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表白?
容溪淡定地從桌上拿了手機, 轉身離開房間,并隨手關上了房門。站在門口,回想起剛才的畫面, 容溪白皙的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就連耳朵也紅彤彤的,完全不似剛才的淡定模樣。
之前容溪給傅年擦拭身體的時候,也把他從上到下看了個干凈,只是當時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根本沒有旖旎的心思,可方才那個畫面,傅年背對著他, 赤著身子彎著腰……
容溪越想,臉色越紅,心里越癢,他忍不住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 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傅年同樣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燒得厲害, 懊惱地嘀咕道:“你丫換衣服怎么就不鎖門呢?被人看光了吧。”
傅年裹著被子來到門前, 快速地把門反鎖, 不禁長出一口氣,隨即好笑地說:“傅年啊傅年, 你腦子秀逗了?都是男人,你有的他也有,你有什么好難為情的。”
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傅年把被子扔到床上,走進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不僅身上清爽了許多,頭腦也清醒了不少,剛才的事也自動被他屏蔽掉。
頭腦清醒了,肚子卻不樂意了,餓的他一陣心慌。傅年正準備下樓覓食,就聽到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就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響。傅年見狀連忙上前,將門鎖打開,隨手拉開了房門。
見容溪手上端著托盤,傅年連忙接了過來,說:“容總,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給我送飯。我沒事了,這些我自己來就成!
容溪看著傅年,見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心里突然有些惱,問:“你和宋橋是發小?”
傅年點點頭,笑著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你們感情很好!
“嗯,他是我兄弟,感情當然好!
“你們經常一起。俊
“他總嫌他媽嘮叨,動不動就去我那兒蹭吃蹭住!
“你家只有一間臥室,怎么。俊
“住一起啊,他睡覺不老實,總跟我搶被子,睡的還死,怎么叫都不醒。有一次,睡著睡著他丫突然給了我一拳,直接給我打蒙了,我氣急一腳把他踹下了床,他丫愣是沒醒。在床底下睡了一夜,第二天還問我怎么掉床了!
說起宋橋,傅年的語氣輕快,臉上帶著笑,說話也是無遮無攔,與面對容溪時完全不同。容溪聽得臉色越來越黑,而傅年卻完全沒有察覺。
傅年一邊吃,一邊說:“容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容溪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容總?”傅年這才察覺容溪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他回想之前所說的話,訕訕地說:“不好意思,容總,我沒留神說了臟話,我保證以后一定注意,那什么,您該罰就罰!
反正‘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為了能讓容溪幫他見到高凌軒,傅年只能肉疼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你沒聽過‘三歲不同床,七歲不同席’這句古話么?”
傅年一怔,腦袋有些發蒙,完全沒想到容溪的落點在這兒。
“容總,如果我沒理解錯,這應該是指男女之間吧,我和宋橋都是男人,應該不存在這個問題吧,況且我家條件有限!
“如果專指男女之間,那那晚我們之間算什么?”
傅年怔怔地看著容溪,不明白他說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容總,那晚的事……”
容溪打斷傅年的話,說:“你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么?”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應該是一種心理疾病吧,我不是很……了解!备的昃o張地吞了吞口水,他隱約猜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相信。
容溪直視著傅年的眼睛,眼底浮現復雜的神色,說:“我得了這種病!
“什么……什么意思?”傅年嚇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傅年,如果換成你被人侵犯,你會怎么對那個人?”
“我……”傅年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宕機了,急切的需要重啟。
“傅年,即便那晚不是出自你本意,但事實發生了,永遠無法抹去,你和我發生了關系,我傷的不止身體,還有心理。如果正常情況下,我本該厭惡你,甚至仇視你,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你待在我身邊,與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容溪說的沒錯,如果換成他被……無論對方當時是什么狀態,他估計都會打的那人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是見一次打一次。可容溪除了一開始對他有些刁難外,這幾天對他算是很容忍,甚至可以說很照顧,尤其是這次他生病,這確實不符合常理。
“容總,對不起,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但是事實已經發生,我們也無法重新來過。你說該怎么補償,我一定照做!
“我不知道。”容溪垂下眼,輕聲說:“我……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每次聽到、看到你對別人好,我心里就會很不舒服。”
看著這樣的容溪,傅年有些恍惚,在他印象里容溪從來都是強勢的,就像之前因為發燒被他壓制,最后容溪還是把他踹下了床。和現在無助又脆弱的他相比,形成強烈的反差,讓傅年心里更加愧疚。
“那什么,容總,既然你病了,那就去看心理醫生。如果需要我回避,那我今天就搬出去,保證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容溪猛地抬頭看向傅年,說:“所以你是想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容總,我是說如果我的存在,會影響你治療的話,我覺得我還是回避的好。等過段時間,容總的病好了,生活也就能回歸正軌,容總這樣的人和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有交集!辈恢趺戳,傅年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竟有些不舒服。
容溪心里涌現一股煩躁,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他本來是想用這種方式將傅年綁在身邊,卻沒想到竟然會適得其反。
被容溪盯著,傅年覺得非常不自在,他站起身說:“容總,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覺得我還是走吧,至于工裝的錢和違約金,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聽到傅年要走,容溪心里更加煩躁,說:“你想怎么還,找宋橋幫你?”
雖然傅年心里是這么想的,但被容溪說出來,他莫名有種窘迫感,說:“嗯!
“不用這么麻煩!比菹蝗簧锨,一把將傅年推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只要你把那晚的一切還回來,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傅年聞言剛想起身,就被容溪壓了下去。他皺緊眉頭,說:“容總,你病了,不能一錯再錯……”
不待傅年說完,容溪便吻上了他的唇。傅年一驚,一把推開容溪,容溪不肯善罷甘休,再次撲了上來。傅年不得已將他鎖在身下,惱怒地說:“容溪,你清醒點,我不想傷你!”
“傅年,你欠我的。”
看清容溪眼底的痛苦,傅年心里的惱怒頓時被愧疚取代。他掙扎了一會兒,從容溪身上翻了下來,說:“你說的沒錯,我是欠你的,今天就索性還了。來吧,早點完事,咱倆就算兩清,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以后見面就當不認識!
容溪心里一揪,撐起身子伏在傅年的身上。
“老子就當做夢了,夢醒了,就忘了!备的觊]上眼睛,拼命地做著心里建設,可僵硬的身子卻暴露了他的緊張和排斥。
容溪低下頭去吻傅年的唇,卻被傅年躲了過去,說:“接吻就算了,都是成年人,也沒什么感情,還是直接點吧!
“你怕?”
“怕什么?”傅年下意識地看向容溪,嘴硬地說:“不就是那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
“什么?”傅年有些沒弄懂容溪的意思。
“那晚是我的第一次。”
傅年有些驚訝地看著容溪,說:“你是和男人第一次,還是……還是從來沒和別人那個過?”
“沒有別人!
傅年的心里有一絲不曾察覺的雀躍,繃緊的身子稍稍有些放松,說:“你這么好的條件,怎么可能沒有那個過!
“不想!
現在的容溪似乎冷靜了下來,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傅年悄悄松了口氣,笑著說:“潔身自好是好事,容總沒必要因為我破例。”
“你要反悔?”
“不是,我只是覺得如果真那么做了,對你我都沒好處,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咱們就別做了!
“我想!
“容總,你明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為什么還要一錯再錯。況且我們都是男人,你不覺得……”
“我不確定了!
“什么……意思?”
“我……對你有感覺!
“你……”傅年震驚地看著容溪,很快反應過來,說:“容總,你聽我說,你只是病了,所以才會這樣,等你治好了病,一切就會好了!
“你確定嗎?”
“我……我當然確定!我不喜歡男人,一想到男人和男人……我心里就……”看著容溪的眼睛,傅年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怎么不說了?”
“對不起,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哎呀,怎么說呢!备的臧脨赖匕櫰鹆嗣迹f:“容總,其實你也不喜歡男人,你之所以有這種沖動,只是因為那個錯誤的夜晚。因為那一夜,你得了病,也就是你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只要你治好了病,就不會再對我有感覺了!
“傅年,你說要還我的。”
“我……”傅年一噎,看著盡在眼前的容溪,一咬牙說:“成,老子說話算話,你來吧!
雖然說是這么說,但當他看到容溪慢慢靠近時,還是忍不住想躲,可這次容溪沒有給他躲開的機會,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容……”
傅年的話被容溪吞噬,略薄的唇附在了他的唇上,軟軟的涼涼的,就像他兒時最愛吃的果凍一樣,他的心里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反感。容溪的動作很溫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讓傅年放下防備,沉淪在這種唇齒交纏的美妙感受里。
許久后,兩人喘息的分開,呼吸交纏間,他們漸漸恢復理智。容溪看著傅年眼底浮現笑意,說:“傅年,你對我也有感覺。”
傅年窘迫地漲紅了臉,他剛才確實沉浸在那個吻里,久久不能自拔。他撇開眼,嘴硬地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經不起挑逗,這是男人劣根性!
“我們都是男人,如果真的接受不了彼此,不會是剛才那種反應。傅年,你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那是因為你吻技好,讓我忘了你的性別!备的甏蛩酪膊辉赋姓J自己居然有喜歡男人的可能。
“那換你來吻我,試試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
傅年一把推開容溪,說:“老子才不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你不敢,那就說明我剛才說對了!
“我不敢?”傅年轉身將容溪壓在身下,說:“我會證明給你看,老子不喜歡男人!”
“好!比菹粗的暄鄣讕еc點笑意。
傅年嘴上說的利落,可視線一觸及容溪的唇,就開始心虛,猶猶豫豫地就是不敢靠近。
“沒關系,我明白你心里……”
不待容溪說完,傅年便猛地吻了上去,用力過猛的結果就是兩人磕到了牙,血腥味在口腔內慢慢擴散,傅年尷尬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趴在容溪身上,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耳邊傳來輕笑聲,低沉悅耳,懷里的身子也隨之微微顫動。
傅年惱羞成怒,一口咬在了容溪的脖頸上,在聽到容溪小聲的痛呼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傅年,我明白讓你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有些強人所難,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去發現!
耳邊是容溪溫柔的聲音,與以往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傅年拉開兩人的距離,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傅年,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傅年怔怔地看著容溪,過了好半晌,他像是突然醒過神來似的,從容溪身上爬起來,說:“容總,你、你是在開玩笑吧。”
容溪也跟著坐起身,直視著傅年說:“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傅年被容溪灼熱的目光看的一陣不自在,向后挪了挪身子,誰知挪的太靠后,一下子摔了下去。
容溪想去拉,卻沒拉住,擔憂地下了床,問:“沒事吧?”
摔是肯定摔不疼,畢竟床本身就沒多高,下面還鋪著厚重的地毯,但尷尬是真的尷尬,傅年覺得自己這輩子的人都丟在這兒了。他靠在墻邊坐好,抬頭看向容溪,說:“容總,我覺得你剛才說的特別對,你是病了,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念頭。你不是有一個好朋友是醫生么,他肯定認識特別專業的心理醫生,我覺得你非常有必要去看一看。我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宅男,真的玩不起這種游戲!
容溪眼底浮現受傷的神色,說:“你是覺得我在玩游戲?”
傅年看的心里一揪,說:“容總,我看我們之間的合同就到此為止吧,至于違約金和買工裝的錢,我會想辦法還上。”
容溪沉默地看了傅年一會兒,落寞地垂下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房門被關上,傅年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失落,看看凌亂的床,再看看床前沒吃完的飯菜,突然覺得有些壓抑。他站起身收拾好床鋪,又坐下吃完餐盤里的飯菜,這才端著空了的碗筷下了樓。
張巖見他下樓,關切地問:“傅年,你怎么樣,燒退了嗎?”
“退了。也不知怎的,就突然發起了燒,病的挺奇怪的!
“聽容總說好像是病毒性感冒,我推測有可能跟我們前天去李廣志家有關。”
“你是說我無意間在李廣志家里沾染上了病毒?可你也去了,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張巖聞言好笑地說:“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一樣,免疫力也不同,你怎么不盼我點好。”
“呸呸呸,看我這張臭嘴,壞的不靈好的靈!备的觐D了頓,接著說:“張哥,我看實在不行你就提前喝點預防感冒的藥!
“是藥三分毒,算了吧,我們身體素質好,扛得住。”
“行吧,我是該鍛煉鍛煉了。”傅年端著碗筷去了廚房,仔細清洗干凈后,放進了消毒柜。
馬武跟來廚房,笑著說:“傅年,你小子怎么就得容總的青眼了,他對你真是好的沒話說,這一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顧你,我們想替他,他都不放心!
傅年的動作一頓,隨即笑著說:“容總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換成你們病了也一樣,你們跟他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除了老大那次重傷,我們可沒見過容總對誰這么好過,你小子真是有福氣!
馬武的話讓傅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后悔之前說話說的太絕,傷了容溪的心。
“張哥,馬哥,我待會兒就走了,你們以后就不用跟著我了!
張巖一愣,隨即說道:“走?去哪兒?”
“回家。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不該將你們拖進來,好在現在抽身還不晚,以后就不麻煩你們了!
張巖和馬武對視一眼,問:“傅年,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就是覺得把你們攪進來心里過意不去!备的晷α诵Γf:“張哥、馬哥,咱們認識一場也算是交了朋友,反正我有你們的聯系方式,有機會的話咱們常聚。眼看著新賽季就要更新了,沒你們五排,我可上不了榮耀王者。”
張巖的眉頭皺緊,說:“這事容總知道嗎?”
“知道,我已經跟容總說好了。”提起容溪,傅年心里就不是滋味,說:“張哥,不跟你們多說了,我還得上去收拾東西!
看著傅年上樓,馬武靠近張巖,奇怪地問:“傅年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張巖看了他一眼,說:“你問我,我問誰?”
傅年上了二樓,在容溪的房門前不自覺地頓住了腳步,隨后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櫥柜里拿出背包,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傅年掏出手機給宋橋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居然沒了信號。他奇怪地在房間里轉悠著,可不管他怎么移動位置,手機依舊搜索不到信號。
傅年來到房門前,打算去別的地方試試,可轉動門把手時,發現房門被鎖了,無論他怎么轉動都打不開。
傅年拍打著房門,喊道:“有人在嗎?張哥、馬哥,你們能聽到嗎?”
傅年喊了半天也沒人應,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難不成那個殺手進了別墅?把我鎖在房里,去殺其他人,最后再過來逼問我,爺爺掌握的線索?
傅年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很大,不然張巖他們不可能聽不到他的呼喊。一想到容溪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傅年心里就慌得不行。他來到窗前,推了推外面的防盜窗,居然紋絲不動,看著網格很細小,甚至能擋住蚊子和蒼蠅,卻沒想到竟然這么結實。
對面環視了一周,搬起一旁的椅子就砸了過去!芭椤币宦,防盜窗完好無損。傅年不信邪,又砸了幾下,實木的椅子腿都快砸折了,防盜窗依舊屹立不倒。
傅年見防盜窗砸不爛,又開始砸玻璃,沒想到玻璃也是特制的,根本砸不爛。傅年心急如焚,只能回去鼓搗門鎖,試圖強行把門打開。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門窗都是特制的,你打不開。”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傅年不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說:“容溪,你什么意思?”
“傅年,這是你欠我的!
“容溪,你開門,你知不知道這么做是犯法的!
“傅年,他們都說我病了,都希望我把你趕走,去看心理醫生?晌也幌搿覠o法向別人說起那晚的事……如果你一走了之,那我該怎么辦?”
容溪語氣里的無助和脆弱,讓傅年心里一揪一揪地疼。他嘆了口氣,說:“容總,我跟你不同,我本來就已經在艱難求生,實在經不起這么大的風浪,而且……我賠不起!
傅年等了許久,門外都沒有回應,當他以為容溪走了的時候,容溪的聲音再次響起。
“傅年,我們是簽了合約的,如果你答應繼續履行合約,我就放你出來,之前發生的事,我們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我們只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一年后我放你自由!
傅年猶豫了許久,說:“好,我答應你!
過了好一會兒,門鎖“咔噠”一聲被打開,傅年連忙轉動門把手,拉開房門,容溪出現在眼前。
容溪看著傅年,說:“我餓了,胃疼。”
傅年下意識地看向墻上的時鐘,5點10分,他皺著眉問:“容總中午沒吃飯?”
容溪點點頭,說:“你高燒不退,我吃不下!
傅年的心漏跳了一拍,說:“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檸檬柚子茶,青椒肉絲面!
“茶就算了,我給你熬點粥喝,養胃!
“好。”
這樣的容溪讓傅年有些不知所措,他走出房門,說:“我去做飯,你稍微等會兒!
“嗯。”
傅年關上房門,下樓去做飯,來到樓梯口,他忍不住地回頭看向容溪,正巧撞上容溪的視線。他下意識地躲閃,匆匆下了樓。
42. 第42章 高凌軒
自從那天以后, 雖然傅年依舊和往常一樣,同容溪一起上下班,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只要他不叫自己,傅年是絕對不進辦公室的門。容溪和往常一樣,該做什么做什么,對待傅年也和之前并沒有不同,就好像那天什么都沒發生, 一切都只是傅年做的一場旖旎的美夢。傅年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有些失落。
這天中午,傅年剛把午飯買回來, 就接到了王耀的電話。
“喂,王隊,是不是視頻里發現那個兇手了?”雖然已經過去三天,傅年還是希望王耀能從視頻里找到線索。
“傅年, 你猜的沒錯,那個兇手確實在那行車記錄儀拍攝的視頻里出現了。雖然當時他帶著帽子和口罩,但我們還是根據他身上的部分特征, 追蹤了下來。他從長虹小區出來后, 就一直跟在王東的車后, 而他當時開的那輛車,正是之前我與你說過的那輛丟失車輛!
傅年雖然看不清王耀的表情, 但從輕快的語氣里聽出他的喜悅,說:“王隊,現在能確定他的身份了嗎?”
“已經確定了。我們調動全市的監控視頻,看了整整三天,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讓我們找到了他。他叫郭長軍,今年四十歲,寧城本地人,曾經當過兵,退伍后在一家殯儀館工作。你找到的那塊玻璃碎片上的血跡,所提取的dna與他的完全吻合。我們目前可以鎖定,郭長軍就是殺害李強的兇手!
“那太好了!”聽到這兒,傅年終于明白王耀為什么語氣這么輕快了,說:“那你們現在有他的線索么?”
“我們去殯儀館抓人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據說他已經三天沒去殯儀館。后來我們又搜查了他的住處,找到了一些東西,現在正在檢驗中,還沒出結果。至于他本人,我們還在搜索中,目前還沒找到。”
傅年點點頭,問:“那你們查到他與我爺爺有什么交集么?”
“要說他與你爺爺的交集,那就只有你爺爺去世后,是在他們殯儀館火化的。除了這個,我們暫時沒找到其他有交集的地方!蓖跻D了頓,接著說:“待會兒我把他的照片發給你,你自己多留點神,如果發現他,馬上給我打電話,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隊放心吧,我一定注意安全!
“你那邊怎么樣,有什么進展嗎?”
“暫時還沒有!备的暾f著忍不住看向容溪的辦公室,心里不禁嘆了口氣,這幾天兩人這種狀況,傅年還真不好開口讓容溪幫忙。
“那行,你有任何發現,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成,我這邊還在忙,就先不說了!
“好,那就掛了。”
傅年剛掛掉電話,就收到了王耀的微信,打開后是一張照片。傅年將照片放大,一張男人的臉映入眼簾,雖然王耀說這人四十歲,可照片上的面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四十歲的人,至少要老五歲。眼睛不大,眼神空洞麻木,看的時間久了,竟然感覺有些陰森;眼角處有一道疤,不算大,但很明顯,就像被人開了眼角;嘴唇的顏色很深,是那種深紫色,微微地抿著。
“在看什么?”
傅年正看得入神,容溪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身前,突然出聲嚇了他一跳。他猛地抬頭,見是容溪不禁長舒一口氣,說:“容總,你的午餐已經買來了!
容溪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說:“在看什么,這么入神?”
“哦,在看照片!备的陮⑹謾C遞給容溪,說:“這是殺害李強的嫌疑人,王隊剛剛發過來的!
容溪仔細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隨后打開微信發給了自己,將手機又遞了回去,說:“先吃飯吧!
傅年接過手機,將照片分別發給張巖他們,坐到了容溪對面。
這幾天,他們都是一起吃飯,一開始傅年還會去小店點些快餐吃,可容溪每次都點很多,他自己吃不完,就推給傅年。傅年又是個摳門的主兒,那么貴的飯菜他不舍得扔,只能把自己的快餐放在一邊。久而久之,傅年明白了容溪的心思,雖然有些無奈,卻也不想平白浪費錢,索性就和容溪一起吃。
傅年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瞧著容溪,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就聽容溪說:“有事?”
傅年莫名心虛地收回視線,說:“沒……確實有點事!
“說!比菹似鹗诌叺拿厶壹t茶喝了一口。
傅年長出一口氣,說:“容總,你能幫我約一下高凌軒嗎?”
容溪的手頓了頓,說:“你想見高凌軒?”
“嗯!备的瓿烈髁艘粫䞍海f:“之前我找了我媽生前的好朋友了解情況……”
傅年將容溪出差期間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高凌軒之前跟過你母親?”容溪有些意外地看著傅年。
“崔姨是這么說的。以我的身份想見高凌軒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拜托容總幫忙!
容溪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待會兒我會交代喬蘭,讓她直接與高凌軒的經紀人聯系,問問他的工作安排!
傅年聞言不禁松了口氣,說:“謝謝容總!
“以后有事直說就行,不用吞吞吐吐的!
容溪說話的時候,依舊是面無表情,傅年看著卻覺得感動。
“好!
容溪沒再說話,繼續安靜的吃東西。之前他太著急了,以致于結果正好適得其反,所以他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傅年淡忘那天的事,再一點一點地走進他心里。一年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傅年看著面前的容溪,又開始恍惚,他在想那天的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經過喬蘭的協調,終于約到了高凌軒,因為高凌軒剛剛斬獲影帝的稱號,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到處都是狗仔跟拍。為了避免麻煩,他們就直接約在了容溪的別墅里。這里的安保措施相較于其他地方要好得多,至少狗仔不廢些功夫,休想進來。
和高凌軒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經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五官算不上精致,是那種越看越覺得有韻味的長相。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濃淡相宜,讓人看著很舒服。身上穿著黑色緊身連衣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非常完美。
劉華玲優雅地走上前,伸出右手,笑著說:“容總,好久不見!
容溪微微笑了笑,伸手與她輕輕握了握,客氣地說:“好久不見,劉總越來越漂亮了!
