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或許只是因為老天爺,非……
第六十九章
只是這個舉動,沒讓對面的小廝驚訝,卻險些讓謝靈瑜驚訝的維持不住表情。
畢竟她深諳蕭晏行的性子,知道他并非是這般浪蕩風流,只是沒想到平日里孤高冷淡的蕭郎君,竟也會有這樣一面。
因而雖然知道自己來此處是為了正經事,謝靈瑜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再逗弄他一番,伸手挽著他的手臂,輕輕嬌笑,這才悠悠說道:“我便知道郎君心中有我,待我最好了。”
她嬌俏而又靈動的模樣,在大廳數百盞燭光照耀之下,宛如仙子般,直看得旁邊小廝再次愣住。
“你想去哪里玩呢?”蕭晏行卻沒像謝靈瑜想的那般僵硬,反而偏頭笑盈盈看著她。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將年輕又愛玩的小夫妻形象,弄得深入人心。
一旁的小廝自然也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安靜在一旁等著。
謝靈瑜眼睛轉了一圈,看向大廳中央最為顯眼的桌子,笑著說道:“不如咱們就去玩那個,我覺得比較有意思。”
蕭晏行抬頭看過去,就見那張臺面周圍擠滿了人,確實是熱鬧。
不過這個熱鬧或許也是因為那個穿著紅衣的異族少女,漂亮而白皙的肌膚半露在燭光之中,她也絲毫不扭捏,大大方方任由所有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身上。
長安乃是西域諸國心目中的盛世繁華之地,因而不少外藩人都會想方設法前往長安,他們到來時,也帶來了許多漂亮而活潑的西域少女。
西域諸國民風比之大周,更為開放,所以很多酒肆賭坊乃是妓館,都是讓這些漂亮又熱情的西域少女作為吸引人眼球的第一選擇。
謝靈瑜不由想起紅袖樓里,那個慘死的少女。
她當初也是在在中庭里跳舞,吸引著來樓里飲酒的客人。
“好,我們就去玩那個,”蕭晏行回應道。
謝靈瑜此時悄然松開了他的手臂,畢竟方才只是為了逗弄他而已,如今這個小廝看起來對他們的關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了。
待她走到桌旁,就見眾人正在聚精會神盯著對面擲骰子的人,此人身上穿著店內統一樣式的衣裳,不言不語,手中拿著骰盅,只聽那個紅衣少女笑著望著周圍:“買大買小,買定離手。”
謝靈瑜站在一旁安靜看了會兒,其實規矩倒是很簡單。
臺面上有大小兩個不同的選擇,眾人下定,決定是買大還是買小,若是骰子開出來,顯示是大,自然便是買大的人贏了,顯然出是買小,便是買小的人這局勝了。
只是看了兩輪下來,謝靈瑜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低頭看向身側那個賭坊小廝,問道:“這個搖骰盅的人,是不是有些問題?”
小廝一怔,訕訕笑道:“小娘子何出此言吶?”
“這人似乎不會說話,”謝靈瑜若有所思道。
這下倒是讓小廝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他點頭應道:“小娘子當真是好眼力,他確實是天聾天啞之人。”
天聾天啞之人,說的便是天生的聾啞,既不會說話也聽到聲音。
“不過我們這個賭坊,所有搖骰盅的人都是天聾天啞之人,”小廝倒是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說道。
謝靈瑜好奇問道:“為何會這般安排?”
“是因為據說厲害的莊家,光靠著一雙耳朵,就能夠做到聽聲辨大小,所以我們極樂樓的掌柜,為了保證在極樂樓里公平,特地找了這些天聾天啞之人,過來搖骰盅,這樣不管是大還是小,那可就是靠老天爺了。”
小廝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顯然是對于自家掌柜的如此行事的欽佩。
謝靈瑜微揚了揚眉,倒是輕笑了起來:“你們掌柜的,倒是個人物,竟能想到這樣的噱頭。”
說起來一個賭坊賺銀錢,自然不可能是靠中庭的這幾張臺面,只怕樓上以及后院那些大主顧,才是他們賺銀錢的真正來源。
但是這個掌柜偏偏又想出如此辦法,作為極樂樓的噱頭,長安城內那么多家賭坊,為何極樂樓獨獨成為第一賭坊。
不就是沖著這個所謂的公平公正而來的。
對于這些天聾天啞之人,大家自然會覺得這樣的人定然是無法作假的。
謝靈瑜眼睛落在了那個紅衣少女身上,輕笑了聲:“好,我也來試試看。”
小廝見她上桌了,便笑道:“既是如此,郎君和小娘子便留在此處玩玩,小的先行告退。”
“告退什么,待會我說不定還想去二樓長長見識呢,”謝靈瑜看著他,輕笑道:“你便留在此處吧,若是我今晚贏了銀錢,必好好打賞你。”
只不過這會兒謝靈瑜發現,話好似都是自己說的,于是她又嬌滴滴的看向蕭晏行:“郎君,你說這事可還行?”
