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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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藻月這邊。
在野良收到她父親的召喚, 并且響應前往了她父親所在的地方后。
過來尋找陸生的他的那些同學,以清繼為首的清十字靈異偵探社,表示會動用他們所有的社交賬號, 在社交平臺為陸生進行澄清。
同學的善意,讓陸生對此前的陰霾中走出, 并重新振奮起來。
隨后在, 決定接下來要前往京都,與“晴明”決一死戰。
至于藻月, 她原本是打算和自己這便宜大侄子一起去京都的, 但此時忽然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野良所在的方向。
然后她透過分口身小號了解了一下那邊的情況后, 思索了一下,道:“那么等下我在京都等著你的百鬼夜行好了~”
“誒?”
陸生還沒反應過來。
結果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
至于剛才通過腳邊的影子進到虛數空間,借此瞬間跳轉到京都的藻月, 來到夜斗他們所在地附近后。
不過直接露面好像不太好,她還不想大范圍掉馬。
這么想著,站在陰影中的藻月, 將帶有“虛數”屬性的力量注入旁邊的影子,把旁邊的影子變成一塊大面積黑色中夾著一些紅色條紋的布。
接著藻月把它往身上一罩, 將自己整個人給罩住后。
就前往那屬于神明的戰場。
……
大概五分鐘前。
因為野良的話語, 觸動了雪音對生前經歷的回想,讓他身上代表神明賜下的名字, 同時也是封存死者生前記憶的封印產生裂痕。
而神器那失控的負面情緒,讓夜斗被“刺傷”, 身上立馬出現詛咒形成的“恙”。
“笨蛋兒子,都是因為你想和老爸作對, 才會把自己搞得這么慘啊。”面打師蹲下身, 看著此時因為詛咒而變得虛弱的夜斗, 一臉無奈的說,“好啦好啦,雖然知道夜斗你肯定還是不服氣,但老爸我會原諒你的,只要你乖乖回家,和我們一起,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才不要……夜斗心里回道。
“夜斗你現在很痛苦吧,真是沒辦法呢,為了讓自己好受點,把雪音除名了吧。”面打師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放心吧,雪音不會像櫻器那樣的下場,因為他會是個出色的好孩子,所以老爸我有辦法會讓他留下來的。”
不要!
夜斗在心里吶喊著。
他大概清楚他父親的手段,夜斗可以肯定,一旦他把雪音除名,那么一切都徹底如他老爸所愿,完全掉進他老爸的陷阱里了。
所以他寧愿忍耐“恙”所帶來的痛苦,也不愿意把雪音除名。
盡管在雪音狀態不對后,夜斗就迅速把拾音也召喚了過來。
只不過持續不斷的“刺傷”,削弱了他的力量。
讓他無法發揮出正常實力,這讓夜斗在和他父親的對戰中一直處在下風。
好在這時,其他趕來的武神打斷了他們。
“咦?居然有其他神明來支援?”
然后似乎覺察到什么,術士望向天空中。
只見那高掛天上的太陽當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術士望著那個背光而立,高高在上,因為身后刺目的陽光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身影,譏諷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出面,我還以為你會像過去一樣,無論地面多大的動靜,你都只在天上漠不關心的看著。”
“大膽!休得對宮神大人放肆。”
天照大御神身邊的其他神明呵斥道。
而天照仿佛對術士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冷淡的宣告道:“術士利用漏洞從黃泉歸來,意圖顛覆陰陽,是為大禍,死罪一條。”
“哈!大小姐,你們神明還以為能夠耍威風嗎?可惜你們神明一直對神器隱瞞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術士不以為然的說道,“喂,你們難道就不好奇自己生前的名字嗎?”
而隨著他這話的話音落下,神明那邊陷入明顯的騷動。
他們所持有的神器們,好像如夢初醒般,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秘密?”
“神明瞞了我們什么?”
神器們開始相繼產生疑問。
而神明也都察覺到神器們身上封印松動時,因為負面情緒的泄露,而帶來的“刺傷”。
“可惡!這個家伙竟然——”
天照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后就繼續念道:“……其下神器除名。”
說完,她看向野良。
“是個野良嗎……竟然如此多的罪孽。”
天照動用權限,讓野良身上原本通過咒術隱藏起來名字顯現出來,并且將它們一個個的解除。
身上的名字正在一個個的消失,野良開始慌張起來。
“等等!不要奪走我的東西!”她顯得驚慌失措。
只不過,在野良身上的名字還剩下兩個時,天照發現這兩個名字她卻無法將它們強制解除。
一個是術士通過黃泉之語寫下的名字,帶有伊邪那美的神力,即便是天照也無法將其接觸。
但另一個是……
術士此時正想要開口對天照進行嘲諷,怎么?發現有名字解除不了嗎。
果然和他預想的那樣,用黃泉之語寫下的名字,是天照無法解除的。
可是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璞器,過來!”