“容總那可是惜字如金的主兒,今兒竟然夸我漂亮,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眲⑷A玲不僅話說的漂亮,還表現地大方得體,一看就是見慣了大場面。
“劉總說笑了!比菹苯亓水數卣f:“這次的合作非常圓滿,我請劉總來,是想談一談下一步的合作意向!
劉華玲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說:“那當然求之不得,多謝容總賞飯吃!
“劉總,我們去書房談!比菹D頭看向高凌軒和傅年,說:“高先生隨意便好。傅年,好好招待高先生。”
劉華玲和高凌軒都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容溪大張旗鼓的把高凌軒請來,卻晾在一邊。劉華玲率先回過神來,說:“那正好,凌軒可以趁機好好休息一下!
“那劉總跟我來吧!比菹澥康刈隽藗請的手勢。
眼看著容溪和劉華玲相攜上樓,背影看上去那么般配,傅年突然覺得有些刺眼。他微微皺了皺眉,壓下心底反常的情緒,轉頭看向高凌軒,笑著說:“高先生,你想喝點什么?”
“隨意吧!备吡柢幙蜌獾匦α诵。
傅年點點頭,說:“那高先生稍等。”
傅年去廚房調制了三杯奶茶,端著就走了出來,將芒果紅茶放到高凌軒面前,另外兩杯遞給張巖,說:“張哥,麻煩你送到樓上吧!
張巖看了一眼吞口水的馬武,既好笑又無奈,說:“好!
見張巖上樓,傅年來到馬武身邊,小聲說:“馬哥,廚房還有,你去喝吧!
馬武眼睛一亮,笑著說:“還是你小子想著我。”
馬武清楚容溪請高凌軒過來的目的,配合地去了廚房,一時間整個大廳就只剩下傅年和高凌軒。
傅年坐到高凌軒的對面,笑著說:“高先生,這是我自己調制的芒果紅茶,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謝謝!备吡柢幎似鸩璞攘艘豢,不禁眼前一亮,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甜膩,相反很清爽,不僅有芒果的果香,還有紅茶的茶香,配合的恰到好處,一點都不會喧賓奪主。就連向來不愛喝奶茶的他,也忍不住有了喝下去的欲望。
高凌軒感興趣地問:“這是你調制的?”
“嗯,味道還合高先生口味嗎?”
“很不錯。我剛才看其他兩杯的顏色不同,口味不同嗎?”
“嗯。容總偏好綠茶,所以我給他泡的是檸檬柚子茶,至于劉總,我不了解她的口味,就調了女士都愛喝的蜜桃珍珠奶茶。”
“你好像對這些很有研究,以前是從事什么行業?”
“我以前沒開過奶茶店,也沒做過類似的工作,還是做了容總的助理以后,開始自己琢磨。容總愛喝咖啡,一天要喝許多,這樣對身體不好,所以我就嘗試著換成了這個。”
“原來是這樣。那你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這茶味道不錯!
“高先生喜歡就好!备的觐D了頓,笑著說:“我對高先生非常仰慕,尤其是看過高先生的《詭探高曉》這部劇以后,對高先生更加推崇,高先生的演技當之無愧影帝的稱號!
聽傅年說起自己引以為傲的劇,高凌軒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說:“你看過《詭探高曉》?”
“說實話,我一開始對高先生沒什么印象,自從上次在容總辦公室外見過高先生后,就被高先生的氣度吸引,然后就在網上搜索您的作品,之后看的《詭探高曉》后,徹底路轉粉。”傅年這話說的半真半假,這部劇他還是在他們確定見面時間后惡補的,從頭看到尾,不過劇是真的精彩,高凌軒的演技也確實不錯。
“那你最喜歡哪個案子?”
“最喜歡錦湖連環殺人案,那場高先生和李先生的對手戲最精彩,尤其是打斗的部分,真是讓人血脈僨張!
看著傅年手舞足蹈的比劃,高凌軒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歡,而不只是說場面話。
“那場戲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場,和李先生這樣的好演員演對手戲,真的很過癮!
兩人就《詭探高曉》這部劇聊了一會兒,稍稍拉進了他們的關系,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陌生。
傅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狀似隨意地問:“高先生,聽說您剛出道的時候是在沈氏傳媒,很多年一直不溫不火,后來換了現在的公司,才慢慢嶄露頭角,是真的嗎?”
高凌軒感慨地嘆了口氣,說:“說起來慚愧,入行這么多年,人近中年才有了點知名度。我能有今天,多虧了劉姐,如果不是她給我爭取來這么好的本子,我沒機會出演這部戲,也就不會有后來的電影,我是真心感謝她。”
“這就說明了藝人有個好經紀人的重要性!备的曩澩攸c點頭,說:“聽說高先生剛出道時,帶您的經紀人也很有名氣,怎么就沒給您爭取來好的資源?”
高凌軒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傅年會問及這個問題。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說:“一開始帶我的經紀人確實很好,只可惜我跟她沒多久就出意外了!
“那高先生跟了她多久,對她了解嗎?”
高凌軒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傅年問:“你好像對我過去的事很感興趣!
見高凌軒有了防備,傅年索性直截了當地說:“其實這次請高先生來,是我拜托容總的!
高凌軒聞言不禁對傅年的身份起了興趣,以他如今在影視圈的地位,不是誰都會見的,當然不包括容溪這樣的商業大佬。傅年能請容溪幫這個忙,足以說明傅年在容溪心里的位置。
“傅先生是吧,不知道你繞這么大彎子,找我什么事?”
“高先生出道時經紀人叫蔣卿,對吧!
這件事和他同期出道的人基本都了解,所以高凌軒也沒隱瞞的必要,說:“是,最初帶我的人確實是蔣姐,這有什么問題嗎?”
“蔣卿是我母親!
聽到傅年的回答,高凌軒有些驚訝,說:“你是蔣姐兒子?”
“是,十八年前,我父母出車禍去世,也因為那場車禍,我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我費盡心思找高先生來,就是想了解我母親的過去!
“原來是這樣!备吡柢廃c點頭,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與蔣姐之間其實不怎么熟悉。當初我初出茅廬,根本不受重視,而且蔣姐手里的藝人又多,我也只是個小透明而已,所以我對她的了解并不多!
“沒關系,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點。”傅年笑了笑,說:“高先生,在您的印象里,我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高凌軒皺著眉頭想了想,說:“蔣姐是個很干練的人,工作能力很強,是個典型的女強人。你應該知道吧,當時蔣姐可是沈氏傳媒的金牌經紀人,跟著她的藝人,最多兩三年就能紅,所以很多新人都以跟著蔣姐為目標。說起來,如果蔣姐不出事,我可能不會寂寂無名這么多年!
“高先生,據你所知,我母親當時與誰的關系最好?”
“如果說藝人的話,蔣姐和梁夢琪的關系最好,她當時可是紅極一時的女星,大把的資源等著她挑,廣告接到手軟,這些都是因為蔣姐的傾心打造。”高凌軒在說這些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羨慕。
“那還有其他人和她比較親近么?”
“除了梁夢琪,那就是關磊跟蔣姐的關系最好,關磊當時是蔣姐的助理,就像你和容總差不多。其實蔣姐雖然工作時有些嚴肅,但平時為人很好,再加上周邊的人都捧著,所以她跟其他人的關系都不差。”
“高先生,你還記不記得最后一次見我母親是什么時候?”
“這個我得想想,時間過去太久了,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高凌軒想了一會兒,說:“應該是在公司的訓練室。蔣姐出事之前,我們正準備為一檔綜藝節目做準備。”
“那高先生有沒有發現她和平時有什么不同?”
“不同?”高凌軒看著傅年,直接問道:“傅年,你這么問是不是也懷疑蔣姐的車禍不是意外?”
“‘也’?高先生也懷疑那場車禍有不對的地方么?”
“這倒不是。”高凌軒搖搖頭,說:“當時蔣姐的車禍鬧得沸沸揚揚,蔣姐的公公,哦,也就是你爺爺,曾多次申請復核事故認定,因為這個社會上有很多傳言,很多人猜測蔣姐的車禍可能沒那么簡單!
“都有什么傳言?”
“傳言很多,不過都是以訛傳訛,畢竟經過交管部門多次復核,那場車禍的結果都是意外!
“麻煩高先生仔細想一下,當時對于那場車禍都有哪些傳言!
高凌軒沉吟了一會兒,說:“蔣姐怎么說也帶過我一場,那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說說!
“謝謝高先生!
高凌軒擺擺手,說:“當時社會上的傳聞很多,大都是建立在那場車禍是人為的基礎上杜撰出來的,而這個兇手的人選,公司私底下流傳的有兩個。一個是同為經紀人的姚建辰,一個是當時沈氏的大少爺沈立軍!
“姚建辰和沈立軍?他們與我母親有什么糾葛?”
“據說姚建辰比蔣姐先進公司,卻一直矮蔣姐一頭,處處被蔣姐壓制,他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表達對蔣姐的不滿,甚至在一次醉酒后說,如果蔣姐永遠消失就好了。如果蔣姐的車禍是人為,那姚建辰絕對有殺人動機!
“那沈立軍呢?”
“沈立軍當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著自己是沈氏集團的大少爺,跟公司里的很多女藝人,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蔣姐不僅工作能力強,還是圈里出了名的大美人,沈立軍幾次三番的示好,都被蔣姐拒絕,甚至還因為他的不斷騷擾,告到總裁的面前,沈立軍的老婆也因為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以致于他被總裁狠狠訓斥了一頓,聽說還因此差點沒能繼承沈氏,所以他也有殺人動機。不過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都是道聽途說。”
“沈氏……”傅年小聲呢喃著,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高凌軒見傅年陷入沉思,也沒再出聲,端起茶杯慢慢喝著。
“高先生,你當年為什么要離開沈氏?”
高凌軒笑了笑,說:“我這人原則性很強,說的難聽點就是我是個臭脾氣,不懂變通和屈從,所以待在沈氏七八年,也只是個十八線的小人物,所以合約到期后,也就沒有續約!
雖然高凌軒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傅年還是能猜到一些原因。
“高先生,您了解梁美琪和關磊的現狀么?”
“你想找他們?”見傅年點頭,高凌軒接著說:“梁姐現在是半隱退狀態,已經很久沒見她出現在熒幕上,我倒是有她的聯系方式。不過我得征求她同意后,才能決定要不要給你!
“這個我明白。那關磊呢,他的現狀您了解嗎?”
“關磊在蔣姐出事后就離職了,至于他現在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傅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高先生,還得麻煩您聯系一下梁美琪女士,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梁女士能見見我!
“以梁姐和蔣姐的關系,我想她應該會很樂意見你!
“今天謝謝你了,高先生!
高凌軒笑了笑,說:“你不用跟我客氣,如果不是你拜托容總約我,說不定今天就沒有容總和劉姐的會面,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合作可能。你的幾個問題,換來與嘉華的合作,怎么看都是我該謝你!
傅年愣了愣,說:“高先生的意思是容總為了幫我,才有了與你們的合作意向?”
“這個不確定,但一定有這方面的原因!备吡柢幰姼的赀@副模樣,笑著說:“你不會以為剛才容總所說的商談合作,只是個借口吧?”
傅年訕訕地點了點頭,說:“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雖然我與容總接觸不多,但對他還是有幾分耳聞的,他向來一言九鼎,說要與我們合作,就一定會與我們合作。”
傅年平靜的心湖泛起漣漪,不管容溪與劉華玲的合作,他推動了幾分,只要有他的原因在,這份情他都該領。
傅年看向桌上空了的茶杯,說:“高先生稍等,我再去給你調杯茶!
“如果可以,我想嘗嘗容總愛喝的檸檬柚子茶是什么味道。”
“好!备的陸,端著茶杯走向廚房。
而在他轉身的瞬間,高凌軒的眼神閃了閃,露出復雜的神色。
傅年給高凌軒調制了一杯檸檬柚子茶,自己則倒了杯白水,兩人坐在沙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約一刻鐘后,劉華玲和容溪相攜從二樓下來,兩人一邊走一邊低頭輕語,那模樣顯得有些親密。
“這么看,容總和劉總還真是般配,郎才女貌!
高凌軒的話在耳邊響起,傅年怔怔地看著兩人,心里不舒服的感覺那般明顯。
“劉總還沒結婚嗎?”
43. 第43章 赴約
“劉總還沒結婚么?”傅年轉頭看向高凌軒。
“劉姐有過一次婚姻, 目前是單身,她和蔣姐一樣都是女強人。”高凌軒笑著說:“看得出來劉姐很欣賞容總。”
傅年沒說話,再看向走過來的兩人時, 只覺得一陣礙眼。
劉華玲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容溪,笑著說:“今晚和容總聊得很盡興,有時間的話,容總能不能賞臉, 我們一起吃個飯?”
容溪微微笑了笑,說:“以后有的是機會合作,不急。”
劉華玲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 說:“容總說的沒錯,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們再約!
“好,改天再約!
高凌軒起身走向劉華玲, 看向容溪,笑著說:“今天謝謝容總的款待,傅年調制的茶飲我很喜歡!
劉華玲感興趣地問:“那茶飲是誰調制的?”
“是傅年!备吡柢庌D頭看向傅年。
劉華玲也跟著看了過去, 朝傅年笑著點點頭, 說:“那茶飲確實不錯, 就連我這個平時不愛喝奶茶的人,也不自覺地喝完了。”
傅年客氣地笑了笑, 說:“劉總喜歡就好。”
幾人又客氣了幾句,劉華玲和高凌軒沒再逗留,離開了別墅。
送走兩人,容溪看向傅年,問:“怎么樣, 有進展么?”
傅年和容溪對視,不答反問道:“容總,你與高凌軒他們的再次合作,是因為我么?”
容溪勾起唇角笑了笑,說:“如果我說是,你打算怎么做?”
傅年一怔,看著容溪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頓時有些后悔問了這個問題。
容溪自然明白傅年的糾結,雖然有些失望,卻也理解,說:“你想多了,我與他們合作是以公司的利益作為考量,只是順便幫了你的忙。”
容溪這么說,讓傅年心里更加感動,突然想起剛才容溪和劉華玲一起下樓的畫面,又有些不是滋味,狀似隨意地說:“聽高凌軒說,劉總之前結過婚,還真是看不出來,她的皮膚和身材都保養的很好!
“她漂亮嗎?”容溪嘴角的笑意消失。
傅年察覺容溪語氣的不對,識時務地說:“也不算漂亮,只能說氣質好,看上去更有韻味一些!
“那你喜歡么?”容溪目光灼灼地看著傅年。
“不、不喜歡!备的瓯豢吹臏喩聿蛔栽,錯開了視線。
容溪滿意地笑了笑,說:“我餓了。”
傅年怔忪了一瞬,隨即說:“容總想吃什么?”
“想吃……肉!
容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傅年,直盯得傅年臉上火辣辣的。他不自在地說:“那我去給容總煎牛排!
看著傅年落荒而逃,容溪眼底的笑意更濃,看他的反應,容溪能感受到傅年對他并非沒有感覺,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逃避罷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傅年直面自己的內心,慢慢接受他。以現在的進展看,一年的時間綽綽有余。
傅年躲進廚房,不禁長出一口氣,待他回過神來時,又忍不住暗罵自己沒用,人家什么都沒說,就只用一個眼神就讓他落荒而逃,還自稱是‘無賴’,還不如一個女孩子。
傅年從冰箱里拿出牛排,用調味料腌制后,放在一旁入味,又拿出西紅柿和肉醬,做了兩份意面,等盛好了盤,他才想起別墅里還有三個人。
傅年轉身出了廚房,想找張巖他們問問要不要吃宵夜,結果轉悠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容溪洗完澡從樓上下來,見傅年在客廳里轉悠,問:“在找什么?”
傅年抬頭看向容溪,因為洗澡的原因,臉上還帶著濕氣,在燈光的映照下,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許多。發梢上的水珠晶瑩剔透,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流過下顎,流過脖頸和喉結,流進他棉質的睡衣里。
只不過一滴水,竟讓傅年看的口干舌燥,他慌忙移開視線,說:“容總,你有沒有看到張哥他們?”
容溪的眼睛閃了閃,說:“很晚了,他們應該回房間休息了!
“這么早?”傅年抬頭看了看時鐘,說:“算了,那就不問他們了。我煎了牛排,還做了意面,這就端出來!
傅年轉身進了廚房,將東西端了出來,說:“方才忘了問容總喜歡吃幾成熟的牛排,就做了全熟,容總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容溪拿起刀叉,將牛排仔細地切成小塊,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給了傅年,說:“宵夜不易吃太多!
傅年不自覺地揚起嘴角,說:“容總說的對。”
容溪隨意地問:“你和高凌軒都聊了什么,有什么發現嗎?”
傅年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就聊了聊我媽生前的一些事,還有當初那場車禍后,社會上流傳的一些傳言!
“都有什么傳言?”容溪很輕易地抓住了傅年話中的重點。
“我爺爺在交管部門出示事故責任認定書的時候,曾經提交過復核申請,因為這個,社會上有不少傳言,都猜測那場車禍其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备的陮⒅案吡柢幷f的傳言詳細地說給容溪聽。
“沈立軍?”容溪停下手里的動作,眉頭微微皺起。
“這世界說大,它還真的大,之前的十幾年,我都沒見過他。說小,它還真是小,自從那晚……該見的人我都見著了。”
“沈氏,又是沈氏,看來你家發生命案,應該是因為那個實名舉報沈氏的人,也向調查組提及了當年你父母的那場車禍,以致于驚動了對方,所以他們才會派人去你家查找線索。”
傅年點點頭,說:“我也是這么想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我已經拜托高先生,讓他聯系梁夢琪,希望她能見我一面!睂τ谌菹的陱奈从羞^絲毫懷疑,也沒有任何隱瞞。
“需要我幫忙的話,直接說。”
傅年怔了怔,看向容溪的眼神復雜,說:“容總,你沒必要對我那么好,這樣我會覺得虧欠你的!
容溪抬頭看向傅年,說:“你本來就欠我的,不怕再多一點。”
傅年看了容溪一眼,小聲嘀咕道:“欠的多了,就還不起了!
容溪要的就是傅年還不起,這樣他就只能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
兩人以后沒再說話,安靜地吃完了宵夜。
容溪幫傅年收拾碗筷,說:“傅年,以后只許給我調制茶飲!
傅年一怔,隨即說道:“那如果公司來了客人怎么辦?”
“泡咖啡,或者泡茶,越簡單越好。”容溪一邊說,一邊拿下墻上的圍裙,看向傅年,示意他轉過身去。
“容總,我自己來就成!备的暾f著伸手去拿圍裙。
容溪躲了躲,說:“你手上不干凈,轉過身去!
傅年看看自己清清爽爽的手,又看看堅持的容溪,無奈地轉過了身。傅年抬起雙臂,看著容溪的雙手從腋下伸了出來,背后緊貼著溫熱的身子,耳邊是他平穩的呼吸聲。傅年的心跳開始加速,兩人緊貼的位置就像要燒起來一樣。就在他想要逃離的時候,容溪站直了身子,快速地系好了圍裙。
傅年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敢回頭,說:“容總,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收拾完也去睡了!
“好!比菹c到即止,沒有過多糾纏,轉身離開了廚房。
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傅年不禁長出一口氣,又不自覺地感到失落,復雜又矛盾的心情,讓他一陣苦笑。
轉眼間又到了周末,傅年正在讀爺爺的日記,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隨手拿起來一看,是高凌軒的號碼,連忙接通了電話。
“喂,高先生,你找我!
高凌軒直截了當地說:“傅年,梁姐答應見你,今天下午三點,城郊的曲茗茶莊!
傅年聞言心中一喜,重復道:“下午三點,曲茗茶莊,好,我記住了,謝謝高先生!
“不用客氣,那我們下午再見!
“好,下午再見。”
傅年掛掉電話,抬頭看了看時間,隨后便在地圖上搜索曲茗茶莊的位置,發現那個茶莊距離富華園竟然有近三十公里,位于寧城的西郊,與富華園正好相反的方向。
傅年分別看了看過去的路線,最節省時間的就是開車走繞城高架,需要大概半個小時,雖然繞是繞了點,但至少不用走市區,也就沒了堵車的危險。
傅年在心里算了算時間,起身回臥室放好日記本,又出了房間準備午飯。
正在廚房忙活的傅年,突然聽到容溪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中午吃什么?”
“哦,我買了些泥鰍,正打算紅燒。”傅年將盛放泥鰍的水盆端了起來,說:“容總你看,又肥又美,紅燒一定好吃。”
容溪看了看,應聲道:“嗯,還不錯!
“容總,主食你想吃什么?米飯還是面?”
“你上次做的玉米面窩頭挺好吃的,再做一次吧!
傅年皺了皺眉,說:“我沒買芹菜,做出來味道會不如上次好,而且做那個挺麻煩的,我下午有事,趕時間,晚上我回來再做吧。”
“去哪兒?”
“剛才接到高先生的電話,梁美琪答應和我見面,約的時間是今天下午三點!
“在什么地方?”
“曲茗茶莊,和富華園一個城西一個城東,距離不算近!
“我和你一起去!
“容總,我自己去就成,你該忙什么就忙什么。”
“不在公司,就叫我名字吧!
傅年自然明白容溪這么說的原因,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說:“叫‘容總’叫習慣了,還是不改了吧!
容溪見傅年又在逃避,心里一陣無奈,說:“不習慣好辦,我幫你,叫錯一次,就罰你一百塊。”
“容總,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我那點工資不僅要扣工裝的錢,還要被你以各種名目罰款,你這存心是想給你干白工啊。”提到扣工資,剛才還躲躲閃閃的傅年一下子炸毛了。
容溪見狀眼底浮現笑意,說:“一百!
“容溪,你……”剛想說臟話的傅年突然想起說臟話罰款二百,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容溪惋惜地說:“真是可惜,我以為今天至少能罰三百。”
“容溪!”傅年轉身推搡著容溪出了廚房,說:“我要做飯,不要妨礙我。”
傅年這些年過得很拮據,所以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有些摳門。不過即便愛錢,他也很有原則,他只拿該拿的。如果老板無故扣他工資,即便他再需要這份工作,他也會辭職,這也是這些年來他換了許多工作的一部分原因。容溪剛才那么做,分明就是在他底線上反復橫跳。
傅年憤憤地說:“果然人都是蹬鼻子上臉的,不能慣著。”
容溪站在門口,聽著傅年自言自語,眼底的笑意更濃,這樣的傅年才最生動。
中午一起吃過飯,傅年、容溪、張巖他們三個,分兩輛車一起開往西郊的曲茗茶莊。
原本只用半個小時的車程,卻因為一起車禍導致的堵車,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在他們提前出發,這才沒有遲到。
把車開到停車場,五人分別下了車,看著周圍優美清幽的環境,傅年不禁嘖嘖贊嘆,說:“沒想到在市區還有環境這么好的地方,還真像是世外桃源!