“只要你喜歡的,便都好。”
蕭晏行依舊是那副寵溺的模樣,儼然一副任由她玩任由她鬧騰的樣子。
小廝笑了聲:“可是小人若是不回去,只怕管事的會責罰。”
蕭晏行轉頭看向他,神色冷淡道:“你現在便去與管事說,我們今晚便由你伺候了。”
正好將小廝打發走了之后,謝靈瑜趕緊依偎在他身邊,低聲說道:“郎君你方才聽到他說的沒有?”
“過目不忘?”蕭晏行的嘴唇同樣也靠近她的耳畔。
兩人雖然舉止親昵,但是看起來更像是小夫妻之間說的悄悄話般,因而并未引起旁人的側目。
謝靈瑜輕輕點了點頭,繼續用幾乎輕到只能由他聽到的氣聲說道:“他若是真的過目不忘的話,會不會記得安克結,甚至是對跟他在這里見面的人有所印象?”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之后,謝靈瑜心底倒是有些火熱。
忍不住心想,說不定此番前來還真得會有所收獲呢。
不一會兒那個小廝便返回了此處,笑著說道:“小人已經跟管事請示過了,今晚便有小的伺候兩位貴客。”
“甚好,”蕭晏行頷首,似乎很滿意他的識趣。
隨后他扭頭看著身側謝靈瑜,指了指旁邊的臺面:“方才不是說想要玩這個的?不如現在便你便試試手氣。”
“好呀,”謝靈瑜點頭。
于是謝靈瑜隨意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個大字,笑道:“這把我便買大。”
她話音剛落,一錠金子便哐當砸在了臺面上,在桌上滾了兩下,穩穩落在大那個圓圈之中,眾人低頭看著這錠金子倒是一下呼吸都沉重了似的。
隨著紅衣少女開始催促,原本不少猶豫不決的人,居然開始下小了。
蕭晏行低頭靠近她的耳垂,輕聲說道:“看來不少人都想要贏走我們的金子吶。”
原來買大小的規矩,便是贏家通吃。
若是這次是買小的人贏了,那么蕭晏行扔下的這枚金子便會成為輸掉的賭資,供給這邊贏家分配。
自然大家都想要分的這枚金子。
畢竟若是買大的人贏了,即便其他人跟著買了大,收益也是遠遠不如買小的。
來賭坊的人,可不就是想著能夠天降橫財,以小博大,一夜暴富。
自然這些賭徒們,都是不介意搏一把的。
當然蕭晏行也不怕輸贏,他今晚和謝靈瑜來此,便是為了查案打探消息的。
于是很快,搖骰盅的人都開始了,此起彼伏的大和小的叫喚聲,當真是把現場的氣氛都頂到極致了。
直到骰盅被壓在桌子上,這個天聾天啞人伸手拿起上面的蓋子。
在所有人火熱的視線之下,骰子的點數郝然便是大。
“我贏了。”
謝靈瑜眨了眨眼睛,倒是沒想到今晚自己的手氣居然如此之好。
隨后謝靈瑜又連續玩了幾把,一開始還有人想要贏下她的銀錢,可是幾輪下來之后,眾人竟發現這個絕色小娘子不僅容貌無雙,就連這手氣都有些無雙。
因為她居然連贏了五把。
眾人一開始還想要贏她的錢,之后干脆跟著她一塊下了。
以至于又贏了兩把之后,謝靈瑜都不得不湊近蕭晏行低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蕭晏行輕輕嗯了聲:“哪里不對勁?”
“我這手氣,似乎好得有些過分了。”
蕭晏行正要輕笑,就聽謝靈瑜慢悠悠說道:“要不是我頭一回來這個賭坊,我只怕是要覺得這個賭坊老板該不會是在刻意討好我。”
因為她是永寧王,所以才會讓她一直贏下去。
可是她這次乃是微服而來,即便是一個過分美貌的小娘子,又誰會輕易跟永寧王聯系在一起呢。
“或許只是因為老天爺,非要站在你這邊呢。”
兩人站在臺子旁邊,只是謝靈瑜在前,蕭晏行站在她的身后,兩人正好有些身高差,從對面望過來,竟是謝靈瑜整個人都被蕭晏行圈在懷中似的。
而此刻蕭晏行因為湊近她耳畔說話,嘴唇貼了過來。
雖然還有一點距離,可是看起來兩個人便是那樣親昵無比。
“四郎,你瞧什么呢?”
