍視頻的,我都會告你們侵犯肖像權。”傅年指了指角落里的監控探頭,說:“這店鋪里有監控,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眾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角落的監控探頭,相繼收起了手機。
見有人想走,傅年直接攔在了門口,說:“想走的可以,請刪掉手機中的視頻。不然就請等警察來了,處理完再走。”
傅年平時很好說話,可一旦被觸及到底線,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跟人死磕到底。
“我們沒拍視頻,你讓我們刪什么,再說你如果不讓我們走,就是限制我們人身自由,我們也可以告你的。”
傅年指了指旁邊的一對情侶,說:“你們沒拍視頻可以走。”
年輕情侶相互看了看,猶豫了一瞬,轉身走出了店面。他們走后,又陸續走了幾個人,剩下的人都決定留下看熱鬧。
十五分鐘后,警察來到了現場,張輝看了看眾人,問:“你們誰報的警?”
傅年出聲說道:“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張輝打量了打量傅年,說:“麻煩拿一下身份證,我要做一下登記。”
“好。”傅年配合的從口袋里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張輝做完登記,詢問道:“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傅年剛想說話,就聽張靈哭著說:“警察同志,是這樣的,他們進店買衣服,我熱情接待,看他們拮據,就介紹了我們店里的打折款,誰知道我好心拿衣服給他試穿,他卻剪掉了衣服上的吊牌,想要作弄我,甚至報警準備倒打一耙。警察同志,他們太欺負人了。”
張靈說話的時候,傅年一直安靜的聽著,直到她說完,才出聲說:“你說完了,還有要補充的么?沒有的話,我希望我說話時,你不要插嘴。”
眾人看看高琳,再看看傅年,雖然高琳身上穿著整齊的工裝,傅年身上穿著廉價的短褲和t恤,但他們的言行舉止卻恰恰相反,傅年自始至終從未打斷過別人的話,說話態度雖然強硬,卻也是有理有據,沒有一句臟話,顯得有素質得多。
張靈被他的話噎的臉色通紅,補充道:“他們剛才還想打人來著,她們可以證明。”
張輝看向傅明麗三人,問:“有這么回事嗎?”
“是,沒錯,他剛才還想打我們來著。”王秋涵指著宋橋說。
張輝瞥了宋橋一眼,轉頭看向傅年,問:“到底怎么回事,你說說看。”
傅年指了指角落里的監控探頭,說:“這里有監控,如果正常運行,那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會被記錄下來。”
張輝看向身旁的同事,說:“李寧,你去調監控。”
李寧應聲,說:“好,我這就去。”
“你還是先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傅年點點頭,說:“我們進店是打算買身西裝,一開始沒有店員接待,是我們主動要求后,張靈才過來招呼我們,還熱情地為我介紹所謂的打折款。說是因為斷碼,所以才打折,打五折,1000塊左右。我覺得價格合適,就讓她去拿,然后我就和同伴一起看襯衫和領帶。無意間看到她從店外回來,我當時以為她們的倉庫在另外一個地方,也就沒在意,然后就從她手里接過衣服,去了試衣間。剛穿上上衣,就發現吊牌掉在了地上,我害怕說不清,沒換褲子就出了試衣間,拿著吊牌詢問張靈。張靈卻說是我無意間扯斷了吊牌,我就說這吊牌是剪斷的,和扯斷的痕跡不一樣,隨后她就改口說是我剪斷的,故意為難她。我讓她叫來經理解決問題,她卻又哭又鬧,招來店外的人,試圖混淆事實,為了保障自己的權益,我選擇了報警。”
張輝看看傅年,又看看張靈,說:“你說是他剪的,你說是她誣陷你,你們各執一詞,那就一起去所里,接受調查吧。”
傅年平靜地說:“我能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張輝驚訝地看向傅年,說:“你有證據?”
“是,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