“這里雖然處于郊區,位置卻不算偏遠,在這里建這么一個茶莊,走高檔路線,確實是個不錯的商業投資!
傅年聽得一陣好笑,說:“容總,你是不是看什么問題,都會用商業的眼光去看?”
容溪淡淡地說:“一百!
傅年頓時不樂意了,看了看身旁的張巖等人,拉著容溪走到一邊,小聲說:“不是,現在是在外面,我這么稱呼有什么不對?”
看著被握住的手腕,以及盡在咫尺的人,容溪心情大好,說:“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傅年的眉頭皺的死緊,說:“不是上班時間,那待會兒也要見人吧,如果我直呼你的名字,旁人怎么想。”
容溪看著傅年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不介意。別人的思想我無法左右,也不會因為這個委屈自己!
傅年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說:“我介意!
不得不說容溪剛才的話對傅年的觸動很大,他沒想到像容溪這樣愛惜自己聲譽的人,會因為感情不顧一切,而且還是這樣的不被大眾接受甚至排斥的感情。要知道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受影響的不止是他本人,整個嘉華都很可能受到沖擊。
容溪垂下眸子,斂去眼底的失落,說:“一個稱呼而已,我們就說是好朋友,別人也不會多想!
傅年的眉頭皺得死緊,容溪病了,腦袋不清醒,他不能任由他胡來,說:“你也說一個稱呼而已,叫什么不行,你為什么還要揪著不放!
“那是對旁人,對于我不是!比菹鄣赘‖F受傷,不再看傅年,轉身說:“算了,隨你吧!
傅年見狀心里一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行了,趕緊走吧,再磨蹭就遲到了。”
見容溪站在原地不動,傅年回身看看張巖三人,無奈地走上前,拉了拉容溪的衣袖,說:“聽你的,都聽你的,趕緊走吧!
容溪這才邁開步子,滿意地走在傅年的身旁。
張巖三人面面相覷,趕緊跟了上去。
馬武靠近張巖,小聲說:“巖哥,你不覺得容總和傅年之間有些不對勁么?”
張巖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容溪和傅年之間的關系不同尋常,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可能是因為他與傅年相處的不錯。不過社會對這種事的容忍度有限,能保密的還是得保密,至少不能從他們嘴里說出去。他看向馬武,警告地說:“少說多做,你小子給我把嘴巴閉緊了!
馬武怔了怔,雖然張巖沒有正面回答他,但剛才的話已經讓他有了答案。他不禁驚訝地說:“難道是真的?”
“真不真的,跟你有關系嗎?管好自己那張嘴就行了!
“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驚訝。”馬武兩眼放光的看著前面的兩人,小聲說:“傅年這小子行啊,連容總都能搞定!
“這你就說錯了!崩钌尤肴毫模÷曊f:“是容總還沒搞定傅年!
“你的意思是容總追的傅年,而且還沒追上?”馬武驚訝地頓住了腳步。
李森剛想開口,就被張巖打斷了,說:“你們兩個行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兩人訕訕地笑了笑,緊接著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來到茶莊的大門前,就有一名身穿旗袍的漂亮女人迎了過來,婉約地笑了笑,說:“歡迎貴客駕臨曲茗茶莊,我是茶莊服務員林秋,請問您幾位有預約嗎?”
傅年笑著答道:“有,請問琳瑯茶室怎么走?”
“幾位請隨我來。”林秋說著轉身在前面帶路。
五人跟在林秋身后,穿過一片小竹林,走過一座拱橋,這才真正到達茶莊的里面。
傅年好奇地問:“請問這里是只有預約才能消費么?”
林秋笑著解釋道:“是的。我們這兒是會員制,如果想來喝茶,需要提前預約茶室!
“那辦理會員需要什么條件?”
“充值滿八萬就可以成為茶莊的普通會員。”
“八萬!”傅年不禁有些咋舌,心里嘀咕道:“果然不是窮人能消費得起的!
容溪插話道:“沒有會員,現在能預約茶室么?”
“正常情況下是不行的,您想預約茶室必須辦理會員!
容溪接著問:“我現在辦理,能今天預約么?”
“現在可以辦理會員,只是能不能預約,還要看今天是否有茶室空著!绷智镱D了頓,接著說:“先生,您要辦理會員嗎?如果辦理的話,我可以幫您問問前臺,是否還有空著的茶室!
“你先問問吧,如果有空房,我再辦。”
“好,那幾位稍等,我馬上問一問!
見林秋走向一邊,傅年連忙攔了下來,說:“等等,你先說琳瑯茶室在哪兒,我和人約好的時間,馬上要遲到了!
“抱歉先生,您沿著這條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左邊那間就是琳瑯茶室!
傅年看向容溪,說:“容……容溪,那我們就兵分兩路,我去見梁女士,你們去辦理會員,等談完事我們再打電話匯合!
容溪看向張巖,說:“張巖,你跟她去,如果有空茶室的話,就預約一間!
張巖點點頭,說:“是,容總!
容溪滿意地看向傅年,說:“走吧,要遲到了。”
看著容溪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傅年不禁撇撇嘴,卻又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轉身朝著林秋指引的方向走去。
來到石板路的盡頭,傅年頓住腳步,看向左手邊的建筑物,純木質結構,古色古香的外形,配上這清幽的環境,在這現代化的都市,確實是別出心裁。
傅年一眼便看到了門上的木牌,上面的寫著“琳瑯茶室”四個古體字。他轉頭看向容溪,說:“就是這兒了。容……你真的要進去么?”
容溪沒有回話,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粗菹叱鋈ィ的赀B忙跟上。兩人來到門前敲了敲門,緊接著房門被拉開,高凌軒出現在他們眼前。
高凌軒看著門口的容溪愣了愣,隨即笑著說:“容總也來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容溪淡淡地笑了笑,說:“不請自來,該說見諒的是我。”
“哪里話,容總能大駕光臨,我們當然歡迎之至,兩位請。”高凌軒說著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容溪和傅年相繼進了門,同時看向房中起身的女人,正微笑地看著他們。梁美琪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身上穿著寬松的繡花純棉上衣,下身是同款長褲,頭發高高束起,身上沒有任何首飾,整個人透著一股淡雅的韻味,就像是古時的大家閨秀。
高凌軒連忙上前介紹,說:“這位就是梁美琪梁女士。這位是容總,嘉華集團的執行總裁。這位是傅年,也就是蔣姐的兒子。”
容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傅年則笑著打招呼道:“梁女士,您好。”
梁美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容溪,隨后便將目光放在了傅年身上,感慨地說:“傅年,十幾年沒見,你都長這么大了!
“您見過我?”
“不止見過,我還抱過你,還帶你去游樂場玩,只是當時你年齡太小,不記得了。”
傅年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小時候的事我確實記不得了。”
梁美琪溫柔的臉上浮現愧疚的神色,說:“當年如果不是蔣姐,我也不會成名,只是她走的太突然……我本該替她照顧你,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我也自顧不暇,所以……是我愧對蔣姐,愧對你!
“您別這么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都能理解,我這不是過得挺好嘛!
“傅年,叫我梁姨吧,過來坐!绷好犁骼的曜讼聛恚S后才抬頭看向容溪,說:“容總也坐吧!
容溪點點頭,走到傅年的旁邊坐下,高凌軒見狀也跟著落了坐。
梁美琪提起茶壺給兩人分別倒了茶,說:“傅年、容總,嘗嘗這茶的味道如何!
傅年端起茶杯似模似樣的聞了聞,又小小地喝了一口,隨后有些赧然地說:“梁姨,我對茶沒什么研究,再好的茶在我這兒,也喝不出什么不同,讓您見笑了!
“沒關系。如果你不喜歡喝茶,這里還有別的飲料!
“不不不,我喜歡喝,只是對這個不太懂!
“傅年,你知道嗎?你跟蔣姐真的很像!
聽梁美琪主動提及蔣卿,傅年連忙順著話茬問:“梁姨,當年我媽臨出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44. 第44章 相親
“梁姨, 當年我媽出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梁美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一會兒, 方才嘆了口氣,說:“我當時問過蔣姐,可她不肯說,不過我覺得應該和沈立軍有關!
“沈立軍?”傅年和容溪對視一眼,接著問:“梁姨怎么會有這種猜測?”
“在蔣姐出事前一周, 我因為通告的事去找蔣姐,聽到里面傳來爭吵聲。蔣姐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錯,能在門外聽到爭吵聲, 足以說明兩人吵得很兇。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沈立軍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他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然后就皺著眉問我都聽到了什么。我說什么都沒聽到, 他似乎有些不信,盯了我好一會兒,直到蔣姐出來, 他才悻悻地走了。他當時盯著我的眼神很可怕, 我直到現在還記憶深刻!
這么多年過去, 梁夢琪眼中依舊是心有余悸,可見當時她真的感覺到恐懼。
“當時我媽就沒和你說些什么嗎?”
梁夢琪搖搖頭, 說:“我問蔣姐是不是沈立軍又騷擾她,蔣姐說不是,還說吵架是因為在公事上意見不統一。之后的幾天蔣姐就有些不對勁兒,看上去有些憔悴,經常會晃神。我記得那天星期六, 晚上我剛做完瑜伽,就接到了關磊的電話,才知道蔣姐出事了。”
聽梁夢琪提到關磊,傅年連忙問道:“梁姨,您現在還與關磊有聯系嗎?”
“蔣姐出事以后,關磊也很快辦理的離職,之后的兩年還有聯絡,只是后來他的電話就打不通了。從那兒以后,就再也沒他的消息!绷簤翮鏖L長地嘆了口氣,說:“當年就屬關磊和蔣姐的關系最好,據說關磊的母親重病沒錢治,還是蔣姐幫他付的醫藥費,后來雖然病沒治好,但關磊一直記著蔣姐的情。你可能不記得了,蔣姐出事后,你爺爺要處理喪事,你小姑……又是個那樣的人,那段時間是關磊一直在照顧你。”
“那您想想,還有誰有可能知道關磊的下落。”
梁夢琪低下頭想了想,說:“當年的人散的散,走的走,現在還聯絡的幾乎都沒了!
見傅年沉默下來,容溪突然出聲說:“梁女士好像在那之后就淡出了娛樂圈,有什么原因嗎?”
梁夢琪自嘲地笑了笑,說:“容總是嘉華集團的總裁,娛樂圈的事您多少也該有耳聞吧。像我們這些人,在鎂光燈下是光鮮亮麗,但這不過是靠資本的支持,如果沒了支持,那就跟從云端摔下來沒什么區別。”
“梁女士的意思是傅年媽媽出事以后,沈氏便雪藏了你?”
“是,自從蔣姐出事以后,沈立軍沒多久就接了班,把我分給了姚建辰!绷簤翮鞒爸S地笑了笑,說:“姚建辰和蔣姐一直都不對付,對蔣姐手下的藝人更是接連打壓。蔣姐出事那年是我正當紅的時候,離譜的是我居然有小半年沒有曝光。娛樂圈是什么地方,那新人是一茬接一茬,只要你沒有足夠的曝光,那就是昨日黃花。凌軒也是一樣,以他的演技,如果有好的資源,早該火了,又怎么會等到現在。”
高凌軒見梁夢琪提到自己,接話道:“是啊,好的資源對于一個藝人來說太重要了!
容溪和傅年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梁夢琪重新給傅年添了杯茶,說:“聽凌軒說,你懷疑蔣姐當年那場車禍是人為?”
傅年點點頭,苦笑著說:“前兩天我收拾東西,找到了爺爺寫的日記,發現爺爺其實一直在調查我父母的那場車禍。這么多年,我一直在逃避,不想接受他們離開我的事實,真的很不孝,現在我想通了,也該為他們做點什么了!
“那場車禍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社會上有很多猜測,但我總覺得與沈立軍有關,或許一切的起因,就是那場爭吵,只可惜我當時什么都沒聽到!绷簤翮黝D了頓,接著說:“聽說當時你也在車上,還因此大病了一場,是嗎?”
“是啊,我八歲之前的記憶都沒了,醫生說是創傷后遺癥。”
“既然是病,應該能治。你經歷過那場車禍,有著最直觀的感受,我覺得你可以嘗試著去看看心理醫生。”
傅年怔了怔,隨即笑著說:“梁姨,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如果我恢復了之前的記憶,說不定真能找到線索!
梁夢琪笑了笑,說:“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梁姨,您跟我聊聊我媽吧,你們在一起發生過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好。蔣姐為人很好,很隨和……”
梁夢琪一邊回憶著,一邊和傅年聊著,從她十六歲到二十四歲,整整八年,可以說蔣卿伴隨了她人生最好的青春年華,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兩人一問一答,聊了兩個多小時,茶換了四次,直到傍晚時分才停了下來。
“傅年,時間不早了,今天就聊到這兒,晚上我還有事!
“好,那梁姨您先忙,這里的環境不錯,我想再待會兒!
“好,這茶室我包了一天,你就是想在這兒過夜也可以。”
梁夢琪沒再多說,和高凌軒一起離開了曲茗茶莊。
傅年將兩人送走,又回到茶室與容溪匯合。
“容總,之前你那個醫生朋友,不是想給你介紹心理醫生么,能不能幫我要一下他的聯系方式?”
“一百!比菹ǖ囟似鸩璞攘似饋。
傅年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看看門口的方向,干咳了兩聲,說:“容溪,你能幫我嗎,我想去看心理醫生。”
容溪放下茶杯,滿意地點點頭,說:“好。不過你真的做好準備了么?”
之所以會有創傷后遺癥,就是人在本能的保護自己,一旦揭開,就一定是連皮帶肉,只有自己才能明白那有多痛。
傅年苦笑著說:“你干嘛要問這個,我都決定豁出去了,你一問我心里那股氣又癟了!
“那種痛,我懂!
傅年怔忪了一瞬,說:“你……經歷過?”
“嗯。”容溪淡淡地應了一聲,說:“我十一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那段記憶是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被綁架過?”傅年震驚地看著容溪,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么。
容溪淡淡地笑了笑,說:“我已經習慣了,每晚都會重復的噩夢,即便再恐怖,也不會害怕了。”
傅年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握住了他的手,說:“容溪,去看心理醫生吧,我們一起去,一起去面對那段不敢正視的過往!
看著被握住的右手,容溪的眼睛亮了亮,說:“傅年,你知道嗎?那晚我發燒,你睡在我身旁,我沒有做噩夢,睡得很沉、很香!
傅年臉上一熱,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就被容溪握緊。
傅年臉上火辣辣地,說:“容溪,放手,待會兒讓人看到就壞了!
容溪非但沒有松開,還緊了緊手上的力道,說:“傅年,是你主動招惹我的,你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傅年臉上通紅一片,說:“你是我老板,聽你說經歷過這種事,安慰你很正常,怎么就成招惹了?”
“如果換成宋橋,你會去抓他的手安慰么?”
傅年仔細想了想,他確實不會去拉宋橋的手,會直接摟住他的肩膀,插科打諢地逗他開心。不過傅年這次學聰明了,并沒有這么回答,說:“會啊,朋友之間握握手,沒什么吧!
容溪沉默地看著傅年,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受傷,松開傅年的手,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說:“號碼的主人叫馬鈞,寧城有名的心理醫生。”
傅年拿出手機看了看,見容溪起身,連忙說:“你去哪兒?”
容溪頭也不回地說:“覺得有些悶,出去轉轉。”
看著容溪落寞的背影,傅年心里一揪,說:“那個,現在已經六點了,該吃晚飯了,你的胃不好,要準時吃飯,我們還是回去,或者找家餐廳吃飯吧!
“沒事,沒那么嬌貴!
見容溪邁步要走,傅年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容溪的手臂,說:“你就算跟我賭氣,也沒必要拿自己身體做賭注吧,到時候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容溪看著傅年,說:“難受的是我自己,你著急什么?”
“我……”心疼的話說不出口,傅年有些惱,拉著容溪就往外走,說:“我說不行就不行,跟我回家。”
容溪任他拉著往前走,說:“你心疼我!
傅年的腳步一頓,緊接著往前走,雖然沒說話,卻也沒反駁。
容溪的嘴角上揚,眼中含笑,滿意地看著傅年紅透了的耳朵。
張巖三人眼觀鼻鼻觀心,就當自己沒帶眼睛,識趣地離兩人稍遠了些,盡量做到既不打擾他們,又能保護他們。
兩人上了車,傅年松開容溪,轉頭看向車外,就算他沒有看容溪,卻也知道他在看著自己,眼神炙熱的程度讓傅年想忽視都難。看的他渾身燥熱,實在招架不住,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過去。
“別看了,轉過頭去!
手機震動了一下,容溪收回目光,打開看了看,頓時一陣失笑,點擊屏幕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回去。
“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看到短信,傅年更是窘的連耳根都紅了,他惱羞成怒,編輯了短信發了過去。
“你丫才可愛,再看一眼試試!”后面跟了個發怒的表情。
“我在看。”容溪回的有恃無恐。
傅年一看信息,頓時怒了,看了看做在前面的張巖和馬武,伸手摸向容溪的腰間,掐住了那里的軟肉,靠近他小聲的威脅道:“你在看一眼試試!”
容溪眼底滿是笑意,伸手捉住了傅年的手,小聲說:“讓我握著,我就不看了。”
“你……別得寸進尺。”傅年想抽回手,容溪卻緊握著不放。
容溪沒說話,兩眼含笑地看著他,眼底的溫柔足以讓人心甘情愿地溺斃其中。
傅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惱怒地說:“你比我還像無賴!”
容溪心里一陣苦笑,如果不無賴些,這人還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時候。
傅年靠在后座上不再掙扎,任由容溪握著,說:“不許再看!”
容溪說話算話,收回了視線,握著傅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傅年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看著容溪修長的手指穿插在他的指間,愣了會神兒,到底沒有掙開。傅年轉頭看向窗外,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行人,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忍不住懷疑地想:“難道我是雙性戀?還是說我一直搞錯了自己的性向?”
傅年心里清楚,他對容溪確實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只是二十幾年來的認知,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還有就是兩人的身份,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像容溪這樣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怎么就喜歡上他了,他怕自己一旦付出真心,卻發現容溪只是出于新奇的玩玩,他賠不起。傅年心里的懼怕,歸根結底就是從小生活環境導致的不自信。
車子緩緩開進別墅,傅年慌忙掙開容溪的手。容溪微微皺眉,突然覺得車程有點短,心里琢磨下周要不要去個遠點的地方旅游。
傅年下了車,徑直走向房門,頭也沒回,那模樣還真像是落荒而逃。
容溪眼底含笑,剛想跟上,就被張巖攔了下來。
容溪眉頭微皺,問:“怎么了?”
“容總,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有輛車一直跟著!
“什么車?從哪里開始跟的?”
“一輛黑色商務車,車牌是寧A·kin58,從我們出曲茗茶莊一直跟到富華園。”
“查一下車主是誰,你們最近要多留心,一定要保證傅年的安全!
“是,容總,我們明白。”
容溪點點頭,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經張巖這么一攔,有一會兒沒看見容溪,傅年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明明之前他還曾把容溪壓在床上,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可現在人家只是看看他,都會臉紅……
傅年上樓換了件衣服,徑直走向廚房,正巧碰到容溪進來,隨口問:“晚上想吃什么?”
“中午沒吃上的窩窩頭。”
“哎呀,忘了買芹菜了!备的臧脨赖匾慌哪X門,‘啪’的一聲脆響,力道沒控制好,直接給打紅了一片。
容溪見狀眉頭皺緊,伸手去摸,被傅年躲了過去說:“忘了就忘了,再去買就是了,你手上就沒個輕重嗎?”
傅年訕訕地笑了笑,說:“沒控制好力道。那什么,馬哥,你去外面的超市買點芹菜吧,不用多,一斤就行!
馬武連忙應聲,說:“行,我這就去。”
見馬武轉身出門,張巖轉頭看向李森,說:“我剛才看花園的監控好像有點問題,咱們過去看看!
“對對對,我說剛才經過的時候怎么看著怪怪的。”李森連忙應聲,跟著張巖轉身走了出去。
傅年見狀老臉一紅,就算他再遲鈍,也該看明白了,張巖他們幾個肯定是看出了點什么,不然怎么可能是這種反應。
傅年看向容溪,沒好氣地說:“滿意了?”
容溪滿意地點點頭,說:“嗯,他們很識趣!
傅年一噎,翻了個白眼,說:“我現在真正理解了‘道貌岸然’的意思!
容溪挑挑眉,走向傅年。
傅年見狀警惕地后退,三兩步走向廚房,說:“我要做飯了,你自己玩吧。”
容溪眼底的笑意漸濃,猶豫了一瞬,轉身上了樓。
傅年探出頭來看了看,見客廳已經沒了容溪的蹤影,不禁長出一口氣,隨即小聲嘀咕道:“傅年啊傅年,你說你單身了這么久,一個女朋友沒撈著,卻被個男人纏上了。這要是被宋橋那小子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想起宋橋,傅年突然發現這小子居然有好幾天沒給他打電話,以往他可是每天都會打,心里有些疑惑,傅年拿出手機給宋橋撥了視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宋橋出現在屏幕上,罕見的穿了一身西裝。
“喂,傅年,你個沒良心的,這都三天了,你丫才想起我!
“我最近有點忙。你這穿的人模狗樣的,去做什么了?”
宋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說:“害,別提了,我媽逼著我相親,這不正等人呢嘛,約好的七點,這都七點半了還沒來,我正要走呢,你就來電話了!
“那她遲到有跟你聯系解釋原因嗎?”
“發了條短信,說是路上堵車了。剛才我看了看地圖,就沒顯示哪兒堵車,這話就是拿來搪塞我的!
看出宋橋的不滿,傅年笑著說:“你丫外面不是有不少妹妹么,發展一個當女朋友不就得了。”
“那些女的都是愛玩的,做女朋友行,但真要奔著結婚去,沒幾個愿意的!
“你丫倒是清醒得很!备的晷α诵,說:“那你相親的這個對象,長得怎么樣,什么條件?”
“長得倒還行,主要身材好!彼螛蛟谄聊磺氨葎澚吮葎,賤賤地笑著說:“你懂得!
傅年見狀一陣好笑,說:“我不懂,我天真無邪,跟你這個老色批可不一樣。看你這副色瞇瞇的流氓相,對相親對象還挺滿意的,那就再等等吧!