此時樓上一個男子走到欄桿處,拍了拍正靠在欄桿邊的另外一人,笑著問道。
而此人抬起頭時,謝靈瑜也正好從蕭晏行的懷中淺笑著揚起了臉頰,這一仰臉間,她視線正好落在了二樓的圍欄處。
她與裴靖安的目光就是在這樣的不經意間撞上。
她為何會在此處?
他為何會在此處?
兩人心頭俱是大震!
但是謝靈瑜卻還是維持著表面平和,裝似無意的將目光落了下來,隨后微微轉頭,貼在蕭晏行的胸口,低聲說道:“別抬頭,裴靖安在二樓。”
蕭晏行耳畔聽到這句話,神色如常,只輕笑著問道:“還想要繼續嗎?”
謝靈瑜心神還在被樓上的裴靖安所影響著,意亂心煩之際,卻聽到他清冷淡然的聲線在耳畔響起,猶如雪上之上吹佛而下的清風,將她心底的煩擾輕松澆滅。
“當然,”謝靈瑜輕笑,隨后伸手拿起面前的碎金,要扔過去下注。
可是蕭晏行的手臂也在此刻抬了起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附耳在她耳畔低聲道:“你想要下注大還是小?”
謝靈瑜此時強忍著不去看二樓的沖動,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隨口應了句:“還是郎君來選吧。”
蕭晏行自然聽出了她聲音里的敷衍,而在紅衣少女最后催促下注的聲音里,只見他伸手握住謝靈瑜的手掌,一把將面前的銀錢全都推了出去。
“全圍。”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側目,竟有些不敢置信般。
謝靈瑜甚少玩過這種賭坊里的賭博方式,畢竟對于達官貴人來說,這般圍在賭臺上來回吆喝的方式實在有些上不得臺面。
因而六博、投壺這類溫雅的方式,才被眾多貴人們所喜歡。
謝靈瑜這也是頭一回來賭坊,只能地上問道:“全圍是何意?”
“意思便是,我投注的是骰盅里的所有骰子都是相同點數,若是我贏了,不管下注大還是小,我們通吃。”蕭晏行的聲音輕緩而淡然的在她耳畔響起。
可是他聲音太過冷靜,都掩飾不住他舉止的瘋狂。
謝靈瑜雖然不在乎錢財,他們面前的銀錢也不過都是方才贏回來的,但是這種孤注一擲的下注方式,有種肆無忌憚的瘋性,就如同那日他在上陽宮內的地牢里,殺光了所有刺殺他的歹徒,也如同他在太極殿上,不管不顧的告御狀。
或許是他長久以來表現出來的溫順和乖覺,讓謝靈瑜生出了幾分懈怠,忘記了他從來都只是個善解人意的郎君。
他骨子里的瘋性從未被馴服,只是被他隱藏了起來而已。
他這般瘋狂,似乎也點燃了周遭那些賭徒的狂熱。
這些人雙眼通紅的盯著眼前的銀錢,蕭晏行下注太大,而且他既未下注大,也未下注小,還是選擇概率最低的全圍,意思便是要通吃下了大小的所有人。
但是一旦他失敗了,這里下注大小的人,也會分得他面前的那些銀錢。
瞬間這張賭桌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許多人雙眸頂著那個搖著骰盅之人,隨著他雙手上下搖動骰盅,直到骰盅重重落在了桌面上,所有人目光齊齊盯著那人。
直到他伸手打開骰盅,三枚骰子,骰面上齊刷刷的六顆朱紅點。
這一瞬間,居然周圍都恍如窒息般的安靜了下來。
但是在安靜的片刻之后,便是巨大的躁動聲。
“這當真被他們下對了?”
