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具體該怎么做?”
聽到這兒,離憂知道該進入正題了,非常配合地問了出來。
“我在網上認識一些大v,我們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郭明鑫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陰險。
離憂很無語,剛才還說他是人才,這才多大會兒,就控制不住了,還得他配合才行啊。他垂下視線,做出一副糾結的模樣,說:“如果這么做,那我不就和他一樣了嗎?”
“怎么能一樣呢?我們不撒謊,也不顛倒黑白,就如實的將最近發生的事上傳到網上,是非黑白,網友們一看明白。這樣一來,他的陰謀也就無所遁形了,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奪回李家小少爺的身份,一舉兩得,不好嗎?”
郭明鑫這誘哄的語氣過于明顯,離憂只能裝傻充愣,心中腹誹:“之前縝密的邏輯哪去了,怪不得斗不過季南辰。”
“真的只是將事實放上網,網友們就能明白嗎?”
見離憂上鉤,郭明鑫連忙點點頭,說:“是啊,你只要將事實寫下來放上網,然后我讓那些大v幫忙轉發,這樣就能得到網民的廣泛關注。就算是迫于社會壓力,季家也會把你接回家的。”
“那……我回去考慮一下,考慮清楚了再給你打電話。”
郭明鑫一聽,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很快又舒展開來,語重心長地說:“北亭,我這也是為你打抱不平,你要不在意,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但你想想最近發生的事,就不覺得不公平嗎?明明你才是季家的小少爺,到頭來卻什么都沒得到,還有可能被毀了前途。你的演技那么好,將來一定會大紅大紫,如果真因為這個毀了,那就太可惜了。”
“嗯。”離憂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起身說:“郭哥,我會好好考慮的。無論我最后怎么選擇,都要謝謝你這么為我著想。”
“沒關系,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關照是應該的。”郭明鑫頓了頓,笑著說:“那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那我先走了。”離憂說完,心事重重地離開咖啡館。
郭明鑫拿出手機就打了出去,說:“開始吧。”
離憂離開咖啡館,徑直來到公交站臺,打算坐公交回家。他正一邊刷手機,一邊等車,突然從旁邊走來兩個人。他本能地抬頭看了看,其中一個他竟然認識,正是那次在圖書館有過交集的李柔。這就有點尷尬了,未免麻煩,離憂向后退了一步,繼續低頭刷手機。
和李柔一起過來的男生小聲說:“咦,那不是高小涵嗎?”
李柔陰陽怪氣地說:“人家現在不叫高小涵,叫季北亭,可是‘季家的小少爺’。”
“小少爺?呵呵,前段時間還說要舉行什么認親宴,這都過去多久了,還沒動靜,估計在季家也是個不受重視的。”
李柔故意大聲說:“我剛才那是反諷,你這都聽不出來?”
“嗯?聽你這話,似乎還知道什么內幕?趕緊說來聽聽。”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完全不把離憂放在眼里。
但凡有點腦子的,前后一聯想就能知道怎么回事,這兩人肯定是郭明鑫找來的托兒。離憂配合地皺起了眉,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兩人,明顯是在聽他們在說什么。
李柔見魚兒上鉤,嘴角揚起得意地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季家的人根本不承認有這么個兒子。”
男生配合地問:“不承認?什么意思?”
“季家不承認,他媽承認,季家那個便宜爸爸正和他媽鬧離婚呢,你說怎么回事。他娘倆都被季家趕了出來,現在住在鄉下的外公家,你說是不是很可憐?”李柔的語氣里滿是鄙夷和嘲諷,絲毫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你們說什么呢?”離憂憤怒地看向兩人。
男人見狀擋在李柔身前,囂張地說:“說怎么了?你媽有臉干那種事,還不讓人說了?”
離憂抬手就是一拳,雖然離憂不是季北亭,但這段時間楊海清對他是真的好,他不能坐視有人侮辱她。男生被打的一愣,沒想到離憂說動手就動手。
李柔率先回過神來,扶住男生說:“林華,你沒事吧?”
林華緊接著回過神來,惱怒地等著離憂,說:“高小涵,你敢動手打我?”
“你們欺負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媽!再敢說她一句,我跟你拼命!”離憂兇狠地看著林華,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獸。
林華被這雙眼睛盯著,心里一陣發憷,卻因為身邊有李柔在,不想丟了面子,硬著頭皮說:“媽的!敢打我,看老子弄不死你!”