“她條件是挺好,只是人品有問題,不守時就算了,還撒謊。這樣的人就算條件再好,我也不要!
“聽你這話,是當真想找個媳婦兒了。三天不見,你丫什么時候改邪歸正不做浪蕩子了,到底是哪位大神感化了你?”
宋橋收起臉上的嬉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爸病了!
傅年一怔,連忙問道:“叔叔什么病?”
“甲狀腺腫瘤,惡性的!彼螛蜷L出一口氣,笑著說:“別擔心,發現的早,現在還處于癌癥早起,醫生說只要做了手術,基本沒什么問題!
傅年聞言也跟著松了口氣,說:“那就趕緊做手術,這病早治早好,一定不能拖!
“嗯,明天做手術。這兩天一直在醫院,就沒聯絡你,是不是想我了!眲傉f沒兩句,又開始不正經。
“叔叔生病,你丫怎么不告訴我,還當不當我是兄弟?”
“這兩天我一直賓館、醫院兩邊跑,忙的我腳不沾地,如果不是我爸媽強制我來相親,我哪有這閑工夫。咦,人好像來了,電話我不掛,你幫我掌掌眼!
說著屏幕突然開始晃動,緊接著一個女人出現在畫面里。
女人臉上畫著濃妝,深淺不一的紫色眼影暈染眼眶四周,黑色的眼線勾勒出眼睛的輪廓,眼尾上挑,嘴上涂著棕紅色的口紅,雖然有些夸張,卻非常的適合她。身上穿著一條黑色的緊身連衣裙,領口呈V字型,開的很低,豐滿的身材一覽無余。
女人徑直走向宋橋,來到桌前笑了笑,說:“你是宋橋吧!
宋橋起身,說:“是我,那你應該就是凌巧了吧。”
“是我!绷枨伤南驴戳丝,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說:“這里環境不太好,我們換一家吧!
宋橋也跟著四下看了看,說:“這里環境還可以啊,哪里不好了?”
“我喜歡吃西餐,這條街前面有家新開的西餐廳,無論是環境,還是服務都比這里強太多了!
“我在這兒訂的位置,坐了快一個小時了,如果就這樣走了,有點不合適吧。這次就在這兒吃,下次我們再去吃西餐。其實這里的環境也挺好的,而且飯菜的味道好,如果不訂位置,都不一定能吃的上!
“顧客就是上帝,這有什么不好的,況且你點了喝的,又不是沒消費!绷枨傻拿碱^微皺,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茶是免費的!彼螛蛟揪蛯λt到和撒謊有些不滿,現在徹底沒了好印象。
見宋橋再三推脫,凌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高興地說:“宋橋,好歹我是女生,女士優先知道嘛,你怎么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是說西餐廳你消費不起!
“哎呀,沒想到這么快就讓你看出來了!彼螛蚪忾_領口和袖口的紐扣,一屁股坐了下來,靠坐在卡座上,翹著二郎腿,說:“裝了這么久真累,還是這么著舒服。我看你這涂了這么多涂料,還以為你這眼睛得被糊住了,沒想到眼神還挺好使,這涂料得不便宜吧!
那吊兒郎當的語氣,即便傅年看不見,也完全能想象,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笑。
凌巧也不是善茬,聽宋橋這么說,頓時變了臉色,說:“你怎么說話呢?虧我媽把你夸的天花亂墜,沒想到就是個無賴流氓!
“流氓?”宋橋連忙往里躲了躲,說:“我怎么流氓你了?你別碰瓷啊,這店里有攝像頭,我可是一根手指頭也沒碰你。而且我身上可沒帶錢,微信里也就只有五十,你要碰也去碰個有錢的主兒!
店里的人不少,凌巧從到店里就一直站著,早就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再加上宋橋說話嗓門又大,店里的人聽了個七七八八,看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
凌巧見狀被氣得臉色通紅,說:“姓宋的,你說誰碰瓷了,就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呢。還說家里開了好幾家賓館,其實就是個窮光蛋,就這樣的還好意思來相親!
“我就算再窮,也好過你。麻煩你下次來相親前,不要跟別人鬼混,就算鬼混,也別在身上留下印子,你是看不見,旁人可不瞎!”
凌巧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捂住了脖子,再看向周圍的人,正看著她指指點點。凌巧不禁惱怒地吼了一句,快速逃離了餐館。
45. 第45章 小白兔?
凌巧狼狽地離開餐館, 宋橋的這場相親也就宣告失敗。
宋橋轉頭看看四周,笑著說:“行了行了,女主角都走了, 這戲也唱不下去了,都別看了。服務員,過來一下,我要點餐!
周圍的人見無戲可看了,也就收回了視線, 服務員則緊跟著走了過去,將手中的菜單遞給宋橋,說:“您看看想吃點什么?”
“羊肉串, 來上20串,再來個冬瓜湯,清汆丸子,京醬肉絲, 一斤蝦仁水餃,就這些吧,做好了給我打包, 我要帶走!
“好的, 馬上給您下單, 請稍等!
宋橋見服務員離開,拿起手機切換了攝像頭, 裝模作樣地說:“唉,老子的相親就這么泡湯了,快點安慰安慰我。”
“你少裝模作樣,我還不了解你。不過你小子行啊,我都沒看見她脖子上有東西, 你倒是眼尖得很!备的暌贿吤钪贿吅退螛蛄奶。
“就算讓你看到,你丫一處/男,能知道那是啥么?”
“你丫少跟我嘚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還記得前段時間,某人身上青青紫紫一片一片的,當時我就納悶,這東西不應該女人身上有么,你一男的是怎么弄得,整個前胸密密麻麻……”傅年說著說著停了下來,腦海中再次想起那個早上。
“甭提了,之前在星夜認識一女的,長得文文靜靜的,哪曾想上了床這么豺狼虎豹,什么皮鞭、蠟燭、手銬,玩得那叫一個花,差點沒給我吃了。為了我的小命著想,那晚之后我就直接把她拉黑了。”
傅年聽得一陣好笑,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有怕的時候!
“那是你沒經歷過,如果你來這么一次,你也得怕。還是算了吧,你那玩意從小到大除了撒尿,就沒用過,再留下什么心理陰影,那可就完了!
“滾球!穿的人模狗樣的,張口就是葷段子,哪個女的能給你當媳婦兒。”
“要實在沒人看上我,那咱倆就將就過吧,你看我爸媽也喜歡你,多你這么一個兒子,他們肯定樂意!
“誰和你湊合過,你沒人要,我還沒人要?”
傅年一邊和宋橋聊天,一邊低頭處理食材,完全沒留意到容溪已經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
“聽你這語氣,是有目標了?是那個喬蘭,還是張潔?”
“你小子倒是好記性,就跟你提了一嘴,你現在還記得。”
“那可不,你丫除了網友,可從沒聽你提過哪個異性,好不容易提一次,我哪能不記住,萬一你們要是真成了,那我不得打好關系。”宋橋頓了頓,笑著說:“咦,容總,晚上好啊。”
“晚上好!
容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傅年切菜的動作一頓,有些僵硬的轉過身,見容溪的臉色黑沉沉,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虛地笑了笑,隨即轉過身拿起手機,說:“宋橋,我先掛了,有空再給你打!
掛掉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傅年小心地往一邊挪了挪,轉身看向容溪,訕訕地笑著說:“容……容溪,你什么時候來的?”
容溪面無表情地說:“從你說宋橋前胸密密麻麻全是青紫痕跡開始!
傅年再次朝旁邊挪了挪,說:“那什么,我剛剛處理了蝦,還得和面,這地方空間小,你還是到外面等著吧!
容溪邁出一步,將傅年困在自己與灶臺之間,說:“你是怎么看到宋橋胸前的痕跡的?”
“我……容溪,我和宋橋之間就是純哥們,又是兩個大男人,看過他光著膀子,有什么大驚小……”
不待傅年說完,容溪便吻了上來,傅年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伸手去推,卻被容溪捉住了手腕。傅年后仰,迫使兩人分開,皺著眉說:“容溪,放開我,我不想傷你!
“以后不許看別人的身體,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行。讓我知道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呼吸交纏,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度,傅年臉上一熱,說:“嗯嗯,不看不看,誰都不看,現在能松開我了么?”
容溪微微外后退了退,卻沒有松開的打算,問:“喬蘭和張潔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都只是同事而已,那個張潔的信息,我甚至都沒回過幾次。”
“信息?你們交換號碼了,什么時候的事?”容溪瞬間抓住了重點。
傅年一怔,暗罵自己沒事找事,隨即解釋道:“就幾天前,我去給喬姐送文件,她說加微信,我沒帶手機,又不想讓她太難堪,就給她了手機號!
聽到這兒,容溪的臉更黑了,說:“拉黑。”
傅年見狀連忙應聲,說:“拉拉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趕緊放開我,待會兒馬哥就回來了!
“以后離這種明顯目的不純的人遠點!
傅年忙不迭地點頭,現在只要容溪松開他,讓他答應什么,他都能答應。
容溪沒再為難傅年,以免適得其反,他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傅年直起身子,扶了扶腰,沒好氣地瞪了容溪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以后打電話一定要在個隱秘的地方,這人分明就是個霸道的醋壇子。見容溪還在那兒站著,傅年指了指房門,說:“你該忙什么,忙什么,出去等著就成!
“今天周末。你要做什么,我幫你!
傅年下意識地看向容溪的手,說:“你手上的傷剛好,算了吧,我自己來就成!
容溪抬手看了看,嘴角勾起笑意,說:“心疼我。”
“你倒是臭美得很!币膊恢朗遣皇且驗閯偛拍莻吻,傅年現在面對容溪少了幾分不自在。
這么明顯的變化,容溪自然察覺的到,既意外又驚喜,湊到傅年身邊,說:“我長得不好看?”
傅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將放著香菇的盆遞了過去,說:“把香菇洗一洗,然后放進鍋里煮一煮。”
容溪接過洗菜盆,重復地問道:“我長得不好看?”
傅年哭笑不得地將他推到水龍頭旁邊,說:“好看,好看,跟天仙似的,趕緊去洗菜。”
容溪皺了皺眉,雖然不滿傅年的敷衍,卻也沒在糾纏,他很好的掌握了和傅年相處的‘度’。
沒過一會兒,馬武買菜回來,將芹菜遞給傅年后,就識趣地離開了。廚房里依舊只有他們兩個,搞的傅年是哭笑不得。
看著被狗啃似的芹菜,在看看被戳的慘不忍睹的香菇,傅年很納悶,就算做飯不成,打下手怎么也得像點樣吧,但容溪成功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行了,可以了,接下來交給我就成了,你出去等吧。”
“你嫌棄我!比菹粗的,清冷的眼睛里竟帶了幾分委屈。
傅年看得一愣,完全無法想象這個霸道的男人,居然會露出這副表情。未免傷了他的自尊,傅年只好違心地說:“沒有,接下來的活,你已經幫不上了,與其在這里站著,還不如出去等!
容溪懷疑地看著傅年的眼睛,說:“真的?”
傅年忙不迭地點頭,說:“真的,比真金還真。”
“嗯,那我去洗澡。”容溪說完,趁傅年不注意,在他臉上偷親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廚房。
傅年捂著被親的臉頰,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無奈地笑了笑,專心地忙著手里的活計,絲毫沒有察覺他心境的變化。
容溪洗完澡下來,傅年已經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菜窩窩還沒蒸好。
容溪站在門口看著忙碌的傅年,突然出聲說:“傅年,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宴會。”
傅年蓋上鍋蓋,隨口問:“宴會?什么宴會?”
“我爸的生日宴。”
傅年怔了怔,隨即說道:“這是家宴,我去有點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反正以后都得見面。”
“我只是你的助理兼保姆,見家長就沒必要了吧!
見傅年又縮回殼子里,容溪走上前,一把攥住想要躲開的傅年,說:“做也做了,親也親了,你還想不負責?”
“不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無意識的……”不知為什么,傅年說這話總是底氣不足。
“那今晚我們再做一次!比菹f的云淡風輕。
“什……什么?”傅年被容溪的驚人之語嚇倒了。
“那今晚我們再做一次!比菹貜土艘槐。
傅年回神,想要甩開容溪的手,卻被他攥的死緊,無奈之下只能岔開話題,說:“你快松開,菜窩窩好了,再不弄出來該糊了。”
“那我就當你應了!
“應?應什么,容溪,你別鬧……”
“要么陪我去參加宴會,要么今晚我們再做一次,你選!
“這選跟不選有區別嗎?”傅年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說:“容溪,你再這樣,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容溪不說話,也不松手,眼睛直直地看著傅年,眼底的執拗像極了發脾氣的孩子。
傅年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容溪,那是你爸的生日宴,是高興的日子,我陪你去可以,但只能以你私人助理的身份,你要答應,就去,不答應,就不去。”
容溪皺了皺眉,說:“那今晚……”
傅年直接打斷容溪的話,說:“打住,不行,怎么想的怎么忘了吧。快松手,真的要糊了!
容溪松開手,表情有些委屈,卻也見好就收,沒再為難傅年。
傅年終于得以脫身,連忙將天然氣關上,掀開鍋蓋看了看,說:“好在沒糊,要是真糊了,今晚你就甭吃了。”
“你不舍得!比菹恼Z氣很篤定,像是吃死了傅年。
“你這說的還真是有恃無恐。”傅年不得不承認容溪真是了解他,指了指旁邊的湯鍋,說:“你把湯端出去。”
容溪點點頭,端起旁邊的湯鍋。
“小心點,別燙到!备的耆滩蛔《诘。
“嗯!比菹獡P起嘴角,清冷的眼睛滿是笑意。
傅年將飯菜端上桌,看向容溪,說:“你先吃,我去叫張哥他們!
“不用了,他們吃了!比菹拢焓帜昧藗菜窩窩。
“吃了?”傅年一怔,隨即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說:“容溪,你真是……你倒是早說啊,我就不用做這么多了!
“吃不了放冰箱。”容溪一邊吃一邊說:“這菜窩窩好吃,以后常做。”
“這是死面的,好吃也不能吃多,漲肚,尤其是晚上!备的陮⒀b著菜窩窩的盤子拉到自己面前,從里面拿出一個放在容溪盤子里,說:“只能再吃這一個!
“嗯。”聽著傅年的關心,容溪眼底的笑意漸濃,心里暖洋洋的。
寧城市中心,在鋼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一處園林似的宅子格外顯眼,寧城的人已經習以為常,外來的人總會忍不住駐足,好奇這樣的宅子主人會是什么模樣。
向來安靜的宅子今天格外的熱鬧,一輛接一輛的高檔汽車開到大門前,短暫的停留后,緊接著離開,一對對衣著華麗的男女徒步進入大宅,這下不止外來的人好奇,住在附近的人也忍不住駐足停留。
剛剛下午三點,傅年就被容溪拉了出去,開車徑直前往嘉華商城,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全部換了個遍。最后還去了奢侈品專柜買了手表、袖口和胸針,全套下來花了近百萬。
看著寥寥無幾,卻對他來說是天文數字的賬單,傅年不禁一陣苦笑,說:“容總,你再這么買下去,就算我打一輩子的工,也還不起。”
容溪微笑著說:“沒關系,慢慢還,我們有的是時間。”
傅年聽得一陣好笑,說的這么直白,他就是想裝糊涂也難,說:“容溪,你是不是就想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容溪淡定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掩飾的打算。
傅年見狀一陣哭笑不得,說:“容溪,我才發現原來你臉皮這么厚。”
容溪上前正了正傅年的胸針,說:“還沒人敢這么說我,你是第一個!
“怎么,容總這是想開除我?”傅年期待地看著容溪。
“不想。我想跟你簽終身合約,條件任你開,怎么樣?”容溪同樣期待地看著傅年。
“你想得美!备的晖崎_靠的過近的容溪,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說:“這里太熱了,我們出去吧!
傅年說完就后悔了,這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典型。
見容溪兩眼含笑,傅年頓時有些惱,威脅說:“你如果敢笑,我就反悔,你自己去參加宴會吧!
“衣服買了,概不退換,答應的事,不許反悔!
眼看著容溪靠近,傅年連忙撤身,小聲說:“這是商場,你注意點分寸。”
“你說要反悔!比菹f話間,明亮的眼底帶了些委屈。
傅年見狀頓時心軟了,說:“你不笑,那我不就不反悔了,平時那么聰明的人,怎么這時候偏偏就傻了!
“和你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笑。”容溪依舊委屈地看著傅年,他發現傅年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笑和笑也有不同,你可是名校的高材生,這也不懂嗎?”傅年說話明顯軟了語氣。
“我偏科,理科滿分,文科剛及格!比菹獰o辜地眨了眨眼眼睛。
傅年見狀神情一滯,容溪剛才的表情真的與以往的精明完全不同,又呆又萌,讓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
傅年忍住想要伸手的欲望,轉移話題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走吧,遲到就不好了!
“好!笨粗的贽D身,容溪眼底閃過笑意,緊跟在傅年身后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身旁,被兩人忽略個徹底的張巖三人,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樹樁子,見兩人離開,也隨即跟了上去。
開車來到大宅門口,車子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短暫的停留后離開,而是直接開進了宅子。
車子剛停好,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伸手拉開了車門。
傅年見狀猶豫了一瞬,便有些尷尬地下了車。
男人見出來的不是容溪,而是個陌生男人,神情明顯一愣。
好在容溪緊跟著下了車,緩解了傅年的尷尬,他看向男人,淡淡地打招呼道:“李叔!
李國軍笑著說:“少爺,您有段日子沒回來了!
“最近有些忙。爺爺呢?”容溪的解釋顯得有些敷衍。
李國軍了解容溪的脾性,并未在意,依舊笑著說:“老爺子在書房,少爺直接告訴就行!
容溪點點頭,看向傅年,說:“我們走吧。”
傅年一怔,隨即小聲說:“容總,您去見老爺子,我跟著不太合適,要不我就在這兒院子里等著吧。”
“院子里人來人往,你確定要在這里等?”
傅年看了一眼四周,見眾人的視線都看向這邊,甚至已經在有人走了過來。他連忙說:“那就換個沒人的地方!
容溪的眼睛閃了閃,說:“去我房間吧,那里沒人。”
“那好吧!备的陰缀鯖]有猶豫,畢竟在別墅他也經常進出容溪的臥室,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現在一旁的李國軍眼底閃過驚訝,容溪自從那次綁架后,性子就變得冷清,后來容岑和肖玲離了婚,整個人變得更加沉悶,除了他爺爺容平,沒人能隨意進出他的房間,就連容岑也不行,今天竟然主動讓個男人進去,有點不同尋常。
李國軍忍不住好奇地問:“少爺,這位先生是?”
容溪看了傅年一眼,見他背對著李國軍,拼命的朝他使眼色,說:“我的私人助理傅年!
傅年聞言松了口氣,滿意地看著容溪笑了笑。
“私人助理?”李國軍審視地看向傅年,他年輕時跟著容平打拼,年紀大了,便來了宅子里做了管家,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傅年身上的衣服和配飾,他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絕對不是一個私人助理能穿戴得起的,除非傅年本身家里就不差錢。
“原來你就是孫小姐說的少爺新聘用的助理啊。你好,我是這座宅子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李叔。”
一聽到‘孫小姐’,傅年就會忍不住想起孫美寶,心里暗自腹誹,從孫美寶嘴里聽到他的名字,肯定不會是什么好話。想是這么想,傅年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李叔好。”
“李叔,你忙著,我們先進去了!
容溪說完,不等李國軍回應,便邁步朝著正房的方向走去。傅年禮貌地笑了笑,緊跟著追了上去。
“容總,李叔嘴里的孫小姐是孫美寶嗎?”
“嗯!比菹p輕應聲。
“看來這個孫小姐是熟門熟路啊,連宅子的管家都熟得很。”傅年心里突然有些酸,說:“容總,你們兩家是不是有聯姻的打算?”
容溪看向傅年誠實地點點頭,說:“孫伯伯和我爺爺關系不錯,一直想撮合我們。”
傅年心里像是倒了調味瓶,五味雜陳,卻佯裝不在意地說:“那感情好,那個孫小姐可是副市長家的千金,和容總算得上門當戶對。雖然脾氣差了點,但她對你還是言聽計從的,我覺得你們倆倒……”
走在前面的容溪腳步一停,傅年沒留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容溪轉頭看向傅年,眼底是毫不掩飾地受傷,看得傅年心里一揪。要看著容溪抬手,傅年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心虛地看看四周,小聲說:“這可是在你家老宅,你別胡鬧!
容溪沉默地看了看他,轉身繼續往前走,傅年不敢再說,安靜地跟在他身后。
穿過一個花園,和無數人打了招呼后,兩人終于擺脫眾人上了樓。
剛走進房間,容溪便眼疾手快地將房門反鎖,站在房門口,看向傅年,說:“你真的那么想?”
“容溪,這里可是老宅,不止有你爺爺和爸爸,還有那么多客人,你可不能任性胡來。”
傅年走到門前,伸手想要開門,卻被容溪握住了手腕。
容溪眼底滿是委屈,執拗地說:“回答我!
傅年看得一陣無奈,他真的很懷念那個冷清的霸道總裁,至少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硬扛。容溪這么一副小白兔般委屈的模樣,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傅年妥協地說:“剛才的話我收回,總行了吧!
容溪煞有介事地捂住胸口,說:“我這里疼!
傅年看得一陣好笑,說:“那你想怎么樣?”
容溪突然靠近,在傅年的唇上落在一吻,說:“懲罰!
傅年老臉一紅,摸了摸嘴唇,說:“容溪,你還真是個無賴!”
容溪無辜地看著傅年,理所當然地說:“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
“行,我說不過你,你趕緊去見你爺爺吧!备的昀_容溪,打開了房門,推搡著把容溪弄了出去,隨即關上了門,并利落地上了鎖。
他趴在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腳步聲,而且聲音越來越遠。傅年松了口氣,倚在門上再次摸了摸唇,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待傅年回過神來,臉上不禁一熱,隨即干咳了兩聲,將注意力放在了容溪房間的布置上。
臥室用的是黑白色調,墻面純白,家具要么純黑,要么純白,甚至窗簾都是純黑色。
傅年看得一陣皺眉,在這樣的環境里,呆的時間久了,一定會變得壓抑,想想容溪冷清的個性,他不禁嘆了口氣。
容溪曾一語帶過的那次綁架,應該就是導致這一切的后果,以至于他性情發生改變,甚至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來,去看心理醫生的計劃,勢在必行了!