“這定然是有詐吧,怎會如此巧合呢。”
“就是,我瞧著這兩人到現在一次都沒輸過。”
“可是這可是極樂樓,你瞧搖骰盅的又是天聾天啞之人,豈能跟他們串通好,只能說他們今日手氣當真是好。”
這一把結束后,謝靈瑜便痛快笑道;“玩累了,我想歇息會兒。”
“兩位貴客,小人帶二位前往雅間休息。”旁邊的小廝算是極其機靈,趕緊上前應了一聲。
隨后都不用他們吩咐,小廝便讓人趕緊拿來托盤,把桌上的銀錢都盤中。
金銀堆著滿滿一盤,居然還沒放得下。
隨后又有人拿來另外一只托盤,足足兩只托盤這才將他們贏下來的銀錢盡數裝走,這簡直叫周圍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四郎,我說你不是一直都說,不可讓旁人瞧見你出入賭坊,怎么這會兒反倒自己站在這里了,”二樓欄桿旁,站在旁邊的人如此笑著說道。
裴靖安被身側好友如此提醒了一句,依舊沒有收回視線,目光還是牢牢盯著對面離開的少女,這次對方并未從他們這邊的樓梯上來,而是去往了對面。
極樂樓不愧是長安城內的第一賭坊,旁邊有專門留給歇息的雅間,主打一個玩累了也能歇著的道理。
待實在看不清楚人影了,裴靖安這才回過神,低聲說道:“此處我確實不宜久待,我也該回去了。”
雖說朝堂之上對于官員出入秦樓楚館這些地方,沒有什么太過嚴厲的規定,但是賭坊這樣的地方,卻還是有的。
只不過民不舉,官不究,只要無人舉報,即便有官員出入賭坊,大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裴靖安乃是御史臺的御史,如此明目張膽的違反這條規矩,確實不合時宜。
因而他身側好友笑道:“我就說你何時改了性子,竟也愿意到賭坊來玩。果然還是待不慣對吧,也好,我與你一道回去。”
“不用,今日乃是你做東,你便留在此處陪旁人,我先回去了。”
裴靖安搖頭拒絕道。
見他堅持,又正好他們先前的那個雅間內,又有人出來叫他們,今日他們約了人在此處斗蛐蛐,這玩的可比樓下那些骰子文雅多了,乃是他們這些王公貴族子弟的樂趣。
沒一會兒此人入內之后,就見裴靖安望著謝靈瑜離開的地方,思量了許久,他也順著下了樓。
而在后院某處的房間里,一個管事推門而入。
他看著眼前貌美而妖艷的女子,恭敬道:“掌柜的,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人送到了那位貴人身邊。”
女子轉頭看著他嫵媚輕笑:“做得好。”
*
此時謝靈瑜和蕭晏行被帶到了雅間歇息,原來這個極樂樓旁邊還有一座小樓,是專供累了的賭客歇息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供給那些贏了大錢的賭客。
所以進了這個極樂樓,便別想一分錢不花的離開。
兩人入內之后,謝靈瑜朝著蕭晏行看了一眼,便伸手拿起托盤里最大的一錠碎金,轉身遞給身側一同進來的小廝,笑著說道:“今夜有虧有你在,我與郎君方能這般贏錢。”
“多謝貴人賞賜,多謝貴人,”小廝瞧著賞錢,豈有推拒的道理,滿口道謝。
謝靈瑜倒也沒著急,只是吩咐他弄些上好的酒水佳肴。
小廝輕笑著應承了一句:“貴人放心,小的早就讓人備妥了。”
“你倒是個機靈的,在門口迎來送往著實是有些委屈了,我瞧著你應該在店內接待客人才是,”謝靈瑜慢悠悠說道。
她并未直接詢問消息,倒是跟閑聊般,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
小廝趕緊說道:“貴人說笑了,其實像貴人這般大方,直接賞賜金子的,也實屬少見。”
“少見?那就是以前也見過?”謝靈瑜笑瞇瞇問道。
小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后腦勺:“確實有一位胡商,也賞賜過小人金子,不過可沒這般大……”
胡商?
謝靈瑜迅速與蕭晏行對視了一眼,她心臟更是噗通噗通劇烈加速。
有種實在不敢相信這么湊巧的感覺。
畢竟長安城內胡商如此大,未必就是她要尋的那個。
于是她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郎君,這下可就好了,今夜贏的這些銀錢也算是能小小彌補些你的損失。畢竟誰能想到那個胡商安克結會突然出事,虧得你與他做買賣,押了好些貨款在他那里。”
蕭晏行瞧著她裝模作樣的做戲,竟能忍著笑意,認真哄道:“你放心,此事雖是你牽線的,但不過就是些銀兩罷了,也不必這般放在心中。”
他們說到這里時,小廝臉上的笑意早已經沒了。
“怎么了?”謝靈瑜故作驚訝看向小廝。
果然對方猶猶豫豫,卻還是沒忍住問道:“兩位所說的胡商安克結,可是前幾日全家投湖自盡那個。”
謝靈瑜心頭咯噔一下。
就是那種只不過隨后一抓,居然就抓到了頭彩的感覺。
竟當真如此湊巧?
果然,這個小廝吃驚說道:“先前賞賜小的金子的,也是這位胡商。”
說罷他還幽幽嘆了一口氣:“當真是好人不長命。”
這話說的不管是謝靈瑜還是蕭晏行都不由沉默了。
特別是謝靈瑜想起柳郗說過的話,這個安克結可是騙了不少人,這話要是讓那些被他騙了的人聽到,只怕才是要真正氣死。
好人二字,可輪不到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