而在這聲音傳來的一刻,野良眼中亮起了一道光,繼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幾乎是瞬間就響應這個召喚,成為對方手中的神器。
面打師:“?!”
這是夜斗頭一次見到,他那向來運籌在握十分自信自己能操縱一切的父親,臉上會出現這種明顯失態的驚愕表情。
“抱歉,父親大人。”野良倒是一如既往用平淡的,叫人無法搞懂她在想什么的語氣,道,“每次看到夜斗能夠肆意妄為的時候,我就很希望自己也能這樣任性一次,我果然也是向往自由。”
面打師的表情出現瞬間的扭曲。
“你在說什么?!”面打師憤怒的斥責道,“你以為是誰在你要被妖魔吞噬時救了你,給了你第二次的生命!”
“是父親大人。”野良面帶淺笑的說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最愛父親大人,沒有父親大人的話,我早就已經被妖魔同化了。”
“不過是一個死胎而已。”然而大概由于一向最為順從聽話的野良,此時居然也做出違逆他的行為,讓術士變得口不擇言。
他破口而出道:“你這個沒用的家伙!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候背叛了我!”
盡管在很早以前她就隱隱有所預感,父親大人事實上并沒有多么在乎他們,所謂的“好孩子”只是對父親大人有用才是“好孩子”,但當面打師徹底撕破偽裝的面孔時,野良還是一時間如遭雷擊般的陷入失落的狀態。
“……”
旁邊的夜斗看著這一幕,心情不免復雜起來,同時他忍不住,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搞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了。
明明自己一直在這現場,可是怎么卻像漏了幾集一樣完全看不懂發展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老爸他已經亂了陣腳了。
不過說起來,那個家伙又是誰啊?
夜斗看著那邊外面罩著黑布的人,盡管對方全身罩在一塊黑布里,沒有露出半點特征,但不知怎么他卻有種熟悉感——
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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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很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 但夜斗知道,這次的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他老爸的掌控范圍,他老爸似乎是失算了。
看到術士因為野良的背叛而失態, 徹底撕破臉皮不再擺出一副“好父親”的模樣,夜斗回過神來后, 向他老爸喊道:“老爸, 你認命束手就擒吧,連野良都已經不再聽你的話了, 你現在沒有勝算了。”
而天上的神明們也在向其施壓道:“大禍術士, 還不速速認罪!”
“哈哈, 認命?你們在說什么啊。”術士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一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他目光陰鷙的看向夜斗:“你是不是忘了, 老爸我可是無論死多少次都會從黃泉回來。”
“……”夜斗似乎出現片刻的退縮和動搖。
術士勢在必得的口吻,以及那自信不疑的神情,都在釋放出一種信息。
如同有著強烈控制欲的家長, 會在日常之中無時無刻的不斷展示自身的權威,讓孩子無法脫離自己一樣。
此時術士所呈現出來的姿態, 在夜斗眼中看來, 在本能的產生退卻心理的同時,耳邊不禁就浮現起父親曾經的話語, “你們都是好孩子”、“哈哈離開老爸的話,你們可是沒辦法生存下去的哦”、“看吧, 都說只有老爸我是不會拋棄你們”……
可惡,老爸這家伙!明明每次都是老爸你在背后搞破壞, 毀掉別人擁有的一切, 卻又那么理直氣壯的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
盡管夜斗明白這一點, 但在過去對父親的反抗中,大概太多次的碰壁,最后都始終無法徹底斷絕關系,擺脫他的父親真正獨立生存,哪怕現在已經在外面十年沒有與術士再有牽扯,可是當與父親正面對峙時,夜斗還是下意識對現在擁有的一切產生一種不真切的懷疑。
正如同一頭牛,如果在它小時候力氣還不大時就栓在一棵木樁上,那么長大后哪怕它已經具備能夠掙脫的力量,可仍然會被慣性的思維束縛住,當繩索套在木樁上時就乖乖留在原地。
“夜斗,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在這十年間憑著自身努力獲得了許多朋友和事業,你要相信自己即使離開你的父親,獨自一人也能夠生活得很好了!”他的神器提醒他。
沒錯,夜斗稍稍晃了晃神后,又迅速恢復冷靜,對他的父親說:“老爸,你別再逞強了,既然早就已經死掉的人,就應該早點去投胎,別陰魂不散的留在世上啊!”