46. 第46章 助攻孫小姐
傅年來到桌前, 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男孩大約兩三歲,穿著一身橘黃色印著比卡丘的運動裝, 笑的很燦爛,奶萌奶萌的,特別可愛。雖然沒見過容溪小時候的模樣,但傅年打眼一看就知道,這鐵定是他, 這五官就是容溪的縮小版。
傅年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相框,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 開始刷新聞。他可沒有亂翻別人東西的習慣,即便這個人和他之間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咚咚咚”,房門突然被敲響, 傅年抬頭看了過去,應聲道:“誰。俊
門外回應的又是一陣敲門聲,傅年有些奇怪, 把手機收了起來, 起身去開門。當他看到門口的人時, 不禁一陣后悔,怎么就手欠的開了門。
門口的孫美寶的眉頭皺緊, 絲毫沒有掩飾眼中的輕蔑,說:“你居然真的在容溪哥哥的房間里!
傅年和孫美寶屬于兩看兩相厭,他也沒有巴結孫美寶的意思,說:“孫小姐,我在不在容總的房間, 應該不用征求你的意見吧。”
孫美寶上下打量傅年,不屑地說:“就這身行頭花了不少錢吧,為了今天能在上流社會露個臉,你倒是舍得下本錢。只可惜你這副窮酸相,給你龍袍,你也成不了太子。”
“就是我這副窮酸相,還真就入了容總的眼,不但帶我來參加宴會,給我置辦行頭,還讓我在他房間里等著。不像某些人,打扮的再花枝招展,容總也不看一眼。唉,你就說氣不氣人!备的臧研∪说弥镜哪樱硌莸哪墙幸粋淋漓盡致。
“你!”孫美寶被氣得臉色漲紅,威脅地說:“傅年,我爸可是寧城的副市長,你這么得罪我,還想不想在寧城生活了?”
“我一沒犯法,二沒違規,就算你爸是市長,又能把我怎么樣?難道孫副市長還能為了我這個無名小卒知法犯法不成?”傅年有恃無恐地說:“我可聽說上面派來的調查組可還在寧城,你說我要出什么事,咬死了是孫副市長干的,就算不能把他拉下馬,至少也能讓他惹的一身腥吧!
孫美寶的臉色變了又變,傅年說的沒錯,政府部門的人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她爸是不會為了整治一個小人物去做違法的事。況且調查組現在就在寧城,整個市政府都人人自危,那就更不可能管她。
“哼,傅年,你別得意。容叔叔說了,今天會在宴會上宣布我和容溪哥哥的婚事,等我們訂了婚,我就讓他辭了你,到時候你還是那個臭名遠揚的小混混!币姼的曜兞四樕瑢O美寶心里的氣頓時消了,得意地笑著說:“說到這兒,我倒是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陰差陽錯攪了沈蓉那個賤女人的局,我可能還得廢些功夫。”
“訂婚?當事人都不知道這事,你覺得訂婚現實嗎?孫小姐,我看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宣布訂婚,容總拒絕你,該怎么反應吧。”
“你……你胡說八道!容爺爺說了,他認定我這個孫媳婦兒人選,容溪哥哥最聽容爺爺的話,他不可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違背容爺爺的意思。”
聽孫美寶語氣篤定,傅年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再跟她廢話,直接關上房門,推開孫美寶走了出去,他現在迫切地想見容溪。
“傅年,你敢推我!”
身后是孫美寶惱怒地聲音,傅年直接無視,掏出手機給容溪撥了過去。接連打了幾通都沒人接,傅年心里涌起一股煩躁,徑直來到宴會廳尋找,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倒是碰到了同樣來參加宴會的沈蓉。
沈蓉在看到傅年時有一瞬間的愣神,完全想不到曾經邋了邋遢的男人,真正打扮起來像是變了個樣子。待她反應過來時,端著酒杯就走了過來。
沈氏被查,往日風光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像是瘟疫一樣,任誰都躲得遠遠的。就連今天的宴會,容岑都沒想請沈立軍,是他們厚著臉皮不請自來。沈蓉將這一切都歸咎在傅年身上,對他是恨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之前報復他的人無端端的死了,沈蓉怕引火燒身,傅年怎么可能有現在的太平日子,F在沈蓉和傅年,就是典型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傅年,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傅年眉頭皺緊,心里暗罵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和他不對付的三個女人,今天一來就是倆。
“沈大小姐好,沈大小姐再見。”傅年禮貌地打完了招呼,轉身就走,如果不是這種場合,他真的不想搭理沈蓉。
沈蓉見他要走,緊跟著快步攔到他的身前,說:“傅年,你這么個小混混,現在居然能參加這種宴會,還穿這么高檔的禮服,好啊,很好!
傅年現在過得月好,沈蓉越覺得自己凄慘,心里對傅年的怨恨越深。
傅年耐著性子,微笑著說:“多謝沈小姐夸獎,我還有事,失陪!
“想走?踩著我沈蓉上位的你還是第一個,今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鄙蛉啬樕蠏熘⑿,眼底卻滿是憤恨,說出的話也是毫不客氣。
傅年臉上的笑容淡了,他已經徹底失去耐性,說:“沈小姐,你想對我怎么不客氣?這里是容總的家,你參加的是容總父親的生日宴,難道你想在這里對我動手?”
“你!”沈蓉的眼神閃了閃,她剛才差點被憤怒支配,好在傅年的話及時提醒了她,否則他們今天來參加宴會的計劃就泡湯了,她爸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不過她是不會感激傅年,只會對他更加怨恨。
“沈小姐如果沒事,我就失陪了!
看著傅年離開的背影,沈蓉心里恨得咬牙切齒,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宴會廳的眾人見狀對傅年的身份充滿好奇,紛紛問及身邊親近的人,是否認識這樣一個人。
傅年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容溪,再次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再打了三通后,手機終于接通,聽筒里傳來容溪熟悉的聲音,傅年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喂,容溪,你在哪兒,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為什么不接?”傅年的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不滿。
“手機靜音。”容溪頓了頓,問:“怎么了?”
“剛才孫美寶說一會兒宴會開始,你爺爺就會宣布你們的訂婚的事,這件事你知道嗎?”傅年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了點質問。
容溪轉頭看向身旁的容平,說:“爺爺,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傅年聽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喂,你不是在我房間等著么,什么時候見的孫美寶?”
“是她來敲你的門,我問是誰,沒人應聲,打開門就看到她,她似乎是早就知道我在你房間!
知道傅年在容溪房間的就只有他們倆和李國軍,孫美寶是怎么知道的,他們一想就明白。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外面的花園,我在宅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
“等我十分鐘,我一會兒去找你。”
“嗯,好!
傅年掛掉電話,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心里的煩躁莫名消失。他看了看花園里的游廊,邁步走了過去。
等了一會兒,背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傅年轉頭看過去,容溪出現在視線中,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軀,在夕陽的余暉下,仿佛從光芒中走出的神祇,看到傅年有些發怔,平靜的心湖漾起層層漣漪。
容溪走到傅年身邊停下,看向仰頭看著他的傅年,修長的脖頸,性感的喉結,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
“好看嗎?”
容溪的突然出聲,打斷了傅年的思緒,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看向容溪,說:“你……打算怎么處理?”
容溪挑挑眉,明知故問道:“什么?”
“你爺爺讓你訂婚的事!备的耆滩蛔“櫰鹈碱^。
容溪坐到傅年的身邊,輕聲說:“從我爸媽離婚,就一直是爺爺在照顧我,可以說是他撫養我成人的!
傅年看著容溪,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心里竟有些忐忑,問:“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打算順從你爺爺的意思,和孫美寶訂婚么?”
容溪沉默地回視著傅年,傅年緊緊盯著容溪,但凡他說一句‘是’,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
看出傅年眼中的退縮和決絕,容溪心里一陣無奈,不答反問道:“傅年,當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什么感受?”
“我?”傅年被問的一怔,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容溪見狀有些失望,說:“如果今天我和孫美寶訂婚,你打算怎么做?”
傅年心里一揪,深吸一口氣,說:“我會辭職,離你遠遠的!
容溪沉默了一會兒,說:“傅年,你真的很不講道理。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無動于衷。可我和別人在一起,你又在意到不惜躲得遠遠的。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傅年不敢看容溪的眼睛,聽著他的話,傅年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可他沒有那份自信守住這份感情,所以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傅年說話,容溪在心里嘆了口氣,起身說:“走吧,宴會要開始了!
聽出容溪語氣里濃濃的失望,傅年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猶豫了猶豫,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容溪沒有說話,第一次掙開傅年的手,邁步走向前廳。
傅年見狀心里一緊,快步走上前,一把攥住容溪的手臂,拉著他就往偏僻的角落走。容溪看著傅年的背影,眼睛閃了閃,沒有再掙開,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前走。
傅年拉著容溪進了一個類似雜物房的房間,利落的關門落鎖。他將容溪逼近角落,強硬地說:“容溪,我不許你和孫美寶訂婚!”
“你又不接受我,為什么還要管我和誰訂婚?”容溪故意錯開目光不去看他。
“我說不許就不許!”見容溪不看他,傅年有些惱,伸手捏住容溪的下巴,說:“容溪,看著我!
容溪猶豫了一瞬,看向傅年,眼底滿是委屈和失望。
傅年心里的惱怒在觸及他的目光后,瞬間被打散,沉默了一會兒,說:“容溪,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因為得了病?”
容溪握住傅年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說:“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
感受到容溪心臟的跳動,傅年的心也跟著一顫,他認真地看著容溪,說:“我要你親口說!
容溪回視著傅年,鄭重地說:“傅年,我沒病,喜歡你是發自內心,真心真意,不摻雜任何東西!
看著容溪眼底的認真,傅年忍不住輕嘆一聲,隨即莞爾一笑,說:“容溪,這次是你先招惹的我,如果你敢對不起我,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我現在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容溪的眼睛像是突然被點亮一樣,璀璨的像漫漫銀河中最亮的那顆星子。
“不悔!彪m然只有輕飄飄地兩個字,容溪卻做出了此生唯有此人的承諾。
傅年抱緊容溪的身子,忐忑的心終于踏實了下來。
容溪抬起雙手,回抱著傅年,心里不禁喟嘆一聲,說起來傅年能走出這一步,他還要感謝孫美寶,如果沒有她,傅年指不定要躲到什么時候呢。
“傅年,你這是什么意思?”雖然明白傅年的意思,但容溪還是想親耳聽他說出口。
傅年聽得一陣好笑,松開容溪說:“明知故問。”
容溪不說話,只是看著傅年,眼底滿是期待。
傅年苦笑著說:“想不到我居然喜歡上了個帶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單身太久了,看誰都覺得行了。”
“看誰都覺得行?”容溪危險地看著傅年。
傅年見狀輕笑出聲,低頭吻上了容溪的唇,說:“行不行……試過才知道!
原本只想簡簡單單地一個吻完事,結果兩人都有些把持不住,尤其是看到容溪明亮的眼睛被水霧籠罩,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模樣,和那晚的容溪慢慢重合,傅年只覺得欲/望直沖大腦,恨不能現在就要了他。
傅年用手蒙住容溪的眼睛,抱著他微微喘/息著,說:“別動,讓我抱會兒。”
察覺到傅年的身體變化,容溪嘴角上揚,眼底的笑意漸濃,輕輕應了一聲,安靜的任傅年抱著。
“容溪,你和孫美寶的事,打算怎么處理?”傅年找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容溪將下巴打在傅年肩頭,說:“我已經和爺爺表明態度,不會和孫美寶有任何關系!
傅年一怔,隨即松開容溪,說:“這么說你來找我之前,就處理好了這件事?”
容溪兩眼含笑地看著傅年,說:“嗯!
“容溪,你……你簡直太奸詐了!”明白自己被算計的傅年,不禁一陣哭笑不得。
“如果不逼你一把,說不準你還要躲到什么時候,F在你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比菹f著攔住了傅年的腰。
“你使詐,這怎么能算。嘶,容溪,你屬狗的么,還真咬啊!备的晟焓置嗣[起來的嘴唇,哭笑不得地看著容溪。
“你還記得你曾問過我,如果我要報復你會怎么做么?”
傅年聞言身子一僵,連忙認慫道:“算算算,剛才我只是開玩笑。那個,宴會馬上要開始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萬一你爺爺看你不在,替你宣布了婚事,就不好辦了!
容溪松開傅年,突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嗯,走吧,有事等我們回家再說!
“有事?有什么事?我們不是都說開了么?”
“有關誰上誰下的事!比菹J真地看著傅年,就好似他在說什么特別正經且重要的事。
傅年聽得臉上一熱,無奈地說:“這種事水到渠成,沒必要專門討論吧,還有我們才剛剛說開,是不是進展的有點快?”
“已經有過一次了,而且剛才你不是……”
傅年連忙捂住容溪的嘴,苦笑著說:“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有事還是回家再說吧,這里確實不方便!
“嗯,回家說,走吧。”容溪也不為難傅年,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卻在轉過身后,揚起了嘴角。
兩人開門走了出去,傅年掙了掙他的手,說:“在外面呢,還是注意點吧。”
“好!比菹谜f話地松開了傅年的手。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宴會廳,正好碰到出門找容溪的李國軍。
“少爺,你可回來了,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容溪淡淡地應了一聲,說:“李叔,你是爺爺身邊的老人,我敬重你,也請你尊重我,別忘了你是容家的管家,不是他們孫家的。”
李國軍神色一僵,看了一眼傅年,說:“少爺,抱歉,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李國軍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容溪,他的語氣依舊淡淡,說:“傅年雖然明面上是我的私人助理,但其實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為難他!
“是,少爺,您的話我聽明白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老爺子一直在找您,有什么事我們過后再說,您還是先過去吧!
傅年湊近容溪,小聲說:“李叔說的對,況且我一個大男人,誰要欺負我,我就欺負回去不就得了?烊グ桑瑒e讓客人久等了!
容溪點點頭,說:“你就在大廳等著,別亂跑!
這叮囑小孩子的語氣,讓傅年聽得一陣好笑,不過他沒再說話,只是配合地點點頭。
容溪抬腳走進大廳,徑直走向大廳正中的容平和容岑。
容平的目光錯開容溪,看向隨后走進來的傅年,雖然嘴角始終掛著微笑,眼底卻帶著審視。
容溪自然留意到容平的目光,三兩步來到他的近前,淡淡地叫道:“爺爺!
容溪的出聲,打斷了容平的注視,他看向容溪微笑著說:“那個就是你新招的私人助理?”
容溪點點頭,說:“他叫傅年!
“沈家那個丫頭做的確實過了,以后離得遠著點。”容平看了一眼身旁的容岑,接著說:“這件事上,傅年的功勞確實不小,你直接給他一筆錢,讓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過每天被你指使!
在傅年這件事上,容溪寸步不讓,說:“爺爺,公司的事您如果要插手,那我就退出!
容岑眉頭緊皺,小聲訓斥道:“容溪,你怎么跟你爺爺說話呢!
面對容岑,容溪的臉上只剩冷漠,說:“在接手公司之前我就說過,如果想讓我接手,就必須全權由我負責,要是做不到,索性直接收回去。”
容岑見容溪絲毫不給他臉面,心中氣惱,說:“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樣子,眼里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
容溪直直地看向容岑,質問道:“那你心里有我么?”
眼看著兩父子要吵起來,容平連忙出聲打斷,說:“你們夠了,這是什么場合,是覺得關起門來吵不過癮,非得在眾人面前給我丟人?”
容岑見容平有了怒意,悻悻地閉了嘴。容溪看了他一眼,走到容平身后站好,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傅年的身上,他現在只想做個可以看著傅年的背景板,最好誰都不要來打擾他。
容平掃了一眼身旁的容岑,容岑會意徑直走向話筒,眾人見狀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傅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容溪盯著他的目光過于炙熱,讓他想忽視都難。
“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拘束……”
臺上的容岑正講話,孫美寶悄悄走到容溪身邊。今天容岑的生日宴,孫虔禮并沒有到場,主要是因為調查組就在寧城,他得注意影響。代替孫虔禮來的,除了孫美寶以外,還有她的哥哥孫子涵。
孫美寶小聲叫道:“容溪哥哥!
容溪沒有回應的打算,甚至都不愿看她一眼。
孫美寶以為自己聲音太小沒有聽清,稍稍提高了音量,再次叫道:“容溪哥哥!
容溪眉頭微皺,依舊沒有回應。
容平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現在臺上講話的不止是宴會的主人,還是容溪的爸爸,孫美寶這么做完全是沒有教養的表現,與她平時的乖巧懂事有些不符。
孫美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安靜地站在容溪身旁。
見容溪沒有趕走孫美寶,傅年心里一陣泛酸,賭氣似的移開了目光。
“好,我不啰嗦了,大家不必拘束,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直接吩咐一聲就行!
臺上的容岑講完話,臺下眾人紛紛鼓起了掌,熱烈的掌聲之后,宴會正式開始,各種吃食飲品紛紛擺上了桌,每一道都很講究,同樣量也很少,很多只有一口的量。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別有目的,沒人是真正為了吃喝,甚至沒有幾人真正在意容岑生日過得如何。他們想的是今天宴會誰會來,都是些什么人,有沒有合作的可能。當然,這里面不包括傅年。
傅年見眾人三三兩兩的再次扎堆,徑直走到餐桌前,拿出一個盤子,取了些自己喜歡的餐點,隨后找了個桌子便坐了下來。一邊吃,一邊看著容溪和孫美寶糾纏。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吃瓜群眾,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心里就像倒了七八十五個醋桶,酸的很。
47. 第47章 被打
自傅年進來, 沈蓉的目光就一直注視著他,容溪甚至都沒能吸引她的目光。見傅年坐了下來,專心吃著東西, 她沒有猶豫地走了過去。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傅年轉頭看了過去,當看到沈蓉那張臉時,盤子里的頂級和牛頓時不香了。
沈蓉坐到了傅年的對面,輕蔑地說:“窮酸就是窮酸, 恐怕沒有我,你這輩子也別想參加這樣的宴會!
傅年好笑地看向沈蓉,他真想知道這女人的智商下線在哪兒。他笑著說:“沈小姐說的沒錯, 我能有今天,確實全拜沈小姐所賜,之前想也不敢想,我居然能吃著頂級和牛, 看到這么多只能在電視上見到的人。雖然一句‘謝謝’有點太輕,但別的謝禮我也付不起,就只能像沈小姐說句‘謝謝’了!
沈蓉被傅年臉上的小人得志氣的胸悶氣短, 沉默地看著傅年好半晌, 才再次出聲說:“傅年, 你老實說,是不是孫美寶那個賤人, 派你去攪了我的好事?只要你說實話,她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兩倍。”
傅年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看向孫美寶的方向, 對面兩人似乎在說這話,孫美寶臉上洋溢著喜氣,含情脈脈地看著容溪。
傅年收回視線,低垂的眸子閃了閃,說:“沈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明白。”
“你別裝了。怎么可能就那么湊巧,那天你正好在酒吧,又正好趁我不在把人帶走,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除非你是事先跟著我去的,所以才會及時破壞我的計劃!
倒是不怪沈蓉多想,當時她給容溪下了藥,突然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她轉個身的功夫,就見卡座上沒了人影,她想去追,又被一個酒鬼撞倒,還被灑了一身的酒水。當她罵罵咧咧地追出酒吧,傅年和容溪已經早就打車走了。這樣的巧合,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沈小姐沒聽過一句古話么,叫‘無巧不成書’,說不定這一切就是一場巧合呢!
“說不定?”沈蓉認為自己抓住了傅年話里的重點,說:“傅年,只要你肯說出真相,你不僅會有孫美寶給你的那筆錢,還會得到我給你的兩倍,這樣足夠你過安安穩穩的小日子!
傅年忍不住笑出聲,放下手上的刀叉,小聲說:“沈小姐,你真當我傻嗎?孫小姐的父親那可是寧城的副市長,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而你們沈氏現在卻是岌岌可危,可謂是日落西山。這么明顯的對比,我為什么要為了你得罪孫小姐?為了那點錢,沒了這條命,這買賣不劃算!
“如日中天,呵呵,你以為她爸這個副市長能有多干凈。”沈蓉不禁一陣冷笑,雖然傅年不承認,她卻已經認定傅年是孫美寶的人,是孫美寶攪了她的計劃,以致于現在沈氏連最后翻身的機會都沒了。
傅年的眼睛閃了閃,好心地提醒道:“沈小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傳到孫小姐耳朵里,那沈氏的處境會更加不妙!
“還能怎么不妙?我就知道這事肯定是孫美寶那個賤人干的,她喜歡容溪,仗著她爸是副市長,舔著臉的纏著他,但凡容溪身邊出現女人,都會被她趕走。只有我能跟她爭一爭,所以她事事跟我作對,到處敗壞我的名聲,F在沈氏出了問題,嘉華是唯一的救星,她竟然把我們唯一的退路也攪了,是真的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啊!鄙蛉匾膊恢趺戳耍谷粚⑿睦锉锪嗽S久的話,說給了傅年聽。
傅年重新拿起刀叉,一邊聽著沈蓉說,一邊吃著盤子里的和牛,完全是一副吃瓜群眾的模樣。見沈蓉停下,傅年隨口說道:“之前孫小姐找過我,說她和容總就要訂婚了,你看他們親密的模樣,我覺得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訂婚?”沈蓉看向孫美寶和容溪所在的方向,越看孫美寶臉上的笑容,臉色越難看,心中的怒火達到頂點。
傅年一邊吃一邊看,突然覺得這頂級和牛確實不錯,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份的時候,沈蓉突然看向他,說:“傅年,只要你肯幫我一個忙,我就給你一百萬。”
傅年一愣,苦笑著說:“我?不是,沈小姐,我就一個小人物,你們一邊是政府的人,一邊是商界大佬,我真的得罪不起!
“現在容溪對你很信任,從他能帶你參加宴會就能看出來,我不讓你做別的,只要你想辦法讓他們定不成婚,我就給你一百萬。我可以先打五十萬作為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給你打五十萬。”
傅年心里一動,猶豫了猶豫,還是搖搖頭,說:“不成,這事如果讓孫小姐知道,那我還怎么在寧城混,就算容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我!
沈蓉見傅年意動,連忙勸說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易,況且容溪對孫美寶也不是真的喜歡,只是正常的家族聯姻罷了。只要你添點油加點醋,輕輕松松地就能得到一百萬,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是宴會上這么多人看著,孫小姐不起疑心才怪。”傅年再次看向孫美寶的方向,正巧孫美寶也看了過來,說:“你看,孫小姐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都皺眉了!
“這個簡單,這件事我就當你應了,宴會過后,我就給你賬戶上打錢!