離憂自然是不怕,他現在也不能怕,握緊拳頭就迎了過去。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不可開交。離憂常年練拳,如果不是故意賣出破綻,林華根本摸不著他的衣角,只是為了配合演戲,也就只能忍幾下疼。不過林華肯定比他慘,打人什么地方最疼,他打哪兒,除了最初的一拳,他沒再打林華的臉,而自己的嘴角卻出了血。
“住手!”
林華聽到聲音,連忙后退一步,拉開與離憂的距離,他早就想收手了,身上真是哪哪兒都疼,只是為了面子才撐到現在。
離憂轉頭看過去,眼睛不禁閃了閃,這劇本不對啊,過來勸架的不應該是郭明鑫嗎?怎么來的是季昭林?
眼角余光掃到拐角處,郭明鑫的身影一閃而過,離憂頓時明白了過來,看來他之前猜得沒錯,只是半道殺出個程咬金。
季昭林來到近前,眉頭緊皺地問:“北亭,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打你?”
離憂下意識地垂下眼,有些緊張地說:“爸,他侮辱我媽,所以我才動了手。”
“季先生,他撒謊,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他無緣無故打我男朋友,他就是個神經病!”李柔倒打一耙,把責任都推到了離憂身上,季家他們可惹不起。
“是啊是啊。我們在這里等車,他無緣無故地沖上來,給了我一拳。季先生,你看我這嘴角,一定給打青了,你們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離憂焦急地解釋道:“他們撒謊,是他們先侮辱我媽,所以我才動的手。爸,你要相信我!”
“北亭別急,我當然相信你。”季昭林轉身看向林華和李柔,說:“這里是車站,該有的監控設備都有,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應該都錄了下來。現在我們報警,一會兒去警察局說吧。”
林華一聽去警局,頓時慌了神,說:“沒這么嚴重,我們只是開玩笑,你們先忙,我們就先走了。”
見林華和李柔要走,離憂出聲阻止道:“你們站住!”
林華和李柔就當自己沒聽見,三兩步離開了車站。離憂還想去追,卻被季昭林攔了下來。
“北亭,算了吧,他們也都是學生,要真鬧到警察局,大家都不好收場。況且他們是你同學,事情鬧大了,你在學校里也會受排擠。”
離憂猶豫了一瞬,到底沒再去追,卻也不再說話,他倒要看看這季昭林黃鼠狼給雞拜年,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季昭林溫和地笑著說:“北亭,之前是我太忙,也沒跟你好好聊過,今天正好有空,咱們父子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下次出門肯定得看看黃歷!”離憂忍不住在心里腹誹,點點頭說:“好。”
“走吧,車在那邊,我們開車過去。”
離憂跟在季昭林身后,走向停在路邊的豪華商務車。兩人相繼上了車,離憂坐到了季昭林的對面,低垂著頭有些手足無措。
季昭林看著他,笑著問:“北亭,馬上就中午了,想吃點什么?”
離憂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您做主吧,我都行。”
離憂畏畏縮縮地模樣,太過小家子氣,看得季昭林直皺眉頭,說:“北亭,你是季家的孩子,在外為人處事代表的是季家的形象,所以你要時刻注意,明白嗎?”
離憂抬起頭看向季昭林,說:“爸,您是怪我剛才動手打人嗎?”
“不是。剛才明顯是那兩個人找你麻煩,這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你出手教訓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方式方法用錯了。”
離憂的神情一怔,隨即問道:“那我該怎么做?”
“如果你們發生口角,無論對方說了什么,只要你先動手打人,理虧的一定是你,吃虧的也是你。我們季家在寧城也算名流,處理這種事完全可以利用我們的優勢,比如威信力,比如錢。有很多種辦法,既能讓對方吃虧,又說不出什么,大眾還會站在我們這邊。”看著離憂,季昭林侃侃而談。
離憂表面上虛心聽著,心里卻在暗罵:“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又隱隱有些擔憂,唯恐楊海清和他離婚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聽明白了嗎?”
離憂收回思緒,連連點頭:“明白了。”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停了下來,司機率先下車,打開了車門,等在一邊。
季昭林笑笑說:“到了,下車吧。”
離憂緊跟著下了車,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個富麗堂皇的飯莊。
“走吧,我們進去。”
離憂應聲,緊隨其后。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間包廂門口,緊接著推開房門,季昭林便徑直走了進去。
離憂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人,心道:“好嘛,合著這是鴻門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