他在說給術士的同時,仿佛是說給自己聽一樣:“離開你之后,我會過得更好!老爸,你早點安息吧!”
面打師的神情變得猙獰起來。
那個該死的老太婆,這可是他的兒子!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有的人生來就擁有一切,但仍不知足的去掠奪他人,有的人一無所有,卻還要連最后僅剩的性命都被人榨取,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弱肉強食,不管動物還是植物都在拼盡全力的生存,他也不過是在努力活著而已。
如今似乎已經陷入窮途末路的術士,或許是危機感所帶來的壓力,讓他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一些過去久遠的記憶。
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要在那個貧瘠的年代生存下去。
無論是坑蒙拐騙,哪怕出賣身體,只要是為了活下去,他便做盡一切所能做的事情。
每當偶爾抬頭看到天上那輪太陽時,他就會在想,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面對人們的祈禱時,會在想些什么。
可是盡管如此,最后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迎來了死亡。
黃泉的風是那么冰冷,不過看來他也是有點幸運在身上的。
死后在黃泉游蕩的術士,無意間來到了伊邪那美的宮殿,見到了這位黃泉女神。
寂寞的女神讓他講故事來打發時間,于是術士便將他生前的經歷作為談資,取悅了這位女神。
然后他從女神的口中聽到了很多,譬如神明的秘密、妖魔與神器的本質、這片土地的規則……
女神對他那憤憤不平的心態似乎頗有共鳴。
于是女神說,有件事要委托他。
就像是傳說里,來黃泉尋找妻子的伊邪那岐,在窺見妻子已經腐爛的真實面孔后,嚇得倉皇而逃一樣。
當伊邪那美以為終于遇到一個能夠接納自己的朋友,向術士展露出自己真實面容時,不想術士卻當場嚇得拿起黃泉之語后就奪路而逃。
那時候女神說了什么?
啊啊…對了,他是為了來清除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代替女神大鬧一場報復這不公的世道!
如果神明是山是海也就罷了,但他們明明也像人類一樣,有各自的喜怒哀樂和嗜好,憑什么他們就能高高在上的注視一切。
“沒有用的,只要我的‘命脈’還在,我就能再次回到人間。”術士像是在強調般的說著。
或許意識到如今已經別無選擇,術士決定將黃泉之語用在自己身上。
至于此時,一旁的藻月似乎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神器。
“真可憐,即使是家人說出那種話也太過分了。”她安慰般得摸索著手中的神器,輕輕的說道。
盡管在化作神器后看不見表情,但神器悲傷的心情,借由之間的聯系,卻是毫無折扣的直接傳遞給使用者。
“父親大人太過分了!”聽到她的話語后,失魂落魄的野良仿佛找到宣泄口般,終于開始一邊抽噎著,一邊生氣的說,“我再也不理他了!”
藻月沒有說什么,只是安靜的等待著,等到她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后。
“對了,璞器,你父親剛才提到的‘命脈’是什么?”藻月才好奇的問道。
“父親大人的‘命脈’……是指記住他完整一生的人吧。”野良回想了一下,然后就給藻月講述,他們的父親能無數次復活的秘密。
原來如此。
對于神明、妖怪,乃至咒靈存在的本質,藻月突然醍醐灌頂般,全都了然了。
某方面而言也算是這個天元結界覆蓋下咒力比遠比其他地區充沛的國家所獨有的現象了。
大衛·伊格曼的《生命的清單》中有句話:人的一生,會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死亡,是呼吸心跳停止的一刻,這是生物學上的死亡。
第二次死亡,是在葬禮上,意味著這個人與社會的關系從此結束。
第三次死亡,也是最后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他的人也不存在,世界將他遺忘的時候。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遺忘。
而面打師能夠無數次從黃泉歸來,都能再次復活的原因。
就是因為他在世上,始終有一個能記住他曾經生前完整事跡的人存在著。
通過每天的去念誦面打師的一生,讓他始終存在于這個世上,這就是“命脈”。
只要“命脈”還在,那么“面打師”的存在就永遠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哪怕將他流放到異界,他都有機會再次被呼喚回到這里。