“那個……”
傅年剛想說話,沈蓉一揚手,‘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憤怒地說:“傅年,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傅年完全沒想到沈蓉說的‘簡單’,就是揚手給他一巴掌。他手里拿著刀叉,身上還有盤子,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結結實實的受了這響亮的一個耳光。
容溪一直留意傅年這邊的狀況,只是一直被孫美寶纏著,又有容平在一邊,他不好過去,直到看到傅年挨了一巴掌,宴會廳的人都被吸引的空蕩脫身,朝著傅年走了過去。
“容溪哥哥,你去哪兒?”孫美寶追了過來。
傅年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臉,火辣辣地疼,心里正暗罵沈蓉報復他下死手,就見容溪走了過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起身就往外走,直接選擇無視。雖然知道容溪也是身不由己,但傅年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搭理他。
容溪見傅年頭也不回的走了,眉頭皺緊,不耐煩地說:“如果不想太難堪,最好不要跟來!
孫美寶臉上的笑意一僵,隨即恢復正常,仍舊笑著說:“那容溪哥哥你忙,我待會兒再去找你!
傅年徑直走向停車場,張巖見他遠遠走了過來,朝著他的方向迎了迎,待看清他臉上的巴掌印時,不禁一愣,關心地問:“傅年,你這臉上是誰打的?”
傅年摸了摸臉,苦笑著說:“沈家大小姐唄,除了她,誰還能這么恨我!
“沈蓉?”張巖皺起眉頭,說:“容總不在么?”
在張巖想來,以容溪對傅年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會讓沈蓉有機會找傅年麻煩。
“在,他和孫小姐在聊天,哪有時間管我!备的晖耆珱]察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算酸。
張巖一愣,見傅年走向汽車,連忙跟了上去,說:“這種宴會上,難免有很多人圍著容總轉,他也是身不由己,以我對容總的了解,他絕對是個專情的人,不然也不會三十歲了還是單身。”
傅年正透過汽車后視鏡看臉上的傷,沒曾想張巖會這么說,頓時僵在了原地,說:“張哥,你……你不覺得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么?”
張巖笑著說:“有什么不妥?都是感情,難道還分高低貴賤?我們可沒有那么古板!
傅年見張巖神情自然,不禁松了口氣,說:“雖然說是這么說,但像張哥這么開明的人真心不多。”
傅年再次看向后視鏡,發現臉上不僅有巴掌印,還有指甲的劃痕,不由苦笑著說:“得,沒曾想第一次參加宴會,就被人抓花了臉,估計現在我已經成了他們的笑柄。”
“那就別回去了,就在車上等會兒容總,我讓馬武給你去買點藥抹抹。”
“不了,咱們直接回去吧,我看容總今晚是沒空回去了!
傅年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兩人回頭看了看,見是容溪,傅年直接上了車。
張巖笑著打招呼道:“容總,傅年臉上的傷不輕,我去給他買點藥!
容溪應聲,也隨手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車里的馬武和李森見狀識趣地下了車,不遠不近地站在汽車附近,既聽不到他們說什么,又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容溪伸手去摸傅年的臉,被他躲了過去,說:“不勞容總費心,您那么忙,這點小事真不值得驚動您的大駕!
“我的錯,對不起!
容溪認錯認得這么干脆,倒顯得傅年有些矯情,他不禁翻了個白眼,說:“容總哪有錯,這是正常的應酬,你也是身不由己!
“我的錯,我認罰,怎么都成,讓我看看你的臉!
傅年最聽不得容溪服軟,配合地轉過頭,說:“看吧,被人打了巴掌的臉有什么好看的。”
容溪伸手輕輕摸了摸,心疼地說:“疼么?”
“這根本不是疼不疼的事,是丟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打,現在我肯定成了那些人的談資!
如果不是他手上拿著東西,傅年肯定還手了,他才不管對面是不是沈蓉。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見容溪沉下了臉,傅年連忙說:“算了吧,一巴掌換一百萬,很值了。沈氏的事,你就別摻和了,免得惹一身腥!
“什么意思?”容溪疑惑地看著傅年。
傅年將之前發生的事,以及與沈蓉的所有對話,詳細地說給容溪聽,說著說著自己被逗笑了。
“以后不許!比菹獜目诖锬贸鲆粡埡诳ㄟf給傅年,說:“這是我銀行卡的副卡,你拿著,一百萬把你傷成這樣,不值!
聽著容溪的話,再看看他手里的卡,傅年心里感動,卻笑著說:“容總,你這情話張口就來,以前是不是經常說,還有這副卡有幾張,都給了誰?”
“只有你。”容溪將卡放進傅年的西裝口袋,說:“密碼是你生日!
“我生日?”傅年愣了愣,問:“你什么時候改的?”
“那次出差回來,確定了心意,就改了!
“就因為這個,所以原定去兩天,你一天就回來了?”
“嗯。”容溪點點頭,說:“很想你,就回來了,可你卻半夜才回來!
看著容溪眼底星星點點的委屈,傅年忍不住在心里喟嘆一聲,轉過身環住他的脖頸,說:“我那時又不知道你的心意,也不知道你提前回來,應該不能怪我吧!
“兩天你一個電話都沒有,還讓我等了四個小時。”
聽著容溪的控訴,傅年無奈地說:“好好好,上次算我錯。但今天你把我丟下,和別的女人糾纏不休,鐵定算你錯吧。一人錯一次,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容溪微微皺眉,說:“我錯的,我認罰,你錯的,你認罰,我們之間沒有扯平一說。”
傅年一愣,不過很快明白了容溪的意思,心里愉悅,說:“那你說,要怎么罰?”
容溪點了點自己的唇,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著他。
“車里?萬一有人開車門……”
不等傅年說完,容溪直接鎖了車,把他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容溪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傅年再不做點什么,他自己都覺得不像話,沒再多說,直接吻上了容溪的唇。容溪的唇很軟,又有些微涼,就像是兒時最愛吃的果凍,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容溪坐在傅年身上,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說:“傅年,我們做吧!
傅年被容溪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抱緊他的腰,說:“別鬧,這里怎么成。更何況宴會還在繼續,你爺爺肯定會派人來找你,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
“那我們回去。”
傅年沒想到能從容溪嘴里聽到這么任性的話,他發現兩人越是親密,容溪越不像他認識的那個人,任性、霸道,甚至還會撒嬌,跟他高冷的人設越來越不符。
“容溪,我發現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
“嗯?哪里不了解,你問,我說!
“不用,我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為了我們以后的感情路能順暢一些,你現在還得好好表現,整理整理快些回去吧,我在車里等你!备的暌贿呎f,一邊為容溪系上扣子。
“我不喜歡那種場合。今天我不是主角,在與不在都一樣。”在傅年面前,容溪不想偽裝,將心里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知道,但至少要堅持到你爸切完蛋糕吧。再堅持一下,等回家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备的暾f完,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說:“容溪,你發沒發現,我剛才的語氣像不像一個老父親在哄熊孩子。”
“熊孩子?”容溪低頭咬上了傅年的唇。
“嘶……”傅年摸摸再次腫起來的嘴唇,好笑地說:“容溪,你真是屬狗的吧,動不動就咬人。”
“嗯!比菹苯狱c點頭。
傅年見狀輕笑出聲,說:“行,我正想養只狗狗,有你正好。”
沒再多說,傅年直接將賴著不走的容溪趕下了車,看著容溪不情不愿的走遠,傅年的嘴角一揚再揚,忍不住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現在終于確定自己對容溪的感情,確確實實是喜歡。
張巖買藥回來,給傅年上了藥,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消失,冰涼涼的倒是很舒服。想起昨天和宋橋通話,傅年拿出手機給他撥了過去。
“喂,傅年。”屏幕上的宋橋有些憔悴,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見。
傅年擔憂地問:“怎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沒事。就是昨天失眠沒睡好,眼圈有點黑!
“宋橋,咱倆什么關系,有事你可得跟我說,別瞞著,聽到沒?”
“你放心,但凡我有事,一定第一個通知你,想躲清閑都不能。真沒事,放心吧!
“你爸什么時候手術?”
“明天下午三點,請的最好的大夫,住的是vip病房,都好著呢,放心。”
“明天下午我請假,去醫院陪你!
“你丫攏共上了不到一個月的班,請了幾回假了,就不擔心老板把你抄了?”
“這個你甭管,我叔動手術,我怎么都得去!
“成,來吧,正好這么多天沒見,怪想你的。”
“少肉麻!我還不了解你,你丫有那時間,早就上游戲勾搭小哥哥小姐姐了,怎么可能有時間想我!
傅年無意間一轉頭,被打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宋橋一看臉色就變了。
“你的臉誰打的?你現在在哪兒呢?”
見宋橋一副抄家伙找人干架的架勢,傅年連忙說:“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都打臉了,還沒事?你丫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快說在哪兒,我這就過去找你。”
“真沒事。就這一巴掌我賺了五十萬,五十萬吶,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賺這么多錢!
“傅年,你丫要是缺錢,直接跟我要,用得著這樣嗎?咱不是說好了,我做你提款機嗎?”宋橋的眉頭皺得死緊,顯然是會錯了意。
“不是,你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傅年的解釋,宋橋的臉色變得異常古怪,說:“這個沈蓉的胸大嗎?”
傅年被問的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好笑地說:“你丫這笑話真夠冷的!
“不是都說‘胸大無腦’嘛,照她做的這些事來說,她的……”宋橋在自己胸口比劃了比劃,說:“應該是高聳入云吧。”
“圓潤的,麻利的滾球!备的旰眯Φ卣f:“跟你丫說話,正經不了三句。”
“不是,傅年,你可是跆拳道黑帶,怎么就被她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打成這樣的?是不是我最近沒給你買腎寶,你丫虛了。”
“滾犢子!我當時坐著,手里拿著刀叉,正吃著東西,誰曾想她揚手就給我一巴掌,我那是一時不備,一時不備懂嗎?”
“就算當時是一時不備,事后呢?要擱我,早他喵地還回去了!彼透的曛g說笑是說笑,但他了解傅年的自尊心有多強,被人當眾打臉,傅年心里一定不好受,只是礙于某些因素,他只能忍著,不能發作。
傅年心里感動,眼眶竟有些發酸,說:“主要她丫跑的太快,我他喵地沒追上。”
“得,我這就給你去買腎寶,明兒你過來正好捎著,連個穿著高跟鞋晚禮服的女人都追不上,你丫還不是虛!
“你丫知道個屁,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寧城的頂流,個頂個的一跺腳,寧城都得抖三抖的人物,我一個啥都不是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惹得起!
“傅年,如果在嘉華干的不順心,就辭了吧。我爸這一病,賓館的管理都交給了我,我真的有點力不從心,你看我這臉色,明顯身體已掏空,你趕緊辭職過來幫我吧!
傅年苦笑著說:“辭職恐怕不行,我簽了合約了。況且容總對我挺好的,沒覺得不順心。”
如果他辭職,容溪說不準真就找人把他綁了。
“我看你丫就是變心了,渣男,喜新厭舊,虧我還對你心心念念的……”
宋橋裝腔作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宋橋的媽媽說:“宋橋,你和誰視頻呢?你小子是不是背著我交女朋友了?”
宋橋聽得一樂,點點頭說:“媽,這可不只是女朋友,這就是您兒媳婦!
“快,拿給我看看。”宋茜媽媽的語氣里帶著驚喜。
“喏,你看看您未來兒媳婦長得俊不俊!彼螛蛑苯影咽謾C遞了過去。
屏幕一陣晃動后,宋橋媽媽出現在屏幕上,傅年笑著打招呼:“阿姨,您可別聽宋橋胡扯。”
之前宋橋也常開這種玩笑,傅年倒是不覺得什么,但現在和容溪在一起,心里卻有了幾分介意。
宋橋媽媽一看是傅年,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在意,笑著說:“傅年啊,你可是好久沒來家里吃飯了,最近都忙什么呢?”
“這不是剛換了工作嘛,有點忙。聽宋橋說叔叔明天做手術,正好我有空,就想著去看看您和叔叔!
“你叔叔沒事,小手術而已,你要是忙就不用過來了!
“您和叔叔待我跟親兒子差不多,按理說叔叔住院,我該去陪床,之前沒去已經是我不對了,明天要再不去,那就真成白眼狼了!
“好孩子,叔叔阿姨沒白疼你。”
“阿姨,您身后有我和宋橋撐著,不用擔心,就安心陪著叔叔就行!
“是,有你這句話,我這心里就踏實了。宋橋的性子跳脫,整天沒個正形,我總怕他會學壞,多虧了他身邊有你,才沒長歪,你們都是好孩子!
“阿姨放心,但凡他敢學壞,我一定給他一頓爆錘,到時候您可別心疼。”
“不心疼,不心疼!
宋橋聽著兩人聊天,心里感動,眼眶也跟著發酸,說:“不是,媽,到底誰是您親兒子,您怎么每次都向著他?”
“傅年比你懂事,比你能干,還會體貼人。哪像你好吃懶做,沒個正形。如果你不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我寧愿讓傅年當我兒子!
宋橋:“……”
傅年:“哈哈!
傅年正笑著,車門突然被人打開,容溪坐了進來。傅年連忙側了側身子,不讓容溪入畫,說:“不說了,我有事,明天見。”
看著傅年,容溪淡淡地說:“兒媳婦?”
傅年……
48. 第48章 這世界真小
一個簡簡單單的吻, 仿佛點燃了天雷地火,容溪拉扯著傅年來到床前,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 隨之壓了上去。容溪明亮的眼睛被水霧籠罩,他看了傅年片刻,再次吻住了他的雙唇。霸道火熱的吻與之前的纏綿不同,帶著極度的渴求和想要釋放的欲/望。
傅年成功被點燃了欲/望之火,一個翻身將容溪壓在了身/下, 附身咬向他窺視已久的喉結,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容溪忍不住叫出了聲。
身上精致筆挺的衣服, 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的阻礙,迫不及待地解著對方的衣扣。
“該死,以后在家不許穿襯衫。”
容溪氣急敗壞的模樣中,還帶著幾分委屈, 惹來傅年一陣輕笑,他握住容溪的手,說:“容溪, 你真的準備好了么?”
“準備?有什么好準備的?”容溪甩開傅年的手, 依舊跟那幾顆襯衫扣子較勁。
傅年坐起身, 抱住了容溪的腰,讓他消停下來, 說:“我之前上網可是查了,男人之間做這種事,需要先清理,以免生病,你不會這也不知道吧?”
容溪怔了怔, 推開傅年就下了床,說:“你等著,我去拿!
看著容溪離開的背影,傅年頓時傻了眼,他本來沒想和容溪這么快發生關系,畢竟之前那晚對他造成了傷害,傅年怕他有心理障礙,剛才那么說也只是托詞,沒想到容溪居然真的有準備。
傅年低頭看了看被容溪扯得皺皺巴巴的襯衫,索性脫了下來,從抽屜里拿出睡衣,直接進了浴室,雖然沒打算真的吃了容溪,但生理反應還是要解決一下的,不然脹的是真難受。
傅年剛打開浴霸,就聽到外面開關門的聲音,他連忙鎖上門,緊接著就看到浴室門把手轉動,傅年見狀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開門!比菹恼Z氣聽著有些惱。
傅年心里一陣無奈,說:“今天累了,我們改天再繼續!
回應傅年的是門把手的再次轉動,隨后便是一陣腳步聲。
傅年悄悄松了口氣,雖然他接受了喜歡容溪的事實,但還沒有做好和他發生關系的準備。
直到傅年洗完澡,容溪也沒再出現,他換好衣服打開浴室的門,發現容溪正側躺在床上。傅年怔了怔,放輕步子來到床前,發現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傅年坐在了床前的地毯上,靜靜地看著容溪,不得不說容溪的五官長得真好看,皮膚也像牛奶一般,沒有一點瑕疵,這樣精致的男人和傅年這樣的糙漢子相比,那就是王子和貧民,傅年想不通,這樣的人怎么會喜歡上他,而且還是在那場荒唐的鬧劇之后。
傅年湊近容溪,在他額間吻了吻,拿起床頭的日記,轉到床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本以為已經熟睡的容溪轉過身,徑直抱住了傅年的腰,悶悶地說:“我是不是太急了?”
傅年的身子一僵,隨即放軟了下來,將容溪攬進懷里,說:“抱歉,我還沒做好準備!
“不用說抱歉。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不做!
“嗯。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我看會兒爺爺的日記!
“不累,我想陪你!
“好!
兩人依偎在床頭,一起看著傅國平的日記,傅年講述兒時的回憶,容溪安靜的聽著,適時地給出回應,即便他們身體上沒有更進一步,但心靈上卻感覺更加親近。
清早,傅年率先醒了過來,看向身旁的容溪,滿足地揚起嘴角,隨后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雖然每天都會早起做早餐,但今天傅年覺得有些不同,心里歡喜,動作輕快,就連做出的早餐,都覺得比以前味道更好,他不禁在心里感嘆,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傅年正準備蒸蛋羹,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了腰,容溪身上的味道很特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傅年回頭看了看,說:“這才七點,怎么不多睡會兒?”
容溪的下巴搭在傅年的肩上,在他耳邊輕聲說:“兩個人在一起要相互照顧,不是單單一個人付出,我想和你一起做家務!
“你還記得上次做早飯,那個可以做生化武器的煎蛋么?”傅年握住容溪的手,笑著說:“你這雙手啊,就適合敲敲鍵盤,簽簽文件,做飯還是算了吧!
“那我洗碗,或者打下手,我想和你長久的走下去!
雖然容溪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傅年聽懂了,感覺很窩心,說:“我們分工不同,你主外,我主內,你在外面賺錢養家,我照顧你的衣食住行,很合理啊!
“可在外人看來,你只是我的私人助理和保姆,時間久了,我怕你心里會在意!
傅年放下手里的東西,轉過身與容溪面對面,說:“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是我們自己決定的,為什么要在意別人怎么想?況且,在外聽你的,在家可得聽我的,誰管誰還真不一定!
容溪勾起唇角,笑著說:“嗯,只要你不在意就好!
“你不是有晨跑的習慣么,既然起了,干脆去晨跑吧,等你回來早飯也差不多了!
容溪猶豫了一會兒,說:“好!
容溪轉身出了廚房,傅年又開始忙活,張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走到傅年身邊,說:“需要我做什么?”
傅年毫不客氣地指使道:“幫我把面揉成饅頭形狀。”
張巖一邊洗手,一邊笑著說:“你可真是雙標的很,容總就什么都不用做,指使我卻從來不客氣!
傅年理所當然地說:“他是老板,我的錢袋子,當然什么都不用做!
“只是老板?”張巖調侃地看著傅年。
傅年臉上一熱,玩笑地說:“張哥,明知故問有意思嗎?我現在可是你老板的男朋友,要是得罪我,我就讓他扣你薪水。”
“得,我錯了,您是主子,您說了算,小的這就揉饅頭!
“張哥,你什么時候也被宋橋那小子傳染了,這腔調簡直一模一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們在一起久了,自然就被傳染了!笨粗媲盎ɑňG綠的面團,張巖不禁感嘆地說:“果然戀愛中的男女都有耐心,饅頭都做的五花八門!
“聽你這話,當年你追嫂子的時候,也沒少費心思!
“那當然,你嫂子當年追求者眾多,能從那么多人中脫穎而出,抱得美人歸,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有了張巖打下手,早餐很快就上了桌,傅年上樓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待他出來正巧碰上回來的容溪。
“回來了,正好你也去洗洗。”
看著白襯衫下,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紅,容溪微微皺眉,說:“等我!
傅年有些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不妥,卻還是坐在床上等著容溪回來。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推開,容溪拿著一件衣服走了進來,說:“穿上這個,再穿襯衫!
傅年伸手接了過來,抖開一看,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奇怪地問:“為什么要穿這個?”
容溪看著傅年,眼底有流光閃過,伸手點了點他的胸前。
傅年頓時僵在原地,再低頭看時,終于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他下意識地看向容溪的胸口,問:“你也穿了?”
“嗯,要看嗎?”容溪說著就要脫衣服。
傅年連忙攔住,臉色漲紅地說:“不用了,你趕緊去洗澡吧,再待會兒飯菜就徹底涼了!
“洗澡也得脫衣服!比菹聪蚋的甑氖。
傅年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容溪赤著身子的場景,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推著容溪走向浴室,說:“浴室里脫。”
傅年不由分說的將容溪推進浴室,又勤快的幫他帶上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對于容溪的直白,他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傅年看看床上的背心,解開扣子將襯衫脫了下來,一邊穿一邊好笑地自言自語著:“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男人也需要保護自己的認知,這要讓宋橋那丫的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傅年重新換好衣服,就徑直下了樓,張巖三人已經聚在客廳,等著兩人一起開飯。
張巖見傅年一個人下來,隨口問道:“容總呢?”
“他在洗澡,咱們先盛飯,待會兒就下來!
張巖和馬武去廚房盛飯,李森和傅年幫忙擺好碗筷,沒等多大會兒,容溪就下了樓。
容溪的飯菜是傅年單獨做的,他不喜歡吃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味道好,營養豐富,造型還漂亮,看的桌上的三人很是羨慕。
傅年一邊吃,一邊說:“容總,下午我請假,宋橋的爸爸動手術,我得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彪m然知道宋橋和傅年不可能有什么,但兩人親密的關系,還是讓容溪有些嫉妒。
“今天周一,你還有例會要開,我自己去就成。”傅年完全沒察覺容溪的情緒。
“例會上午開,下午有時間!备的暝绞沁@么說,容溪越要去。
傅年苦笑著說:“容總,你去是不是有點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你是不想讓我見你的朋友么?”容溪看向傅年眼底有委屈閃現。
傅年下意識地看向張巖三人,見他們正埋頭吃飯,完全不看他們一眼,不禁一陣尷尬,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什么,這事我們晚些時候再說,先吃飯。”
張巖‘呼嚕嚕’喝完嘴里的粥,說:“容總,我吃飽了,就先到車上等你們了!
李森和馬武也相繼起身,說:“我們也吃完了,就先出去了!
看著房門開了又關,傅年一陣哭笑不得,說:“容溪,咱以后能不能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些?”
“說哪些?”容溪認真地看向傅年,說:“傅年,如果我們其中有一個是女人,說這些話,你是不是就不覺得尷尬了?”
傅年一怔,眼看著容溪明亮的眼睛一點點暗淡下來,他心里一揪,說:“不是,容溪,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看我平時像是個混不吝,其實我這人臉皮薄的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談情說愛,我真的會覺得不自在!
“傅年,你……真的喜歡我么?如果你不喜歡我,我……”
傅年打斷容溪的話,說:“你怎么樣?放我走么?”
容溪沉默地看了傅年一會兒,受傷地說:“你想走?”
傅年走到容溪身邊,蹲下身看著他,說:“我能走去哪兒?好不容易傍上大款,過上上等人的生活,我可不想再過苦日子,現在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
“那你是喜歡我?”
傅年好笑地說:“我跟你說著玩,你還真以為我愛錢啊,我要是愛錢,找個白富美多好,用得著找你這么個帶把的嗎?”
“那你為什么不肯和我做?”
“你在意這個?如果我性/冷淡,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可你不是,你明明有反應,卻不肯和我做!
“容溪,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發展的太快,一是我沒做好準備,二是我怕那晚的事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才忍著!备的隂]再遮遮掩掩,索性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所以你是擔心我?”容溪的眼睛仿佛被點亮了一樣,滿眼期待地看著傅年,此時的他完全不像一個冷靜睿智的總裁,而像個期盼得到糖果的孩子。
傅年忍不住揚起嘴角,說:“不然呢,如果我不在乎你,干嘛忍得那么辛苦!
“我沒病,好得很,你不用忍著。”
容溪說出的話,依舊是直白到讓傅年招架不住。
“這種事我們順其自然,你只要知道我決心和你在一起,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喜歡你就好。”傅年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說:“哎呀,已經八點半了,我們得走了,不然就真的遲到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崩@來繞去,容溪又繞回了這件事上。
傅年好笑地看著他,說:“你繞了這半天,是不是就為了這件事?”
“那你帶不帶我去?”容溪用的是‘帶’,而不是‘跟’,是想讓傅年知道,在他看來他們之間是平等的關系,坐到了足夠的尊重。
傅年聽得既窩心又無奈,說:“帶,如果再不帶,容總還不指定怎么給我設套呢!
容溪滿意地勾起嘴角,說:“那走吧,遲到就得扣薪水。”
“扣吧,反正你的副卡在我這兒,扣的也是你的錢!备的杲K于也財大氣粗了一把。
容溪輕笑,他喜歡和傅年這種不分你我的感覺。
一上午的忙碌過后,容溪走出辦公室,見傅年在看日記,問:“你有什么新發現嗎?”
傅年搖搖頭,說:“原來爺爺當年也找過李廣志,只是李廣志堅稱那起車禍是意外。爺爺最后一次見他,是在他去世之前,那時候李廣志就已經癱瘓了!
容溪坐到傅年的身邊,問:“之前你不是說刑警隊已經鎖定殺人兇手了么,現在有消息了嗎?”
“我已經好幾天沒和王隊聯系了,不過如果抓到人,他應該會通知我!
“嗡”,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傅年拿起一看,不禁笑出了聲,將手機遞給容溪,說:“這沈蓉為了不讓孫美寶和你訂婚,還真舍得下血本,她竟然真的給我打了五十萬!
容溪淡淡地瞥了一眼,說:“給你,你就收著,不要白不要。”
“我就怕這錢不干凈,收了會被調查!
“如果真有人查,你就實話實說,你沒官沒職,又沒做犯法的事,人家白送,你為什么不要!
傅年點點頭,將手機放到一邊,說:“昨晚我只看到了沈蓉,沒看到沈立軍,他沒去么?”
“去了。他是個老狐貍,明白自己的處境,現在的他就是過街的老鼠,誰見了都躲,自然不會自討沒趣。他來參加宴會,不過是找個由頭找我爸,昨晚一直躲在他房間。”
“你爺爺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爸。他說沈氏現在處境艱難,讓我能幫就幫一把。”提起這事,容溪就覺得心浮氣躁,說:“這種時候誰不躲著,偏偏他犯了糊涂,想拉著嘉華給沈氏陪葬!
傅年聽出容溪的語氣不對,安撫地說:“有事好好說,實在不行就向你爺爺告狀,那可是他爸,還能管不了。”
容溪被傅年的話逗笑,心里的郁氣消散了不少,說:“你說的沒錯,也就爺爺能管得了他,所以他跟我提了這事以后,我隨后就跟爺爺說了!
傅年好奇地問:“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在我接手公司的時候,就跟他們提了條件,如果想讓我管理公司,就必須完全放權,我不喜歡有人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
“這么霸道?”傅年故意往旁邊靠了靠。
“當然你除外。”容溪又把他拉了回來。
以免容溪做出什么驚人之舉,傅年沒再逗他,說:“中午想吃什么?”
容溪想了想,說“去吃燒烤吧,就我們第一次去的那家。”
“你不是吃不了羊肉嗎?”
“我想試試,你喜歡的,我都想試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沒必要為了我去改變什么,讓我的心動的是最真實的你。”
容溪看著傅年笑彎了眼角,說:“嗯,但我還是想試試!
“得,試試就試試,人生就該多嘗試。那就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待會兒多要點,給宋橋打包一些帶過去,他最愛吃這個!
“你和宋橋的關系真是好!
雖然容溪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自然,傅年卻總覺得有些酸,回想起早上發生的事,他終于恍然回神,說:“容溪,你該不會是在吃宋橋的醋吧?”
“嗯。”既然傅年發現了,容溪索性直接承認。
“他是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我們倆真有什么,怎么可能等到現在,你這醋吃的真沒必要!
“如果我身邊有一個類似的青梅竹馬,你會介意么?”
“不啊,你和楚蕭不就是多年的好朋友么,你們之間相處,我就不會介意!
“那南林呢?我的傷是他治的!
傅年當然知道容溪所說的傷是什么,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是醫生,幫你治傷,我不該介意。”
“不該?”容溪指了指傅年的胸口,說:“那你心里介意嗎?”
“介意。”
傅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想到容溪渾身□□的出現在別人面前,他的心里就酸的厲害,無法違心的說不介意。
“容溪,我會和宋橋保持距離,但如果讓我和他斷了來往,我做不到!
“我明白。我想試著加入你們,參與你的全部生活!
“好,那就從今天開始!
兩人在張巖三人的保護下,徑直開車來到嘉華廣場,來到他們第一次吃飯的那家餐廳。
找了兩個臨近的位置,五人分兩桌坐了下來。這是張巖提出的,主要是怕這小情侶又打情罵俏,他們吃也吃不好,還不如分兩桌,既可以保護他們,又不會尷尬。
傅年點了菜,和容溪一邊聊天一邊等,哪曾想世界這么小,竟然遇到了傅明麗母女倆?茨悄,應該是傅明麗跟著王秋涵來相親。因為有張巖那桌擋著,所以傅明麗根本沒發現傅年也在。
“我說小張,你來相親,也不穿的正式點,穿的這么隨便,是瞧不上我們嗎?還有你這選的這什么餐廳,到處一股羊膻味!备得鼷惤z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
張恒看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褲和T恤,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說:“我平時上班穿正裝穿的多,休閑的時候不太愛穿,沒別的意思,阿姨您別誤會。而且我聽說王小姐也喜歡吃燒烤,所以就訂了這里的位置!
“聽說,聽誰說的?我們家涵涵可吃不慣這種東西!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到處造謠,敗壞我的名聲!
張恒耐著性子說:“可我訂了位置,退不掉,太浪費了,等下次我再請王小姐吃別的。”
傅明麗母女相互對望一眼,說:“那好吧,就現在這兒將就一頓吧!
傅明麗本來就大嗓門,加上今天是周一,吃飯的人不是很多,距離近的人都能聽到他們再說什么。
傅年不禁嘲諷地笑了笑,小聲說:“還真是巧的很,身邊的人都在相親!
容溪轉頭看了一眼,說:“你認識他們?”
“那個說話刻薄、自我感覺良好的中年婦女就是傅明麗,她旁邊坐著的是她女人王秋涵!
容溪再次轉頭看了看,記住了傅明麗母女的長相。
“你看什么?”
“看看欺負你的人長什么樣。”
傅年挑挑眉,說:“你想做什么?”
“欺負回去。”容溪說的理直氣壯。
“算了,以后就當不認識,跟這種人打交道會沾染上惡臭,不值當的!
不待容溪說話,傅明麗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我這點的多么?我們三個人才吃五百塊,你就心疼了?”
“不是,阿姨,不是錢的問題,這里的菜量不小,您點的這些夠五個人吃了,再點的話就浪費了。”張恒好聲好氣的解釋著。
“你要覺得浪費,那就把剩下的打包回去。你好歹也是個富二代,五百塊錢就心疼,是不是有點太摳門了?我們家涵涵可是富著養大的,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如果這點錢你都心疼,這以后的日子你們還怎么過?”
“我媽說的沒錯,我每個月的零花錢至少要三萬,當然這不包括買衣服、買化妝品或者買包包的錢,那些要另算。對了,咱們的婚房必須過戶到我的名下。另外……”
“等等。”張恒打斷王秋涵的話,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這頓我請,就當是打發乞丐了,咱們以后還是別見了!
49. 第49章 沖突
“唉,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說誰是乞丐?”傅明麗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原本就大嗓門,這下直接嚷嚷了起來。
“一個月三萬塊的零花, 包包、衣服、化妝品另算,婚房過戶到她身上,您閨女這哪兒是來找老公,分明就是來找冤大頭!睆埡闵舷麓蛄客跚锖,說:“我覺得您和您閨女現在最需要的是買個鏡子照照!
張恒說完轉身就走, 完全不給傅明麗反應的機會。
周圍的人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傅明麗見狀惱羞成怒,嚷嚷著說:“姓張的,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就這么算了。你們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周圍的人紛紛皺眉,卻不想惹傅明麗這個潑婦, 相繼收回了目光。
傅明麗滿意地笑了笑,大聲說:“服務員,把剛才點的菜全部端上來!
服務員一愣, 隨即好心地問:“剛才點的全都上嗎?您二位應該吃不完, 要不……”
傅明麗打斷服務員的話, 不耐煩地說:“讓你全上,你就全上, 哪那么多廢話,我們吃不吃得完,跟你有什么關系。”
服務員被說的臉色漲紅,唯唯諾諾地轉身離開了。
容溪的眉頭皺起,問:“你怎么會被這種智商的人欺負?”
傅年自嘲地笑著說:“還不是貪戀那點親情, 不想真變成孤兒,現在想想以前的我真是可笑。”
容溪握住傅年的手,認真地說:“往后余生,你有我。”
傅年心里感動,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心,隨即松開了手,說:“容溪,你這是許了我一生么?”
“嗯。那你呢?”容溪將手藏到桌下摸了摸,有些癢。
“一生時間太長,我……”見容溪的眼睛肉眼可見的蓄滿了委屈,傅年連忙說:“我還沒說完呢。我是想說一生時間太長,我怕你會厭煩,我只承諾在你還愛我的日子里,我會陪你度過!
容溪眼底的委屈消失,漾起點點笑意,說:“一言為定!”
傅年也跟著揚起嘴角,說:“嗯,一言為定!
兩人正說話間,服務生端著托盤就走了過來,笑著說:“兩位,這是您點的羊肉串和馕,請慢用!
傅年點點頭,拿起筷子將一塊馕夾到了容溪盤子里,說:“你先吃口馕墊墊肚子,再去嘗試羊肉串,這樣會好點!
“好。”容溪很喜歡這種被傅年貼心照顧的感覺。
傅年拿起羊肉串,將上面的肉小心地弄到碟子里,隨后遞給容溪,說:“先吃瘦的,如果能接受,再吃肥的!
看著碟子里的肉,容溪很窩心,說:“我自己可以,你吃你的!
傅年點點頭,拿起羊肉串吃了起來,一串羊肉兩瘦一肥,被烤的外焦里嫩,再加上孜然和辣椒的香,配上馕特殊的味道,真的會讓人欲罷不能。
見容溪夾起一塊瘦肉放進嘴里嚼了嚼,傅年忍不住停了下來,問:“怎么樣?膻嗎?”
容溪將嘴里的羊肉咽下去,搖搖頭說:“不膻,味道還不錯!
傅年見狀高興地說:“我就說嘛,沒人能抵得住羊肉串的誘惑。既然能接受,那我們就再多點幾串。”
不等容溪應聲,傅明麗的說話聲再次響了起來。
“哎哎哎,你們怎么回事,我們點的菜呢,怎么別的桌都有了,我們這兒還空著?”
傅年本來不想理會,耐不住人家找上門。
“咦,媽,那不是傅年嗎?”
聽到王秋涵這么說,傅年的心跟著‘咯噔’一聲,苦笑著說:“得,想吃個消停的飯是沒可能了。”
傅明麗順著王秋涵的視線看過來,說:“喲,還真是,穿這身,你不說,我還真沒認出來。”
傅年就當自己沒聽見,能消停一會兒是一會兒。
傅明麗打量著坐在傅年對面的容溪,見他不僅相貌好,穿著打扮還非常考究,特別是他清冷的氣質,最是讓人過目不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傅明麗起身走到傅年的桌前,笑著說:“傅年,還真是巧啊,你也來這兒吃飯!
傅明麗雖然是在跟傅年說話,眼睛卻始終看著容溪。
“表哥,還真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了。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我差點沒認出來!蓖跚锖匀灰部吹搅巳菹,之所以晚了半拍才過來,是因為她剛才一下子看呆了。
傅年抬頭看向她們母女,微笑著說:“你們……有事嗎?”
“傅年,見到姑姑怎么也不先打個招呼,要不是你表姐看見你,咱們就錯過了。”與剛才的跋扈不同,傅明麗就像是腦袋瓜突然開了竅一樣,說話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好意思啊,上了一上午的班,我只想吃個安穩飯,就不招呼你們了,請回自己的位置。”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怎么說傅明麗都是長輩,她暫時沒找事,傅年如果先出手的話,那就站不住理,到最后很可能會變成他的錯,畢竟現在的人大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綁架別人,所以目前為止傅年和傅明麗說話時,也帶著笑臉。
傅年雖然帶著笑臉,說出的話卻不好聽,傅明麗哪受過這樣的氣,立馬變了臉色,說:“傅年,你什么態度,我好歹是你親姑姑,你不說讓我們坐下,還趕我們走,是不是有點不像話!
“就是啊表哥,我們都是一家人,見了面就該在一起吃飯。”王秋涵看著容溪,笑著說:“這位先生,我叫王秋涵,是傅年的表妹,你能不能往里坐一坐,我……”
“不能!比菹^也不抬直接拒絕,接著說:“我有的是錢,但不想當冤大頭,請不要打擾我們用餐!
王秋涵被說的臉色漲紅,卻不想就這么放棄,眼珠不停的轉動,很明顯是在找借口,焦急地說:“先生,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剛才那都是誤會,是……是那個男人人品不好,我不想讓他糾纏我,所以才和我媽想出這個主意,裝拜金女,讓他對我反感。您說是吧,媽?”
傅明麗連忙應聲,說:“對,沒錯,我們家涵涵向來勤儉,不僅是持家的好手,還溫柔體貼,誰娶了她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些傅年最了解!
見傅明麗給他使眼色,傅年心里一陣冷笑,直接選擇無視,拿起桌上的羊肉串繼續吃,他現在算是想通了,因為這種人影響食欲,那就太對不起美食了。
“傅年!”傅明麗見傅年不吱聲,索性直接上手,拉扯著他的衣服。
傅年手上拿著羊肉串正要吃,她這么一拉扯,紅柳木的木簽直接扎在了傅年臉上,當時就見了血。
“嘶!”傅年忍不住痛呼出聲,放下手里的簽子就想捂臉。
容溪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說:“別動,你手上不干凈!
張巖三人相繼站了起來,面色難看地看向傅明麗母女。
容溪面色陰沉地看向兩人,說:“滾!”
容溪眼底的狠厲,與他紳士的外表完全不相稱,嚇得兩母女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
傅明麗回過神來,不滿地說:“不過是破了點皮而已,一個大男人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嗎?”
“馬上滾!否則我會讓你們在寧城活不下去。”
張巖等人上前,用身體將傅明麗母女擠了出去,將她們和傅年兩人隔開。張巖面色嚴肅地說:“請你們馬上離開。”
張巖三人人高馬大,看向她們的眼神異常銳利,就像兇猛的野獸。
傅明麗看的一陣膽怯,拉了拉王秋涵,說:“這里是公共場所,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么多人看著,你們別亂來。”
“報警,告她們故意傷人!
“是,老板!睆垘r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傅明麗見狀色厲內荏地說:“你們別嚇我,我可不是嚇大的,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況且就破了點皮,你們還想告我!
容溪不再跟他們廢話,直接拉起傅年,說:“去醫院!
傅年也不想和她們再糾纏,實在是有被膈應到,任由容溪拉著起了身。
王秋涵見容溪要走,伸手想去抓,被馬武攔了下來。
王秋涵試圖甩開張巖的鉗制,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憤怒地說:“放開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再不放開我告你們性/騷擾!
張巖無視王秋涵的話,轉頭看向容溪和傅年,見兩人已經離開餐館,厭惡地甩開王秋涵,看向馬武說:“我已經報警了,你在這兒盯著,等警察來了把事情說清楚,再把這兒的監控視頻下載一份。等醫院開了傷情鑒定單,發律師函給她們。”
“是,巖哥。”
張巖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和李森一起追了出去。
聽完張巖的話,再聯想容溪的裝扮和說話的語氣,傅明麗心里越發忐忑,她拉了拉有些失神的王秋涵,說:“涵涵,我們趕緊走吧,家里還有事呢!
王秋涵對容溪一見鐘情,只覺得這世上只有容溪能配得上她,她也只能嫁給容溪,完完全全地陷進了自己的情緒里。她突然轉過頭,說:“媽,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傅明麗被王秋涵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愣,皺著眉頭說:“他都要給我們下律師函了,你還嫁他,你有沒有點腦子,趕緊跟我回家。”
傅明麗拉著王秋涵就要走,卻被馬武擋住了去路,說:“警察沒來之前,你們哪兒都不能去!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么不讓我們走,滾開,別擋路。”傅明麗雖然看著馬武心里發憷,但一想到一會兒會有警察來,就顧不得其他,準備開始她最擅長的撒潑。
馬武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店里的監控探頭,說:“這里有監控探頭,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
“有監控探頭又怎么樣,我想走你還能打我不成!备得鼷愑蒙碜幼查_馬武,撒潑似的往他身上靠,逼的馬武連連后退,一直退到了餐館門口。
餐廳服務員見狀在經理耳邊說了幾句,經理連忙走了過來,和馬武一起將傅明麗母女攔了下來。
“兩位女士,你們的餐已經上齊了,如果想走的話,還請付完賬再走!
傅明麗聽到一愣,大聲說:“付賬?付什么賬?剛才張恒不是已經付了錢嘛,怎么著,你們還想要雙份的錢?”
“女士放心,我們餐廳開門做生意,都是光明正大,不會多要顧客一分錢,剛才那位男士并沒有付賬,你點的餐已經上齊,如果想走,請先把賬結了!
傅明麗看了一眼餐桌的方向,說:“不可能,剛才張恒明明說已經結了賬!
“咱們餐廳有監控,還不止一個,結沒結賬,查一查監控就能知道,女士如果不信,也可以給那位先生打電話確認。”餐廳經歷說話在情在理,不卑不亢。
“我不打,他說了要結賬,沒結是他的問題,你去找他,攔著我們做什么,況且飯菜我們動都沒動,憑什么要我們結賬!币坏┥婕暗藉X的問題,傅明麗向來不允許自己吃半點虧。
“女士,如果您執意不肯結賬,那我們只有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了。”
“報警,你報,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嚇大的,今天你敢得罪我,那我以后就天天來攪和你,看咱倆誰耗得起!备得鼷愐桓庇惺褵o恐的潑婦模樣。
服務員被傅明麗的無賴行為氣的臉色通紅,說:“各位都看到了,這母女倆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如果我們之間有法律糾紛,還請各位給做個見證!
傅明麗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不齒,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沒人敢應聲。像傅明麗這樣的潑皮無賴,萬一被纏上雖然不會傷筋動骨,卻也膈應人。
雙方正僵持的時候,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如果傅年在的話,一定覺得熟悉,正是之前李廣志被虐待事件,出警的王軍和李亮。
王軍和李亮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進來,看向門口僵持的四人,問:“你們誰報的警?”
馬武出聲回答道:“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你?”王軍看向馬武,總感覺有些眼熟,說:“發生什么事了,詳細說說!
馬武指了指傅明麗母女,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王軍四下看了看,問:“傷者呢?”
馬武如實說:“去醫院了,我們會讓醫生開具傷情鑒定,控告他們故意傷人。”
王軍點點頭,看向傅明麗母女,說:“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吧。”
傅明麗一聽頓時有些慌神,說:“警察同志,你別聽他胡說,我沒傷人,那個傷者是我侄子,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手里的東西沒拿穩,自己弄傷了自己,跟我沒關系。況且就擦破了點皮,根本不用去醫院,他們就是想訛我!
馬武還想再說,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說:“抱歉,警察同志,我去接個電話!
見馬武離開,餐廳經理出聲說:“警察同志,我也報警,這兩位女士在我們店里點了餐,不結賬就想走!
王軍面色古怪地打量著傅明麗母女,說:“怎么回事?看你們的打扮也不像吃不起飯的人啊!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不是我們不付錢,是之前有人說請我們吃,所以我們才點了那么多飯菜,可那人提前走了,飯菜上了我們連動都沒動,憑什么我們結賬?”
“女士,這飯菜是那位男士走之后,您才讓上的。之前服務員還因此提醒過您,可您非要按您點的上,現在我們飯菜給您上齊了,您卻不肯結賬,說的不好聽點,您就是想吃霸王餐!
“唉,你怎么說話呢,誰吃霸王餐了,我動筷子了嗎?”
王軍攔住想要拉扯餐廳經歷的傅明麗,說:“當著警察的面你都敢動手,要說之前的傷人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不是,警察同志,這是兩碼事,剛才那個受傷的真是我親侄子,他打小跟我關系就不好,逮住機會就想冤枉我。”
“傷人的事我們先放在一邊,你先把人家餐廳的賬結了!
傅明麗見不結賬走不了人,肉疼地拿出手機,說:“結賬就結賬,今天我認倒霉。你去,把桌上的飯菜打包,我要帶走。”
服務員應聲,看著傅明麗掃碼結了賬,這才轉身走進了店里,招呼其他人給她們打包,趕緊將這兩個瘟神送走。
“警察同志,我現在也結了賬了,應該能走了吧。”
“你們和餐廳的糾紛解決了,但你傷人這事還沒解決呢,所以你們還是得跟我們回所里一趟!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那是我侄子,親侄子。我們之間是家庭內部矛盾,怎么你就聽不明白呢!
兩人正說話,馬武走了過來,說:“警察同志,我們老板說這次的事就算了,不過我們會留存證據,如果這兩位女士再糾纏不休,就會用法律維護我們合法權益!
王軍點點頭,說:“行,既然達成和解,那這件事就這么著吧!