包括神明也好、咒靈也好,都是同樣的道理,只要它們的故事還被世人所記住,那么無論被除去多少次,都會再次凝聚出形體。
這個大概算是一種信念的力量。
……
唔……還真是有點棘手了。
藻月想了想,如果是這樣,似乎只能是把那個作為“命脈”的人給解決掉。
不過顯然術士也給自己留了一手,沒有將“命脈”的具體身份告訴野良。
嘖,還真是謹慎。
雖然她可以去讀取對方的記憶,然后翻找出“命脈”的線索,但問題在于像這種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他們的記憶往往比裹腳布還長,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出來想要的信息。
因為當初翻過黑絕的記憶,藻月對此可以說是相當有經驗了。
而現在的情況,瞄了眼那滿天神佛,她有點難出手啊。
就在藻月陷入為難之際,久違的,這些年里大部分時間都處在休眠狀態,平常毫無動靜的阿賴耶忽然在她腦海中冒出聲音。
【讓我來好了。】
咦?藻月愣了愣。
然后下一刻,阿賴耶就顯出形體。
而那邊正在與一眾武神進行交手的術士,在看到阿賴耶的出現后,似乎意識到什么。
“真是稀罕啊,你也是要來解決我嗎?”術士譏諷道,“不過可惜,我是不會死的。”
“不,我可以,因為我是‘人類’。”阿賴耶咧開嘴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人類’。”術士表情忽然變得陰沉起來,“不管神明妖魔,都不過是人類的精神力衍生品,明明人類才是它們的創作者,沒有了人類的愿力,那些東西就會像泡影一樣消失,但人類卻把它們頂禮膜拜,真是可笑,如果人類真的需要信仰一個神明,那就只有你才對!”
阿賴耶對此笑而不語。
“我只不過是要糾正他們這一點,神明們被人類崇拜得太久,早就把一切當成理所當然的,事實上他們是不必存在的東西。”術士理直氣壯的說道。
“嗯,的確如此。”
聽到阿賴耶認同了他的話,術士正要欣喜起來,可是下一秒,阿賴耶就說。
“可是你也是不必要的。”
“雖然你還自詡是人,但是啊……”阿賴耶忽然變成一個巨大的眼球狀生物,然后中間又裂開一張嘴,“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神明高高在上的審視人間,但你在自詡是人類你同時,心態早已像神明一樣,把自己凌駕在眾生之上。
小人得志后往往會變得猖狂,哪怕會用道義作為旗幟,也難以掩蓋著這一點。
說完這句話,祂就將錯愕的術士整個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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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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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 別說是現場那些神明們,藻月都還沒反應過來。
雖說是提前通知了藻月一聲,但祂在吞噬了術士之后, 忽然,祂從此時的球狀, 又變形成了一只整體是慘白色, 有著詭異的鮮紅色花紋的水母的形狀。
緊接著突然沖過來把藻月給一下子托起,讓她坐到自己身上。
“哇!”連帶作為神器的野良也驚呼一聲。
藻月注意到她的好奇, 便問她:“你要不要變回平時幽靈的狀態?”
只不過大概因為這個“不明物”在剛才將她的父親吞噬, 讓野良對祂有本能的忌憚, 所以盡管對這一“不明物”有些許好奇,但野良在和祂接觸這件事上卻略為猶疑。
“嘻嘻,要抓緊時間了, 下一個要解決的是‘命脈’。”阿賴耶沒管她們。
然后祂就“咻”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直奔某個目的地。
藻月注意到祂飛到一片霧氣騰騰的海邊。
在她正奇怪阿賴耶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時, 才發現這當中還藏著一座小島,剛才的濃霧似乎是為了遮掩這座島的存在。
島上只有一棟小屋, 里面有一個頭發早已全部掉光, 看起來非常年邁的老頭。
當她們闖入時,老頭似乎沒有什么驚慌或者訝異, 可能是見慣不怪,也可能是上了年紀反應變得遲鈍。
他只是慢慢的回過身來, 說:“好久沒有客人來了,你們是來找面打師大人的墳墓的吧。”
“這個就是‘命脈’?”藻月反應過來, 然后又注意到, “咦?這里居然有一個通往黃泉的裂縫。”
阿賴耶沒有作解釋, 大概因為祂能活動的時間不長,所以在找到術士的“命脈”后,只見這只詭異的“水母”二話不說就從上方將老頭罩住,接著又把人吐出來。