傅明麗聞言心里一陣得意,笑著說:“我就說他是我侄子,你們還不信,他如果敢告我,那就是大逆不道,看我怎么收拾他。”
馬武警告地說:“我想你沒聽清我說了什么,我們會保留控告你的權利,如果你還是這副不知悔改的態度,對傅先生糾纏不休,我們會繼續控告你!
“你回去告訴傅年,就算他翻身做了皇帝,我也是他親姑姑,是他長輩。他要告我,那就是不孝,你就問問他,他死去的爺爺如果知道,能不能瞑目。”傅年的讓步讓傅明麗更加有恃無恐。
馬武懶得搭理她,跟這種人講不通道理。他直接去和餐廳經理溝通,拷貝監控視頻備用。
就在馬武和傅明麗糾纏的時候,傅年和容溪他們已經在去醫院的車上。
從后視鏡中看了看自己的臉,傅年不禁自嘲地笑著說:“這下對稱了,兩邊都毀了容。”
“是我們失職。”
傅年的資料,楚蕭給過張巖,他了解傅年的過往,以及傅年和傅明麗一家的糾葛,雖然傅明麗為人跋扈霸道,卻也膽小怕事,做不來殺人害命的事,所以在傅明麗靠近時,張巖雖然盯著,卻也沒當回事。
“跟你們有什么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況且就擦破點皮,都沒怎么流血,根本不用去醫院,貼個創可貼就成!
傅年轉頭看向容溪,自從上車,他就一直在沉默,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傅年主動握住容溪的手,笑著說:“容總,別這么嚴肅,你這副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傷的有多重呢,搞得我自己都覺得緊張了!
“對不起,我說了會保護你,可現在……”
“是我自己不小心,好巧不巧的趕上了,不然就她們倆想傷我,根本不可能!
“我不管,他們傷了你,就要付出代價!
容溪眼底的狠厲,看得傅年心驚肉跳。他緊了緊手上的力道,說:“你打算怎么做?還真因為這點傷告她們啊,這還沒到醫院呢,血都不流了,就算告贏了,賠的錢還不夠打官司花的多。容溪,你可不能因為這種人鋌而走險,太不值當的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比菹粗的昃徚松裆f:“待會去醫院,醫生說什么,你都要照做,臉上不能留疤。”
“一個大男人留道疤怎么了,難不成就因為臉上有了疤,你就不跟我好了?”為了哄好容溪,傅年也是豁出去了。
聽傅年毫不避諱地在外人面前談論兩人的關系,容溪心里高興,剛才的怒氣消減了不少,說:“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跟你好。”
傅年臉上有些燙,卻還是配合地說:“這還差不多。容溪,你打算怎么替我報仇?”
“既然法律不能達到懲罰他們的目的,那我們就用道德,讓全國人民都看看她們是怎樣一副嘴臉!
傅年一點就透,說:“你是說利用網絡曝光她們?”
容溪臉上帶著少有的冷漠,說:“這種人就是社會毒瘤,沒有點教訓,他們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傅年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說:“這樣也好,希望有了這次的教訓,他們能有所改變。不過我們到底還有那么一層血緣關系,你拿捏好分寸!
“嗯!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進了醫院,傅年本來想直接去找宋橋,耐不住容溪非要他先看臉上的傷,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終于是輪到了傅年,醫生簡單地看了看他的傷,就讓護士去幫他處理,總共不過花了不到五分鐘時間。
傅年無奈地看向容溪,說:“我就說沒事,自己貼個創可貼就成,平白浪費了半個小時!
“不浪費,記住醫生的叮囑,不許留疤!
“聽聽聽,絕對唯命是從行了吧!
傅年拿出手機給宋橋撥了過去,問清楚病房后,拎著張巖他們買回來的水果和補品,徑直找了過去。
剛走到病房所在的走廊,傅年就看到了在病房門口徘徊的宋橋,宋橋也發現了他們,臉上有明顯的驚訝。
宋橋連忙迎了過來,笑著說:“容總,您怎么也來了?”
容溪客氣地說:“聽說伯父病了,過來看看。”
“謝謝容總關心,還勞煩跑一趟!彼螛蜣D頭看向張巖和李森,打招呼道:“張哥,后面這位是?”
“他叫李森,跟我是同事。”
“原來是李哥。走,咱們別再外面站著了,有話進病房再說。”
宋橋招呼人進病房,卻一把拉住了傅年的手臂,看了看容溪的背影,小聲問:“怎么回事,這尊神怎么下凡了?”
50. 第50章 探病
宋橋一把拉住往病房走的傅年, 神秘兮兮地拉著他走遠了一點,小聲說:“傅年,這尊神今天怎么下凡了?”
傅年被問的臉上一熱, 打哈哈地說:“容總跟我關系不錯,聽說叔叔病了,特地過來看看。”
“跟你關系不錯?怎么個不錯法?你丫這才進嘉華幾天,這老板都跟著你一起來探病了,老實交代, 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傅年沒想到向來大大咧咧的宋橋,居然這么敏銳,剛想開口說話, 就見宋橋的媽媽從病房走了出來。
宋橋媽媽好笑地看著兩人,說:“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的,怎么躲在這里說悄悄話,讓客人先進了病房, 趕緊進去,怎么著也得先做個介紹吧。”
傅年瞪了宋橋一眼,告狀道:“阿姨, 都是宋橋, 他非拉著我不讓進去!
宋橋媽媽一聽, 走上前就拎住了宋橋的耳朵,說:“臭小子, 我就說傅年那么懂事,肯定不會干出這種事,果然是你在搗蛋!
“哎哎哎,媽,輕點, 輕點,我都多大了,您還動不動就揪我耳朵,多丟人啊,你看護士小姐姐都笑我了。”
宋橋媽媽見狀松了手,沒好氣地說:“看你以后還敢不敢。”
“不是,媽,您怎么就只相信傅年,不相信我呢,我才是您親兒子,您這不是胳膊肘外外拐嗎?”宋橋說的那叫一個委屈。
傅年聽得一樂,幸災樂禍地說:“還不是因為某些人愛撒謊,阿姨不信你,也是你自找的!
宋橋憤憤地說:“你丫就欺負我來勁!
宋橋媽媽一聽,抬手就是一巴掌,說:“客人在呢,你小子給我收斂點,再讓我聽到一句臟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個家我的地位最低!
宋橋媽媽好笑地說:“少跟我貧,趕緊進去,客人都等著呢。”
三人先后進了病房,傅年看了過去,容溪三人站在床前,宋為民坐在床上,四人臉上雖然都帶著微笑,氣氛卻肉眼可見的尷尬,直到他們進來,這才算緩和了下來。
宋為民見傅年進來,笑著說:“傅年來了啊,快過來讓我看看,真是好久沒見你了!
傅年走到床邊,關切地說:“叔叔,您看上去瘦了不少,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
宋為民搖搖頭,說:“沒有,從住院非但沒瘦,還胖了兩斤。最近酒店的生意都是宋橋在打理,我這也閑了下來,不用再東奔西走,現在除了吃,就剩睡了,怎么可能瘦!
“您啊,操勞了大半輩子,也該歇歇了,這養家的責任就丟給宋橋,他也是時候孝敬孝敬您二老了。”
宋為民看了一眼宋橋,笑著說:“我知道,宋橋能收心,回來管理酒店,都是你的功勞,他能有你這個朋友,我們放心!
“說了這半天,都忘了介紹。”傅年指了指身邊的容溪三人,說:“叔叔,這是容溪、張巖和李森,他們都是我朋友,聽說您病了,特意過來看您。”
“好好好,讓你們費心了!彼螢槊窨蜌獾爻麄冃α诵,隨即又看向傅年,說:“傅年,下次來可不許再這么破費!
“容總是我們老板,正兒八經的有錢人,這補品都是他買的,我這是借花獻佛,您不用心疼!
宋為民一聽皺了皺眉頭,看向容溪說:“容總,傅年這孩子就愛開玩笑,你可別當真。他的品性那是沒的說,從來不貪別人東西。就他和宋橋這么好的關系,想要什么也就一句話的事,可他卻從來沒開口求過宋橋什么!
容溪看得出來,宋為民是真心待傅年,說:“叔叔放心,傅年的品性我了解,不然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
宋為民聞言松了口氣,說:“唉,對外人來說,他這是難得的優點,但對我們這些心疼他的人來說,這孩子就是脾氣太倔。”
傅年心里有些內疚,沒想到自己的不麻煩,竟讓身邊這些真正關心他的人這么為難,說:“叔,您放心,我想通了,以后但凡有事,一定找宋橋,他要不幫我,我就到您這兒來告狀!
“想通就好。如果宋橋這臭小子敢欺負你,你直接跟叔說,看我怎么收拾他。”
宋橋一聽,哭笑不得地說:“爸、媽,你們說實話,是不是傅年才是你們的親兒子,合著我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兒!
眾人見他這副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傅年和宋橋爸媽聊了會兒天,很快便到了手術的時間,醫生和護士都來了病房,為手術做準備,還讓宋橋簽了手術同意書。眾人一起跟著來到了手術室門外,坐在走廊上安靜的等著。
雖然宋橋媽媽和宋橋都表現的很自然,但傅年還是能看出他們心中的忐忑,所以盡量和他們多說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連續幾個小時的手術,即便再多話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說,到后來眾人安靜下來,傅年的心里也開始忐忑。
容溪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輕聲對傅年說:“我接個電話。”
傅年點點頭,說:“你要是忙的話,就回去吧!
容溪沒回應,拿著手機走向一邊。
宋橋看看兩人,好奇地問:“傅年,我怎么感覺你和容總之間有點不對勁兒?”
“哪里不對勁兒?”傅年心里一緊,以為宋橋看出了什么。
宋橋眉頭皺緊,說:“說不上來,總感覺你和他比我們還親密似的。可這不能吧,咱們怎么說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和他才認識幾天。”
“咱倆啥關系,別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备的赀B忙轉移話題,說:“宋橋,你上次相親還有后續么?”
“后續還真有。”宋橋看了看宋橋媽媽,小聲說:“那女的是我媽閨蜜介紹的,那天我剛回來,我媽就沖我急眼,說什么我欺負那女的。我一問才知道,是那女的在我回來之前,給我媽閨蜜打了電話,惡人先告狀,說我欺負她。這我哪兒能忍,直接把當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我媽當時還不信,直到我說當時相親的時候全程跟你在視頻,她這才信了。然后就她就給閨蜜打電話,兩人因為這事徹底鬧掰了!
傅年聽得一陣哭笑不得,說:“那阿姨豈不是很傷心?”
“傷心是肯定的,畢竟這么多年的朋友。不過我媽這閨蜜也是個不靠譜的,她既然打算牽線搭橋,至少也得了解清楚雙方到底什么情況吧,那女的前腳去跟人開房,后腳再過來相親,實在是一言難盡!
“確實一言難盡!
“不是,傅年,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好像只傷了這半邊臉吧,怎么今天這邊也貼上創可貼了?你又招惹誰了?”
宋橋說著就要上手,被傅年一巴掌拍開了。倒不是傅年矯情,實在是宋橋動手的時候好巧不巧地容溪看了過來,為了不讓這個醋缸倒了,他就只能稍稍委屈一下宋橋了。
“甭提了,在來之前我們去餐館吃飯,遇到了傅明麗!
宋橋的眉頭再次皺緊,說:“這是傅明麗打的?”
見宋橋的臉色變了,傅年連忙說:“是她弄得,但她也不是故意的……”
聽傅年把之前的事講完,宋橋直接聽樂了,說:“哎,我發現這娘倆還真是奇葩中的奇葩,我真好奇她們大腦的構造是什么樣的,怎么腦回路就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呢?就王秋涵那樣的,要長相沒長相,要腦子沒腦子,竟然還想和容總扯上關系,這不就是典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傅年被他的形容逗樂了,笑著說:“你這形容倒是貼切。”
“傅年,這母女倆對你是越來越過分了,保不齊哪天她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你可不能再忍了,再忍你丫真成忍者神龜了。”
“嗯,她們確實該受些教訓,不過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叔叔手術過后還得你照顧,況且還有酒店那攤子事需要你管,你這兩頭跑已經夠累了!
“不是,你丫剛才還跟我爸說想通了,有事就找我,這轉眼又說不讓我管,合著你是糊弄老爺子呢。”
“你丫少拿老爺子來壓我。我現在可不是以前的我了,這不有容總這個靠山嘛。有他在,教訓她們的事還用得著你插手?”傅年邊說,邊看向容溪。
宋橋也跟著看了過去,容溪還在打電話,不過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傅年,眼神不似看向別人的清冷,不僅有了溫度,還帶了些……溫柔。
想到這兒的宋橋被自己嚇了一跳,晃了晃腦袋,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當他看向傅年時,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失落,感覺到面前這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不再獨屬于自己。
“宋橋,宋橋!币娝螛蚩粗l起了呆,傅年有些疑惑地叫了兩聲。
宋橋回神,說:“傅年,你是不是真移情別戀了?”
“?”傅年一愣,看著宋橋眼底的認真,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咱們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丫可不能有了新人忘舊人!
傅年見宋橋恢復正常,不禁長出一口氣,一拳砸在宋橋肩上,說:“你丫就不能正經點嗎?嚇我一跳。”
“我哪里不正經了,我剛才可是很認真的在說話!彼螛蝾D了頓,說:“傅年,咱倆在一起二十多年,你就從來沒主動讓我幫過忙,你和容總這才認識不到一個月,這就靠了上去。你丫說實話,是不是嫌貧愛富,覺得我沒出息。”
“宋橋,你丫和容總比出息,是不是有點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意思?”傅年聽得一陣好笑,卻也察覺到他的失落,說:“你是沒他帥,也沒他有錢,但有一點你比他強。”
“哪一點?”
“你會玩游戲,他不會!
宋橋無語地看著傅年,他怎么聽這話,都是在罵他。
傅年像以往一樣,攬住宋橋的肩膀,說:“你也說了,咱們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就算咱們以后都結了婚,生了孩子,依舊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兄弟情!
宋橋眼底的失落消失,回了傅年一拳,說:“還算你小子有良心。”
“傅年,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容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傅年的身子僵了僵,連忙松開宋橋,訕訕地笑著說:“哎,這就來!
傅年起身走向容溪,容溪則轉身走向樓梯間。傅年愣了愣,無奈地跟了上去。
張巖和李森對視一眼,猶豫了一瞬,說:“乘電梯,你去樓上,我去樓下!
李森點點頭,和張巖一起走向電梯。
傅年跟容溪來到樓梯間,不待容溪說話,連忙保證道:“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和其他人摟摟抱抱。”
容溪一怔,眼底閃過笑意,說:“明知故犯,你說吧,該怎么罰?”
傅年討好地扯了扯容溪的衣袖,說:“容總,您就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回唄!
“不成,有錯就得罰!碧熘浪麆偛趴吹礁的険е螛驎r,心里有多酸。
傅年四下看看,確定沒人后,快速地在容溪的唇上親了一口,說:“這樣總成了吧。叔叔還在手術呢,有事咱們回去再說。”
“成,懲罰回去再說!比菹鄣椎男σ鉂u濃。
看著容溪明目張膽的耍賴,傅年只覺得一陣好笑,卻也沒反駁,說:“行,等回家,你想怎么罰都行,我們趕緊出去吧,待會兒叔叔手術完我們不在,會顯得很沒禮貌!
“嗯,走吧。”容溪也沒為難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傅年不禁松了口氣,心里既無奈又甜蜜,緊跟著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滅了,很快就有醫生走了出來,宋橋見狀連忙走了過去,急切地問:“醫生,我爸怎么樣了?”
醫生笑著說:“放心,手術很成功,護士一會兒會把病人推到病房,你們直接回去等就成。”
宋橋媽媽一聽,不禁紅了眼眶,有些哽咽地說:“謝謝醫生,謝謝!
“您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待會兒護士會告訴你們術后的注意事項,你們認真聽好,謹遵醫囑,定期過來檢查,一般不會有問題。我后面還有一臺手術要準備,就先走了!
“好,我們一定遵醫囑,您先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醫生沒再耽擱,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傅年從口袋里抽了張紙巾,遞給宋橋媽媽,安慰地說:“阿姨,叔叔的手術很成功,您該高興,可不能掉金豆子!
宋橋媽媽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說:“我就是太高興了,沒事,別擔心!
傅年明白,再開朗的人遇到這種事,心里也會忐忑、緊張,若無其事都是偽裝給身邊的人看的,就怕他們為自己擔心。
“以后您的任務就是盯著叔叔,其他事都不用管,交給宋橋就成!
“我們老了,也管不動了,就讓他自己折騰去,我們只管我們自己。”
“您這么想就對了!
幾人正說話間,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宋為民走了出來。眾人連忙上前,跟著回了病房。
等宋為民醒來,傅年跟著忙活了一陣,給他們定了晚餐,雇了看護,又將宋橋媽媽送回家休息,這才開車回富華園。
見傅年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容溪伸手將他攬了過來,讓他靠在肩上,問:“累嗎?”
“別說,還真有點,老人們常說,醫院是個陰氣重的地方,呆的時間久了,精氣神就沒了。我這才呆了一下午,也沒干什么,就覺得有點累。而宋橋最近一直醫院、酒店兩頭跑,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著讓人心疼!
“現在雇了看護,應該好一點!
“嗯。最近一直在忙,忽略了宋橋,叔叔病了這么久,我竟然沒發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的精力有限,難免會顧此失彼,你也不用太自責!
“容溪,謝謝你理解我。”
其實剛才傅年說完就后悔了,唯恐容溪會吃醋,可容溪沒有,這讓傅年覺得很窩心。
“我這么善解人意,你是否該獎勵點什么?”
容溪不是不吃醋,只是他明白傅年對宋橋的感情,知道傅年的底線在哪兒。他可以適當的表達自己的不滿,卻不能一味的胡攪蠻纏,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傅年聞言覺得一陣好笑,說:“之前的懲罰還沒落實,現在你又要獎勵。容總不愧是金融系畢業的高材生,這買賣做的,里外你都占便宜。”
“我是生意人。”容溪說的是那么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傅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索性躺在了容溪腿上,說:“我瞇一會兒,到家叫我。”
“嗯,睡吧。”容溪輕輕地摩挲著他的頭發。
張巖識趣地放慢了車速,讓汽車開的更加平穩。傅年很快便睡了過去,容溪也毫無防備的進入夢鄉,車里安靜下來,只聽得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汽車開進別墅,平穩的停在了車庫,張巖回頭看看相互依偎的兩人,看著李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拿出手機,跟他老婆聊起了天。
等傅年睡醒,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睜開眼睛,看向靠在后座上還在沉睡的容溪,昏黃的燈光下,容溪被柔和了棱角,像是罩上了一層光暈,多了一種朦朧的美。
容溪的呼吸很輕,心跳卻異常有力,他這樣躺在他腿上,就能輕易聽到。傅年忍不住伸手附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生命力,就像著了魔一般。
手被握住,容溪睜開雙眼,說:“趁我熟睡,占我便宜?”
傅年臉上一熱,下意識地看向車前的張巖和李森,隨即抽回手,說:“我沒有,只是想叫醒你,時間很晚了,要睡回房再睡!
“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容溪語氣里帶著寵溺和無奈,就像是在哄無理取鬧的孩子,聽得傅年一陣哭笑不得。
傅年坐起身,說:“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后悔也沒用了。”
不給容溪說話的機會,傅年緊接著推開車門下了車。容溪見狀微微皺眉,他好像做了一件很大的蠢事。
傅年回到別墅,徑直去了廚房,他打算做點夜宵。喂飽‘咕咕’叫的肚子。
“打算做什么?”容溪從外面走了進來。
“做面吃,麻辣小面。”
傅年愛吃面,無論什么面他都愛吃。
“你臉上有傷,不能吃辣!比菹S即潑了一盆涼水過去。
傅年摸了摸臉上的創可貼,想撕掉,可粘的太緊,愣是沒找到揭開的地方。
容溪上前,握住他的手,說:“我幫你!
傅年也沒矯情,側了側臉,任他幫忙。
盡管容溪的動作已經很輕,奈何創可貼粘住了他的汗毛,揭的時候還是會疼。
傅年握住容溪的手腕,說:“長痛不短痛,來個痛快的!
“還是慢慢來吧!
“慢……什么慢……”
傅年的話還沒說完,創可貼已經揭了下來,剛才容溪只是轉移他注意力。
傅年想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傷,卻被容溪捏住了下巴,說:“別動,我看看你的傷!
傅年聽話的停下了動作,任由容溪看著,當他想開口詢問時,容溪突然靠近,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突如其來的吻讓傅年怔了怔,眼底浮現無奈,沒想到又被容溪偷襲成功,卻也沒有推開他的打算,伸手按住容溪的后腦,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一個吻,反正肚子也餓的很,吃什么不是吃……
“傅年,都這樣了,還想忍嗎?”容溪故意蹭了蹭傅年,引來他一聲悶哼。
傅年臉上通紅,窘迫地緊緊抱住容溪,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你到底在怕什么?就算我是第一次,我也不會弄疼你,相信我。”容溪的手慢慢下移。
感受到容溪的動作,傅年的身子一僵,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按住他的手,說:“你想……上我?”
容溪一怔,目光灼灼地看著傅年,說:“那不然呢?”
“不行!就算我們真要做,那也是我在上面,我要做老攻!”傅年態度強硬,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
容溪瞇了瞇眼睛,說:“‘老公’?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做‘老婆’?”
傅年想了想,這么說倒也沒錯,說:“也可以這么理解!
“‘老公’主外,‘老婆’主內,我們的分工早就決定了彼此的身份!比菹獡ё「的甑难,不讓他有躲避的可能。
“那是舊社會,現在‘老公’主內又不是沒有!备的暝谶@件事上是寸步不讓,說:“如果在這件事上,我們意見答不成統一,那就暫時不要在一起。”
“你想分手?”
容溪的手臂收的越發得緊,勒得傅年生疼。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能統一意見,那就暫時不要做……這件事!
“那如果這一輩子都解決不了呢?”
“那就一輩子不做!
“你忍得了?”
“忍得了!”
容溪直直地看著傅年的眼睛,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那我們什么時候結婚?”
“結婚?”傅年有些跟不上容溪的思路,說:“我們不是再說那個嗎,怎么又扯到了結婚上?”
“不結婚,怎么能保證你會不會背著我和別人做?”
傅年推了一把容溪,不滿地說:“不是,容溪,在你心里我就這么饑不擇食嗎?任誰都可以,任誰都能上?”
容溪再次緊了緊手臂,霸道地說:“我不管,反正必須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