然而在老頭沒多久,藻月就注意到這個老人家已經咽氣了。
“我只是吃掉了他的回憶而已。”阿賴耶說道,“這個人原本早就大限將至,只不過是和術士的約定,讓他一直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而已。”
面打師偶爾也會做點好事。
當然,他做好事的前提純粹是出于自身利益,通過施恩于他人,讓他人對他感恩戴德,并愿意用一生去報答。
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不公,而當那些遭遇到不公平的人們,在無法維護自身權益,甚至還遭到進一步迫害時,只有求助于非常規的渠道。
眼前的老頭,便是這種情況,而且從某方面而言,這個相當信守承諾的老頭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正因為這樣,在面打師找到新的合適人選,直到有新的人來接替他之前,他都會一直負責看守這間小屋,堅持每天將面打師的真名與其生前的經歷事無巨細的念誦一遍,哪怕他早該壽終正寢了,卻憑著要堅守信諾的毅力,強撐著一口氣讓自己滯留著沒有離世。
事實上像這樣有人找上門來,類似的情形在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畢竟面打師本身不是什么良善的存在,他的仇家也不少。
總有那么一兩個神通廣大的能調查到面打師的背景,猜到面打師恐怕是通過某種方式讓自己變成類似人神的存在,從平安京時期一直活到現在,追查出這座小屋。
不過那些人以為破壞了面打師的墳墓,讓他沒有了用來接收信仰的衣冠冢,就能讓面打師,沒想到這個看守屋子的老頭,才是真正的“命脈”。
而在他的記憶被阿賴耶吞噬后,由于忘記了自己活下去的執念,精神一放松下來,自然便是迎來生命的終結。
藻月唏噓了一下,在阿賴耶即將又要轉移地方之前,想了想,用木遁催生出樹木,讓長出的樹木根系將這個老人就地埋葬起來。
……
至于另一頭。
在阿賴耶現身吞噬了術士,又迅速載著藻月她們飛奔去別處之后。
此時現場的神明們反應過來,接著不免議論紛紛。
“剛才那個是什么?”
“難道是術士的同伙嗎?”
“還不快點追過去!”
在他們正對此眾說紛紜,對接下來的下一步行動各有各的打算之際。
“……”
天照大御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鏡子。
都說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陽光所照耀到的地方,都是其所視之處。
片刻后,她淡淡的說了句:“回去吧。”
然后身影就從空中消失。
現場不少神明們訝異不已,建御雷神當場不滿道:“哈?就這樣回去?”
盡管其他神明也是滿腹疑問,但他們不像建御雷神是三貴子之一,在高天原的身份尊貴。
因此對于八百萬神明之首,也是高天原最高地位的存在的發話,其余神明也不敢再有異議。
于是沒多久,在建御雷神的神器將他勸回去后。
很快,空中的一眾神明也都紛紛消失返回到高天原上。
……
再說回藻月那邊。
隨著術士的“命脈”被阿賴耶抹除了相關記憶,這一次,他將再也無法返回這個世界。
“這次清醒后的收獲可真多呢,得到了不少有趣的記憶。”阿賴耶說著,“好了,下一次見面恐怕就是最終的時刻了。”
而在解決了術士后,說著像是帶有某種預言性質的話,阿賴耶也將再次休眠。
“等等!”不過這時藻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那雪音還能恢復原來的樣子嗎?”
“如果是你的話,只要給他賜名就能和用黃泉之語書寫下的名字一樣,讓他能夠以妖魔形態存在下來變成聽你使喚,不過我想你們無論是哪一個,恐怕都對此不會樂意的。所以嘛……”阿賴耶琢磨了一下,道,“把他超度解開他的執念,讓他去轉世輪回吧。”
“他生前的執念是想再次見到他的姐姐,收到他姐姐的回信。”
說到這里,阿賴耶的形象也開始變得模糊,看來要再次休眠了。
“喂——”藻月眼看祂話說一半就要消失,急忙道,“等等,好歹透露一下他姐姐在哪里啊!”
然而阿賴耶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變回她頭上的呆毛了。
藻月頓時有種沖動想把自己頭上的呆毛拔下來,強制喚醒這家伙。
“……”不過好在這時,這一路沒怎么作聲的野良,開口道,“我知道他姐姐在哪里,但雪音現在這種狀態過去,可能會傷害到對方哦。”
“我會有辦法讓他安靜下來的。”藻月說著,“先回去夜斗那邊吧,那家伙現在估計把自己弄得很慘。”
畢竟夜斗恐怕下不了手祓除已經咒靈化的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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